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三国吕布逆转人生》全集 作者:一骑闯天涯  这是一部由三国迷兼吕布武力崇拜者写的三国类穿越小说。 主角穿越到白门楼吕布身死前夕,逆天改命,逃过死劫,三国历史从这里发生转变! 主角收贤臣猛将,坑历史名人,夺美女,参与重大历史事件,逆势崛起,步步为营,裂土成国,四国演义,与曹操、刘备、孙权等绝世枭雄同台搭戏,国战交锋! 本书有铁血柔情,兵法战阵,纵横捭阖,层层布局,热血争霸! 第一章穿越白门楼 公元198年,吕布于徐州被曹操和刘备联手击败,加之陈登父子反叛,徐州城失,吕布大军被围下邳城。 局势不利,吕布心情烦躁,整日只是与貂蝉饮酒作乐,不理政事,见吕布如此,陈宫与众将心急如焚。 一日,貂蝉陪吕布喝酒,谈及当前形势,貂蝉不禁低声哭泣,吕布见了心底难受,遂喝的比往常多些,猛些,结果,吕布醉酒两日都未曾醒来! 貂蝉心忧吕布,却又不敢走漏消息,害怕因此动摇军心,冷静下来后,貂蝉派贴身婢女将陈宫请来。 陈宫了解情况后,立即叫来医者,医者诊断毕,摇头叹息道:“温侯饮酒过度,伤及大脑,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陈宫闻言,心下一震,神情悲怆地喃喃自语道:“天亡我主!天亡我军!!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话毕,陈宫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貂蝉一直守候在吕布身侧,痛哭不止,最后竟亦昏迷过去。 ~~~~~~~~~~~ 吕小布,今年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八,长的帅气迷人,历史研究生毕业,现在武汉一所历史研究院工作。 工作才三个月的吕小布就遇到了自己的真爱~研究院的院花楚梦灵,两人一见钟情,感情进展突飞猛进。 周末在家,两人打算一起出去逛逛街,吃吃饭,看看电影,就在这时,电视里面的一则新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电视里报道说:今夜晚上八点十分,将会出现千年来历时最久的月全食,并伴有异相出现,市民在观看时不要惊慌,并注意个人安全! 两人对视一眼,便决定去武汉人民公园,晚上八点十分,一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两人换好衣服,走出公寓,打算开车先出去吃个饭,他们不知道他们一出公寓就被一双怨毒的眼睛盯住。 吃完饭后,时间已经接近八点,两人匆匆来到人民公园一处僻静之处,默默等待,两人说着情话,并商量着订婚事宜。 可他们却不知道身后不远处,有一人听到他们的情话,正气愤地双眼冒火。 八点十分,月全食准时出现,吕小布和楚梦灵相拥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天空。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道极光,光线太亮刺人眼球,更为神奇的是,极光直射在距两人一米处,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形成漩涡,两人被这个景象惊呆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吕小布感到背后一阵大力传来,随后吕小布就被推进漩涡之中。 吕小布回过头来看向身后,只见一人面目狰狞的望着他,并狠狠的将楚梦灵抱住,不让楚梦灵将吕小布从漩涡中拉出。 楚梦灵泪流满面,拼命挣扎,奈何力气太小,挣脱不开。 感受到身上的力量在一点点消失,吕小布满脸惊恐地吼道:“李景,你怎么在这儿?你何时来的?你想要做什么?” 李景状若疯狂,狞笑道:“怎么会在这儿?哼!本来是该我和梦灵,一起来看这奇景的!可你这个混蛋竟然抢走了我的爱人!这一路来,看着你们卿卿我我,我的心痛啊!!我和梦灵才是最相配的,你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消失,吕小布眼中闪着无尽的无奈,当即苦笑道:“哈哈,你会照顾好她?!梦灵,也许我真的要走了,不管怎么样,我爱你! !愿你幸福!!!” 随着极光的变弱,吕小布的身体越来越虚幻,楚梦灵含着泪大声道:“小布,我也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不管你能不能回来,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说完,吕小布消失在夜空中。 无尽的黑暗里,吕小布脑海中一直想着楚梦灵含泪对她的表白:“小布,我也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不管你能不能回来,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这是要去哪里,我是死了,还是在经历传说中的穿越,梦灵我还能见到你吗?如果能回去该多好!吕小布心中暗暗想到。 不知过了多久,吕小布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突然涌入一连窜记忆,这是怎么回事? 吕小布脑海中冒出两个字“穿越”,这会穿越到哪里呢?突然间吕小布想起了自己曾在武汉历史研究院无意中看到的一份材料。 这份材料的大概内容是:秦始皇皇陵中曾出土过一个类似于时光机器的物体,经过考证只有具有帝王之气的人,才可以开启时光机器! 不管穿越到哪个朝代,只要有可能我一定要努力成为那个朝代的帝王,只有这样我才有一线回到现代的机会,我绝不能让梦灵落入李景的魔爪! 又是一阵眩晕,吕小布彻底失去了意识。 到了傍晚时分,吕布渐渐从宿醉中醒来,不,应该说吕小布渐渐从宿醉中醒来。 只见一年轻美貌女子倚在自己胸间,待看清那女子面容,眉目如画,小嘴殷殷,艳丽无双,吕小布顿时惊为天人。 接下来,吕小布当然是一脸猪哥样,死死地盯着绝世女子,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绝色女子悠悠醒来,看着吕小布默默含情地看着自己,绝世女子顿时脸色一红,随即就被惊喜取代。 绝世女子高兴地说道:“夫君,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之前听医者说,夫君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婵儿心痛如绞,差点结束生命随夫君而去!” ‘夫君,医者,醒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绝色女子叫自己夫君,难道她真是自己的妻子! 吕小布使劲地拧了拧自己的脸,能感觉到疼痛,这说明不是在做梦,“尼玛!不会真是穿越了吧!现在该怎么办呢?对了,还是了解一下情况先”吕小布如是想道。 貂蝉见吕布满脸疑惑,貌似不认识自己,又见他使劲地拧自己的脸,心里想道:“莫非夫君醉酒把脑子烧坏了?现在夫君不认识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貂蝉小心地问道:“夫君,你知道臣妾是谁吗?”。 “额,这,这......”,吕小布眼珠一转,随后答道:“醉酒之后,很多人、很多事,我已记不得了,你是?” 貂蝉听吕布如此回答,虽然心中万分疑惑,但还是认真地答道:“我叫貂蝉,是你的妻妾,你平常叫我婵儿!” 听绝色女子说自己叫貂蝉,吕小布脸色不变,心中却翻起惊天骇浪。 “貂蝉!貂蝉!!莫非自己到了东汉末年!!!自己是貂蝉的夫君,那么自己在东汉末年的身份,要么是董卓要么是吕布,看自己身材魁梧,面容俊朗,吕小布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是董卓!” 想到自己现在是三国第一猛将吕布,吕小布心中既高兴,又郁闷,这什么情况,吕布虽然武功盖世,又拥有三国第一美女,但他的结局太过悲惨了! 看着貂蝉期待的眼神,吕小布答道:“你是我的婵儿,我叫吕布,字奉先,只是,现在有许多往事,我已记不得了,需要婵儿告知一二!” 接下来,吕小布向貂蝉详细了解了当前的情况,当吕小布得知大军被困下邳城,自己的前身不好好安稳军心,整军备战,反而整日与貂蝉饮酒作乐时,吕小布心中震惊不已。 因为吕小布知道:历史上吕布被曹操和刘备联手击败,被困下邳城,吕布也是整日饮酒作乐,不听陈宫和众将劝谏,最终被手下将领绑了交与曹操,又在刘备的怂恿下,被曹操下令杀死。 吕小布心里想道:“自己刚刚重生,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了,并暗暗下定决心,要改变历史中吕布的命运,从今以后,自己就是吕布!” 下定决心后,吕布当即让亲兵将陈宫和众将招来议事,看着陈宫、张辽、高顺、臧霸、魏续、宋宪、侯成等人,吕布心下感慨万分。 历史上的吕布要谋士有谋士,陈宫在三国中可以算是排名靠后的顶级谋士。 要将领有将领,张辽投靠曹操后因功被评为五子良将,高顺强于练兵,他训练的陷阵营是三国时期的顶级兵种,其他如臧霸、魏续、宋宪等八健将都还不错! 要强兵有强兵,并州狼骑军和陷阵营在三国可是赫赫有名。 不过,即使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吕布还是最终成为曹操事业的垫脚石,吕布的失败,与其刚愎自用、贪功冒进、自高自大、见小利而忘大义不无关系! 想通其中的关节后,吕布稳定心神,端坐首位,向陈宫问道:“公台,不知当下局势若何?” 陈宫闻言,当即答道:“启禀主公,当下我军尚余兵马二万三千人,其中狼骑兵约八百,陷阵营约六百,其余精锐士卒约八千余人,而曹刘联军超过五万,敌友不明的袁术军亦近五万。” 吕布听言,当下又问道:“不知公台有何破敌妙计?” 陈宫略一沉思,随后献策道:“今操兵方来,可乘其寨栅未定,以逸击劳,无不胜者!” 这个建议从兵法层面来说,确实不错,想到历史上吕布的回答:“吾方屡败,不可轻出,待其来攻而后击之,皆落泗水也!”,吕布不禁为历史上的吕布感到可悲,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要广开言路,多听谋主的意见,毕竟陈宫可是历史上有名的牛人。 当下,吕布对陈宫的计策大加赞赏,并决定今夜子时亲自领军前往劫寨,而陈宫和高顺负责守城。 眼看议事即将结束,吕布却突然走到众文武面前,作揖一礼道:“先前之败,皆布之过也,往后布当广开言路、多习战策、善待尔等!” 众人闻言,心中百味杂陈,陈宫当即感慨出声道:“主公若果真如此为之,我军有救矣!我军不日必将大兴!!宫誓为主公开疆拓土,一统天下!!!” 陈宫话音一落,众将亦是附和道:“我等誓为主公开疆拓土,一统天下!!!” 第二章逆袭第一战 吕军这边人心正一点点发生变化,而此刻的曹操,亦在召集众谋士和将领议事。 考虑到曹军立足不稳,而陈宫擅谋,众将皆建议今夜兵不卸甲,严防吕军偷营。 可曹操和郭嘉却含笑不语,众人见状,顿时大惑不解,曹操当下示意郭嘉释疑,郭嘉会意,当即答道:“此番若是陈宫独自领军,则此计甚妙!但此刻下邳城中,乃是吕布掌军,吕布此人见识浅薄,接连大败后,其必不敢出兵劫营,且吕布刚愎自用,陈宫虽会谏其出兵,但吕布必不会听!” 众人闻言,皆赞郭嘉见识过人,郭嘉与曹操对视一笑,然后安坐不语。 议事结束前夕,曹操下令夏侯渊、乐进夜间巡营,其余众将安心歇息,只待明日攻城。 子时将近,吕军人衔枚,马去铃,偷偷来到曹营外围,吕布潜行向前查探,只见曹营中人影闪烁,一队队巡夜队伍往来巡视。 见此情形,吕布心下大疑,心道莫非曹军已有了防备,正当吕布打算放弃袭营计划时,身侧的张辽小声提醒道:“主公,你看营寨右侧,曹营中虽灯火通明,但巡营的人数并不多,应该属于正常的巡夜队伍!” 吕布朝张辽指引的地方看去,确实如张辽所说,曹营应该没有防备,当下吕布安排斥候深入打探一番,再三确定之后,吕布带领大军徐徐向曹营靠近。 待时机成熟,只见张辽手持短刃,率领一队精锐士卒,悄悄靠近哨楼,在弓箭手射翻哨楼守兵的同时,张辽手起刀落,利索地割破两个巡逻士兵的喉咙,随后挥手示意手下放开拒马桩。 见张辽偷袭成功,吕布挥动方天画戟,暴喝一声“杀!”,便一马当先冲进曹营,一路上吕布如上古战神下凡,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曹营兵士碰到就死,擦着即伤。 一时间,曹营乱做一团,曹操亦从睡梦中惊醒,当下急唤亲兵问道:“外面何事喧哗?!!” 侍卫急忙答道:“启禀主公,吕布亲率大军袭营,我军无备,被杀得大败!” 曹操闻言,面色古怪,犹自不信,当即冲出营帐,亲自查看,只见营中火光四射,曹吕两军混杀在一起。 人潮中,只见一将坐胯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于人群中大杀四方,曹军中一将见吕布如此嚣张,便愤然上前阻拦,可未至三合,便被吕布杀败! 曹操当下大喝道:“仲康安在?” 随后便见一身材极其魁梧的汉子,疾驰而来,单膝跪地道:“末将在!” 见到许褚,曹操心下一安,随即喝道:“许仲康听令,我命你即刻出战迎敌,务必要缠住吕布,今日我誓要擒杀此寮!” 许褚高声应诺一声,便冲入大阵,急寻吕布而战。 吕布正于曹军人潮中大杀四方,无三招之敌,这时见一曹将,正狂吼着朝他怒杀而来。 吕布知其乃是曹营第一将许褚,当下不退反进,亦迎了上去。 只见许褚纵马飞跃,舞起大刀,劈向吕布的右肩,吕布冷眼直视,大喝一声,犹若雷响,手中方天画戟如风似火,快得惊人,戟破虚空,不挡许褚的刀势,反而直取许褚心窝。 若是两人招式不改,当会拼个两败俱伤,当然许褚劈的是吕布的右肩,而吕布刺的是许褚的心窝,即使许褚大刀从肩劈落,砍他两半,也要时间。 而吕布画戟攻势极快,又是直取要害,许褚当然不会与他去拼,当即回手一转,刀式骤落,劈在方天画戟的戟杆之上。 吕布又是大喝一声,右手臂肌肉隆起暴涨,须臾间,手上锦袍右边衣袖竟被其肌肉震破,吕布奋力一抬方天画戟,想要将许褚的虎头大砍刀甩开。 许褚哪能让他嚣张,亦是大喝一声,臂生千斤力气,直劈而下,与吕布斗劲。 “嗤嗤!嗤嗤!!嗤嗤~!!!” 两柄神兵激烈碰撞,擦出一连串剧烈的火花,耀人眼球,两人战况激烈,周围曹吕两军兵士都不由心脏提上嗓子眼处,看得惊心动魄,移不开目光! “这许褚(吕布)好大的力气呐!” 几乎在同一时间,许褚、吕布脑中升起同一个念头,虎头大砍刀与方天画戟相持在半空中,两人力劲不断地骤增,双方武器在空中嗡嗡直响。 只见许褚脸上青筋抖动,随着血气的上涌,整张脸憋得通红,许褚知道在力气上,自己稍逊吕布一筹,遂急速收回大刀,望吕布的上身横扫而去。 吕布早知他会如此,在画戟顿落之时,猛地一拍画戟,画戟翻飞,迅速将虎头大砍刀震开,随后回手一抽,反过来横扫许褚。 “杀~!杀~!杀~!杀~!杀~!” 张辽见此,立即大喝出声,其余吕军兵士亦是跟着有节奏地大喝,这喝声一起,曹军兵士的心不觉间开始慢慢揪紧。 在众将簇拥下的曹操,亦是看得冷汗直流,刚要开口叫许褚小心,却听得许褚扯着他那大嗓子吼道。 “来得好!” 许褚竟突兀一啪马匹,冲了过去,就在吕布使着方天画戟快要触及身躯时,许褚虽是壮得如虎,却是身手矫健,后仰身子,方天画戟的戟锋几乎是贴着许褚的鼻头越过,端的是惊险无比。 许褚避开这一险招,当有后着,吕布作为顶尖武者,天生对危机有一种莫名预感,感觉到许褚将会出杀招,立马聚集精神,一双如能吞天般的虎目精光连连,屏住气息。 果然,许褚的气势刹地暴升,浑身煞气缠绕,给人一种不可匹敌的感觉。 紧接着,许褚猛地一拍马腹,胯下骏马四蹄飞跃,飞至吕布的身边,两人距离极为相近。 “吕布休得嚣张,看你家虎爷厉害!!!” 许褚浑身磅礴气势集聚到极致,在极为近的距离,一连挥出七八刀,只见许褚好似有用不尽的力气,虎头大砍刀在他的挥舞下,连绵不绝,在一瞬间劈出一道道恐怖的刀花,一式比之一式厉害生猛,速度极快! 吕布虽早有准备,但亦被其迅猛攻势弄得心下一突,当下连忙用画戟急急挡住,方天画戟的戟刃被其砍得火花四溅,要不是吕布天生巨力,早被许褚劈得武器脱手。 说得慢,实际上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许褚一连攻出十余招,刀影快得让人无法看清,在一侧的张辽看得满头大汗,几乎控制不住冲动,欲要闯入战圈去救吕布。 “砰~!” 许褚最后一刀,被吕布挡住后,吕布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虎口隐隐间生疼不已。 吕布知道自己之所以被许褚逼得如此难堪,乃是其还未完全适应这具躯体,难以发挥出战神吕布的巅峰状态。 不过许褚得势不饶人的攻势,亦是让吕布打出了真火,只见吕布猛地一拍赤兔马,赤兔马骤然加速,吕布借助马势,画戟迅即劈出,许褚虽然身手敏捷,奈何还是快不过吕布的戟锋。 吕布这招攻势极快,许褚亦不敢去躲,急忙抬刀去挡,吕布虎目一瞪,手中画戟急速一转,避过来挡的虎头大砍刀,朝许褚心窝便是捅去。 许褚好似早有预料,身体提前一撤,避过了吕布一戟,但却无意中露出了一个空挡,吕布知此时正是反击的最好时机。 当即大喝一声,画戟携带暴雨之势,连连杀出七八招戟式,许褚或挡或避,被吕布杀得险象环生。 许褚暗暗吃惊,这吕布的力气不仅死死地压他一头,且其持久力却又实在恐怖,而且越是厮杀,其攻势就越猛。 面对这种恐怖的人物,若非一开始就给他雷霆一击,将其击败,否则越是久战,越是对自己不利! 许褚连连躲避,毫无还手之力,而就在许褚身子侧到一边时,吕布猛地发作,画戟骤力横劈,将许褚的大刀劈得嗡嗡剧颤,几乎脱手飞出。 许褚只觉自己拿刀的手掌虎口瞬间暴裂,一阵剧痛从虎口处传来,不过,许褚不敢将注意力尽放在虎口伤势上,因为吕布的第二戟,迅疾又是劈来。 许褚立马骤身一避,险险避过了吕布这惊天一戟,吕布哈哈大笑,打得畅快无比,心中积聚的怨气似乎不断地在外泄。 眼见许褚策马欲逃,吕布连忙策马追去,两人一边策马奔跑,一边刀戟对碰,不知跑了多远,打了多少回合。 一道道暴响传来,两人打得可谓是热火朝天,惊天动地,这时,吕布注意到己军攻势渐渐被阻,遂不再恋战,赫然爆发,向许褚接连挥出三戟。 这三戟一戟快过一戟,许褚艰难抵挡,暗暗叫苦,堪堪挡住第二戟,眼见吕布第三戟又要攻来,许褚再也坚持不住,急急勒转马头,掉头就跑。 众将见许褚战败而回,皆劝曹操退居后营,暂避锋芒,可曹操却坚决不从,并下令道:“全军向中军集合,众将在前稳住阵脚!后退者斩!!霍乱军心者斩!!!” 曹操令声一下,众将便引着一队队长枪兵徐徐向前,刀盾手次之,弓箭手在后压阵,经过曹军众将的拼死厮杀,才渐渐稳住阵脚。 厮杀中的吕布战袍破裂,脸上被鲜血染的极其妖异,眼中寒光闪闪,如九天之上的战神一般,势不可挡。 眼见曹军恢复指挥,止住颓势,无奈之下,吕布果断下令撤军。 吕军撤走,曹军众将欲要上前追击,却被曹操下令阻止。 吕布大胜返回下邳城,吕军一时间欢声雷动,此战不仅狠狠地挫动了曹军锐气,更给曹军带来了近万人的伤亡,而自身损伤不过两千余人而已。 这样的战绩对于屡遭败绩的吕军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大胜,极大地鼓舞了吕军士气,最重要的是,这一战,让所有吕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一场大胜暂时缓解了吕军面临的危机,可前路依旧危机四伏,下一步又该何去何从? 第三章毁粮之战(一) 回到下邳城,吕布未如向往常那般,直奔貂蝉居所,而是召集众将到大堂议事。 见众将到齐,吕布当先说道:“今夜此战虽大胜曹军,但对眼下大局,却未起多大改善作用!明日曹军依旧会围困下邳城,且被偷袭后的曹军,将更加谨慎!!似今夜这般的偷袭机会,将很难再有!!!不知众位有何良策,可破眼下危局?” 陈宫闻言,手捋胡须,略一思索后,答道:“主公所言有理!吃亏后的曹军,必将严加防范,若要再袭曹营会很难!!我军当务之急还是设法坚守城池,曹军远来,粮草不多,势必不能在此久留!!!” “主公可率一部军马于城外安下营寨,宫率其余众人据城坚守,曹贼若率军攻打主公,宫将领兵袭其后军,若曹贼攻打城池,主公亦可领军救应,只需坚持些许时日,待曹军粮草耗尽,我军便可乘势出击!” 吕布闻言,当即满意地点点头,见众人皆认同陈宫之策,吕布遂下令道:“公台所言有理,诸位便依公台之计行事!” 此时正是寒冬时节,城外寒风呼啸,天寒地冻,议事结束后,吕布遂回府邸收拾行装。 吕布正妻严氏见状,遂问吕布道:“夫君此行欲往何处?” 吕布当下将陈宫之计,一一告于严氏,严氏听言,心下大惊,急声谏道:“夫君将全城与妻儿托与他人,孤军远出,倘若发生变故,妾身岂能依旧是夫君之妻?!” 吕布听严氏如此一说,脑海中当即浮现出这样一幕:历史上,吕布将陈宫之计告于妻子严氏,严氏闻言,亦是用这般话语加以反对,吕布耳根子软,遂依严氏之策,逗留三日而不出城,这直接导致之后局势恶化! 想到此处,吕布当即开解道:“娘子为夫君着想,夫君亦是明白,但时下局势危急,公台之策乃是最佳选择!再说,陈宫等人对夫君忠心耿耿,夫君坚信其必能守好城池!!娘子勿需担心,曹军粮尽之时,便是夫君回城之时!!!” 安抚好妻子严氏,并与貂蝉交代了一番后,吕布便安然入睡,只待明日一早,便出城设立营寨。 与此同时,曹营灯火通明,大帐内的曹操脸色难看至极,黑沉地快要滴出水来,闷声不言,心里却是想道:“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想我曹操一世英明,竟栽在了吕布这个莽夫手中,着实不该啊!!!” 见曹操心情不好,众将皆低头不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瞧见气氛实在太过压抑,郭嘉朗然大笑,为众人开解道:“诸位无须再为今夜之败而忧,相反,我等该高兴才对!若非今夜之战,我等怎能发现吕军之变!” “大家试想,今夜之战损仅有万余兵马,若是我军未曾发现吕军之变,以轻视之心应对吕军,待决战之时,我军将面临灭顶之灾!!!” 诸人闻听郭嘉如此一说,顿时恍然大悟,今夜之败,实乃明日之胜也! 了却心中疑惑,众人皆昂首挺胸,静待曹操出言,可曹操却仍旧缄口不言,众人见状,皆大眼瞪小眼,默然一片! 有了郭嘉解围,曹操亦不好继续摆谱,当即出言道:“今夜之败,我军实存诸多弊端,其一,我军因胜而骄,轻视敌军,须知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何况吕布这头猛虎乎!” “其次,吕军似有所变,可我军却毫不知情,如此,焉有不败之理!” “其三,吕布武艺天下无双,若遇之,无须与其单挑,可一拥而上,以多取胜,如此,虽略微有些不光彩,但战事为重,非面皮可及!” 众人闻言,纷纷应声称诺,随后,曹操与众人议定明日按兵不动,派遣细作打探吕军消息,同时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吕军动向,严防吕军趁隙逃离! 翌日清晨,在呼啸寒风中,吕布引军出城,于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 曹军探查到吕军动向,却诡异地未曾派军来攻,亦未派人前往攻城,两军相安无事,暂享短暂和平! 第三日午时,一快骑疾驰入营,向吕布禀报道:“启禀主公,军师有言,斥候发现曹营派出数支兵马,于附近村寨收集粮草,据军师判断,曹营应已粮乏,军师建议主公引精兵截断曹军粮道!” 吕布闻言,当即厚赏来人,随后招来张辽,以信视之,然后问道:“军师之策,文远觉得如何?” 张辽思索一番后,肃然道:“主公,军师之策,末将觉得可行!并且,末将以为主公可派遣数支精兵,伏击曹军寻粮兵马,并让兵士穿上曹军军服,借机混入曹军大营,于夜间寻机焚毁曹军储粮,曹军粮道被断,储粮被毁,必定军心不稳,只需等待数日,曹军自退!” 吕布闻言,心下暗赞张辽不愧是,历史上曹贼麾下鼎鼎有名的五子良将!同时,吕布暗暗腹诽道:“曹贼,哥们今次让你也尝尝,你口中五子良将的厉害!!!” 当下,吕布对张辽之策大加赞赏,并命其负责劫杀曹军寻粮队,以及潜入曹营,毁其储粮等事宜,而他则亲领一军,负责断绝曹军粮道。 下邳城东五十里外有一个小山谷,此时吕布引三千精锐正埋伏在此处,而距离小山谷五里,曹军中素有啖睛猛将之称的夏侯惇,正领着五千兵马护卫粮草。 从许昌运粮至此,可是将一众军士累得够呛,加之曹军大营催促甚急,夏侯惇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军士加速行进。 行到此处,运粮军距离曹军大营已不到五十里,曹军骑兵只需一个多时辰就可到达,再加上吕军被困下邳城内,众人便渐渐开始放松警惕。 半个时辰后,曹军运粮队来到山谷前,夏侯惇见山谷两侧树木丛生,隐隐有杀气透出,遂下令全军停下,准备先派遣斥候查探一番,再行通过。 吕布眼见曹军在谷口外停下,心中顿时大急,暗道莫非己军行迹暴露,为夏侯惇发现,这该如何是好?万不得已,就只得强行攻击了! 就在吕布迟疑不定时,猝然间,从下邳城方向,奔来一匹曹军探马。 远远地吕布看到,那曹军探马在夏侯惇身边嘀咕几句,结果,夏侯惇竟然将刚刚派出的斥候叫回,并下令大军全速通过山谷。 吕布心中疑惑万分,不知曹军发生了什么变故,竟让夏侯惇如此不顾一切地急速通过山谷。 不过,既然夏侯惇已经落入包围,那便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当下,吕布双手紧紧握住方天画戟,静待曹军大部进入包围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曹军终于彻底落入包围圈,吕布立即挥动方天画戟,号令伏兵推下巨石挡住谷口。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数块巨石蓦然间从上方滚落,带着震天裂地之势,将谷口堵住,紧接着,又是连番炮响,无数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急速飞入山谷中。 “咻咻咻咻咻咻~!!!” 数千支箭矢如狂风暴雨般狂涌向曹军,曹军反应不及,一时间被射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吕布见状,当即又是狂吼道:“火箭准备!射!!!” “射!射!!射!!!” 带着耀眼的光芒,无数火箭快如闪电,奔向曹军不远千里运来的粮草,“嗤嗤!嗤嗤!!嗤嗤!!!”,火箭刚一接触辆车,便燃起熊熊大火。 夏侯惇见状,双目赤红,面容不时抽动,舞起铁枪连连扫开数波飞来的箭雨,然后厉声狂吼道:“众将士听我号令,我军已步入死地,诸位何不随我死战,一齐推开巨石,杀出一条血路!” 夏侯惇的吼声,犹如晴天下的一记霹雳,顿时将惶惶不安的众人惊醒,众人纷纷向夏侯惇靠拢。 在夏侯惇的指挥下,数百曹军死士,顿时悍不畏死,急速前行,冒着箭雨强行将巨石推开。 “轰隆隆!”巨石被推倒,谷口通道再次大开,无数曹军顿时士气大振,纷纷疯狂地向谷口涌去。 吕布眼见夏侯惇欲逃,当即跃上赤兔马,一拍马腹,赤兔马四蹄飞跃,径直奔入谷中,堪堪将夏侯惇拦在谷内。 夏侯惇见吕布从天而降,拦住去路,顿时大惊,眼见后退无门,前进无路,夏侯惇厉声狂吼,直杀向吕布。 吕布见状,蔑视一笑,骤马挺戟,亦迎向夏侯惇,两马相交,空气中顿时传来数道金铁暴鸣。 吕布的劲力要强过夏侯惇不止一筹,两下交锋,夏侯惇的镔铁长枪顿时被吕布击开。 下一刻,吕布忽地改变戟式,转劈为捅,戟刃倏地朝着夏侯惇的面门便是捅去。 夏侯惇急急避过,那发着阵阵寒澈冷意的戟刃,照过夏侯惇因独目而倍显狰狞的脸庞,夏侯惇心下一狠,迅疾出手望方天画戟抓去,欲要一把夺过。 吕布怎会让他得逞,画戟猛地一转,往夏侯惇的手臂便是砍去,变换戟式一气呵成,劈砍的速度迅猛飞快,好在夏侯惇早有防备,倏地一缩手臂,这才躲过一劫。 同时,吕布的方天画戟由低往上,朝着夏侯惇的坐骑马首便是劈去,夏侯惇反应极快,骤力一拉缰绳,马匹四蹄一跳,往后跳开一段距离。 吕布舞起方天画戟随之杀至,夏侯惇抡枪便挡,两人枪戟飞撞,你来我往,两把兵器之间,掀起阵阵飓风,打得难分难解,甚是激烈! 第四章毁粮之战(二) 吕布和夏侯惇连连绞杀,方天画戟、镔铁长枪不断飙飞,如同电光飓风,每每碰撞都会割出一条条盛大的光芒,那剧烈的火星,耀人眼球。 两人打了几乎有五十余回合,夏侯惇虽然战力不凡,但持久力却是一般,猛攻过后,略显下风。 当然,这并不代表夏侯惇武艺不佳,可别忘了,夏侯惇所面对的乃是陆地最强者,吕奉先! 若是一般一流将领,在吕布狂攻十合下,早就殒命,若是一般超一流将领,也最多能与他拼杀数十回合,就要势弱而败。 “砰!!!” 吕布方天画戟骤力暴扫,将夏侯惇的镔铁长枪撞开,同时吕布捉住这一空档,一连搠出数十道戟花,夏侯惇神色一紧,急急连避。 不过吕布的戟招实在又猛又快,夏侯惇避过大部分打向重要部位的攻击,其余攻势却无暇应付。 只见一道道血口爆裂,夏侯惇胸口、臂膀上飞起一道道艳红的血液。 “嗷嗷嗷!!吕布我与你拼了!!!” 夏侯惇咆哮一声,集聚全身力劲,全身肌肉块块隆起,宛如一头暴走的猛兽。 吕布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是松开,当下亦是将气势汇聚于身。 只见夏侯惇枪出如若奔雷,直刺向吕布的面门,吕布画戟一提,便是将其挡住。 见第一招被阻,夏侯惇又是迅疾挥出数枪,可每次出招,吕布都好似早有预料般,将其挡在身外。 感觉到夏侯惇已经技穷,吕布方天画戟上下翻飞,直杀得夏侯惇连连败退,就当吕布欲使出杀招,将夏侯惇一举灭杀之时。 倏然间,一支羽箭从谷口方向迅疾飞来,直射向吕布咽喉,吕布当下大惊,连忙收回戟势,画戟骤然劈出,直接将来箭砍得粉碎。 而夏侯惇则借助这一空挡,猛地一拍马腹,骤然逃出吕布的控制范围,吕布欲要再追,却见谷口处涌现近万曹军兵马。 吕布见形势不利,当即果断下令撤军,迅疾撤出战场。 回到大寨,吕布心中大爽,断了曹操的粮道,下邳城的危机就解除了一半,下面就等张辽胜利的消息传来。 当下,吕布一面安排心腹军士,将战况告知陈宫,一面挑选士卒前往接应张辽。 黑夜渐渐降临,而张辽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吕布顿时担心起来,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吕布心中的不安更盛。 说来,历史上曹操的威名太盛,吕布着实担心张辽的计策,被曹营中的能人识破! 夜入二更,曹军大营突然人声鼎沸,火光冲天,看到这一幕,吕布知道,张辽应该成功了。 暴喝一声,吕布一马当先引军杀入曹军后营,曹军后营此时火光冲天,无数粮草被燃起熊熊烈火。 而火光中,一部越千人左右的‘曹兵’正被曹军包围,那为首之将便是张辽,远远地,吕布看到张辽全身铠甲碎裂,仍在与曹军诸将死战。 吕布见状,双目赤红如血,当即猛地一拍马腹,迅疾跃入曹军人潮之中。 暴怒之中的吕布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大开大合,带着一往无前之势,于人潮中往来厮杀,画戟每一次挥出,便会夺走数个生命。 数个曹军校尉妄图阻挠吕布,吕布猛地一拍马腹,赤兔马纵身跃起,吕布人借马势,方天画戟迅出如若奔雷,下一刻,便见这数个曹军校尉捂住脖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吕布悍然前冲,所过之处,必会卷起阵阵腥风血雨,最终于人潮深处,击退数员曹军大将,将张辽接应住,然后悍然杀出重围。 曹军众将见吕布如此嚣张,顿时勃然大怒,纷纷引军来追,眼见曹军将要咬住吕军尾巴。 猝然间,无数马蹄声、兵戈激荡声一连暴起,宋宪、魏续各引一军正火速杀来。 曹兵大惊,曹操急稳住兵马,亲自率兵马迎击,夏侯惇挺枪纵马首当其冲,正逢着宋宪。 夏侯惇虎目凌厉,抡枪对着宋宪胸口便是一扫,宋宪不知夏侯惇虚实,也不躲避,猛地提刀去挡。 哪知夏侯惇枪式一变,枪支一抖,骤地荡开宋宪劈来的大刀,然后枪出如同暴雨之势,对着宋宪就是一顿暴刺。 宋宪惊骇连连,这才知道眼前这独眼战将并非泛泛之辈,夏侯惇枪法刁钻,宋宪或挡或避,两人交锋十余回合,宋宪不敌退走。 另一边,魏续策马狂冲,杀入曹军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突然间,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吼声暴起,夏侯渊虎目一瞪,持刀纵马截住魏续,魏续舞起长枪,横扫而去,夏侯渊一刀劈住,两柄兵器赫然碰撞一起,刹地又荡开而去。 “这曹将端的厉害!” 魏续眯了眯眼,如临大敌,脸色凝重地盯着夏侯渊,夏侯渊却是面无表情,骤马又起,冲向魏续,大刀或砍或劈或扫,杀得魏续一时间,竟无丝毫还手之力。 就在双方将领对战之时,两军兵士亦混杀在一起,曹操在后军亲自指挥兵马,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扑击,在曹操的指挥下,眼见曹军渐渐占据上风。 吕布当即又命大军狂退,曹操见状,又是挥军掩杀,此时天色渐到拂晓,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突兀之间,下邳城方向,又是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只见一队吕军正迅疾奔来,为首一将身着漆黑战甲,手持八尺长刀,威风凛凛,正是臧霸。 曹操脸色猛地一变,当机立断,命令大军结阵迎敌,吕布见援兵又到,当即又返身杀入人潮之中,径直望曹操狂杀而去。 “曹贼,纳命来!!!” 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如同战神再临,杀入曹兵阵内,赫然突破而去,曹兵如波开浪裂,难以抵挡。 夏侯惇、乐进急拍马抵住吕布,吕布朗然大笑,舞戟狂刺,以一敌二。 夏侯惇、乐进杀了一阵,须臾臧霸、宋宪飞马赶来,夏侯惇、乐进急杀开阵脚而逃。 吕布怒声狂吼,一戟扫飞数个曹兵后,骤马跃至曹操数十步之外,曹操见状,顿时大惊。 急切之下,曹操顿时大呼道:“我命休矣!仲康安在?速来救我性命!” 曹操话音一落,其身后霎时闪出一将,厉声狂吼道:“主公勿慌,许仲康来也!” 许褚喝毕,满脸杀气汹腾,一挥长刀,拔马就往吕布迎去,吕布见是许褚杀来,顿时眉头一皱,心道又让曹贼躲过一劫。 当下,吕布抖数精神杀向许褚,两马相冲,两人刹地交锋在一起,许褚知晓自己不敌吕布,当下为挽劣势,不顾防守,舍命而攻。 许褚攻势甚是猛烈,招招暴烈迅疾,吕布虽武艺强过许褚一筹,但却不愿与许褚以命搏命,一时间竟被许褚杀得稍处下风。 曹军诸将见得,斗志燃烧,齐齐迅猛攻来,吕军人少,渐渐不敌,吕布见状,又是挥军急退。 曹操见形势大优,又是挥军急追,吕军撒腿狂奔,逃跑不及者纷纷被曹军斩杀。 此时,吕军距离下邳城还有五里之遥,眼见越来越多的吕军掉队,吕布心下大急,正当吕布无计可施之时。 道路左侧林中,猝然一声暴响轰起,只见数千吕军弓弩手骤然现身,拈弓搭箭,齐齐射向猛追而来的曹军。 “咻咻咻咻咻咻......” 此起彼伏的箭破虚空声传来,曹军无备,一时间反应不及,顿时被射翻一大片。 曹操见势不妙,当即命大军结阵迎敌,曹军向来训练有素,曹操令声一下,便见数千曹军刀盾手疾驰向前,于众军之前结起一面厚厚的盾墙。 就在这时,吕军弓箭手身后,一阵急速而厚重的脚步声骤响而起,曹操定眼一望,只见一支人人穿着漆黑铠甲,左手执六尺钢枪,右手执坚盾的步兵,正气势汹汹狂奔而来。 而曹军之中,亦有不少人认得这支兵马的来历,顿时纷纷大惊失色,畏惧无比地失声叫道。 “不好~!!陷阵营杀来了!!!” 陷阵营乃吕布麾下第一王牌步兵,每一个战士皆有以一敌三之能,天下之大,少有与其相抗者! 这支陷阵营的领军之人正是高顺,只听身穿厚重铠甲,手持长刀的高顺,高声狂吼道:“火!” “火!火!火!” 火,即为暴烈性的攻击,以烈火焚天之势,将面前的敌军吞噬,亦是陷阵营独有的号令。 随着高顺火字号令响起,一时间,六百陷阵营的士卒,宛如燃烧起来,爆发出极大的力量,愤然撞到曹军盾阵前。 六百长枪齐齐刺出,欲要刺破一切,无所不破,一个个曹军尚还来不及舞动兵器反击,便被骤然爆发的陷阵营士卒刺死。 而随着一道道惨烈的嘶鸣声响起,越来越多的曹军开始慌乱,而迎接他们的则是陷阵营战士,那宛如火潮般的爆烈性攻击。 陷阵营的士卒乃是高顺费尽心思,经历过数年严厉操练,而塑造出来的一支兵马,曹兵虽然精锐,但却远非陷阵营的敌手。 眼见曹军大阵被破,吕布当下命大军全力反攻,一时间两军剧烈混杀在一起,双方杀得昏天黑地,直至尽皆疲乏无力,方才各自回营。 连续三次大战,吕布军皆大获全胜,曹军粮草被毁,相信不久后就会退去,可曹操吃了大亏,他会无动于衷吗? 第五章曹操的反击 回到大营,张辽终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吕布连忙安排医者为其治伤。 时下曹军接连被袭,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粮草被烧,曹军撤退指日可待。 虽说如此,可吕布心中却总是有一股隐隐的担忧,丝毫没有大胜之后应有的喜悦。 直至偶然间听到,宋宪跟成廉嘀咕时说的一个词“狗急跳墙”,吕布方才知晓,原来自己是担心曹操铤而走险,在撤退之前下令强攻下邳城。 下邳城虽城高墙厚,但毕竟守军数量及守备器械不多,曹军若是竭力强攻,则形势危矣! 吕布不忧兵士之忠诚,唯忧下邳之世家大族,其所擅者,乃见风使舵尔,若下邳城中再现似陈登父子之人,则下邳城有倾覆之危!!! 纵观古今,最固之城,非为外部所破,乃瓦解于内尔! “当下该如何是好?对了,或许陈宫有应对之法?!!”吕布遥望远方,喃喃自语道。 而另一边,曹军议事大帐前正跪着两人,一人乃是押运粮草之将夏侯惇,另一人则是昨夜巡营之将李典。 二将一人中伏,失了粮草,另一人让敌军混入大营,亦失了粮草。 二将入帐,曹操手指夏侯惇喝道:“夏侯元让,你可知罪?” 夏侯惇答道:“末将失了粮草,还折损了好些兵马,末将有罪!” 见夏侯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曹操顿时勃然大怒道:“夏侯元让,你乃久经战阵之将,为何不知逢林莫入,逢谷慎入之理?今番,你丢失了我军立足之粮,按军法该斩!” 众人听到按军法该斩的字眼,顿时大惊,齐齐出列为夏侯惇求情,曹操本就非真心要斩夏侯惇,见众人求情,曹操遂判夏侯惇杖责六十,死罪暂免,带罪立功! 夏侯惇被带下去后,曹操又指着李典喝道:“李曼成,你可知昨夜吕军如何混入后营?” 李典当即答道:“回禀主公,末将昨夜以主公所定之法巡营,无丝毫懈怠!事后末将调查了一番,吕军乃是着寻粮队军服潜入大营,末将失查,请主公责罚!” 闻听李典如此解释,曹操顿时疑惑道:“怪哉!今之吕布非往昔之吕布也!!奉孝,对此你有何看法?” 郭嘉亦是心中大惑不解,吕布变化之大,已超出其所料多矣!听曹操有此一问,郭嘉当即答道:“从吕军数次偷袭来看,吕军已知我军乏粮之忧,其千方百计欲断我军之粮,乃是欲逼我军自退尔!” “至于吕布为何有此变化,嘉亦未能看透!” 曹操闻言,缕着胡须回应道:“可恨,竟被吕布小贼数次偷袭得手!传我号令,细作加紧探查吕布消息,我要对其无所不知!!!” “李曼成,你虽已尽力,但营寨被袭,你亦有过,当罚杖责三十,戴罪立功,李曼成,你可认罚?” 李典叩首而拜道:“主公赏罚分明,末将认罚!” 惩处一事毕,曹操又问道:“时下军粮已不足十日之用,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荀攸当先答道:“启禀主公,时下若从许昌运粮,恐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军已掌控徐州大部,可从徐州就地征粮!!再者,我军务必与吕军迅速决战,方有胜算!” 略一停顿之后,荀攸又是补充道:“吕军既已知我军乏粮,我等可以此设局,扬言我军之粮只够五日之用,明日开始撤军,待吕军离城来追,便联合刘备军一起设下天罗地网,一战而胜之!” 荀攸话毕,帐内诸将纷纷齐声应和,这时,谋士程昱又是补充道:“启禀主公,我军可秘约下邳世族,相议起兵,若吕军离城来追,其便可控制城池,让吕军成丧家之犬!未有城池依托,吕军不足为惧也!” 曹操闻言大喜,当下纳二人之策,密议对吕军布设天罗地网。 话说,吕布欲向陈宫寻应对之策,陈宫谏其固守寨策,多派斥候,静观其变! 吕布从其言,当下按兵不动,次日入夜,忽有斥候来报道:“启禀主公,属下探得消息,曹军粮草只足五日只用,于明日撤军!” 吕布闻言,心下猛然一松,曹军终于要退了! 当下吕布一面命斥候将此消息报之陈宫,一面传令升帐议事。 众人闻听曹军将退,顿时大喜,纷纷力谏吕布引全军趁势掩杀,为防曹军使诈,可将追兵分成两部,两部相隔三十里,若前军有变,后军疾驰而援! 吕布心知曹操长于使诈,史载,曹操曾多次假死设伏亦或佯装粮尽设伏,因而不得不防! 不过,吕布闻听陈宫亦赞成追击,遂安下心来。 当下吕布命宋宪协助张辽,引两千兵士留守城外大营,吕布自引六千精兵进行第一波追击,下邳城由陈宫主持大局,高顺协助守城,再调拨五千兵马,交由臧霸统领,进行第二波追击。 一切安排妥当,吕布陷入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却丝毫不知,一张无形大网正向其笼罩而来! 翌日清晨,在呼啸的寒风中,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背负宝雕弓,哼着二十一世纪的歌曲,悠然引军向曹军退走的方向赶去。 吕布并不急于发起攻击,他欲趁曹军疲惫之时,再发起雷霆攻势,数个时辰后,曹军已停下脚步,开始埋锅造饭,此刻曹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正是突击之最佳时刻。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六千精锐吕军立即对‘无备’的曹军发起突击,而在一里外的一处小山坡上,曹操端坐山顶,身后许褚侍立。 曹操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下方地形,这是一块地势略显开阔的谷地,谷地四周草木不多,按理说此地并非理想中的伏击之地。 可曹操知道,今日之吕布已非往昔之吕布,若是寻一险要之地,吕布必不敢攻! 在曹操看来,任一计策皆需因势利导,计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仲康,诸将可曾准备妥当?”曹操静静望着远方,对许褚问道。 “皆已准备完毕,就待吕布来攻!”许褚恭恭敬敬地答道。 “好!哈哈.....五龙弑神大阵!!吕布,我看你如何躲过这一劫!!!“曹操忽地起身拍手大笑道。 曹操视野中,只见吕布引着八百并州狼骑军,并五千余步军,一马当先冲入曹军人潮之内。 并州狼骑军以骑射闻名,每逢战事,并州狼骑军并不与敌军短兵相接,而是依靠速度与出色的箭术,远远射杀敌军。 并不断地对敌军进行分割包围,给敌军以巨大的心里压力,直到箭矢用尽,并州狼骑军才开始冲杀! 此刻,曹军在并州狼骑军特有的攻击手段之下,被杀得阵势一片混乱。 吕布引着六千精兵,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不断望曹军大阵中央而去,欲要于万军之中,斩曹操首级,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吕布冲杀了良久,却未曾发现曹操的身影,就连曹军重将也一个未曾见到。 渐渐望阵中攻去,吕布发现刚刚还是稀稀垮垮的曹阵,正急速运转起来,五个由刀盾手、长枪兵、弓弩手手组成的严密大阵,将吕布及六千吕军围在垓心。 若是诸葛亮、庞统、徐庶、司马懿、贾诩、陈宫等人在此,定会认出此阵乃是传说中的五龙弑神杀阵。 此阵由五支大军作为阵中攻地,各据东南西北中五面,环环相连,成田字变化。 每一面,由一员龙将引军据守攻地,此阵中,夏侯渊居南,夏侯惇守东,许褚镇西,张飞伏北,关羽安中! 若是吕布能够杀败五员龙将,便可攻破此阵,否则绝无可能逃出五龙弑神杀阵! 吕布虽不识此阵,但亦能看出此阵的不凡,当下大惊,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在迷糊中,吕布来到阵南,只见一员身穿黑色铠甲,手持八尺长刀的将领,引一军似乎早就在此等候许久。 当他见到吕布引军策马奔来,双目刹地射出两道炽热的精光。 “沛国夏侯渊,夏侯妙才!见过温侯!!” 夏侯渊未有偷袭,反而拱手报名,表示出对吕布的尊重,吕布心知入得此阵便是九死一生,亦拱手回礼,昂首喝道:“五原吕布,吕奉先!夏侯渊,你就是第一个吗?” 吕布的回应,代表了他认可夏侯渊的实力,承认了夏侯渊有这个资格与他吕奉先平等一战。 夏侯渊脸上涌出几分激动,天下能入吕布法眼的人,何其之少,特别是虎牢关前一战,吕布几乎败尽天下武将,曾几何时,吕布可是夏侯渊所要仰望的目标。 “温侯,若你想要破开这个大阵,必须要破开五个阵眼,而第一个阵眼,正是由我夏侯渊所守!” “多谢!无需再多废话,战!” 吕布一舞方天画戟,夏侯渊顿地一凝神色,就在此时,一道鼓声响起,好似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吕布和夏侯渊几乎同时策飞马匹。 方天画戟和八尺大刀几乎同时破飞刺出,刹地碰撞,画戟和大刀瞬间便化作了无数的戟光刀影,暴乱地舞动击撞。 第六章因战封神(一) 寒风呼啸,可两人却浑然不觉,吕布脸色肃然,纵马飞奔,狂舞画戟,来取夏侯渊,夏侯渊横刀来迎,吕布看得眼疾,骤地刺出一戟。 夏侯渊身手极其敏捷,瞬间闪过,把刀一招,望吕布面门斜劈过去。 吕布大喊一声来得好,翻转画戟刹地抵住,一道火花爆射而出,夏侯渊迅速抽刀,一连暴劈横砍,吕布舞动画戟,一一挡住。 两人越杀越快,互相对攻,战有四十余合,夏侯渊气力不足,被吕布力压一头。 “夏侯妙才,你给我使劲啊!!!” 吕布暴然一吼,一画戟撞飞八尺长刀,夏侯渊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小山击中,马匹四蹄在地划出两道十米深痕。 夏侯渊暴退不久,吕布紧追杀来,方天画戟高举在天,一画戟横砍而过,好似欲连同狂风一起斩断。 “啊!啊!!啊~!!!” 夏侯渊虎目大瞪,全身聚力在手,一刀轰然斜砍而出,击打在方天画戟的戟刃之上。 只是令夏侯渊惊骇无比的是,他全力一击,竟不能击退方天画戟半丝,吕布冷然一笑,持画戟之手骤然膨胀,就势而过,在夏侯渊的铠甲上砍出一条暴烈的火星痕迹。 夏侯渊脸色苍白,死死咬牙,铠甲裂开的同时,一道狰狞的血口霎时暴露在空气中。 吕布正欲发力将其斩杀,谁知夏侯渊却是大喝出声道:“温侯威武,我夏侯妙才甘拜下风!!!” 想到接下来还要面对至少四场大战,而且,每一场必定会比第一场要激烈数倍,吕布暂且放下了将夏侯渊逼入死境的想法。 “承让!!!”吕布从口中喷出铮铮二字,至于夏侯渊亦无要死缠烂打,他收敛了几分战意,往一边便是退去。 随后,南阵迅速消失,整个大阵急速运转,吕布冷然一笑,强振精神,随即双脚一夹马腹,引军急速向前,蓦然中,又是闯入一阵。 只见一黑铠独目猛将,正于阵中安然守候,见到吕布,黑铠猛将高声喝道:“沛国夏侯惇,夏侯元让!!!” 夏侯惇在喝话间,拿起镔铁长枪,纵身一跃,跳上马匹,策马做好应战的准备。 吕布却是笑了笑,血目发着阵阵诡异的光芒,冷冷应道:“五原吕布,吕奉先!!!” 告名一毕,两马骤然相冲,吕布、夏侯惇迅疾杀在一起,只见夏侯惇舞动镔铁长枪,扫刺挑搠,百般招式尽出,吕布画戟挥舞,或砍或劈或捅或挑,亦使出浑身解数与夏侯惇交战。 两人越杀越快,两柄兵器打得‘砰砰’直响,不一时,两人便斗至五十余合。 “杀!!!” 夏侯惇一声吼起,铁枪迸射,望吕布咽喉刺去,吕布一勒赤兔马,奔驰时驱身一闪,瞬间避过。 待他冲近夏侯惇,亦猛地挥戟暴砍,锋利戟锋如化作一道迅雷,夏侯惇吓了一惊,暗叫来得真快,急弯身避过。 方天画戟几乎是贴着夏侯惇的鼻头一擦而过,吕布纵马冲开,夏侯惇急转身,望其后身一刺,吕布反应迅疾,一戟抵住,勒转马头又与夏侯惇厮杀在一起。 想到接下来的三关会越来越难,吕布当下猛地一发力,杀得更加快疾,挥戟一连暴砍不停。 夏侯惇暗暗叫苦,转攻为守,徐徐应之,只待吕布力竭,再伺机而动。 可令夏侯惇惊骇不已的是,吕布的攻势如同暴风雨般连绵不绝,根本不见其势有弱。 两人又是杀了二十余合,夏侯惇见吕布仍是奋威无比,攻势不停,顿时心怯,这一细微变化很快被吕布捕捉到。 只见吕布虎目猝然瞪得斗大,力贯双臂,使戟奋力一荡,荡开夏侯惇的镔铁长枪。 夏侯惇顿时一怔,吕布忽地拧戟望夏侯惇暴刺过去,夏侯惇已经力乏,不敢托大,挥枪抵挡,吕布攻势如同惊涛骇浪,一招比一招力劲浩大,速度狂烈。 夏侯惇几乎有数次被吕布劈砍得着实,不过幸好身手敏捷,屡屡在千钧一发之际,闪避开来。 只见夏侯惇身上有五六条血红的血痕,血痕虽是不深,但血液喷流,显得夏侯惇更是凶恶。 夏侯惇忽地聚起全身蕴藏的气势,握枪手掌陡地暴凸出无数条青筋,回手一抽,枪式再出。 “温侯!接我杀招!!!” 话毕,夏侯惇以肉眼难及之速,暴刺出三枪,第一枪刺向吕布的面门,吕布画戟一拧,轻松挡住,紧接着,夏侯惇的第二枪,飞向吕布的咽喉,吕布侧身一避,堪堪躲过。 很快,夏侯惇的第三枪又是袭来,这一枪并非攻向吕布的身体,而是刺向赤兔马的马首。 吕布见状顿时大怒,赤兔马乃是吕布亲兄弟一般的存在,怎能让夏侯惇伤得,暴怒之下的吕布,一戟从下斜劈而上,直撞向夏侯惇的铁枪。 只听“砰”的一声爆响,夏侯惇手中长枪轰然飞出,而画戟上传来的余劲,在夏侯惇体内来回碰撞。 只见夏侯惇猛地喷出一口血雾,跌落马下,正当吕布欲要给其最后一击时,数员曹军刀盾手,急速向前,将夏侯惇拖入阵中。 随后,东阵迅速消失,整个大阵又开始急速运转,忽然他的手臂一抖,几乎把持不住手上的方天画戟,吕布眉头微微一皱,强振精神,随即双脚一夹马腹,引军急速向前,蓦然中,再入一阵。 天空中,刺骨的寒风,依旧在呼呼的刮着,不知是在为吕布助威还在为吕布的悲壮而感慨?!! 一体型壮硕,身着漆黑战甲的壮汉,手持一把虎头大砍刀,胯下坐着一匹朱红骏马,正静静地等候着。 这壮汉正是与吕布数次交战,却被吕布力压一头的许褚,而这一战,正是他雪耻的一战。 须臾,许褚嘴角上翘,虎目刹地迸射出两道极为凌厉的神光,直刺向精神微微有些不振的吕布。 “温侯,吕奉先!许仲康在此等候已久!!” 许褚缓缓地转过头,双目死死地盯着远方,而在他的眼界内,手执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的吕布,那带着滚滚血腥的巍巍之躯,渐渐变得清晰。 “许褚,你很强!不过,在这里,依旧不是你的主场!!” “杀了你,就属于我了!”许褚脸色霎地变得黑沉狰狞,冷冷而道。 “哼哼!狂妄!!不过,我喜欢!!!”对此,吕布仅仅一笑,就好似听着一个笑话。 此时此刻,无需再多废话,刀枪下见真章! 许褚策马飞奔而起,虎头大砍刀破空劈出,带起一阵刺耳的呼啸破音,第一刀的攻势就已是猛得惊人。 吕布毫无色变,甚是平淡,待虎头大砍刀劈近,方天画戟猝然荡起,在半空中旋劈弹开劈来的虎头大砍刀。 许褚对此好似早有预料,他第一刀看似用力极猛,其实只是虚招,许褚一抽刀杆,连连劈起四五道犀利迅猛的刀花,速度快得就似一道道银色电光。 吕布终于神色有变,暗道许褚果然有备而来,立即抖数精神,提画戟迅疾挡去,一时间许褚先是捉住先机,连攻吕布三十余回合,杀得吕布险象环生。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帐下虎侯!!!”在小山坡上,曹操看得拍手称好,脸上尽是得瑟之色。 “呵呵.....虎侯着实威猛!若是杀了这吕奉先,想必许仲康必可晋升天下第一猛将之衔!” 刚赶到没多久的刘备呵呵一笑,一计马屁拍来,对于天下诸侯来说,心腹武将被称赞,其自身亦是脸上有光。 曹操听得心花怒放,虽然口中说了一番谦虚言辞,不过表面上还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并不知此时刘备正在心中暗暗腹诽:“要夺得天下第一武将之衔,得先过自己的两位兄弟这关,哼哼!!!” 再回到大阵内,许褚一直占据着上风,一连又是猛攻五十余合,攻势连绵不绝,好似要一口气将吕布击败,而吕布眼神深邃,一边在战,一边脑海中在思虑着战略。 许褚攻势虽猛,力劲虽大,但速度并不算快,而持久力亦是不行,一上来就一顿猛攻,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对方击败。 而吕布身经百战,一眼便看出许褚的心思,他是故意装着落于下风,让许褚不断地进攻,将他身体的力劲快泄而出,再等时机,发以雷霆之击。 忽然,吕布故意露出一个空档,许褚虎目刹地一亮,挥刀就往吕布露出空档的腹部位置切去。 虎头大砍刀倏然横切而来,就在此时吕布侧身一避,虎头大砍刀在吕布腹部边擦出一条血痕。 同时间,吕布赫然爆发,方天画戟猝然提砍,往着许褚的脖子由下往上砍去。 许褚暗叫不好,这才明白刚才吕布是故意示弱,为的就是等这一杀机的出现。 生命遭到威胁,许褚逼出全身潜能,好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身体一避,砰的一声金属暴响,方天画戟正好拍中许褚的后背。 许褚吃痛嘶吼了一声,浑身好似快要散架一般,身子尚未稳住,方天画戟又是凌天劈来,直劈向许褚的头颅。 许褚惊出一身冷汗,急急避过,方天画戟重重地斩在了许褚右肩的边缘,霎时削掉一块血肉。 许褚避过后,趁机骤力猛打方天画戟,将方天画戟暴力打开后,抽马跳开一边。 “嗷嗷嗷~!!吕布,你胜了!!!” “承让!!!”冷声回复一句,吕布便见许褚迅速退入阵中。 第七章因战封神(二) 紧接着大阵开始继续急速运转,吕布轻轻抚了抚腹部的血口,随后神色一凛,引着仅剩的三千余吕兵进入下一个大阵。 在小山坡上,众人见吕布连败三将,不觉地都吸了一口冷气,平时单凭别人口中描述,这吕布如何如何的恐怖、厉害,无人能敌,总会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当他们亲眼见证时,那历历在目的震撼,可谓是直冲他们的脑海神经,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他们的心扉。 吕布赢下三场恶战,尽显其无双本色,这个男人,已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不管他以往恶名如何,单凭他在这三场恶战中,表现出的强大实力,无法不令人对其深深地倾服。 寒风依旧在呼啸,卷起阵阵风尘,似乎要将一切都给压低,膜拜天威。 吕布一拍赤兔宝马,化作一道赤色火风在阵中飞驰奔腾,而在北阵等候许久的张飞陡然脸容一紧,他能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威压,在迅速逼来,那传来威压之厚重,令张飞感觉到仿佛是一座庞然大山在冲来。 不知过了多久,带着无数惨烈战痕的吕布缓缓显现,他血目赤红,一眼便望到,那豹头环眼,手持丈八蛇矛,浑身煞气腾腾的张飞。 同时,张飞亦发现了吕布,深深地看了一阵后,眉头不禁一皱,心中却掀起滔滔巨浪。 “三战之后,吕布竟然还有如此鼎盛之战力!” 张飞脸色连连变化,抓住丈八蛇矛的大手,不觉死死地捉紧,同时一股昂然战意从体内荡起。 无论如何,能与鼎盛姿态的吕布一战,又何尝不是张飞的心愿! “第四个人,果然是你张翼德,哈哈~!哈哈~!!!” 吕布将视线收回,忽然大笑起来,此刻从吕布体内发出的无穷战意来看,比起许褚、夏侯惇、夏侯渊先前几人,吕布更为看重张飞! 对于吕布的狂笑,张飞出奇的没有暴怒,也没有喝骂吕布‘三姓家奴’,只是凝神屏气,集聚着全身战意! 下一刻,吕布见张飞纵马飞奔,顿时眼中战意似火焰升腾,凌然大笑,策着赤兔马迎向张飞。 方天画戟和丈八蛇矛轰然碰撞,一股极大的风暴遽然而起,两柄武器都似有崩天裂地之威,瞬间舞动交织出无数犀利恐怖的锋芒。 吕布脸上猝然笑意盛绽,手中的方天画戟舞起的一片密不透风的戟网,而张飞的丈八蛇矛,如觅食的毒蛇猛然奔出,以力压快! “哼哼,与我斗力!!好!!!” 吕布冷然而笑,骤然一戟落下,给人的感觉,似有一座山峰压来,张飞提矛去挡,画戟与蛇矛上下相持在半空之中。 吕布握着画戟的右臂肌肉爆动,一条条恐怖粗大的青筋遍布在吕布的手臂,而张飞右臂一震,将右臂衣甲赫然震破,整条手臂一时好似大了三分,肌肉膨胀到极致,青筋不断地在扩张。 “嗤嗤嗤嗤~!!!” 画戟与丈八蛇矛的碰撞,溅射出一道道火箭,吕布遽然狰狞一笑,竟然还未用尽全力,骤然爆发,顿时张飞被压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力量之间,无需置疑,吕布完胜! 蓦然,张飞一抽蛇矛,吕布画戟失去阻力,顿时坠落,张飞横矛一扫,径直荡向吕布的脖子。 而就在此时,吕布却是表现出令人无法想象的一幕,他的反应力比之猎鹰还要迅疾,而暴发力又是比之猎豹恐怖。 只见吕布风驰电掣地一抽画戟,将张飞袭来的蛇矛打开后,连连划出三道戟影,这戟影又快又猛,张飞挥矛而挡,略显仓促。 在隐约间,吕布发觉到张飞握着蛇矛的手渗出丝丝血色,不觉嘴角上翘,又是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忽地,吕布血目一瞪,迅疾一戟搠去,张飞险险闪过,挟住画戟,随即一手回转,提矛亦往吕布搠去。 吕布身手灵敏,亦是闪过,将枪挟住,两人几乎同时暴喝一声,用力一拖,吕布力量要狂盛不少,先将画戟拖回,大举在天,往张飞面门就劈。 张飞拿住枪身,倾身一避,倒下马来,随后一脚踢开方天画戟,再转上马,同时手臂肌肉暴涨,用劲再拖。 将丈八蛇矛拖回的同时,又迅疾地往吕布刺来三道犀利的枪花,吕布反应甚是迅猛,抡戟急速便挡,将张飞的攻势尽数打住。 不觉间,两人交手已是一百余合,吕布力战数场,气力开始渐渐不济,张飞也发现了这一点,当下对吕布发起一连串迅猛反攻。 吕布或避或挡,虽是落尽下风,但一双血目却在不断地迸射着恶煞的凶光。 只要张飞这一次的攻势停止,下一轮便轮到他发起猛攻! 丈八蛇矛矛出如电,狂击在方天画戟上,掀起一阵阵巨大的暴风火星,但攻势再猛再快,终有止时。 张飞狂攻将近有半柱香的时间后,矛式渐渐地转向弱势,吕布血目猛然瞪大,一戟刺退丈八蛇矛后,积蓄已久的力量,骤然爆发。 只见方天画戟被吕布舞得密不通风,连绵不绝,张飞急转攻为守,死死地守住阵脚,虽然被吕布杀得危机重重,但仍能坚守。 两人或攻或守,激战又是近百回合,打得天昏地暗,兵器碰撞的余波,飞溅四处,卷起阵阵风尘。 或许两人都知,平常招式,不可能击倒对方,再是杀了一阵后,两人同时一拉缰绳,纵马跳开,拉开一段不短的距离。 吕布虎目好似刹地迸射出两道灿烂血光,方天画戟缓缓举起,浑身聚起一波又一波盛大的唯我独尊的霸气。 与此同时,张飞持矛大手,紧紧抓住,如豹子一般的身躯上亦凝聚起一股又一股凌厉迫人,无所不破的锐锋。 “杀!!!” “杀!!!” 两人蓄势而动,兵器在空中发出轰然爆鸣,张飞只觉双臂一麻,雷击般的力量从双臂灌入体内,如沾水的鞭子般抽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一瞬间,张飞感到胸腔气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吕布也不好过,虎口微微开裂,右臂颤动的厉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弱了三分。 “吕奉先!我败了!!” 张飞承认了这一场失败后,便一拉缰绳,向后阵内退去,其实,若是张飞要与吕布拼命,以吕布此时的状态,到时谁会存活下来,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张飞有他的傲气,他的傲气绝不允许他在这样不公的情况下,夺取吕布的性命,否则即使他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他亦觉得受之有愧。 而若是在刚才对决中张飞更胜一筹,那张飞自然会去夺吕布的性命。 大阵依旧如呼啸的寒风般,在不知疲倦的运转着,吕布浑身颤抖得厉害,引着不到两千残军,闯入最后一个大阵。 看着肃然等待的关羽,吕布在心中感叹,现在这场景不知算是英雄末路,还是为其再铸神坛! 吕布一手搂住赤兔马的马头,或许赤兔马亦知,此时的吕布已是强弩之末,悲鸣不止!吕布低声喃喃几句,好似在安抚他的老战友!! 猝然间,吕布赫然策马急奔,不像是个等待着死亡到来的霸王,而是一个等待着以战封神的神将!!! 很快,吕布的身影随着赤兔马的奔腾,出现在关羽的眼前,吕布勒住赤兔马,血目视线刹时与关羽的视线交接。 奇异的是,两人目光并未激出暴烈的火光,此时此刻,两人的目光皆是极为平静。 “吕奉先!!!” “关云长!!!” 两人几乎同时唤出对方的名字,虽是平淡,但却给人一种,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时辰!” “我吕奉先从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临死前,可有遗言?” “关云长,多日不见,你的废话,多了!” 吕布平淡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天地间刹地诡异安静起来,不过很快这份安静便被从吕布、关羽威凛身躯上升腾的气势所驱赶。 杀意、战意如同惊天巨浪,不断地攀涨,升腾,沸烈!或许,这乃是时下,最强的两个男人的巅峰一战! 吕布猛地用手按住腹部血口,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吕布的头脑霎时清醒了许多。 一阵诡异的强风,猝然席卷而起,先是几道,然后又迅速地蔓延开去,十道,数十道,一道接一道的强风吹得大地翻腾,飞石风沙卷起,遮掩天地。 风沙席卷,天地蒙蒙! 忽然间,一声金属震动声嗡嗡震起,关羽纵马飙飞,首先发起进攻。 青龙偃月刀,连连挥舞猛劈,五六道犀利奔放的刀芒,由刀刃上轰然射出,冲开飞沙,往吕布所在的位置,风驰电掣般飞劈而去。 “嗤嗤嗤嗤~!!!” 刀芒暴飞,朝着吕布赫然围扑,吕布拿戟巨手骤地膨胀,方天画戟陡然暴动,只见方天画戟一连飞扫暴击,将那五六道犀利刀芒尽数击灭。 随即吕布血目猛地迸射出一道神光,双脚一夹马腹,赤兔马立刻四蹄奔腾,如同赤色火风般相交而去。 “铛!铛!!铛~!!!”在一片迷蒙风沙内,那金属嗡动声,猝然而起,待关羽看清时,方天画戟亦是骇然砍至,关羽身躯后压,避过砍来的方天画戟。 吕布拖戟策马而过,关羽一抽青龙偃月刀,朝着吕布后背便砍,吕布早有防备,一戟提起,挡开砍来的青龙偃月刀。 关羽一招不成,立即策马紧追在吕布之后,青龙偃月刀凝起阵阵暴烈的气旋,对着吕布便是攻出一段连绵不绝地急速攻潮。 此时的关羽正是盛势来攻,力量、速度、敏捷比以往还要恐怖几分,杀得吕布一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提戟稳守。 关羽越攻越快,青龙偃月刀带着道道犀利刀芒,在与方天画戟带起的刀芒碰撞之下,不断地飞射。 渐渐地风沙退走,只见场中吕布、关羽好似在玩命地挥舞兵器,越杀越快,兵器碰撞声响个不停,频率快得惊人,而且从那剧烈的碰撞声中,足可听出,两人用力之盛。 “这两人,实在太过恐怖了!” 这个念头,几乎皆在场内所有人脑海中升起,吕布和关羽之战,带来的冲击,远比前面几场的激战要盛大许多。 关羽持续爆发,使出春秋八法刀式,青龙偃月刀一动就是攻来三道攻势,第一刀劈开吕布刺来的方天画戟,第二刀迅疾又至,砍向吕布的腰身,吕布急忙提戟去挡。 就在青龙偃月刀与方天画戟碰撞的瞬间,吕布骤然色变,暗道好恐怖的力气,第二刀攻势被挡,第三刀立刻又来,青龙偃月刀陡地一转,往吕布脖子便是砍去。 从刚起的刀式接触中,吕布猜得这第三刀的威力必然最猛,不敢硬碰,连忙倒身就避,只见青龙偃月刀贴着吕布上半身铠甲狂飞而过,带起一道激烈的火花,将吕布的胸甲劈的粉碎。 三招一过,吕布趁关羽暂时力竭,立即发动猛击,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如同暴雨之势,密集地飞刺在关羽周遭。 关羽或挡或避,一时被吕布杀得险象环生,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关羽险险尽避吕布一轮狂攻,忽然一拍坐下黑龙驹便是拖刀飞开。 吕布杀得正是兴起,局势一片大好,怎容关羽逃开,立即策马去追。 青龙偃月刀在地面拖出一条带着火星的刀痕,眼看吕布快要杀至时,拖刀式暴然一起,倏然由地往上劈去。 吕布顿时一惊,急忙用方天画戟去挡,这拖刀式乃是关羽的杀招之一,不知有多少悍将猛汉死在此招之下,又岂是如此好挡。 只见吕布神色骤地一紧,虎口传来一阵剧烈痛楚,好似裂了开来。 砰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被青龙偃月刀猛地撞开,青龙偃月刀一提而上,眼看其犀利的寒锋即将将吕布身躯一分为二时。 吕布陡然大喝一声,左拳捏得啪啦啪啦暴响,似有破天裂地巨力,一拳便是打向青龙偃月刀的刀刃上。 又是轰的一声,金属暴响,吕布那奋力一拳竟将青龙偃月刀打开,凌厉刀锋立即将吕布拳头上的护甲割得粉碎,吕布左拳上顿时飞起一阵血雨。 “关云长,纳命来!!! 不过,吕布并无顾忌左拳的伤势,脸庞骤地变得寒冽狰狞,挥舞起方天画戟爆发开来,一攻便是数十道猛烈的戟式。 关羽连用大招,一时虚脱力竭,不敢去挡,连连躲避,只是这一次吕布杀来的戟式,实在又快又猛,尽显其天下第一猛将的姿态,杀得关羽铠甲不断地震动,碎片狂飞,同时关羽巍巍的身躯上血花不断飞溅。 眼见关羽便要被吕布斩杀之时,张飞赫然从人群中闯出,猛地出矛救下关羽。 吕布见状,眉头一皱,怒道:“张翼德,你还再战否!!?” 张飞战意猛地一起,很快又熄灭下去,缓缓出声道:“我不欲与你再战,我只是想救下我二哥而已,他已经败了!!!” 见张飞没有再战的念头,吕布心下一松,画戟赫然移开,示意张飞领着关羽离去。 五个阵眼被破,曹阵再次呈现一片混乱之态,吕布望了望远处的一处小山坡,方天画戟凌天一指,蕴含之意,不言而明! 引着仅剩不到一千的残兵,吕布会合在外围苦战的臧霸,扬长而去。 第八章公审大会 就在吕布陷入五龙弑神杀阵中苦战时,下邳城中,一座奢华府邸内,数名身穿锦衣的世族领袖,正小心翼翼地商议着什么,约莫一个时辰后,世族领袖们各自散去。 待到臧霸按计划出城两个时辰后,之前议事的世族领袖们,各自统领一队私兵,向吕布的将军府涌去,看这架势,似乎欲要攻占将军府,控制吕布的家眷。 陈宫和高顺此时正于城墙上巡防,根本未有察觉到城内的异动。 这群私兵将吕布的将军府,团团围住,随后在一身穿漆黑铠甲的家将号令下,借助简易云梯等器械展开攻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府门处猝然传来的轰然爆响和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顿时将吕府弄得一片大乱,家丁、丫鬟们四处奔逃,只有吕布的亲卫军神情镇定,纷纷奔向各处要口,悍不畏死地阻挡贼人进入。 吕布的女儿吕玲绮今年方十六岁,见贼人攻打府中正急,而府中的女眷们又满脸惊恐,从小跟随吕布习武的她,果断拿起一把铁戟,领着一队亲卫就杀向府门处。 吕玲绮的果敢、勇毅,极大的鼓舞了府中守卫之士气,同事亦及时稳住了人心,尽管如此,但贼人实在太多,吕府守卫渐渐出现不敌的趋势。 就在吕府大门即将被攻破之时,只听府外猝然响起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听声音,有些乱,似乎外头在进行激烈混杀。 吕玲绮不知府外发生了何事?小姑娘心中焦躁不安,害怕贼军继续增添兵马! 可渐渐地,她发现攻打府门的贼军少了,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后,府外猝然飘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乃主公麾下陷阵营主将高顺,府外贼军皆已剿灭殆尽,还请打开府门,放我等入内!!!” 见是父亲手下大将高顺的声音,吕玲绮连忙下令亲卫打开大门,迎高顺入府。 高顺刚入内,吕玲绮便像一头受伤的小兽,扑入高顺怀中,痛哭出声,府中的安危几乎寄托于她一人之身,小姑娘的压力着实太大了! 哭了好一会,小姑娘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从高顺的怀中挣脱出来,脸色一红,匆匆跑入内宅中去了。 确认吕府无恙后,高顺留下一队军士留守将军府,并分拨数队军士加强巡城,然后才带着剩下的军士回到城头,协助陈宫守城。 傍晚时分,吕布引残军回到下邳城,当下便向张辽、陈宫他们了解了一番城内状况,闻听吕府遇险,便不顾伤势,急匆匆地赶回将军府。 来到府门前,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不时被搬走的尸体,随处散落的兵器以及残破的大门,吕布心中一寒,龙有逆鳞,触之必亡,而吕布的家眷就是吕布的逆鳞。 历史上,吕布乃是一个非常顾家之人,其正妻严氏乃是商贾出身,吕布娶其时,尚未发迹,正是依靠严氏家族之力,吕布势力方才迅速壮大。 后来,严氏为吕布生下女儿吕玲绮,起初严氏以为吕布会不喜,毕竟古人重男轻女,像吕布这等地方豪强,一般都热切地希望能有子嗣,继承大业! 起初,吕布着实有些失望,但之后见妻子落落大方、女儿乖巧懂事,便释怀了! 吕布对女儿疼爱有加,经常在练军之余陪她嬉戏,甚至为了让其在乱世立身,还特意自小亲授武艺。 其后,王允施展连环计,以貂蝉之美色,**吕布除掉董卓,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吕布未能免俗,拜倒在了貂蝉的石榴裙下。 那时,吕布麾下众人皆以为吕布会休掉严氏,改立貂蝉为正妻,谁知吕布非但未有如此,反而对正妻严氏更加敬重。 于吕布来说,亲眷远比事业更为重要,诛杀董卓后,吕布势力四处流浪,其亲眷亦是随其颠沛流离。 可即便在最为危险之时,吕布都未曾抛下妻女独自逃命,甚至还因保护亲眷而白白损失了好些精兵。 史上,在曹操攻伐吕布后期,吕布被逼无奈与袁术连姻,将女儿嫁与袁术之子,为将女儿安然送至,吕布亲率精锐护送。 中途遭遇曹军伏击,吕布见女儿身着婚袍行动不便,危急时刻,吕布将女儿绑于背上,直至安然突围,才将女儿放下。 此次伏击,吕布身上多处负伤,这是其百战生涯中,很有的负伤经历! 此次下邳世族敢对其妻女下手,这是吕布所不能容忍的(吕小布已经完全的融入了吕布的身体)。 犹其是看到严氏和貂蝉惊恐未消的俏脸,和女儿伤心的泪水,吕布怒不可遏,当即招来高顺和臧霸,吩咐其调集兵马,对反叛的残余势力彻底绞杀。 如此,吕布还不解恨,清剿中,吕布亲自出马,整个过程血腥无比,最后,吕布还下令将反叛人员斩首三族。 为此,陈宫和张辽等将纷纷前来劝谏,希望只除首恶即可,毕竟当下下邳城人心浮动,若是大造杀戮,必会引起百姓惊慌。 见众人皆来相劝,吕布方才冷静下来,时下虽暂退曹军,但形势依旧严峻,白日一战,吕军元气大伤,若是下邳再乱,则中原将难有其立足之地!。 沉默许久,吕布声音低沉,缓缓而道:“传令全城,明日午时于城东,对此次叛乱世族召开公审大会,首恶必诛,但其余人等,是生是死,皆由其往日所为决定!!!” 见吕布如此安排,众人顿时长舒一口气,纷纷表示认同。 很快,吕布的公审令便传遍全城,对于这个奇怪的公审大会,众人皆疑惑不解,众说纷纭。 有人视其为,吕军欲为民谋利,毕竟大部分世家大族,平日里皆是仗势欺人,欺压百姓,可谓是作恶多端。 亦有人视其为,吕军欲要对这些叛乱分子,赶尽杀绝,只是慑于民愤,故而摆出全民公审的幌子。 有人为此高兴,因其曾遭这些世家大族之迫害,明日可谓是其报仇血恨之绝佳机会! 还有人为此愤怒,因那被审之人,多有其亲朋故旧,亦或其自身亦是被审之人。 尽管存在众多猜想,但无一例外,众人皆对明日之公审大会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曹军在围剿吕军失败后,因粮尽而不得不暂且退走,在撤军之前,曹操调令曹营第一将曹仁至徐州,协助陈登、陈圭父子遏制吕布。 第二日正午十分,下邳城东,一处地势开阔广场上,齐齐跪着数排人员,而广场四周则是人潮拥挤,热闹非凡,众人皆期待此别开生面之公审大会开始。 吕布与陈宫、高顺、张辽等心腹人员,高坐于广场前,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公审大会便是开场。 只见陈宫手持竹简,登上广场,先是对着场下众人,高声念出罪犯所犯恶行,随后将一支斩字令箭赫然抛入空中。 这一刻,全场气氛冷寒,所有人皆屏住呼吸,‘哐当~!!!’一声传来,便见数十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将手中大刀急速砍向齐齐跪着的罪犯。 “噗嗤!噗嗤!!噗嗤~!!!” 一声声大刀入肉的声音响起,便见数十道血箭飚飞,数十个人头,‘咕噜~!咕噜~!’滚向四周! “啊~!!!” 不知谁呼喊一声,众人尽皆惊呼出声,似乎只有尖叫才能将此刻心中的恐惧驱尽。 陈宫见状,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广场霎时又死静了下来。 下一刻,便见陈宫指着那些同样跪着,但却未有斩首的罪犯,高声喝道:“我知尔等中有人曾受其迫害,如今,主公仁慈,欲给尔等一个报仇雪恨之机,尔等可将其罪行一一告知,我等记下后,给与核对,若是其果真有罪,则依罪行施罚,若是无罪,则安然释放!” “不过,若是有人敢混淆视听,胡乱构陷,则严惩不贷!!!” 此言一落,场下众人皆小声议论起来,可却无一人主动上前揭露。 少顷,终于有一汉子按耐不住,将其中一**害其妹子之事告之,经查实,却有此事,很快那世家公子便被砍了头颅。 诸人见吕军依法行事,顿时放下心中顾虑,纷纷前来揭露,此公审大会从正午,直至夜间二更,又是砍下了数十个罪恶的头颅才结束。 整个广场可谓是血流成河,但场面虽是血腥,却未令民众反感,下邳百姓皆赞吕军谨守法度、爱民如子! 次日,陈宫更是趁日打铁,宣告下邳城百姓,从今日起,免除徭役,缴纳税赋以大汉开国三十税一为准。 此令一出,下邳城顿时陷入狂热之中,百姓皆感念吕军活命之恩,大赞吕军仁义!!! 数日后,吕布的将军府内,吕布、陈宫、张辽、高顺、臧霸等人,正围在一巨型地图前谋划。 该地图绘制极其精细,徐州的山川险要,每一处都画的清清楚楚。 战场用兵讲究的乃是上知天时,下晓地理,可天时多变难以预测,除非若诸葛亮那般妖孽,似会开挂,否则难以掌控天时利害!如此,通晓地理、知地利便成战场制胜之最适用法宝。 第九章计夺徐州南部 吕布看着地图上,下邳郡周围的郡县及防备情况,一个点子突然出现在吕布的脑海。 时下,曹操自引大军回许昌,将徐州防御要务,尽数交与曹氏第一将曹仁与陈登、陈圭父子,此刻正是反攻徐州之最佳时机。 不过,反攻徐州也得有个度,即不能突破曹操的底线,不过分刺激曹操,而在吕布看来,只夺取下邳郡旁边的彭城国与广陵郡最为合适。 彭城国、下邳郡、广陵郡位于徐州南部,且不与曹操核心地盘兖州相邻,是当下吕军扩充实力,又不与曹操短期内激烈碰撞之最佳选择。 吕布将此想法告之众人,众人对此皆表示认同,随后,众人开始商议,如何夺得彭城国和广陵郡。 约莫一刻钟后,陈宫率先开口道:“徐州陈登、陈圭父子善于奇谋,短于大略,若想施展小计算计二人,很难!而曹仁恰恰相反,曹仁长于大略,短于奇谋,有守御一方的统帅之才!” “在行事上,陈登、陈圭父子重家族利益,处事以明哲保身为先,不重功名,只要不损其核心利益,其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曹仁常以曹氏第一将自居,为人颇为自傲,喜掌控全局,不喜他人挑战其权威!” 说到此处,陈宫略一停顿,随后问道:“不知诸位闻言后,可有良策?!” 此语虽问向堂内众人,可眼神却望向吕布,吕布会意,当即指着彭城国郡城-彭城外的一条小道,然后将脑中所想娓娓道来。 “彭城外有一小道可通彭城后城,我等可假传消息,欲从此小道袭击彭城,曹仁闻听此讯,虽会疑惑,但必然因忧心彭城安危,而选择先下手为强,于小道设伏,而我军可将计就计,于其伏击后再设伏!” “不过,此策虽好,但亦有风险,其破绽便是陈登、陈圭父子,若是两人看破计谋,再施展一将计就计,我等危矣!” “若依军师对陈登、陈圭父子之见解,则此险可冒!二人虽大有可能看破此策,但其并不一定会主动向曹仁谏言,况且,即便陈登、陈圭父子向曹仁谏言,曹仁亦大有可能不纳其谏!” 吕布此言一落,众将皆点头认同,而陈宫亦露出会心笑意!吕布见陈宫认可其所提之策,顿时心下一松。 说来,在陈宫尚未表态之前,吕布心下非常紧张,他担忧陈宫之策与其想法相去甚远,并竟陈宫于计谋上可是远胜于他。 而古代谋士亦是喜欢考校主上,试探其是否值得倾心辅佐,吕布有先见之明,其根本不懂兵法,仅是善于思考,想法颇多,通晓三国历史而已。 陈宫的笑容让吕布心中有了底气,也让吕布开始审视自己在军事上的能力,开始了兵法学习之路。 却说吕布与陈宫等人议定好计策后,便移军前往彭城国,经三日行军,吕军于彭城五十里外下寨。 当夜吕军未有攻城,双方相安无事,次日白昼,吕军依旧未有攻城,只是在彭城外溜达一圈,便回到大营。 第二日夜,吕军大营内,三千吕军精锐整盔理甲,磨剑擦枪,随时准备出战。 自徐州一役,吕军可谓是脱胎换骨,已隐隐有一流强军之貌,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将是兵之胆,良将手下无弱兵’! 同一副面孔,吕小布穿越前,吕军士气低落,软弱如绵羊,就连刘备这等二流统帅,所领之军亦可轻易将其击败。 可吕小布穿越后,为扭转吕布惨死白门楼之命运,他豁出生死,与曹军鏖战,在整场战役中,吕小布身先士卒,与全军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而非是若历史中那般,窝在貂蝉闺房醉生梦死!!! 看着三千士气高昂、威武雄壮的兵马,吕布心中豪气干云,一声令下,三千兵马轰然出发。 吕军营外,一身穿普通百姓服饰的清瘦汉子,在三千吕军出营后,急速隐匿到黑暗中,随后潜行至一隐秘处,取出马匹,绝尘而去。 彭城郡守府,曹仁端坐书房,手握兵书,时而颔首,时而皱眉 对于曹操调任其遏制吕布,其未有多大意见,毕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曹操却嘱咐他切勿轻视吕布,这让曹仁颇为不以为然! 直至闻听曹操数次中了吕军算计,曹仁才开始重视吕布,同时感叹吕布这莽夫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脚步声起,只听亲卫禀报道:“启禀将军,小的方才打探到,吕军约有三千兵马连夜出营,望城南小道而去,领军之人乃是吕布!” 曹仁闻言,当即脸色骤变,口中惊声道:“城南小道!!!此道直通彭城后城,莫非吕布那厮,欲要偷袭彭城不成?!!” 想到曹操对他的嘱咐,曹仁不敢迟疑,当即派人唤来陈登、陈圭父子前来议事,同时,曹仁命亲信携带其兵符,往大营传令整军备战。 待陈登、陈圭父子坐定,曹仁当先说道:“方才斥候来报,吕布引三千精兵抄小路,欲要偷袭彭城,我已决定将计就计,于沿途设伏,打吕布一个措手不及,此次伏击吕布,将由我亲自领军,至于守城重任就交与两位!” 陈登、陈圭闻言,当即心下腹诽道:“这哪里是商议,明明便是传达将令!” 虽是心中略有不满,陈登、陈圭相视一眼后,还是谏道:“将军,此消息可靠否?会不会是吕军的诱敌之计?” 曹仁未想到陈登、陈圭竟会怀疑消息有误,当下大为光火,随即面色不善地说道。 “本将军亲自暗布斥候探得此消息,岂会有误!况且城南小道直通彭城之后,吕军若知,岂会放过此等袭城良机!!时间紧迫,我欲立刻出城设伏,彭城便交予你等!” 陈登还欲再谏,却被陈圭用眼神止住,当下曹仁速往大营,点齐五千兵马,便向城南小道奔去。 吕军出营半个时辰后,张辽、臧霸亦引五千兵马悄悄出营,沿着吕布前军所走路线而行。 吕布前军一路摸黑前进,虽行动艰难,经常有人被石头绊倒,但整个行军路上,却未有一人吭声,只有粗重的脚步声和夜晚的风声在空中回荡。 三个时辰后,吕军开始放慢速度,加强警惕,虽是诱敌,但亦不能太过大意。 而在吕军前方不远处,曹仁匍匐在路旁草丛中,眼睛睁的老大,目不转睛地盯着山坡下的小道。 在山坡两侧,五千曹军凝神屏气,静静驻立,远远望去,仿若五千座石像,安静的可怕。 小路的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渐渐地,道道粗重脚步声传入曹仁耳中,曹仁拨开草丛,极目远视,视野中,一支缓缓行进的兵马,正渐渐清晰起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终于,曹仁看到了那面飘扬的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斗大的“吕”字。 “果然是吕布,很好!今夜我定要代丞相,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莽夫!”曹仁心中暗道。 少顷,曹仁见时机成熟,当即接过亲卫递过来的大刀,一跃而起,跳上战马,高声喝道:“点亮火把,全军出击,随本将大杀一场!!!” 猝然间,整条小道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在曹仁的嘶吼声中,山坡两侧的熊虎之士,霎时带着天崩地塌之势,黑压压地若决堤洪水一般,随着主将席卷而下。 即便已知曹军将会来袭,小道上,三千缓缓行进的吕军,还是陷入了短暂的惊慌与混乱中,。 吕布坐胯赤兔马,见曹仁终于出手,顿时深呼一口气,随后高声喝道:“快!全军结阵,迎敌!” “结阵!结阵!!结阵~!!!” 三千吕军面对敌人突袭,只是略一惊惶,便在吕布的指挥下,快速稳定下来,并迅疾结起军阵。 纵马狂奔的曹仁,原以为吕军会被伏击的威势吓得溃散,却见吕军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迅疾结成军阵,当下惊疑不已。 “这个吕布,果然有些能耐,不枉丞相那么看重于你!”曹仁心中暗赞,下一刻,嘴角却又泛起一丝冷笑:“只可惜,你遇上的对手是我曹仁!!!” 五千曹军刀枪齐举,居高临下,一路冲杀,势如破竹,吕军虽稳住阵脚,但亦挡不住极速冲来的曹军。 吕布见状,一边暗叹曹军精锐,一边搜寻曹仁,欲要擒贼先擒王。 吕布纵马如飞,马蹄过处,一命不留,无可匹敌,直奔冲锋的曹仁。 两马相错,画戟和钢刀呼啸而出,随后便听到,一道金铁之声在空中回荡。 曹仁虎口崩裂,手中的大刀险些脱手而出,曹仁心中霎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寒。 曹仁自问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亦是当世少有的猛将,可一招之下,曹仁便知自己非是吕布的三十招之敌。 惊异之间,曹仁没有调转马头,再与吕布过招,而是一夹马腹,极速向前逃去,同时高呼身边的士卒围杀吕布。 吕布被曹仁的无耻弄的心中一突,这曹仁也太怕死了吧!也许害怕吕布说他胆小,逃开的曹仁,突然对着吕布高声吼道。 “吕布!论武艺我着实不敌于你,但时下你已中我埋伏,免不了要全军覆没,若是你愿投降,我可考虑留你一命!” “饶他一命!全军覆没!!呵呵...这曹仁真是有趣!!!待张辽、臧霸援军赶到,定叫你好看,只会逃跑的胆小鬼!”吕布心中暗暗腹诽。 曹仁见吕布未有半分投降之意,当即呼喝军士围杀吕布,可若吕布这等万人敌,区区五千兵马,又如何能将其困住。 吕布舞动方天画戟,于曹军人潮中横冲直撞,画戟上下翻飞,卷起阵阵腥风血雨! 猝然间,两道震天的喊杀声赫然轰起,只见张辽、臧霸各引两千五百人,对曹军左右两翼进行包抄。 曹军无备,顿时被杀得措手不及,曹仁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方知自己中了吕军之计。 包围圈中的吕军见援军到来,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含恨杀向方才嚣张无比的曹军。 曹仁见大势已去,当即招呼亲军随他杀出重围,小命受到威胁,曹仁异常悍勇,几下功夫便突围而出。 不忍地望了一眼,尚在包围圈中拼死而战的曹兵,曹仁艰难地回过头来,疾速望彭城奔去。 主帅一逃,曹军顿时战意全无,纷纷跪地请降,大局已定,吕布当即安排臧霸收拾残局,同时吩咐张辽引军穿上曹军军服,并携带部分降兵急速赶往彭城诈城。 话说,曹仁于奔逃途中,担心彭城南门亦有埋伏,当下带着数十亲兵,望彭城后城疾驰而去,却忘记派快骑通报彭城战况。 一路疾驰,张辽引数百残军,赶至彭城城下,大呼守军打开城门。 城门守将颇为谨慎,并未立即打开城门,而是高声问道:“尔等是何人部属?为何至此?” 下方一机敏降兵当即答道:“我等随曹仁将军伏击吕军,却中了吕军之计,现今曹仁将军被擒,后方追兵将至,快快放我等入城!” 守将闻言,顿时大疑,但见远处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传来,顿时释然,遂命守军立即打开城门放其入城。 城门一开,张辽一马当先杀入城中,事发突然,曹军无备,当下便失了城门,随后吕军大军赶到,一拥入城,大局皆定! 与此同时,彭城后城,悲剧的曹仁刚欲入后城,便遇到了刚逃出城的陈登、陈圭父子,三人相视一眼,满脸皆是苦涩。 彭城一下,吕军巧用曹仁印信,前往广陵郡诈城,广陵未有大将、谋士把守,很快便被吕军拿下! 至此,半个徐州归于吕布,吕军危机化解!!! 第十章半个英雄 曹操于许昌闻听曹仁、陈登、陈圭父子丢了徐州南部,顿时大怒,当下扬言要赐死三人,众人大惊,纷纷跪地为三人求情,才最终告免。 说来,曹操在撤离徐州之时,便已做好失去整个徐州的心理准备,按理说,曹仁、陈登、陈圭为其保存下半个徐州,曹操本应高兴才对,为何曹操还要如此生气? 其根源便是曹操面子上挂不住,曹操自认为颇通兵法,善谋略,结果却数次被吕布算计,此番派出的曹氏第一将曹仁,又在吕布面前不堪一击,这才让曹操恼怒不已! 不过事已至此,曹操亦不欲多做追究,当下令三人务必守住徐州北部,若是再丢城失地,那便无需再来见他。 回到许昌,曹操身为大汉丞相,接受百官敬仰,连天子都要仰起鼻息,这种大权在握之感让曹操神清气爽。 而刘备一入许昌,便在曹操面前装孙子,这让曹操心情舒畅的同时,亦慢慢放松了对刘备的警惕,竟鬼使神差地向天子引荐刘备,让刘备成功当上了皇叔,有了日后嘚瑟的资本! 其后,天子与众臣于许田打围,曹操如历史上那般,借用天子宝雕弓,金鈹箭,一箭射中一鹿。 群臣皆误认为是天子所射,当即高呼万岁,曹操见状,当下策马行至天子驾前,欣然接受百官称赞,并将天子的宝雕弓和金鈹箭收入囊中。 陪同而行的刘、关、张三人看得眼切,虽胸中怒火滔天,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并未冒然向曹操发难。 天子回到皇宫,勃然大怒,当即写下衣带诏,交于国丈董承,并嘱托其物色忠义之人击杀曹操。 董承回到府中,打开天子亲笔血书,阅毕,泪涕俱下,之后,与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西凉太守马腾,一同密谋铲除曹操,并成功拉刘备入伙。 刘备虽在衣带诏上签上大名,但其生性谨慎,为防备曹操谋害,便日日躲于后园种菜,谢绝来访,暗施韬光养晦之计。 关羽、张飞见得,误以为大哥丧失斗志,当即一同来谏道:“大哥,你此刻胸中可还有大汉天下?为何要习此小人之事?” 刘备见两位兄弟误会,心中大惊,关、张既是其兄弟,亦是其麾下之超级打手,若无两人相助,刘备何谈建功立业,当即解释道:“事情非二位贤弟所想,此乃韬光养晦之计尔!!!” 关羽,张飞闻言,当即羞愧不已,心中对刘备更为敬重。 一日,关羽、张飞外出未归,而刘备正于后院浇菜,恰逢许褚奉曹操之命来请其前往曹府赴宴,刘备虽有心拒绝,但又担心曹操猜忌,当即答应下来。 来到曹府,曹操远见刘备,当即笑着起身说道:“于府中可成大事耶?!!” 刘备闻言,心下大惊,以为曹操识破其韬光养晦之计,正琢磨如何辩解时,曹操却执其手,一同至后园,然后话题一转道:“玄德习苗圃之术,不易也!” 刘备心中咯噔,不知曹操为何今日总是试探于他,当即稳住心神,淡然回应道:“乃是闲来消遣尔!”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见园中青梅已熟,当即述其计谋得意之作“望梅止渴”,刘备闻得,大赞曹操多急智。 曹操朗声大笑,随后邀刘备于小亭煮酒细谈,小亭内,青梅一盘,熟酒一樽,两人相对而坐,开怀畅饮。 酒至半酣,突然天空阴云密布,似有大雨将至,从人见天空中乌云滚滚,好似巨龙翻腾,遂告于曹操,曹操闻得,又邀刘备于栏前观看。 注视良久,曹操猝然问道:“使君可知龙之变化?” 刘备答道:“未知也!” 曹操闻言,淡然一笑,然后娓娓而道:“龙之变化,乃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于无形,升腾于宇宙之间,隐匿于波涛之中。” “时下已至深春,龙乘时变化,就如人得志之时纵横天下,龙乃神物,可比天下英雄,玄德你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定知当世英雄,可否一一指出?” 刘备听言,当即答道:“丞相见解精妙,备深感佩服!只是备乃肉眼凡胎,如何能识得天下英雄?” 见刘备如此回答,曹操眉头微微一皱,刘备看得眼切,心知自己隐忍过度,当即试言道:“淮南袁公路,兵多粮足,可为英雄?” 曹操闻言,大笑道:“袁术乃冢中枯骨,我早晚必擒之!” 刘备当下又道:“河北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兼有青、并、幽三州,麾下能者极多,可为英雄?” 曹操笑言道:“袁绍色历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刘备闻言又道:“有一人名列八俊,威震九州,刘表刘景升可为英雄?” 曹操笑容更甚,答道:“刘表徒有虚名,非英雄也!” 刘备又道:“有一人血气方刚,为江东之首,孙策孙伯符可为英雄?” 曹操抚掌大笑道:“孙策借父威名,非英雄也!” 刘备又道:“益州刘季玉,可为英雄乎?” 曹操眼露鄙夷之色,答道:“刘璋虽为皇族,但只堪守户之犬,何足为英雄?!!” 刘备接着道:“张绣、张鲁、韩遂、公孙度等人如何?” 曹操哈哈大笑道:“此等碌碌无为之辈,何足挂齿!” 刘备略一沉思,一人突现于刘备脑海,刘备心中暗想‘不知此人可为英雄否?’。 见刘备未有接话,曹操又问道:“不知还有何人可入使君法眼?!!” 刘备闻言,连忙答道:“有一人,并州边军出身,武艺堪称天下第一,但性格反复无常,曾亲手斩杀两位义父,声名狼藉,虽屡遭败绩,却总是绝处逢生,吕布吕奉先可为英雄?” 曹操听得当下脸色一变,眼露耻辱之色,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肃然答道:“吕布此人,手狠心黑,徐州之役前,此人刚愎自用,自恃武勇,乃是个无谋匹夫!!!” 说到此处,曹操略一停顿,深呼一口气,然后又道:“徐州之役中,此人一改常态,果敢勇毅,身先士卒,多谋善断,可为人杰!” “徐州之役后,此人大败曹仁,侵夺南徐州,却骤然止步,未触我之底线,可见其人深谋远虑,非是一般!同一人,却性情如此多变,着实让人看不透!!” 刘备闻言,亦是陷入沉思,曹操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甚至刘备对吕布之恨,对刘备之重视,还要更胜曹操一筹! 说尽时下风云人物,刘备当即言道:“舍此之外,备实不知何人可为英雄?” 曹操闻言,再视一眼变幻之风云,然后朗声大笑道:“英雄者,应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刘备连忙赞道:“丞相此言甚善,不知谁能可为英雄?” 曹操以手指刘备,然后再指自己,正色道:“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 略一停顿,曹操当即补充道:“吕布时下可为半个英雄,至于今后,一切难以料定!!!” 曹操虽说地从容,可听在刘备耳中,却是极其刺耳,刘备大惊,手中筷子,不觉遗落于地。 此时恰逢雷声大作,刘备当即从容俯身拾起筷子,然后释言道:“备何德何能可为英雄!君不见雷之一震之威,尚且令备心神不宁!!” 曹操见刘备神情镇定,不似有假,当即笑问道:“大丈夫亦惧雷呼?” 刘备答道:“圣人尚且畏惧迅雷、烈风,我一俗人,岂能不惧!” 只言片语,刘备便将失箸缘故,轻轻掩饰过去,曹操亦不再心疑刘备。 刘备在那如坐针毡,可吕布却正与陈宫悠闲对弈,丝毫不知,时下曹操与刘备,正进行史上有名的煮酒论英雄桥段,更不知因其扇动蝴蝶小翅,已有幸成为曹操口中那半个英雄! 史上曹操识人之能着实厉害,眼下刘备正于人生低谷,颠沛流离,落魄无比!曹操却能一眼看出刘备之不凡,把其喻作当世仅有二英雄之一,可见其眼光锐利! 虽此言出时,多有试探刘备之意,但事后证明曹操之判断着实精准,曹操自身横扫中原,建立魏国,而刘备则纵横西南,建立蜀国,虽还有一孙氏吴国,但孙权乃是站于巨人肩膀,不能与曹操、刘备相提并论! 又是弈完一局,只听陈宫眉头深锁,略带抱怨地说道:“主公麾下武将人才济济,可文官却着实凋零,眼下只凭我一人之力,着实难以应对三郡军政诸要务!” “前些时日,虽已于三郡发布招贤令,可应征者却只有寥寥数人,且最优佳者亦不过是县令之才,如此下去,情况堪忧啊!!!” 吕布闻言,当即望向陈宫,见其神色憔悴,方才意识到问题之严重,陈宫乃是其麾下谋主,若是其累到,则万事俱休,况且吕布亦不愿忠心耿耿的陈宫,若史上诸葛亮那般,被活活累死! 当即,吕布开始思索起来,眼下已是公元一九九年末,未出仕之才业已不多,而其集中之地,乃是荆州、益州和江东。 此三地皆离徐州甚远,最关键的是,吕布的声名不佳,在此重名之乱世,愿主动投于吕布麾下者,将出奇得少! ‘该如何应对呢?’吕布心中暗道。 第十一章佳人情深 吕布一面继续与陈宫对弈,一面脑念电转,不断思索应对之策。 作为三国穿越人士,吕布知晓哪些人才有哪种才能!知道他们身居何地!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出仕!知道诸侯招募他们时采用的对策! 这种能力乃是吕布一家独有,别无分店,既然如此,吕布完全可以在那些尚未出仕的人才出仕前,将他们一一截胡。 想着,想着,吕布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为了不让陈宫起疑,吕布找了个借口,说其偶然得知一些在野人才,希望陈宫一一记下。 陈宫闻言,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寻来笔墨,开始将吕布脑中那些未出仕人才的名字,籍贯,特长,简要评价全部记录下来。 陈宫作为一方谋主,知晓的消息其实也颇多,他见吕布所写的人才大多来自荆州、江东、益州三地,顿时大疑,因为他是知道这个主公,可是从未到过这三地,并且,其中一些人才,他甚至连名字都未曾听过。 不过听吕布说得信誓旦旦,陈宫便暂时认可了这份名单,并答应给名单上的人才,每人去一封亲笔求贤信。 得到陈宫的肯定答复,吕布心下大喜,不过很快,吕布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即这些历史牛人,一般都很有个性,简单的书信相招,他们定然不会来投靠于他,尤其是眼下吕布声名极差,又处境堪忧。 如此又该如何是好?或许待时机成熟,吕布亲自匿名寻贤,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弈棋结束,吕布来到军营检查特色兵种的组将情况,数日前,吕布感念陷阵营、并州狼骑军战力之强,遂想再组建一两支精锐。 说来三国历史上强军颇多,其中的佼佼者便有吕布的狼骑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马超的西凉铁骑,曹操的虎豹骑,董卓的飞熊军,鞠义的先登死士,张郃的大戟士,高顺的陷阵营,陈到的白毦军,夏侯渊的神行军,诸葛亮的飞当军,藤甲兵,甘宁的铃铛兵,张角的黄巾力士! 这些天下闻名的强军,人数并不多,普遍是八百人以上,万人以下,如高顺的陷阵营只有八百人,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为三千人,曹操的虎豹骑为一万人。 这些强军战力强悍的原因大致有四,其一是将领有特殊的练兵、统兵之才,其二是兵员万里挑一,其三是装备精良,其四是人数精干,机动灵活,常常作为奇兵使用! 在吕布看来,一方势力若想于乱世立足,若想于乱世闯出声名,仅靠军队数量是不行的,还需有几支令人闻风丧胆,天下莫敢与之争锋的精锐。 这些精锐既是敌人的噩梦,也是自家军队的偶像,甚至是精神支柱,只要这些精锐的编制在,只要这些精锐的精神在,即使整个势力遭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亦能东山再起。 组建精锐,便是给己军树立标杆,建立榜样,精锐往往不仅在物质待遇上,要优于其他军队,在精神荣誉上,亦要高于其他军队。 如此便予了新入伍军士、普通军士以奋斗方向,当人人皆欲以自身实力,跻身精锐中一员时,整个军队将朝气蓬勃,充满战斗力。 时下吕军已有并州狼骑军、陷阵营两支精锐,但数次大战下来,已经损失惨重,需较长时间休整,才能再度恢复战力! 因而,吕布想趁眼下无战事,将欲组建精锐的架子构建起来,而两支军锐的主将,吕布已经想好,他们便是张辽与臧霸。 张辽,并州军出身,弓马娴熟,武艺高强,通晓兵法,擅长指挥骑兵,吕布欲让其组建一支重甲骑兵。 重甲铁骑,要求马背上的骑士与战马皆覆上厚厚铁甲,刀枪不入,短距离冲阵,具有排山倒海之势! 历史上,比较出名的重甲骑兵有秦王李世民的玄甲铁骑,据《资治通鉴》记载:“秦王李世民选精锐千余骑,皆皂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使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瞿长孙分将之,每战世民亲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不摧破,畏之!” 这支玄甲军曾以千骑大破十倍于己的敌人,斩俘六千余人,虎牢关一战,李世民又以玄甲军为先锋,三千铁骑直捣敌营,打破窦建德十余万军队。 比较出名的重甲铁骑还有由西夏国主李元昊创立的铁鹞子,这支骑兵装备精良,乘善马,重甲,砍刺不入,用铁钩绞连,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 铁鹞子的出现,让北宋军队伤透了脑筋,吃尽了苦头,这支骑兵在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出现之前,是世界上最凶悍的骑兵。 吕布欲组建一支千人左右的重甲骑兵,这支骑兵人人配备长枪和短斧,长枪用于远距离冲刺,短斧用来近距离砍杀。这支重甲骑兵专门用来短距离冲击敌方战阵。 臧霸,泰山贼寇出身,武艺高强,擅长山地、丛林作战,突袭战,擅长利用环境布置陷阱,带兵机动灵活,丛林中除了典韦,几乎无敌,吕布欲让其组建一支擅长山地或丛林作战的精锐。 史上有名的山地、丛林精锐,乃是蜀国的无当飞军,其由诸葛亮精心挑选善于丛林、山地作战的少数民族勇士组成,主将为王平。 在街亭之战中,无当飞军数次击退张郃对马谡的追击,其后,无当飞军多次出现在平定少数民族叛乱,与北伐中原的战场,立下赫赫战功。 吕布欲组建一支二千人左右的精锐山地、丛林精锐,兵士皆由猎户组成,成员擅长箭术,丛林搏杀,野外追踪,偷袭,陷阱设置等技能。 这支精锐专门用来应对复杂丛林、山地环境下发生的战斗,以及追踪、偷袭敌军。 考虑到时下吕军缺乏良马、弓马娴熟的骑士、高品质的铁甲,以及经验丰富的猎手。 吕布便嘱咐张辽与臧霸,只需将两支精锐的主干架构起来便可,待条件成熟再渐渐完善! 回到吕府时,已夜近三更,吕布怕吵醒貂蝉,遂轻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进了里屋。 此刻,屋中烛火未熄,貂蝉正趴在案几上安然入睡,吕布缓缓走向貂蝉,烛火掩映下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显得更加娇艳欲滴,仿若谪落凡间的仙子。 貂蝉曾经历严格**,比之一般大家闺秀还要懂礼,便是睡姿也是极为优雅,比平日还更添了一份平静的美态,让人心旷神怡。 尽管吕布在战场上、在政治上,已做到与吕布本尊的融合,但在情感上却迟迟未能放开。 吕布无法短时间内说服自己,去搂着一个才初次见面没多久的女子安然入睡,虽然这个女子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注视着貂蝉优美的睡姿,吕布神情恍惚间,竟以为睡着的那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楚梦灵,鬼使神差之下,吕布慢慢将脸孔凑近。 貂蝉的皮肤还真非一般的好,也许所谓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指的便是这个。 感受到吕布接近后热烈的呼吸,貂蝉美目上的睫毛轻轻抖动几下,随后眼睛便睁了开来。 “啊,夫君,你,你回来了?!!”貂蝉惺忪的睡眼方一睁开,就有一张男子的面容近在咫尺,不由地惊呼出声,立刻向后闪去,待看清面孔的主人乃是吕布之后,眼中又羞又喜,轻声说道。 被貂蝉这样一惊呼,吕布也从幻念中回过神来,看着貂蝉含情脉脉地眼神,吕布心中暗道:“既来之,则安之!既已成吕布,便接纳吕布的一切吧!” 心态转变之后的吕布,心中一阵轻松,当即对貂蝉爱怜地说道:“是啊,我的傻夫人,困了还不上榻,在这里睡受了风寒怎么是好,到时候夫君会心疼的!” “蝉儿在这儿等候夫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夫君,蝉儿想你!”貂蝉闻言低下头,轻声说道,此时已是俏面微红。 吕布近来皆忙于军政大事,几乎未曾来看望貂蝉,当下歉意道:“蝉儿,是夫君不好,夫君本该早些来看蝉儿的!” 见吕布面露愧色,貂蝉连忙说道:“夫君无需自责,夫君乃是大英雄,怎能整日惦记着男女之事,只要夫君心中有蝉儿,能多来陪陪蝉儿,蝉儿就心满意足了!!!” 顿了一下,貂蝉欲言又止,最后貌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然后深情地说道:“先前夫君视蝉儿若掌上明珠,天天和蝉儿腻在一起,那段时间是蝉儿最快乐的时光,这近一月时间,夫君几乎未曾踏入蝉儿房门,蝉儿差点以为夫君不要蝉儿了!” “如今夫君能来陪蝉儿,蝉儿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夫君,蝉儿明事理,知男儿当心怀天下,今后蝉儿不会再缠着夫君,只要夫君有时间能多来陪陪蝉儿就好!!!” 看着这个明事理,懂大义的美人儿,吕布心中一阵感动,此时的吕布,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回应这个用情至深的美人儿,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子里。 情到深处,貂蝉紧闭着双眼,脑袋紧紧贴在吕布宽厚的胸膛上,脸上烫的惊人,此时她的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果然吕布开始解除她的衣裳,她感觉全身开始发热,两只小粉拳紧紧的捏在胸前,呼吸也变得不均匀起来。 脱衣的同时,吕布的大手与她的身体偶有接触,虽然短短一刻,又隔着衣物,但貂蝉似乎也有发麻的感觉,周身酥软无力。 特别是吕布在给她除去鞋袜时,一只大手有意无意的包住了她的玉足,貂蝉直觉得天旋地转,那种久违的肌肤之间的接触让她嘤咛出声。 吕布在除去佳人的外衣和鞋袜之后,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躺下身来,将玉人搂在怀中,深深的在她颈间吸了一口香气,便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如此温香软玉在怀,佳人又是美艳无双,吕布怎会不动心?原来在入情的那一刻,楚梦灵的身影不知觉的闯入了吕布的脑海,并且久久不曾散去。 貂蝉娇羞的捂住面孔等待着,在吕布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整个都是僵硬的,心更是快要跳出来,一股熟悉的男儿气息让她极为温暖,似乎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害怕。 可是良久之后,吕布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貂蝉微微睁开双眼,从指缝中偷瞄出去,此时吕布俊朗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如此平静,呼吸也是极为平稳,但眼中似乎有着一缕挣扎之意。 貂蝉心中疑惑,不免自怨自艾起来,他之前明明想要,为何突然间又坐怀不乱,难道自己的魅力大不如前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貂蝉立刻觉得周身有些冷,娇小的身子不由地往吕布怀中又靠了靠。 想了半天,貂蝉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夫君,你为什么不,不要蝉儿了?” 见貂蝉楚楚可怜的模样,吕布心中暗骂自己混蛋,身边有着佳人等着自己陪伴,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貂蝉那边见吕布没有回应,于是微微挣开了吕布的臂膀,然后坐起身来。 烛火映照下,佳人素手轻解罗衫,开始了香艳至极的场景,当最后一层纱衣离开身体,貂蝉那如婴儿般的娇嫩肌肤,霎时暴露在空气中,一对高耸的起伏随着娇喘微微而颤,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 印象中那些被她称为狐媚手段的手法,此时却一一施展在吕布身上,难得貂蝉在做这些的同时还是一脸认真之色,这种对比实在是强烈之极,吕布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啊!”只听一声轻呼,貂蝉被再次拉入怀中,正是一夜春风过,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十二章南下访贤 一月后,吕布的书房,此时吕布与陈宫正一边对弈,一边聊着政事,只听陈宫问道:“主公,听闻数日前,有几个年轻俊杰前来投军?” 吕布闻言,当即答道:“确有此事,其中徐盛、何靖我已亲自考校,隐隐觉得其有大将之才!” “哦,如此当真是可喜可贺!徐州乃四战之地,我军军威鼎盛,方可震慑四方!!!”陈宫面露喜色,当即祝贺道,可很快陈宫的喜色渐消,似乎想到了什么烦心事。 吕布见状,当即问道:“不知公台正为何事烦恼?” 陈宫听言,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后答道:“求贤令与求贤信已发近月,却未有一人前来,如此着实令宫忧心!” 吕布闻言,亦是眉头一皱,乱世诸侯争霸,说到底还是人才之间的斗智斗勇,此时距离下一次诸侯吞并大潮已是不远,若是再无贤才相助,吕布很可能会被淘汰出局! 说到治政之才,三国中并不缺少,顶尖的有诸葛亮,程昱,陈群,钟繇,田丰,江东二张等,其次一点的更是层出不穷。 就连刘备这个穷光蛋,身边都时常跟着孙乾、糜竺、简雍等治政之才,偏偏吕布这边仅有陈宫一人。 想到还有亲自访贤这一法可行,吕布当即建议道:“公台,时下形势逼人,与其坐等贤才来投,不如由我亲自出马寻访一番,或许可以寻得一二贤才来助!” 陈宫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然后陷入沉思,少顷,陈宫开口道:“当下徐州三郡皆定,想来曹贼亦不敢轻易来犯,加之其需防备袁绍、张绣,主公亲自出山,亦未尝不可,不过,主公需依我三件事,否则此行难成!” “公台只管说,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事,我亦依先生之言!”见陈宫未有反对其远离徐州亲自访贤,吕布毫不迟疑,立刻出声答道。 陈宫闻言,朗声笑道:“虽我军急需人才,但主公之安危亦是头等大事,不可大意!因而,主公此行需有猛将、强兵随行,此其一也!” “其二,主公此行需隐瞒身份,不可明示于人,以免宵小之辈利用,其三,主公只有半年之期,不管是否寻到贤才,半年后务必赶回徐州,且每至一地,主公需得快马传讯于徐州,如此,主公便可成行!!!” 吕布闻言,知陈宫乃是为其安危着想,心下感动不已,当即答道:“好!便依公台所言!我未在徐州,徐州之事皆由公台做主,事若紧急,公台可临机决断,无需问我!” 言毕,棋罢,陈宫告辞离去。 当晚,吕布找到严氏、貂蝉、吕玲绮三女,与其述说一番南下访贤之事,三女虽心中不愿,但亦知吕布胸怀天下,最后勉强应承下来。 数日后,由徐州前往淮南的官道上,一支百余人的商队正缓缓前行。 队伍中央有一辆马车,车夫乃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身穿一身锦袍,但身旁却放着一把厚重的大刀,与其文雅俊朗的装扮极不协调。 此时,正值初春时节,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伴随着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冷风,沥沥淅淅的小雨漫天飞舞。 到了傍晚,阴沉沉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似乎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这时空荡荡的官道上,突然一骑飞驰而来,临近马车,那骑士翻身下马,于马车前恭身请示道:“老爷,看这鬼天气,似乎大雨将至,我于前方发现一废弃道观,我等可入内避雨!” 话音刚落,马车车帘掀开,一个面容俊朗,英气勃发的壮年男子露出了半截身子。 这壮年男子正是南下访贤的吕布,此时吕布身穿一件淡青色的西川锦袍,全身透入出一股儒雅之气, 吕布打量了周边一番,当即答道:“志强,此地杳无人烟,欲要寻一落脚之地不易,你便去通知众人加速前进,前往那道观!” 吕布口中的志强,便是先前来投的二俊杰之一,何靖,何志强,此刻,何靖为吕布的亲军统领,而驾车的少年则是另一杰,徐盛,徐文向。 为了隐匿身份,吕布等人化身徐州来的商旅,做的是布匹买卖,吕布的化名为吕陵,吕子乔。 说完,吕布身体一缩,又回到了马车里面。 车队开始极速前行,马车奔驰,凌冽的寒风如刀般割在徐盛脸上,徐盛被风吹的微眯着眼睛,全身冷地直打哆嗦,只听他喃喃自语道:“这鬼天气,真让人心烦!” 言未毕,老天似乎要与其作对,一场倾盆大雨猝然而下,‘啪啪,啪啪,啪啪’雨滴打在车篷上,发出有节奏的嘟嘟声。 不一会,徐盛的衣衫就被雨水全部打湿,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只是不停地催促马儿跑快些。 “呼~~~终于到了!!!” 只见一座破旧的道观屹立于路侧一百步外,道观似乎早已破败不堪,五个院落中三个已是倒塌,另外两个亦倒了几片山墙,虽观感不好,但用来避雨还是不错。 徐盛将马车行至道观门口,这时已有数名护卫率先入内检查一番,确认内里安全后,吕布一阵疾跑进了道观,而其他人在将货物安置好后,亦陆续进入道观。 “这地方还真是人烟稀少,四处皆是蛛网!!!”徐盛嘀咕一声,和亲卫开始收拾起来。 数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大殿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们找了厚厚的稻草,铺于地上当做床榻,同时也找来了一些干柴,点起了篝火。 吕布搓了搓冰冷的双手,身体靠近篝火,感受到篝火处传来的阵阵温暖,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望了眼全身湿透的众人,吕布让众人无需拘束,换下湿衣,坐于火边暖暖身子。 众人闻言,心下感动不已,需知古代尊卑观念极强,作为侍从,一般是不可与主人同席的。 闲着无聊,吕布又让众人拿出酒肉,边喝酒,边聊聊天解闷,未有多久,道观内的气氛慢慢热烈起来。 接过何靖递过来的酒袋,吕布直接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美酒下肚,顿时一股热流从肚子里面升腾而起,一时间全身暖和无比。 猝然间,一支由粗犷的嗓音唱出的歌曲,随风飘入道观,细听之下,歌词略为:“天地反复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野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吕布听得,不觉陷入沉思,‘天地反复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野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这可是刘备于荆州偶遇徐庶,徐庶所唱的歌曲。 莫非此人便是徐庶? 徐庶,字元直,三国顶级谋士之一,擅长军事谋划,为人至孝,年轻时为当地一豪侠,曾为友杀人,被官府逮捕,又被同党救出,之后化名单福,弃武从文,四处游学。 刘备屯驻新野,徐庶向刘备毛遂自荐,唱的就是这首歌,其后,徐庶随刘备回新野,恰逢曹仁麾下将领吕旷、吕翔来攻,徐庶设计击杀吕旷、吕翔,军事才华初显,其后,徐庶又助刘备破解曹仁的八门金锁阵,军事才华绽放。 但好景不长,徐庶母亲被曹操所抓,被逼无奈,徐庶离开刘备前往曹营,并许下今生不为曹营献一策之誓言。 赤壁之战中,徐庶是除庞统之外,唯一看破铁锁连船弊端之人,可见其军事眼光之敏锐。 在吕布陷入沉思之时,来人已缓缓步入道观,只见其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味无穷地说道:“好香,好香的酒!!!” 众人不明来人底细,当即警惕起来,只见那陌生男子,旁若无人地看着众人手中的酒袋,眼中露出浓浓的喜悦,那眼神好似看到了美女脱衣服一般。 徐盛本想呵斥他一番,但却被吕布挥手示意止住。 陌生男子走到篝火边坐了下来,他伸手撩开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目光落到了吕布身上,苦笑道:“好冷!这该死的天气,居然下起瓢泼大雨,唉,我都快成落汤鸡了!” 抱怨一番后,陌生男子靠近火堆,搓了搓手,然后用可怜兮兮地目光望向吕布,然后说道:“这位大哥,我浑身上下皆已湿透,冷的慌,可否让我喝一口水酒,暖一暖身子?!!” 吕布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袋扔与陌生男子,并安排亲卫为其准备一件干爽的衣服。 大殿外,雨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陌生男子换好衣服,喝了几口水酒后,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有酒可饮,当为人生一大快事,妙哉!妙哉!” 见陌生男子言行放荡不羁,似乎与史上对徐庶的描述颇为不符,犹豫了好一会,吕布方才小心地问道:“先生可是姓单,名福?” 陌生男子心中一惊,暗道:“此人怎知我之化名,莫非先前与其见过?可为何自己对其毫无印象?” 徐庶虽是满怀疑惑,但见吕布等人似乎非是官府之人,遂点头认同。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吕布又接着说道:“单福只是先生之化名,徐庶才是先生之真名吧?!!徐庶,徐元直!!!” 吕布说得随意,可听在徐庶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在他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第十三章道观夜谈,徐庶归吕 徐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初次见面的壮年男子,竟能一眼识破其身份。 可惜,他不知正是那歌词暴露了其身份,不然,定会大骂吕布无耻,竟然作弊! 吕布眼珠一转,徐庶可是三国顶级谋士之一,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良机在前,岂能错过! 心中有了要收服徐庶的想法后,吕布略一思索后问道:“元直先生身怀大才,为何会沦落至此?” 徐庶见吕布发问,心中苦涩,当即答道:“数年前,我曾为友杀人,为躲避官府追捕,不得已四处飘荡,有家不能回,有友不能见,来到此处,亦只是偶然!!!” 吕布闻言,心下感慨不已,徐庶此生着实坎坷,年轻时为朋友义气杀人,本是无错,但也被迫浪迹江湖,待其学成出山,投得明主正欲一展胸中宏图,却又被命运捉弄! 想到前身吕布亦是一个不被历史眷顾之人,吕布不禁感叹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俗话说否极则泰来,先生经历诸般磨难,今后必会鹏程万里,青史留名!!!” 徐庶闻言,当即赞道:“好词!好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哈哈哈...庶谢过仁兄开解!” 话毕,徐庶又喝了一口酒,微眯着眼睛,一幅享受模样,吕布见状,亦从亲卫手中接过一袋酒喝了起来。 酒至半酣,吕布又问道:“先前闻得先生歌声,似乎正寻访明主,不知哪位英雄可为先生心目之明主?” 徐庶闻言,心中一凛,暗道此人心思着实细密,略一思考后答道:“当世诸侯,实力最强者乃袁本初也!但其人好大喜功,多谋而少断,见利而忘义,非明主!且其麾下众人勾心斗角,内耗不断,因而非是投靠之良处!” 又是喝了一口酒,徐庶接着说道:“曹孟德实力仅次于袁本初,其人胸怀大志,才华横溢,狠辣果断,世人评其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当是不错!但其疑心、私心颇重,欺辱天子,不似人臣,因而亦非庶之明主!” “孙策其人勇武非凡,速下江东,可谓人杰,但其处事手段过于粗暴,且江东之地世家大族林立,守成有余,攻取不足,亦非我之明主,其余诸侯,要么目光短浅,见利忘义,胡乱攻伐,要么胸无大志,做守成之犬!” 说道这里,徐庶略一停顿,好像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当即又是连喝几口水酒,然后娓娓而道:“有一人,刚被汉帝尊为皇叔,其人仁义无双,常救人以急,且胸怀大志,意志坚定,虽数经坎坷,却不坠青云之志!” 吕布越听,心中越不是滋味,当即疾问道:“莫非此人乃是刘备,刘玄德!!!” “哈哈哈...看来,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如此,当浮一大白!!!” 吕布闻言,心中酸水直冒,哪有什么心思去喝酒,只是静静地思索应对之策。 这边徐庶似乎没注意到吕布的反应,依旧在畅谈道:“刘使君麾下有关羽、张飞这般的绝世猛将,之所以势力难成,乃缺乏得力谋主尔,若得我徐元直辅佐,必可成就一番伟业!!!” 徐庶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竟是站起身来,朗声而道,吕布正苦思对策,猝然闻得‘若得我元直辅佐,必可成就一番伟业!’,当下心惊不已。 眼下局面不容乐观,该如何让徐庶这棵名草回心转意,投入自己的怀抱?吕布绞尽脑汁,却无一良策。 总不能告诉他:“哎呀,徐庶老弟,你千万别去投靠刘大耳,历史证明你投靠刘备就是个坑!你前半生已经够坎坷了,若再投靠刘备,到时老母被抓,终生不得志,那多么悲惨!!还不如来投我吕布,好歹咱们都是被历史埋没的英才,有共同语言!!!” 徐庶见吕布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疑惑,当即问道:“不知仁兄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欲往何处?” 被徐庶这突兀一问,吕布猛然回过神来,虽心中苦涩,但还是面色如常答道:“我姓吕,字子乔,并州人士,此番从徐州带商队前往淮南?” 吕布答完,亦是问道:“不知先生此番欲前往何处?” 徐庶未有犹豫,当即答道:“前些时日,我闻听吕布性情大变,如有神助般击退刘皇叔与曹操的联手进攻,心下好奇,欲前往徐州亲自探访一番!” 听到此处,吕布心神一震,两眼直冒精光,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脑中‘有戏!’两字不停回荡。 可徐庶下一面一句话,又直接将略有些飘飘然的吕布打击得不行。 “吕布此人见利忘义,董卓予其名利,他便杀了丁原,王允诱其以美色,他又杀了董卓,此人反复无常可见一斑!” “再者,吕布此人刚愎自用,有谋士而不用,自恃武勇,小看天下英雄,称其为无谋匹夫也不为过!!!” “无谋匹夫”这个词刚说完,道观内的亲卫立马拔出兵器,杀气腾腾地盯着徐庶,似乎吕布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徐庶砍为肉泥! 一时间,道观内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起来,徐庶看着众人不善的神色,心中满是疑惑。 而吕布闻听徐庶如此评价其前身,带着站着说话不腰疼之感,吕布对徐庶并未有切肤之恨,但心中还是有些许不爽。 扫了众人一眼,吕布示意众人不要冲动,然后心平气和对徐庶说道:“先生对吕布之评价似乎并未说完,愿闻其详!” 徐庶闻言,心知吕布乃是为其解围,当即会意道:“此前评论,乃是基于徐州之役前的事迹!而正是徐州之役,让庶对吕布刮目相看!” “徐州之役,吕军可谓是瓮中之鳖,可吕布却能逆转战局,着实令人看不透!传言吕布于此战中,多谋善断,从谏如流,身先士卒,果敢勇毅,可谓是智勇双全!” 众人听到这里,脸色皆好了许多,这时又听徐庶继续说道:“最可贵之处,乃是吕布用计击败曹仁,本可全取徐州,却能做到适可而止,此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若以此观之,称其为‘无谋匹夫’着实有失偏颇!是以我欲亲自前往探访一番!” 话毕,徐庶试探性地看向众人,见众人脸上皆是满意之色,心中更加疑惑,他有一种直觉,这些人绝不会是普通商旅,而且其必与吕军有密切联系! 吕布闻听徐庶欲要考究自己,紧悬着心稍稍放下,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不知元直先生觉得吕某如何?” 徐庶闻言,再次打量众人一眼,然后又看向吕布,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子乔兄应该不是商贾?” 吕布心中一凛,又是问道:“愿闻其详!” “子乔兄全身英气逼人,有一股上位者才有之势,且子乔兄举止从容,豪爽不羁,应是个习武之人!子乔兄从人勇武彪悍,像极了军中悍卒,我猜子乔兄乃是一方将领,亦或是一方之主!” 徐庶将自己的判断娓娓道来,而吕布却越听越是心惊,心中嘀咕道:“尼玛!徐庶你是不是也作弊了,不然,你怎么会猜的这么准?!!” 带着满脸敬服神色,吕布又问道:“若是元直先生所言是真,那吕某欲邀先生入我军中效力,不知先生愿否?” “额,这个,这个!我们方识得未有多久,彼此间尚不了解,况且我已决定去徐州考察吕布,再去投靠刘皇叔,若是皇叔不愿聘我为谋主,我将第一时间来寻仁兄,但愿仁兄到时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就好!!!” 徐庶的话刚说完,道观中的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以徐盛为最。 只见徐盛捧着肚子,脸色潮红地说道:“元直先生,你无需再去徐州,你欲考察之人便在此处!” “欲考察之人便在此处,这是何意?”徐庶心中暗自嘀咕。 只一瞬间,徐庶就醒悟过来,虽是如此,徐庶还是不信,毕竟吕子乔与传闻中的吕布相差甚远。 见吕布点头认可,徐庶心中暗叹:传闻误人,耳听为虚,眼见方才为实啊!!! 当即,徐庶作揖施礼道:“小民徐庶,徐元直,拜见左将军,温侯!” 吕布连忙扶起徐庶,笑言道:“先生大才,无需多礼!” 随后,吕布又是向徐庶鞠了一躬,然后诚恳邀请道:“元直,我知你有大才,欲征召你为军师祭酒,专职军事,不知你可愿屈就否?” 徐庶见吕布这一方之主,竟向自己鞠了一躬,当下感动不已,想到刚入道观之时,吕布不嫌弃自己落魄身份,不仅給予干净衣裳,还爽快将酒分予自己,冲这份情谊,徐庶也不忍推辞! 下定决心后,徐庶单膝跪地,行礼道:“徐庶拜见主公!!!” 吕布见状,连忙扶起徐庶,振奋道:“我得元直,犹如鱼之得水也!” 道观内众人见主公收得贤才,尽皆大喜,各自介绍一番后,众人开始狂饮、深谈起来。 南下访贤,第一个收服的竟是徐庶,不知道哪位名草大大会是第二个? 第十四章扬州之行 道观夜谈,徐庶入吕布麾下,众人大喜,皆畅饮、高谈直至天明。 第二日雨过天晴,众人收拾行装继续前往扬州,扬州乃是古代九州之一,《尚书.禹贡篇》记载:淮海惟扬州,即扬州的范围是北到淮河,南至南中国海。 东汉末年,扬州的核心区域是淮南地区,由于淮南地区处在南北方交界处,因而人口繁盛,经济富庶。 三国初期,扬州为袁术所占,其辖地主要是庐江郡和淮南郡(江东一开始亦是其辖地),虽只有两郡之地,但人口却近七十万,且经济富庶,为袁术提供大量兵员与赋税。 吕布等人欲往之地乃是临淮东城,那里有三国时期杰出的战略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鲁肃。 临淮东城地处袁术核心辖地淮南,众人一入淮南,便见四下田地荒芜,少有人耕种,房屋破败,民居十室六空。 道路上,欲举家逃离淮南之民众,数不胜数,路侧饥民遍地,白骨累累,加之时不时传来的寒鸦嘶鸣,让人感觉全身被一股股苍凉死气包围。 此情此景,深深地震撼着众人的心,此刻吕布的心情十分糟糕,尽管其从小是个孤儿,受过各种人**暖,见过不少社会阴暗面,但亦未见过如此凄惨之景! 历史上,袁术割据扬州,穷兵黩武,四处征伐,致使淮南之地民生凋敝,经济停滞。 人们常说奋斗中的人值得肯定,可这位仁兄几乎每战必败,且易好了伤疤忘了疼! 袁术从最有潜力争夺汉末霸主之位,一直打到仅剩淮南一地,如此,其还未收心,孙策诱之以传国玉玺,其便大摇大摆地僭号称帝! 然而,汉室虽已没落,但其威势犹存,袁术称帝直接招致孙策、吕布、曹操三方猛击,其战败,给淮南之民众带来深重苦难。 若非正逢大旱灾,三方罢兵,袁术便要玩完,可袁术躲过一劫之后,虽未对外征伐,却开始对辖地加紧横征暴敛、索用无度。 因其统治,淮南之百姓民不聊生,多地断绝人烟,人吃人之景随处可见。 未至淮南之前,吕布本欲遵行历史发展之轨迹,让袁术在淮南自生自灭,待其离淮南前往河北投靠袁绍之时,再入淮南抢占地盘。 可眼下见了如此惨景,顿时让吕布改变主意,欲要出兵淮南,提前结束其残暴统治。 只听吕布向徐庶问计道:“元直,我欲兵伐袁术,以你之见若何?” 徐庶闻言,当即一愣,但很快会意道:“袁术称帝,僭越皇权为世人所不容,主公伐之,师出有名,此其一也!其二,袁术于淮南作恶多端,主公击灭袁术,乃是解救淮南之民,是为仁义!其三,袁术乃没落大诸侯,吕布若灭之,将声望大增!有此三点,庶全力支持主公兵伐袁术!!!” 吕布听其认同,当即一喜,随后又问道:“若以元直为帅,再辅以良将,如何?” 此言一落,徐庶顿时心神一震,此等征伐大事,吕布竟让其一初投之人挂帅,可见吕布对其甚为看重! 徐庶心中感动不已,当即应声称诺! 随后吕布又问道:“不知元直需要多少兵马,才可堪当此任?” 徐庶略一沉思,肃然道:“袁术于淮南有五万兵丁,庶需两万精兵,一员良将,方可成行!” 吕布闻言,心中颇为疑惑,当即问道:“无需再多些兵马?” 徐庶摇了摇头,一双晧目霎时精光直射,朗声而道:“袁术虽有兵丁五万,但其战力低下,且无良将统领,乃五万绵阳尔!主公两万百战之师,且有良将统领,乃两万虎狼也!羊群再多亦非群虎之敌手!!!” 吕布闻言,当即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羊虎之论,如此,便依元直之言!事不宜迟,我这便安排亲卫送元直去徐州,至于宫台,我会预先告知于他,如此征伐袁术之事,便拜托元直了!!!” 徐庶赶忙应道:“此乃庶分内之事,主公但且放心,庶必不负主公之托!” 当下两人分开,吕布继续引众人前往临淮东城,半月后,临淮东城南门,吕布一行终于到了鲁肃的家乡。 这一路走来,可谓是感触颇多!为换一些救命粮,穷人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而富人们却依旧花天酒地,奢侈无比,正可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南城门口,十余个淮南兵正例行检查来往路人,不过,这些淮南兵皆举止粗暴,对普通百姓吆五喝六,还公开索取银钱,给钱的,给过,没钱的,暴打一顿,然后推到一边。 何靖本想向前阻止,但被吕布示意止住,此次微服南下,潜在的危机颇多,万不能轻易暴露身份,要想改变淮南现状,唯有一途,那便是早日灭掉袁术! 等了好一会,终于轮到吕布一行人,那十余个淮南兵见来了一支商队,顿时两眼放光,相互吆喝着向吕布他们围来。 为首兵壮一边摆弄手中的大刀,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给爷说说,你们谁是主事?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贩卖的是什么东西?” 吕布朝何靖一使眼色,何靖便来到了那壮汉的面前,然后恭身说道:“官爷,小人正是商队主事,我们从徐州来,要往庐江郡,小人做的是布匹生意,这一点小意思,请多多关照!” 话毕,何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锭和十贯铜钱,然后递给那壮汉。 那壮汉见这么容易便唬来一块金锭和十贯铜钱,直乐得眉飞色舞,只是转念一想,这个商队主事拿的这么爽快,必定带了很多银钱,眼珠一转,一个恶毒的念头便涌上心头。 只见他收起笑脸,对着身旁的小弟们喝道:“这些都是奸细,给我通通抓起来!” 何靖见他说翻脸就翻脸,心里恼怒,正要发作,突然肩膀被人一拍,见是吕布,何靖才强忍下来。 深吸一口气,何靖再次从怀中取出两只金锭,走到壮汉旁边,将金锭放入其手中,然后恳切道:“官爷,这年头做买卖也不容易,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来日跑完这趟生意,我再请官爷吃酒!” 那壮汉见何靖如此上道,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金锭,最后挥手示意吕布等人离开。 就当吕布等人要走过城门拐角时,那壮汉朝着吕布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见与心中想的那人差异太大,便没有多做计较,只是派了两个手下跟随上去。 原来这名壮汉乃是袁术手下的老兵,曾跟随袁术参加过十八路诸侯讨董,在名震天下的虎牢关之战中,他有幸见识过吕布笑傲沙场的风采。 刚才看见吕布的背影,壮汉觉得两人颇为相像,但转念一想,吕布武艺天下无双,为人自傲,如果真是吕布,怎么可能容忍他在此多次刁难,不过为了小心起见,他还是派人将吕布等人给盯上了。 入城后,吕布一行人未有直接上门拜访鲁肃,而是先找了个酒楼安顿下来。 进入酒楼,吕布等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招来一个小二,吕布便开始打听道:“小哥,可知临淮东城有个叫鲁肃,鲁子敬的先生?” 小二见吕布、何靖等人皆身穿锦衣,心知一动,随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嘛,这个嘛,鲁子敬先生我是知晓的,只是,只是...” 何靖年少,阅历不多,不懂其中的道道,急切地问道:“鲁子敬先生到底怎么了?快说嘛,别吞吞吐吐!” 见何靖还是没有其他动作,小二作势欲走,吕布连忙开腔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小哥详细告诉我等,所有与鲁子敬先生有关的事情?” 话毕,吕布叫来亲卫,从那儿取出一贯大钱,直塞入小二手中,小二见是一贯大钱,顿时乐了,心里暗道还是这位先生懂事。 收了钱,小二便将鲁肃的事情娓娓道来。 “说起鲁子敬先生,那可了不得,整个临淮城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见吕布二人没有回应,小二急忙又道:“你们不信?!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街边小贩,路边的顽童或者闲坐的老者,看他们知不知道子敬先生?!” 何靖本来就有点不爽这个小二,见他收了钱却一直不说正题,于是不耐烦地催促道:“有完没完,快说正题!” 小二见吕布没有发话,朝何靖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要想了解子敬先生,还得从他的童年说起,子敬先生幼年丧父,由祖母抚养长大,三岁时便已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据说他三岁时就能写文章,看的书籍比我一辈子看的书还多!”说完,看向窗外神往不已! 何靖看到小二那嘚瑟的样子,鄙夷地嘀咕道:“你大字都不识一个,一辈子能看几本书,哼,装,装什么装!” 见何靖讽刺自己,小二也不辩驳,又接着说道:“子敬先生长大后,那知识真是渊博,多的连斗都称不过来,车都拉不动,而且子敬先生十八岁时,就已经长的身高八尺,威武不凡,一看就是个文武奇才,附近媒婆都等着他长大成人,也好为他说媒。” 顿了一下,小二接着说道:“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袁术这屠夫听到他的大名,竟派人来请他担任东城长,众人皆以为子敬先生会欣然上任,毕竟这可是个一展所长,光宗耀祖的好机会,谁知他竟果断的推辞了,理由是袁屠夫部下法度废池,不足与成大事!” “他这个举动可是把袁屠夫给气坏了,若不是手下人将袁屠夫劝住,子敬先生就危险了,之后子敬先生便隐居于此,读读诗书,孝顺孝顺祖母,他为人慷慨,经常接济难民,人们都称他为活菩萨!” 小二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见两人似乎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再继续讲下去,而是离开忙自个的事情去了。 上面这些是小人物眼中的鲁肃,从小二的话语中,吕布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鲁肃在东城有才名,有贤名,也有善名,基本上跟历史上的介绍相吻合。 第十五章吕布千里追鲁肃 第二日凌晨,吕布携带礼品前去拜会鲁肃,敲开鲁肃府邸大门,来人是一个五旬老者,吕布当即问道:“老丈,不知鲁子敬先生可在府中?” 老者闻言,略一回忆,然后答道:“五日前,鲁子敬已将府邸转让给了张城守,听说是要举族迁往江东去了!” “什么?迁往江东?!!” 听到这个消息,吕布直觉脑袋一阵眩晕,鲁肃举族迁往江东,莫不是要投靠孙策? 何靖见吕布眉头紧皱,当即开解道:“主公勿忧!鲁肃举族而行,想必赶路速度必不快,我等快马直追,应该能在其抵达江东前,追上他!” 吕布闻言,皱着的眉头骤然舒缓,当即赶回酒楼,速做安排,欲先单骑往追鲁肃。 只是吕布不知晓,在其拜访鲁肃之时,之前南门那巡检大汉,竟在一侧暗暗观察于他。 原来,那日壮汉派了两个小兵私下跟踪吕布等人,在酒楼不经意间,两个小兵看到了吕布的独门兵器方天画戟。 而巡检大汉正是通过小兵对方天画戟的描述,初步认定先前城门口所遇之人中便有吕布。 得到最终确认,壮汉直奔东城城守府,向城守禀报道:“启禀大人,小人于城中发现吕布踪迹,其化身于一商队中,似乎欲要前往庐江郡,至于其目的,小人未能探得!” “什么?吕布在东城?你不会看走眼了吧,他眼下应该在徐州才对?!!” 城守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吕布不可能出现在东城,那壮汉见城守不信,当下又道:“大人,此乃千真万确之事,小人曾参加过虎牢关之战,对吕布印象极其深刻,这可是小人亲眼所见,况且小人手下还见到了吕布的独门兵器方天画戟!” 听那壮汉说得信誓旦旦,城守遂信了几分,想到去年曹操、孙策、吕布合击淮南,城守心下一颤,一个大胆的推测涌上心头,‘莫非吕布欲攻淮南’! 这可如何是好?淮南战力他可是清楚得很,若是吕布果真欲攻淮南,淮南绝对挡不住!而眼下吕布在东城,那吕布的兵锋..... 越是往后想,城守心中越是惊骇,全身上下直打哆嗦,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一侧的壮汉见城守脸上阴晴不定,顿时心中鄙夷不已,‘这个鸟样,真不知他是如何当上城守的,还不如让自己当好了,自己虽然为人粗鲁,但胆气却颇足’! 想到此处,壮汉随即又补充道:“大人,据小人探查,吕布此行随从并不多!而且,不久前,吕布还去拜访了东城名士鲁肃,若小人所料不差,吕布应该是在处理什么私事!” 此言一落,城守顿时脸色一黑,心中暗怪壮汉说话不说清楚,让他空担忧一场! 深呼一口气,城守脑念电转,主公袁术对吕布恨之入骨,若是能寻机将吕布干掉,那必会得到袁术重赏,而且吕布可是当世名将,若吕布死于自己手中,必可名扬天下! 想到妙处,城守兴奋地直搓手,当即提高嗓音,大声问道:“张城,现有一个扬名立万之机?不知你可敢取之?若事成,必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壮汉闻言,心下顿时一突,城守如此说,他怎能不知其中之意,只是吕布乃是天下第一武将,富贵虽好,但也得有命去享! 见壮汉迟疑不定,城守当即又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富贵在前,若不取之,岂不是暴殄天物!” 壮汉闻言,眼神不停流转,放佛心中在反复挣扎,终于,壮汉眉头一松,豪气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人在所不辞!” 官员见壮汉愿意领命,心下一喜,当即小声吩咐一番,说道如此如此。 另一边,吕布刚离开东城,便有一快骑前往城守府通报,吕布全然不知,一路望江东疾驰而去。 三月的天空,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加上时不时飘荡着的毛毛细雨,整个原野就像一幅幅刚刚泼墨形成的画卷。 吕布一心赶路,丝毫不知疲倦,而跟随在后的壮汉及一百多袁军精锐们却心中暗暗叫苦,甚至怀疑吕布非人,否则怎可做到数个日夜不合眼赶路。 壮汉见众人着实太过疲倦,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暂且休息,能追上便追,追不上便远远跟随即可。 又是数日过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吕布奔行千里后,终于赶上了鲁肃一行人。 说来,鲁肃自离开东城后,便一路缓缓而行,时不时地欣赏沿途风景,倒也乐得逍遥! 吕布策马来到鲁肃的车队前,向一个车队管事打听鲁肃的位置,经过指点,吕布找到了鲁肃。 第一眼望去,鲁肃的形象跟三国演义里描述的很相似,一幅忠厚长者模样,脸上总是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极其深邃,时不时有精光闪过,吕布心中暗道:“在鲁肃忠厚的面皮下,必有常人难解的精明!” 吕布打量鲁肃的同时,鲁肃也在打量着吕布,在鲁肃的第一印象中,眼前之人绝对是个不休边幅,不懂礼仪的莽汉。 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吕布当即作揖一礼,然后朗声道:“昔日,萧何月下追韩信,留下帅才,成就一番佳话!今日我吕奉先骑行千里追子敬,妄图收得大贤,不知能否青史留名?” 鲁肃闻言,顿时心神大震,吕布的单刀直入之语,在鲁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同时也将鲁肃刚才的评价赫然推翻。 细细品味吕布之言,鲁肃得到三点重要信息,其一,来人非是普通莽汉,而是一方诸侯,其二,吕布为了追上自己,已经骑行千里。其三,吕布重其才,欲招揽于他。 再次打量吕布,同样是仆仆风尘,红肿双眼,散乱头发,可这一次,吕布在他心中的形象,却蓦然高大了几分,甚至隐隐称得上英明神武! 看着吕布略带疲惫的笑脸,鲁肃作揖一礼,然后答道:“多谢温侯看重,肃不知有何德何能让温侯如此惦记?” 鲁肃话音一落,吕布便品味出鲁肃有考究他之意,略一思索后,吕布娓娓而道:“子敬熟读诗书且又兼习兵法,长于时局谋划,能从复杂时局中抽丝剥茧找出关键所在,然后一举破局,从这点来说,子敬之才堪为一方之谋主!” “其次,子敬为人儒雅而不懦弱,看似少言却长于智辩!能审时度势,能为大局而不计较个人荣辱,因而可为国交大才!” “再则,子敬胸怀大志,并不看好汉室朝廷,子敬之志在于辅佐一方明主,扫荡**,攻伐天下,成就一番高祖式的王霸之业!” 略一停顿,吕布当即问道:“先生,布所言对否?” “啊!对,不,不,温侯过喻了!!!”被吕布突兀一问,鲁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当即口不择言的谦虚道。 吕布这一席话落地,着实把鲁肃震惊得不行,依照鲁肃对吕布的了解,吕布这人与江东孙策相差无几,自恃武勇,性格刚猛,喜厮杀,而不通文才,谋略! 可眼下吕布所言,却处处切中要害,吕布对其性格、特长的分析几乎丝毫不差,更为难得的是,吕布竟知晓其心中大志!!! 鲁肃记得非常清楚,他只将心中之志说与好友周瑜一人听,周瑜是不可能告知吕布的,他实在想不通,吕布是如何看破的?!! 鲁肃见吕布还在等其回答,心中复杂万分,不知该如何答复才好,想到周瑜的叮嘱,鲁肃一狠心回应道:“温侯所言,着实与肃之实情颇为相近,我已知温侯来意,只是肃已答应好友周瑜,前去投靠江东小霸王孙策,遂而只能与温侯说一声抱歉!” “哦!”听鲁肃这么一说,吕布心中略感失落,虽然早已料到会有如此结局,但真正来临之时,吕布心中依旧很是难受。 想到已追至千里,何不再努力一把,暗暗下定决心,吕布决定再劝说一番。 当下便听吕布又是说道:“不知子敬觉得布比之孙策如何?而子敬比之周瑜又如何?” 鲁肃闻言,虽不知吕布为何突然有如此一问,但想了想后,还是耐心答道:“温侯武艺天下无双,中原驰骋,成名已久,孙策借父威名称霸江东之地,孰优孰劣,一眼可辨!公瑾乃王佐之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通晓军事且善于智计,其才胜我百倍,我不及他多矣!” 吕布闻听鲁肃评价其胜过孙策,且鲁肃自身又自认为差周瑜一筹,顿时心下一喜,脑念电转,便是有了主意。 只听吕布娓娓而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子敬既认为布强于孙策,那就不应弃明而投暗,此其一也!” “其二,子敬自认为才不过周瑜,难道子敬心中真是这般想的?人有所短,尺有所长,周瑜于军略、智计或许强于子敬,但于时局谋划与外交上,周瑜便远不如子敬!” “子敬与周瑜虽为挚友,但子敬之志向乃是辅佐明主,匡扶海内,想必子敬亦有心与之一较高下吧!” 鲁肃闻言,心中一动,一时陷入沉思当中,看到鲁肃脸色连连变换,吕布心中暗道有戏。 可是没等吕布高兴多久,鲁肃便镇定下来,随后说了一句很委婉,但却让吕布很心碎的话。 第十六章林内交锋 只听鲁肃满怀歉意地说道:“温侯,你着实可谓是乱世明主,但肃却无法成为你之良臣,我已答应公瑾去江东,我不能失信!!!” 吕布闻言,顿时一阵无语,这话多像现代许多男生追求女生时发生的桥段。 当男生百般讨好,并自认为女生有些动心时,男生鼓起勇气去表白,结果女孩告诉他,‘你人真好!可我们真不合适,我们做普通朋友吧?相信你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 “好人卡”是女生经常用来拒绝男生的杀手锏之一,吕布未有料到鲁肃如此时髦,竟也祭出了“明主卡”,这“明主卡”威力着实大,直把吕布雷的外焦里嫩! 吕布在那儿驻立了良久,心中总是难以平静,自重生以来,虽然处境维艰,但却未曾遭受过严格意义上的失败,一切都顺顺利利地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次未能成功说服鲁肃,让吕布心中有了一股挫败感,但也就是这股挫败感,让吕布更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已融入了这个世界。 调整好心情,吕布淡然一笑,对鲁肃说道:“子敬,此去东吴长路漫漫,时下各地战乱不断,盗贼蜂起,就让布送先生一程吧?!!” 鲁肃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本想拒绝,但想到吕布说的亦是实情,再者,鲁肃亦想多了解吕布一分,遂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张诚引着一百多袁军精锐亦追上了吕布一行人,不过,张诚并未下达立即动手的号令,而是躲于暗处观察,寻找可以一击必杀之机。 往后数日,吕布如同一普通侍从,既充当鲁肃一行人的护卫,又为众人寻找客栈、安排食宿、几乎所有琐事,吕布都会抢着去做。 鲁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早已被吕布的殷勤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他想不明白,作为一方势力之主的吕布,竟会放下身段去做这些,连下人都不太愿意去做的事情。 若是传扬出去,肯定没有人会相信,古人重名、惜名,作为一方势力之主,本更应保持上位者应有的气势与矜持。 更令鲁肃疑惑不解的是,吕布只是闷头做事,并未再试图去说服于他,甚至不主动找其交谈。 如此一来,吕布越是不主动找他,他就越是想多了解吕布一些,只是由于矜持,而未有主动开口而已!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此时的鲁肃心中仿佛有一只猫爪在不停地瘙着他的心! 不理会鲁肃心中的百味杂陈,吕布依旧做着自认为贴心的事情,后世孤儿的他,在生活上吃尽了苦头,这些在古代人看来低下无比的事情,在他看来只是生活中的平常事,并不低下和可耻。 张诚等人一直在暗处观察,偶然间,张诚发现了吕布的软肋鲁肃,于是乎,一个点子顿时涌上心头。 又是过了一日,吕布一行人进入了庐江郡皖县境界,眼下众人正从一处密林经过。 猝然间,吕布发现林中有鸟雀惊飞,出于本能,吕循声而前,准备探查一番。 “咻咻咻咻~!!!” 吕布刚行出数百步,刹地,十余道箭矢刺破虚空之声赫然暴起,下一刻,便见十余支羽箭朝他飙飞而来。 吕布冷然而笑,画戟连连暴扫,很轻松便将来箭纷纷扫断,林中贼人见箭矢皆不中,顿时大惊。 林中贼人正欲要逃,却见吕布猛地一拍马腹,战马飞跃而前,赫然杀至,吕布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只七八个回合,便将偷袭的十余个贼子全部斩杀。 正当吕布欲要深入林中探查一番时,鲁肃那边猝然传来阵阵喊声之声。 吕布闻得,顿时大惊,连忙飞马往回赶去,到了近前,便见百余黑衣人正对鲁肃族人展开围杀。 数个鲁家族人躲闪不及,被藏于暗处的弓箭手射翻在地,而那些女眷们见状,一边躲在马车边瑟瑟发抖,一边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鲁肃手持一把长剑,正指挥着鲁家的男丁结阵防御,可这些黑衣人太过强大,鲁肃等人渐渐有抵挡不住之势。 一向以儒雅示人的鲁肃,此刻也展现出了其英武的一面,只见他长剑翻飞,靠近他的数名黑衣人霎时被刺翻在地。 “一百步...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吕布策马猛冲向车队。 猝然间,吕布发现数支冷箭正朝鲁肃的后背射去,千钧一发之际,吕布以肉眼难及之速,迅速取出宝雕弓和数根箭矢,引弦拉弓,赫然射出。 “咻咻咻咻咻咻~!!!” “砰!砰!砰!砰!砰!噗嗤~!” 五声暴想轰起,射向鲁肃的六支箭矢中,五支箭矢应声破碎,而第六支箭矢却随后而至,直刺入鲁肃的后背。 ‘人力终有尽’,即便吕布这天下第一武将,亦未能做到尽善尽美!看着鲁肃轰然倒下,吕布心神一震,无尽的自责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躲于暗处的张诚等人见吕布神情恍惚,猝然间,亦是向吕布射出了数支箭矢。 “咻咻咻咻咻~!!!” 数道箭矢破空声骤然暴起,可吕布却浑然未觉,那一刻的吕布还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之中。 “十米...七米...五米...三米...” 危急时刻,吕布胯下骏马似乎感觉到主人遇险,竟刹地往旁边一跳,诡异的将数支来箭躲开。 “啊~!”数支箭矢呼啸而过,顿时将吕布从恍惚中惊醒,吕布不觉间惊呼出声。 林中的张诚见必杀一击,竟然被吕布诡异躲过,顿时大怒,可下一刻,张诚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恐怖的意识锁定住。 定眼一看,便见吕布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张诚不禁心下一突,仅仅一个眼神,却带着无尽的死亡威压,压得张诚喘不过气来。 当下,张诚狂吼一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恐惧发泄而出,深呼一口气,张诚立马喝令所有兵士齐攻吕布。 吕布见状,眼神冷冽冰寒,他已经从对鲁肃无尽的自责中走脱出来,转而对这伙贼人的滔天怒火。 百余黑衣人皆手持利器,怒吼着向吕布狂冲而来,这时鲁肃的管家见状,急忙呼喝鲁家丁壮前来相助。 可吕布却摇了摇头,冷声对那管家喝道:“贼近十步时呼我!!!” 吕布话音一落,遂纵马而行,使大弓挥挡箭矢,冒箭前行,数十贼子冲至,那管家大叫道。 “十步矣!” 吕布听言,速发弓箭,一箭射翻一人,箭无虚发,立杀十数人。 吕布箭艺超凡,吓得对面的袁军精锐不敢向前,张诚见罢,急喝畏战者斩。 号令一落,又有十余个袁军飞杀过来,吕布冷然一笑,拈弓上箭,箭箭迸射而去,立即又是射杀十数人,箭术惊艳四座。 剩余袁军心畏胆寒,不敢再前,吕布大吼一声,猛然策动马匹,方天画戟倒提,盛势冲杀向前。 张诚急令弓箭手射箭阻挡,吕布画戟翻飞,将来箭纷纷扫落,赫然冲入贼人阵内。 袁军弓箭手唯恐伤及己军,不敢发箭,吕布瞪大虎目,恶眉竖起,一袁军伍长扑来,画戟迅出如同火风,倏然刺去,正中心窝。 那袁军伍长刚坠落马下,又有数名袁军伍长围来,剩余袁兵一涌而上,吕布被围在核心,可惜他们只有不到百人,即便身困千军万马之中,以吕布陆地最强者的武艺,又有何惧。 天欲让其灭,必先令其疯狂,若是刚才这些贼子见势不妙,一哄而散,或许有一两人可以苟存。 可如今却不自量力欲来围杀吕布,那简直就是个笑话,下一刻,便见吕布画戟连连舞动,电光闪烁,每一道锋芒飞出,必会夺走数条性命。 数十个呼吸间,三丈之地内碎肢纷飞,血箭飚射,卷起阵阵腥风血雨。 张诚在一旁看得直头皮发麻,当即惊吼一声,策马夺路而逃,吕布似乎没见到他逃跑一般,只是画戟连动,将身旁贼子尽数斩杀。 张诚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往后看吕布是否追来,眼见已冲出吕布百步之外,可吕布依旧未有反应,张诚顿时心下一松,这场富贵得不到就算了,能保住小命就行! 只是这个想法刚落,猝然间,一道箭矢破空声赫然暴响,一股不妙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 “噗嗤~!!!” 张诚脑中急急蹦出‘速速躲避’的想法,可还未待身体闪动,羽箭赫然飙飞而至,直入其后心。 箭矢入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诚此刻再无欲寻富贵的雄心壮志,只有生命流失时的无尽悔意。 “噗通~!!!” 张诚跌落马下,这一刻他还未死透,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正向他靠近,下一刻,他的眼睛霎时瞪大,业已模糊的视线内,画戟轰然而落。 “噗嗤~!!!” 这一道声音张诚已经听不到,因为他已经人首分离!!! 回到鲁肃身侧,吕布蓦然一探,发现鲁肃还有呼吸,顿时大喜,当即为其拔出利箭。 利箭拔出,一股黑色血箭霎时飚射而出,吕布当即猜到,箭矢已被抹毒,正待吕布欲要为鲁肃吸毒时。 鲁家管家急出声谏道:“将军,你身份高贵,这等事情,还是小人来做吧!” 吕布闻言,未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开始为鲁肃吮吸毒液。 事毕,吕布直觉一阵头晕目眩,暗道毒素真是霸道,简单为鲁肃处理伤口,众人急急望皖城行去! 第十七章乔府香艳(一) 急行数个时辰,众人赶至皖城,入了内城,队伍分成两部,吕布和几个鲁家男丁前去寻找医馆为鲁肃疗伤,而管家则领着众人寻找落脚之地。 这袁军用的毒着实霸道,若是晚了半分,恐怕鲁肃便要英才早逝了。 鲁肃得救,吕布顿感一阵轻松,之前鲁肃生死不明,着实让吕布心忧和内疚不已。 离开医馆,吕布等人正欲去寻管家找好的客栈,猝然间,街道上多了数队巡查袁兵,看模样似乎在搜寻什么。 出于谨慎,吕布一行人赶紧绕路离开,小心翼翼地赶至客栈,一入房间,管家便向吕布禀报道。 “大人,我刚才派人出门打探到,皖城城守刚才下令封锁全城,好像说是皖城出了奸细,小人见其搜查的多是新入城的商旅,因而怀疑这事与我等有关!” 吕布闻言,顿时眉头一皱,直至现在,他还未弄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若是果真如管家所言,则他们继续待在客栈,绝非明智之选! 吕布略一思索后,问道:“管家,平常可曾听闻子敬说起他在皖城有什么好友?” 吕布话音一落,管家顿时陷入沉思,少顷,管家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答道:“在皖城我家主人有一个忘年交,我听主人多次提起,好像叫乔公,至于具体姓名,小人便记不得了!” “乔公,乔公,皖城乔公,莫非是乔玄!” 乔玄,字公祖,梁国睢阳人,东汉名臣,性格刚强,不阿权贵,待人谦恭,曾官至太尉,后隐居皖城。 鲁肃曾外出游学,若是听闻声名远播的乔玄亦在淮南,必然会前去拜会一番。 想到此处,吕布当机立断,命管家赶紧安排族人收拾行装,而吕布则引数个随从先去乔府探寻一番。 经过打听,吕布很顺利便寻到了乔府,敲开大门,请门房通报后,约莫半刻中,一个四十余岁,虽头生华发,但却精神气十足,威武不凡的男子,来到吕布近前。 吕布作揖一礼,先是自我介绍道:“某姓吕,字子乔,乃鲁肃,鲁子敬好友!” 中年男子亦是作揖一礼,然后笑道:“子敬好友,便是乔某好久,贵客请入内!” 吕布闻言,当即拒绝道:“乔公,此番吕某至此,乃是子敬遭人暗算中了箭伤,而皖城城守似乎已下令追寻我等,时下特来寻乔公避难,不知可否?!!” 乔玄闻言,先是一惊,随后连忙应道:“子敬遇难,我自当助之!不知子敬现在何处?” 听乔玄答应下来,吕布顿时神色一松,当即答道:“子敬及其族人随后将至,子乔先在此谢过乔公!” 作揖一礼后,吕布担心会出变故,便亲往迎接。 鲁肃等人入得乔府,乔玄立即命人寻来城中最有名的医者,为鲁肃治疗伤势。 当晚,乔玄正设宴款待吕布等人,猝然间,管家急来报道:“主人,府外来了好多官差,他们怀疑有敌军奸细躲于此处,欲要入府搜寻一番!” 吕布闻言,顿时心下一紧,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佩刀,眼下初识乔玄,还不知乔玄为人如何,若是其畏惧官府之势,欲要交出他们一行人,吕布说不得要出手将其斩杀。 乔玄不经意间瞟到了吕布的动作,虽然对吕布不信其之举,颇为气恼,但还是朝吕布淡然一笑道。 “子乔,勿要多心,子敬乃我至交好友,乔某定不会对其不利,府外之事,便交予乔某处理,乔某必给子乔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毕,乔玄大步出府,对着二十来个兵士大喝道:“哼!我乔府何时成了藏污纳垢之地?竟值得你等大动干戈来搜,莫非以为老夫已无官职,便不能处置你等,便不能将张城守弄下城守之职?!!” 乔玄为官多年,发怒的时候,声威慑人,其言一落,顿时将领头队正吓得冷汗直流。 此番他本不想来趟这趟浑水,皖城之人,谁不知其威名,那可是曾担任三公的大人物,其权势岂是他们这等底层人物能招惹的。 再者,刚才乔玄之言中,威胁意味十足,若是连累城守丢了官职,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他。 想通此点后,领头队正连忙作揖赔礼,随后带着一众兵士灰溜溜离去。 回到席位,吕布当即为先前的无礼道歉道:“乔公,吕某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乔玄闻言,淡然一笑道:“子乔不必如此,此乃生死攸关之大事,不可不谨慎待之,若是乔某,亦会如此应对!!!” 误会化解,两人当即朗声大笑起来,其后,两人频频推盏,喝得是酣畅淋漓! 中途吕布尿急,急起身离席,乔玄连忙叫了一名年青仆人跟随出来。 一出厅堂,凉风一吹,整个人立即从那种酒醉微熏的感觉中解脱出来,神情舒爽了许多。 前世吕布是不喝酒的,穿越后,在徐州喝过数回,不过都是醉得一塌糊涂,眼下吕布感觉若是继续回去喝,非得醉倒不可。 挥退了小厮,吕布干脆在院中漫步,让自己醒醒酒,之后,吕布一边想着招揽鲁肃之事,一边随意的转着,结果没一会竟然在乔府迷了路。 走着走着,吕布不觉中来到后院的西厢房下,隐隐听到屋内女子的轻语声,吕布意识到自己来错地方了。 吕布刚欲离去,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个长得粗壮的仆妇打着灯笼巡夜过来。 吕布暗叫不好,若是让人发现,这事情可就有些解释不清了,当下只得连忙后退,左右看了一遍,最后退入了旁边的一间屋子中藏身。 脚步声过去,吕布刚要出去,却听得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吱呀~!’房门直接被人打开。 几个人走了进来,外面一阵忙碌之声,吕布躲在一面屏风之后坐着,久不见人离开,不由地磕睡起来。 正当吕布磕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几个年青的女子声音响起:“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哦,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自己泡一会!”一个如黄莺轻啼般悦耳的声音响起,让吕布心神一震。 这回他小心地张头望去,才发现,刚才匆忙之间,居然躲入了一间浴室之中,而且很明显,这是一位小姐的浴室。 几个婢女躬身行礼,点头退下。 这时,那小姐身子微转,垂下香肩,半俯着身子,伸手从浴桶中掏出几只花瓣,低头轻嗅着,那样子,是那么的可爱! 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容貌比之貂蝉略差一分,不过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却显得那么的迷人。 少女一张粉红的脸蛋略带着一点婴儿肥,细细的眉毛,就好像弯弯的一汪新月,看着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带着点酒意的吕布真想上前揉捏几把。 随后,便又见那女子轻盈转过身子,摇曳生姿的走到一侧梳妆镜前,脱下身上的那件粉红纱衣,挂在了衣架之上。 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粉桃色抹胸,还有一条白色的三角亵裤,那玲珑有致,青春可爱的娇躯,立时展露无余,尽入吕布眼底。 那女子站在那面大铜镜前,双手叉腰,眼色有些迷离,轻轻扭动着腰肢,凝视着镜中青春的娇躯,有些叹气。 摸着如雪的香腮,又摸了摸那挺翘但却并不太丰满的酥胸,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成姐姐一样的丰满。” 说罢,她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哧笑了一下,脸色更红了些,吐了下香舌。 随后,这少女又学着歌女的样子做了一个妩媚的样子,随即后退几步,伸出修长如玉的双臂,踮起脚尖,扭动着腰臀,便开始轻舞起来。 一个可爱的少女,却自娱自乐般地在铜镜前,跳着颇为香艳的舞蹈,这让躲在屏风后面观看的吕布,不由地双眼放光,偷偷露出眼睛,贪婪地注视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 吕布轻轻地在大腿上打着节拍,虽然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如此美色当前,吕布可不会真的闭上眼睛不看。 铜镜前,少女娇喘嘘嘘,那白皙的微挺胸脯,伴着剧烈的运动,居然也能抖出一点波浪来,这让吕布大为惊讶,初看之下本以为最多是b,现在看来,这少女的胸脯可能接近c了。 少女就这样忘情地跳着,动作越来越奔放自然,,更让吕布血脉贲张的是,她胸部以下的平坦小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完全暴露在外,无摭无挡,就连那可爱的小肚脐,也是完全展现在吕布的面前,诱人之极。 而那小小的白色亵裤下面,两条修长笔挺的双腿齐根露出,在美丽的旋律摆动之间,**无限。 而那微微撑开的红唇,玉齿偶尔轻咬,更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思。 吕布看得太过投入,不经意间突然不小心对撞到了屏风之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声音虽然不大,却一下子让少女从那舞蹈的韵律之中退出,停下了动静,面上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她缓缓转过身子,四处的打量了几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第十八章乔府香艳(二) 片刻的寂静之后,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向着屏风这边走来,那余韵未消的俏脸,不大却很挺拔的双峰,盈盈一握的蛮腰,挺翘紧致的香臀,匀称而又光滑的双腿,构成了难言的**,吕布看得直咽口水。 吕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迷路竟然碰上这等好事,同时心中嘀咕道:“这少女本钱不错,若是让她再过几年,估计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想到‘倾国倾城’这个词,想到‘乔府’,吕布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大小乔’! 若少女真是二乔之一,那就难怪孙策、周瑜一见之下,便要将她们姐妹抢去当‘压寨夫人’了! 吕布缩回头,生怕被她发现,还好,脚步声很快离开了屏风,接着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 吕布揉了揉酒意上涌的脑袋,忍不住又露出头凝神望去,目光顿时变得灼热起来。 只见缭绕的水雾当中,一个如玉石般光洁的美妙娇躯,在温热的水雾中,轻轻地扭动着。 此时的少女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一头秀发已经散开,如瀑布般披散在胸前,遮挡住了那不大却挺拔的双峰。 虽然隔得有些远,且屋内光线并不太亮,而且浴池中热气腾腾,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到她的侧身,但偶尔乍现的**,还是将那具美丽的娇躯呈现出来,令他眼热心跳,意乱情迷。 吕布立时生出一股难言的惊艳之感,那朦朦胧胧地感观下,此时的少女更加的诱人,一股热流难以抑制,从小腹间涌起,如电般迅速传遍全身,下面更是已经笔直竖起,犹如一柱擎天! “少女有三好:轻音、柔体、易推倒!”吕布突然想起这么一句,暗自感叹一声。 同时心中由衷地赞叹,目光也火辣辣地随着那双白嫩的小手,在那白皙如酥的嫩滑肌肤上游弋,心情舒畅无比。 许久之后,佳人终于沐浴完毕,自浴池之中走出,拿起一块洁白的毛巾,微眯着眼睛,伸出双手温柔地擦拭着身子,一具白皙耀眼的娇躯在吕布面前展露无疑。 浴室的雾气和摇曳的灯光下,犹如出水芙蓉,美丽不可方物。 好几次,吕布忍不住想要现身,可最后还是克制下来,这个时候出去,可就唐突佳人了。 万一少女惊叫起来,那事情可就遭了,要是引来乔玄,那真是什么也说不清了。 可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在吕布沉思间,少女手上的镯子竟然滑落,带着一抹弧线滚向屏风后。 “嗤嗤嗤嗤~!!!”滚动声响起,一下子将吕布的思绪拉回,下一刻,吕布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被抽泄一空,缺氧的窒息感,压得吕布快要哼出声来。 下一刻,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两人的目光霎时对碰在一起。 蓦然间,少女不禁失声惊叫了一声,刚叫了一句,已经有一只火热的大手捂在了嘴上。 少女惊惶不已,拼命的拍打,吕布凑到她的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轻声道:“别叫,别叫,我不是坏人!” 可这解释听在少女耳中却变味了,‘若是你叫出声来,我便是坏人’! 一时间气氛出奇的诡异,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这样望着,猝然间,外面又传来敲门声,“小姐,怎么了?” 少女身形颤抖,生怕吕布因怕事情败露而将她灭口,这时吕布轻轻松开手,给了少女一个眼色。 少女此时六神无主,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一颗小心肝更是跳到了嗓子眼,紧张万分,深呼吸一口气,少女会意,竭力镇静地对着外面道:“没事,刚才,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老鼠!” “小姐,要不婢子来帮忙查看一番!” “不用了!”少女连忙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去睡吧,我一会就好了!” 等听到脚步声远去后,少女立即腾地站起来,捂着胸口,胀红着脸,紧张地退后几步,压低着声音急道:“你,你是谁,怎么这么大胆,竟然......” 少女说着说着,竟然幽幽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可是把吕布吓坏了,连忙询问道:“怎么啦?” “怎么啦?深更半夜,跑到姑娘浴室来...我的身子都被你...你让我今后怎么做人!......” 说到后面,少女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吕布当下一急,又是伸手捂住了少女的嘴巴。 而少女更是一惊,情不自禁之下,双手便欲将吕布的大手拨开,可双手一离开身体,那裹着身子的毛巾霎时掉落于地。 猝然间,诱人的娇躯再次毫无保留地闪现在吕布身前,而吕布的目光刹地锁定,眼睛都快看直了。 少女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又是“呀~!”的一下直叫出声。 这一娇鸣听在吕布耳中,直接将吕布所有理智摧毁一空,加上酒精的催动,吕布猝然抱住少女,一只大嘴凑到了少女的殷桃小嘴上。 沾到那温润的唇边,吕布直觉全身热流涌动,舌头直接抵开她那紧闭的红唇,然后又翘开那明亮的玉齿,直接挑起含住那条嫩滑的香丁,热烈的亲吻起来。 “唔......”少女身体紧绷,忽然睁大了明眸,彻底的惊呆了! “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将一对沉浸在激吻之中的男女惊醒。 少女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一把将吕布推开,然后身子闪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刚才那个吻太激烈了,差点让她窒息。 意识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少女赶紧将地上那毛巾拾起。 “妹妹你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姐姐进来了?!!”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句美妙的关怀之音,房门骤开,然后又骤然关上。 看着衣架上妹妹的衣服还在,来人又是开口道:“妹妹,你在哪里?怎么我叫你也不回话?” 靠近浴桶,发现那儿没人,来人心中疑惑,猝然间,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前,正当她要发声之时,吕布鬼使神差之下,又是吻了上去。 这一吻可是将旁边的少女,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会如此无耻,刚刚才轻薄完自己,又去轻薄自己的姐姐。 双唇分开,来人心神大震,脸色潮红,蓦然间,看到身边不着片缕的妹妹,来人惊呼道:“你们,你们,你们......” “姐姐,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是他在人家洗浴的时候.....” 见姐姐误会,少女急急出声解释,可越是解释,少女发现根本无法解释得清,不觉间声音越来越小,少女急得泪水直打转。 吕布看得心疼,连忙坦白道:“我姓吕,名子乔,是今夜乔府客人,饮酒之后,小解回程时迷路,便撞到了这里......” 姐姐闻言,当即冷哼一声道:“哼!爹爹好心招待于你,可你却这般无耻,做那偷香窃玉之事,你这让我们姐妹如何做人?!!” 吕布闻言,当即一愣,随即脑念电转道:“此番确实是我之过,既然吕某已经污了两位小姐名节,我便娶了两位小姐,如何?” 两姐妹闻言,先是脸色一红,随后嗔骂道:“无耻!登徒子!!好不贪心,我等姐妹寻常人娶其一,当得烧香拜佛,你这人脸皮忒厚,竟欲......” 吕布见姐妹两人总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当即问道:“你们可是大乔、小乔?” 两姐妹听言一愣,好似看傻子一般,吕布当即会意,大小乔美名远播,就连远在江东的周瑜、孙策都已知晓,能认出她们两人并不足为奇。 吕布当即又问道:“你们姐妹对意中人可有特殊要求?” 姐妹俩闻言,当即又是嗤笑出声:“哼!我们姐妹心中的夫婿当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反正不是你这等无耻登徒子!” 吕布微微一笑,又是问道:“那不知当世何人可入你们姐妹法眼?” 两姐妹闻言,顿时陷入沉思,随后大乔微怒道:“你这人明知故问,我等姐妹整日待自闺中,如何能知?” 吕布心中颇为纠结,那股**与醉意早已惊飞,略一沉思,吕布当即坦白道:“我实乃姓吕,名布,字奉先,世人称我为吕温侯!” 此言一落,姐妹身子顿时一震,两人皆是细细打量了吕布一番,见吕布剑眉星目,眼神锐利深邃,面容俊美,英气勃发,当即信了几分,便是问道。 “你果真是那天下第一武将吕布?!!” “如假包换!!!” 得到确认,姐妹俩对视一眼,然后陷入沉思,从两人不时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俩人似乎在做出重要的抉择。 少顷,大乔当先略带威胁口气道:“你既已看了小妹身子,那你便娶了妹妹吧,望你不要负她,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小乔闻言一惊,她如何不知姐姐的意思,当即亦是警告道:“你还是娶了姐姐吧,望你不要负她,不然,哼哼!!!” 此言一落,吕布心中苦笑,暗道古代贞洁观在一定程度上果真害人。 看着相互推诿的姐妹俩,吕布脑中突然冒出‘铜雀春深锁二乔’一语,当即霸气的将二女揽入怀中,并在其耳边轻语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姐妹不要让了,你俩我一并娶了!我吕奉先虽声名糟糕,但必会善待你等姐妹,给你俩幸福...” 吕布话音尚未落尽,便隐隐听到乔玄呼喝寻他,三人一惊,两姐妹连给吕布打眼色,吕布会意,连忙跃上窗台,跳窗而出。 第十九章大战将至 之后数日,吕布皆悉心照料鲁肃,而大小乔亦会带些参汤来,有了那晚的亲密接触,三人间的情感颇为**,经常一起有说有笑。 乔玄不解其中深意,三人如此亲近,让他即羞又怒,羞的女儿出身书香门第,竟不顾男女大防,跟吕布走的如此之近,怒的是他待吕布为上宾,可吕布居然勾搭他的宝贝女儿,而且还同时招惹了两个。 乔玄很想提醒女儿,却又羞于启齿,最后只能无奈叹息一声,只要三人不做出格之事,他便暂且容忍一番,暗想鲁肃伤势不日便会痊愈,鲁肃痊愈之日便是吕布离府之时。 与此同时,外界起了两件与吕布密切相关之事,其一便是吕军于六日前,出兵两万讨伐袁术,张辽为帅,徐庶为军师,吕军初战大胜,张辽阵斩袁术大将纪灵,随后,吕军挥军掩杀,大败袁军。 袁术闻听纪灵被斩,大军尽降,当即大为震怒,随后便是无尽的恐惧。 绝望时刻,谋士袁遺献策道:“主公,孙策受主公之恩,窃据江东,此刻主公有难,主公可向其求助!” “什么?!!要我向那黄口竖子求援,不行,绝对不行!况且,去年那竖子还联合曹阿瞒、吕布那狗贼攻伐于我,此刻,怎会好心助我!” 袁术闻言,当即拒绝道,袁术最爱面皮,哪里做得出此等低声下气之事,袁遗见状,眉头一皱,略一沉思,又是开口道。 “主公既已定下撤往冀州之策,此番便可将淮南之地许与孙策,我等集结精兵撤走,让孙策出战吕布,若孙策击败吕布,便将淮南这荒凉之地,与其亦是无妨!” 袁术闻言,眉头顿时一皱,时下,他亦不愿久留淮南,只因淮南已今非昔比,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若是投奔袁绍,虽无往日威风,但亦可保得性命,时机成熟,说不得还可东山再起。 想通此点,袁术当即大赞道:“伯业言之有理,便依伯业之言!” 数日后,袁术使者抵达江东,侍卫前来禀报孙策道:“启禀主公,外面有一自称袁术使者求见?” “袁术?不见!!!” 孙策一听是袁术使者,便不欲相见,时下袁术业已大逆不道称帝,若是其与袁术使者相见,必会让人误认为,他与袁术之间尚有瓜葛。 侍卫闻言,当即应声称诺,就在侍卫欲离之时,周瑜自外大步而来,高声叫道:“且慢!!!” 孙策听得周瑜之言,当即眉头一皱,正欲质问,却听周瑜耳语数句,说道如此如此。 孙策闻言大喜,当即招回侍卫,让其领使者入内。 叙礼毕,孙策当先开口道:“不知贵使来此,所为何事?” 袁术使者闻言,先是作揖一礼,然后答道:“逆贼吕布,图谋不轨,欲要侵夺他人境界,我主感念昔日之情,特来向将军求援!” “求援?!我与袁术是敌非友,他遇险与我何干?我未出兵落井下石,已是念昔日之情!” 孙策冷然一笑,甚是讽刺地说道,袁术使者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就在这时,便见周瑜出列谏道:“主公,袁将军与我等有旧,我等救他一回,亦非不可?!!除非.....” 孙策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目光一冷,似乎不喜周瑜善做主张,可袁术使者见还有机会,当即问道:“不知周都督有何条件,方才肯出兵?” 周瑜略一沉思,随即答道:“兵者国之大事也,我军一动便需无数粮草、军械,这等辎重袁公肯定得为我等筹备,此其一也!其二,我听闻袁公欲往冀州,那时淮南成无主之地,我主欲取之,不知袁公能否与之?!!” 袁术使者见周瑜所提条件,与袁术底线相差甚远,当即大喜,连连应道:“可也!!!” 此事一定,双方大喜,孙策当晚设宴款待袁术使者一番,并邀袁术使者在江东游玩数日。 袁术使者赴宴前便将消息传回淮南,当下无事,便是答应下来,而袁术使者离开后,孙策当即问周瑜道。 “公瑾,此番你到底意欲何为?袁术业已称帝,我等助其,岂不是让江东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周瑜闻言,一双如能料定一切的双眸当即精光闪现,然后朗声笑道:“主公,吕布欲夺淮南,我等须得尽快出手,以巧夺之!今日使者已将联盟之意报之袁术,我等出兵淮南,袁术必不会防备,那时我等再发檄文讨伐逆贼袁术,为民除害!!!” 孙策闻言,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然后赞道:“公瑾之谋,真神鬼难测也!” 数日后,孙策亲引兵马三万,兵发庐江郡,时下,袁术兵马皆在淮南东北一线,加之江东军乃是袁术‘盟友’,遂未有防备,整个庐江郡防御如同虚设。 孙策猝然而攻,一日连下数城,庐江郡顿时大乱,而庐江郡守更是大惊失色,数日前,他收到袁术号令,江东军乃盟军,此番借道北上抵抗吕军,其需为江东军供应粮草、兵甲等辎重。 各县告急文书络绎不绝,庐江郡守李敦暗道不妙,心知袁术必是中了孙策诡计,眼下大势已去,心下不禁生出归降江东之念! 此念一出,便一发不可收拾,当下,李敦写下数份劝降文书,以快马通告各县。 皖县县令数日前已收到江东军将至之讯,以皖城不到三千之兵根本难以抵挡,此刻正犹豫是否要降,李敦的劝降文书便如一场及时雨,让其再无丝毫顾忌。 既定归降之策,皖县县令、县尉当即商议召集城中富户,收集粮草、银钱,作为投靠的晋升之礼。 消息传开,皖县富户顿时一片哗然,纷纷咒骂县令、县尉乃是无耻之尤,不过慑于其淫威,大半富户皆是答应下来。 而鲁肃见吕布一直在悉心照料于他,终被其诚心所动,绝了前往江东之念,至于认主吕布,则还需再观望一番。 如往常一般,吕布正陪鲁肃对弈,猝然间,乔玄急步而来,鲁肃见乔玄神色慌张,当即问道:“乔公何事如此惊惶?” 乔玄当即答道:“皖县县令、县尉欲要开城降了孙策,并且,其还欲献上二女与孙策,以为晋身之资!” 吕布闻言顿时大惊,暗道孙策动作真快!同时不由自主地望向鲁肃,眼内满是担忧。 鲁肃见状,心知吕布乃是担心其投靠孙策,刹地,鲁肃将棋子放回棋碗,单膝跪地道:“不才鲁肃拜见主公!” 此言一落,便见吕布呆立当场,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但很快便被狂喜取代。 深吸一口气,吕布急将鲁肃扶起,当即朗声道:“吾得子敬,犹胜十万雄兵也!此番大业必成!!” 乔玄立于一旁,直接被被二人奇异举动,震得内心翻江倒海。 鲁肃见状,忙拉过老友,细细解释一番,乔玄闻得,顿时心中百味杂陈,这近半月来的接触,他已知两个女儿心意,当下便寄希望于吕布能解眼下之难,不让县令将两个女儿献去。 鲁肃略一沉思,当即谏道:“主公,眼下江东兵马将至,我军欲全据淮南,便需在庐江郡留一据点,我观皖城城墙颇高,若是有数千兵马,当可守得半月,想必那时主公大军已灭袁术,前来支援!” 吕布闻言,神色颇为凝重地言道:“眼下我等只有百余精兵,如何能据得皖城?” 鲁肃深邃的眼眸迅速流转,少顷,鲁肃朗声笑道:“主公勿忧,肃已有定计!” “子敬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吕布听言,当即急问道,鲁肃朗声一笑道:“此计需得乔公相助!” 乔玄闻言顿时一怔,当即答道:“愿闻其详!” “乔公素来与城中富户交厚,此番他们多有不欲投靠孙策者,若是他们得知主公在皖县,加之乔公从旁游说,必能得其相助!” 鲁肃话音一落,乔玄当即又问道:“可县令、县尉皆欲降江东,如此又该如何应对?” 鲁肃当即答道:“县令、县尉皆庸人耳,乔公可联合富户设一宴,那时主公领兵突出,必可将其斩于席上!” “此法既可夺得皖城掌控之权,又可震慑城中富户,令其不敢首鼠两端!” 吕布听得,当即朗声大笑,拍板决定道:“子敬此计甚妙,便依此计行事!” 当晚,乔府灯火通明,整个大厅热闹非凡,县令、县尉端坐首位,红光满面,一边欣赏下方歌舞,一边笑着接受众人恭维。 猝然间,大厅音乐戛然而止,舞女们错愕一番后,皆相继离场。 而这时,一英武非凡的壮年男子,手持方天画戟,大踏步闯入大厅,壮年男子无视众人惊愕表情,径直奔向县令、县尉。 县令、县尉察觉到不对劲,正欲喝问来人,可话尚未出口,便觉喉咙一痛,下一刻,两颗人口滚落于地。 众人见状,皆大惊失色,这时便听吕布高声喝道:“吾乃大汉左将军,温侯吕布,尔等可愿效仿此二人否?” 众人闻言,皆大呼不愿,至此,吕布掌控皖县! 第二十章诱敌 吕布掌控皖县,当即对皖县守军进行整编,经过一番筛选,整个皖县能出战的守军竟只有两千,不过,正规兵马虽少,但却有大量弓箭、兵甲、刀枪、守城器械等辎重,足够一万兵马一月之用。 鲁肃见吕布眉头紧皱,当即向吕布献策道:“主公,皖县正规军虽少,但富户们却有不少私兵,此番他们与主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他们应乐意交出手中私兵!” 吕布闻言,当即一喜,若果真如鲁肃所言,那守军过少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当下,吕布便依鲁肃所言行事,最终集得五千私兵,有了七千兵马,以及数量众多的粮草、辎重,吕布守御皖城的底气又增一分。 整编时,吕布将以何靖为首的亲军,全部编入其中,用老兵带新兵,精锐带老兵的方式,加紧进行训练,不求大规模提升战力,只求战事一起,能做到如臂所指! 至于皖县内政,吕布将其交予鲁肃、乔玄二人处理,两人张榜安民,于百姓中往来奔走,终是将百姓对大战将至的恐惧将至最低。 三日后,夜色刚落,吕布与鲁肃、乔玄刚回县衙,猝然间,一吕军兵士满脸急色,策马疾奔而来。 “急报!急报!!” 那兵士一下马,就仓促跑来,单膝跪在吕布面前火急禀道,吕布见这兵士这般惶急,就知有大事发生,连忙一瞪虎目道。 “有何急报,快快秉来!” “启禀主公!一支五千人的江东兵马,正马不停蹄,望皖城火速杀来!” “何人领军?” “属下看号旗,乃是孙策亲至!” “孙策?!!”吕布喃喃一句,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鲁肃见状,当即谏道:“主公,孙策亲率五千兵马而来,必是已知皖城事变,欲奔袭皖城,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 “哼!!若是他数万大军到此,我或许会忌惮他一分,可他竟托大只领五千兵马而来,我必要让他吃些苦头,不知子敬可有妙计?” 吕布闻言,甚是不屑地喝道,鲁肃见此,眉头微皱,但转念一想,吕布能引数千兵马,于数万曹军中往来厮杀,又如何会畏惧孙策区区五千兵马。 鲁肃略一沉思,想到周瑜言及孙策此人性格急躁,且颇为自负,当即计从心来,对吕布说道如此如此,吕布听言大喜,便依鲁肃计策行事。 却说孙策领兵奇袭庐江郡,一日连下数城,其后便得庐江郡守主动投诚,加之庐江郡守劝降,庐江诸县大多已是送来降书。 可唯独皖县未得降信,周瑜心中疑惑,便令斥候详探,结果斥候来报,吕布于数日前杀了本欲降于江东的县令及县尉,时下正引军备战,欲以一城独抗数万江东大军。 孙策听得顿时大怒,特别是听闻皖县县令本欲献上,孙策、周瑜两兄弟心慕已久的绝色美女大小乔,却被吕布破坏,更是怒不可遏! 当下孙策不顾周瑜反对,独领五千精兵先行攻打皖城,周瑜恐孙策有失,当即安排大将蒋钦、韩当以及素来谨慎,且颇有韬略的步骘随行。 孙策怀忿带怒,火速挥军杀到皖城外五十里,步骘见孙策一路急冲,毫无谨慎,谏言让其分兵两队,前部尽是步兵,后方其余皆是骑兵。 孙策对素来谨慎,且又韬略不凡的步骘颇为欣赏,便依其计。 春末夏初,弯月高挂,夜风徐起,江东兵马行进之间,忽见前方风尘忽起。 步骘心生不祥之兆,忽然勒住马匹,谏言孙策将人马摆开,孙策以为步骘发觉埋伏,遂依其言。 待人马摆开后,步骘凝声问向导官道:“此乃何处?” 向导官急急答道:“此乃驱狼口,前方三十里便是皖城!” 步骘听言,便是沉吟下来,眉头深锁,前方不远便是皖城,这吕布在徐州一役中,奇计颇多,此番江东兵少,岂会未有布置。 事出反常必有妖,步骘正想间,猝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脚步声。 步骘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孙策怒声大喝,令蒋钦、韩当押住阵脚,拍马飙飞到阵前。 步骘唯恐孙策急躁行事,赶忙跟去,孙策遥望,前方风尘之处,一彪约两千人的军马来到。 孙策见来军仅有两千余人,忽然大笑,步骘脸色一紧,向孙策问道:“主公为何而笑?” 孙策眯着虎目,嘴角尽是不屑的笑容,缓缓而道:“我笑吕贼徒有虚名,今观其用兵,乃以这两千人马为前部,与我五千精兵对敌,正如驱犬羊喂与虎豹相食!我在公瑾面前夸下海口,欲要活捉吕贼,今必应我言矣!” 孙策欺彼军兵力薄弱,心里毫无丁点危机感,又见彼军阵中,旌旗之上书写着‘广陵何志远’五个大字。 暗想这何志远或许是一名强将,但若无吕布那般骁勇,他有何惧之,若是吕布亲来厮杀,或许孙策会有所忌惮! 但眼前来的却是一个无名小将,孙策连出手都觉得有**份,自问随意派出韩当或蒋钦便可将其击败,到时再趁势大军掩杀,即可吞灭这两千人马。 孙策想罢,当即命韩当出阵,韩当猛拍马匹,飙飞出阵,何靖怒声一喝,亦甩鞭出马来迎。 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韩当一挥手中宽背大砍刀,便往何靖面门劈去。 何靖急闪避过,拈枪往韩当头颅一扫,那速度之快,令韩当心中为之一惊。 韩当歪头一避,险险避过,此时何靖骤然猛击长枪,枪式如暴雨之势,狂打向韩当头部。 韩当或挡或避,一时间竟被何靖压住一头,韩当心中怒火愈渐宏盛,作为一员百战老将,是绝不能容忍,被一少年将领杀至下风。 韩当大喝一声,身穿黑甲的他,如同一头暴怒的黑豹,只见韩当奋力挥刀一劈,“砰”的一声巨响,何靖手中枪支被震得弹飞。 何靖微微色变,韩当趁势转守为攻,刀出之快如同一道道黑色飓风,两人又是杀了十几回合,何靖枪式渐渐凌乱,忽地虚刺一招,纵马便逃。 韩当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舍,立即策马从后火速追赶,何靖奔回阵后,急令部署随他撤去,顿时两千吕军慌乱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后方退走。 “不好,这何靖的武艺并不逊色韩将军,况且,他明知我方兵力多于其两倍,岂敢不拼死而战,若败走遭我军掩杀,必是全军覆没,难道这其中是有诈?!!” 步骘眼中精光闪烁,正想间,却见韩当已飞马追去,更是大惊失色,韩当这般急躁,若真有埋伏必死无疑。 当下,步骘忙向孙策谏言道,孙策听言,觉得颇为有理,便令大军掩杀。 “快!!全军掩杀!!!” 孙策迅疾下落命令,蒋钦一听即引前部兵马追杀而去,数千江东兵马一拥而上,那些退之不及的吕军兵士,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擒住。 步骘见韩当追得太快,连忙谏言蒋钦追上吩咐韩当小心谨慎。 却说,何靖与韩当,一逃一追,约走数里,何靖见韩当追得甚紧,待韩当追近时,忽然杀了个回马枪,韩当早有预料,及时挡住。 何靖见未有得手,立即拍马又走,韩当气得直咬牙,正欲再追,此时蒋钦飞马追上,谏言道。 “子山有言,何志远诱敌,恐是有诈,韩将军不宜贸然猛追!” 韩当此时满身尽是怒火,哪里听得进劝,虎目圆瞪,大声叫道:“一群乌合之众,纵有十面埋伏,我亦可杀出重围,何足惧哉!” 韩当喝毕,遂不听蒋钦之言,直冲向前方林口,蒋钦唯恐韩当有所不测,忙加鞭追去。 韩当刚到,猝然间,连声炮响,只见两队吕兵从左右两路狂冲扑来,韩当毫无惧色,向身后蒋钦笑道。 “一群杂兵,亦敢来触犯虎威,看我如何引军杀败这两队吕兵!” 韩当言毕,纵马冲入彼军阵内,如入无人之境,杀散一众吕军,将要突破而去,蒋钦又劝,韩当乃是不听,暴喝道。 “有主公为后应,我等有何惧之,今夜不到皖城,誓不罢兵!” 韩当说罢,遂又如同一头失控暴走的黑豹,冲飞而去,蒋钦见状,忙回马赶回通报孙策。 孙策闻言,觉得若是其亦会如此行事,当即未有出声反对,可步骘一听,却是心中一揪,失声呼道。 “欺敌者必败!韩将军如此自傲,若真有埋伏,岂有回天之力!主公,快快让公奕领一军火速去救!” 孙策见步骘说得信誓旦旦,当即拨出一千步兵予蒋钦,让其先赶而去。 这时,步骘又是谏言孙策命大军谨慎前行,提防偷袭,孙策当下觉得步骘颇为让人心烦,加之他现在只关心与吕布对阵之事,其余事情,一律不感兴趣,遂任由步骘作出安排! 时天色已晚,骤然间,夜空浓云密布,又无月色,黑沉沉的一片。 韩当单枪匹马一路紧追,忽然间眉头一跳,心头一揪,见四处黑暗,地势复杂,不知身在何处,立马起了一丝不祥预感。 就在此时,在韩当后方忽有一队数百刀盾手助阵抵住,前方连声暴喝,只见原本逃退的何靖以及前番袭击的两支兵马复回杀来。 第二十一章大破孙策军 前有猛将,后有堵口,韩当方知中计,眼见入险至此,立即抖数精神,双目愈渐赤红,猛地一拉缰绳,便往后方那数百吕军刀盾手拼死杀去。 吕军刀盾手早就摆好盾墙,韩当死冲难破,须臾之间,何靖杀到,韩当连忙挥刀抵挡,周围吕军刀盾手重重围住,乱刀向韩当挥砍,韩当一时应接不暇,身上频频出现血口。 就在此时,蒋钦领步骘之命,及时引一部人马杀到,蒋钦引着千余兵士一拥而上,硬是撕破一条血路。 蒋钦定眼一望,只见韩当遍身血红,被何靖及一众刀盾手杀得险象环生。 蒋钦吓得心惊肉跳,速飞马赶去助战,同时口中大喝道:“韩将军,快快逃开,这里由我为你断后!” 韩当本是武艺不凡,但在一众吕军兵士,还有何靖的围杀之下,尚能保命,已是万幸,只见韩当胸口、腹部、大腿处尽是条条枪口刀痕。 韩当傲气早就烟消云散,立马拨马逃开,蒋钦抵了数合,被何靖等人围杀甚急,不敌,亦是赶忙退走。 何靖见得,目光迸射光华,立即按住长枪,拈弓上箭,对准蒋钦后背心,骤然发出一箭。 一声巨大的弓弦声暴起,只见从何靖弓箭上飞出那根箭矢,如同一道飞驰的迅雷,飙飞而去,一个江东将士看见,连忙大呼。 “蒋将军,小心背后有箭!!!” 蒋钦一听,只觉背后一阵飓风扑来,仓促之下,急急侧身一避,哪知这箭实在太快,蒋钦闪避不及,箭矢正中他的左臂。 蒋钦中箭后,厉声大啸,周遭正在厮杀的江东兵士,见状个个都是一阵呆滞。 就在此时,何靖提枪猛冲而来,蒋钦左臂血流不止,猝然间,蒋钦暴吼一声,竟然一手快速地拔出左臂箭矢,然后猛地投向何靖,何靖冲得正急,加之未做防备,顿时被来箭刺中胸口。 蒋钦瞬间反伤何靖,顿时又令吕军将士一阵惊骇,待纷纷反映过来时,蒋钦已引着残兵退走。 却说另一边,步骘领军赶到林口之内,昼风既起,夜风愈大,步骘心里又是一跳,见林内黑漆一片,树木乍乱,通路狭窄,立马令大军止步。 此时,小将马忠引后部骑兵赶至,见步骘忽然停下,连忙策马赶来询问。 步骘满脸凝重,沉声而道:“此林路口狭窄,间隙相逼,树木丛杂,倘若用火攻,我军必遭灭顶大祸!” 马忠虽是潘璋麾下属将,但韩当对其有恩,听闻韩当落险,一副心思只望能及时救出韩当,哪管步骘之言。 “步参军,韩将军、蒋将军乃主公心腹重将,若是有个万一,我等亦难辞其咎!此时韩将军、蒋将军危在旦夕,你如此瞻前顾后,若是有个万一,实乃置我等兵士于死敌也!” 马忠厉声大喝,身后一众将士亦齐声附言,步骘尚且犹豫,马忠当即去寻孙策。 孙策闻言,顿时大惊,当下不顾步骘强烈反对,连忙亲领大部人马先入林内,至于步骘则领一部人马守在林口以防万一。 孙策急令三千兵马冲入林内,慌忙往深处而行,韩当、蒋钦正逃间,忽听得前方人马声大作,定眼一望,正见孙策,连忙呼道。 “主公,我等在此处!!!” 孙策一听呼声,立马分辨出是韩当的声音,顿时大喜,引兵冲去。 待孙策赶到韩当、蒋钦面前,见两人遍体鳞伤,而蒋钦更是左臂上一个巨大的血口,血流如泉。 孙策怒火滔天,双目赤红,暴怒喝道:“这**佞之徒,竟敢伤我爱将至此!来日必将踏平皖城,将这群鼠辈,杀个一干二净!!” 韩当、蒋钦一听,当即感动不已,心生为孙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心! 这边孙策话音一落,只听林内四面八方喊声震起,遂即一片火光快速烧着,滔天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一霎时,四面八方,尽皆是火,又值风大,火势愈猛,瞬间林海化作一片火海。 孙策等一众人马,大惊失色,兵士自相践踏,慌乱而逃,被四处火势撞得惨叫不已,死者不计其数。 孙策眼角崩裂,护着韩当、蒋钦冒着火光,一路狂逃,原本那三四千兵士死亡将近大半。 且说步骘见林内轰然化作火海,吓得正是心惊不已,猝然间,后方下口一路早就埋伏许久的兵马,赫然杀出,领军之将正是鲁肃。 “鲁子敬在此等候已久!” 鲁肃喝毕,引军纵马往步骘径直杀去,步骘忙令兵马抵挡,策马逃开。 少时,孙策拥护着重伤的韩当、蒋钦从火海冲出,步骘忙令兵士接应。 孙策见鲁肃在江东军人潮内,杀得波开浪裂,无人能挡,顿时大怒,一拍马腹就欲将其斩杀,猝然间,一声暴喝轰然而起。 “孙伯符,你的对手是我!!!” 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坐胯骏马,奔驰杀来,孙策欲上前厮杀,当即被步骘劝住,江东众人忙杀开一路,逃脱而去。 各路吕军直杀到天明,放才收军,林内火势渐灭,四处之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几乎都是江东兵马。 仅此一役,孙策的五千先锋部队,几乎灭绝,孙策、步骘收拾残军,一路狼狈逃出皖县。 吕布、鲁肃、何靖收军赶回皖县,在路途中,吕布与鲁肃对视一眼,昨夜之战可谓是一场全胜,己军损亡不过千余兵马,虽然何靖受伤,但比起彼军几乎全军覆没,这战绩当真显赫。 况且何靖受伤,冥冥之中似有天意故造,谁又能料到,被中了一箭的蒋钦,会忽然大发神威,拔箭掷伤何靖。 何靖不由叹道:“先生真乃英杰也!” 吕布听言亦微微颔首,不过脸色却有几分忧虑,言道:“此番虽是大胜,但这孙策想必会恼羞成怒,引大军猛攻皖城!” 却说孙策引军败逃,路欲周瑜所引大军,周瑜见韩当、蒋钦遍身血红,伤势颇重,顿时大惊失色,随后在一旁问之步骘,步骘将前事说出,亦跪地请罪。 周瑜听罢,脸上忧虑之色更为沉重几分,遂出言安抚步骘一番,见孙策满面羞惭,当即语重心长地说道。 “伯符,你身经百战,岂不知骄兵必败之理,若非步参军谨慎,你纵有万夫莫敌之勇,亦难逃出生天!若你战死,我等江东之龙,顿失其首,如此,何以成事!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伯符骁勇,如古之霸王在世,有我等尽心辅佐,定能扫荡**,一统天下!!!” 孙策脸上尽是悔色,点头应道:“步参军曾言及此,我当时轻视吕布,未有听取,悔之不及!还好后来得步参军布军谨慎,才得以逃生!” 周瑜听言,乃重赏步骘,之后,周瑜与孙策相视一眼,周瑜凝神禀道:“吕布如此猖狂,真腹心之患也!不过此人得鲁子敬这等大贤相助,更是难以对付,不可急躁而取,当应谨慎为之!” “公瑾所言是理,这鲁子敬着实了得,当要谨慎对待!”孙策说毕,通令各将时下战事,不可贸然轻举,误中彼军奸计。 诸将各自记下,视吕布、鲁肃为之大敌。 一日后,三万余江东兵马,漫山遍野地压向皖县境界,早有斥候报往皖城。 皖县郡衙,只听鲁肃禀报道:“主公我已命城中守兵分成两拨,一拨打造箭矢,另一拨则在周边山林收集巨石、圆木!” 吕布闻言,脸露疑惑之色,当即不解地问道:“子敬,城中不是器械完备吗?为何还需如此?!” 鲁肃脸色肃然,凝声而道:“此番江东军盛势来攻,想必会是场持久战,因而多一些守城器物,那皖县就多一分稳固!” 吕布听言,觉得颇为有理,便依策而行,又是商议一番,吕布当即赶往城头。 “哒哒哒哒哒~!!!” 数个时辰后,城外霍地想起了一阵骏马奔驰之声,吕布定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身着金盔金甲,坐下一匹漆黑骏马,手持霸王枪的武将以雷霆一般的速度奔来。 “吕!!奉!!先!!!” 怒火滔天,恨意似海,孙策连甩马鞭,胯下宝马飞驰得更快了,其浑身煞气腾腾,给人以无尽冰寒,四下守军望得不觉后退一分。 电光火石之间,孙策又是缩短了三百米的距离,吕布见状,当即大喝道:“拿我宝雕弓来!!!” 接过宝雕弓,吕布对着孙策冷然一笑,搭弓上箭,五石巨弓几乎被吕布拉暴。 “死!!!” 吕布凌然狂啸,声音仿佛能够震破天穹,箭离弓弦,顿时卷起一股庞大的旋风飞驰而去。 孙策正是前冲,蓦然见飞箭奔来,冷然一笑,浑身气势聚起,箭矢呼啸而过,似能射破巨山,但孙策却毫无惧色,气势升到鼎盛之时,挥动霸王枪就朝射近的箭矢赫然一刺。 “铛~!!!” 在霸王枪和箭矢相碰的刹那,一声轰响暴起,孙策直觉双臂一麻,手中霸王枪被一股极其蛮横的巨力驱使,直向外甩去,霎时间,孙策赫然色变。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怎能有如此巨力?!我才是天生神力!!!” 孙策无法接受,自举事起,除了太史慈之外,他便再也未曾遇到二十合之将,一直以来,他都以天生神力,持有霸王枪而傲! 可吕布一箭之威,将其积攒多年的傲气,连同那股滔天的自信,赫然轰碎!!! 第二十二章吕布VS孙策 吕布见孙策犹自不退,顿时冷哼一声,一手拿起是三根箭矢,拉弓满圆,聚全力飞射。 三根箭矢又是卷起狂风而来,一箭射向孙策的头颅,一箭射向孙策的左肩,一箭射向孙策的右肩。 “咻!咻!!咻!!!” 三道箭矢刺破虚空声赫然暴起,刹地将孙策惊醒,猝然间,孙策凝神聚力,霸王枪宛如迅雷般刺出。 “轰!轰!!轰!!!” 三道巨响轰起,孙策虎口微微开裂,手臂颤抖不停,显然被巨力震得不轻。 “嗒哒!嗒哒!!嗒哒~!!!” 一阵整齐而厚重的脚步声响起,孙策脸上一喜,当即策马奔向来军,凌然喝道:“冲!!给我冲破这座皖城!!!” 孙策面目狰狞,快要失去理智,一啪胯下骏马,便要再次冲突上前,周瑜见状,连忙暴喝道:“主公且慢!!!” 周瑜这一喝,顿时如醍醐灌顶般,将暴走的孙策喝醒,下一刻,便见周瑜来到孙策身侧耳语数句,孙策闻言,方才稍稍放下猝然攻城的念头。 “杀!杀!!杀!!!” 视线内,只见周瑜一挥号旗,便见三万余江东军迅疾而动,煞气腾腾地喊着号子,齐齐踏步向前,强烈的实力对比,加上双方擂起的沉闷鼓声,让城上守军倍感压抑。 吕布看着猝然转变的孙策,以前江东军展现的赫然威势,不禁眉头一皱,对周瑜的忌惮又增一分! 眼见己军士气急转直下,吕布脑念电转,下一刻,吕布来到一张厚厚的牛皮大鼓前,拿起棒槌,当即迅猛地敲击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高昂而迅捷的鼓声,迅速刺破空气,环绕在皖县上空,所有吕军将士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主公,随着鼓声反复震荡,众人心中的紧张之感,渐渐消失。 鼓罢,吕布一挥方天画戟,高声喝到:“我与尔等同在!杀!!” “杀!杀!!杀!!!” 吕布吼声一落,全体吕军将士顿觉热血沸腾,亦是齐齐高喝出声。 整齐的嘶吼声迅速穿过城墙,直达江东军战阵,周瑜手扶宝剑,盯着城墙上的吕布,亦是眉头微微皱起。 “公瑾,你可是答应让我与吕布公平对阵一场?现在我要向他发起挑战!!!” 孙策于一旁见得,眼中迸射无限战意,昂然说道,周瑜闻得,微微点头,他亦想见识一下这个号称陆地最强者的男人到底有多强!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孙策,在孙策离阵后,周瑜速速招来太史慈,在其耳边吩咐一番,说到如此如此! “咚咚!咚咚!!咚咚~!!!” 江东军阵中鼓声骤然变大,下一刻,便见孙策手持霸王枪,赫然冲出阵来,望着城头扯着嗓子吼道。 “吕布!你这个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有种下来与我单打独斗一番!!!” “就你!!!” 吕布斜视一眼,然后极为嚣张地高声喝道,孙策见得,顿时勃然大怒,目露凶光,满面狰狞,好似要将吕布生吞活剥一般! 就在这时,鲁肃在吕布耳边轻声说道:“主公,这孙策不自量力来邀战,本以主公实力,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不过,眼下敌军盛势压来,若是主公能力败其帅,与我等守城乃大有裨益!!!” 吕布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少顷,吕布单骑出得城来,虽未有赤兔马伴身,但无双战神战意勃发时的气势,还是极为惊人。 下一刻,便听吕布高声喝道:“你欲死,吾便成全与你!!!” 吕布声如巨钟,暴然大喝,孙策听得,英俊的脸庞一阵抽动,但却无言反驳,只好将这晦气化作怒火,抬枪发泄在吕布的身上。 吕布见孙策一枪刺来,不退而迎,方天画戟仿佛化作一道电光,一戟劈去,砰的一声,孙策脸色剧变,暗道这吕布力气实在恐怖! 高手过招,一招便知对方大概的底细,孙策一直嘴上不肯正视吕布的实力,但在心中却颇为重视。 “喝!”吕布虎目凝光,大喝一声,执戟的右臂骤然膨胀,一块块宛如铁块的肌肉坟起,一戟劈去,戟未至,那戟锋就已是迫人。 孙策集中起全身精力,抖擞精神,全力舞枪,酣战吕布,一时间,戟影枪影来往不绝,快得眼花缭乱,两人连斗三十余合,孙策略显下风。 三十合后,两人不见气竭力衰,反而打得越来越快,两人气势不断暴升。 孙策浑身犀利,无处不是锋芒,而吕布则是霸气骇然,以一股力压万物,万物皆需膜拜的气势,每一道戟法发出,皆是迅猛惊人。 电光火石之间,一阵阵刺耳戟枪碰撞声,好似将整个战场都给震破,那一道比一道狂暴的火花,绚丽逼人。 吕布又是一戟砍落,孙策的霸王枪枪身震得极为剧烈,就在此时,吕布霸气剧增,一股冲天的气势滔然而暴,隐隐之间,吕布不再是一个顶级战将,而是一个凌天战神。 方天画戟遽然飞动,一戟一戟,如电飞出,仿佛战神怒吼,震动天地。 孙策骤然感觉到吕布劈来的戟式,带着无尽威势,顿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心中狂涌起震惊怒涛。 “这难道就是顶级武将散发出来的势,传言只有楚霸王那般的顶尖武者,与人争斗时,才会带有无尽威势,难道我孙策真不如他?!!” “不!不!!我才是霸王转世,有无尽威势又如何!?如此吾便舍命一搏!!!” 孙策在心中轰然咆哮,遇到吕布盛势来攻,竟然不退不挡,反而凝聚全身的气力,集聚在手,一枪破天冲出,直刺向吕布劈来的方天画戟。 “吼吼吼~!!!” 孙策眼眸瞳孔瞬间凝缩,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势能,随着吕布的方天画戟落下,骤然扑杀而来。 “砰!!!” 这一次的碰撞声,几乎将一切的杂音都给生生震落,若非霸王枪乃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想必早已被砍断。 “吕!奉!先!!今日我必取你之头颅!!” 孙策竭斯底里暴吼起来,吕布却是淡然地高举方天画戟,仿佛在向孙策挑衅。 孙策脸上青筋刹地凸起,双脚一夹,往吕布暴飞而去,两人距离极短,电光火石之间,孙策赫然杀至,霸王枪一起便是五道枪式。 孙策所用枪法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成名枪法,霸王枪法,孙策天赋异禀,将此枪法精髓学尽,孙策如今使出霸王枪,虽比不上西楚霸王所使的霸王枪法,但亦极其犀利、刁钻。 孙策第一枪刺出,枪破虚空,发出的响声如猛虎在咆哮,吕布微微色变,立马杀出自创的游龙戟法,利用画戟两面戟枝,来回游动。 霎时间,方天画戟仿佛变得带有粘性,一己打住孙策杀来的铁枪,霎时间将孙策霸王枪上的力量尽数泄去。 孙策虎目一瞪,第二枪立马攻起,只见霸王枪倏地抽离,随即以迅雷之势刺往吕布的腹部。 这枪来得极其之快,而且枪式又刁,一般一流武将或许就会丧命在此枪之下,不过吕布乃是陆地最强者,岂会让孙策轻易得手。 只见方天画戟,飞速一点,枪头倏地点在了孙策的枪杆之上,孙策枪式顿变,吕布驱身一避,便是避开。 孙策怒相更盛,第三枪第四枪一连使出,霸王枪猝然回刺,直刺往吕布右边面额,吕布迅疾又是拧戟一阻,牵住霸王枪。 霸王枪陡然暴动,竟是暴力荡开了吕布的画戟,直轰吕布胸间,吕布立马收枪挡住,那巨大的力量,震得吕布双臂微微发麻,下一刻,吕布出戟一弹,竟是将霸王枪蛮横弹了开来。 孙策忽地冷笑起来,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的第五枪才是真正的杀招,孙策暴吼一声,霸王枪猛止去势,往着吕布倏然便刺,霸王枪飞动间,仿佛凝聚着无所不迫的锋芒,骇然直杀。 “来得好!!! 杀招渐近,吕布竟不惧反喜,方天画戟迅疾一收,随即轰然刺出,与孙策击来的霸王枪赫然碰撞在一起。 “砰~!!!” 空气中,一道震耳欲聋的激鸣轰起,吕布那一戟,看似平平无奇,但却如地底的火山猝然爆发,蕴藏着无坚不摧的狂力。 戟枪相撞,孙策虎口霎时爆裂,霸王枪握举不住,竟是直接飙飞而出,而画戟上传来的余劲,亦是直入体内,在其五脏六腑内,轰然乱撞。 一瞬间,孙策感到胸腔气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强的一击,倾尽全力而攻,却反被震伤,果然不愧是陆地最强者!” 震撼时,孙策猛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汹涌的血气,便欲勒马转身,脱离战场。 可吕布却似乎未有放过他之意,画戟迅出如电,直击向孙策面门,孙策眼眸陡然增大,无尽的死亡威压逼来,让孙策第一次有了恐惧之感! “咻~!!!”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羽箭自江东大阵飙飞而来,带呼呼风声,直撞向吕布赫然刺出的画戟。 “砰~!!!” 画戟轰然荡开,下一刻,太史慈策马跃至,护着孙策,高声喝道:“此战,我主已败,若要再战,我太史慈奉陪到底!” “你不配!!!” 话毕,吕布一收方天画戟,徐徐策马入城!!! 第二十三章皖县攻防战 回到城内,鲁肃、乔玄当即迎了上来,只听鲁肃神采飞扬地说道:“主公神勇,连打遍江南无敌手的江东小霸王亦不是主公百合之敌,今日之战既彰显主公无双武勇,振奋我军士气,亦重挫江东军士气,可谓是一举三得!” 吕布闻言不禁有些飘飘然,此番能力压史上威名赫赫的江东小霸王,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强大的男人皆有攀比之心,孙策有,吕布亦有,想起决斗时孙策那一脸不爽的表情,吕布顿觉心中一阵畅快。 正当吕布yy正爽时,鲁肃一言霎时将吕布从高高天堂直接拉到幽幽谷底,只听鲁肃肃然道:“主公,万事皆利弊共存,此番虽大挫江东军锐气,但孙策其人,高傲、自负,定然咽不下这口气,若肃所料不差,孙策为振士气,必会强攻城池,我军新立,战力低下,必不是其对手!” 此言一落,吕布面容当即肃然无比,前番能胜孙策先锋军,乃奇计之妙也!若论战力,吕军比之江东军相去甚远,硬战交锋,尤为不利! 形势已极,吕布心态骤转,忙向鲁肃问策道:“不知子敬可有守城良策?” 鲁肃见吕布不再沾沾自喜,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忙应声答道:“主公,我军初立,尚未血战,可分成三部,轮番守城,以战练兵!” 吕布略一沉思,亦觉得眼下无他良法,遂从其言,各做调配,不在话下。 傍晚时分,吕布回到乔府,经过后院花园,猝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吕布的视线之内。 吕布定眼一看,当即认出那人正是大乔,隐隐间,吕布听到大乔似乎在对着花儿轻语,出于好奇,吕布放低脚步,徐徐向大乔靠近。 “......听父亲言及,今日吕郎虽是大胜,但孙策很快便会报复,皖城危如累卵,吕郎若是撤离,不知吕郎是否会向父亲提及,将自己与妹妹一并带走,若是吕郎未有提及,那自己与妹妹该如何是好?” 一步,一步,刹地,大乔一席话让吕布骤然止住了步伐,吕布闻听大乔担忧之言,脚步移动,欲向前释言一番,却又听到大乔忧心言道。 “妹妹已是爱上吕郎,不知吕郎是喜欢自己多一些还是喜欢妹妹多一些?吕郎主动招惹我等姐妹,为何迟迟不向父亲提亲?!吕郎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花儿,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此言一落,吕布顿时眼睛潮湿,缓缓走向大乔,从后面将大乔揽入怀中。 大乔正与花儿说着心里话,突然发觉自己被一个宽大的怀抱笼罩住,大惊之下,大乔本能的惊叫出声。 待看清来人,大乔才安下心来,心中满是甜蜜,少顷,大乔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挣开吕布温暖的怀抱,夺路而逃。 见大乔趁自己不注意,一下子就逃开了,吕布对着大乔喊道:“大乔,别担心!来日我定向乔公提亲,不管皖城能否守住,我绝不会放任你等姐妹不管!!!” 大乔走到拐角处,听到吕布喝声,顿时停下脚步,回转过头来,亦是大声应道:“吕郎,我们等你!等着你来向爹爹,向爹爹提亲!!!” 话毕,大乔便羞红着脸离开了,经过与大乔短暂的邂逅,吕布心情又是沉重的一分。 次日凌晨,密集而低沉的鼓声,将吕布惊醒,顾不得洗漱,吕布仓促穿上盔甲,径直赶到城头,在那儿,鲁肃、何靖已早先一步赶到。 朝两人微微点头,吕布便望向城外,此时江东大军已逐渐接近,那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令整个皖城都在摇晃。 吕布脸色凝重,走出一步,眯眼看了许久江东军的排阵,心中快速地思量着第一轮射箭时机。 很快他就决定好,等江东军尚有二里距离,一挥手,高声喝道:“张弓!!!” 城中近七千守军,同时齐齐拿起大弓,江东军越来越近,尚有一里半的距离。 “上箭!!!” 江东军距离仅有一里,城上守军已观其狰狞面目。 “瞄准!!!” 吕布的心脏在跳,眼睛眯起,江东军尚未到最佳距离,第一轮射箭尤为重要,若是能将其攻势挡住,江东军就会先泄其锐气,士气大减。 近了,近了,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当江东兵马距离仅有半里时,城上守军个个都是手心冒汗,紧张无比,这距离也忒近了。 “射!!!” 终于,吕布的命令发下,七千余守军等了许久,立刻射出箭矢,无数的箭矢,好似雨滴,箭雨如潮,狂涌向疾驰而来的江东军。 霎时,城下一阵凄然厉叫,许多扛着云梯冲在前头的江东军皆被射翻,孙策连连咆哮,令五千刀盾手冲前,接替云梯兵的先头位置。 不过,吕布又哪会给他转换兵种的机会,冷然地又再次下令道:“三秒换箭间隙,乱射!” 乱射也就是不需精确瞄准,求的是一个快字,七千余守军明白吕布之意,当下急速射箭,上箭,又射箭。 铺天盖地的箭矢好似连绵不绝的春雨,覆盖了城外一片小天地,箭雨密集而来,江东军不断地倒下。 守军箭雨太过犀利,江东军后阵内的周瑜见得,眉头一皱,当即喝令暂且撤军,待调整阵型,再行进攻! 望着徐徐撤走的江东军,鲁肃不由叹息道:“可惜!若是我军与这江东军的兵力相当,此刻派一支精兵前去袭击,定会大胜!” 战机一纵即逝,又千变万化,所以战场上丝毫大意不得,吕布见江东军暂退,连忙又作安排。 “停!准备大石,沸水!!” 吕布未有理会鲁肃的话,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战场上,一声令下,七千余守军停止了射箭,纷纷去搬来大石,以及有着沸水的大锅。 吕布死死地盯着城外江东军大阵,等候江东军重列阵型,这次来攻的是那五千刀盾手、五千勾枪手、五千弓弩手压后。 “杀啊!!!” 数名江东军将校大吼道,领着那五千刀盾手和五千勾枪手气势汹汹地冲来,其中还有八架云梯车。 五千刀盾手护着八架云梯车想要靠到城边,然后借云梯登城,这时吕布的吼声又再次暴起。 “大石,滚落!!!”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许多硕大的石头飞快地从五千刀盾手的头顶掉落,数十个来不及躲避的刀盾手,霎时被大石砸成肉酱,另一些则被砸到身体部位,痛得凄厉大叫。 许多大石头滚到云梯前头,阻住其车轮,令八架云梯动弹不得。 “别慌张!稳住!!先清除这些石头,只有等这云梯靠上城墙,我等便能冲上去杀个痛快!!!” 那数名江东军将校,亦是经验老道,当即就指挥江东刀盾手去将云梯底下的石头清除。 吕布见得,哪能让其得逞,下一刻,又一轮的石头从城门滚落,刚清理干净的云梯底下,又来石头阻住,同时亦是砸死许多刀盾手。 “勾枪手快上!” 这时,一直在五千刀盾手后的勾枪手冲出,个个身手敏捷,避开大石,奔至城下,甩出一根根带绳铁钩,纷纷牵住城池的各处,然后竟是顺这绳线去攀登城墙。 “主公,这是江东大将韩当训练的一支精兵,昔日孙策下江东,许多城池便是被这些勾枪手登上城门,以致坚城被破!” 鲁肃见许多勾枪手顺着绳索慢慢爬上城来,不由神色紧张地向吕布提醒道。 “休要慌张!这只是雕虫小技尔!!准备好沸水,泼下三轮后,立刻砍断这些绳索!!!” 吕布却是不慌不急地下着命令,一众守军见主公稳如泰山,也就安下心来,按照吕布的吩咐,先是泼出大锅里的沸水。 沸水烫了许久,那正攀着城门的勾枪手忽然被沸水泼到,顿时浑身冒着白气,发出‘吱吱吱~!!’的怪响,不住掉落下去,摔得骨头粉碎。 而城下的江东军亦是一阵骚乱,或是被剩余的沸水烫得吼叫,或是被一些掉下的勾枪手砸到,数名江东将校被沸水烫了脸皮,满脸赤红,滚在地上大叫,似乎已是失去作战能力。 随后,又是连续两轮沸水泼来,五千勾枪手尽数掉了下去,伤亡过半,这时,城上守军立刻趁机把那牵在城上的绳索砍断,砍完后,一众兵士又立刻回到原处,静候吕布的指令。 眼见数千江东弓弩手正急速靠近,吕布满脸肃然,威严下令道:“子敬,命你统领所有弓弩手务必压住江东弓弩手箭阵,另外,何靖所属听令,准备好大石,注意不要让这刀盾手护着云梯靠近,江东军最猛烈的攻击要来了!!” “诺!!!” 吕军众将校各自领命,依照吕布指令行事,数千江东弓弩手到达百步之内,纷纷引弦拉箭,急射而来,而另一边,江东刀盾手清理完大石后,推着云梯车不断前进。 面对猝然而来的箭雨,许多守军反应不及,被纷纷射落城下,而另一边,何靖所部不断扔着大石,而那江东刀盾手见吕军弓弩手正与己军弓弩手对射,知晓应付自己这边的守军定不会多,亦是捉住机会,一边清理大石,一边加快云梯的速度。 “主公,这江东弓弩手训练有素,我军弓弩手根本不是其对手!” “主公,这云梯车越来越近,底下有太多的江东刀盾手,加之那勾枪手亦有加入,我等石头攻势难以将其拦阻!” 两边同时传来坏消息,吕布虽是心中焦急,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没有一丝慌乱,沉声喝道:“别慌!继续攻击便可!!稳住阵脚方是第一要务!!!” 吕布心知作为主帅的他,千万不能有一丝慌乱,否则整个守军就会泄气,到时以这江东军的悍勇攻势,这皖城定会城破! 第二十四章周瑜的阴谋 攻守两方,一时僵持不下,尽管江东军在不断地向前逼近,但死亡的人数,可谓是触目惊心。 孙策、周瑜见着己军不断地倒下,或是被箭射死,或是被石头砸死,亦或是被沸水烫得昏厥,心皆在不断地滴血。 “这吕布不仅武艺超凡,对守城之术亦颇为精通,如此新立之军却能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兵力比我等少了差不多六倍,却一直占据上风,此人将会是我江东大敌,誓要灭之!!!” 孙策瞪大着眼睛,凝视着皖城上那威武而又忙碌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伯符,看来需得派遣数员勇将上阵,否则我军锐气,必会被磨灭殆尽!”周瑜闻听孙策轻语,略一沉思,然后谏言道。 孙策眼中厉芒闪过,微微点了点头,少顷,便见江东大阵内,又有一支数千人的弓弩手靠向城头,同时太史慈、韩当、黄盖、周泰、凌操等悍将皆亲自上阵厮杀。 吕布眼见江东弓弩手的干扰越来越大,眉头深锁,又是下令道:“何靖所属,扔完这一轮石头,立刻张弓上箭!” 何靖部依令,把石头扔完一轮后,立刻换上硬弓,然后引弦上箭,直瞄向城外的江东军弓弩手。 “全军听令,鲁肃所属为首,何靖麾下为尾,首尾轮换,不间断乱射!” 又是无数的箭雨飞出,鲁肃麾下二千余弓弩手射完后,何靖麾下兵马立刻再射,不断轮换,箭雨毫无间断。 江东弓弩手顿时倒下一片又一片,血肉飞横,满目皆是血腥,而另一边,没了巨石投落,江东刀盾手与勾枪手连忙加快云梯车的速度,冲向城墙。 “砰!砰!!砰~!!!” 八架云梯车靠上了城墙,江东刀盾手、勾枪手皆齐声欢呼,陆续爬上八架云梯车,争先恐后地望城头杀去。 “主公,这江东刀盾手与勾枪手正通过云梯杀来!” “我已知晓!全军听令,勿要再管江东弓弩手,全力将云梯车上的江东军杀退,绝不能让其靠上城头!” 吕布满头大汗,尽量稳住心思,又是下令道,有着守军箭潮骚扰,江东刀盾手与勾枪手的冲锋顿时慢了许多。 很快,江东诸将皆引一部精兵,望云梯冲来,少顷,江东军大将周泰率先攻上城池,孙策见此,大赞周泰勇猛,其他江东军见状,亦是大受鼓舞,纷纷狂吼着望城头杀来。 短兵相接,一般意味着守城战进入了最危险时刻,特别是守城一方在人数方面远低于攻城一方之时。 千钧一发之际,吕布双目赤红,手持方天画戟朝着周泰猛冲而去,靠近周泰,吕布纵身跃起,狂猛地使出‘力劈华山’。 周泰此刻正扫荡周遭吕军,为其后江东军打开通道,根本未有察觉吕布望他杀来,待其感应到危险,已是为时已晚。 几乎本能的,周泰横起大刀便去拦挡,可吕布蓄势一击岂是这般容易应付。 “铛~!!!”一道如能震荡天际的金铁之声暴起,下一刻,便见周泰被巨大的劲气掀飞出去。 一时间,下方的江东军皆屏住了呼吸,只因周泰倒飞的方向正是城外,‘噗通’一声,周泰狠狠地砸在了城下。 远处观战的孙策见状,顿时大惊,他绝不能容忍,在如此一小小县城,陨落一员大将! 少顷,军士将周泰救到后阵,孙策疾驰向前询问道:“幼平伤势若何?” 行军医者随即禀道:“周将军内脏受了震荡,需歇养数月,不过,周将军运气极佳,此番若非砸到己军兵士尸体上,恐难逃一劫!” 孙策闻言,顿时心下一松,而此刻城头的吕军将士,见敌方大将被自家主公一招打下城池,顿时备受鼓舞,皆悍不畏死厮杀起来。 吕布、何靖就如救火队员,哪里防守松懈,两人就往何处增援,几经努力下,之前攻上城池的江东军皆被赶下城池。 周瑜见此,忙向孙策提议暂且罢兵,而其他将领亦无心攻城,纷纷望向孙策。 孙策虽心有不甘,但见周瑜眼神坚定,亦是点头认同,撤军回到大营,孙策脸色铁青,端坐首位默然无语。 如此沉寂越莫一刻钟后,周瑜当先开口道:“主公勿忧,瑜已有破敌之法!” 孙策闻言,当即眼前一亮,急问道:“公瑾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周瑜那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随后迸射如能料定一切的智慧之光,在孙策耳边说道如此如此,孙策听言喜意上涌,当即依计各做安排。 江东这边已有定计,而吕布则正与鲁肃、何靖巡视城防,看着一滩滩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那拖着疲倦身子巡防的军士,吕布心情颇为沉重。 今日一战,虽再次成就吕布威名,但却有近万兵士殒命于此,其中江东军近七千人,吕军近三千人。 “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吕布不由感叹道。 鲁肃闻言,感受到内里那浓浓的自责之意,连忙劝解道:“主公,此次大战乃孙氏所引,非我等之过也!况且,好男儿征战四方,马革裹尸乃是其最佳归宿!” 此言一落,吕布心神稍稍宽慰,他亦是明白,‘争夺地盘,抢夺人口,报私仇,为公义,战火纷飞,杀戮不断’乃是乱世永恒的主题,妇人之仁,绝难以成事! 有感之下,吕布又是吟出元朝张养浩所写的《山坡羊.潼关怀古》最后两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鲁肃、何靖闻得,顿时心神一荡,心中一遍遍,反复默念,此刻,两人对吕布的观感再一次升华,原来主公除了争霸天下的雄心,还藏有一颗忧国忧民的赤子之心! 巡视完毕,正当吕布等人欲回府歇息时,近卫急来禀道:“启禀主公,张辽将军与徐庶军师大败袁军于合肥城下,袁术已成瓮中之鳖,不日便可将其剿灭,那时张辽将军便会速发援军来救!” 捷报传来,三人皆是心神一松,回到乔府,吕布洗了个热水澡,便安然入睡。 次日凌晨,吕布习惯性地醒转,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熟悉的战鼓声,直至正午,孙策才引着三万余兵马,于城墙八百米开外处列阵。 阵型一定,江东军便呼啸而来,不过江东军虽声威震天,却多是佯攻,三人见状,皆是疑惑不已。 三日后,皖城三十里外一僻静小道上,一吕军斥候被反绑跪倒于地,同时,他脖项处搁着一把锋利大刀,持刀人面露冷笑,正有节奏地用刀背敲击其侧脸。 “拍!拍!!拍~!!!” 清脆的响声在吕军斥候耳边响起,此刻他已忘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持刀人,生怕持刀之人不小心手一抖,他的脖子便不再属于他自己。 高度紧张之下,吕军斥候冷汗直流,精神渐渐面临崩溃,半个时辰后,吕军斥候身形一瘫,在持刀人的诱导下,将吕军主力先头部队将至的消息一一透露出来。 话音一落,那持刀男子将刀从吕军斥候脖子处挪开,吕军斥候见躲过一劫,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他转身欲离之际,背后刀光一闪,他的脖子处便永远失去了知觉。 当晚,一个黑影悄悄摸到了皖县城下,打了个口哨,城头立马扔下一个吊篮,进入吊篮,随着拉升,那黑影顺利上了城头,几经流转,最后来到吕布身前。 只听那人禀道:“启禀主公,张辽将军于两日前攻入合肥城,袁术走投无路之下,引火**于伪皇宫,张辽将军知晓皖城战事正急,特派手下校尉率领五千精锐前来支援,若不出意外,明日二更时分将至皖县城下!” 那军士神情镇定,所言与吕布的猜测相差无几,吕布未有多想,便令其退下,只是在那军士出门之际,吕布望得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至于在哪儿见过,却说不上来。 那军士出了房间,深呼一口气,嘴里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便匆匆离去。 第二日一更时分,吕布、鲁肃,何靖等人矗立城头,遥望远方,静待援军到来。 此时天色异常灰暗,只有借助灯火才能稍微看的远一些,二更时分,前方传来粗重的脚步声。 远方的那支军队在距城门口大约二百米处,便是停了下来,随后,之前来报信的军士再次上了城头,经过一番探查,发现未有异样后,吕布便下令放下吊桥让援军进城。 就在这时,远方又出现了一队人马,那对人马似乎想要阻止援军入城,吕布见状,未有犹豫,急令守军放下吊桥,迎援军入城。 只是在命令下达后的那一刻,吕布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安,这种不安缘于何处,他找不出源头,用力甩了甩头,吕布与鲁肃、何靖望城下走去。 只是三人刚走到一半,吊桥处却猝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杀声,熟悉的桥段让吕布心中暗道不好。 就当吕布欲要质问那传信军士时,竟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城下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吕布心知中计,亦知皖县即将不保。 危急时刻,吕布反而冷静下来,当即喝令道:“志远,我命你护送子敬前往乔府,将乔公一家、子敬一家安全护送出城!” “主公,那你呢?” “我?我留下来拦住敌军!!快走,若是子敬等人有所闪失,我必不饶你!!!” “主公,让末将留下断后吧!天下可无我何志远,却不可无主公!!” 吕布闻言,心下感动不已,不过还是摇头道:“你是挡不住江东诸将的,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断后,你们才有一线逃脱生机!快走!!勿要令我失望!!!” 话毕,吕布倒提方天画戟,直望城门处杀去,何靖、鲁肃双眼湿润,心中默念‘主公保重!’,便迅速望乔府撤去。 第二十五章城门恶战 吕布刚引一千兵马至城门处,便见那儿已经厮杀成一片,远远的吕布看到,一身着黑甲的中年将领,手持一对铁鞭,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于人群中往来冲突,将吕军阵型冲得波开浪裂。 每攻击一次,那中年将领便会兴奋地大声吼叫,四下吕军慑于其淫威,纷纷后撤。 ‘一对大铁鞭,中年将领’,吕布很快便将其定位为三国东吴名将黄盖。 黄盖,字公覆,零陵人,官至偏将军,孙坚举义大将,随孙坚讨山贼,征董卓,下江东,战功赫赫。 赤壁之战中,黄盖以五旬之身,受皮肉杖刑,配合周瑜施展苦肉计,终是骗过曹操,成就赤壁风云伟业! 可眼下,吕布对其却未有史载名将那般的敬重,相反,吕布眼中火焰飞舞,深恨其肆意杀戮吕军精锐! “黄老贼,休得猖狂,吕奉先来也!!!” 吕布一拍马腹,手舞方天画戟,直望黄盖冲杀而去,黄盖正于蝼蚁中显威,猝然一阵恶风袭来,顿时大惊。 吕布画戟迅出如若雷光,黄盖挥鞭仓促抵挡,‘铛~!’的一声爆响轰起,巨力袭来,黄盖虎口开裂,手中铁鞭险些击飞。 下一刻,黄盖坐下骏马前蹄一坠,吕布眼疾,画戟倏然飚飞而出,直刺向黄盖的心窝。 黄盖虎目大瞪,急急斜身避过,一手猛拉缰绳,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前蹄立起。 电光火石之间,黄盖暴声嘶吼,如同虎啸,持鞭望吕布当头一劈,眼内尽是疯狂之色,吕布神色一凝,横戟抵住。 黄盖满脸通红,使鞭暴压,犀利的鞭芒直逼向吕布的面容,吕布冷然一笑,双臂不断膨胀,扯声一吼,如同雷炸,双手奋力使戟一荡,将黄盖的铁鞭荡开。 黄盖身形摇晃,险些跌落马下,身后太史慈见得,恐黄盖有失,忙纵马来救。 太史慈气势汹涌而来,一枪直袭向吕布咽喉,枪破虚空,劲风烈烈,吕布眉头一皱,骤然舍弃黄盖,来迎太史慈。 吕布画戟一扫,暴力将来枪击飞,下一刻,便见太史慈舞动铁枪,劈刺挑搠,百般招式尽出。 吕布画戟挥舞,或砍或劈或捅或挑,亦使出浑身解数与太史慈交战,两人越杀越快,两柄兵器打得‘砰砰’直响。 不一时,两人便斗至三十余合,而黄盖被吕布击得心神俱震,趁吕布与太史慈缠斗间,急逃而去。 吕布与太史慈杀得风云色变,两军兵士看得惊为天人,只见吕布精神奕奕,大有再杀个三百回合的势头,又见太史慈双眼赤红,扯声暴吼,声若雷音。 “杀!!!” 太史慈一声吼起,铁枪迸射,望吕布咽喉刺去,吕布一勒胯下骏马,奔驰时驱身一闪,瞬间避过。 待冲近太史慈,吕布猝然挥戟暴砍,方天画戟如化作一道迅雷,太史慈吓了一惊,暗叫来得真快,急弯身避过。 方天画戟几乎是贴着太史慈的鼻头一擦而过,吕布纵马冲开,太史慈急转身,望其后身一刺,吕布反应迅疾,一戟抵住,勒马转身,又与太史慈厮杀在一起。 “塔塔~塔塔~塔塔!!!”城外两匹快马疾驰而来,下一刻,便听到两声暴吼轰起。 “吕布,蒋公奕来会你一会!” “吕布,凌公绩来会你一会!” ‘铛!铛!!’两声脆响轰起,三马相交,吕布手中画戟飞舞,已是和蒋钦,凌统二人各自相击一次。 就在三马交错的同时,吕布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手中画戟一翻,竟再次向蒋钦、凌统二将的后背击去。 蒋钦,凌统二人听到背后风声,心中大骇,匆忙扭转身躯,挥动手中兵器抵挡,又是两声脆响轰起,两员江东大将在吕布的攻击下,竟是一个踉跄,几乎掉下马来,二合之间,江东两员大将再次不敌。 “好戟法!” 刹地!一红袍猛将手持大刀向着吕布飞冲而来,只见来将借着马势挥刀猛地一劈,一招力劈华山,直击吕布胸前。 吕布见得,眼中厉芒迸射,画戟一扫,‘钪’的一声击在了周泰的刀锋处,巨力袭来,周泰的手臂被震的发麻,大刀险些脱手而飞。 只是一合交手,周泰便是发觉,其战力比之吕布不止差了一筹,而他引以为傲的刀法,与吕布的戟法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几乎下意识的,周泰突然感觉,以他的实力,加上太史慈,蒋钦、凌统三员江东大将,似乎根本没有把握斩杀吕布,甚至连阻挡吕布都无法做到。 “韩义公来也!” “丁承渊来也!” 猝然间,两声暴吼轰起,又是两员江东大将急速加入战局,本能的,江东诸将都感觉到,吕布才是整场战役的关键,只要斩杀了吕布,一切都将结束。 对付吕布这样的天下第一猛将,周泰、太史慈等人围攻并不算丢人,毕竟虎牢关前,吕布可是凶名赫赫! 这一次周泰,太史慈,蒋钦,凌统,韩当,丁奉六员大将齐攻吕布,只能说明这六人对吕布重视到了极点,并不算以多欺少。 “来的好!” 吕布面对六员江东大将,丝毫不惧,手中画戟上下翻飞,几乎将周身所有要害笼罩住,同时画戟如猛虎下山般,竟并非一味的防守,而是守中有攻,几乎每一次出击,都让这六员江东大将有些手忙脚乱。 战圈之中,吕布犹如九天之上的战神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处于一种玄妙的境界。 江东六员大将,真正的实力,早已经超越了吕布数倍,然而,面对这六员武将,吕布却有一种感觉,似乎这六员武将,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而他则可以将这六员江东大将稳稳压制一般。 一种绝对的自信,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 “喝!”吕布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一般,不由自主的,喉咙中发出一声如龙似虎的嘶吼。 与吕布交战的江东众将,在这一瞬间,脸色剧变,独战六将的吕布,早已经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手中的方天画戟几乎是下意识的击出,每一次出招,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 就在吕布打算与六将全力一拼时,亲卫统领高声吼道:“主公,不可恋战,城门快要守把不住,若是被江东军突破,我等将无路可逃!!!” 亲卫统领这一喝,霎时将吕布从忘我境界中惊醒,看着周边不断倒下的己方兵士,吕布心知即便自己战胜江东六将,最终亦是得不偿失。 再度与江东六将交手数合,吕布突然卖出一个破绽,诱使周泰一刀砍来,左手却猛地抓住周泰的刀柄,右手画戟接连逼退数将。 随后胯下骏马身形一转,竟是生生和周泰换了个位置,然后彻底脱离了江东六员大将的包围。 “全军听令,随我撤入内城!”脱离战圈,吕布并未立刻再去与江东诸将斗勇,而是猛地一挥画戟,大声呼唤军士随他撤退。 双方军士早已被吕布的神勇震撼地无以复加,当吕布率先冲入城门入口时,竟没有江东士兵敢于阻挡。 第二十六章决死之战(一) 见吕军望内城而逃,江东大将纷纷带领麾下将士追赶,吕布见追兵咬得甚紧,便先让亲卫统领引大部分军士现行,而他则引五十骑断后。 待亲卫统领引军撤出数百步开外后,吕布猝然方天画戟凌天一指,引着五十骑当道停下,猝然怒吼道:“江东鼠辈,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吕布的吼声中气十足,震得江东兵士耳朵嗡嗡作响,江东兵士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于向前。 想到张飞长坂坡吼退曹操数十万大军的桥段,吕布又是高声暴喝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吼声如雷而轰,击破虚空,带着翻山倒海之势直袭向江东军,江东兵士闻得,尽皆胆寒,见有数人后退后,其余兵士纷纷掉头就走,不管江东将领如何喝止都无用。 吕布见江东军退走,忙招呼从骑迅速撤离,而太史慈、周泰等将刚后退数百步,便又是停了下来,只听周泰不解地问道。 “子义,大都督为何让我等勿要在此围杀吕布?” 太史慈面无表情,淡然而道:“城门处狭窄,我等齐上难以发挥出战力,况且吕布乃是天下第一武将,战力超凡,若是其执意要逃,我等根本阻拦不住!” “难道就这样让吕布狗贼跑了?”周泰面上满是不愤,又是问道。 太史慈闻言,嘴角翘起一丝邪笑,缓缓而道:“天欲使其灭,必先使其疯狂!大都督智深似海,早有算计,此番先让吕布嚣张一回,纵使其如何猖狂,仍旧是困兽犹斗矣!” 说到此处,太史慈神色一凝,眺望向前方,似乎欲要穿透城墙,少顷,又是言道:“我等只需尽快赶往大都督吩咐处便可!前方,主公、大都督已布下天罗地网,即便吕布乃是楚霸王再临,亦得饮恨于此!” 旁侧江东众将校闻言,先是眉头一舒,随后皆是朗声大笑起来,其状仿若吕布已被击杀,而他们皆成了击灭天下第一猛将的无双勇士一般。 撤离途中,吕布看着身后仅剩的四百余军士,心中一片苦涩,战前那七千余鲜活的生命,除了随何靖离去的一千五百人,时下仅剩这四百余人,危机尚未解除,吕布心知还有很多人会相继离去。 挥去脑中杂念,吕布选了条近道,望后城奔去,前门被堵,何靖等人大多会望后城突围,前往淮南郡寻吕军主力。 疾驰半个时辰后,一小部军士渐渐支撑不住,开始掉队,吕布不忍其被杀,遂允许其向江东军投诚。 掉队的数十个吕军眼泛泪光,应声称诺,转过身后,眼中却闪过坚决的神色。 吕布引军继续向前疾驰,他丝毫不知约莫半刻钟后,便有一支江东先锋军赶至,而那些应诺愿降的吕军,正手牵手拦于当道。 面对这十余个吕军残兵,江东先锋军未有丝毫怜悯,一阵乱箭便将他们全部射死。 只是让江东军惊讶的是,这十余个断后吕军,虽身死,却依旧奇迹般地矗立在路中,仿佛正为吕布一行人走远,做着最后的努力! 道路狭窄,江东先锋军花费不少时间,方才将道路清理干净,随后又是急追起来。 由于两军皆不是骑军,因而行进的速度相差无几,唯一的差距便是,吕军经历大战,体力已远不如追兵。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这次跟不上队伍的吕军比上回又多了一倍,人数达到三十余人,临行前,吕布同样嘱咐其可向江东军投诚。 这些军士依旧点头同意,回转身后,眼中同样闪过坚决,少顷,江东先锋军再次遇到了决死阻拦的吕军,他们同样手牵着手拦于当道,唯一不同的是,此番人数要比方才多了些许。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断后的三十余吕军皆是被射杀,而他们即便身死,亦是紧紧支撑在一起,努力不让身躯倒下。 这次江东军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若只有一次,或许是巧合,再次相逢,巧合已无法让他们说服自己。 江东先锋军想不明白,吕布到底有何魅力,可让这些吕军放弃年轻的生命,来成全他人的逃亡。 怀着一丝敬意,江东先锋军小心地搬开了横在路中的尸体,随后,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追击。 但这次他们的速度不觉慢了许多,这不是身体疲倦的缘故,而是受心灵威压的影响。 在前往淮南郡的大道上,吕布发现了大队人马通过的痕迹,甚至某些地方还保留了一些大战后的痕迹。 此刻,吕布一行人已经减员到一百五十余人,所有人皆身心疲倦,心中不时冒出不欲再逃的念头。 而他们并不知晓,他们身后的江东军亦不愿再追,吕军近十次的自杀性断后,已让他们精神几乎陷入崩溃。 亲手杀死这些视死如归的壮士,于他们而言乃是一种煎熬,不过军令所在,他们只有狠下心来,而他们心灵赎罪的唯一方法便是,留下一支支小队,收敛、安葬这些壮士。 看到何靖等人留下的痕迹,想到他们可能也遭到了追击,吕布一行人只休息了一小会,又重新开始了追赶。 何靖,鲁肃一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何靖、鲁肃带着一千五百军士接过乔玄一家,以及鲁肃族人,便望后城奔去。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渐渐出现了阻截的江东军,危急时刻,何靖亲领一千兵马,冲破阻碍,并为众人断后。 而吕布看到的打斗痕迹,便是何靖统领的断后军与江东军打斗留下的,看着原野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吕布心情颇为沉重。 直到确认其中未有何靖、鲁肃、乔玄、大小乔等人后,吕布紧绷的心弦才微微松弛下来。 深吸一口气,吕布再次引军急追,越是向前,原野上出现的尸体便越多,这些尸体中既有吕军兵士,亦有家丁、护院、丫鬟,可见江东追兵已与家眷队伍有了近距离接触。 想到可能出现的坏结果,吕布的心再次揪紧起来,口中喃喃道:“莫要出事!莫要出事!” 于吕布而言,何靖、鲁肃、乔玄一家皆非吕布所能容忍失去的,何靖是他的亲卫大将,武艺、韬略皆是不凡,已现名将之姿。 鲁肃是吕布千辛万苦寻来的战略大师,乔玄一家则将与吕布成烟亲关系,说来,吕布虽与严氏、貂蝉有了亲密关系,但这是穿越附带的福利,只有大小乔这两个纯真而贤惠的女孩儿,才是吕布于三国遇到的真爱。 想到大小乔很可能被江东追兵抓走,吕布心中便隐隐作痛,历史上,大小乔是孙策、周瑜攻下皖县后,强娶的。 虽然三国演义中将大小乔嫁与孙策、周瑜,描绘成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但吕布看到的是,孙策、周瑜这两个挫人,性格缺陷太大,两人皆是受气而死,让两个千古美人在青春貌美时,忍受丧夫之痛和守活寡的煎熬。 又是行了数里,后方猝然出现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吕布忙引着残军望旁侧一条废弃小道遁去,小道蜿蜒曲折,乱石丛生,狭隘处只能两人同时通过。 见地形如此,吕布不禁想起毛太祖著名的游击战术:敌进我退,保存实力,待机转移攻势;敌退我进,打击其士气,积小胜为大胜;敌驻我扰,疲惫敌人,造成对我有利之形势;敌疲我打,集中兵力,主动进攻,以歼灭敌人! 少顷,吕布心中有了主意,只见吕布将坐骑和画戟交予亲卫保管,自己则拿着宝雕弓和一壶箭矢,于一拐角处隐藏起来。 第二十七章决死之战(二) 追兵领军之人乃是孙策手下一校尉,见只有数十人跟随吕布逃窜,顿时兴奋地大吼大叫起来,直嚷着要活捉吕布献给孙策。 拐角处,吕布已经将羽箭瞄准了那校尉,校尉见吕布一行人突然全部消失在拐角处,担心跟丢吕布,于是急急喝令众人加快速度追上,他丝毫不知道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进入射程,吕布信手将羽箭射出,只听‘噗’的一道入肉的声音,在校尉耳边响起,带着满脸不可置信,校尉倒在了路中间,留下了一脸惊愕的众人。 追兵根本未有料到,在如此逆境下,吕军不忙着逃命,竟还主动发起了反击,校尉一死,追兵很快陷入短暂的混乱之中。 直到另一员将校出来领头,追兵才渐渐稳定下来,而吕布在射死校尉之后,并未下令全速撤离,因为吕布知道,若不给这些追兵足够的震慑,他们就会一直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 由于吕布一行人故意降低了速度,追兵转过拐角又再次看到了吕布一行人的身影。 新统将很显然吸取了方才那校尉的教训,并未有走到最前头,而是躲在队伍中间,他也不大吼大叫,只是从容地指挥着众人追击。 走到了第二个拐角处,吕布再次停了下来,见前面又是一个拐角,新统将很谨慎地下令放慢速度跟进。 吕布藏在拐角后,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前方的情况,待追兵进入射程,吕布方才拈弓搭箭瞄准,待追兵距离拐角已仅剩五十余步时,吕布迅速地射出双星连珠箭。 弓弦声响,追兵很快意识到不妙,忙往四周看去,视线中,一支羽箭刺破虚空,带着猎猎风声,直望那新统将飚飞而去。 新统将见得,顿时心神一震,忙屈身避开,羽箭呼啸而过,新统将大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终于避过去了,还好自己谨慎’! 可是下一刻,他那一脸放松被定格,并很快被惊恐替代,在众人注视下,一箭飞驰而来,直插入新统将心脏处。 ‘噗’,入肉的声音在新统将耳边响起,随即一股剧痛从心口处传来,新统将绝望地看了看拐角处,随后不甘地向后倒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尽皆石化,太不可思议了,震惊过后,就是一股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 为了进一步扩大这种恐惧的范围,吕布接连又是射出七箭,这七箭不再瞄准高级将领,而是将准头对准了普通军士。 “噗,噗,噗,噗,噗,噗,噗!”七道入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伴随着的是七个普通军士的倒地,几乎一瞬间,追兵尽皆默契地扑倒在地,找了个最近的掩体躲藏起来。 静藏良久,方有几个胆大的军士,敢于探起头来观察敌情,在他们看来,如此久未有动静,吕军应已离去。 只是,他们刚一抬头,又是数支利箭袭来,几乎同时,刚刚抬起头来的几个军士相继倒地,这下再也没有人敢抬起头来。 吕布朝身后的吕军将士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即全速离去,这个小道很长,众人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走完全程。 出了小道,吕布停下来观察了一下方位,才继续望前寻找鲁肃等人,又是行了数里。 猝然间,四周数声炮响轰起,随后便见一支支江东兵马四面围杀而来,霎时间,无尽的危机充斥在吕布全身。 “吕布,你已成瓮中之鳖,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正当吕布欲要策马冲破重围之时,一道吼声迎风而来,吕布寻音望去,便见周瑜持剑傲立于一处高坡上。 看到周瑜,吕布心神又是一突,想到之前的诈城之计,吕布知道周瑜的算计远不止这些,即便现在他脱得重围,亦会遇到重重杀机。 因为吕布的视野所及之处,并未发现吕蒙、潘璋、马忠等擅长阴人的将领,就连孙策亦不在此处,想必正于某处张网以待。 吕布脑念电转,与其狼狈逃窜,落得失手被擒的下场,还不如力擒周瑜,让江东军投鼠忌器,如此虽亦是难于登天,但却存有一线逆转时局之机。 想到此处,吕布暴喝一声,便策马望周瑜杀去,周瑜见得,似乎早有所料,当即高声大喝道:“擒杀吕贼在此一战,诸军何不奋勇厮杀!!!” 周瑜喝声一起,江东军齐声暴喝,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勇往冲杀过来的吕布狂扑而去。 吕布虎目赤红,好似已经失去理智一般,疯狂地舞动着方天画戟,冲破一条条江东军防线,就往周瑜那处冲杀过去。 “只要擒住周瑜!便可逆转局势!!!” 吕布在心里竭斯底里地暴吼,手上的方天画戟越舞越快,杀出一片片腥风血雨,驰丽望周瑜那处高坡杀去。 就在此时,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吼声暴起:“吕布,你已是瓮中之鳖,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陡然间,一员身穿漆黑铠甲的猛将,拦路杀出,吕布定眼一望,正是孙策麾下第一勇将,周泰! 周泰暴瞪虎目,浑身杀气腾腾,拦在吕布面前,吕布双目赤红妖异,暴喝一声,纵马就冲。 两马相近,吕布奋力刺出方天画戟,在无穷迫力之下,吕布力劲比以往还要强劲几分,一戟刺来,周泰见吕布攻势狂烈,不敢大意,连忙抖数精神,挥刀抵住。 ‘砰’的一声暴响,周泰脸色剧变,手上兵器几乎脱手飞出,吕布一击未有得手,又是舞起方天画戟,对着周泰一轮暴刺。 吕布戟式迅猛劲大,极为霸道,周泰一时间被杀得险象环生,连连暴退。 吕布杀了一阵,忽地一勒马匹,撇了周泰,直往高坡冲去,周泰岂会让吕布如意,纵马紧追,哪知就快追近吕布之时,吕布回身一招回马枪杀出! 还好周泰早有预料,及时避过,吕布使出浑身解数,狂攻周泰,周泰死死抵挡,尽显劣势。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吕布忽然杀出五戟,第一戟暴扫而刺,直扫向周泰的胸口,周泰急提刀挡住。 方天画戟传来的浩大力劲,震得周泰一阵面容失色,周泰还未回过神来,吕布第二戟挑刺向周泰喉咙,周泰慌忙一避,险险避过。 紧接着,吕布第三戟迅疾又至,吕布大吼一声,挥戟当头劈下,周泰避之不及,被吕布劈中右肩。 周泰失声痛吼,吕布加紧攻势,第四戟、第五戟连发,先是一戟刺向周泰的心窝,周泰极险避过,惊魂未定,又是一戟杀近面门。 周泰眼望着那锐利至极的戟刃刺来,却是无能为力,心里不甘大喝,我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弓弦声起,弦响箭至,一根无影箭矢冲飞射来,正好射中方天画戟的戟刃。 方天画戟去势猛止,周泰趁机猛挥大刀,打开吕布的方天画戟,吕布勒马收戟,赤红虎目眺望过去,正见太史慈。 霎时间,吕布杀气骤涨,直逼得周泰一连色变不止,太史慈拈弓上箭,又是一箭射来。 这一箭来势迅猛,带着猎猎厉风,直逼向吕布面门,就在这时,周泰亦是猝然一刀猛地劈来。 “嗷嗷嗷!!!” 吕布狂吼出声,身形一避,同时方天画戟迅疾而出,直撞向周泰的大刀。 ‘噗嗤!’‘铛!’先是一道箭矢入肉的声音响起,来箭直射入吕布胸甲,而同时,吕布的方天画戟猛地撞飞周泰的大刀。 下一刻,吕布一戟直刺,暴飞搠来,正中周泰的右边胸口,画戟戟芒没入大半。 “周将军!!!” 正欲赶来助战的周泰部属,看得眼角迸裂,从四面八方纵马疯狂暴冲杀来。 第二十八章决死之战(三) 吕布见势不妙,速抽出方天画戟,勒马望周瑜飙飞杀去,周瑜见吕布将周泰杀得重伤,生世不明,顿时脸色黑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吕布。 吕布一路杀向周瑜,四周江东兵拼死拦阻,吕布拼尽全力,方天画戟舞得又快又疾,赫然突破,到了后来,更是尽弃防守,只望能更快地杀进周瑜那处。 吕布如同一绝世战神,在千军万马之中,慨然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勇不可挡! 周瑜矗立在高坡上,不知是因怒恨还是被吕布的武勇吓得呆滞,竟仍不知退走。 “嗷嗷嗷~~!!杀啊~~~!!!” 吕布竭斯底里地暴吼,气迫八方,一部部江东军被吕布遽然杀散,眼见吕布将要接近周瑜那处时,全场近万人的目光似乎在一瞬间全部都集中在吕布身上。 江东军兵士满脸悚然,唯恐周瑜被吕布擒杀,而所剩无几的吕军残兵,仿佛看到了一丝力挽狂澜的曙光,各个脸上不禁涌起希翼之色。 吕布如同一道迅光般冲刺,眼见快要来到周瑜所在高坡,忽然间,异变突发,吕布坐下战马好似发觉到无限的危机,猝然四蹄蹬地,遏制去势。 吕布一时料之不及,竟被其坐骑摔落马下,就在此时,一声极其恐怖的暴响轰起,眼前犹如天崩地塌,吕布的坐骑收势不及,跌入陷坑内去,四壁钩索一齐上前,立即将那匹战马撕扯成肉泥。 吕布猛地弹起身躯,听着坐骑的嘶叫声,方才知道,刚才坐骑诡异的举措,乃是为了救自己,这匹骏马虽非赤兔马那般的绝世宝马,却两次救吕布于绝境,如此良骑,万金难求! 周瑜立于高坡,见吕布竟神奇地躲过了一劫,顿时脸色剧变,怒气攻心,急喝道。 “还不快快将这吕布给本都督擒下!!!” 周瑜令声一落,四面八方的江东军一涌而上,一瞬间就将吕布团团裹住包围起来。 吕布披头散发,头盔早在刚才磕飞去了,一双仿佛能勾人灵魂的血目,赤红妖异,四周江东兵看着这般恐怖的吕布,竟一时间不敢作动。 “哈哈哈...”突兀之间,吕布悚然大笑,随后便见吕布浑身的肌肉不断地在暴涨,筋骨好似在暴动一般。 一股极其骇人的气势,从吕布体内爆发,吕布迈步一动,方天画戟轰然一扫,数十个江东军兵还未反应过来,吕布的画戟已扫到面前。 霎时间,那数十个江东兵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座巨山撞上,齐齐暴飞而射,撞倒无数江东兵。 吕布踏步飞前,咆哮不止,方天画戟狂扫暴刺,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周瑜见吕布势不可挡,脸色剧变,连忙扯声喝道:“上至将校,下至士卒,凡能擒吕布者,或献其首级者,赏万金,官升三级!!!” 鸟为食而亡,人为利而死,周瑜此令一下,江东军上至将校下至兵卒,各个好似变得极其疯狂,勇不惜命,只图一生富贵。. 四周江东兵即时一涌而上,吕布刚杀退一队人马,后面两队人马争先杀来,四面刀枪如同苇列。 吕布身上铠甲,被劈砍得几乎粉碎,虽是如此,吕布仍旧在拼死而战,不断地望高坡冲杀过去。 “嗷嗷嗷!!!挡我者死!!!” 吕布面目狰狞,咆声大喝,猝然爆发起来,一戟刺在一江东军将校身上,狂奔而突。 后面的江东兵顿时被撞得连连暴退,无数人摔倒在地,两边刀枪连砍过来,吕布用力往前一顶,借为支点,蓦然跃起,坠落之时,望地面人头涌涌的江东军兵乱刺乱扫。 吕布杀开一处空地,脚步还未站稳,四面八方又有江东军兵涌来,吕布暴吼一声,双手遽然挟住左右十几柄刀枪,硬是撑起十几个江东军兵扫飞开来。 接连不断地惨叫声响不绝耳,周瑜越看越是心惊胆跳,正欲逃退时,却发现后面正有无数步军涌来,将他的退路尽数挡住。 周瑜脸色一变,晧目再转向正在疯狂杀来的吕布,一时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涌上天灵盖。 “子义,快射杀这不可一世的狂徒!!!|” 太史慈闻言,抓起宝弓,手执一根雕翎箭,双臂发力,弓弦呈圆月状,箭头瞄准正在万军之中独力厮杀的吕布。 吕布刚扫退一队人马,背后传来数十声破空暴响,吕布猛然回身,挥戟暴刺。 “咻~~!!!” 就在此时,一声弓弦暴动声响起,只见一根快疾的箭矢脱弦而射,望吕布的背心暴飞而去,吕布正在拼杀,并无注意到背后冷箭。 电光火石之间,箭矢射到吕布背后,穿甲而入,一阵剧痛蓦然从后背传来。 待吕布回过神时,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中了一箭,吕布死咬皓齿,忍住剧痛,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时间给他分神。 四周又是数十个江东兵扑来,吕布挥戟抵挡,遍体的伤势似乎反令吕布威猛几分,吕布每戟挥出,都有万钧巨力,杀得江东兵波开浪裂。 吕布血布遍身,戟发如雷,在无数江东军的扑杀下,骇然前进着,吕布血目赤红妖异,死死地盯着那伫立在高坡上的周瑜,滂湃无比的杀气从其体内迸射爆出。 “杀啊~!!!” 围杀在吕布四周的江东兵齐声暴喝,数十柄刀枪四面劈刺过来,吕布扯声大吼,奋力挥戟飞扫,那冲杀在前头的数十个江东兵,立即被暴扫飞去。 可是不一时,又有数十江东兵争先扑了过来,吕布蓦然暴动起来,双脚飞奔,提戟往前就是猛刺,一路突破。 前面的江东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后面的江东兵提枪去刺,左右处的江东兵乱刀乱枪劈刺过去。 可吕布的速度实在太快,左、右、后面的江东兵刀枪还未劈落,吕布已冲前过去,皆是劈空。 与此同时,在高坡上的太史慈见吕布越杀越近,虎目内暴射出两道精光,看准吕布的面门,大喝一声,一箭发去。 箭矢飙飞射去,快得无影,正在冲杀的吕布,忽然听得一声破空暴响,下意识地提戟一刺,戟到箭破。 而就是这一丝停滞,前面的江东兵趁机疯狂扑杀过来,吕布急挥戟抵住,被逼得连连暴退。 左、右、后三面江东兵火速将其围拢杀住,霎时间那狭窄无比的空间内,不知有多少刀枪向吕布砍刺过来。 吕布背后连中数枪,双臂被刀砍了三、四刀,血液冲天而起,只见吕布身上的铠甲几乎碎裂,战袍千疮百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吕布必死无疑之时,吕布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猝然暴发,如有神力,挥戟暴扫不停,一招招横扫千军,扫得四周江东兵暴散飞去。 “九原吕奉先,真英雄也!!!” 周瑜那双如能料定一切的晧目霎时瞪大,脸上尽是惊骇之色,眼前这吕奉先仿佛成为昔年的西楚霸王化身,这足足近万兵马竟尚不能将他一人围杀!!! 不但是周瑜,那围杀着吕布的江东兵更是个个惊为天人,宛如在诛杀着一尊绝世无敌的战神,无尽的悚然涌上心头,许多人不觉脚步后退,不敢向前。 此时,近万江东兵已围杀吕布足有半个时辰,却未能击杀吕布,反而被吕布杀了数百人马。 吕布仿佛已超出了凡人的极限,如神灵一般降临在人间,吕布身上数十个血口,血流如注,踩着满是血液的红土,一步迈开。 挡在他前头的数十个江东兵齐齐一退,吕布暴瞪血目,怒声一吼,好似轰雷震荡,惊得那数十个江东兵肝胆碎裂,竟是当场吓昏过去。 第二十九章援军终至 霎时之间,仿佛所有江东兵都被吓出了灵魂,变得迟滞起来,吕布猛地冲起,不知饮了多少血液的方天画戟荡飞起来,赫然冲破向去,前面的江东兵被杀得人仰倒翻,狼狈逃窜。 吕布飞速逼近,眼见与周瑜仅有不到三、四十米的距离,就在此时,一直守护在周瑜身边的太史慈奋勇冲出,直落下坡。 只见太史慈手中铁枪执起便扫,吕布神色一凝,画戟疾飞而挡,周边数十个江东兵士拥来,吕布奋力荡开太史慈的铁枪,一扫画戟,将扑来的江东兵士尽数扫飞。 太史慈趁着空档,暴喝一声,持枪一连猛刺,吕布死命抵挡,这时又有江东兵士涌来,吕布迎战太史慈已使出浑身解数,哪顾得上这些兵士,身上多处被砍出血痕。 ‘砰’的一声巨响,吕布力乏被太史慈盛势一枪击退数米,数十个江东兵士趁机一拥而上,吕布急抓着方天画戟屈身一扫,顿时扫翻一片扑来的江东兵士。 吕布急急稳住身形,双目血红妖异,竭斯底里地嘶吼,如同一头被逼入死境的怒狮,狂扑而去,杀了一阵,竟在重重围攻之下,又杀了近百人。 眼见吕布又向周瑜靠近,太史慈仓促起身,连忙指挥兵士又组围势。此时吕布身体体力已用六七,在攻势如潮的围杀之下,又是连有伤势。 太史慈看中时机,一刀砍中吕布的后背,吕布身体失势而冲,前面又有数十个状若疯狂的江东兵士持刀扑来。 吕布死死地把血咽下,猛地止住去势,抡戟就扫,扫出一阵阵狂风,将扑来的江东兵士尽数扫飞。 吕布这般铁血彪悍,吓得周边的江东人马一阵迟滞,此时,太史慈早就双腿奔起,提刀又欲从背后偷袭。 吕布仿佛早有预料,大吼一声,赫然转身,戟出如同迅雷,刺往太史慈的胸间。 太史慈吃了一惊,持枪抵住,失势连退数步不止,此时,吕布后背又被数名江东兵士趁击砍中,吕布身上连起血雨。 就在此时,吕布却做出了一个惊天的举动,只见他竟猛地跑动起来,高高一跃而起,满脸血红的面目扭曲如鬼,一戟由高望下刺向太史慈的面门。 太史慈只觉无数危机涌来,顾不得面子,倒身就避,吕布轰地坠地,攻势不停,跨步而走,画戟乱扫乱刺,太史慈连中数戟,心神震荡,且挡且退。 陡然间,吕布奋然一戟击飞太史慈,然后猝然转身又望周瑜杀去,周瑜见得,忙拈弓上箭,对准吕布的躯体,疯狂射箭。 一连间五六根箭矢接连飞射而出,吕布画戟迅出如若狂风,画戟连动,将来箭纷纷击破。 周瑜竭斯底里地狂吼出声,周围的江东兵又再蜂拥扑去,将吕布困在核心乱劈暴刺。 此时的吕布已近力竭,尚能维持,凭的就是心中一道意念,吕布双脚如插入土地,面对着四面八方扑来的江东兵,施出浑身解数,舞戟乱扫乱刺。 一时间血腥的暴雨冲飞不停,正厮杀间,又是数道弓弦声响起,吕布根本闪避不及,三箭射偏,一箭却是射中了吕布的左胸。 吕布吃痛暴吼,全身血液如在燃烧,竟又逼出了体内的力量,双臂拖着两边江东兵,如有拔山之力,暴推飞走。 前面一大片的江东兵,被吕布无穷的神力,推得一涌而倒,更有近百人坠落坡下。 眼前江东军轰散乱倒,周瑜更是被数个江东兵撞得坠落马下,吕布血目刹地盯住周瑜,正欲作势一搏,蓦然间无尽的剧烈痛楚充斥全身,痛得吕布不由脚步一慢。 “吕布!!鲁肃、大小乔等人皆被我所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淮南郡方向一阵暴吼轰起,吕布定眼一望,只见孙策押着鲁肃、大小乔、何靖等人,正疾驰而来。 霎时间,吕布心神巨震,无穷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这时孙策的吼声又起:“吕布,你已是瓮中之鳖,若束手就擒,我可考虑饶你一命!!” 吕布闻言,神色一片冰寒,再眺眼一望,只见鲁肃、大小乔、何靖等人眼中一片决然,吕布会意,又是心神一震,脑念电转,当即作出决断。 “哈哈哈哈~~!!!!” 吕布疯狂大笑,笑毕,口吟歌赋,提戟再望周瑜杀去。 “力拔山兮气盖世!” 起句声起,吕布如有气壮山河,势吞万里之气象,方天画戟力气浩大,猛扫而出,霎时间,前方数十个江东兵被击飞而去! 孙策见得,顿时勃然大怒,狂吼着望吕布杀来,而吕布不远处的太史慈亦是悍不畏死冲突向前,欲要拦住吕布。 “时不利兮骓不逝!” 歌声又起,吕布执戟又一扫,如有横扫千军之力,太史慈急提枪而挡,枪戟交接处火光无数! 下一刻,便见太史慈虎口崩裂,狂退数步,吕布鏖战良久,竟还有如此战力,着实让人心惊! “骓不逝兮可奈何!” “吕布,休得猖狂,孙伯符来也!!!” 吕布恍若未闻,竟然笑起,猛抽回画戟,身形一跃向前,奋力一扫又是扫非数十个江东兵,随后戟式顿变,如同疾电暴雨之势,欲要力压世间万物,狂暴回攻向冲突而来的孙策。 孙策怒极而笑,双臂遽然膨胀至极,将那霸王枪舞得密不透风,暴击吕布所来戟式,戟枪狂打碰撞,杀得火花四溅,飓风席卷。 “虞兮虞兮奈若何!” 歌赋落毕,吕布攻势骤然又是增强,孙策厉声遽喝,虎目尽是滔滔战意,霸王枪劈砍如有破山裂海之威。 两人奋力拼死而战,那激烈骇然的战况,如同两尊不属于凡尘的神将在交锋,仿佛触怒天威,一旁的周瑜看得目瞪口呆,竟忘了撤离。 苍天之上,天雷滚滚,下一刻,便见吕布血目暴瞪,猝然爆发,裂天三戟最强一戟赫然使出,戟破虚空,直刺向孙策咽喉,画戟迅出如风,厉芒闪动,孙策满眼惊骇,仓促而挡。 “铛~!!” 一声暴响轰起,两人皆是虎口崩裂,孙策人借马势,竟是将吕布震飞而去。 眼见这一慕,众人皆以为战神吕布将要陨落,可下一刻,众人眼中所见,将众人惊骇得无以复加。 只见倒飞中的吕布嘴角翘起一丝冷笑,赫然转身,右脚猛地一蹬下方兵士肩头,纵身一跃,竟飚射到周瑜身侧,画戟一横,便将周瑜纳入死神怀抱。 “哈哈哈哈哈~~!!!!” 形势陡转,吕布肆意狂笑,而身侧周瑜那俊美如妖的脸庞,随着吕布的狂笑,抖动不已,到最后竟黑沉地如似能滴出水来。 笑毕,吕布口中喷出一口血雾,身形微晃,口中吐出‘交换’二字。 孙策脸色难看至极,脑念电转,少顷,孙策霸王枪一指鲁肃、大小乔等人,怒极而笑道。 “哈哈哈...哼!吕布,你以为用公瑾威胁于我,便可安然带着他们离去?!我江东数万兵马齐聚于此,你如何得脱?时下,束手就擒才是你唯一出路,我敬你勇武,若你肯归顺于我,我可免你一死!!!” “塔塔...塔塔...塔塔...” 仿佛上天亦觉得孙策所言大谬,其话音未落,便见淮南方向响起震天动地的兵戈震动,人马嘶吼声! 吕布略微有些模糊的双眼,望着前方那个斗大的吕字,心下一松,哂然笑道:“不!!我还有另外的选择!!!” 孙策见状,脸色黑沉,默然无语,少顷,来兵近前,迅速列阵,旌旗无数,数万兵马,刀枪向前,弓弩待射。 第三十章报复之孙策菊花飘飘 三月之后,寿春城,伤势初愈的吕布,与徐庶、鲁肃,大小乔等人来到了袁术的伪皇宫。 整座宫殿金碧辉煌,给人一种大气、奢华之感,宫殿内太监,宫女环侍,琼楼玉宇,亭台水榭随处可见。 看到这座宫殿,吕布仿佛看到了袁术后期在宫殿中醉生梦死,穷奢极欲,不理政事之景。 “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吕布心中暗道。 当下,吕布命徐庶给宫殿内的太监、宫女们发放一些钱物,让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并嘱咐徐庶将宫殿内的值钱物事纷纷拆卸下来,整座宫殿将闲置,不再使用。 离开宫殿,回到郡衙,吕布便开始召集麾下文武议事,诸人坐定,徐庶先将整个淮南战役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其中徐庶提到:淮南战役中,吕军总伤亡三千四百余人,击毙袁术军一万六千余人,收降袁军三万一千余人。 同时,吕军还缴获了大量兵器、盔甲、粮草等辎重,其中,仅寿春一城之缴获,便可支撑整个吕军三年攻伐所用。 由此可见袁术当初对淮南地区的搜刮之狠,如果九泉之下的袁术知道吕布捡了自己的大便宜,一定会愤怒地从坟墓中蹦出来。 吕布对徐庶、张辽的功绩大肆赞扬一番,然后开始讨论如何应对当前时局。 当下,孙吕两家已是交恶,短期内未有和好的可能,孙策占据了吕布淮南战略中的重要据点庐江郡,这直接对吕布构成了威胁。 只听坐在文官席位第二位的鲁肃说道:“主公,时下,袁曹大战将起,我等有充沛之时,解淮南之难!” “庐江郡地处长江以北,若孙策久占据庐江一郡,庐江郡必成江东,望江北扩充势力之先头堡垒,而孙策若望将北扩张,我等辖地将首当其冲,因而,将孙策赶出庐江郡,进而赶回长江以南,势在必行!。” 众人闻言,皆点头赞同,而坐在文官首位的徐庶也开始对鲁肃刮目相看,同时也佩服主公的识人之能。 接下来就是对如何具体打击孙策势力的讨论,讨论开始,徐庶和张辽再次请缨出战。 说来,吕布重伤之后,徐庶便布局伏击了江东军一回,该役江东军损兵近万,孙策被张辽箭伤生死不明。 想到徐庶、周瑜同为东汉末年杰出的军事家,虽然周瑜总体来说要略胜徐庶一筹,但周瑜欲要大败徐庶还是不可能的,加之徐庶有张辽这个智勇双全的将才协助,应该可以和周瑜好好斗上一番。 吕布当即命张辽为帅,徐庶为军师,出兵三万,往攻庐江郡,争取一举将孙策赶回长江以南。 之后,吕布谈及他将继续他的南下访贤计划,众人一听吕布还要继续冒险南下访贤,齐齐皱起眉来,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重重危机,众人打心底里不赞成吕布微服南下。 不过众人亦是明白,吕布既将此事于堂上相议,说明其已是下定决心,最后众人对此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只是建议吕布此次要多带些近卫军将士随行。 吕布见众人默许了自己微服南下的想法,心下松了一口气,然后爽快的答应的众人的要求。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时,吕布突然想到了一个报复孙策军的主意,这个主意的核心是在孙策后方搞破坏或者说拉拢孙策的仇人在背后捅孙策一刀,吕布美其名曰让孙策菊花飘飘。 将思维好好理了一理,只听吕布说道:“孙策占据大部分江东之地,其潜在之敌有二,其一是江夏黄祖,其二是江东境内的山越各族!” “言及江夏黄祖,想必众位皆知,数年前,孙策之父孙坚讨伐董卓时,于皇宫废井中发现了传国玉玺,孙坚得之,顿生恻隐之心,遂匆忙离开讨董联盟,赶回江东!” “结果,消息走漏,袁绍为夺得传国玉玺,邀请刘表于荆州拦截孙坚,而刘表派出拦截孙坚的干将便是黄祖,黄祖领命设计射杀了孙坚,从此黄祖和孙策便有了杀父之仇!” ”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孙策实力强大后,定会挥军攻打黄祖,有了这个前提,我等便可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游说黄祖出兵江东!” “于黄祖而言,可以将隐患提前铲除,同时又可以开疆扩土,这何乐而不为?!” 吕布略一停顿,见众人皆凝神思索,当下又道:“至于江东山越各族,由于山中物产有限,每年冬季或者饥荒之时,他们便会下山劫掠汉民,他们一直期望能够占据汉人城池,然后跟汉人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日子。” “也许众位会说联合外族坑害汉民是不道义之举,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但仔细一想,我们若不联合他们对付孙策,难道他们便不会下山侵害汉人了吗?不,可以肯定的说,他们会!”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联合他们在孙策后方搞出些动静呢?” 众人一开始听吕布说要联合外族一起对付孙策,心里直觉堵的慌,特别是张辽,并州边军出身的他,见过太多外族残杀汉人的恶行,因此,他很想站起来反对这个提议。 不过后面听吕布做出的解释后,虽然觉得理由有些牵强,但听起来却顺耳了许多,他明白,大丈夫不拘小节,当前如何打击孙策势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之后,众人对吕布这个提议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众人觉得这个提议在当前来说还是十分可行的。 因为众人虽然对吕军的战力很自信,但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以正面击败孙策、周瑜等人。 在讨论派何人前往联络黄祖和山越各族时,鲁肃主动请缨前往,起初吕布有些不放心鲁肃单独行动,不过听鲁肃说会和他一道南下时,吕布最后便同意下来。 会议结束了,此时天色尚早,吕布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大小乔的住处。 此时姐妹俩正在房间内说着贴己话,见吕布到来,顿时面露喜色,三人六目相对情意正浓。 吕布见大小乔神色憔悴,似乎还没有从那日逃亡时受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于是决定带两女到寿春城中走走。 此时的寿春城因战乱而比往日萧条了一些,但普通集市还是十分热闹。 来到街市上的大小乔就像两只快乐的黄鹂鸟般,嘴中叽叽咋咋不停,并时不时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而吕布则安静的陪在她们身边,一边帮她们购买看上的东西,一边细心观察着四周,防止有人对她们不利。 为何要如此防备?因为大小乔实在是太美了,太纯真了!不管她们走到何处,总会引来路人痴迷的目光,而她们俩却仿若未觉,依然追寻着属于自己的快乐。 吕布这边正潇洒的携美游历寿春城,而皖县内的孙策军大营却是哀鸿一片,先前近万大军未能围杀吕布,后来周瑜又遭徐庶算计,江东军中伏,损兵折将,连孙策也因中箭而生死不明。 周瑜此时心中也烦躁不已,孙策的伤重不醒与军心的不稳一直折磨着他,让他心神不宁。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周瑜吩咐周泰等将照顾好孙策,而他自己则亲自巡营,他想了解一下军中众人最新的思想动态,同时也想通过自己的行动,来缓解众人的心里压力,重新振作士气。 此时他不知道:孙策的伤重不醒和军心不稳并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吕布等人正酝酿的菊花飘飘计划将带给他无尽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只是刚开始而已。 第三十一章报复之一气周瑜 周瑜来到普通军士的宿营地,此时已经是深夜十分,营地内除了伤员时不时传出的**,就是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周瑜往里面一看,只见营地内众多军士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闲聊。 从众人的脸色上来看,众人脸色憔悴,神色普遍比较沮丧,而聊的话题无外乎两个,一个是主公孙策为何会受伤?他伤的怎么样?另一个是吕布军何时会打过来?如果吕布军来攻该如何应对? 周瑜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众人的谈话,从众人的谈话中,众人普遍比较关心孙策的伤势,同时也对接下来的战局表示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准备解手的军士发现了周瑜的身影,那军士连忙紧张的行礼问好,而刚刚还在闲聊的众人也连忙神色紧张的站起身来,等待周瑜的发落。 周瑜没有处罚他们,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主公已醒,早些歇息,明日好好训练,来日瑜带你们杀败吕布军!”便离开了。 众人听周瑜亲口说孙策已醒,并且还会带他们回去报仇,顿时激动起来,之前颓丧的心情一扫而空,大家相互传递着消息,并暗暗发誓要努力训练,来日杀败吕布军。 见军营士气有所好转,周瑜便回到了中军大帐,此时周泰等人还没有休息,还在细心照料着孙策,见周瑜回来,忙小声的询问巡营的情况。 起初,众将听周瑜说起营中人心惶惶,顿时紧张起来,随后听说周瑜已经成功振作了士气,众人大松一口气,放下心来。 吕布在寿春城陪大小乔玩了几天,等到众人将出征庐江郡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后,吕布和鲁肃便开始了南下之旅。 此次南下江东,一共有五百近卫军战士随行,他们大部分易了装束,只有五十精锐贴身护卫。 南下第一站是顾雍的家乡吴郡吴县,此次有鲁肃随行,吕布对收服顾雍的信心增添了不少。 进入江东,眼前所见的景象与在淮南时又大不相同,淮南那是饿殍遍地,十室六空,民生凋敝。而江东则是物富民丰,经济发达,人口繁盛。 江东,指长江以东地区,古人以东为左,故又称江左。长江在自金陵以上至九江一段为南北走向,古有中原进入南方吴地的主要渡口,江之东地区称为“江东”。 江东素以文化繁荣,经济富庶著称,自汉代起,江东便发展成为中国的财赋重地。孙策之所以选择江东作为根基之地,其一是江东有长江天险,一江之隔,万夫莫至。其二是江东是其故乡,在江东起兵,更能获得当地民众的支持。其三便是因为江东富庶,钱粮广足,可以支撑频繁的,大规模的战争。 或许是由于江东孙策正与吕布交战的原因,江东地区对外来人员的巡查显得比较严格。鲁肃和吕布俨然一幅世家大族贵公子打扮,沿途多使了些银钱,便顺利的通关了。 大约行走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吕布和鲁肃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吴郡,吴县。 进入吴县,吕布和鲁肃等人没有直接去拜访顾雍,而是先在酒楼找了个歇脚的地方。 吴县的酒楼普遍要比淮南的大些,里面的食客也比淮南多了许多。 找了个位置坐下,吕布和鲁肃等人便开始闲聊起来。两人没聊多久,就被旁座的议论勾起了注意力。 原来旁座此时聊的话题正是孙吕之战,说话的那人显然对正在进行的淮南战役比较了解,只听他唾沫横飞的说道:“哎,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个吕布身为天下第一武将,可厉害着呢,我们的江东小霸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当时啊!我们江东连同小霸王孙策三员大将都奈何不了吕布,这回丢脸可丢大了,本以为小霸王跟吕布的武艺应该差不太多,谁知差了不止一筹。” “还有,某还听说在最近的一次大战中,江东小霸王中箭受伤了,此次出征的江东子弟损伤近万人,这可真是一个惨字了得!看来,江东由孙家把持还是靠不住的!”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从众人疑惑的神色看,众人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那人还想再说些事情佐证,旁边一个可能是孙策支持者的世家子弟猛然起身,一拍桌子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江东小霸王孙策加三员大将怎么可能不是吕布的对手!汝一平头百姓又如何得知孙策将军受伤的?快说是谁指使你妖言惑众的,否则某就带你去见官。” 那人一听要带自己去见官,心下大惊,连连赔礼道歉,然后夹着尾巴,匆匆离去。 从这个小插曲中,吕布和鲁肃两人得出:孙吕初战淮南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江东,而江东众人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事实,孙氏在江东已经积累起较高的民望。 在酒楼休息一会后,吕布和鲁肃便前往拜访顾雍。 来到顾府,鲁肃先上去叫门,门开后,一个中年老妇人走了出来。 鲁肃告知老妇人他是顾雍的好友,此次是特意前来拜访他的。 妇人一听是主人的好友,连忙告知鲁肃道:“贵客您来的不是时候,主人半月前已经离府了,您下次再来吧。” “什么?”吕布和鲁肃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这太巧了吧。 稳定下心神后,鲁肃开始向老妇人打听道:“那你知不知你家主人去哪了?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老妇人想了想答道:“主人离府前并没有交代他会去哪儿,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只记得主人离府前,有人曾来拜访他。” “什么样的人?”鲁肃问道。 老妇人很快的答道:“那是个世家公子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记得他的容貌十分独特,他有着碧绿的眼睛和紫色的胡须。” “碧眼紫髯,碧眼紫髯,此人定是孙权无疑,子敬,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吕布一下子就将那人定位为孙权,并神情沮丧的对着鲁肃道。 鲁肃也接着道:“是啊!元叹曾在往来的书信中说过,孙权相貌齐伟,碧眼紫髯,这人应该就是孙权了。” 告别老妇人,吕布和鲁肃相顾无言的缓缓回到酒楼,这一夜,吕布喝了好多酒,而鲁肃见吕布心中苦闷,也陪着他喝了起来,一直喝到第二天早上,两人才沉沉的睡去,一直睡到了第三天才醒来。 醒来后吕布的第一句话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得之我幸,因为该得到的总会得到,就像在站台上等公交。失之我命,该失去的总会失去,就像穿过指缝的流水。 吕布的江东之行,因为没有成功得到他渴望的治政之才而宣告遗憾结束。 之后,吕布和鲁肃分道扬镳,鲁肃由一部分近卫护卫前去联络山越各族出兵孙策后方。而吕布则打算前往荆州,寻访那些尚未出仕的人才。 才出发没多久,后方一信使飞马而来,信使于吕布面前勒马停下,然后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主公,淮南急报,张辽都督和徐庶军师与周瑜对阵失利,如今已被迫撤出庐江郡。” 听了信使的汇报,吕布心中惊讶徐庶和张辽这么快就不敌周瑜,同时也对孙氏势力越加敌视起来。 想到诸葛亮对阵周瑜时的经典之计三气周瑜,吕布心中有了主意,随即吕布口述让信使记下:庐江郡皖县有两位绝世美女,其小名为大小乔。江东有俩青年闻听其名,日夜思慕,茶饭不思。 后来听说大小乔姐妹心有所属,两人大为愤怒,对大小乔的心上人也忌恨不已。 俩青年中的周瑜鬼点子多,于是劝另一位青年孙策发兵攻打庐江皖县,将大小乔抢过来,从而实现他们美人在怀的美梦。 说干就干,俩青年打着讨伐逆贼袁术的口号,带着二万多江东子弟开始征伐庐江郡。 一开始战事进行的很顺利,想到即将抱得美人归,俩青年常常半夜笑醒。可是好景不长,大小乔的心上人吕布不满两人的无耻行径,于是开始了反击。 之后,双方围绕庐江郡开始了孙氏和吕氏的大战,虽然青年周瑜自恃腹有良谋,嚣张跋扈,咄咄逼人,但大战结果还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不仅青年孙策中箭生死不明,还连累近万江东子弟魂归天际,真可谓是“周瑜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信使将吕布所言记述完后,吕布嘱咐他告知徐庶,让其将信中的故事广为流传。吕布相信,以徐庶的智谋一定会对这个故事大加利用,然后狠狠的打击周瑜。 信使离开后,吕布还安排近卫在江东广为传播这个故事,吕布的目的是要让整个江东的人都知道孙策和周瑜是**之徒,他们出兵庐江郡根本就不是为了讨伐袁术,而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想到孙策和周瑜即将面临内忧外患头疼不已时,吕布心下畅快,前往荆州的枯燥行程也变得轻快起来。 前往荆州,不知吕布能否如愿以偿,收得贤才归? 第三十二章渡江遇甘宁 安排完一气周瑜的部署后,吕布一行人朝着荆州方向开始马不停蹄的赶路。 走了十多天,吕布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长江边,只要逆江而上,就可以到达荆州江夏郡。 吕布一行近三百人在江边露宿一夜后,便租了三艘大船,往江夏郡驶去。 行至江心,只见不远处数十艘小船正在围攻一艘大船,小船上的壮汉们手中挥舞利刃,狞笑着跳上大船,然后对着尖叫着的男男女女肆意杀戮。 吕布身旁有经验的军士一眼就认出那是水贼在劫掠过往行人,在他看来这是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吕布虽然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但看到不平之事,吕布还是想管上一管。 正当吕布下令船只靠拢那艘大船时,远处水面上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吕布抬起双眼极目望去,只见五艘大船极速驶来。 五艘大船上锦帆飘飘,一串串铃铛随风摇曳,而船上则站着一群精壮汉子,为首一人更是龙精虎猛。 想到“锦帆”和“铃铛”,吕布知道那人便是历史上有名的锦帆军,而为首壮汉则是东吴名将甘宁。 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官至西陵太守,折冲将军。少年时,甘宁好游侠,经常纠集人马,持弓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 他们做案时喜欢身穿华丽锦衣,佩戴铃铛,因而,时人给了他们一个时髦的称呼“锦帆贼”。 历史上甘宁曾投效过刘表和黄祖,但因为不被重用,最终于公元208年率部改投孙权,开始建功立业。 之后,甘宁破黄祖据楚关,攻曹仁取夷陵,镇益阳拒关羽,守西陵获朱光,率百骑袭曹营,可谓是战功赫赫。 历史上的甘宁水战,陆战都极其精熟,他善于练兵,锦帆军是三国少有的强军之一,且甘宁自身武功高强,武力值达到90,是三国少有的猛将。 吕布从他们的装扮上还看出,甘宁和他的锦帆军应该还没有投靠孙权。 吕布一边观察甘宁等人的动静,一边指挥近卫军靠近大船,而甘宁等人似乎也打算救援那艘大船,于是几乎同时,八艘大船直冲冲的闯入贼船群中。 一时间,不少水贼船被直接撞翻,而其他水贼船则七零八落。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那些水贼大惊失色,纷纷将矛头对准吕布和甘宁这两批人。 几乎同时,吕布和甘宁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指挥下属对水贼进行攻击。 吕布一行人备有不少强弓,在近卫军娴熟的箭法下,水贼们纷纷应声而倒。而吕布在看了一小会儿后,也耐不住手痒,提着宝剑就跳上贼船,开始了无压力的杀戮。 甘宁站在船首从容的指挥船队,封锁住水贼们逃跑的主要路线,甘宁见吕布他们实力强悍,心中惊讶,同时也起了攀比之心。 随后,他带着锦帆战士们跳入江中,锦帆军水战精熟,他们最喜欢的攻击方式之一就是:潜入水中,偷偷靠近敌船,用利器将敌人船底凿空,待敌船翻覆后,锦帆战士再从容将敌人制服。 这次,甘宁锦帆军用这招迅速的让贼船翻覆水中,看着水贼们凄惨的模样,吕布不禁想到如果自己与甘宁水中为敌,那结局一定会十分悲惨。 两人的同时出手,让整场战斗以极其诡异的速度结束,虽然如此,还是有部分水贼趁乱潜水离去。 吕布和甘宁两人都发现了这一情况,但两人都觉得走脱几个水贼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因而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们不知道此次逃走的水贼中,就有水贼的二头领杨帆,杨帆这个水贼二头领的身份并不特殊,特殊的是他有一个任江东水军校尉的亲哥哥。 杨帆他们在江上做水贼已经有近十年的时间了,虽然这近十年时间里有众多水贼被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的水军剿灭,他们则因为有他那做校尉的哥哥庇护才能活的安稳,潇洒。 平时杨帆等人比较谨慎,很少出动劫掠,而每次出动,选择的目标都比较大。信奉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早上的时候,有手下水贼禀报,说是有一艘大船经过,这艘大船装饰的很华美,虽然很坚固,但随行的护卫应该在百人以下。 对于水贼来说,选择出手的原因首先是对船只情况的了解,一艘坚固,而又庞大的船只往往对水贼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大船对于出门劫掠来说,虽然作用不大,但在与其他水贼势力的较量中,大船往往能起决定性作用。 其次,才是船只上的财富,一般情况下,船只上的财富往往与船只大小成正比,一艘庞大的船只里面的贵重物品应该有不少。 其三,才是船只的护卫情况。 通过分析,杨帆等人认为这个买卖做得,于是便悍然出击了。 战斗在一开始进行的非常顺利,他们很轻易的用数十艘小船将大船重重围住。 在登船作战的过程中,虽然损失了一些人马,但在短兵相接后,也迅速消灭了大部分的护卫。 正当杨帆等人打算收取胜利果实时,却冷不防的从左右两边窜出两支船队,而且这两支船队出手十分迅猛,只用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将他们从天堂打入地狱。 看着死去的水贼兄弟们,杨帆心中愤怒不已,阴狠的瞪了眼吕布和甘宁等人,杨帆便迅速离去。 厮杀结束后,大船主人邀请吕布和甘宁上船答谢,吕布本来还愁没有好的借口与甘宁接触,现在有了大船主人的邀请,便爽快的答应下来。而甘宁起初不太乐意上船,但听说船上有好酒,于是也答应下来。 一番介绍后,吕布确定那壮汉就是甘宁,而船主人的身份也让吕布心惊了一下。 原来,大船主人就是荆襄名士黄承彦,黄承彦这个名字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可能是陌生的,但说起诸葛亮的岳父,人们应该记忆较为深刻。 黄承彦其人擅长战阵和机关之术,相传诸葛亮的八阵图就是在黄承彦的协助下完成的,不仅如此,诸葛连弩和木牛流马相传是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传给诸葛亮的。 黄承彦隶属荆州四大家族之一的黄家,家中财大气粗,且在荆州人脉极广,而荆州名士庞德公和司马徽便是他的至交好友。 此次黄承彦是从江东访友归来,在江中行船时被水贼盯上才有刚才的一幕。 甘宁显然对文士打扮的黄承彦并不感冒,只是吆喝着要与吕布豪饮。吕布也不推脱,两人便大碗大碗的喝了起来。 一旁的黄承彦见两人对饮正欢也不好打扰,加之有急事要回荆襄,于是便赠送给吕布和甘宁一些好酒,便匆匆离去。 吕布之前在介绍时,用的是吕陵,吕子乔这个名字,因而甘宁与他交往时便少了些顾忌,只把他当成是见义勇为的豪侠之士。 酒到酣处,甘宁突然提出要和吕布切磋切磋武艺。本吕布很想拒绝,毕竟他知道甘宁可是比自己差了不止一筹,但想到古语“不打不相识!”于是便答应下来。 为了让自己的身份不这么快暴露,吕布没有选择使用自己的拿手兵器方天画戟,而是选用了一把宽背大刀。 甘宁使用的兵器也是一把大刀,选了个宽敞之处,两人便开始比试起来。 甘宁武艺确实了得,虽然每一刀的劲气没有之前遇到的孙策强,但胜在刀法娴熟。甘宁的刀法灵巧诡异,舞动间如吐信的毒蛇,让人防不胜防。 吕布平时基本上不使用宽背大刀,因而比试刚开始的时候,显得很别扭。吕布的刀法与甘宁的正好相反,吕布的每一刀都带着狂猛的劲气,大开大合之间,仿佛猛虎下山一般,让人难以招架。 前面五十多个回合,由于吕布对兵器不太熟悉,两人便斗了个旗鼓相当。 当等到吕布渐渐将宽背大刀使顺后,甘宁在应对吕布时便慢慢吃力起来,特别是吕布那狂暴的劲气,让甘宁几乎不敢与吕布硬碰硬相击。 一百多个回合后,甘宁最终不敌吕布,败下阵来。虽然甘宁输了,吕布对他依旧十分欣赏,因为吕布知道甘宁是个水战和陆战兼通的全才,加上其性格豪爽,也很对吕布的胃口。 陆上比试完毕,甘宁似乎还没有过足手瘾,连连邀请吕布再来一场水战。 吕布的前身是并州军出身,北方人多属旱鸭子,吕布也不例外。现代人吕小布虽然是正正统统的南方人,但也只是略通水性而已,说到水战,吕小布几乎一窍不通。 无奈之下,吕布只好举手投降,甘宁知晓吕布不擅水战,也就没有继续为难吕布。 比试完了,此时时间尚早,加之两人兴致又高,于是便又开始豪饮起来。 两人边喝酒,便聊着当今大势,出乎吕布意外的是,看起来粗犷不已的甘宁竟然对当下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有许多地方与历史有些出入,但其思维之敏捷,头脑之清晰,还是让吕布刮目相看,这也坚定了吕布要拉甘宁入伙的决心。 有了收服甘宁的决心后,不知吕布会使用何种方法将甘宁收入帐下? 第三十三章夜话甘宁,突遭袭击 吕布在与甘宁交谈的过程中发现,甘宁虽然有着一幅粗犷的面庞,但是却谈吐不凡,不仅在兵法战阵方面见多识广外,对当今大势也分析的头头是道,吕布记得历史上记载甘宁曾钻研诸子百家之学说,看来甘宁应该是学有所成了。 为了收服甘宁,吕布尝试着诱导甘宁将近段时间的遭遇讲给他听,从甘宁的回答中,吕布得到了一些与收服甘宁有关的信息。 其一是,甘宁在投效刘表有一段时间后,发现刘表不习军事,在当今天下不宁,群雄纷争的形势下,终将无成,于是果断抛弃了刘表这个老板,打算前往江东投奔孙氏。 从这里可以看出,甘宁对时势有自己的见解,同时甘宁对江东孙氏有一定的好感。 其二是,甘宁在前往江东的过程中,途经夏口,由于被守军阻绕,锦帆军不能做到安然通过,甘宁只好暂时依附黄祖,在依附黄祖的过程中,甘宁即使立下大的功劳也得不到黄祖的重用,心中又萌生了舍弃黄老板,投奔新老板的想法。 从这里可以看出,甘宁是个对自我价值实现有很大期待的能人,如果不能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他对当前的老板是不会产生忠诚的。 其三是,甘宁刚依附黄祖不久,就结识了苏飞这个至交知己,苏飞不仅多次帮他在黄祖面前美言,还在甘宁迷茫的时候,劝甘宁投效其他有潜力的诸侯,并为甘宁出走大开方便之门。 从这里可以看出,甘宁交友知心,好友苏飞对他的抉择起过重要作用。 其四是,甘宁听说孙吕正在淮南大战,决定投奔孙氏,并希望在淮南大战中崭露头角。 从这里可以看出,甘宁对孙氏已经心有所属,甘宁渴望获得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机会。 针对甘宁的这些情况,吕布说道:“兴霸乃当世俊杰,刘表,黄祖无能,不值得兴霸投效,而江东孙氏虽然声名正盛,但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兴霸为何选择孙氏而不选择其他诸侯呢?” 听吕布发问,甘宁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后,甘宁说道:“当今天下,幸存的诸侯已经不多了,袁绍实力最强,但手下勾心斗角,很难出人头地与安心做事;曹操实力其次,其人也才华横溢,但曹操欺凌天子,为天下所不耻;西凉,辽东太远,益州,荆州已投效过,刘备虽然声名不错,但实力太过弱小。吕布最近声名鹊起,宁没接触过吕布,不知其人真实情况,因而不敢轻易投奔。” “而孙氏已有全据江东之势,江东有长江天险,非有实力强大的水军,则无人可犯江东,江东也将能稳若泰山,无前顾之患。小霸王孙策武艺超群,选贤任能,是个不错的明主,因而目前为止,宁最想去投靠的是孙氏。” 听甘宁这么一说,吕布心中略感失落,人家心中根本就没有一丝投奔自己的意向,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说服甘宁呢?吕布不禁有些头大。 想到后世比较有名的“标杆理论”,吕布心中有了一个不是很成熟的想法。“标杆理论”简单来讲就是榜样的作用的意思。 稍微缕了一下思绪,吕布话题一转问道:“兴霸,你觉得陵怎么样?” 通过简单的接触,甘宁觉得吕布为人还不错,可以深交,于是说道:“子乔武艺高强,当世能胜子乔者寥寥无几,若投效他人,子乔可为一方大将。子乔精通兵法,畅晓天下大势,且为人豪迈,举止亲和,若因势而起,可为一方豪杰。” 听甘宁这么一说,吕布心情好了一些,原来甘宁对他的评价还是不错的,正当吕布想要继续发问时,甘宁却抢先发问了:“子乔大才,不知子乔心中可有明主人选,或者说子乔可想过在此乱世成就一番功名伟业?” 听甘宁主动问起他心中的明主人选,吕布知道自己用的这个“标杆理论”或许已经奏效了,吕布于是连忙答道:“陵确实有鼎立一方的想法,如今也正在努力当中,不知兴霸可愿意助陵一臂之力否?” 听吕布如此回答,甘宁心中一震,显然没有想到吕布竟然有如此雄心,他之前问话中真正期待的答复是吕布说出他心中的明主人选,以及这样选的理由。 此刻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吕布是在等待甘宁的回复,而甘宁则在思考要不要试一试。 此时已经到了半夜三更时分,江面上水雾正浓,视线受阻,很难看到五十米以外的区域,吕布见甘宁久久没有答复,也不着急,只是邀请甘宁一起到船头吹吹江风,欣赏欣赏长江夜景。 案几移至船头,吕布端着酒壶,看着滚滚东流的江水,想起三国演义里面的片头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吕布不觉吟诵出声。 一旁想借着江风好好清醒一下的甘宁,听到吕布吟诵的诗句,心中感叹:“这个吕陵,吕子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正当甘宁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跟随吕布时,突然,巡船的军士敲响了警钟,警钟一响如果不是遭遇攻击,就是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 在警钟响后不久,八艘大船上的灯火全部点燃,一时间江面光亮的犹如白昼一般。 吕布朝外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他和甘宁的八艘大船被近六十艘大小船只包围。这些船只上站满满弓待射的弓箭手。 一时间,整个江面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几乎同时,吕布和甘宁下令全军隐蔽,可话还没说完,如蝗的箭雨迎面扑来,吕布朝船舱内一滚,迅速躲过飞来的利箭,而甘宁则直接用刀拨开利箭,然后一跃进入船舱。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吕布,甘宁这样的身手和运气,只短短几个呼吸间,吕布的近卫军和甘宁的锦帆军就倒下了一大片。 看着平日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们没有死在冲锋的战场上,而是死在敌人可耻的偷袭下,吕布和甘宁怒不可遏。 只见吕布从内舱取出方天画戟,并从船上强行截下一块厚厚的木板,然后便顶着木板直接冲出船舱,看着近身的敌船,吕布一个助跑便跃上敌船,随后开始了疯狂杀戮。 其他近卫军战士见主公如此勇猛,也纷纷跃上最近的敌船,与敌人进行近身搏杀。远程对射,由于近卫军人少,加上准备不足,近卫军确实不是这些敌人的对手,但一开始近身搏杀,近卫军的优势便显现出来。 愤怒的近卫军战士展现了他们恐怖的能量,近身交战中他们几乎个个以一当五,形势一时间开始朝着吕布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而甘宁在吕布出手后也不甘示弱,领着锦帆军也冲上敌船,开始了一场势如破竹的战斗。 敌船队的旗船上,一个穿着校尉服饰的壮汉看着战场局势急剧恶化,脸上那因为偷袭成功的笑容慢慢定格,随后变得异常狰狞。 而他身后站着的猥琐青年也脸色不好,如果吕布和甘宁在此,他们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之前逃掉的水贼二当家。 原来当日,杨帆躲过一劫后,立马回去找在孙策军中当水军校尉的哥哥,校尉一听弟弟差点丢了性命,数十年积累的势力被毁。 一向护短的他顿时大怒,他向杨帆询问了一些事情后,就召集了二千五百水军,乘着近六十多艘大小船只前来截杀吕布和甘宁等人。 走到中途的时候,猥琐青年利用自己熟悉附近水域情况的优势,向哥哥建议设伏,于是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吕布的近卫军虽然勇猛,甘宁的锦帆军虽然精悍,但毕竟人少,厮杀了半个时辰后,双方呈现出一副势均力敌的态势。 看着己方的水军战士迅速减员,校尉心中开始着急起来,此次他是瞒着上司,独自领军出来的,本来以为可以轻易解决这些欺负自己弟弟的人,谁知点子竟然如此扎手。 如果水军损失过多,他就不好回去交代了,想到回去后很可能被撤职,一向护短的他,情不自禁的瞪了弟弟一眼。 猥琐青年也被哥哥瞪的有些发毛,聪明的他知道哥哥在担心回去后不好交代,仔细观察着战场,猥琐青年希望从中能找到让哥哥好交差的理由。 突然,甘宁锦帆军身上佩带的铃铛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仔细观察了一会,他确定对面的很可能就是甘宁的锦帆军,这下他帮哥哥找到交差的理由了。 随即,他将哥哥拉到身边,然后指向甘宁的锦帆军,校尉见弟弟不给自己想办法,却拉着自己到处乱看,心里有些不高兴,正想对弟弟发火。 突然,眼前的一幕让他脸上再次绽放笑容,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道:“锦帆军,锦帆军,哈哈,天助我也,锦帆军已经投靠江夏黄祖,如果自己向上司报告黄祖来攻江东,自己情急之下,没有禀报就擅自出兵,虽然可能会遭到训斥,但至少不会丢掉官职。” 想通此点后,校尉让旗手发布旗语,那些未被攻击到的船只纷纷撤到外围,在校尉的一声令下,全部撤回江东,而那些和吕布,甘宁军搅在一起的军士则被果断放弃。 校尉一撤,剩下的水军战士也失去了抵抗之心,便纷纷跪地请降。 吕布看着身旁死去的众多近卫军战士和甘宁的锦帆军战士,没有接受他们的投降,而是让他们跳入江中自生自灭。 校尉走了,但麻烦却似乎越来越多起来,在前往江夏的路上,吕布一行人还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呢? 第三十四章意外之喜,再次被围 吕布对俘虏做出让他们跳入江中自生自灭的决定后,吕布开始检查近卫军的伤亡情况,五百近卫军死伤了近半,看着大船甲板上整齐排着的中箭身亡的近卫军战士,吕布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被触动。 此时的吕布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些勇猛的近卫军战士中,有许多经历过徐州战役,有许多人曾和吕布并肩作战过,在徐州战役那残酷的战斗中他们没有牺牲,却憋屈的死在了偷袭之下,吕布感觉心中很闷,很想通过狂暴的方式发泄出来。 而此时的甘宁心中也很不好受,离开江夏时,他对他那八百多锦帆军兄弟们许诺,只要投奔江东孙氏,今后就不用再到处颠沛流离了,今后等着他们的将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和拜将封侯的荣耀。 这些兄弟无条件的相信了他,再次跟随甘宁渡江前往江东,谁知还没到江东就发生了变故,如今八百多锦帆战士只剩下五百多一点,看着遍体狼藉的锦帆军战士的尸体,甘宁心中苦涩,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些对他无条件信任的兄弟们。 也许是默契,也许是偶然,吕布和甘宁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伤感和不甘。 那些袭击的孙策军并没有穿着孙策军的军服,因而当时吕布和甘宁并没有及时辨别出他们,两人还以为仅仅只是水贼的报复。 但当军士拿着大量刻有孙氏标志的兵器时,吕布和甘宁同时沉默了。吕布在想,自己似乎与孙氏的恩怨越来越深了,打心底的吕布并不希望过早的和孙氏闹的不死不休,因为短期内吕布的主要对手应该是北方的曹操。 甘宁考虑的问题则与吕布大不相同,他想的却是如今孙氏已经沾染上了自己兄弟的鲜血,自己是不可能再去投奔他了。除了孙策,现在最适合跟随的,也许就属眼前的吕陵,吕子乔了。 只是,甘宁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人,甘宁不知道他的具体实力如何?虽然他的护卫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但要想成为一方诸侯,仅仅有一支精锐的卫队是不够的。 还有,甘宁不知道吕布的最终抱负是什么?为实现这个抱负,吕布规划如何去做? 此时,甘宁脑海中两个声音在争吵,一个是要甘宁跟随吕布,一个是要甘宁再继续等待,观察一下。 吕布注意到了甘宁挣扎的神色,并且吕布也认为收服甘宁的时机成熟了,因为如此多的兄弟被孙策军偷袭杀死,以甘宁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再去投奔孙氏的。迅速的思索了一番后,吕布决定向甘宁坦白自己的身份。 吕布叫一个近卫将他的方天画戟拿来,然后走到甘宁身边,平静的对甘宁说道:“兴霸,也许你也在怀疑,吕陵到底是不是我的真名?的确我的真名并不是叫吕陵,吕陵只是我在外行走掩人耳目的名号,我的真名是吕布,吕奉先。” 看着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结合听到的一些有关吕布的传说,甘宁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武将的吕布,那个占据徐州南部,正和孙策,周瑜交战的吕布,虽然如此,甘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吕布自己的坦白。 这一刻,甘宁心中没有再有丝毫犹豫,直接单膝跪下向吕布认主。 想到自己阵营又将多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同时自己又将多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兄弟,吕布心中激动不已。 扶起甘宁,吕布苦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这次,吕布没有说什么:“布得兴霸,犹如鱼之得水也”这类的话,只是紧紧握住甘宁的手,然后看向远方的江面。 考虑到弟兄们的安葬问题,吕布下令船队就近靠岸,找了个面像上接近风水宝地的地方,为所有死去的近卫军和锦帆军建了个简单的公墓,并许诺今后为他们重修坟墓,叶落归根。 解决完这个问题后,吕布和甘宁开始讨论如何安顿这些余下的锦帆军的问题,因为吕布下一步要前往江夏,而锦帆军刚从江夏脱离出来,再回去容易引起误会,冲突。 经过商量,吕布和甘宁共同决定,所有锦帆军战士化整为零,以十人为一小组,全部轻装前往徐州,同时吕布也会安排人员前往徐州通知陈宫做好接应准备。 至于甘宁则跟随吕布和近卫军前往荆州,继续未了的访贤计划。 船队继续出发,虽然同样为八艘大船,但总人数已经少了很多,八艘大船总人数只有三百人左右。 有了之前遇袭的教训,这次行船吕布明显比之前谨慎了许多,吕布和甘宁将船队分成两部分,一前一后,两者相距三里左右,以备出现紧急情况不至于全军覆没或者无法及时援助。 不知为什么,处于前船的甘宁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这种感觉很玄妙,之前快要遭到伏击时,甘宁心中一点感应也没有,所以甘宁不知自己该不该重视这种不安的预感。 越往前走,甘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实在是稳定不下自己的心神了,甘宁连忙让船队放慢速度,等吕布带领的船队靠近。 两支船队相遇,甘宁来到吕布所在的大船,找到吕布,甘宁将心中的不安告诉了他。由于之前吃了大亏,吕布对甘宁的这种不安的预感非常重视,吕布安排近卫军将大船上备用的小船放下,安排几队近卫四散开来探查情况。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内,一切相安无事,并没有发现异样。吕布心中奇怪,难道这种预感是错的? 虽然如此,吕布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小心驶得万年船,刚刚遭到大损失的他根本承受不起类似的打击。 又继续向前行驶了一个多时辰,近卫回报说,前方一段区域内有孙策军水军在驱赶行船,所有船只不准进入这一区域。 听了近卫的回报,吕布心中一惊,难道自己又成了瓮中之鳖?!尼玛的,自己这么小心,还是着了他们的道,现在情况危险了,该如何是好呢? 硬性往前闯似乎行不通,因为近卫回报说,前方拦截的水军人数至少在三千以上。 该怎么办呢?吕布心中没了主意,想到身旁的甘宁历史上是东吴的水军大将之一,吕布不由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 甘宁其实也在思考如何才能摆脱困境,看到吕布期盼的眼神,甘宁开始静下心神来思考应对之策。 前方有堵截,按常理来说,后方应该还有追兵,如果设伏的人精明一点,或许其他方向还埋伏了精兵,等着自己等人自投罗网。 近卫军不同于锦帆军,锦帆军几乎天天与江水打交道,潜水离开,困难不是很大,但近卫军却不同,近卫军不擅长水战,硬碰硬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该怎么办呢?甘宁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问着自己。 突然,吕布的一句骂语让甘宁心中有了主意,这句骂语是:“那个率队伏击的军官真是个王八蛋,抛下手足逃命也就罢了,如今却又卷土重来,小人还真是不好惹!” “率队伏击的军官”这七个字让甘宁想到了经典智计“擒贼先擒王”,如今自己方面一点依仗也没有,只有擒住这伙人的首领,让敌军投鼠忌器,才有一线生机。 甘宁将心中的想法告诉吕布,吕布也觉得这个计策可行,便同意下来。 随后吕布从近卫军中挑选出了二十个熟悉水性的战士,让甘宁带着前去执行擒贼先擒王的计划。 此时,杨帆和他的哥哥正一脸阴笑的关注着局势变化,原来,校尉回到军营后,向上级回报说,探查到江夏的锦帆军要潜入江东执行秘密计划,自己率队前往伏击,竟然奈何不了他们,于是回来请求更多的援兵前往剿灭锦帆军。 虽然校尉因为擅自出击挨了训斥,但却请到了五千兵马用来执行围杀锦帆军的计划。同时在杨帆这个江上地头蛇的帮助下,这个合围计划新鲜出炉。 甘宁带着二十个近卫军战士划着小船偷偷靠近校尉所在的大船,在距大船还有一千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甘宁等人跳入江中,开始小心翼翼的潜向大船下方。 一千米的距离并不算太远,熟悉水性的甘宁等人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大船下方。 此时,杨帆和他的哥哥正一脸享受的哼着小曲,等候着斥侯将最新的战况报告给他们,在他们看来有五千大军布下天罗地网,锦帆军一定逃脱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他们丝毫不知道,一张大手正无声无息的笼罩向他们。 就当甘宁等人打算在船侧露头换好气时,大船甲板上却传来一阵阵嬉笑声,甘宁一行人猜测,一定是有人正靠在船舷上看着水面聊天,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只好再在水中再潜一会。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甲板上的人有离开的动静,甘宁只好在船的其他方位寻找露头点,黄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所在,但那里只能支持两人同时换气。 没办法,甘宁等人只好排队露头换气,待全部换好气并稍作休息后,甘宁等人开始行动起来。 只是他们刚打算上船发动突袭,船却突然间提速往前行驶起来,事发突然,甘宁不知道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第三十五章擒贼先擒王 甘宁和二十名近卫军精锐躲在水下正准备发动突袭,突然大船极速向前开去,甘宁一时间懵了,怎么回事?难道是主公那儿出事了,想不通其中的缘由,甘宁干脆就不去想,他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 一咬牙,甘宁决定立刻发动突袭。朝近卫军打了几下手势,甘宁率先浮出水面,将背上的铁钩扔上大船,然后以极其迅捷的速度爬上了大船。 因为大船在行驶,其他近卫军战士只有八人勉强跟在了甘宁的身后,剩下的十二人只能紧紧拉着绳子,被大船拖着前进。 此时,甲板上的军士并不多,甘宁从身上取出短刃,一个滚地,起身,回刃,就将最近的敌人的脖子抹断。 那军士狂喷的鲜血溅在甘宁脸上,甘宁用舌头舔了舔溢到嘴角的鲜血,然后给了旁边的敌人们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 还没等到众人反应过来,船舷外又飞出八个黑影,八个孙策军军士只感觉身上要害部位一痛,然后直直倒下。 这一刻,来自死亡的恐惧压的剩下的孙策军军士喘不过气来,不知谁喊了声敌袭,众人才反应过来。 众人握紧手中的兵器,打算一拥而上,将近卫军战士们围攻致死。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还没等他们动手,甘宁和近卫军战士们又开始出招了,利刃的刀影闪动,迅捷而犀利的招式,加上甲板上并不是十分宽敞的空间,让敌军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甲板上的打斗,明显惊动了杨帆和他的哥哥,两人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甲板外围。 起初,兄弟俩看到甘宁和八个近卫军战士被围在甲板上,两人兴奋的拍手叫好,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可是很快他们脸色的笑就被恐惧给取代,这几人实在是太暴力,太血腥,太厉害了,上百名军士围攻他们,他们竟然依旧游刃有余。 害怕殃及自身的兄弟俩,忙大声命令军士围杀甘宁等人,而他们自己则在一众亲卫的护卫下,退回船舱,口中还喋喋不休的直骂“晦气!” 人力终将有限,甘宁知道再这样被围攻下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甘宁在打斗之余用眼角扫了一下桅杆,他发现,桅杆下面竟然有几个**绳没有捆紧,直接垂落到离地面两米处。 甘宁在心中估算如何才能顺利到达桅杆下方?到达那里大概要多久?以及借助桅杆上的麻绳,他可以荡多远? 经过推算,甘宁发现,只要逼退左边的敌人两米左右,他就可以踩着甲板上的一个木墩子,一跃而起跳到桅杆下,整个过程只需要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 而借助麻绳,他完全可以荡到离船舱门口三米处,那个地方守卫并不多,只有四个人,甘宁有把握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将他们一击必杀。 甘宁在脑海中反复模拟了整个流程几次后,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甘宁将短刃插入身上的刀鞘,一脚从地下踢起一把宽背大刀,然后用两个横扫千军的招式,霸气的将左边的敌人逼退近十步远。 随后甘宁将大刀咬在嘴里,一个助跑,蹬上木墩,凭空一跃,像刚出炮筒的炮弹般,弹射到桅杆下方。 甘宁双脚刚一着地,又用力一蹬木板,借助双脚的弹跳力,升到空中一米半左右,而双手则紧紧抓住了麻绳。 静止的麻绳被突然受力,开始向左右摇摆起来,起初这个幅度并不大,并不能满足甘宁要荡到船舱门口处的要求。 无奈之下,甘宁只得使劲扭动腰肢,尽量让麻绳荡的幅度大一些,这个过程对于甘宁来说有点小困难,因为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不雅观了,不过现在大事要紧,甘宁也只好将耻辱之心踩在心底。 当麻绳荡的幅度到达最大限度时,甘宁双手一松,借助着惯性,一鼓作气荡到了船舱门前三米处。 船舱门口站立的四名军士显然被甘宁的从天而降,吓得不轻,一时间竟楞在当场,而甘宁则借助这个机会,将口中的大刀取下,几下挥舞,就将他们斩杀当场。 船舱内的兄弟俩还以为甘宁等人应该差不多要支撑不住了,只要将甘宁等人耗死,那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准还能升个水军偏将当当。 这个梦很美,可惜这不是黑夜,而是白天。就在他们幻想时,外面突然出现了打斗声,这下两人坐不住了。 校尉忙安排亲兵出去查看情况,可是亲兵刚出去没多久,外面又陷入了平静。 起初,他们以为亲兵已经迅速将甘宁等人斩杀,亲兵很快就会向他们禀报好消息,可是他们等了许久,都不见亲卫进来。 这下两人慌了,“怎么办?怎么办?”两人口中喃喃自语道。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高压环境,校尉给弟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出去查看查看,杨帆虽然极其不愿意出去,但他不敢忤逆大哥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刚出去那会,杨帆还不时大声的给哥哥回复,校尉见弟弟安然无恙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同时口中大骂亲卫们不懂做事。 可是很快外面又再次陷入寂静,这回校尉吓得冷汗直流。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疑惑,越是想不通,心中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想出去了解了解情况。 抓起旁边的一把锋利大刀,校尉一步,一步的挪向船舱门口,走的途中,突然身后想起“砰”的一声,校尉的心顿时差点被吓的跳了出来。 校尉心情紧张,闭着眼睛,极速一个转身,挥起大刀就向身后砍去,见后方没了声响,校尉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见眼前空无一人,只有自己通过时不小心碰倒的一个物事,校尉大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吓唬自己。 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波涛汹涌,校尉慢慢转过身,打算继续往前走,可是当他转过身来时,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仅仅是架着,校尉还能接受,关键是那双握着大刀的手竟然一抖一抖的。 校尉的心绷的紧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尉感到下部一阵尿意袭来。此时的他多么希望大刀能好好的摆在那里,不要随意抖动,可是他越是害怕,尿意却越是急切。 终于忍不住了,房间内一时间被一股怪味笼罩,而地板则滴滴答答的作响。 甘宁看到校尉如此窝囊的表现,眉头不觉皱起,心中暗道:“幸好自己没有投奔孙氏,如果日后与这种人为伍,这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想到吕布那边情况还不明了,甘宁将校尉赶出船舱,并命令他止住甲板上的军士对近卫军的进攻,同时让他叫人传令船夫先将船只停顿一下,让下方的其他近卫军战士能够上船。 将大船全部控制好后,甘宁让船夫将船只开向吕布船队所在的方向。 没过多久,吕布所在的船队映入甘宁的眼帘,让他愤怒的是,吕布所在的船队正在遭受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强攻。 直到此刻,甘宁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校尉所在的船只要加速前往此处。 想到吕布的安危和近卫军可能遭受到的损失,甘宁真想一刀剁了校尉的狗头,但考虑到还要借助校尉的威信逃出包围圈,甘宁才强行忍住杀戮的念头。 虽然不能杀了校尉,但暴打校尉一顿还是可以的。一阵拳打脚踢,直打的校尉哇哇大叫,哭着求饶。 甘宁继续狠狠踹了校尉几脚,然后命令校尉下令停止进攻。 校尉见甘宁要自己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心里不是很乐意,但考虑到小命要紧,校尉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命令很快传达到每一个进攻的孙策军耳中,虽然许多孙策军军士对这个决策感到质疑,但想到校尉平时狐假虎威的作风,众人于是齐齐停了下来。 正在厮杀的吕布见围攻自己的孙策军突然停了下来,心下惊奇,但想到很可能是甘宁的擒贼先擒王计划成功了,吕布心下坦然。 吕布让近卫军们迅速检查了一下伤亡,然后跟着甘宁所在的船只向包围圈外驶去。 整个包围圈由近百艘大小船只组成,它们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三层。每一层上都站着数量众多的弓箭手,吕布知道,如果不是甘宁的擒贼先擒王计划成功,今日他和身边的近三百近卫军将难逃一劫。 出了包围圈,越过前方的阻隔线,吕布一行人终于脱离了危险区域,想到刚才的险境,吕布一行人不禁一阵后怕。 越过阻隔线,甘宁还是没有选择立刻放了校尉,直到远离阻隔线近五十里,甘宁才让校尉的船只离去。 之所以没有杀死校尉,是因为甘宁觉得一个愚蠢,软弱的敌人,要比一个敌友不明的聪明人要安全一些,好对付一些。 对于甘宁的决策,吕布表示赞成。 过了此地,再走两天的路程就可以进入荆州的势力范围,想到群星璀璨的荆州人才库,吕布不禁心下有些小激动。 到达荆州,吕布一行人又将有什么样的际遇呢? 第三十六章初至荆州 荆州为古九州之一,其名源于《尚书.禹贡》:“荆及衡阳惟荆州”。荆州以原境内蜿蜒高耸的荆山而得名。荆是古代楚国的别称,因楚曾建国于荆山,故古时荆,楚通用。 在《三国演义》中,荆州被提到的非常频繁,据时人统计,一部《三国演义》中就有七十二回提到荆州。 三国前中期,荆州远离中原战场,战乱较少,是难得的避难隐居之地。当时荆州掌舵人刘表虽然在对外征伐方面不够热心,但其对内政治理,对荆州的休养生息,却有着巨大的功劳。 荆襄九郡,带甲数十万,刘备夺得荆州后,实力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其后刘备能迅速攻占西川,与来自荆州的强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刚踏上荆州的土地,吕布就被一股祥和之气笼罩,此时的荆州尚在刘表的掌控中,内部安定,物富民丰。 想到不久之后,刘备刘大耳就要来荆州拐骗一大群人才,吕布心中就有些不爽,作为现代人,吕布其实并不喜欢被正统鼓吹的刘备这个角色,一是觉得刘大耳太过虚伪,二是因为历史上的吕布就是在刘大耳的劝说下,才被曹操下令处死的。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吕布不禁很无耻的下定决心要好好拆拆刘大耳的台,将他今后的核心手下收走,看他如何在荆州玩的风生水起? 荆州之行的第一站是黄祖掌控的江夏郡,此时的鲁肃还在江东联合山越各族出兵事宜,吕布虽然先行一步到了江夏郡,但也没有越俎代庖去见黄祖。 吕布陪着甘宁去见了甘宁的好兄弟苏飞,苏飞此人在历史上没有多大的声名,但从甘宁的口中,吕布了解到,苏飞此人很讲义气,谁对他好,他就可以为谁卖命,此人对于水战颇为精熟,会练水军,是个偏将之才。 甘宁去找苏飞一是为了叙旧,其二便是想劝说自己的好兄弟和自己一样投效吕布。对于甘宁的想法,吕布打心底的高兴。 为了更好的配合甘宁的劝说,吕布在和苏飞会面时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给了苏飞较高的礼遇。苏飞见吕布折节厚待自己这个无名小将,心下感动,加上好兄弟甘宁的力劝,最终,苏飞选择认主吕布。 收服苏飞只是途经江夏的小插曲,之后,吕布一行人直接赶路前往荆州首府襄阳。 襄阳城位于汉水中游南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 作为荆州首府,襄阳同时也是世家大族的齐聚之地。三国是世家崛起的时代,各州的豪强大族拥有着大量的土地和依附民,其蕴藏的能量是极其惊人的。 刘表之所以能单骑平定荆州,其关键就是许诺世家大族,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襄阳大族以六大世族为首,即蒯、庞、马、蔡、黄、习六姓,其中又以中卢蒯家和襄阳蔡家的影响力最强。 黄承彦所在的黄家就是襄阳六大家族之一,吕布记得当日黄承彦离开时,曾邀请他和甘宁一起到黄府去做客,虽然这话可能客套的蕴味多一些,但现在吕布在襄阳没有熟人,只有先去黄府拜访黄承彦了。 在去之前吕布在甘宁的陪同下,在襄阳城的大街上选购了些精美的礼物,虽然知道黄家富有,什么都不缺,但礼多人不怪嘛。 就在吕布和甘宁带着礼物前往黄府的路上,吕布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华丽的年轻女子正被几个醉酒的壮汉**。 一旁的甘宁见了,低声在吕布耳边说道:“那几个混人的品味真低,这么丑的女子也**!” 吕布一听,心中疑惑不已,这个女子明明很漂亮,甘宁为什么说她很丑呢?见那女子被**的眼中含满泪水,吕布心中暗道:“管她美与丑,先救了再说。” 在吕布决定出手的那一刻,不断被醉汉们逼退的少女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将及倒地的一瞬,一团银色的光影如风般从旁掠过,一双有力的大手轻巧的将少女抱住。 少女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的怀抱拥住,以为自己被醉汉抓住了,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不幸,少女眼中噙满泪水,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吕布心下奇怪,明明少女已经得救,为何还要哭的如此伤心? 看着还在试图靠近的几个醉汉,吕布以极快的速度攻向几个醉汉,吕布是什么人,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连曹氏六大将,孙氏四大将都奈何不了他,何况眼前这几个连乌合之众都配不上的醉汉,几个呼吸间,几个醉汉全部被打翻在地。 此时,少女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想错了,抱她的不是那可恶的醉汉,而是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的男子。她试图挣扎,但又怕影响他战斗,只好隐忍着火热的羞意,不敢动弹。 依在吕布坚实的胸膛里,少女渐渐心安,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打量救了她的恩人。 当看清吕布的相貌时,少女不禁怦然一动,脸色的红晕更盛。此时吕布已经三十多岁,但时光并没有将他那俊俏的容颜掩盖,反而增加了一丝对少女有致命吸引力的沧桑感。 恍然间,少女瞧的有些失神。感觉到有人在注意自己,吕布连忙将目光转向少女的脸庞。 这般近距离看时,他才真正看清少女的容貌,少女的脸庞与一般汉民的容貌有些不同,像极了现在的新疆少女,虽然如此,精致的五官,白皙的俏脸,虽然比不上貂蝉的天香国色,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这样相互注视良久,身旁的甘宁见主公抱着一个丑女,眼中脉脉含情,心下觉得古怪,见四周的路人越来越多,甘宁咳嗽一声,将两人从失神中惊醒。 尴尬之下,吕布迅速将少女放下,可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脚刚一着地,一个不稳,又再次向旁边倒去,吕布基于本能反应,又再次将少女抱入怀中。 场面太过戏剧性,惊的甘宁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心中想道:“主公不会和这个丑女好上了吧?传说主公的妻子貂蝉是天下第一美女,主公的品位应该没有这么低啊?奇怪,真是奇怪?!” 看了看娇羞的少女,吕布朝她使了个眼神,然后缓缓将她放下,这回少女心中有了准备,脚一着地就站的很平稳。 见少女没事,加上天色已经有些晚,该去黄府拜访黄承彦了,吕布于是跟甘宁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直接离去。 少女见吕布要走,吞吞吐吐的蹦出几个字:“恩人,尊姓大名?” 吕布回了声:“吕陵,吕子乔!”便转身离去。 吕布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好远,而少女则还站在原处喃喃自语道:“吕陵,吕子乔?!吕陵,吕子乔?!莫非他就是江上救了父亲的那人,如果真是这样,那......” 黄府坐落在城中,吕布和甘宁走了好一段路才来到黄府门前,守门的是两个年轻的后生,甘宁先向两人打听黄承彦是否在府中,听对方答复说黄承彦就在里面,心中暗自庆幸。 随后,甘宁拜托其中一个青年前去禀报说:“甘宁,甘兴霸,陪同吕陵,吕子乔前来拜见黄公。” 青年进去了,吕布和甘宁就在门口耐心等待起来。没过多久,青年便引着黄承彦来到两人身前。 黄承彦一见吕布和甘宁,连忙恭身行礼道:“老朽,拜见两位恩公!” 见黄承彦行此大礼,两人连忙将黄承彦扶起,然后连声说:“不敢,不敢!” 三人在门口寒暄几句,就一同进入府中。 府中大厅,几人依主宾落座。畅谈间,黄承彦问及两人此行来荆州的目的。 吕布想了想,决定暂时向黄承彦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假装仰慕荆州大贤,希望得到黄承彦的引见。 黄承彦在荆州打拼数十年,可谓见多识广,虽然猜到吕布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考虑到吕布救过自己一命,加上吕布只是希望自己将他引见给几位好友,至于见面后的事情,都由吕布自己处理,黄承彦便答应下来。 夜幕降临,吕布和甘宁本打算回住宿的酒楼,但黄承彦硬是将他们留下,并特地为他们准备了一次丰盛的晚宴。 席间,黄承彦见吕布举止文雅的同时,身上总是透入出一股英武之气,想到一直以来被人笑为丑女的女儿,黄承彦打算试探一番,看能不能撮合两人。 只听黄承彦问道:“子乔恩公,可曾娶妻?” 被黄承彦没来由的一问,吕布楞了一下,随即诚恳的答道:“家有一妻一妾。” 顿了一下,吕布反问道:“黄公为何如此发问?” 黄承彦听吕布已经有了一妻一妾,心下暗道可惜,但想到女儿的出嫁问题一直是自己的心病,女儿“貌丑”,今后能不能嫁出去都成问题,因而做妻做妾,黄承彦心中都能接受。 于是吞吞吐吐的答道:“老朽有一女,名月英,尚未许配,如果恩公有意,老朽愿将女儿许配给恩公为妾,恩公你看怎么样?” “什么?黄公要将女儿许配给陵为妾?!”想到历史上黄月英可是诸葛大大的妻子,且黄月英还是有名的丑女,吕布直接惊呼出声。 见吕布如此反应,黄承彦还以为吕布知道了自己女儿貌丑的传言,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心下失落,只好尴尬的说道:“恩公,不必在意,老朽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黄承彦这边见吕布不说话,以为恼了吕布,他却不知道吕布此时正谋划着是否可以通过促成诸葛亮与黄月英的结合,来增添一分收服诸葛大大的可能。 黄月英到底是丑女还是美女?吕布的这个想法是否真能实现? 第三十七章黄月英,丑女?美女? 娶黄月英在一定程度上可是坑诸葛亮的节奏,想到这位三国第一牛人的可怕之处,吕布心中打了个寒颤。吕布来荆州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勾搭诸葛亮的,娶黄月英已经超过了吕布的预期。 因而,面对黄承彦的提议,吕布表现出了震惊之色,虽然吕布沉默不言,但内心却将这个问题反复思量了数遍,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如何牵线诸葛亮和黄月英,以赢得诸葛亮的好感。 吕布的沉默不仅让黄承彦心忧不已,同时也让大厅屏风后的少女暗自心伤。 只听少女喃喃自语道:“为何你救月英时要那么贴心,那么温柔?让月英以为你对她有了好感,看来今天是自己想多了!自己早该想到的,他那么英武俊朗,怎么可能娶一个丑女?!” “自己真的有那么丑,那么让人厌恶吗?!”越往下想,少女的心情越加的糟糕,总得不到吕布的正面回应,少女怀着沉重的心情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大厅。 当晚的宴席在无尽的遐思中不欢而散,席罢,黄承彦还是礼仪性的邀请吕布和甘宁留宿府中。甘宁本想赶回酒楼,但见吕布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于是也决定留下。 此时已是初夏时分,天气开始渐渐热了起来,久久无法入睡的吕布,踏着月色来到黄府的后花园。 黄府的后花园修的很大气,里面各类花儿齐全,虽然已经过了盛开的季节,但还是有几朵夏花在独自烂漫。 忽然,吕布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仔细一看,原来前方的这人竟是今日大街上被自己解围的少女。 少女似乎遇到了烦心事,只见她托着下巴,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少女出现在黄府,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又在为何而叹息? 在酒意的驱使下,吕布一步一步慢慢挪向少女,动作轻微之极,生怕打断了少女的忧思。 吕布在距两人半米处停下,看着月光下少女绝色的容颜,吕布心下陶醉,而少女微蹙的眉头,又让吕布怜惜不已。 情不自禁下,吕布将右手慢慢伸向少女的秀发,刚一触碰,吕布的右手就仿佛触电般缩了回来,因为他发现少女前面有一面小铜镜,自己刚才的一切举动,少女早已经看到,只是奇怪的是,少女为何没有阻止? 只见少女回过头来,从她那带泪的笑脸上可以看出,少女刚才的心境经历了心痛与幸福的两个极端。 少女含情脉脉的问道:“我丑吗?我美吗?”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吕布答道:“你很美,很美!” 少女拭去眼角的泪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再次问道:“你不是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 吕布很诚恳的答道:“你真的很美!” 少女笑了,那本来只有异族少女微笑时才有的风情,洋溢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盯住吕布的眼睛再次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全荆州的人,包括我的父亲都认为我是丑女,而唯独你认为我不丑,甚至觉得我,我很美?” 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吕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姑娘你母亲应该不是汉人吧?”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母亲不是汉人的?!”少女被吕布问的一惊。 吕布还是没有回答,而是让少女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少女见吕布坚持,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在挣扎了良久之后,才缓缓答道:“我母亲确实不是汉族女子,她是一个被从西域贩来的苦命歌女,父亲年少时曾游历北方,一次偶然的机会,父亲看上了母亲,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没多久母亲便怀上了我。” “后来,母亲难产,为了保住我,母亲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说到此处,少女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哭了一小会,少女继续说道:“父亲因为母亲的死,对我特别怜爱,他不顾家族反对,将我带回了黄家,后来父亲娶了正妻,却一直没有所出,由于这个原因,我就在名义上成为了正妻的女儿,不过,她待我还是非常好的。” “由于身有异族血统,我从小的模样就和同龄的小女孩有很大差异,伙伴们都叫我丑丑,都不愿意和我玩。在我慢慢长大的同时,我的丑名也越来越盛,直至现在整个荆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小受尽冷落和白眼,让我只能以书为友,加上父亲是墨家的弟子,我便跟从父亲学习墨家的机关之术。” 说完,少女看向吕布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些许安慰和肯定。 吕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的将少女抱住,仿佛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少女略显冰冷的心。 此刻,他已经无视眼前的这个少女将来可能会是诸葛大大的妻子的问题,他只知道,在这一刻,这个少女需要他的安慰。 在吕布抱住少女的那一刻,少女顺势将头倚在了吕布的胸口,然后眯上了眼睛,静静享受无言的幸福。 看着眼前秀眉微闭的少女,吕布知道,历史上关于黄月英丑女的说法可能是谣传,即使不是,也是因为时人眼界的局限,不知道汉族之外也有美女,才会误传。 黄月英身高近一米八,身材面条,五官精致,只是鼻梁微高,以吕布现代人的眼光看,黄月英是个典型的异族美女。 不管黄月英外貌的美与丑,吕布知道,历史上的黄月英是个非常贤惠,聪明的女子。 黄月英对内帮诸葛亮将家中事务打理得紧紧有条,让诸葛亮能有足够的精力辅佐刘备父子,对外,黄月英研制出了十箭连弩和木牛流马等机关器物,并交给诸葛亮去扬威战场。 俗话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而黄月英就是其中一个。 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孤儿的身份,受尽他人的白眼和欺辱,没有朋友的自己有时只能跟影子说话,对比黄月英坎坷的童年,吕布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或许就是因为黄月英出嫁前受尽的冷落和欺辱,才让黄月英越发自强不息,越发体贴温柔,他知道关爱来之不易,所以成了诸葛亮的贤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女竟然睡着了,看着她慵懒的样子,吕布很想给她一个吻,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就这样,吕布让少女在她怀中靠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少女醒来,看到自己依旧躺在吕布的怀中,脸上一时间火热不已。 看着吕布眼皮打架,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的滑稽表情,少女不禁轻笑出声。 吕布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少女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吕布不禁有些气恼,迅速将少女横抱而起,吕布那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上了少女的香臀。 少女嘤咛一声,羞的直接将脑袋埋进吕布的胸膛。吕布拍完就后悔了,古代女子重贞洁甚至超过生命,除非自己娶她。 想到自己要娶眼前这个秀美的异族少女,吕布心中一阵复杂。将少女放下,吕布觉得自己急需冷静一下。 少女见吕布放下自己,急着离开,不知发生了什么?忙问道:“子乔,你会娶我吗?” “这,这....”吞吞吐吐半天,吕布依旧没有说出少女希望得到的答案。 失落的少女用嘶哑的哭音吼出了一句:“为什么?”然后就转身跑开。 看到少女心碎的模样,吕布使劲的在自己胸口捶了几下,然后才失魂落魄的离开后花园。 回到房间,甘宁问吕布晚上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幅模样? 吕布心中苦涩,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干脆沉默不语。 吕布其实心里明白,娶黄月英对是否能收服诸葛亮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之所以会如此放不开,还是因为心中的执念。 不去想太多,吕布直接躺在床上,大白天睡起觉来。甘宁见吕布没给自己答复,也不是生气,帮吕布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到外面守候。 吕布这一觉睡的很沉,大白天他做了好几个梦,在梦中,吕布有时梦到自己娶了黄月英,两人有了快乐美好的时光,但因为这个原因,诸葛亮拒绝出仕吕布阵营,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处处与他作对。 有时,吕布又梦到自己非但没有娶黄月英,而且还极力撮合诸葛亮和黄月英,最后,黄月英和诸葛亮走到了一起,但诸葛亮因为吕布声名太差,依旧拒绝出仕吕布阵营,这让吕布很恼火。 有时吕布又梦到自己坚持要娶黄月英,但遭到手下众人的反对,同时世人皆耻笑吕布有了当世最美的女子貂蝉还不够,还要去娶当世有名的丑女。 数个梦境,数个不同的场景不停的变换着,这让梦中的吕布烦恼不已。 醒来后,吕布在窗台前静坐了好一会,最后决定一切随缘,先把访贤的事情办好,待到离开荆州时再做决定。 从徐州一路走来,吕布收服了徐庶,鲁肃,甘宁和苏飞,不知在荆州,吕布能否延续这样的好运? 第三十八没有完结的三顾茅庐 有了先到荆州访贤,再考虑他跟黄月英之间的情感的想法后,吕布找到黄承彦,希望黄承彦能将他引见给荆州六大家族中的庞,马两家。 荆州六大家族中,蒯、蔡两家的领军人物蔡瑁和蒯越如今在刘表那儿混的风生水起。当年刘表单骑取荆州,就是主要依靠蔡家和蒯家的全力支持,后来,刘表投桃报李,也对蔡家和蒯家大为重用,荆州的军政大权,几乎被蔡、蒯两家垄断。 因而,在求贤的时候,吕布直接过滤了蔡、蒯两家。 至于黄、习两家,吕布与黄家的关系比较特殊,如果吕布愿意,他可以比较轻易的取得黄家的全力支持。至于习家,虽然也有一些人才出仕于刘表,但档次普遍比较低,因而也被吕布直接忽略。 而庞家和马家则比较特殊,庞家和马家都有没出仕刘表的大才。 庞家的代表人物是有凤雏之称的庞统,庞统字士元,号凤雏,荆州襄阳人。其天下闻名是因为徐庶曾对刘备说,卧龙凤雏,得一而可安天下! 庞统有知人之明,历史上庞统曾品评东吴陆绩、顾劭,全综等人,庞统喻陆绩为驽马,有逸足之力,喻顾劭为驽牛,能负重远行,将全综与汝南樊子昭类比,评其好施慕名,虽智力不足,但也是一时之人杰,后来几人的成就一一应验。 庞统由于貌丑,且性格孤傲,虽身负王佐之才,却无诸侯欣赏,英雄无用武之地。直到遇上刘备,庞统才真正有机会施展才华。 之后,庞统为刘备献计征蜀,可是天妒英才,在陪刘备征伐蜀地的时候,身死落凤坡。 马家的代表人物是马氏五兄弟,他们都有才华名气,,五人中马良,马季常声名最盛,因眉毛中有白毛,人称白眉马良,时人赞之曰:“马家五常,白眉最良”。马良有治政和外交之能,蜀汉建国后,曾官至侍中。 马谡的声明其次,历史上马谡的才名和他的骂名几乎等价。马谡字幼常,其人才气过人,长于军略,历史上诸葛亮对他非常器重,经常与他通宵达旦的议论军政。 但其在街亭守卫战中,照本宣科,刚愎自用,不听诸葛亮的命令,不纳王平的建议,最终丢失街亭重地,险些将蜀军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黄承彦听了吕布的请求,虽然有点不爽吕布之前拒绝自己嫁女的请求,但毕竟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最终黄承彦带着吕布先后前往庞府和马府。 在庞府中吕布见到了荆襄名士庞德公,在交谈过程中,庞德公对吕布化名的吕陵,吕子乔大加赞赏,但说到庞统的去向时,庞德公告诉吕布,庞统已经前往江东游历,有可能会出仕江东。 听到庞统已经去了江东,吕布心中略感失落,虽然他知道庞统不会归心于江东孙氏,但世事无常,错过了亲自会面的机会,也许今后就永远与庞统无缘了,因为还有一个极其强大的竞争对手刘备在吸引着庞统向他靠近。 一番交谈过后,吕布和黄承彦一起离开了庞府,离开前,吕布嘱咐庞德公让庞统在无人识其大才的时候,可以到徐州投奔吕布,吕布将以谋主之位待他,说完便离开了。 庞德公对吕布最后的那句话感到疑惑,猜不透吕布说这句话的用意,但他知道这句话对他的侄儿庞统应该比较重要,因而他将吕布最后的那句话放在了心上。 此时天色尚早,在黄承彦的陪同下,吕布又前往马府拜访,此时马氏五常中,只有大哥马伯常,老四马季常和老五马幼常在家。 由于有黄承彦的引见,马家三兄弟对吕布非常的客气,在谈到马氏五常为何不出仕刘表时,三人委婉的表示,刘表有守成之心,却无开拓之志,加之此时刘表已经年迈,荆州权柄被蒯、蔡两家把持,即使马氏出仕了,也很难得到重用。 与其和蒯、蔡争权夺势,还不如好好打理家族产业,同时待时之变,只要机会来临,就果断出仕,以壮马家门楣。 听了马家三兄弟关于出仕的看法,吕布觉得自己有机会收纳马家贤才,在跟马家兄弟开诚布公之前,吕布先将黄承彦叫到外面,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简短的告诉给了黄承彦,并向他解释隐瞒真实身份的原因。 初听之下,黄承彦异常震惊,他想不到眼前之人竟然是一方势力之主,更想不到本该坐镇一方的吕布竟然轻装来到荆州,并在江上救了自己,而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要将有名的丑女嫁给他,此时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吕布会拒绝自己嫁女的请求了。 由于知晓了吕布的真实身份,由于心态的转变,黄承彦对吕布的态度更加恭敬,这不完全是对权力的敬畏,而是对穿越后吕布人格魅力的认可。 回到客厅,吕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展示在了马家三兄弟面前,对于吕布的开诚布公,三兄弟与有荣焉,同时也对吕布的坦荡与豪迈大加赞赏。 当吕布提出请马氏五常出仕徐州时,三兄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告知吕布他们需要商讨一番。 离开客厅,三兄弟找了个安静所在,开始讨论吕布的决议,三兄弟中马伯常和马谡马幼常认为,马家不应该投奔远在徐州的吕布,一是家族根基在荆州,二是两人觉得跟着吕布未必有好前程。 即使要投效,也不能五兄弟全部出仕吕布,他们觉得只要有马家的代表在吕布那儿效力即可。 乱世中世家大族保全自身的黄金法则就是:“不把宝押在同一个人身上”,即后世所说的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分散投资,以降低全军覆没的风险。 在这方面做的比较突出的家族要属诸葛氏。诸葛亮三兄弟中,诸葛亮和诸葛均效力于蜀汉,诸葛亮权柄在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诸葛均也曾官至长水校尉,诸葛瑾效力于东吴,曾官至东吴大将军,他们的堂弟诸葛诞则效力于曹魏,曾官至曹魏征东大将军,高平侯。 而马良在认同两个兄弟关于分散投效的意见的同时,也毫不掩饰的表达了他对吕布在徐州战役中的种种表现的赞赏。 最后,三兄弟决定由马良代表马家出仕吕布,其他人也则继续等待值得投效的明主。 对于马家的这个决定,吕布是十分乐见的,如果马谡也投效的话,吕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马谡这个军事理论天才,军事实践庸手。 荆州求贤,能收得马良这样的治政兼外交人才,已经不虚此行,如果能再收纳一二贤才,那就锦上添花了。 想到三国第一牛人诸葛亮大大还在卧龙岗,吕布心中就一阵激动。 次日,吕布在甘宁的陪同下,踏上了前往卧龙岗寻访诸葛亮的行程。一路上吕布心情放松,和甘宁一起谈笑风生,并没有为如何措辞说服诸葛亮而烦恼,他知道此去还不一定就能见到诸葛亮,毕竟历史上的刘备可是在三顾茅庐之后,才有幸见到诸葛亮的。 到达卧龙岗,只见此处林密竹茂,小溪潺潺,农田阡陌,纵横交错,四散的村落间,行人往来,鸡犬相鸣。 乍看之下,吕布和甘宁两人直赞:“好一个避世隐居所在!” 在一农人的指引下,吕布和甘宁到达了诸葛亮所在的庄子前,敲开庄门,来人是一小正太,只听其用极其清朗的嗓音问道:“客人姓甚名谁?来此为何?” 吕布并没有因对方年少而轻慢,恭敬的答道:“某乃大汉左将军,温侯吕布,此次特地前来拜访卧龙先生,不知先生可在庐中?” 小正太答道:“我记不得许多名字。” 吕布答道:“你只需说吕布来访。” 小正太继续说道:“先生今早已经离去,至于去了何处,我也不知晓?” “哦,那你知道卧龙先生何时回来吗?”听小正太说诸葛亮已经离去,吕布知道这很可能是诸葛亮的一次考验,同时自己很可能已经进入历史中的三顾茅庐桥段。 小正太想了想答道:“先生的归期未定,或三五日,或十数日。” 一顾茅庐见不到诸葛亮,吕布只好告辞离去,临行前,吕布嘱咐小正太转告诸葛亮说吕布来访。 踏上归程,吕布决定过十日左右再来,而一旁的甘宁显然对吕布的谦恭态度感到疑惑,吕布只得告诉甘宁,自己要拜访的贤才,论能力,当属天下第一,这样做完全值得。 吕布这边安排的很好,可事与愿违,吕布一回到襄阳城,就接连四次收到陈宫催他以最快速度赶回徐州的通告。 在通告中,陈宫说之前对付孙策,周瑜的计策已经开始生效,由于后院起火,孙策,周瑜不得不收拢兵力,回援江东。 虽然局势对孙策,周瑜很不利,他们依旧不愿轻易放弃庐江郡这个江北桥头堡,情急之下,周瑜献策联合曹操,袭击吕布的大本营徐州,让吕布也腹背受敌。 曹操接受了孙策的联合,亲自挂帅前来征伐徐州,如今徐州形势危急,人心惶惶,急需吕布赶回主持大局。 看完通告,吕布猛的一锤桌子,然后长叹一声,安排甘宁通知马良等人随他一起赶回徐州。 吕布没想到,一顾茅庐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再续接三顾茅庐的桥段,真可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三十九章徐州风云起 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陈宫要用如此急切的方式召唤吕布回徐州? 原来刘备自从和曹操煮酒论英雄后,由于和董承等人有过血诏之约,心里有鬼的他一直担心在许昌会被曹操暗害,于是开始绞尽脑汁的开始寻求脱身之计。 起初,袁术称帝失败,走投无路之下要往北方投奔袁绍,刘备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向曹操请命拦截袁术,可是谁知中途发生变故,吕布的突然出手,打乱了刘备的金蝉脱壳之计,无奈之下,刘备只能静待时机再现。 后来,吕布和孙策的淮南之战起,双方各有胜负,战的难舍难分,刘备又从中看到了脱身的机会。因为自从徐州战吕布后,曹操一直对那一战的结果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给吕布致命一击,以解心头只恨。 由于吕孙之战刚刚开始,曹操想等到吕布和孙策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因而吕布的江东之行,乃至刚到荆州时,徐州都相安无事。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吕布之前打算通过在孙策后院放火的方式,逼迫孙策撤军回江东。事实上鲁肃的江东和荆州之行是十分顺利的,鲁肃成功说服了山越和黄祖出兵,但吕布等人低估了孙策和周瑜对庐江郡的看重。 在绝不轻易放弃庐江郡的前提下,周瑜一面让孙策带着大部分军队回江东灭火,由他来守卫庐江郡,一面则派人前往许昌,和曹操一起相约夹击吕布。 曹操正愁没好的机会报复吕布,周瑜的提议让两人一拍即合,加之刘备在耳边不停的吹风,曹操正式决定出兵徐州南部,至于此次出兵的主帅,曹操心中是属意曹仁的,曹仁自从徐州被吕布虐了一番后,苦读兵书,勤习战策,等的就是有机会再战吕布,以雪前辱。 至于副帅人选则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时早在一旁守株待兔的刘备见机会来临,便自荐为曹仁的副手,曹操见刘备这段时间以来都比较老实,于是便答应下来。 次日,曹操命曹仁总督五万大军前往征伐徐州南部,又差刘,关,张三兄弟随行。 刘备得到命令,急忙回到府中。跟关羽和张飞简单解释一番后,刘备就欲前往出征大军的军营,关羽见刘备如此急切,于是不解的问道:“大哥替曹贼做事为何如此殷勤?” 刘备拉着关羽和张飞的手道:“备在许昌,犹如笼中鸟,网中鱼,此次离开许昌,我们兄弟三人犹如鱼入大海,鸟上青天,将不再受笼网的羁绊!” 关羽见自己误会了大哥的意思,心下惭愧,刘备见此,连忙劝慰关羽,兄弟之间不必如此。 来到军营后的刘备极力劝说曹仁立即动身前往徐州,曹仁心中也急切的想要报仇,于是也没有多想,便同意立即启程。 刘备,曹仁一行人刚离开许昌城没多久,恰逢郭嘉和程昱考较钱粮回到曹操的丞相府,两人听说刘备竟然为副帅前往征伐徐州南部,大惊之下连忙进谏曹操道:“丞相何故令刘备为副征伐吕布?” 曹操答道:“周瑜遣使相约夹击吕布,操见刘备主动请缨,加之这段时间,刘备没有异动,于是便答应下来。” 程昱听后又道:“昔日刘备为豫州牧时,某等请命击杀刘备,丞相不听,今日又与他兵马,这是放龙入大海,放虎归山林啊!今后想要再收拾刘备,就难上加难了!” 郭嘉也接着道:“丞相即使不杀刘备,也不能让他离开许昌。古人云:一日纵敌,万世之患。希望丞相能好好再考虑考虑!” 曹操同意了两人的观点,于是派许褚带领五百兵马前往追回刘备三兄弟。 在许昌六十里处,许褚追上了曹仁,刘备等一行人。许褚先向曹仁转述了曹操的决定,然后才通知刘备回许昌。 刘备见曹仁领着许褚到来,心知可能出了意外,虽然心中焦急,刘备还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只听刘备问道:“仲康,丞相可曾说过请备回去所为何事?丞相有没有交代备回许昌后,由谁来担任全军副帅?” 许褚被刘备问的一愣,答道:“都未曾!” 随后,刘备又看向曹仁道:“子孝,昨日丞相可是当着众将的面宣布备为将军的副手?” 见曹仁点头应是,刘备继续说道:“俗话说,军令如山,备既为全军副帅,怎可轻易离去?加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望仲康回去好好跟丞相禀报一番。” 许褚寻思:“丞相一向与刘备交好,今番又不曾教我将他强行带回,只需将他的言语回复,等候丞相的裁夺便是了。” 之后,许褚辞别了曹仁和刘备,领兵而回。见到曹操,许褚详细的介绍了追赶刘备的过程,曹操听了之后,对于该如何处理刘备犹豫不决。 程昱和郭嘉道:“刘备不肯随仲康一起回来,可见其已经变心了,说不准刘备对逃离许昌之事已经筹划了许久。” 曹操听程昱和郭嘉如此说法,虽然觉得有一定道理,但想到自己的心腹爱将曹仁在掌管整个出征的军队,即使刘备变心,曹操也不担心会出现太糟糕的情况,于是便不再派人去追。 刘备一行人到达徐州后,立即整兵备甲,随时准备出击徐州南部,当晚夜宴后,曹仁留下刘备和陈登,陈圭父子问计道:“对于此次攻吕,各位有何良策?” 刘备这边一心想要脱离曹仁独自领军,于是献计道:“吕布军主力如今正在淮南与孙策军鏖战,将军神武,可引主力围攻下邳郡,陈元龙将军引一军攻彭城国,某乃引一军攻广陵郡,三路齐发,定能打吕布军一个措手不及!” 听完刘备的计策,曹仁心下计较,五万大军如果齐攻下邳郡,吕布等人一定会躲避自己的锋芒,躲在下邳城中消极避战,下邳城城高墙厚,钱粮广足,强攻必然损失惨重,不若纳了刘备之言,先断下邳两翼,没了来自徐州的后援,下邳城将成为一座孤城,到时如何拿捏将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再次询问了陈登,陈圭父子的意见后,见两人对刘备的计策也没有异议,于是便将三路出击的计划确定下来。 第二日,刘备于军中挑选了一万原徐州军士,然后带着关羽和张飞急切的往广陵而去,而陈登陈元龙也分去一万人攻彭城国,曹仁独自领着三万大军往下邳郡攻去。 下邳城中,陈宫闻听曹操派曹仁为帅,刘备为副率领五万大军来攻,心里有些担忧,但之后又听说曹仁分兵三路时,陈宫便知晓徐州危矣。 召集众将议事后,众人都觉得全守三郡很难,很可能会被曹军各个击破,还不如将广陵,彭城两郡的兵马齐聚在下邳,这样整个下邳也有近三万人马,虽然反击不足,但守城却有余。 只要主公能尽快率军回援,危局立解,况且刘备,陈登与曹仁未必同心,陈宫隐约觉得刘备攻广陵可能是要主动脱离曹仁大军,独自再起势力,而陈登未必会卖力出击,所以此次出战的主要对手还是曹仁,不过还是不能放松对刘备和陈登的防范。 议事结束,陈宫一面安排将领将彭城国和广陵郡的钱粮,兵马收拢回来,一面派出数批信使,去将吕布招回徐州。 由于陈宫主动收缩兵力,彭城国和广陵郡只用不到三日时间就被攻破,曹仁接到消息,心下大喜,于是连忙安排亲信命令刘备和陈登率军前来汇合,齐攻下邳。 刘备接到曹仁的命令,不知该不该率军前往汇合,如今好不容易脱离曹仁大军,有了一定的人马和广陵郡这个栖身之地,怎可一朝尽弃。 一旁的关羽见大哥烦扰,于是献策道:“会攻下邳之事可由小弟代劳,大哥可与三弟留在广陵郡安稳军心,扩充实力,至于派多少人马前往增援,小弟觉得五千人马足以。” 却说,关羽领着五千人马来到曹仁军大营,曹仁见刘备和张飞未至,于是好奇的问是何故,关羽借说广陵未稳,还需刘备在那儿主持大局一段时间,由于担心下邳城战事,特派关羽前来协助曹仁。 曹仁见关羽答的自然,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让关羽派人传信刘备尽快赶来下邳郡,关羽连连称是,然后带着人马去安营扎寨了。 接下来的数日当中,曹仁会同关羽数次在下邳城下叫阵,城中众将大部分见识过关羽的武勇,纷纷不敢轻易接阵,于是下邳城便高挂免战牌。 而曹仁见下邳城守军坚守不出,待攻城器械打造齐备后,也尝试过强攻几次,但每次都损失较大,于是便没有继续强攻,只是不停的在白日叫阵和夜间扰敌。 多日的消极避战和曹仁军时不时的夜间偷袭,让下邳城守军的士气降落到了极点,众将士身心疲惫,直盼着援军早日到来。 下邳城势危,不知陈宫等人能否坚守到吕布回援? 第四十章善守,藏于九地之下 这边陈宫已经向吕布发出了求援信息,并得到吕布已经极速赶回的回复,心下松了口气的陈宫,招来众将商议如何在吕布回来之前守住下邳城? 如今守军在曹仁大军的震慑和时不时的袭扰下,士气已经极其低落,而精神方面也极度疲惫,这种状态对于长时间死守孤城是十分不利的。 幸好主公吕布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途中,这给了下邳城的众人一定的希望。 对于如何守住下邳城,陈宫心中是没有多少底气的,因为陈宫所擅长的是对敌人心理的揣摩,时局的判断和对奇谋妙计的应对,对于攻城和守城之术,陈宫只能算是略懂。 众将对可能出现的攻城手段,攻城方式进行了初步的推断和预测,但在如何高效防御上,众将给出的建议却有限,恰逢高顺巡城回来,陈宫记起吕布曾说过一句话“善攻者,善守,论进攻,我军中高顺当属第一。” 于是高顺刚到凳子都没坐热,陈宫就让他讲讲如何做好城池防御。 高顺心中疑惑陈宫为何点名让他来讲,毕竟在场的众将中不乏英才。 虽然如此,高顺还是在简单思索后开口了,高顺没有具体介绍守城的方法,只是引用了一句《孙子兵法》来表述自己对守城的见解。 只听高顺说道:“孙子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顺认为作为成功的防守者,首先要有一个预判,即我的敌人来攻击我,他的目的是什么。有了这个预判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目的藏于九地之下,千方百计让敌人达不到他的目的,那我们就成功了。” “善守的关键,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发现敌人的攻击目标,然后隐藏目标。” 众人听了高顺的回答,虽然头脑中依旧没谱,但大家都隐约觉得成功的防守确实是这样。 陈宫的看法跟众人的差不多,也觉得高顺说的有道理。见众人都陷入沉思,陈宫思虑再三,最后决定让高顺担任城池守卫的主将,其余众将则全力协助高顺守城。 至于陈宫自己则将工作重心放在安抚城中百姓和为守军筹措军需辎重等物事上。 “咚咚咚”低沉的鼓声突兀的划破寂静的天空,然后四散着向城内蔓延,一时间偶有灯火的城楼上,灯火齐明,恍如白昼。 在城楼上巡视的士兵们,连忙打量城下,随时防备着敌人趁夜攻城,而歪歪斜斜躺在城楼走道上休息的士兵们也睁开惺忪的双眼,开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鼓声传来,情况未明之下,众将不敢有所懈怠,纷纷随着高顺一起赶往城门口。 就在众将动身后不久,低沉的鼓声便停下了它欢快的节奏,等到众将到达城楼上时,鼓声便彻底的消失在夜幕中。 众将带着疑惑的神情,仔细的观察着城墙外的情况,城墙外除了一片空旷和寂静之外,什么物事也没有。 见到这一幕,众将知道曹仁的夜间袭扰计策又开始实施了。面对不胜其烦的袭扰,众将真想对此不加理会,但又担心曹仁假戏真做,在大家大意的时候,突然来次实打实的夜攻,那就危险了。 高顺手持大刀,在城楼上仔细询问事件发现者一些关于曹军动态的细节,在倾听士兵们的反映后,高顺又绕着城楼巡视了一番,试图找到曹军攻击意图的蛛丝马迹。 综合分析了解到的各种情况:己方军队整体的士气如今已接近最低点,整体的精神状态也极差,而曹军袭扰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试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试探时的状态也越来越大胆。 高顺得出结论,近期内曹军很可能发动暗夜袭击。 高顺一面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分析得出的结论告诉陈宫,一面思考该如何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暗夜袭击。 一时间没想到好的应对方法,高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巡视,巡视的同时高顺脑中也在高速旋转。 巡视一圈后,高顺心中有了初步的应对之法:首先,高顺根据曹军一夜袭扰三到四次的频率,将整个守军分成六个五千人队,其中一个五千人队专门由陈宫统领用来应付城中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另外的五个千人队中留出一个专门用来支援城池防守漏洞,他们平时不承担城池巡视等日常事务,只是加紧训练和休养生息。 剩下的四个五千人队则分成两组,每四个时辰由两个五千人队负责城池的巡防,另外两个五千人队则休息,恢复体力和精神。 其次,高顺命令巡防城池的四个五千人队在巡查的过程中,要做到外松内紧,即外部向曹军示弱,引诱曹军提前发动暗夜袭击,而内部则提高警惕,做到可以快速应对危机的发生。 其三,高顺向辎重处领取了大量箭支和火油,一部分交由专门负责支援城池防守漏洞的五千人队,一部分则直接存放在城楼的过道处,做到袭击一开始,就可以迅速用火箭加以反击。 其四,则是将现有的将领分成四大组,八小组,每个城门的负责人至少要校尉军职以上,每个小组内的将领每人巡视半天,轮换着休息。 一切安排妥当后,高顺便静待曹仁大军的暗夜袭击。 此时的曹军大营中,曹仁也在分析守军的士气,精神状态,事变的反应速度等问题,经过分析,曹仁得出的结论跟高顺的相似,那就是近期可以择机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袭击,不过在袭击之前,还需再试探几次。 接下来的几天内,下邳城外经常于夜间传来低沉的鼓声和大军攻城的呐喊声,可每次当守军准备放箭反击时,却再也没有发现敌军的踪影。而曹仁派去袭扰的军队回报曹仁时也反映,守军的防守已经比往常松懈了许多,大军如果发动突袭,定能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有了从前线得到的第一手敌情后,曹仁做出了第二日夜凌晨三点左右发动进攻的决定。而今明两天在大规模进攻前,依旧派出少量军队进行袭扰。 第二日凌晨两点左右,此时距离当晚的最后一次袭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不用担心还有曹军回来袭扰的守军开始放松紧张的神经,开始松懈下来。 曹仁于城下隐蔽处甚至看到许多守军直接倚靠在城墙上休息,见此情景,曹仁觉得今夜将是自己报仇雪恨的最好时机。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些倚在城墙上休息的士兵,虽然满脸疲态,但他的眼睛却分外有神,每个军士都刀不离手,旁边则放好了弓箭和火油。 时间在缓缓流逝,越是接近黎明,夜晚便越发黑的可怕,焦急的等待不仅属于夜袭的一方,防守的一方也急切的期盼着袭击者的出现。 终于时间达到了凌晨三点左右,在曹仁的一声令下,隐藏在城墙外不远处的数万大军,便开始缓缓向城头靠近。 担当先锋的铁钩队一到达城墙下,便同时甩出背上的铁钩,然后打算顺着铁钩爬上城楼。娴熟的动作下,发出的声响并不突出,如果不是守军有意识的防备的话,很可能就发现不了。 由于守军的放纵,铁钩队顺利的甩出了铁钩,并顺着绳索缓缓向城上爬去,一切似乎太过顺利,让曹仁心中略显不安,但想到近期得到的关于守军精神状态的信息,曹仁相信这种现象的出现,应该不是守军有意为之。 曹仁一做手势,大军便再次开始缓缓向城墙下移去。就在曹仁打算下令全军架起云梯一拥而上时,城上突然灯火齐明,耀眼的灯火照的曹仁只觉眼睛发痛。 随后的几个呼吸间,城上突然箭如雨下,带着火油的利箭犹如带着美丽光尾的流星,但这种美丽却让人心中发颤。 守军的箭雨太过突然,许多曹军军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遭到了万箭穿心。那些铁钩队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刚爬上城墙,迎接他们的就是如林的枪阵。 起初,曹军士兵见铁钩队爬上了城楼,顿时士气大振,许多曹军军士冒着箭雨悍不畏死的向城墙处冲去,可不久之后的画面,却让他们沸腾的心刹那间跌入寒潭。原来,被杀死的铁钩队的尸体全部被抛下城墙。 曹仁站在后面,看着悍勇无比的自家军士被一一屠戮,顿时大怒,如果不是身边的将领劝阻,曹仁很可能亲自带队冲锋。 箭雨依然在不知休止的漫天飞舞,攻城的曹军军士倒下了一片又一片,没有收到曹仁退军的命令,苦逼的普通军士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此刻,曹仁才明白原来这几日来看到的守军疲惫,士气低落都是假象,其真实意图就是引自己上钩,如今形势不利,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今日是七夕**节,天涯祝各位读者大大有**终成眷属,已成眷属的幸福美满,合家欢乐! 第四十一章曹军的异动 看着随自己一起南征北战的老兄弟们一个个被箭雨吞没,曹仁心中愤怒不已,同时也暗恨自己又着了吕布军的道。 久经沙场的曹仁知道,再这样继续耗下去,只会让损失更大,局面进一步恶化,无奈之下,曹仁痛苦的下达了了撤退的军令。 鸣金声响,正在艰难进攻的曹仁军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像潮水般的极速退去。 看着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的曹仁军,高顺和一众将领们不觉欢呼出声,紧随其后,普通军士们也为今夜取得的大胜欢呼庆贺。 当一众将领们回到郡守府时,陈宫带着几个文职人员已经在门外等候,此次大胜,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解除下邳城的危机,但也极大的鼓舞了士气,值得庆祝一番。 夜宴中除了酒水,各类菜式应有尽有,大家有说有笑吃的其乐融融,仿佛刚才并没有经历一场生死大战。面对众人的称赞,一向性格安静,端正严肃的高顺也不禁有些脸红。 下邳城这边欢声雷动,而曹仁大营却哀嚎一片,大量军士身中箭伤,等待着救治,而将领们也心中憋屈,准备如此周全的夜袭竟然还是功亏一篑。 回到大营后,曹仁就将自己关在了大帐内,并吩咐亲卫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大帐。 大帐内曹仁正拿着一把小刀在一根木头上雕刻着什么,起初,每一刀的力道都很大,在木头上留下深深的刻痕,慢慢的,每一刀的力量渐渐向柔和靠近。 雕刻到最后,曹仁的心态彻底变得平和。曹仁的这个习惯是在上次被吕布打败后养成的,每当他心情愤怒,激动难以自控时,他就会开始雕刻。 虽然自吕布出场以来,曹仁已经连败了两次,但曹仁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历史上的曹仁跟随曹操左右,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因功官至大司马,封陈侯。 曹仁破袁术,斩获颇丰;大破陶谦军,攻克句阳,生擒吕布的部将刘何;官渡大战中,在隐强打败刘备军;鸡落山之战又战胜袁绍;赤壁兵败后,镇守江陵与周瑜拖了一年之久,为曹操重整旗鼓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渭南破马超;襄樊之战挡住了关羽的进攻。 调整好心情后,曹仁将众将招进大帐,然后开始商讨破城之策。 只听曹仁说道:“敌人狡诈,使计破我奇袭之法。我军至此已有近十日,想必顶多再有半月时间,下邳城的援军就会到达,因而在剩下的不多的时间里,我们既要想好迅速破城的方法,同时也要做好强攻下邳城的准备。” 顿了一下,曹仁继续说道:“牛金何在?某让你准备的攻城器械准备的如何?” 只听手下大将牛金说道:“启禀将军,您之前让末将准备的抛石机,末将已经准备了八十多辆,石块一万多枚,并且工匠还在继续打造中。至于攻城巢车和冲车,则只有七八辆,只要再给末将五天准备时间,末将一定凑齐二百辆抛石机和五十辆攻城巢车以及冲车。” 听牛金说还要五天时间,曹仁不觉皱了皱眉。牛金见此,连忙改口道只需三天即可。 五天时间太长,三天时间倒是可以接受,曹仁于是便答应下来。 一旁的关羽见曹仁不甚理会自己,一向高傲的他心中有些不爽,心中暗道:“你曹仁身为主帅却首次出战就大败而归,如果不是之前大哥献上三路齐出之计,恐怕现在局势还要更糟。” 曹仁随时都在关注下方众将的表情,见关羽有些不以为然,于是说道:“不知云长是否有良策可以助仁破城?” 关羽被突然叫道,知道曹仁应该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不过他并担心,他心中对攻城已经有了主意。 只听关羽说道:“下邳城城高,墙厚,护城河宽且深,一般的强攻之法,必然会造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羽个人认为应该采用磊土之法,具体的就是让军士们扛着土包先将护城河填平,我军还有四万多人马,填平护城河只需一个时辰左右。” “填平护城河后,就对应城墙先堆一个厚厚,高高的土墙,土墙要能挡住守军的视线。” “大家都可以预测,有了厚厚的土墙,既有利于我军藏兵,施展虚实之道,让守军捉摸不透,又可以为地掘之法做掩护。” “后续的手段则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采用掘地之法,挖数条壕沟,军士从壕沟穿过,向城墙靠近,在跟第一个土墙十多米处,堆起第二个土墙,之后仿照此法,每隔十多米就堆一个,直至城墙边。” “另一个手段则是,在土墙后面不停的擂鼓呐喊,作攻城状,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而我军则挖掘通往城中的地道。” 计策提议完后,关羽不忘加上一句:“羽的拙见,不知能否入将军的法眼?”说完便合上卧蝉眉开始闭目养神。 曹营众将见关羽对曹仁有些语气不善,心中愤怒就要发作,这时曹仁一声咳嗽,止住了众将的妄动,他虽然也有些不爽关羽的态度,但他不得不承认,关羽的方法确实不错。 接下来众将开始对关羽的攻城方法进行讨论,讨论结果是关羽的攻城之法可以实行。 之后,曹仁补充了一点,那就是在土墙边再垒起大量类似于烽火台的建筑,其高度要高于城墙,里面暗藏弓箭手,通过此法来压制守军。 第二日清晨,城外没有响起令守军熟悉的战鼓声,众人起初还以为昨日的反击将曹军吓破了胆,但很快众人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城外数万曹军正络绎不绝的扛着土包向护城河冲去,等到守城的众人反应过来,想用弓箭将他们逼退时,护城河已经被填掉了一大块。 此时守城的将领是臧霸,他一面指挥弓箭手射杀曹军,一面派人紧急通知高顺。 没过多久,高顺便赶到城上,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高顺暗自心惊。 不仅是高顺,几乎所有守军都被曹军不惜一切代价填平护城河的举动惊到了。 “曹军有什么企图?我又该如何应对?”高顺不断在心中暗问自己。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旁边的众将劝高顺出城厮杀一番,但被高顺拒绝,因为高顺敏锐的发现,在填河军队不远处,关羽带着一队人马,正等着守军出城。 不能出城阻止,城墙上的弓箭手对曹军的威胁又有限,一时间高顺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守军的注视下,曹军很快将护城河填平。没有了护城河的屏障,众将包括高顺都认为曹仁应该马上就要发起强攻了。 可接下来的场景又让守军看不透了,曹军没有趁势攻击,而是继续扛着土包向前五六米,然后整齐的垒起。就当守军想用弓箭再像之前那样对曹军的扛包军士进行射杀时。 突然,近百块巨石从城外的天空极速冲向城墙,许多没有防备的守军立即被砸成肉饼,而巨石对城墙撞击发出的“轰隆声”,也让守军心颤不已。 巨石的威胁太可怕了,一时间守军的弓箭手几乎失去了作用,而曹军依旧在争分多秒的垒着土墙,而伴随着土墙的升高,守军发现,自己看向城外敌军的视线竟然受到了阻碍。 情况有变,高顺想不出曹仁意图所在,只能派人将陈宫请来。陈宫此时正在城中安抚百姓,刚才他也听到了,巨石撞击城墙的“轰隆”声。 听了军士的禀报,陈宫也心下大惊,不过为了让身旁的百姓心安,陈宫还是淡定从容的继续处理了一小会政事后,才急匆匆向城楼处赶去。 等到陈宫到达城楼处时,土墙已经达到一丈多高,更糟糕的是,土墙还有继续升高的趋势。 在城楼处看了许久,陈宫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跟高顺等将领简单讨论一番后,众人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曹仁会继续出什么招,再想办法见招拆招。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城外飞来的巨石在逐渐减少,而城外的土墙的高度已经达到了两丈多,站在城墙上根本看不到土墙下面的情况。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城外的巨石终于全部停止了发射,而垒土墙的行动也停了下来。在清脆的鸣金声中,曹军大部缓缓而退。 虽然如此,高顺隐约觉得土墙下藏着什么猫腻,高顺很想派些人马出去查探一番,但慑于留守之人是关羽而没有实施。 上午剩下的时间里,曹军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是下午一开始,城外又继续飞来了数量众多的巨石。奇怪的是,这次守军没有看到有什么曹军军士在行动,只有耳边不断传来的“轰鸣声”。 曹军军士到底去哪里了?他们又在干嘛?这是守军脑海中不断盘旋的两个问题。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后,守军才发现,离第一个土墙十多米处,一个新的土墙正在缓缓垒起,此时第二个土墙离城墙的距离还有些远,守城的普通军士还没有感觉到来自土墙的压力。 但经验丰富的高顺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第四十二章攻势如潮 当曹军的第二个土墙垒起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又垒了起来,直至城墙十多米处。 看着下方一列列的土墙,守军开始由之前的疑惑,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 当众人以为土墙的垒起就是曹军异动的终点时,曹军先前垒起土墙的地方,又出现了异响,一开始,众人并不能判断出了什么事情,直到一座座比土墙,甚至城墙还高的土堡垒拔地而起时,众人才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土堡垒很像平日建立营寨时的哨楼,唯一的区别是哨楼多为木制,上有弓箭手,而这土堡垒则为土制,上面暂时没有发现有军士。 一座座土堡垒的树立犹如一根根针扎入高顺的心中,虽然此时还感觉不到疼痛,但高顺相信,它一旦疼起来将是钻心的。 当夜晚降临时,曹仁军中鸣金声响起,随后,曹军大部徐徐而退,这次曹仁留下了两支精锐,以防止守军破坏辛苦建立起来的工事,同时曹军大营也改在城外三里处,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 高顺等人心情复杂的看着曹军撤去,完全没有了昨日的兴奋与喜悦。当众将开始回到内城时,高顺依然站在城墙上,静静的看着前方的曹军工事。 不知看了多久,高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数万曹军抬着云梯突然从土墙后冲出,此时距离城墙只有十多米,正当守军要放箭射击时,城外飞来无数巨石,而土堡垒上手持强弓的曹军军士也开始弯弓射箭,在这种状态下,守军的弓箭手被完全压制。 只一会儿功夫,攻城云梯便架在了下邳城上,随后无数曹军军士开始爬上城墙,一场生死搏击开始。 当高顺再次回过神来时,他的头上已爬满冷汗,再次望向远方若隐若现的土墙,高顺心中暗道:“曹仁的反击可真快,真狠!” 为了防备刚才的一幕出现,高顺找到陈宫让人连夜制作了一些牛皮大盾,用来减轻来自投石车的杀伤,同时也命军士在凌晨三刻的时候就开始将焦油烧好,以防曹军攻的太猛反应不及。 这一夜在相安无事中度过,第二日,天还蒙蒙亮,震天的鼓声便响彻全城,该来的还是来了! 站在城楼上,高顺看到远方数万曹军进入第一道土墙,随后就再也看不到曹军的身影,只能听到曹军兴奋的呼喊声。 当看到自家军士进入倒数第二个土墙时,曹仁一声令下,上百辆抛石机便开始不知疲倦的工起来,“轰隆,轰隆”的巨响在城墙处响起,虽然有了牛皮大盾,但还是有不少守军被砸到,抛石机带来的压力,还是让守军们心情沉重。 当曹军进入最后一道土墙时,曹仁再次令下,土堡垒上突然涌出数量众多的弓箭手,不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是以最快的速度射出手中的利箭,许多曹军弓箭手几乎没有瞄准就将利箭射向城头。 短时间内曹军的箭雨太过密集,守军几乎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箭雨大概过了十轮左右的时候,最后一道土墙后突然涌出无数扛着云梯的曹军军士。 这些曹军军士们喊着不知名的号子,悍不畏死的涌向城墙。曹军的利箭和抛石机压制太过厉害,攻城队涌向城池的速度太过迅捷,以致大部分守军无法及时将檑木和巨石抛下。 幸好提前准备好了烈油,守军们弯着腰,用木瓢一瓢接一瓢的将烈油泼下城墙。 “嗤、嗤、嗤、嗤”的声音响起,下方的曹军顿时被烫得鬼哭狼嚎。后方的军士看到前方同伴的惨状,心惊之下,速度不觉放慢了许多。 不过在后方紧锣密鼓的催促下,这些曹军军士们还是以较快的速度冲向城墙处。提前准备的烈油终归有限,在众多的人肉盾牌的吸纳下,没过多久,烈油就见了底。 没有了烈油的阻挡,曹军的攻城速度顿时提高了一大截。慢慢的开始有曹军接近城头处,后方的曹军大队见城墙有被攻占的趋势,顿时狂热起来,纷纷撒开脚丫子往前冲。 高顺见情况有些不妙,连忙下达了一道指令,只见一队队左手持盾,右手持长枪的吕家军战士整齐的站在城墙的过道处,只要一有曹军军士冒头,这些长枪手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长枪刺出。 只见几个曹军悍卒怒吼着从云梯上跳出城墙,正当他们打算大杀一阵时,前方整齐的长枪让他们心头发毛,还没等他们向下方的友军发出警告,守军的长枪手已经将长枪刺出。 “噗嗤,噗嗤,噗嗤”,入肉的声音响起,带着升官发财的美梦,这些率先登上城墙的曹军军士憋屈的倒下了。 下方正在攀爬的曹军军士还不知道城墙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兴奋的往上涌去,十个、五十个、一百个、数百个,越来越多的曹军军士被淹没在城头上,可城墙却依旧没有被攻下的迹象。 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方的军士不禁开始猜测起来。曹仁也发现了前方的不对劲,遂招来土堡垒上的军士询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城头处还有这样一道杀阵。 看着军士有了惧意,曹仁知道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攻下城池,等下次进攻,其难度将会大很多。 略一思考,曹仁招来牛金,让其领着一支精锐亲自登城。牛金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猛将,在他的带领下,很快一支大约五百人的曹军精锐登上城墙。 只是一登上城墙,牛金就被眼前黑压压的枪阵和前方横七竖八的自家军士的尸体惊住了。难怪在下方看不出端倪,原来下邳城的城墙要比一般的城墙厚一些,也即城墙的过道要比平日见到的要宽许多。 虽然如此,牛金很快就将状态调整过来,只听牛金暴喝一声,然后就倒提大刀攻向枪阵。 牛金的武力值能达到八十多,也算是少有的猛将,只见其拖刀一记横扫,就将四五块盾牌撞飞,随即,牛金又一记横扫,前方四五个军士便倒飞出去,牛金的力道太大,倒飞的军士在撞翻了近十个军士才停了下来。 只是被牛金这样一弄,之前整齐的枪阵顿时散乱开来,其攻击也渐渐失了章法。牛金身后的曹军精锐见主将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大振,也狂吼着杀向枪阵。 在激烈的肉搏战中,枪阵的劣势渐渐显露出来,远处的高顺见此,心下大惊,连忙招呼不远处的臧霸随他一起去对付牛金。 牛金也看到了高顺的小动作,但他并不担心,一向自恃勇力的他,对守军的畏惧仅限于吕布,吕布不在,他感觉不到丝毫压力,因而不理会高顺和臧霸冲他袭来的杀气,他依旧大片大片的收割着眼前普通长枪兵的性命。 很快高顺和臧霸赶到了牛金的右侧,两人默契的从上下两个方向攻向牛金,起初牛金还不太在意,但看着转眼即近的两把大刀,牛金眼中寒光一闪,忙挥起大刀阻挡。 “铛.......”金铁交加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尽管牛金劲力过人,奈何面对的是两个同等级别对手的蓄力一击,虽然勉强保住了要害,但高顺和臧霸施加的劲力还是大大超过了牛金的防御能力,一击之下牛金直接倒飞出去。 口吐一口鲜血,牛金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马上又站了起来,此刻他才真正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两个对手。开始认真起来的牛金以擅长的狂暴打法堪堪挡住了高顺和臧霸两人的进攻。 然而,少了勇将领头的曹军精锐却不断被守军逼退,一时间城墙上的混战,其天平渐渐向守军倾斜,牛金开始着急起来,这一着急又让他的招式渐渐开始出现破绽。 下方的曹仁感觉城头形势似乎有些不妙,本想亲自带人攻上城去,但看到不远处的关羽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城头,心头顿时有些不爽。 想到关羽的勇猛,曹仁叫亲卫招来关羽,然后说道:“云长,前方战事已进入最关键的时刻,仁一向钦佩云长武勇,何不领一军攻上城头,不管功成与否,仁都将禀报丞相记云长一功。” 关羽一听曹仁赞他武勇,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哪管之后曹仁说的记功一事。 只见关羽带着刘备分给他的五千人马就向城头冲去,一路上那些近身的利箭都被他轻巧拨开,超级猛将的风采顿时展露无疑。 登上城头,关羽直接杀向高顺和臧霸,两人本已将牛金逼到角落,要不了多少回合,就有望将牛金擒下,谁知身后袭来一股极其凌厉的气势,两人本能的挥刀阻挡,“铛、铛.....”伴随着巨响,两人只觉一股大力猛灌入体内。 两人踉跄着倒退两步,胸口血气翻滚,尽管拼命忍耐,最后还是喷出一口血雾。 关羽带着五千人马加入,城头的形势再次变得微妙起来,如果不发生什么变数,下邳城很可能要失守了。 第四十三章高顺的后手 高顺和臧霸被关羽上城后的第一击,击的喷出一口血雾,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他们看到了对方对超级猛将关羽的忌惮。 一旁的牛金见关羽瞬间将高顺和臧霸两人打伤,心头顿时畅快不已,刚才那种被人压着打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牛金直接舍弃高顺和臧霸,带着已经为数不多的精锐,杀向城头的其他地方。 没有大将的带头防守,牛金的闯入犹如虎入羊群,威不可挡。牛金的狂暴打法在与敌方猛将的单挑时可能优势不是很大,但在冲阵方面确是杀伤力极强。 有几个吕家军校尉见牛金如此张狂,相互照应一声后,大家默契的选择围攻牛金,牛金虽然自知不是高顺和臧霸两人联合后的对手,但对眼前几个小虾米的挑衅还是十分不爽。 在用狂暴的打法与校尉们交手十多个回合后,牛金大喝一声,先是用刀将前面的两人逼开,然后一个迅捷的转身,长刀一横,三个后方的校尉直接被击飞出去,左右两侧的校尉见此,心里顿时有点发虚,相互对视一眼后,他们选择了脱离牛金的攻击范围。 对于守军校尉的怯战,牛金只是一笑置之,随后牛金又开始疯狂的挥舞着大刀,其野蛮打法不仅杀伤力惊人,对阵脚的破坏力也非常巨大,这让普通军士从心底处升出一丝恐惧。 看着一旁手捋长须,一脸悠然的关羽,高顺和臧霸很想避开关羽,前往救场,但很显然,关羽是不会放他们走了。 只见关羽缓缓睁开卧蚕眉,右手在青龙偃月刀上拧了拧,然后迅速向高顺和关羽挥出了两刀。 演绎中关羽擅长快攻,前面几十回合,关羽的刀式既快又猛,特别是马战时候的前三刀,很少有武将能撑过,但如果对方能撑住前面的几十个回合,那情况将会大大改善,关羽打到后面往往气力不继,其水准也大幅下降。 现在关羽的情况和演绎中的差不多,高顺和臧霸几乎用尽全力才勉强挡住关羽的开头攻势,两人不了解关羽的情况,还以为关羽刀刀都是这么厉害,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两人果断的退出战圈,前往守军密集处,指挥守军填补防守漏洞。 关羽见两人畏而惧战,心下鄙夷,没有去追两人,关羽选择带领军士杀向城头的薄弱处,有关羽这个超级猛将带头,一时间曹军的攻势变得凌厉了许多。 看到牛金和关羽肆意的杀戮和普通守军眼角流露出的恐惧,高顺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那下邳城就真的危险了。 “该怎么办呢?难道现在就要将最后的底牌拿出来吗?”高顺看着前方一边倒的局势喃喃自语道。 “高顺,你愣着干嘛,城池要破了!”臧霸看到高顺有些发呆,当下不满的吼道。 被臧霸这样一吼,高顺醒悟过来,现在城头都快要失守了,再不拿出底牌就晚了,下定决心后,高顺叫来亲卫,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然后叫上臧霸又加入了战圈。 过了一小会,一支全副武装,左手持巨盾,右手持战斧的健卒从内城迅速登上城头,这些健卒行进时步伐整齐,杀气腾腾,给周围众人一种无形的巨大的震慑力。 在城头稍微观察了一眼战场形势后,健卒们迅速分成数队向战场最薄弱的环节冲去。 不知是高顺有过特别交代,还是牛金与关羽两人太过显眼,上百守军健卒迅速靠近牛金和关羽,并将两人围在核心。 守军健卒之间步调一致,攻击非常有章法,他们以五人为一个战斗小组,以团队协作的方式对牛金和关羽两人展开围杀。 尽管牛金和关羽都有万夫莫当之勇,但在这些守军密切配合的围攻下,两人之前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滞。 在与这些守军健卒对阵的过程中,两人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潭,纵使身上有百般手段也很难使用出来,虽然在牛金和关羽的攻击下,经常有守军健卒被撞飞,但这些守军健卒身负厚厚的铠甲,一击之下,只是感觉体内有着巨大的震荡,却没有外伤,只缓冲一小会,又重新加入战圈。 这边牛金和关羽被这些守军健卒弄的头疼不已,那边的曹军普通军士则没有那么好运,在守军健卒那精简而又娴熟的联合杀招下,登上城头的曹军普通军士纷纷溃退,没来得及退走的也被无情斩杀。 看着身旁的形势再次急转,关羽的脸上顿时难看起来,在登城之前,他曾向曹仁夸下过海口,只要他出马,定能一举破城,如今他被困阵中,冲突不出,怎能不叫关羽着急与愤恨。 想到如果完成不了诺言将受到曹军众将的取笑,关羽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全力出手了,四周的守军健卒感觉到关羽气势的变化,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只见关羽出招的速度和力道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不少守军健卒反应不及,立即被关羽的长刀拍飞出去,这次飞出去的军士明显受了不轻的内伤,大部分人都不能像之前那样缓冲一小会就能重新加入战场。 关羽表面上是越打越顺,围在他四周的健卒也确实越来越少,但只有关羽知道,他的气力正在高速消耗,他心中都没底,这样的全力出手状态到底能持续多久。 此时他心中感叹眼前这只劲旅的可怕,这支守军健卒看似平平无奇,但那默契的配合,娴熟的杀招,强大的防御,关羽相信,即使吕布亲自面对,也很难应付。 旁边的牛金显然没有关羽这样的实力和运气,在守军健卒的围攻下,即使使用狂暴打法,牛金也始终未能冲破健卒们的包围圈,这些健卒们强悍的防御能力,让牛金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近百个敌军战士,而是近百只小强,即恶心又可怕。 起初,下方的曹仁看到城头上人影闪动,守军渐渐有不敌的趋势,心下高兴,同时也对关羽的勇猛佩服不已,他心想等战事结束,他一定要向丞相好好举荐一下,绝不能让关羽在刘备那儿埋没了才华。 可是后来出现的一幕,让曹仁心中火气顿起,原先一面倒的局势因为一支不到千人的队伍所扭转,不仅如此,两位堪称万人敌的牛金和关羽竟然被这些劲卒给困住,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想到关于吕布手下有两支劲旅的传闻,曹仁猜测这支一千人的队伍很可能是高顺统领的陷阵营,只是这陷阵营的战斗力实在太过骇人,曹仁以为陷阵营在对阵过程中顶多以一敌五或者以一敌十,但没有想到其对猛将也有如此有效的克制作用。 此时进攻已经进行到了第四轮,春末的晴天,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在初显炙热的太阳照射下,曹军普便显得有些疲惫,再次看了看城头,曹仁知道今天想要将下邳城拿下几乎是不可能了,虽然他很想立刻踏上下邳城,但他也明百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叫来亲卫,曹仁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鸣金声响起,普通曹军军士如逢大赦,开始快速而有序的后撤。 城头的牛金和关羽听到鸣金声响,也知道今天自己带队进行的抢城行动失败了,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如何摆脱陷阵营的进攻,回到城下。 古代的军士的忠义之心还是比较强烈的,虽然听到了鸣金声,但看到主角依旧被困阵中,还是有许多军士回过头来协助牛金和关羽突围。 看到不远处的云梯,牛金和关羽几乎同时开始发狠起来,虽然做不到轻易将身披厚甲的陷阵营战士斩杀,但要将他们逼开或者直接强横的打出一条通道还是可以办到的。 在陷阵营战士悍不畏死的阻挠下,虽然只有数米的距离,两人还是花了近一刻钟才抢攻到云梯处。 跳上云梯,两人动作迅捷的向城下滑去,两人走的潇洒,可之前解救他们的普通军士则没有那么好运,除了三两个身手敏捷的跟随牛金和关羽下城外,其余的全部断后而死。 两人下城后几乎头也不回的就往后阵跑去,根本不会惦记刚刚誓死营救他们的普通军士,“一将功成万古枯”,也许只有这句古诗才能最真实的反应古代战场的残酷。 待牛金和关羽回到大营,两人心中有些忐忑,担心曹仁依军法给他们两人治罪,谁知见到曹仁后,曹仁不仅没有对他们进行惩罚或者奚落,反而对他们进行好言安抚,并告诉他们来日再攻,依旧让两人做先锋,让他们有机会一雪前耻。 旧的战事的结束,意味着新的战事的开始,此时离下邳城援军赶到的时间越来越近,攻守双方都将迎来最残酷的考验! 第四十四章地道攻略的前奏 话说,有了关羽牵制高顺和臧霸,牛金便带着一群小弟向普通守军大发神威,高顺和臧霸想去阻挡,奈何遇到关羽的阻扰,再次交锋,两人自知不是关羽对手,于是避开关羽,前去他处指挥守军御敌。见情况紧急,高顺被迫动用最后底牌~陷阵营,陷阵营不仅在对付普通军士方面厉害无比,在围杀猛将方面也效果显著,陷阵营出击,城池态势再次向守军倾斜,见破城无望,曹仁果断选择撤军。 此次攻城之战,双方都损伤巨大,曹仁这边损失近六千人,而守军这边则损失近四千人,其中光陷阵营的损伤就让高顺肉疼不已,大战前,高顺的陷阵营好不容易将人数恢复到六百人,今日一战,陷阵营虽然力挽狂澜,但付出的代价也十分巨大,如今陷阵营能作战的仅剩四百人不到。 当晚曹军大营,此时曹仁正召集众将商量破城之策,现在的情况是,时间每过去一天,曹军要面临的压力也就越大,谁也保不准吕布为了保全下邳会不会轻骑赶来。 也许是由于没有完成自己的诺言~顺利攻下城池,关羽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今晚的议事与他无关一般。 当听到曹仁问他有何破敌良策时,关羽情不自禁的望了望大帐内的众将一眼,如果众人面露嘲讽,他将一句话也不说。 见众人脸色平和,且略带期许,关羽心下松了口气,暗道自己想多了。 想到之前他提出的计策如今只实施一半,关羽于是说道:“将军,羽之前曾提过两个计策,两个中已经实施了一个,还有一个还没有实施,羽觉得我军可以考虑一下掘地道攻城之法。” “掘地道攻城之法?这个计策听起来不错,但如何保证掘地道的时候不被守军发现,且现在时间紧急,我军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挖通前往内城的地道。”曹仁想了想答道。 关羽一听,觉得曹仁说的有些道理,但如果白天的时候借助攻城时的喧哗和土墙的掩护,要挖掘地道还是可行的。到了晚上,则安排数支人马轮流袭扰下邳城,通过大喊和击鼓的方式,掩盖掘地道这一目的,白天和黑夜同时开工,只需一两天时间就可以将地道挖掘好。 关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众人一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尽最大的可能不被守军发现,于是最终大家都认可了这个提议。 而此时的下邳城也在商讨守城之策,今日的情况真是危险,如果不是关键时刻陷阵营出马,很可能下邳城就不保了。 会议一开始,陈宫就向大家交代吕布多则五天,少则三天就会进入下邳郡,如果轻装行军的话,时间还会缩短一些。 众人一听吕布就要赶到了,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接着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商讨守城之策。 有人提出如今城池的防守优势已经基本上没有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对于这个建议,陈宫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加以点评,然后示意众人继续。 接着有人提议可以向今天一样提前准备好烈油,甚至可以制作简易的抛石机专门用来摧毁曹军的土堡垒,只要曹军没有了土堡垒上的弓箭压制,其攻城难度将大幅度提高。 听了这个提议,陈宫和高顺对视一眼,然后相互点了点头。 期间,臧霸提出派遣猎鹰营出场,但立即遭到陈宫的拒绝,陈宫记得吕布曾经说过:“猎鹰营在山林中堪称无敌的存在,但放在他处则与平常军队一般无异,或许当前还用不上猎鹰营,但不久之后一定会有大用,因而对于当前的猎鹰营来说抓紧训练是第一要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使用。 臧霸也明白这个道理,见陈宫坚决不同意,他也就没有坚持。 议事结束,高顺如往常一般来到城头巡城,此时时间以至半夜,天空中没有星辰,漆黑如墨,城外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凄惨叫声,听的巡城的士兵心头有些发麻。 走着,走着,突然两个士兵的对话吸引了高顺的注意力,只听其中一个军士说道:“谁说乱世平头百姓最苦?他们至少可以提前逃命,即使留在城中,只要敌军不是太过残忍,他们也可保全性命,哪像我们这些小兵只能待在城头等死!” 另一个士兵听了之后,也感触颇深的说道:“是啊!今日能保住性命已经万幸,只是不知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何时到头?” 听到这里,高顺没有叫住他们,而是悄悄的离开了。如今形势危急,普通军士心中担忧,害怕是正常的,等到主公吕布回来后,情况应该能够大为转变。 这一夜,双方又在相安无事中度过,曹营那边在忙着安排明天的攻城和挖掘地道的事宜,而陈宫这边也在忙着准备更多的焦油和连夜赶制简易抛石机。 第二日清晨,天空灰蒙蒙一片,空中时不时的掠过一阵微风,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如果不是战事将起,出来散散步还是很不错的。 站在城头,高顺看着远方正在出动的曹仁大军,口中喃喃自语的道:“曹仁,今日你又会玩什么花样?” 随着震天的鼓声传来,曹军开始迅速跑动起来,他们很快便进入了土墙的掩盖区域,并不时的变换土墙,直到接近城墙。 又是一阵震天的鼓声,无数曹军扛着云梯从土墙后面冲了出来,而与此同时,曹军的抛石机和土堡垒也开始运作起来。 经历过一次强攻后,守军在心理上已经有所准备,在曹军靠近时,一队盾手迅速蹲下身子,其身后的守军弓箭手便迅速露出头来拈弓射箭。 一轮箭雨下,曹军顿时倒下一片,射完一轮箭后,弓箭手又迅速蹲下身子,而盾手则迅速起身,将来自土堡垒上的箭矢给挡掉。 默契的配合,加上出其不意,曹军攻城人员损失较大,而土堡垒上的弓箭手又拿这些守军箭手没有办法。 直到摸清了守军的射箭规律后,守军的弓箭手伤亡才渐渐大了起来。 高顺感觉到守军弓箭手的作用减小的差不多了之后,一声令下,这些弓箭手便迅速撤下,而盾手则继续留下来掩护那些扔滚木,巨石以及泼烈油的军士。 守军弓箭手的撤出,让曹军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抓住机会迅速靠近城墙,将云梯架起。当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登上城头时,上头突然掉下许多滚木,巨石和烈油,一时间云梯旁边又倒下一大片曹军。 曹仁远远看到守军防守的十分严密,而自家军队则损伤非常惨重,无奈之下曹仁只有将期望寄托在地道攻略上。 震天的鼓声,轰隆的巨石撞击城墙声,曹军狂热的冲杀声,守军狂吼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不断的在空中回荡,虽然其中包含着细微的掘地声也被忽略不计。 曹军的这次进攻,牛金和关羽再次参与了进来,和上次略微不同的是,他们一上城头就被陷阵营的战士包围,直到白天的进攻结束,两人都未摆脱过陷阵营战士的围攻,不过陷阵营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整场战役下来,陷阵营战士又损失了近百人。 高顺虽然感到肉痛,但想到他们发挥的作用,高顺还是为他们创造的价值感到欣慰。 白天的进攻很快就以曹军的进攻失败而告终,由于双方白天的战斗好几次达到白刃化的程度,曹军和守军的损失都达到了五千人以上。 如今曹军还剩下三万五千左右的生力军,而守军则只剩下两万多一点。 晚上的天空照样没有星辰,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曹军几个小队趁着夜色偷偷摸到城外不远处,时不时的擂起战鼓和高声呼喊,而土墙后面则在热火朝天的干着土拨鼠最爱干的事情。 经过白天一天的开挖,地道已经穿过城墙,大概到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地道就可通向内城。 曹军大营中,曹仁以及一众将领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地道的完成,只要地道一完成,到时候就由牛金带着数千精锐通过地道攻入内城,负责打开城门和抓捕吕布军的重要人员和吕布的家眷。 高顺按照惯例又开始了巡城,今日白天的防守战中,守军打的比上次轻松了一些,这使得高顺无法判断城外曹军的小动作是单纯的袭扰还是袭城的前兆? 不再多想,高顺一边巡城,一边嘱咐守军提高警惕,严防曹军趁隙袭城。 巡城回去的路上,高顺心中总是有一种心里不踏实的感觉,努力回忆白天交战和晚上巡城的所有细节,高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高顺很矛盾,没有解释的通的理由,高顺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预感告诉陈宫。 直到回到府后,这种不安感折腾的他实在无法入睡时,高顺才决定去找陈宫聊聊。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陈宫还在处理一些琐事,见到高顺来了,陈宫连忙问高顺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异常,高顺于是便将自己的不安感告诉了陈宫。 陈宫听了后,对此十分重视,最后陈宫决定将臧霸的猎鹰营调到內城,暂时负责保卫吕布的将军府和郡守府,而他手中的五千兵马则全部分布在城中交通要道,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 到了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通往内城的地道终于在没引起守军注意的前提下打通了,曹仁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高兴的笑出声来。 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到下邳城守军头上,守军能否经受住考验,一切未得而知? 第四十五章弃城还是顽抗? 话说,曹仁接受关羽的提议,开始实施地道攻略,为了给予相应的掩护,曹军再次开始强攻下邳城,攻城过程中,有所准备的守军给了曹军较大的打击。晚上高顺巡城时,总感觉心中不**宁,被这个问题困扰的实在受不了后,高顺找到了陈宫,一番交谈后,陈宫对防守兵力进行了一定的调整,然后开始迎接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 等陈宫安排妥当后,高顺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心里没有了困扰,高顺很快便见到了周公。 而曹仁在听到地道挖好后,先是大笑出声,然后开始安排夜袭事宜。 如原先计划中的一样,牛金负责带领三千精锐从地道偷入城中,然后负责打开城门和抓捕重要人员,对于曹仁的这个安排,牛金心里很高兴,这可是破城的首功啊! 而一旁的关羽则心情有些复杂,本来他以为曹仁会将先锋之职授给自己,谁知却落到了牛金身上,不仅如此,曹仁还从他带来的五千兵马中挑选了近半精壮之士,只把老弱病残则留给了他。 关羽心中不禁暗道:“看来,曹仁还是十分提防自己,难怪大哥一直说在许都待得度日如年,虽然曹操表面上很看重大哥,但骨子里还是十分忌惮,不愿大哥脱离他的控制。” 关羽耐住性子接受了曹仁的安排,作为第二梯队跟随曹仁一起入城。 曹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强军,没花多久时间,全军就已集合完毕,只要曹仁一声令下,这些虎狼之士就将嗷嗷叫的冲入下邳城。 只见曹仁一挥令旗,牛金便带着三千精锐出发了,而其他队伍则需再等一段时间。 牛金等人进入地道口,由于赶时间,地道口挖的并不宽,只能勉强同时让两人通过。 也许是下邳城地势比较低,地道有的部分甚至溢出了水来,那泥泞的土质,让通过的牛金眉头皱起,不过想到今夜就可破城,而他又可以夺得头功,牛金便不再计较这些,只是催促后面的军士加紧跟上。 来到地道出口,推开上面的石板,牛金发现外面是一个宽大的无人院落,牛金小心翼翼的从地道中爬了出来,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围墙处。 一个助跑牛金便爬上了围墙,在围墙上牛金看到外面的大街上人影闪动,不时有巡逻队伍从前面经过,从眼前的场景来看,守军似乎已经有了防备。 初看之下,牛金心中大惊失色,他以为地道夜袭的计划泄露了,但转念一想,如果守军提前知道了,他们就应该来这儿逮人,而不是在街道上加强巡逻了。 安下心来,牛金招来几个率先出来的军官,然后开始安排任务,牛金将三千人马分成三队,他带一千人去打开城门,而另外两千人则由副手带着分别去攻占郡守府,和到城中作乱。 一切准备就序,牛金就带着队伍出发了,来到路口处,前面有二十多个军士在巡逻,牛金向后面的弓箭兵一挥手,箭雨袭来,这二十多个守军便无声的倒下了。 牛金让人换上守军的衣服继续巡逻,而他则带着队伍继续向城门处摸去,一路上,他们碰到了好几拨巡逻的军士,都被牛金他们依照旧法给灭杀了。 由于有曹军伪装守军巡逻,整个下邳城看上去和往常一般,就当牛金等人快要到达城门处时,前方又出现了一支巡逻队伍。 对于这个场面,牛金等人已经司空见惯,就当牛金要下令放箭时,巷子里一句突兀的“敌袭”,将巡逻的守军惊动。 守军回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前头一排排黑漆漆的弓箭正对着他们,死亡的压迫感压的他们呼吸不畅。 几乎是本能的,这些巡逻守军连忙趴到地上,然后开始齐声呼喊起来,“敌袭,敌袭!” 突兀的喊声在寂静的夜空中迅速飘荡,没过多久,城内的大部分地方都燃起了灯火,一时间城内的各主要街道亮如白昼。 牛金在巷子处的第一呼喊起,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虽然他迅速的做出了放箭的命令,但还是晚了一步,没有将这些巡逻守军一击必杀,牛金有些恼怒。 气急败坏之下,牛金也不再隐藏,招呼身后的曹军一涌而出,然后一往无前的向城门处杀去。 这数十人的巡逻守军虽然英勇阻击,但也由于力量微薄,最终没有一人幸存,不过他们死前的那一声呼喊,还是让他们的死亡有了很高的价值。 城墙上的守军也发现了城内的异样,由于主将高顺不在,巡城校尉不敢擅作主张,调集人马入城,而是选择在城头燃起灯火,随时防备曹军的突袭。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牛金带着近千人马出现在了城门处,巡城校尉情急之下,连忙亲自带着五百左右的军士前往阻击。 双方一接触,战斗便进入了白热化,城门处的守军虽然少于牛金带来的人马,但撑个一刻钟左右还是可以的。 城外的曹仁听到城门处激烈的喊杀声,知道牛金带着队伍已经杀到了城门处,于是一声令下,曹军大部开始了强攻城池。 由于主将高顺不在,其他将领也在城中,一时间城头陷入了指挥不足的状态,而曹军则在曹仁的亲自指挥下,开始登上城头。 虽然此时同样有陷阵营出战,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曹军,陷阵营还是显得有心无力。守军的局势正在一步步恶化,而高顺等一干将领却依旧没有出现。 高顺等将领到底在做什么呢?原来他们被牛金的副手带队拖住了,虽然这些曹军远远不是高顺等人的对手,但他们却做到了迟滞高顺等人赶往城池指挥。 郡守府同样遭到了攻击,不过有猎鹰营的防守反击,这些来袭的曹军第一时间就被剿灭。 陈宫等人听到城中混乱的厮杀声和城门处震天的鼓声,心中顿时着急起来。 陈宫先带着猎鹰营替高顺等人解了围,然后准备一同前往城门处支援。 谁知走到一半,就听到城门守军的来报:一股千人左右的曹军在曹军猛将牛金的带领下正在与守军抢夺城门,城门如今风雨飘摇,随时可能陷落,而城外的曹仁大军也发动了总攻,如今两军正在城头血战。 听到守军的回报,在场的众将顿时紧张不已,连忙招呼军士向城门处冲去。 陈宫的思虑则比这些将领要多一些,他拉住臧霸,叫住猎鹰营,然后对臧霸说道:“现在城池情况不明,等他们赶过去城池很可能已经失陷,城中有主公和各位将领的家眷,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先想办法将这些家眷集合起来,然后由你护送他们离开。” 臧霸很想说还是由他带着猎鹰营去支援城门守军,或许这样可以力挽狂澜,解除危机。不过想到陈宫的猜测很可能出现,臧霸便听从了陈宫的安排。 高顺等人狂奔着来到城门处,此时城门已经打开,无数曹军正向城内涌来,而城头上的守军依旧在节节抵抗。 看着眼前危急的局势,高顺大喝一声:“将士们,城门已开,如今不是曹军死,就是我军亡,大家随我一起杀啊!” 想到吕布之前让全军学习的军歌《精忠报国》,高顺不禁狂吼出声,身后的军士听高顺唱起军歌,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死战,他们也随声附和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苍凉,豪迈的歌声在空中回荡,随风吹入所有守军的耳中,他们顿感热血沸腾,什么生生死死都被他们抛在脑后,开始悍不畏死的攻向曹军。 此时他们已经忘了城池已破,局势已经十分不利,他们只知道临死前,也要多拉几个曹军垫背。 守军的疯狂不仅吓到了曹军普通军士,连曹仁也感到心惊不已,他想不通,为何唱了一首歌后,这些守军就变得不要命起来。 随着跟吕布军作战次数的增加,曹仁对吕布军能脱胎换骨越来越好奇,有时他真想邀上吕布一起喝酒,好好聊聊吕家军的改变因何而起。 虽然守军防守的很顽强,虽然守军杀得有些嗜血与狂暴,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守军还是节节败退。 在退往城中的过程中,陈宫派人传令高顺:“可守就守,不可守则果断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高顺此时心里很矛盾,陈宫如此信任自己,将守城重任交托与自己,却因为他的擅离职守而导致城池失陷,如今全军势危,他一方面想与曹军决一死战,以赎自身的罪过,但又不甘心就此死去,他想卷土重来,他日一雪今日之耻。 似乎陈宫料到了高顺会在撤与留的问题上犹豫不决,陈宫的第二个传令兵又带来了陈宫让高顺带着幸存军士撤离的命令。 看着眼前还在拼死厮杀的守军士兵,高顺真不忍心丢下他们撤离,他很想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直到死去。 到底是弃城还是死守,高顺心中痛苦不已! 高顺身边的陷阵营军士仿佛猜到了主将的为难之处,于是纷纷单膝跪地,请求高顺带着大部分军士离开。 看着他们希冀的眼神,高顺闭上了眼睛,然后又迅速睁开,痛苦的说了声“撤”,便流着泪转身离去。 城池即将失守,不知吕布的援军已到何处? 第四十六章来晚一步 天涯的平板摔坏了,唯一的写作工具维修,断更近三天,天涯心中惭愧,在接下的日子,天涯会努力存一些稿,尽量不再出现断更的情况,天涯向各位读者大大道歉! 话说,曹仁在知晓通往内城的地道挖掘完毕后,立即对夜袭下邳城做出部署,牛金作为先锋,带着三千兵马从地道前去偷城,牛金一行人在行动过程中非常顺利,只是到快要接近城门时才被发现,随后双方展开激战,由于高顺等主将都在城内,且被曹军先锋军缠住,最后,在曹军的总攻下,城池失守,吕布军被迫撤离。 下邳城在吕布军主力未归的情况下,被曹氏第一将曹仁领军攻破,那吕布率领的援军又到了何处呢? 原来,那日吕布接到陈宫关于徐州情势危急的消息后,便立马作出安排,准备赶回徐州。 当吕布带着甘宁和马良一行人走在前往徐州的路上时,中途被一年轻女子拦下,年轻女子来到吕布身边,满面羞红的要求吕布带她回徐州,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无奈之下,吕布只好答应一下。 在马不停蹄的赶路下,吕布等人只用了十多天时间便赶到了庐江郡境内,此时徐庶、张辽正率军与周瑜对峙,一时间双方在短时间内都奈何不了对方。 吕布一行人的到来,让徐庶和张辽等人高兴不已,在如何破局的讨论中,吕布觉得在回援徐州之前,有必要协助徐庶、张辽等人,打败周瑜,大破双方对峙的均势,以便从淮南抽调精锐人马回援徐州。 也许是周瑜猜到了徐庶等人担心徐州局势,会急于求战的缘故,周瑜选择了收缩兵力,重点防守,不主动与徐庶等人交战。 徐庶和张辽曾试图主动进攻周瑜,但都被周瑜轻易化解,如今吕布虽然到来了,但他基本上是光棍一个,并没有给淮南吕家军带来太大的实力提高。 该怎么办呢?时间可不等人,多耽搁一分钟,下邳城就多一分危险。要怪就怪周瑜防守的太过严密,表面上看简直无懈可击,一时间吕布心中郁闷不已。 此时摆在吕布等人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攻周瑜所必救,让周瑜从乌龟壳中冒出来,另一条是用计谋将周瑜给**出来。 吕布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在具体操作方面,却暂时没有头绪,心烦之下,吕布决定去周瑜的地盘查探查探,或许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丝灵感。 当晚,吕布在甘宁的陪同下,带着二十个近卫军战士溜进了周瑜的地盘。 从双方势力的交汇处,但周瑜势力的核心,周瑜都在关键位置做了周密部署,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在短时间内至少有四处援兵会立马赶到。 这是明面上的部署,在暗处,周瑜也做了周密安排,吕布和甘宁等人在探听消息时,就发现了多处暗哨,这些暗哨像躲在黑暗中的阴魂般,让吕布感觉头皮发麻,有好几次吕布等人差点触动暗哨。 如果一旦被发现,吕布和甘宁等人绝免不了被围攻的命运,到时可就麻烦了,在近一天的探查中,吕布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周瑜的必救之处,什么粮仓,粮道之类的,要么是被隐藏起来,要么是重兵把守。 “看来只能想办法将周瑜**出来了,如果**还不成功,那就只好带少量人马回徐州。”吕布心中暗暗想道。 回到大营,吕布招来徐庶、张辽和甘宁一同探讨诱敌之策。 想了一会,徐庶开口道:“周瑜此人心思缜密,善于谋算,一般的计策很难逃过他的法眼。江东此时也是后方不宁,按理说他也应该担心后方局势,急于求战,急于取胜,以便腾出更多的兵力回援江东。” “可现在他却摆出一副不急的样子,以不变应我方之变,此人的心思诡异可见一斑。” 张辽听了后,接着道:“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太急了,才会陷入被动之中,如今徐州虽然遭到曹军攻击,但领军之人只是曹仁,而不是曹操,以陈宫、高顺等人的能耐,虽然保全不了整个徐州南部,但死守下邳城还是能够做到的。” “因而,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布局对付周瑜,只要我方也不动,周瑜担心江东局势,即使不主动撤军,也必定不可能向现在这样安之若素。” 初听之下,吕布觉得徐庶和张辽说的很有道理,此时周瑜心中也一定担心江东安危,焦急不已。 但想到此时的徐州精兵缺乏,多是老弱,且曹仁和关羽都是大将之才,他们虽然在谋略方面比不上陈宫,但在攻城拔寨方面却要强过陈宫许多,高顺虽然善攻,善守,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胜负依旧难料。 因而,吕布觉得在时间上还是不要拖,尽可能早些赶回徐州。谈到短时间布局,众人又开始陷入沉默。 吕布此时在思考,周瑜是个善于谋算,聪明绝顶之人,而历史上的司马懿也是这样一个人,在空城计中,诸葛亮坦言:“亮这个计策只能瞒过像司马懿这种善于谋算,多疑之人,遇到心思简单的莽将,则危矣!” 想到这里,一个引蛇出洞的计谋雏形在吕布脑海中形成:现在双方都想通过算计对方来大破均势,以抽调力量回援后方,如果有一个千载难逢的追击机会摆在眼前,不管是吕布自身,想必周瑜也不会放过。 既然周瑜对他自己的防守很有信心,那么吕布就干脆主动撤离,而这个撤离的消息也不特意封锁,让周瑜有机会探到。 到了撤离的时间,吕布就带着甘宁和五千人马大摇大摆的出发前往徐州。 吕布只带着五千人马离开,且离开的消息很早之前就被周瑜等人探查到了,一般的将领多半会以为这是吕家军布的陷阵,想诱使他们出兵。 而向周瑜这等聪明绝顶,善于谋算之人,就会对整个现象进行分析揣摩。 周瑜得到消息后的第一个判断是:吕布撤离的消息应该是故意透入出来的。 周瑜的第二个判断是:他和徐庶对彼此都比较了解,如果吕布偷偷摸摸的带人离去,其消息一旦被他探查到,他肯定会派兵去劫杀。 周瑜的第三个判断是:吕布急着离开要么是诱敌,要么是徐州发生了重大变故,让吕布即使只能带走少量人马,也急切想要离开。 综合来看,周瑜认为徐州很可能发生了重大变故,吕布急着回援徐州,但又担心他中途劫杀,因而吕布干脆故意泄露自己要离去的消息,让他以为这是个诱敌之计,不敢去追,从而迅速赶回徐州。 想通这一点后,周瑜哈哈大笑,在众将的不解中,一一做出安排。 庐江郡与淮南郡的交界处,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正在极速前行,为首一人骑着骏马,手持方天画戟,正凝神观察着四周。 吕布其实心中也没有把握,周瑜到底会不会冒险前来劫杀。通往淮南郡本来还有一条近道,吕布为了给周瑜创造机会,特意走了一条远道。 前方就要进入淮南郡,那里如今是吕布的地盘,如果周瑜要出手,这附近就是最好的选择,带着一丝期待,吕布策马奔驰。 事情的发展跟吕布预想的差不多,周瑜聪明反被聪明误,确实想叉了。通过近道,周瑜带着一万精心挑选的壮士赶到前头等候。 见吕布久久没有出现,身旁的周泰嘀咕道:“吕布等人还没出现,不会趁我军出营,去偷袭庐江郡了吧?” 虽然周泰的声音并不大,但周瑜还是听到了,对于周泰的猜想,周瑜只是一笑置之,在他看来,周泰适合担当阵前冲锋的猛将,但论到智谋,那就差远了。 周瑜一行人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前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只一听,经验丰富的周瑜等人就知道吕布一行人已经到来。 就当周瑜打算喊放箭时,吕布军却停了下来,只见吕布骑着马往前头打了一个转,然后吼道:“后撤,前方有埋伏!” 见局面被吕布看破,周瑜大喝一声放箭,随后箭如雨下,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吕家军纷纷被射死。 箭雨还没持续三轮,吕家军便撤出了伏兵的攻击范围,虽然有了吕布的提醒,吕家军还是伤亡了近千人。 面对优势伏兵,吕布带着人马极速原路返回,留下一脸疑惑的周瑜。 而几乎同一时间的庐江郡也热闹起来,被周瑜抽调走了一万精锐的庐江郡,就像被剥光衣服的小姑娘,随时面临被侵犯的危险。 在徐庶和张辽的指挥下,吕家军全军出动向庐江郡守军发动了全线进攻。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吕家军势如破竹,迅速攻占了庐江郡的许多重要战略位置。 而吕布这边也不好过,周瑜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后,心下大怒,连忙指挥全军对吕布等人进行追击,他恨透了吕布,想要抓住吕布,然后亲自将他处死。 于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出现了,一支人马很有预谋的在逃,而后方则一直有一支人马在傻乎乎的追。 当吕布一行人逃到一处山谷时,所有吕家军一时间消失了踪迹,周瑜见地形诡异,担心遭到埋伏,口中骂了声“晦气”便率军离开。 此次引蛇出洞,吕布直接的兵马损失两千,在攻击庐江郡的过程中损失四千多人,总共损失近六千人。而周瑜带去的一万精锐基本没有损伤,只是庐江郡守军基本上被消灭和招降,兵力损失近万。 最重要的是庐江郡的大部分重要据点被吕家军占领,如今要守住庐江郡变得十分困难,周瑜带着一万精锐回到庐江郡,在庐江郡最后的据点,与吕家军进行对抗。 吕布回到徐庶等人在庐江郡设置的大营,从那里又补充了两千多人马,凑齐五千人,然后抄近道马不停蹄的赶回徐州。 谁知在接近下邳城的时候,却看到了从下邳城出逃的陈宫等人,一问才知道,下邳城昨夜刚被曹仁使计攻破。 虽然丢了下邳城,让吕布心中有些不爽,但军队和家眷保住了,还是让吕布没有对陈宫等人太多责难,只是鼓励他们想办法夺回城池就是了。 下邳城失守,整个徐州南部基本上不再属吕,不知吕布的赶回能否逆转徐州的局势? 第四十七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话说,吕布等人面对周瑜的严防死守一时间无计可施,在亲自前往周瑜地盘探查一番后,吕布决定如果再找不出好的诱敌之计,他就只能带着少量人马回徐州。最后关头,吕布借用“空城计”里面算计高智商人物的方法,成功将周瑜引了出来,并取得了预期的战果,可当吕布回到下邳郡时,他才发现,原来下邳城刚刚被攻破。 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众人,吕布倒提方天画戟,在手中抡了一圈后重重的插入地底,然后高声喝到:“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失魂落魄,不就是丢了下邳城,丢了徐州南部吗?只要人还在,就可以夺回来!” “地存人失,人地皆失,人存地失,人地皆存。未来还有许多大战等着你们,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胜利,还需要经常品尝失败的苦楚,失利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信心远去,再也没有勇气重新站起来!” 说完,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聚精会神的望着他,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吕布继续说道:“如今援军已到,曹军刚刚夺下下邳城,想必正在狂欢之中,此时我军应该趁其不被,返杀回去,打曹军一个措手不及。想报仇的往前一步,布立刻带你们杀回去!” 吕布刚说完,加上援军在内的近两万人马齐齐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狂吼道:“杀回去,杀回去!” 见士气可用,吕布心下松了口气。在安排臧霸带着猎鹰营外加二千人马保护陈宫以及家眷后,吕布立即带着大军往下邳城的方向赶去,由于急于报仇,吕布一行人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赶到了下邳城五里外。 此时已近傍晚,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要黑下来。 吕布看了看天边的晚霞,一面安排斥候做好对下邳城的监视,一面召集高顺,甘宁,宋宪,苏飞等将领议事。 一开始吕布让众将将守御下邳城的细节详细告诉知给他,通过众将的答复吕布了解到,在整个下邳城防御战中,守军几乎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出现了许多问题。 首先,面对关羽的挑战,众将自知不敌,不敢应战,这直接导致前期守军士气低落,这让吕布看到的是自家阵营还是缺乏超级猛将类型的人才。 其次,在整个防御战中,高顺作为主将万事亲力亲为,其他将领几乎被闲置,特别是一些有潜力的小将,由于没人指导,在这样的大战中,他们根本不知如何应对,这让吕布看到的是不能过分依赖历史名将,要抓紧对潜力小将的培养,实行名将养成计划。 整个防御战中还暴露出来的一个问题是,吕家军虽然战斗意志顽强,但在军事素养上却远远比不上曹操的老牌劲旅。 在议事的最后阶段,甘宁提出是不是可以利用曹仁使用的地道来一次反攻。 对于甘宁的这个想法,众人眼前一亮,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地道是否保存完整,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吕布立即安排亲卫前去探查。 议事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结束,此时亲卫已经将探查结果传报回来了,根据探查,曹军事后对地道进行了处理,但可能由于曹军军士做事不够认真,废弃的地道只需花费两三个时辰就可以重新打通。 吕布这边正热火朝天的准备夜袭计划,而曹军占领的下邳城此时也热闹非凡,所有曹军正沉浸在破城的喜悦中。 下邳城郡守府,曹仁此时正一脸满足的坐在首位。当初周瑜和曹操约定,双方夹击吕布,曹操负责攻打吕布的大本营,而周瑜则负责牵制吕布的主力。 如今曹仁已完成了曹操交代给他的任务,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同时也报了上次惨败之仇,虽然还有大量吕家军逃出城去,不过这并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 根据曹周约定,一旦吕布的大本营被攻破,那周瑜就要对吕布的主力发动猛攻,而他曹仁则只需协助进攻就可以。 其实,打心底里的,曹仁不太希望碰到吕家军这样的对手,吕家军实在有些诡异,谁也保不准吕家军会来一次意志爆发跟你拼命,下邳城虽已攻下,但也损失了近两万五千的善战之士。 因而,曹仁是不愿再跟吕家军硬拼的,他希望孙吕两家来一次大碰撞,反正这两人未来都是丞相的大敌。 欣赏美丽歌舞,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大厅内的众人心情舒畅,除了皱着一对卧蝉眉的关二哥。 见关羽脸色不好,曹仁知道关羽很可能在为破城之战中将他闲置而生气。想到关羽除了性格太过高傲,脾气有点臭之外,武艺和谋略都很出众,如果能诚心归顺曹操,必将大大增强己方实力。 有了替曹操拉拢关羽的想法后,曹仁当即敬了关羽一杯酒,并向他表示歉意,同时向关羽许诺回去后,将为关羽表功,并且也会多为刘备美言。 关羽见曹仁放下姿态来交好于他,同时还许诺会替大哥刘备美言,于是也大方的说不介意,不介意,同时在心中也将曹仁从黑名单中拉出,放在了值得交往的序列。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大胜之后众人开怀畅饮,就差没喝到天昏地暗,地洞山摇。 时间很快进入了深夜,此时郡守府大厅中只有寥寥几人还在拼酒,曹仁,关羽,牛金虽然还没醉倒,但也有些头昏眼花。 下邳城外,此时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在甘宁的带领下,正悄悄进入地道,开始通往内城。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出口,只是攻守双方的身份完全调转过来。 今夜奇袭,本来很多将领抢着要担任先锋之职,如果不是吕布力排众议坚持让甘宁带队,甘宁很可能与大功无缘。 对于吕布给他的这个表现机会,甘宁很珍惜,他想用一场完美的奇袭来报答吕布的知遇之恩。 出了地道口,甘宁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形,情况要比预料的好很多,除了把守城墙的军士没有饮酒,防守严密外,内城的军队都或多或少的喝了些酒,有些巡逻的军士甚至在巡逻的过程中迈着迷离的酒步。 为了减少损失,甘宁只将队伍分成两大组,一组由他亲自带领去打开城门,一组由副将苏飞带领前去城中放火作乱。 一切安排妥当,甘宁便带着两千多人马向城门处摸去,由于担心被发现,甘宁特意安排了几支小队在前面开路和断后。 由于曹军太过松懈,负责清理障碍的小队很轻易的便为甘宁一行人打通一条安全通道。一直到了距离城门处两百米左右,前方城池上灯火通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城门根本不可能。 无奈之下,甘宁只得给军士下达了强攻的命令。 只见甘宁大刀一挥,喊了声“兄弟们跟我杀”后,便冲在了队伍最前头。 甘宁这边的动静很快被守军发觉到,看到突然冒出的吕家军战士,曹军一时间懵了,吕家军不是已经被赶出下邳城了吗?为何还会出现在内城中? 看着嗷嗷叫冲向城门处的吕家军,曹军校尉果断下令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许多吕家军战士便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同伴的死亡并没有让吕家军战士怯步,相反他们怀着为兄弟报仇的念头更加悍不畏死的冲向城门处。 城门处守军并不多,只有三百多人,在甘宁带领的两千多人的冲击下,城门守军很快崩溃,没过多久,城门便大大方方的向城外的吕家军敞开怀抱。 早已等候在外的吕家军,在吕布的带领下,顿时潮水般涌入下邳城中,虽然不时有他处的曹军前来阻拦,奈何猛虎下山之势已成,一拨一拨赶来的曹军根本抵挡不住吕布军的攻势。 而在甘宁等人攻打城门时,苏飞也带着人马在城中放起火来。 外面的嘈杂呐喊声,很快惊动了正在拼酒的曹仁,关羽和牛金三人,三人连忙起身,准备叫醒其余众将一起迎敌,可是众将都已醉倒,根本就叫不醒。 大骂了一声“该死!”后,三人顾不上众将,直接出了大厅招呼人马前往迎敌。 当他们聚集了五千多人马,准备前去支援城池处时,城门校尉全身带伤赶来,将城池的守御情况禀报给了曹仁。 听到校尉说城门已经失守,曹仁心下一惊,手中的大刀差点拿握不稳,想到刚刚攻下的城池就要易手,曹仁心中苦涩。 顿了一会后,曹仁一面安排军士将其他将士招来,一面安排军士将醉酒的众将抬着随队伍撤离。 过了大约半刻钟左右,喊杀声越来越盛,越来越近,经验丰富的曹仁知道吕布军很快就要到来,此时不走,就走不了了。 看着身边聚集的一万五千多人,曹仁一咬牙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同一时刻的吕布正骑着赤兔马一往无前的杀向郡守府,他想赶在曹仁撤退前将曹军拦下。 可当吕布到达郡守府时,已不见曹军众将的踪迹,招来一个曹军普通军士,吕布向他打探曹仁等人的消息,当听到曹仁在一刻钟之前就带着一万多人马离开时,吕布心中暗道“可惜!” 曹军主力已经撤离,吕布便原路返回指挥军士对残余曹军展开围剿。 下邳城再次易手,曹仁实力大损,徐州的局势又将如何发展? 第四十八章刘备的逆袭 话说,吕布带着大军赶到下邳城外五里处,由于天尚未黑,偷袭不易,于是吕布开始召集诸将议事,在议事过程中,吕布发现了许多吕家军当前存在的问题,之后,甘宁提出了借用曹仁的地道攻略的建议,并得到大家的认可。由于下邳城中的曹军正沉浸在破城的喜悦中,疏于防范之下,又被吕布夺回了城池。 曹仁带着一万五千多人马逃出了下邳城,看着宿醉未醒的众将和衣甲不整的军士,曹仁心中郁闷不已。 再次败在吕布手中,曹仁没有第一次惨败时的愤怒,相反,他此时心态非常平和。 他不时在想:“想他堂堂曹氏第一将,跟随曹操身经百战,虽说不算百战百胜,但也是胜多负少,之前陈宫迎吕布入兖州时,他也和吕布对战过,那时的吕布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么奸诈与难缠。” 曹仁想不通是吕布进步太快还是他越活越回去了,想到出征前曹操对他的期望,想到再见曹操时的尴尬场景,曹仁心头竟有了归隐山林的念头,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然后很快被压在心底。 调整好心情,曹仁命令众人加快速度前去与陈登,陈圭父子会合,至于为什么不是刘备,那是因为广陵郡靠海,去了容易,回来时又要经过下邳郡的地盘,如今实力大损的曹仁可不想短时间内再与吕布发生接触。 一旁的关羽本来很想劝曹仁前往广陵郡,但想到大哥刘备一直苦心孤诣的想摆脱曹操势力,于是便将这个想法埋在心中,不过他脑海中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个机会摆脱曹仁,回到大哥刘备身边。 为了让大哥刘备对战况有所了解,关羽命令亲卫将曹仁兵败的消息传去给刘备,并告知刘备,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摆脱曹仁回他身边。 半天时间过去后,彭城国国相府,陈登,陈圭父子看着曹仁的战报面面相觑,形势转变太快,让两人接受不了,数个时辰前,两人看到的还是曹仁攻破下邳城的捷报,仅仅是数个时辰的功夫,下邳城竟然又丢了。 父子两人本来见吕布军败北,徐州大势已定,决定全心全意投靠曹操,以保全家族利益。 但徐州局势出现的新变化,又让父子俩动了心思:“曹军虽强,但吕布军也不弱,幸好自己还没有将家族的力量全部投靠给曹操,不能可就亏大了。为了家族利益,看来还得静观其变。” 计议一番后,两人决定还是按照以往的规格接待曹仁大军,至于曹仁的其他安排,则视情况而定,如果要与吕布拼命,那就直接视而不见,如果曹仁只是暂留彭城,那就好酒好菜招待,找个机会再将曹仁大军送走。 陈登,陈圭父子心思发生变化,几乎同一时间收到曹仁兵败消息的刘备心中也不平静,本来见曹仁大胜,他还以为自己还需蛰伏一段时间,不过听到曹仁兵败的消息,刘备便知道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曹仁兵败,徐州必不能久守,而败军主帅曹仁应该会被曹操招回许都,然后另派他人来主持徐州局势。 曹仁回师许都,他则可以找一个理由留在徐州协助陈登,陈圭父子防守徐州。陈登,陈圭两人与他有旧,且刘备之前发现两人并非真心投靠曹操,只要稍加游说,刘备有信心将两人纳入自己麾下。 想到鼎立一方的机会即将来临,刘备的心跳不觉加快了许多。 如大多数人预想中的一样,吕布在夺回下邳城没多久就对彭城国和广陵郡展开了进攻。由于曹仁在彭城国,吕布便将主力放在了彭城国的方向。 在吕布的冲锋陷阵,加上高顺,甘宁,臧霸以及一众小将的协助下,彭城国很快就面临被攻破的危险。 形势危急,陈登,陈圭父子害怕城破后殃及家族,于是极力劝说曹仁趁城破前赶紧撤离。 此时的曹仁也无心与吕布死战,见众将都同意陈登,陈圭两人的说法,曹仁于是答应撤军。 见曹仁主动退走,吕布也就不再追击。吕布相信只要他不占领徐州北部,直接威胁兖州,曹操就能暂时容忍他的存在,而如果他一旦全据徐州,也就意味着他与曹操彻底撕破脸皮,那时情况就麻烦了。 回到下邳城,吕布又开始计划夺回广陵郡,只是他的攻略计划刚刚出炉,他就收到斥候关于刘备主动撤走的消息。 对于这一现象,吕布大为不解,曹仁主动撤走还情有可原,但刘备这个看到地盘就两眼放光的叫花子怎么会轻易舍弃一郡之地呢,难道自己的王八之气又变强了,强到未来的蜀先主望风而逃。 不理会这些条条杠杠,吕布决定先把地盘占了再说,刘备留在曹操阵营,终有一天会让曹操蛋疼不已。 这边刘备带着七千左右的兵马悠然回到曹仁大营,曹仁见了刘备当即责问道:“玄德公可真是厉害啊!不交一战,一郡之地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了。” 刘备仿佛早就猜到了曹仁会有此责问,立马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子孝此言差矣,备蒙丞相看重,被授予副帅之职,与将军一同征伐吕布,如今徐州南部局势已危,备只有七千弱甲,子孝以善战闻名都不小心着了吕布的道,备差子孝远矣,更不可能是吕布的对手。” 刘备说到一半,便停下来观察曹仁的反应,见曹仁点头认可,于是继续说道:“如今我军的当务之急是守住徐州北部,不再让吕布向北冒犯一步。” 见曹仁又点了点头,刘备又说道:“备主动撤离广陵郡其实是为守住徐州北部而保存力量,备本也想凭一番血气,与吕布好好斗上一斗,但在守卫徐州的大局面前,备不得不冒着被子孝责罚的危险,冒然回来见子孝。” 解释完后,刘备便不再说话,静待曹仁的回应,曹仁此时心中也想到:如果他遇到刘备这样的处境,或许也会不战而退吧。想到这里,曹仁便收起阴沉的脸色,笑着与刘备探讨徐州北部的防御之策。 见曹仁没有为难自己,刘备大松了一口气,然后给关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散会后,他有话要对关羽说。 这边曹仁拉着刘备一起探讨应对之策,直到吃晚饭时才结束,一离开曹仁大帐,刘备便找到关羽,然后问道:“云长这些天与曹仁在一起,有没有听到曹操要招曹仁回许都的消息?” 关羽一听,仔细想了一会,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刘备心中急切要得到准确消息,于是不解的问道:“云长摇头又点头这是何意?” 关羽见大哥费解,于是道歉道:“大哥,是小弟不对让大哥困扰,其实羽曾无意间看到一封来自曹操的书信,羽觉得那应该是曹操要招回曹仁的信件,只是没看具体内容之下,羽不知这个判断是否准确。” 见关羽如此说来,刘备也不确定曹仁到底要不要回许都复命,不过,不管曹仁会不会走,刘备都决定先联络原徐州的官员,通过取得他们的支持为夺取徐州北部做准备。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整个徐州在一片安宁中度过,不过刘备来到曹仁大营后的第七天,曹仁大营突然来了曹操的使者。 担心曹操对他有所安排的刘备,心中忐忑不已,他一直在祈祷曹操只是让曹仁回去复命就好。 也许是刘备的祈求,得到老天的关注,曹操的命令中竟真的没有提及他。 大喜之下的刘备骑着骏马到野外奔跑了好几圈才回来,曹仁一见刘备回来,就询问刘备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回许都。 刘备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留在徐州东山再起,怎么可能会答应曹仁陪他一起回许都呢!不过表面上,刘备还是装出一副很乐意陪曹仁回许都的样子,然后找了一个借口,表达他还是留在徐州北部防备吕布要好一些。 对于刘备的推脱,曹仁也不太在意,毕竟曹操也没有特别的要求。 数日后,曹仁按照计划带着一万大军赶回许都。见曹仁走远,刘备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回到城中,刘备立即前去拜访陈登,陈圭父子,提出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重新掌控徐州。 陈登和陈圭本就不希望有太强势的人主控制徐州,见刘备主动跳了出来,两人便顺势投靠了刘备,不过这个投靠并不是认主的那种投靠。 有了陈登和陈圭父子的支持,加上刘备之前曾担任过徐州牧,于是乎,徐州北部很快落在了刘备的手中,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因而外界还不知道刘备已经东山再起。 面对那些不愿投靠他的曹仁心腹,刘备狠辣的将他们全部处死,手中有近两万大军,大权在握的感觉让刘备爽的不得了。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数天,就在刘备悠然享受大权在握的感觉时,曹操竟派了一个叫车胄的官员前来接管徐州北部。 对于曹操的这个安排,刘备心中十分不爽。 “该怎么办呢?曹操已经派人来接管大权了,难道他又要将到手的权利主动放弃吗?”刘备不禁暗问自己。 想到自己已经年过四旬却依旧一事无成,刘备于是一狠心做出了杀掉车胄公然接管徐州北部的决定。 对于刘备的这个安排,一直感觉憋屈不已的张飞和关羽两人大为赞同,他们可不怕与曹操为敌。 只是为难了陈登,陈圭父子,两人只想暗暗保存家族势力,谁知竟无意中陪着刘备来了一次豪赌。 刘备杀车胄,曹操必然震怒,安静没多久的徐州局势又将风云变幻! 第四十九章陈登献计,袁曹相争 话说,曹仁兵败,陈登,陈圭父子为保全家族利益,暂时放下全心投靠曹操的打算,而刘备则将曹仁的失利,看成是自身崛起的大好机会,在一番算计和运气使然下,刘备终于将曹仁送走,其后刘备拉拢陈登,陈圭以及往日的徐州官员,成功谋夺了徐州北部,可是好景不长,曹操又安排心腹车胄来接管徐州北部,这让刘备郁闷不已。 一番计议后,刘备设宴款待车胄,并于席间将其斩杀,车胄一死,徐州北部再次落入刘备的掌控之中,可是这也让刘备与曹操撕破脸上,一旦事情泄露,刘备将面临曹操的滔天怒火。 这边陈登,陈圭父子见刘备兄弟在不先知会自己的情况下就将车胄斩杀,心里顿时有些生气,同时也暗骂自己上错贼船。 刘备见陈登,陈圭父子脸色难看,于是出言抚慰道:“车胄乃曹操心腹,如果被其发现我们暗中谋夺徐州北部,其必然会禀报曹操,然后将我们几人拿下。与其坐以待毙,任人宰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赢得一份先机。” 见事已至此,两人便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不过刘备既然已经把他们拉下水,又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智囊不用呢! 只听刘备说道:“如今车胄已死,曹操必然兴兵报复,而我等刚刚控制徐州北部,根基尚且不稳,不知元龙有何妙策可解此危局?” 陈登听刘备这么一说,也知道现在无路可退了,于是静下心来思考应对之策。 一直思考了近两盏茶的功夫,陈登才开口道:“我们虽然怕曹操,但曹操也有怕的人,袁绍如今虎踞冀,青,幽,并四州,带甲百万,文官武将极多,玄德何不修书一封给袁绍处求救?” 刘备一听,这个主意还真不错,俗话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现在是虾米,随时要担心被曹操这条小鱼吃掉,但曹操这条小鱼也有天敌啊,曹操的天敌便是袁绍,曹操也要时常担心被袁绍这条大鱼吃掉。 只是想到之前跟袁绍没有往来,刘备不确定唐突之间袁绍是否愿意帮忙。 陈登似乎猜到了刘备心中所想,于是继续说道:“至于如何取得袁绍的认可,此间有一人可以相助。” 刘备连忙询问那人是谁,陈登笑着道:“郑康成先生乃海内名士,且与袁绍三世通家,只要郑康成先生愿意帮忙修书给袁绍,袁绍一定会来相助。” 刘备一听,大喜过望,连忙同陈登一起到郑玄家中拜访,求其作书。 由于之前刘备在担任徐州牧时,经常造访郑玄,以极其谦恭的姿态向郑玄请教学问,因而郑玄对刘备的印象非常好。 听了刘备的请求,郑玄慨然应允,立即按照刘备的要求,写了一封书信。 刘备得了书信,心急之下,连忙差孙乾星夜前往袁绍处。 那边袁绍收到书信,见是郑玄写的,于是满怀期待的将它打开,可是看完信后,袁绍却满脸古怪,这让袁绍手下的一众文武大为不解。 袁绍见众人胡乱猜想,于是解释道:“这是郑玄郑康成先生写给绍的书信,可书信里面写的却是刘备欲与绍联手一起对付曹操的事情。” 听袁绍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接着袁绍让众人商议是否要讨伐曹操? 只听谋士田丰说道:“连年征战,如今百姓疲敝,实在不适合再兴大军。主公应该先派人到许都向天子献捷,如果献捷被阻,再上表称曹操挡住我方迎王驾之路,并派兵屯住黎阳,于河内打造战船修缮军器,如此行事,只需三年时间,大事可定。” 谋士审配显然不同意田丰的观点,田丰刚说完,他就反驳道:“不然,以主公的英明神武,加上河北兵威之盛,兴兵讨伐曹贼,易如反掌,何必拖延时间?” 谋士沮授也接着说道:“制胜之策,不在于兵马强盛与否。曹军法令通行,士卒精练,这与坐困易京楼的公孙瓒不同。今弃献捷良策,而兴无名之兵,诚为不智也!” 这边谋士郭图也出声反对道:“非也,兴兵攻曹,怎么会师出无名呢?如今正是主公谋求霸业的最好时机,图建议主公采纳郑玄尚书之言,与刘备共举大义,剿灭曹贼,此诚上合天意,下合民情!” 四人争论不休,袁绍顿时头大,一时间竟不知该听谁的建议才好。 这时许攸和荀谌从外面进来,袁绍心中暗道:“这两人见多识广,先听听他们有何主张再说。” 等到两人施礼完毕,袁绍对两人说道:“郑尚书有书信来劝我起兵和刘备一起讨伐曹操,两位先生高见,绍是应该起兵?还是不起兵?” 二人听后,对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主公以众克寡,以强攻弱,讨伐汉贼以扶王室,合该起兵!” 袁绍笑着看着两人,然后抚须道:“汝二人所见,正合我心!” 之后,袁绍一面让孙乾先将他的回书带回给郑玄,并与刘备约定伐曹之事。一面安排审配,逢纪为统军,田丰、荀谌、许攸为谋士,颜良、文丑为将军,起马军十五万,步兵十五万,共三十万精兵,向黎阳进发。 出兵事宜安排完后,郭图进言道:“主公以大义伐曹,必须先历数曹操之恶,并传檄各郡,檄文一出,伐曹将名正言顺。” 袁绍听从了他的建议,并让陈琳起草檄文,陈琳素来文采斐然,擅长檄文,袁绍的命令刚下,陈琳提笔就写,然后一气呵成。 整篇文章言辞犀利,将曹操说的十恶不赦,一无是处,就差没骂曹操是个人渣,不过整个骂人的文章却文采斐然,让人忍不住再三拜读。 那边曹操本来因刘备反水,心情糟的很,刚好头风病又犯了,整日卧病在床,痛苦不已。 恰逢檄文传至许都,曹操看后毛骨悚然,吓得冷汗直流,谁知出汗之后,头风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 曹操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问一旁的曹洪道:“此檄文是何人所作?” 曹洪答道:“听闻出自陈琳手笔,洪不怎么通文墨,但也佩服他的文采。” 曹操笑着道:“习文之人,必须辅之以武略,陈琳虽然文事过人,但他如袁绍一样,武略不足。” 说完,曹操便聚集众谋士商量应对之策。 名士孔融当先说道:“袁绍势大,不可与之战,只可与之和。” 素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反驳道:“袁绍无用之人,何必与之议和?!” 孔融答道:“袁绍占据四州之地,兵多将广,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乃忠义之臣,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如高览、张郃、淳于琼等皆世之名将,何谓袁绍为无用之人乎?” 荀彧笑着答道:“袁绍虽然兵马数量多,但稂莠不齐,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这几个人相互敌视,久则必生内乱,至于颜良,文丑只会逞匹夫之勇,对付他们,一战可擒。其余皆碌碌之辈,不足为惧,纵有百万,又何足道哉!” 孔融闻言,心下黯然。 曹操则拍手大笑道:“文若善于识人,其皆不出文若所料!” 计议已定,曹操叫来前军刘岱和后军王忠引兵五万,打着他的旗号,前去徐州攻打刘备。曹操自己则亲帅大军二十万,前往黎阳,对抗袁绍。 程昱闻言,连忙劝阻道:“刘备有关羽,张飞相助,加之陈圭,陈登父子辅佐,已成大患,臣担心刘岱和王忠不能胜任此职。” 曹操笑着道:“我也知道他们两人非刘备的对手,不过如果只是虚张声势,两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接着曹操又嘱咐刘岱和王忠两人不可轻兵冒进,一切要等他战胜袁绍之后,再作计较。 之后,曹袁两军相距黎阳,自八月一直对峙到十月,各自深沟高垒并不出战,原来许攸不爽审配领兵,而沮授又埋怨袁绍不用他的计策,几个谋士间勾心斗角,不图进取。 袁绍心中也没有注意,整天思这想那,却唯独不思进兵。对面的曹操等的不耐烦了,于是让吕虏把守青州和徐州方向,于禁和李典屯兵于河上,曹仁负责总督大军,守卫官渡,他自己则带着一支人马回到许都。 此时张绣尚与曹操为敌,曹操的隐患实在太多,于是他想趁袁绍大举进攻前,先将后方摆平。 想起张绣,曹操脑袋没来由的一痛,两次讨伐张绣未果让曹操大失脸面,特别是第一次讨伐张绣时,爱将典韦阵亡,更是让曹操心痛不已。 想到张绣身后那人每每洞察他的心思,曹操不禁又起了招降张绣之心,只是不知在现在这种局面下,张绣是否愿意或者说是否放心归顺自己。 招降张绣的想法刚刚在曹操的脑海中出现,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曹操招来程昱,随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程昱似乎也对这个问题考虑过很久,一听曹操主张招降张绣,程昱便表示赞同,甚至提出要亲自走一趟去招降张绣。 曹操心中嘱意刘晔负责此事,于是便委婉的拒绝了程昱的请求。 这边曹操打算招降张绣,那边袁绍也对张绣有了想法,面对两人的橄榄枝,张绣会做出何种选择,亦或者他们招降张绣的计划又将出现什么变故? 第五十章张绣成了香饽饽! 话说,陈登献计刘备让其请郑玄出马,修书一封去寻求袁绍的帮助,刘备采纳陈登的计策,并星夜派孙乾前去拜见袁绍。袁绍看到郑玄的书信后,召集众谋士商讨信中所提之事,最后讨论的结果是联合刘备起兵伐曹。曹操在许都被头风折磨的死去活来,陈琳的檄文奇迹般的止住了他的头痛,在召集谋士商议后,曹操决定在发兵攻打刘备的同时,亲自带着大军前往黎阳对抗袁绍。 到了黎阳,却碰到袁绍内部内耗不断,久久不见其进兵,双方在对阵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后,曹操回到许都,准备解决他心中的一处隐患~张绣,确切的说是张绣身后的贾诩。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历史上是东汉末至三国曹魏初年著名谋士、军事战略家,也是曹魏的开国功臣。 贾诩原为董卓部将,董卓死后,献计李傕、郭汜反攻长安,导致长安数十万军民身死流亡,甚至连小皇帝也差点死于李傕和郭汜等人的内讧之中。 其后,贾诩成为张绣的谋士,张绣用他的计策两次重创曹操,三国第三猛人典韦就是死于此战。 后来,张绣投靠曹操,贾诩便顺势成为了曹操的谋士,在官渡之战中,贾诩力主与袁绍决战,而在赤壁之战前,贾诩又劝曹操先安抚百姓,短时间内不宜起兵讨伐江东,曹操不听,结果受到严重挫折。 到了曹操征伐马超时,贾诩又献离间计瓦解了马超和韩遂的联盟,并一举平定关中。 贾诩擅长揣摩人心,属于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那种,在他的价值观中,谋己占据第一位,其后才是为主上谋,因为这点,他也才能在乱世中左右逢源,得以善终。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三国中顶尖谋士诸葛亮和司马懿都没有逃过这个定论,唯独贾诩计出必成,从不失手,后人评其为三国第一老狐狸,由于其计谋狠辣,后人又给他戴上一顶“毒士”的“帽子”。 这边吕布在稳定了徐州南部的局势后,为了彻底将孙氏势力赶到长江南岸,吕布派遣甘宁为主将,带着一万五千兵马前去淮南协助徐庶、张辽对抗周瑜。 自从上次被吕布阴到之后,周瑜的势力一直被压制在长江边沿,本来按道理说,周瑜在淮南已经处于绝对劣势,继续留在江北只会白白损耗兵力。 可周瑜却偏偏反其道而行,带着一万八千左右的人马在长江边的几个重镇严防死守。 徐庶和张辽好几次发动强攻都没有攻破那几个重镇,相反还白白损失了好些兵马,双方实力相近,局势一时间陷入对峙状态,无奈之下,徐庶和张辽只得向吕布求援,只要有大批援军到来,他们有把握可以将周瑜彻底赶到长江南岸。 吕布在将甘宁派遣去淮南后,也得到了曹操从黎阳前线赶回许都的消息,熟知历史的吕布知道,根据时间推算,曹操很快就会将触角伸向张绣,并成功将张绣连同张绣身后的毒士贾诩收编。 曾和张绣、贾诩为同僚的吕布知道,张绣虽然在战略大局和智计方面稍微差了一些,但其武艺还是十分厉害。 张绣师从枪神童渊,作为赵云的二师兄,张绣擅长百鸟朝凤枪,武力值属于一流武将巅峰的水平。 而贾诩更是堪称神一般的人物,他是当世少有能揣摩透曹操心思的神人,如今贾诩和张绣正和曹操处于对立状态,不拉拢他们入伙,实在是对不住老天对穿越人士的眷顾。 想到下邳距离宛城有数千里之遥,来回一趟至少要两个多月时间,而下邳局势如何发展暂时又摸不太清,因而吕布不敢轻易离开,只得派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前去了。 到底该派谁去呢?鲁肃现在正在赶回下邳的路上,回到下邳城至少要在五天之后,而陈宫要负责主持大局,至于其他将领打打仗还行,当说客可就差远了。 细数下来,也只有鲁肃最合适了,不过在鲁肃回来之前,吕布决定写一封亲笔信给张绣,先想办法将张绣稳住再说。 想到此处,吕布立马写就一封书信,然后招来徐盛,让其携带信件前往宛城面见张绣,也许是担心徐盛这个愣头青说错话,临行前,吕布特意细细嘱咐了徐盛一番。 同时,吕布也派人快马通知鲁肃,让其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下邳。 三天后,鲁肃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下邳城,鲁肃刚到家连水都没喝一口,马上又受到了吕布的召见。见一向精神抖擞的鲁肃累得完全变了行,吕布心中有些内疚,先让鲁肃休息了半个时辰后,才将拉拢张绣的任务交代给他。 吕布介绍完情况,正犹豫要不要先让鲁肃休息一天再上路,谁知鲁肃竟立马辞行,便要赶往宛城。 这一下,吕布可真是被古代下属的忠义给感动到了,一时间吕布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愣了一小会,吕布轻轻拍了拍鲁肃的肩膀,然后目送鲁肃离开。 徐州北部的情况则跟历史上发展的差不多,王忠和刘岱领着五万大军在徐州东莞郡一百里处下寨,两人打着“曹丞相”的旗号,却久久不敢进兵。 在原地耗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等到了曹操催促两人进击的命令,对此,两人心中忐忑,于是聚在一起商议如何行事。 只听刘岱说道:“丞相催促攻城,你可先去。” 王忠一听,心下不乐意,于是反驳道:“丞相先差的是你,而不是我!” 刘岱又说:“我是主将,如何先去?” 王忠见刘岱用主将的身份压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直接拒绝又怕刘岱用军法约束他,去攻城呢,他又自知不是刘备等人的对手。 忽然王忠脑中灵光一闪,然后笑着说道:“不若我们来抓阄吧,抓到阄的人先去。” 刘岱一听,这个办法还行,便同意下来,结果王忠倒霉,抓了个“先”,于是便苦逼的带着一半人马前去攻城。 刘备听闻曹军来攻,于是请陈登议事道:“袁本初虽然屯兵黎阳,但由于谋臣不和,如今尚未进兵。听闻黎阳军中,并没有打出曹操的旗号,为何这里反有曹操的旗号?” 陈登答道:“曹操诡计多端,想必会以河北为重心,亲自在那儿监督,至于此处为何有曹操的旗号,我猜应该是曹操的虚张声势之计,曹操必不在此!” 刘备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派遣关羽先去探听虚实。 此时正值初冬,天空中阴云密布,雪花飞舞,关羽于阵前拍马舞刀,大叫王忠答话。 王忠见关羽神勇,心里顿时发虚,不过有旁边这么多军士看着,他也不好表现的太差劲,深吸一口气后,王忠喝问道:“丞相到此,关羽何不早降?” 关羽在王忠身后瞅了好久,始终没有发现曹操的身影,眼睛一转,关羽大声道:“请丞相出阵,某自有话说。” 王忠心下一狠,大骂道:“汝乃叛贼,丞相岂肯轻易见你!” 关羽一听,心下大怒,于是跃马舞刀,直取王忠,王忠见退无可退,于是挺枪来迎。 两马相交,关羽拨马便走,曹军阵营顿时大声喝彩,见军士为自己欢呼,王忠一时昏了头脑,便拍马直追关羽。 过了一处山坡,关羽突然回马大喝一声,舞刀直取王忠,王忠匆忙接战,直接被关羽的刀力给震落马下,随后,关羽策马向前,揪住王忠的甲带,只轻轻一提,便将王忠横在马上。 曹军见此,顿时四散奔逃。之后,关羽押解王忠回城见刘备,询问之下,才知道王忠跟刘岱确实是打着曹操的旗号虚张声势。 其后,刘岱也在张飞的算计下被抓,刘备为了不过分惹怒曹操,先好言将王忠和刘岱安抚,并承诺放两人回许都,条件是两人需为刘备杀车胄之事开脱。 王忠和刘岱见有活命的机会,连忙满口答应。送走王忠和刘岱,刘备心中还是感觉有些不安,在孙乾的建议下,刘备对徐州北部的防御进行调整,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而此时的张绣正和贾诩喝酒聊着天,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三人打上了他的主意。 正当两人喝到高兴处,一旁的侍者来报,说有人到贾府拜访,希望贾军师能现在回去。 突然被人打断酒兴让两人感到有些不爽,但考虑到可能确实有急事,贾诩便匆匆离去。 贾诩回到府中,见是曹操的谋士刘晔,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刘晔是奉了曹操的命令来招降张绣,之所以先来见他是因为刘晔知道张绣几乎对贾诩言听计从。 贾诩虽然多次和曹操作对,但对手间往往惺惺相惜,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要到明日见过张绣再说。 第二日,贾诩将曹操派刘晔前来劝降的事情告诉张绣,并委婉表示他是赞同投靠曹操的。 张绣此时心中有些乱,曹操与他本来是水火不容的,他的婶婶被曹操侮辱,而曹操的儿子,爱将也死在了他的手中,他想不通曹操为何要招降他? 正当张绣纠结时,亲卫来报说袁绍有使者到来。 仅有一城之地的张绣一时间成了香饽饽,一番角逐之后,不知谁能将张绣纳入怀抱? 第五十一章花落吕家 话说,吕布察觉到曹操有招降张绣的意图后,连忙安排徐盛带着他的信件先去稳住张绣,同时催促鲁肃加快速度返回下邳,然后出使宛城。曹操的另一路由王忠和刘岱带领的人马在徐州外围久久徘徊,不敢进攻,结果在曹操的催战下,双双轻易被刘备俘虏。曹操使者刘晔来到宛城,并说动贾诩前去游说张绣,结果袁绍的使者又来了。 张绣看着袁绍使者带来的书信,书信的内容无外乎也是招降于他。此时的张绣心中有些矛盾,袁绍虽然势大,并且主动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张绣并不看好袁绍,他不喜欢勾心斗角,他只想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好,即使沙场马革裹尸也无所谓。 而曹操虽然有明主之姿,但张绣觉得自己与他的仇怨太深,这是轻易无法化解的。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张绣在心中不停的暗问自己。 贾诩见张绣纠结于如何选择?有些担心张绣头热之下选择投靠袁绍,于是问袁绍使者道:“袁公近日攻曹操,胜负如何?” 使者答道:“寒冬将至,主公体恤士卒,暂且罢兵。今听闻张绣将军有国士之风,故特来相请。” 贾诩大笑道:“汝便可回去见本初,道汝兄弟尚且不能相容,又如何能容天下国士!” 随后当面扯碎书信,斥退来使。 张绣见袁绍使者被贾诩赶走,心下疑惑,于是问道:“方今袁强曹弱,袁绍主动遣使而来,即使不归降于他,也不应毁书斥使,如若袁绍派大军前来,我们该如何抵挡?” 贾诩抚着胡须笑着建议道:“不如去投靠曹操!” 张绣答道:“绣先前与曹操有仇,他如何能容忍绣的存在?” 贾诩略一思索,答道:“将军有三条应该投靠曹操的理由:其一是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征伐天下,名正言顺。其二是袁绍强盛,我们只有宛城一地,投靠袁绍一定很难得到袁绍的重用,而曹操势力弱小,得到宛城,必然大喜。其三是曹操有王霸之心,吞吐海内之志,以他的心胸,定能宽解将军与他的恩怨,以此来彰显他的仁德。” 张绣听了贾诩的话顿时陷入沉思,此时他心里也明白,偏居宛城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投靠曹操要比投靠袁绍好一些,但是他对于投靠曹操还是有些心里不安。 就当张绣暗下决心要投靠曹操,准备让贾诩将刘晔招来时,亲卫又急入大厅,说是有吕布使者来访。 张绣和贾诩对视一眼,然后大笑道:“看来张某和文和都成了香饽饽,不仅袁绍和曹操想咬我们一口,就连远在徐州的吕布也想分一杯羹。” 贾诩点头称是,心下却奇怪吕布为何在此关键时刻来插上一手,难道吕布在袁绍和曹操身边都布有眼线,如果真是那样,那吕布太可怕了。 张绣命人将使者招进来,来人腰挂一柄宽背锋利大刀,龙行虎步,仪表堂堂。 见了张绣和贾诩,来人声音洪亮的说道:“左将军吕布麾下亲卫统领徐盛,徐文向见过张将军和贾先生。” 张绣没有立即回应徐盛,而是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张绣见徐盛年纪未满二十,但全身散发的武者气息却只比他差了一分,心中震惊的同时,张绣也对徐盛刮目相看。 只听张绣笑着说道:“文向不必多礼,不知温侯遣你来所为何事?” 徐盛见张绣说话客气,于是恭敬的回应道:“盛不知主公有何具体安排,只知主公让盛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书信交与将军,对了,主公还交代数日后,正使鲁肃将至”,徐盛边说,边从怀中将一封书信拿出,然后恭敬的递给张绣。 贾诩见张绣直接拆开书信,他觉得张绣至少要花费一会时间才能看完,于是招呼徐盛先用茶。 谁知他刚刚拿起茶杯,张绣就将书信看完了,带着一脸古怪的神情,张绣直接将书信放回了信封,然后亲自招呼徐盛喝茶。 张绣直接将书信放回信封的举动,在徐盛看来或许很寻常,但在贾诩心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为何会如此?原来张绣之前一直对贾诩毫无保留,遇到事情总是第一时间通知他,几乎张绣所有的信件,贾诩都经手过,如今张绣直接将书信封好不让他看,很显然信中的内容让张绣与贾诩有了隔阂。 “该死的!信中到底是什么内容?!”贾诩心中不禁暗骂道。 喝茶的过程中,张绣详细的向徐盛了解了一下吕布那边的状况,越是了解,张绣越是心惊,以前他还看不起吕布,总是骂他是匹夫,有勇无谋,但徐州之战后吕布的战绩,却是狠狠的将他之前的判断通通甩到了未知的角落。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吕布也是一方正强势崛起的枭雄,其能耐不在曹操之下。 张绣心中惊叹,贾诩心中也不平静,之前他也了解过徐州的战局,不过那时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许多细节或者本质的东西他并没有分析出来,直到徐盛的讲述,他才了解到吕布的转变之大,成长之快。 也就在这一刻,两人之前对曹操势力看好的想法悄然间开始发生转变。 交谈完后,张绣客气的安排徐盛先在宛城小住几天,并邀他找个时间一起切磋切磋武艺,宛城太小,苦无对手,以前没有对手时张绣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徐盛的出现,竟让他手痒不已。 当晚张绣与贾诩聊了许久关于吕布的话题,其中张绣隐约表示他有意向吕布靠拢。 贾诩也觉得转变后的吕布值得辅佐,于是两人在找东家的问题上初步达成共识,只是贾诩等了一晚,都没有等到张绣将白日的书信交与他看。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张绣越是不将书信给他看,贾诩越是对书信的内容感兴趣,可怜贾诩这位顶级智者在这个问题上竟被折磨得心中难受不已。 数日后,鲁肃如约到来,见了张绣和贾诩,鲁肃直接开门见山表达吕布对两人的招抚之意。 两人虽然心中初步做出了投靠吕布的决定,但他们还是决定再了解一下吕布对他们的安排再做表态。 只听张绣问道:“子敬,温侯既然有意招纳我和文和先生,不知我等归降温侯后,温侯会如何安顿我等?” 鲁肃见张绣问到安置问题,心中暗道有戏,于是肃然道:“肃来前主公已经交代过了,将军武艺高强,且久经沙场,可为大将,将军旧部皆由将军统领。至于文和先生,主公说先生洞察人心,有经天纬地之才,可为谋主。” 两人听后对视一眼,然后又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后,张绣出声道:“绣愿携宛城之众归顺温侯!” 当晚,张绣设宴款待鲁肃和徐盛,酒至半酣,张绣突然提出要和徐盛比武。 徐盛也手痒,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此时正值隆冬时节,寒风呼啸,户外异常寒冷,可两人却丝毫不在意外面恶劣的天气,直接穿着单衣在空地上打斗起来。 张绣擅长枪法,多年征战的积累,让张绣的百鸟朝凤枪法更显灵巧。张绣每一次出枪都迅捷无比,动作优美,仿佛进行的不是一场打斗而是一场艺术表演。 徐盛臂力过人,刀法大开大合,擅长猛打猛攻,在与人争斗的过程中,徐盛信仰的是一力降十会。 由于两人的打斗风格截然不同,因而在打斗初期,两人都总是试探对方,不轻易出手,于是略显滑稽的场面出现了,两人经常同时出招一半又急忙收回来,直到交手十多个回合后,两人的攻势才渐渐迅猛起来。 寒风在耳边呼呼刮过,两人却一点也不在乎,打到后面,两人干脆脱去上衣,光着膀子在空地上挥舞。 打了上百个回合后,徐盛由于年轻,经验不足,在露出的一个破绽被张绣抓住后,渐渐转入防守,越打到后面,徐盛的劣势也就越大。 又是五十多个回合过去,徐盛一刀逼退张绣,然后很光棍的主动认输。 张绣见徐盛豪爽,也直赞徐盛武艺不凡,随后两人回到大厅,又和贾诩、鲁肃喝酒聊天起来,整个晚宴气氛融洽,众人吃的是其乐融融。 而此时住在旅馆中的刘晔就心情郁闷了,本来说动了贾诩去劝说张绣,这件事情应该算是板上钉钉了,谁知中途冒出了个吕布使者,直接让贾诩和张绣回转了心思。 虽然贾诩告诉刘晔:张绣和他都需要考虑考虑几天,但心思通透的刘晔早就买通了张绣府中的下人,知晓张绣府中来了吕布的使者。 “现在该如何是好?”刘晔口中呢喃,在旅馆的房间中来回走动。 实在想不出什么破解之道后,刘晔写了一封详细介绍宛城情况的书信,并安排贴身随从连夜骑快马赶回许都回报曹操,而他则继续留在宛城探听消息。 次日,贾诩找到刘晔,他带着歉意的表情好言安抚了刘晔一番,然后将刘晔送离宛城。 走在回许都的路上,刘晔已经猜到张绣投靠了吕布,为了防止主公曹操的两个敌人合在一起,刘晔一面派人向曹操回报消息,一面派人向距离最近的乐进求援。 既然张绣投靠了吕布,那么其必然要前往徐州,而宛城距离徐州有近千里之遥,主公曹操完全可以在中途拦截,甚至将张绣彻底剿灭,为了防止张绣转移的太快,他便想到联络乐进先进行阻击。 此时张绣等人正商议前往徐州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这段前往徐州的路途将为成为他们的噩梦! 第五十二章曹操的麻烦事 话说,贾诩有心让张绣投靠曹操,于是在面对袁绍使者时,贾诩不仅用言语叱退袁绍使者,还当着使者的面将袁绍的书信扯碎。可是就在张绣即将被贾诩说动时,吕布的使者徐盛又到了,经过一番比较,张绣和贾诩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吕布。而曹操的使者刘晔也心思通透,他猜到了张绣和贾诩的打算,于是一面向曹操回报情况,一面请乐进出手对张绣等人东进徐州进行阻拦。 曹操此时还不知道张绣已经投靠了老对手吕布,他正为刘岱和王忠狼狈逃回许都而生气,两人带着五万大军,竟然连仗都没打几场就双双被俘,更让他愤怒的是,两个草包回来后竟然替刘备说话,说什么刘备没有反叛之心,杀车胄只是逼不得已。 什么杀车胄是逼不得已,简直是狗屁,也许只有这两个傻子才会相信! 此时曹操才开始为之前轻易让刘备离开许都感到后悔,事情的发展确实如郭嘉和程昱料想的那样,刘备之前在许都的低声下气完全是装孙子,刘备此人心怀大志,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假以时日当是他曹操的心腹大患。 俗话说:“亡羊补牢,时犹未晚!”,曹操可不想给刘备太多发展时间,于是立马招来众谋士一起讨论征讨刘备之事。 只听程昱开口道:“丞相,刘备有关羽、张飞这两个万人敌的兄弟相助,加上陈登,陈圭父子辅佐,派一般的武将和谋士去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刘备,臣建议丞相率大军亲征。” 程昱说完,堂下就有几个谋士赞成,曹操见郭嘉不说话,于是问道:“奉孝,你怎么看?” 见曹操问起自己,郭嘉略一沉思答道:“臣在想主公如果亲率大军前去征伐刘备,黎阳的袁绍会不会趁机发难,虽然袁绍是草包一个,但其手下的田丰,沮授等人还是很厉害的!” 对于郭嘉的回答,众人也觉得有些道理,那到底该亲征呢?还是不亲征? 堂下的荀彧似乎有话要说,只见其向前踏出一步,然后说道:“丞相,臣认为袁绍那边不足为虑,袁绍手下的谋士现在争斗不休,短时间内袁绍很难做出大动作,况且黎阳有曹仁镇守,问题应该不大。” “但刘备则不同,只要给刘备多一些发展时间,其必成丞相心腹大患,臣认为即使冒着袁绍出手的风险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先剿灭刘备。” 曹操细细思量了一下荀彧的话,他觉得冒这个险确实值得,于是最终做出了亲征的决定。 此次出征曹操准备调集十万大军,郭嘉、程昱为随军军师,荀彧及其他谋士则留在许都主持大局,而随军将领除了许褚外,曹操还带上了夏侯惇,徐晃,于禁以及儿子曹彰。 说到曹彰,不得不佩服曹操基因的优良,曹操不仅有几个文采斐然的儿子,而且还有一个跻身一流武将巅峰的崽子,他就是曹彰。 曹彰从小就善于射箭、驾车,臂力过人,且经常徒手和猛兽格斗。他武艺高强,曾多次跟随曹操在外征战,在战场上曹彰身先士卒,作战勇猛颇有良将之风。 曹操曾批评曹彰不学习诗书圣贤之道,却好骑马射箭,希望他能多看书,多学习兵书战策,可曹彰却答道:“大丈夫一旦做了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就能率领数十万人在沙场上驰骋,建功立业,根本不需要饱览群书,成为博士。” 曹操无奈,只能一笑置之。 一切安排妥当后,曹操放下心来了,回到后院便开始歇息。 睡至半夜,家臣突然将曹操叫醒,说是有大事禀报,曹操虽然恼怒半夜突然被人吵醒,但想到可能确实发生了大事,于是很迅速的穿好衣服来到大厅。 大厅内一后背受伤的猥琐男子见曹操到来,于是急忙跪道:“小人庆童见过丞相!” 曹操很随意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怒道:“你到底有何要事禀报,还不迅速道来。” 庆童这等小人物,何时见过曹操这等大人物大怒,连忙战战兢兢的将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庆童是国舅董承家的家奴,庆童在与董承小妾私会时被董承撞破,董承大怒将他杖责四十,然后锁在冷房。 庆童有些能耐没多久他就逃出冷房,躲过一劫后,庆童对董承怀恨在心,想到董承与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吴硕、马腾五人密谋之事,以及近日来董承与太医吉平走的异常近乎,于是心下一狠,前来曹府告密。 曹操听闻有人要谋害自己,特别是其中还有经常给自己治病的太医吉平,不觉间曹操冷汗直流。 将庆童支出大厅后,曹操立即招来许褚,然后细细向其交代了一番。 次日,曹操诈患头风,召吉平来治病。吉平听后,觉得机会来了,于是暗藏**来到曹府。 给曹操诊断一番后,吉平拿出荼毒的药物,然后对曹操说道:“丞相,将此药煎服,只需出少许汗就能痊愈。” 曹操心下冷笑,一旦喝了这药,很可能出的不是汗,而是吐血了。 只见曹操一拍手掌,在门外等候的许褚立马入内,只一拳就将吉平打翻外地,随后许褚将吉平提到后院审问,谁知吉平嘴硬,许褚使了百般手段也不见其招出其他同党。 曹操见吉平不说,也不太在意,既然那几人有谋害他之心,那就先抓了再说。 当天下午,许褚带着人马将董承与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吴硕等人全部抓住,在抓捕过程中,许褚还发现了几人写的联名血书和小皇帝写的衣带诏。 几人见东窗事发,知道必死无疑,于是便大骂曹操不止,曹操看了联名血书和衣带诏,心中顿时大怒,将几人及其家小全部押入大牢,来日全部斩首。 曹操此时心中有些郁闷,刘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许都大本营又出了这么多事情。 当晚曹操召集众谋士议事,一开始,曹操二话不说,先将衣带诏传递给众人看。 待众人看完后,曹操说道:“天子不仁,我欲废弃献帝,再择有德者登基。” 程昱听后,立即出声劝谏道:“丞相之所以能威震四方,号令天下,是因为打着汉室正统的名号,如今诸侯未平,轻行废立之事,必起战端,同时也将给丞相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曹操见其他人也这样认为,于是就暂时放下废帝的想法,但董承等人曹操却不能容忍他们的存在,于是一声令下,董承等人的家小全部斩首。 虽然如此,曹操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全部发泄出去,想到宫中的董承之女,曹操心中一冷,只见曹操提着宝剑进入皇宫,面对献帝的阻拦,曹操直接谈及衣带诏之事,献帝理亏,只能沉默,之后董贵妃带着五月的身孕在曹操的监督下上吊而死。 出了宫门,曹操下令监宫官今后外戚皆不得随意入宫,没得到他的允许入宫者,斩!而守卫之人,也以同罪论处。之后,曹操又安排三千心腹兵马充当御林军,由曹洪统领用来监视宫廷。 解决完许都内患的第三天,曹操大起十万大军,分兵三路来攻刘备。 细作探听消息后,第一时间报知徐州,刘备听闻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前来征讨,顿时大惊失色。 这时谋士简雍建议道:“曹操来势凶猛,我们独力难当,可求救于袁绍。只要袁绍愿意出手攻打曹操兖州,危局必解。” 一旁的陈登补充道:“还可以派使者去探探吕布的口风,看看吕布能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占据徐州北部,吕布占据徐州南部,唇亡则齿寒,想必吕布应该不会如此短视。” 听了两人的建议,刘备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派遣孙乾前往袁绍处求救,而简雍则前往吕布处。 孙乾到了河北,先见了田丰,田丰答应将孙乾引见给袁绍。谁知孙乾在向袁绍求援时,却碰到袁绍第五子生病,袁绍因为担心小儿子的病情,于是直接拒绝了孙乾的请求,孙乾无奈之下,只得立马赶回徐州向刘备报信。 而简雍到了吕布那儿后,压根就见不到吕布,简雍将情况告知陈宫,陈宫觉得事情有些重大,于是找到吕布商议。 吕布其实心中很矛盾,他知晓自己跟刘备唇完齿寒的关系,但他同时也明白刘备是一头潜龙,只要时机一到,刘备必将腾云驾雾,现在如果能借曹操的手除掉刘备,这何乐而不为? 陈宫没有吕布想的那么深,他只看到吕布和刘备可以因为共同的敌人暂时联合,却不知道吕布心中有更深层次的担忧。 吕布见陈宫一直在那儿苦口婆心的说教,一时间也不好怎么做这个决定,想了一会后,吕布决定名义上跟刘备联合共抗曹操,实际上却只派出一支出工不出力的军队,这样既能安抚陈宫,让刘备欠他一个人情,同时也能掌握战局的主动权。 简雍听陈宫说吕布同意共抗曹操后,大喜过望,于是急匆匆的赶回徐州北部复命。 刘曹之战将起,在历史上的这场战役中,刘备三兄弟失散,刘备的两个老婆以及关羽被困曹营。如今时局已经略微变化,不知变化后刘备的境遇会如何? 第五十三章郁闷的曹操,悲催的刘备! 话说,曹操得知刘备反水后,顿时大怒,经过一番商讨,曹操决定亲帅十万大军前去征伐刘备。谁知在出发前夕,曹操又得到许都有人要害他的消息,花了一番功夫,曹操终于稳定了后方,然后开始出兵。刘备得知消息后惊恐万分,连忙向袁绍和吕布求援,结果只有吕布勉强愿意和他联手,此时他还不知道吕布正时刻准备放他鸽子。 十多天后,曹操大军终于赶到了徐州境内,正当曹操准备让军士先安营扎寨,待到明日再对刘备发动进攻时,一个传令兵快马来到曹操身边。 只见传令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曹操,同时说道:“启禀丞相,刘晔大人差小人日夜兼程将书信送到丞相手中。” 曹操接过书信,起初他以为是刘晔向他报喜,毕竟他有自信他曹操将比袁绍更可能收服张绣,谁知当曹操打开书信后,脸上的微笑却一点点消失,到最后直接凝结出一片寒霜。 郭嘉、程昱以及一众将领大为不解,只听曹操说道:“子扬来信说,张绣投了吕布!” “什么?!”众人听后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吕布不是在忙着跟周瑜交战吗?怎么会有功夫去搅和袁曹两家的好事。 从书信中曹操已经了解到:贾诩一开始是倾向他的,贾诩不仅帮刘晔赶走了袁绍的使者,还主动向张绣展开游说,这本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谁知吕布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插上一脚,就好比一个男人刚取了媳妇,洞房花烛正准备临门一脚时,突然洞房中闯进一个强盗,强盗将男人赶走,然后代替他完成了新婚仪式,留下那个男人躲在角落里哭泣。 曹操心中那个气啊!曹操发现自从跟吕布杠上后,他就事事不顺,先是他自己在吕布那儿吃瘪,接着是自己最看中的将领曹仁在吕布面前不堪一击,其后又碰到刘备反水,袁绍对他大动刀兵,虽然袁绍这个挫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但一开始还是把曹操吓了一跳。 想到一个吕布就够让他头疼了,如果再加上那个连他自己都看不透的贾诩,那他曹操就不要混了。 看着刘晔信中结尾处的建议,曹操心中嘀咕道:“吕布你要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之后,曹营众人开始商讨如何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局势,此时曹操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自己这边刚刚出兵,张绣那边却又闹出了乱子,吕布此时在曹操心中的危险程度,显然高过了刘备。 只听郭嘉说道:“如今大军已动,当务之急还是现将刘备剿灭,至于张绣的东进,可以按照子扬的建议,先让乐进带人阻拦和迟滞张绣军的行军速度,待到这边速战速决后,再反过头来对付张绣一行人。”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按照郭嘉的建议开始作出部署。 此时东海国国相府,刘备等人正面露忧色的探讨应敌之策,吕布大军尚未到,现在只能他们想办法先顶住了。 只听猛张飞吼着嗓子道:“大哥勿忧,曹军远来,必然困乏,我军可以趁其初至,先去劫寨,我军以逸击劳,定可一战而胜曹军。” 见张飞提出的建议不错,刘备说道:“向来以为三弟乃一勇夫,上次捉刘岱时,颇能用计,今日献的计策,也颇合兵法。” 见陈登等人无异议,刘备于是听从了张飞的建议,趁夜分兵前去劫曹营。 这边曹操安完营寨后,就在大帐内和众谋士商讨此战的一些细节问题,谁知军士来报,曹操的大旗居然被风吹折了。 曹操虽然不相信世间有鬼神之事,但也对这些东西颇为忌讳,于是曹操便让众谋士探寻吉凶。 只听郭嘉说道:“嘉不才,曾研究过卜卦之术,以嘉来看,丞相大旗被折,很可能预示的是刘备要对丞相不利,具体来说,刘备很可能趁我军刚至徐州疲惫不堪,而来劫营。” 听到劫营二字,曹操眼中神光一闪,之后,曹操将整个大军分成五组,只留一组留在营寨中,其余四组埋伏在四周,到了关键时刻再出手。 当夜月色微明,刘备在左,张飞在右,分兵两路对曹操进行奇袭,而关羽和一众谋士则负责守城。 张飞自从大哥刘备赞他颇通兵法后,心下有些飘飘然,他自以为计策万无一失,亲自领着轻骑在前,也没有细细观察曹营的具体情况,就直接冲进曹营。 张飞只见曹营内坐落着无数帐篷,但曹军士兵却没见到多少,且曹营的抵抗实在是太弱了,他几乎是带着兵马一口气冲到了大寨中央。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飞心中疑惑。 突然曹营四周火光四起,无数曹军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只听曹军将士在齐呼:“刘备军中计了,活捉张飞!” 此刻就算傻子也知道曹操早有准备,心急之下,张飞连忙招呼人马退出营寨。 张飞刚冲出营寨,就见许褚,曹彰,夏侯淳,徐晃四将各带一支人马,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张飞围杀而来。 张飞见情势危急,连忙高呼军士死战,可是张飞忘了他率领的军士中有许多是曹操旧军,这些军士见大势已去,纷纷改降曹军。 张飞豹子眼睁的老大,暴怒着左冲右杀,张飞不愧是绝世凶将,虽然曹军人数众多,但也没人挡得住张飞的冲杀。 曹军几个大将见张飞如此嚣张,顿觉脸上无光,众人便吆喝着一起围攻张飞。 张飞虽然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但此时大哥生死不明,而曹军这几名猛将又厉害的紧,于是就绝了久战的念头。 在曹军猛将合围之前,张飞迅速脱离几人的攻击范围,然后带着数十骑逃出包围圈,本来他想直接去寻刘备,但见刘备所在的方向喊杀声已停,而郡城的去路又被曹操拦截,无奈之下,张飞只得往芒砀山而去。 刘备这边劫营也不顺利,他刚带着人马靠近曹军营寨,就听到四周喊声大震,后面冲出一支曹军,直接将刘备的队伍截成两段。 见偷袭不成,刘备急忙带着心腹军士突围而去,走到半路,刘备回头一看,来时的数千人马,只剩百人不到。 刘备心中苦涩,想回郡城却看到城中火起,知道事情不妙后,刘备心中焦急,想到袁绍曾许诺过,如果走投无路,可以去寻他。 此时,关羽,张飞以及家眷们都不知所踪,刘备心中悲戚,一咬牙便带着不到百人的心腹军士往青州方向奔去。 刘备快马到达青州城,见了刺史袁谭。袁谭向来敬重刘备,见刘备前来拜访自己,心下大喜,对刘备也就关照有加。 闲谈之中袁谭问起刘备来青州所为何事?刘备于是详细的将徐州兵败之事告诉袁谭,并提出想投靠袁绍之意。 袁谭起初听到刘备兵败,脸色痛苦,对刘备倍加同情,待到刘备说要投靠他的父亲时,袁谭直接惊呼出声。 经确认后,袁谭立即派人送信给袁绍,然后安排刘备在青州小住几天。 数日后,刘备在袁谭的护送下来到平原届口,此时袁绍亲自带领众人出邺郡三十里迎接刘备。 见袁绍迎着寒风在路边等候,刘备心中感动不已,当即下拜答谢。 袁绍一边扶起刘备,一边歉意道:“之前玄德公来向绍请援,绍本很想发兵,但奈何小儿犯病,绍心中怏怏不安,于是便没有成行,如今能得见玄德公,实乃大慰平生渴望之思。” 刘备心中腹诽,军国大事竟因小儿犯病而废止,袁绍你真是个人才,幸好我只是暂时借你的地安身一下,不然真不知道哪一天会被你玩死。 刘备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表面上刘备还是面带笑容,十分恭敬的说道:“孤穷刘备,之前久欲投明公麾下,奈何机缘未至,备之想法一直没能实现。如今备遭曹操所攻,兄弟失散,妻子沦陷,想到将军能容纳四方之士,因而不避羞惭,前来投效,望明公接纳。” 袁绍闻言大喜,拉着刘备的手向手下众文武一一介绍,袁绍手下众人见袁绍对刘备如此厚待,心思各异,但表面上大家对刘备还是十分热情有礼。 回到袁绍赏赐的府邸,府邸虽然奢华,各类物事一应俱全,但少了关羽和张飞在侧,刘备还是觉得十分不适应。 平日里,不管做什么事情,关羽和张飞总会陪立左右,如今徐州局势未明,刘备不知关羽和张飞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离开徐州时,刘备曾留下数十个心腹在徐州打探关羽和张飞的消息,但时间过去这么多天了,依旧没有两人的音讯。 刘备心中焦急,关羽和张飞可是他完成心中宏愿必不可少的条件,如果缺了关羽和张飞,刘备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宏愿能否实现。 不去想这些,刘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备尽职在袁绍身边效力,同时也不断借用袁绍的情报网络,探寻关羽,张飞和家眷的消息。 又是几天过去,斥候终于传来了关于关羽的消息,只是当刘备了解详情后,刘备竟然失魂落魄,口中总是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云长不是这种人,云长不是这种人!” 关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刘备如此失态? 第五十四章迫降关羽,刀向吕布 话说,张飞施计袭曹营,曹操在风折大旗的警示下,设下埋伏,结果刘备兵马折损殆尽,张飞败走芒砀山,刘备自己则流亡袁绍处。暂降袁绍,刘备借用袁绍的情报资源探查到了关羽的消息,可这消息却让刘备心痛不已。 关羽到底怎么了? 原来关羽和陈登等人在刘备的安排下防守郡城,谁知刘备和张飞的军队刚刚离去没多久,陈登觉得刘备终究敌不过曹操,于是与城内世家联合起来叛乱,乱军打开郡城放曹操大军入城。 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虽然关羽拼命阻止,但城池依旧告破,想到大哥刘备将家眷交在自己手上,关羽没有恋战,而是带着人马护送大哥刘备的家眷出城。 中途关羽和简雍,孙乾等谋士走散,本来关羽想回去寻找,奈何追兵将至,关羽只能护送两位嫂嫂先行离去。 一路上追兵尾随其后,关羽一行人因为有家眷在侧,行进速度并不快,刘备的两位夫人多次要求关羽放下她们先行离去,关羽总是不肯。 最后,追兵还是赶上了关羽一行人,关羽带着不到两千的人马且战且退。 关羽等人退至一座土山处,曹操的其他追兵也赶来了,近两万的大军顿时将关羽等人围在核心。 关羽见突围无望,便招呼军士退上土山,中途关羽几次试图借着地势冲破包围,奈何曹军太多,最终未能实现。 到了第二日,休息数个时辰后的关羽想继续引军厮杀,突然一人跑马上山来,关羽一看,原来是陈登。 想到陈登这厮联合城内世家偷开城门,导致郡城失守,关羽便气不打一处来,提起青龙偃月刀就要一刀将陈登劈死。 谁知陈登并不闪短,双眼直视关羽,完全无视关羽的杀意。关羽见陈登如此模样,一时猜不透是什么情况,于是在大刀落向陈登头皮的那一瞬,将大刀停下。 陈登见关羽没有下死手,于是大松一口气,说道:“谢云长不杀之恩!” 关羽显然不领情,给陈登的只是一副臭脸,陈登无奈,只好再三赔罪。 关羽听的厌烦,于是喝到:“汝来此所为何事?如果只是唧唧歪歪,那请快快离去,关某还要与曹军大战一番。” 只听陈登说道:“如今,玄德公不知存亡,翼德将军不知生死,只留下将军带着玄德公的家眷在此死撑,将军悍不畏死,难道忍心大哥的妻子白白牺牲,甚至遭人凌辱吗?” 关羽怒道:“汝这是在威胁我吗?” 陈登连忙解释道:“将军不明时局一心求死,将被天下人所取笑。” 关羽怒道:“关某仗忠义而死,怎么会遭受天下人的取笑?如果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关某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陈登从容道:“将军今死,其罪有三?” 关羽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关某有哪三罪?” 陈登答道:“当初玄德公,翼德将军与汝结义时,誓同生死,如今玄德公方败,而汝即战死,倘若玄德公复出,欲求汝相助,而不可复得,岂非违背昔日之盟誓,这是第一项罪。” 听到陈登提起大哥复出,关羽不禁想起大哥刘备平日为心中宏愿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如果大哥没死,那么.... 见关羽陷入沉思,陈登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玄德公将家眷托付于汝,汝今日战死,让两位夫人没了依靠,甚至遭受凌辱,汝岂不是辜负了玄德公的托付。” 关羽看了看土山上灰尘满面,精神疲倦的两位嫂嫂,关羽心中惭愧不已。 陈登继续说道:“汝武艺超群,兼通军史,不思量陪玄德公匡扶汉室,却行匹夫之勇,做那飞蛾扑火之事,汝的忠义何在?汝有此三罪,世人如何笑不得汝?!” 关羽此时心中异常矛盾,想战死以全心中的忠义,同时又担心陈登所说的事情发生。 想了好久,关羽神情颓然的问道:“汝说关某有三罪,那关某应该何去何从?” 陈登答道:“如今,土山被曹公的兵马团团包围,汝若不降,则必死,与其白白身死,还不如暂且降了曹公,等打听到玄德公的音讯,再去寻他,这样既可保护好两位夫人,又可不违背桃园之约,同时也可留有用之身,他日再为玄德公效力,三项好摆在这里,汝仔细思量一下。” 关羽想了一会,觉得陈登的建议确实是当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于是答应下来,不过关羽也向曹操提出了三个条件。 它们分别是关羽降汉帝而不降曹,曹营之人皆不可骚扰刘备的两位夫人,以及一旦知道刘备的去向,不管千里万里,关羽将会第一时间去寻刘备。 陈登回见曹操,俱言关羽三约之事,曹操想了一下,觉得这三个要求变通一下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便答应下来。 至此关羽被曹操迫降,由于许多内情没有公诸于众,世人只知关羽降了曹操,其中包括刘备在内,却不知关羽降曹还附带着三个条件。 曹操这边刚刚解决完刘备,便迅速掉转枪口对准吕布,曹操没有直接进攻徐州南部,而是封锁了宛城通往徐州的要道,同时命令徐晃,夏侯淳,曹彰三人带着五万大军前往豫州,协助乐进,刘晔一起对付张绣。 而曹操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大军留在徐州北部牵制吕布大军,吕布不久前得到了刘备惨败的消息,他本以为曹操会直接回许都,结果等了数日,却不见曹操离开。 又是几日过去后,斥侯来报说,徐州北部有一支五万人左右的曹军往豫州而去,为首的大将有徐晃,夏侯惇,曹彰。 豫州可是曹操的老牌地盘之一,现在那里并无战事,曹操为何要调派大军前往那儿,而且还配备了豪华的武将阵容? 吕布想不通其中的缘故,挥退斥侯,吕布便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吕布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惊呼出声:“豫州,宛城,张绣,该死,我怎么把这一层忘记了。” 吕布一边暗骂自己愚蠢,一边叫人招来陈宫,一起商议如何应对曹操布的杀局。 如今吕布身边的军队不足四万,而淮南那边战事虽然接近尾声,但想短时间内抽调兵马回来,还是很难办到。 张绣势力是吕布实力壮大的一个契机,吕布不能容忍曹操对这个战略的破坏。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陈宫也想不出好的应对方法,只能从徐州守军中拨出一支五千人左右的精兵前往接应。 有了应对的基本方向后,吕布和陈宫又在统军将领的人选上陷入麻烦,如今吕布手下的重将除了高顺和臧霸在徐州外,其余都远离徐州,而高顺和臧霸虽然有一定能耐,但在统帅一方大局上略有欠缺。 无奈之下,吕布只能选择亲自出马,为了防止他走后,徐州太快被攻略,吕布将高顺和臧霸留下来协助陈宫守城,随行将领只带上近卫军的何靖,同时吕布还派出信使,让徐庶尽快调集兵力回援徐州。 一切安排妥当后,吕布带着五千人马离开了下邳城,随行的兵马中就有他最熟悉的并州狼骑,并州狼骑在数次大战后,减员严重,由于徐州良马缺乏,补给困难,如今并州狼骑只剩下四百骑左右。 本来吕布想让并州狼骑留在徐州的,但陈宫担心吕布此行会遇到**烦,于是坚持让吕布带上狼骑军,说不准关键时刻,还能成为一支扭转时局的力量。 这边曹操和吕布都在想办法迅速调集军队前往宛城方向,而宛城的张绣等人却不知局势已经渐渐危急,还拖拖拉拉的没有成行。 经过数天准备后,张绣终于带着全军开始迁移,张绣在宛城有三万人马,其中两万多是在当地招的兵力,一万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西凉军,其中便包括两千多珍贵的西凉骑军。 前期数天,张绣一行人走的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到快要进入豫州地界时,张绣军才渐渐遭到一些“山贼”的袭击。 对于这个现象,起初张绣,贾诩,鲁肃等人并没有太多在意,直到山贼袭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死伤的军士达到近千人时,众人才开始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 经过检查,张绣等人发现,这些偷袭的“山贼”都是正规军士所假扮,只是他们现在并不能判断是何方势力要对他们不利。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绣等人开始变得异常谨慎起来,乐进虽然为不能大量杀伤张绣军感到遗憾,但能因此达到减缓张绣军的行进速度,乐进和刘晔依旧很高兴。 又是数日过去后,张绣等人终于接到了吕布的警示,此时他们才发现之前的拖拉和谨慎已经将他们自己带入了险境。 张绣和贾诩看到结尾处,吕布将亲自前来接应,一方面为吕布的安全感到担忧,一面为吕布对他们的重视而感到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绣一面想办法提高行进速度,一面派人仔细观察山路的地形,以防遭到埋伏。 当斥侯来报说前面路上出现一条峡谷,峡谷很窄很长,地形险要复杂,要想安全通过此处十分艰难时,张绣等人陷入抉择的困境中。 第五十五章九曲天荡峡 话说,曹操派陈登去说降关羽,关羽对陈登的背叛十分痛恨,本来想一刀结果了他,但见陈登无惧生死,便听他一言,结果陈登妙嘴生花,在曹操答应关羽的三个条件的前提下,关羽入了曹营。这边事了,曹操立马将刀口转向吕布,开始对东进投吕的张绣等人下手。 九曲天荡峡位于豫州西部,峡如其名,九曲流转,位于峡谷底部抬头望天,眼前所见之景,犹如苍天开裂,荡落凡尘。 九曲天荡峡,长达近百里,内部地形复杂,有河谷,有山峰,有一望无际的原野,地势起伏不定,高处向上延伸数百米,低处下凹近百米。 传闻上古时期,九曲天荡峡内凶兽纵横,后来不知为何,天荡峡内的凶兽齐齐消失,由于地形复杂,易于隐匿,且易守难攻,于是此处后来渐渐被悍匪占据。 九曲天荡峡内有小型山寨上百个(百人以内),中型山寨数十个(五百人以上,千人以下),大型山寨四个(千人以上,五千人以下),超级山寨一个(黑虎寨有万人)。 当年张角发动黄巾起义,许多穷苦百姓生活没了活路,便加入了黄巾军,正当这些穷苦百姓以为可以翻身做主人时,却遭遇汉朝豪强们的血腥镇压,许多穷苦百姓战死,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黄巾军便逃到此处成为悍匪。 九曲天荡峡的悍匪除了平日会下山劫掠外,平时几乎不主动与官军做对,因而倒也和官府相安无事。 数日前,乐进已经进入峡谷,本来他仗着镇守豫州大将的身份要求九曲天荡峡的悍匪协助他剿灭张绣大军,结果却遭到九曲天荡峡超级山寨寨主吴显的拒绝。 吴显在乐进面前毫不掩饰的表露出他对官军的厌恶,同时也明确表示所有九曲天荡峡的悍匪将保持中立,绝不干涉曹军和张绣军的大战。 乐进副将见匪首对自家将军无礼,便想教训吴显一番,结果他刀还没拔出,就被四周的悍匪用刀架住脖子。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乐进虽然也不满匪首的态度,但他明白此时形势不如人,是虎也只能趴着。 在乐进的赔罪下,悍匪放了副将,但也蛮横无理的将他赶出议事大厅。 乐进本想再劝说匪首一番,但吴显根本就不理他,无奈之下,乐进只能悻悻然离去。 出了山寨,乐进直接一刀将旁边的小树砍断,然后怒道:“今日之耻,乐某记下了,终有一天我将带领大军灭了你们这些悍匪。”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赶往军营。 而就在乐进离开后不久,山寨的二当家杨轩问道:“大哥,为何如此直接的拒绝乐进,乐进乃是曹操手下爱将,如今九曲天荡峡在其管辖范围内,如果哪天他故意跟我们做对,该怎么办?” 吴显没有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官军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然后便陷入回忆当中。 当年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美丽贤惠的夫人,乖巧的孩子,谁知夫人无意中被官军看中,官军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将他的夫人奸杀,他的小儿子看到有人欺负母亲,便去打那些官军,结果也被残忍的杀害。 这件事是他身上永恒的痛楚,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加入黄巾军,黄巾军的覆灭,让他看到了官军的强大,从此他便带人躲入九曲天荡峡,落草为寇。 由于吴显坚持不直接跟官府做对的原则,官府虽然将九曲天荡峡的悍匪视为眼中钉,但也没有急切的想要剿灭他们。 其实刚才吴显很想答应下来,但在看到副将的嚣张嘴脸后,他脑海中突然出现妻儿惨死的那一幕,心乱之下,吴显便直接拒绝了乐进。 既然事已至此,杨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杨轩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 这边张绣大军在九曲天荡峡外逗留了一天,四处打探情报,当听到此处的悍匪有近三万时,张绣等人暗自心惊,直到听说悍匪扬言不干涉官军内斗时,众人才大松一口气。 九曲天荡峡如此险地,一不小心三万大军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起初张绣打算直接直冲出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关键时刻,贾诩阻止了他,只听贾诩建议道:“既然悍匪扬言不干涉我军和曹军交战,那说明悍匪没有和曹军走在一起,只要我们能说服悍匪归降我军,那么九曲天荡峡之困必将迎刃而解。” 张绣虽然觉得贾诩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能想到收服悍匪为我军所用,曹军也应该能想到此点,文和如何能保证我军能说服悍匪,而不是悍匪被曹军降服,用来对付我军?” 贾诩闻言,很光棍的说道:“这个嘛,我也不能保证,如果说降不了悍匪,或者悍匪投靠了曹军,那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绣闻言,轻呸出声:“你这个老狐狸!” 之后,经过一番商讨,最终决定由张绣和鲁肃前往匪寨游说,而贾诩和徐盛则负责掌控大营。 前往山寨之路异常崎岖,张绣一行人在向导的带领下,穿过一个个山寨,快要到天黑时,一行人才到达九曲天荡峡唯一的超级山寨黑虎寨。 黑虎寨建在山顶的一处空阔地上,远远看去入眼的只是几个檐角,如果不是近身来看,没人能想到山顶居然有着这么一个规模宏大的山寨。 寨子门口哨楼林立,关卡重重,张绣细看之下,还发现在道路两侧还隐藏着不少弓箭手,这些把守大门的匪兵个个身强体壮,眼中杀气腾腾。 进入寨子,张绣等人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正主吴显才进入大厅。 吴显今年三十七岁,身高八尺,双臂有力,肌肉发达,但眼神深邃,让人很难通过他的眼睛探查他的喜怒哀乐。 跟对待乐进时一样,吴显对张绣和鲁肃爱理不理,张绣曾作为一方之主,有着上位者应有的傲气,见吴显无礼,于是怒道:“难道这就是你们黑虎寨的待客之道吗?” 听张绣这么一说,吴显也恼了,于是直接反驳道:“首先,你们是不请自来,不是客,其次你们是官军,是我最讨厌的一群人!对待你们,我没将你们直接赶出去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张绣还待要说,一旁的鲁肃连忙拉住了他,现在情况有些微妙,如果不加阻止,别说说降悍匪了,能不能离开匪寨都成问题。 只听鲁肃恭敬的说道:“往日听闻黑虎寨大当家武艺高强,性格豪爽,懂时明势,可为一方人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吴显被鲁肃说的老脸一红,看来还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虽然吴显被鲁肃恭维的心里舒服,但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欠揍的表情,只听吴显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不要再废口舌了,我们黑虎寨是不会管你们之间的争斗的,你们放心,黑虎寨绝不会做出偷袭你们的事!” 说完,吴显就要离开,鲁肃见状连忙叫住吴显,然后说道:“寨主以为拒绝了我们两家的要求,就能置身事外了吗?曹操之所以能容忍黑虎寨的存在是因为你们没有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如今你得罪了曹营镇守豫州的将领,你们九曲天荡峡还想要安宁吗?” 吴显很显然被鲁肃的话给震慑住了,他停下脚步,然后问道:“那以你之见,我们黑虎寨该何去何从?” 鲁肃听后,很想说当然是投靠吕家军,只要投靠吕家军就能得到吕家军的庇护,但他知道不能这样说。 只听鲁肃答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黑虎寨是无法置身事外了,不管曹吕两方谁胜谁负,最后一定会找机会向黑虎寨出手。” 见吴显点了点头,鲁肃又继续说道:“黑虎寨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就只能主动参与其中,不管投靠哪一方,黑虎寨都能得到相应的庇护。” 见吴显陷入沉思,鲁肃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待吴显的回应。 吴显想了一会,然后问道:“黑虎寨要投靠哪一方才能找到真正的出路?” 鲁肃一听觉得有戏,于是肃然答道:“寨主之前拒绝了曹营的代表,按常理来论,他们现在应该对黑虎寨没什么好感,而且曹操势大,黑虎寨草寇出身,在那儿将很难得到重用。” 吴显见鲁肃一直没有主动提及让黑虎寨投靠吕营,但字里行间却处处将投靠曹营的劣势讲了出来,心中对鲁肃的辩才佩服不已。 同时继续问道:“投靠吕营又如何?你们怎么能保证不会卸磨杀驴,毕竟你们的地盘在徐州,出了九曲天荡峡你们就可以一走了之,而黑虎寨及其他寨的兄弟则要留下来承担曹操的滔天怒火。” 鲁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曹军为何要攻击张绣大军,以及吕布在得知张绣军有危险,而自身又没有多余的兵力的情况下,是如何对待刚刚投靠他的张绣等人。 当吴显听到吕布只带着五千人马就敢来曹操腹地解救张绣大军时,吴显对吕布这个天下第一武将的印象改观不少,同时也有了会一会他的想法。 吴显对吕布并不怎么排斥,一是因为吕布和他们一样,都是被世人唾骂,声名狼藉的人物,其二是因为吕布没有直接参与镇压黄巾军的战斗,其三则是吴显佩服吕布的武勇和对投靠势力的庇护之心。 最后,吴显没有直接答应是否要投靠吕营,而是告诉鲁肃,他希望吕布能上黑虎寨与他会上一会。 曹吕双方都未能得到黑虎寨的援助,但乐进的援军即将到达,暂时平稳的局势又将陷入扑朔迷离当中? 第五十六章血染天荡峡 话说,张绣和鲁肃回到大营,将与黑虎寨匪首吴显见面的全过程告诉了贾诩,贾诩听后,先是轻叹一声,然后苦笑道:“主公若至,吴显必降,可道路被阻,主公根本就进不来,此次能否顺利度过峡谷,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张绣,鲁肃,徐盛等人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于是商定明日全军分成两部,缓缓向前推进。 第二日清晨,九曲天荡峡中寒风呼啸,地面上结满寒冰,张绣带着一万前军,小心翼翼的缓缓向前开路,而徐盛则带领剩下的两万大军与张绣的前军相隔千米左右。 骑在高头大马上,张绣神情专注,不时留意着两侧的谷壁,尽管他派出了近十支小队在前头探路,但他依旧不是很放心。 向前推进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斥侯来报说前方大道中央有一座大寨阻挡了大军前行的道路。 张绣策马向前一看,前方一座大寨依托山势而建,寨门高高耸立,大约有三丈高,营寨内站满全副武装的曹军军士。 张绣这边在打量曹军的营寨,而刘晔和乐进也在观察着张绣大军。 本来刘晔建议乐进将军队分成许多小组,埋伏在张绣大军前行的路上,只要张绣大军一出现,就用弓箭招呼。 但乐进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安刘晔的方法虽然可以达到阻拦和杀伤张绣军的目的,但自身也会有巨大的伤亡。 乐进主张利用九曲天荡峡得天独厚的地形条件,于当道建立大寨,张绣大军要想通过就必须攻破大寨,此处缺乏攻坚器械,张绣大军要么不攻,要攻的话必然伤亡惨重。 这是其一,其二是即使张绣大军攻破了大寨,他们还可以在后面建立无数大寨,等到丞相的援军一到就可以发动猛攻,一举将张绣大军剿灭。 后方的徐盛,鲁肃,贾诩等人见张绣的前军停了下来,于是策马前来了解情况,众人一看到眼前这座浑然天成的雄伟大寨,顿时面面相觑。 缺乏云梯之类的攻坚器械,这该如何破开眼前的超级大龟壳? 贾诩见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建议张绣派遣人马从后方打造一批云梯,同时再派出一些身手敏捷的军士,攀上岩壁,看能不能找到绕过大寨的道路,或者找寻第二条攻击大寨的路径。 张绣听从了贾诩的建议,立即做出了相应安排,为了打发漫漫等待的时间,张绣叫上徐盛一起到寨门前向乐进邀战。 乐进此时占据天时地利,怎么可能放弃优势去和张绣单挑。 张绣见乐进不为所动,于是招呼军士一起对乐进展开谩骂,尽管张绣军骂的十分难听,乐进依旧没有出寨和他单挑的意向。 之后,张绣又故意让军士摆出一副轻敌大意的模样,但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曹军寨门打开。 无计可施了,张绣只能悻悻然回到大营,张绣此时的心情有些糟糕,他很讨厌这种进退两难的状态,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沙场血战,也不愿忍受现在这种无力之感。 这一日的白天和晚上,双方都在相安无事中度过,到了第二日中午,张绣军终于打造出了近千的云梯,同时也找到了一条峭壁小道可以对曹军大寨发动突袭。 全军刚吃过午饭没多久,张绣便下令整军备战,此次强攻将由弓箭手掩护,刀盾兵借助云梯爬上寨墙,再展开生死搏杀。 由于前方峡道比较狭窄,因而一行只能同时通过大约二十人,张绣攻坚大军踏着齐整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号子,悍不畏死的向寨墙下冲去。 乐进手持大刀,表情冷漠的站在城头,看着不断涌近的张绣大军,乐进的心潮开始澎湃起来。 “将军,敌军进入一百五十步范围了,要不要放箭?”一旁的校尉提醒道。 乐进摇了摇头,眼眸微闭,泰然的说道:“等到了一百步时再通知我。” 校尉知晓乐进之能,于是便按照乐进的吩咐行事,站在阵前的张绣觉得奇怪,为何到了一百五十步了,寨墙上的曹军还没有开始拈弓搭箭。 很快,张绣的攻坚队伍便到了距离寨墙一百步,这时校尉再次提醒道:“将军,敌军已经进入一百步的范围了,该放箭了吧?” 乐进闻言只是睁眼看了一下前方,然后再次闭上眸子说道:“等到了五十步再提醒我!” 这回不仅校尉不解了,战场对阵的双方军士也疑惑不解。 五十步很快被张绣攻坚队踏破,这回校尉还没有提醒,乐进便睁开双眼,只听乐进吼道:“将士们,放箭!” 寨墙外的张绣大军本来以为曹军应该是缺乏箭支,毕竟一般守城在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就要开始放箭。 如潮的箭雨迎面扑来,没有多少防备的张绣前军顿时被射翻一大片,侥幸存活者也死死抓住盾牌,停在原处,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而一百步外的张绣军弓箭手虽然也在拼命射箭,奈何寨墙上的曹军狡猾,他们射完一轮便立刻借助障碍物躲避,因而张绣军的弓箭手给寨墙上曹军的杀伤十分有限。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让张绣攻坚队伍手足无措,也让站在后面的张绣震惊不已,看着自家军士纷纷惨死,张绣心疼的同时,也对乐进的指挥才能佩服起来。 虽然第一轮攻击就遭受到了巨大的挫折,张绣依旧没有灰心,他很快就组织起了第二轮攻击,因为他心里明白,寨墙处的强攻只是配菜,真正的主菜是通过攀岩突袭的奇兵。 吃过一次亏之后的张绣军显然比第一次谨慎了许多,大部分军士用盾牌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而后排的弓箭手也拈弓搭箭,随时准备对寨墙上的守军进行压制。 “将军,敌军进入一百五十步的范围了。”乐进一旁的校尉依旧很尽职的提醒道。 乐进看了看答道:“再等等!” “将军,敌军进入一百步范围了。”校尉简单的提醒了一句,并没有再建议要不要放箭,因为他以为乐进要等到敌军进入五十步范围再放箭。 校尉是这样认为的,下方的张绣攻坚大军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出奇制胜的出奇往往就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乐进在听到校尉提醒敌军进入一百步范围后,果断下令弓箭手放箭。 寨墙外的张绣攻坚大军虽然有一定的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弄的手忙脚乱,不少军士还是被射杀在地。 不过,这次张绣的攻坚大军很快就调整过来,在自家弓箭手的配合下,张绣的攻坚大军一手持盾,一手扶着云梯,迅速向寨墙靠拢。 寨墙上的乐进见张绣军这么快就调整过来,心下一突,眉头微微皱起。 张绣的攻坚大军接近寨墙,守军的弓箭便渐渐失去了威力,一场肉搏战即将开始。 看着张绣大军迅速将云梯垒起,然后如蚁般密密麻麻的往上爬,乐进立即挥动令旗,招呼后方的军士前来支援。 下方的张绣见曹军大营人马开始向寨墙处靠拢,他的脸上顿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原来在第二轮攻坚部队出动的同时,一支由徐盛统领的攀岩奇兵也开始出动了。 九曲天荡峡谷璧陡峭,参加奇袭行动的军士都是身手敏捷之辈,他们个个身上绑着绳索,一手持铁钩,一手持短刃。 徐盛走在前头,有力的双臂在谷璧上不停挥动,远远看去,就像一支正在攀岩的猿猴,徐盛是幸运的,他走的每一步都非常的稳。 但并不是每一个军士都有徐盛那么绝佳的体质和运气,紧随其后的一个军士踏脚石滑落,在绝望的惨叫声中跌落谷底。 其余军士见状,心中惊恐万分,顿时齐齐停下步伐,徐盛感觉身后的不对劲,于是大声说道:“吾乃主公帐前近卫大将,尚且不惜身,尔等芸芸小兵奈何惧死耶?” 众人一听羞愧不已,于是忘却恐惧又继续攀爬起来,整个岩壁通道长达三里,最终安全到达的只有九成左右。 大战未起,便先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所有奇袭军士都心态平和,无惧生死。 看着曹营内的兵马纷纷向寨门处靠拢,徐盛一挥手,便带着军士通过绳索垂落在曹军的后营。 面对从天而降的敌军,后营的曹军惊恐万分,茫茫然不知所措,直到徐盛等人开始血腥杀戮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齐呼“敌袭”。 寨门处的乐进听到后营的动静,于是派校尉前去查探,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守寨墙指挥。 面对蜂拥而至的张绣攻坚军,乐进泰然自若不时指挥军士填补防御漏洞,而他自己的大刀也沾满了张绣军悍卒的血。 正当乐进杀的兴起时,校尉突然回禀道:“将军,有一支敌军攀岩至后营,如今形势已危,撤吧?!” 乐进听后,叹息一声便果断下令全军撤退。 张绣见寨门处的防守出现松动,正为可以破寨而高兴,谁知前军回来禀报说曹军主动撤了。 想到为攻破寨墙付出的重大损失,张绣心中郁闷至极。 踏着被鲜血染红的碎石小道,张绣进入曹军营寨,看着全身浴血的徐盛,张绣顿时钦佩不已,心中暗道:“假以时日,徐盛必为主公麾下一员神勇之将!” 此战虽破曹营,但损失极大,伤亡近四千,看着前方漫漫的峡道,张绣,鲁肃,徐盛,贾诩等人只能祈祷这将是最后一个曹寨。 第五十七章又破一寨 话说,曹军的主动撤退,让张绣军更迅捷的攻破了曹军营寨,但同时也给张绣等人带来了担忧,即前方是否还会出现类似的营寨。 打扫完战场后,张绣指挥大军向前推进了二十里,然后停下来安营扎寨,为了防备曹军夜袭,张绣还对大营的防御做了周密部署。 第二日清晨,在与徐盛,鲁肃,贾诩等人简单商议之后,全军又开始继续赶路,如昨天一样,张绣带着前军在前开路,而徐盛则带着后军紧随其后。 一直相安无事的走了五里,见许多本来可以设伏的地方,曹军并没有加以利用,张绣顿时觉得奇怪。 直到继续向前走了半里,看到前方那一座不输于昨日的大寨时,张绣才明白过来。 张绣招来徐盛,鲁肃,贾诩等人一起观察前方的曹寨,只见这座曹寨也是依山而建,可能由于时间仓促的原因,这个营寨的寨门高度要比昨日的寨墙略低一些。 虽然这个曹寨在防御的硬件强度上要略低于昨日的营寨,但通过观察乐进的兵力部署就能发现,许多昨日暴露出来的薄弱环节都被乐进做了重点加强,也就是说这个新营寨在整体上要比昨日的更难啃一些。 加上曹军对攀岩偷袭有了防备,张绣大军的进攻方式理论上只剩下了强攻一途,因而整个形势明显比昨日恶劣了许多。 带着略显沉重的心情,张绣,徐盛,贾诩,鲁肃等人开始商讨应对之策。 只听贾诩说道:“照时间计算,曹军的援军应该再过几日就要到了,如果曹军援军在我们出九曲天荡峡之前赶到,那我军就危险了。相反,如果我们能在曹军援军赶到之前走出九曲天荡峡,凭借我军的骑兵之威以及主公的协助,我军便还有一线生机。” 见大家点头称是,贾诩继续说道:“因而我军的当务之急是不惜一切代价走出峡谷,也许此法会让我军元气大伤,甚至全军覆没,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众位以为如何?” 其实在这种绝对劣势的环境下,张绣大军已没有其他选择,唯一的变数是黑虎寨的悍匪,但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黑虎寨真的有严守中立的架势。 见众人都点头表示认可,鲁肃补充道:“如今只剩强攻一途,我们的确要在心中做好出现最坏情况的打算,但同时我们也应该以最积极的态度去应对前方的挑战。攻城破敌我不如你们,我会再去黑虎寨一趟,争取将黑虎寨拉拢过来。” 商议完毕后,张绣为了多争取一些时间,立马组织大军对曹军营寨展开强攻。 这次强攻,张绣将徐盛以及手下最得力的猛将胡车儿派去前军当先锋,希望能够一鼓作气攻破曹军营寨。 只见张绣和胡车儿两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宽背大刀,威风凛凛的走在第二批次的最前头,第一批显然是用来吸引火力的,站在第二批次最前头才能最大化的发挥两位猛将的作用。 面对高声喊着攻城号子,步履整齐向寨墙猛冲的张绣大军,营寨守军开始有些慌乱起来,毕竟昨日更为坚固的营寨都破了,今日的防守应该会更加艰难。 乐进见守军情绪有些不稳,于是大声喝道:“将士们,昨日是敌军使用诡计偷渡到后营才能这么快攻下我方大寨,今日他们只剩强攻一途,咋们居高临下,就尽情的杀吧。” 被乐进这么一吼,守军顿时心安了不少,他们纷纷想到:自己居高临下,该害怕的应该是敌军才对。 战斗中,士气的高低往往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关键,聪明的将领常常通过提高军队士气或打压敌方士气的方式来增加获胜的可能。 乐进作为历史上有名的魏国五子良将,不仅精熟守城,攻城之法,对于调动军队的士气也非常在行。 有着高昂士气的双方碰撞无疑将是惨烈的,这次张绣大军一进入守军的射击范围,乐进没有再等而是立即下令放箭。 有了数次攻坚体验的张绣大军在躲避流矢方面已经有了较为丰富的经验,他们一进入敌方的射击范围,就迅速散开,通过走s型路线来降低中箭的可能。 对于张绣大军的改变,乐进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毕竟双方都在实战中学习,谁胜谁负就只能看双方的综合实力了。 张绣的攻坚大军进入营寨射程五十步的时候,尾随其后的弓箭手立马对营寨守军进行压制,而刀盾手和云梯手则借着短时间的空挡猛冲到寨墙下方。 云梯架起,军士们立马向上爬去,而后方还不断有军士向着云梯涌来。 城楼上的乐进一见敌军将云梯架起,立马指挥长钩手用特制铁钩将云梯钩翻,而一旁的校尉则指挥军士有节奏的将石块扔下。 特制铁钩效果非常好,不时有云梯被钩翻,而上面的张绣军战士则在惊呼中砸翻在地,幸运的军士可以通过压倒同伴而保住小命,不幸的军士要么被当作别人的垫背或者直接摔死,摔残。 尽管张绣的攻坚大军很勇猛,但营寨的守军防守很严密,进攻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军士爬上寨墙,进攻屡屡受挫,渐渐在攻坚战士心头埋上一层阴霾。 徐盛和胡车儿对视一眼,彼此都知晓到了该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只见两人大喝一声,然后挥动着大刀,招呼第二批攻坚队伍跟随他们向云梯处冲去。 徐盛和胡车儿两人太过显眼,他们一往前冲就引起了守军的注意,大量守军弓箭手立马调转靶子,将准心对准徐盛和胡车儿。 面对如潮的箭雨,两人左右开弓,用盾牌和大刀将飞来的箭矢一一拨掉。 后方的军士见主将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悍不畏死的向云梯处冲去。 徐盛和胡车儿几乎同时到达云梯处,两人或许都有攀比之心,两人分别抓住一支云梯之后,就异常迅捷的往上爬去。 寨墙的守军见状连忙用特制铁钩向两人所在的云梯推去,上方一使力,两人顿感云梯有漂浮的感觉。 往上一看,原来云梯已经离开寨墙,后方的军士见状纷纷大叫:“将军!将军!”。 一旁的张绣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处境,此时他的心中非常紧张,握住大刀的手冷汗直流,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要啊!不要啊!” 眼看云梯就要向后倒去,徐盛和胡车儿两人几乎同时将手中的盾牌扔掉,而大刀则咬在嘴里,然后双手紧握云梯用力一转,云梯又再次靠到了寨墙上。 后方的军士见状纷纷大松一口气,然后高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徐盛和胡车儿也许是被后方军士的欢呼所鼓舞,两人再次加快速度向上爬去,上方的守军见状连忙将石块砸下,多块石头迎面而来,普通军士根本躲不过去,但两人紧握云梯几个回转就将石块轻松避过。 当两人爬到离寨墙顶部半米处时,徐盛挑衅的看了胡车儿一眼,然后双臂用力,一个翻身就跃上了寨墙。 胡车儿见自己差了徐盛一筹,心里大为不爽,一个组合动作下来,他也迅速登上了寨墙。 下方的军士见两位主将都登上了城头,顿时大声欢呼起来,同时也紧随其后,开始陆续登上寨墙。 后方的张绣见两人不仅化险为夷,而且还率先登上寨墙,顿时欣慰的大笑出声。 徐盛和胡车儿都属于力量型的将领,两人战法狂暴,厮杀起来就像两头深山中的野兽,给曹军普通军士的心灵以巨大的震撼! 乐进见两人乃是无名小将,一开始并不太在意,提着大刀就要将两人斩杀。 徐盛和胡车儿本身就是好斗之人,见敌方一个大将模样的壮汉向自己杀来,顿时来了兴趣。 三人一交锋,乐进心中就后悔了,他没想到两个愣头青似的小将竟然如此厉害,每一个人的武力值都和自己差不多。 实力相近,加上两人打法大开大合,乐进一时间被逼的节节败退,一旁的曹军校尉担心乐进的安全,也抄起长枪加入战团。 徐盛想单独打败乐进,在打斗的时候故意将胡车儿的大刀引向校尉。 胡车儿见徐盛几次“算计”自己,心中有些不爽,想要跟徐盛抬杠,又担心影响大局,最后还是没有发作,全力攻向校尉。 少了胡车儿的攻击,乐进顿时觉得轻松许多,与徐盛打斗时也渐渐扳回了劣势。 乐进这边越打越顺手,前来协助的校尉就不爽了,校尉的武力值顶多只有二流武将初期的水平,怎么可能会是胡车儿这二流巅峰武将的对手,只坚持十多个回合就被胡车儿砍翻在地。 没有了对手的胡车儿本想再和乐进对阵一番,但见徐盛与乐进水平相当,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也就不再参和,带着人马就向寨墙的薄弱处攻去。 乐进见校尉惨死,自己短时间内又拿不下徐盛,于是发力用刀拨开徐盛,然后迅速退走。 其他守军见主将撤走,他们也纷纷撤退,徐盛见乐进要逃,哪肯干休,提着大刀就追向乐进。 乐进见徐盛阴魂不散,连忙招呼军士围攻徐盛,徐盛被大量普通军士缠住,一时间挣脱不出,等他杀散这些普通军士时,乐进已经带着人马跑的不见了踪影。 徐盛愤怒的一刀将一名曹军小兵劈成两半,然后大骂乐进胆小。 张绣大军又破了一寨,他们距峡口已经不远,如果不出意外,张绣等人将有望逃出生天,然而,事事难料,变数随时可能发生。 第五十八章第二战场的交锋 话说,寨墙攻坚战又在乐进的主动撤离下,提前结束。不能和曹军展开决战,意味着在出九曲天荡峡之前双方还要进行大规模交锋。 曹军跑的太快,没能追上的张绣军只好先打扫战场,再徐徐进军,今日一战耗时要比昨日短一些,损失也比昨日小一些,但看到近二千五百的伤亡时,张绣等人还是感觉有些肉疼。 两次大战下来,出发时的三万大军如今已剩下不到二万四千人,前路还有近五十里的崎岖峡道,以及数量不定的曹军营寨需要攻克,不知道这剩下的二万四千人能有多少能够安然走出九曲天荡峡。 暂时忘却这些伤亡数字,张绣指挥大军缓缓向前推进,如今多往前走一里,全军就能少一份危险,多一线生机。 夜幕降临时,张绣大军又离出口近了十五里,虽然直觉告诉张绣曹军应该不会来劫寨,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对营地的防御做了周密部署。 这边张绣,贾诩,徐盛等人都在忙着找寻早日离开九曲天荡峡的办法,而鲁肃则来到了黑虎寨,正与寨主吴显在展开密谈。 为何要密谈呢? 原来,今日鲁肃上山时发现黑虎寨中有人偷偷与曹军接触,经过跟踪和向其他悍匪打听得知,那个与曹军接触之人乃是黑虎寨二当家杨轩的心腹。 鲁肃是个心思灵巧之人,想到那天会面时,吴显那坚决不与官军合作的态度,鲁肃就猜到杨轩与曹军的接触应该是瞒着大当家吴显进行的。 想到关键处,鲁肃不禁有些后怕起来,如果不是凑巧发现杨轩心腹与曹军的接触,那一旦曹军与黑虎寨的匪军联合起来,在他和张绣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发动突袭,那自己等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黑虎寨情况不明,自己该如何是好呢?”鲁肃心下暗问自己。 想了一会后,鲁肃决定先派人通知张绣等人这边出现的新情况,让他们随时提防来自黑虎寨的威胁,而他自己则继续上山,并想办法取得吴显的信任和揭露杨轩的阴谋。 来到黑虎寨,寨子的格局和防卫跟之前来时几乎一样,但鲁肃在踏入黑虎寨后总感觉有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进入议事大厅,吴显依旧对鲁肃的到来表现的比较冷漠,而一旁的二当家则恰恰相反,上次见面时,杨轩并没有给鲁肃什么好脸色,可这一次,杨轩竟然对鲁肃和颜悦色,还不时打听张绣大军的情况。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杨轩态度的转变不仅没有让鲁肃放松对他的警惕,相反,鲁肃对他更加戒备。 虽然心中已经将杨轩列为了第一号危险人物,鲁肃在表面上还是对杨轩表现的非常恭敬,并时不时的恭维一下杨轩。 杨轩此时心中冷笑:“你讨好我也没用,等我与乐进将军合作掌控黑虎寨后,就立马挥师对张绣大军发动进攻。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候曹丞相论功行赏,即使不能拜将封侯,做个曹军校尉还是可以的。” 一旁的吴显见两人打的火热,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于是问道:“先生此来有何要事?如果没有就请快快离去!” 见吴显发话,鲁肃和杨轩两人连忙停止了交谈,只听鲁肃答道:“吴寨主,肃此来确有一件关乎黑虎寨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告知寨主。” 吴显对鲁肃的话有了兴趣,于是答道:“哦,关乎黑虎寨生死存亡的大事,那你说来听听。” 鲁肃望了望杨轩,然后说道:“此事能否让二当家回避一下?” 吴显一听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向杨轩投去询问的眼神。 杨轩见鲁肃谈到敏感话题,当然不乐意回避,于是冷笑道:“我杨轩乃是黑虎寨二当家,既然此事关乎黑虎寨的生死存亡,那我就有权知道,先生以为如何?” 鲁肃被杨轩这样一反问,顿时有些为难起来,毕竟此事是关于杨轩与曹军暗联的黑幕,怎么可能在杨轩面前揭晓。 一旁的吴显见鲁肃坚持让杨轩回避,于是对杨轩说道:“你暂且退下吧,等先生告知我,我再转告于你。” 杨轩见吴显发话,也不好再继续留下来,带着满脸不悦的神情,杨轩离开了议事大厅。 杨轩一走,吴显就问道:“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鲁肃看了看四周,见只有两人在大厅,于是答道:“可!” 之后,鲁肃将今日在山下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吴显,鲁肃只是陈述了一些事实,并没有将自己的臆测加进去。 至于为何要如此?是因为鲁肃明白,吴显能久居寨主之位,对于人心他应该是比较通透的,说的太多反而不美。 吴显是个聪明人,通过鲁肃讲的一些细节,吴显便知道自己的二当家有些不安分了。 谢过鲁肃之后,吴显便向鲁肃问策。 鲁肃想了想答道:“当前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清,寨主可以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中则派遣心腹对杨轩进行监视和调查。” “一旦杨轩企图挺而走险联合曹军掌控黑虎寨,寨主可以告知肃一声,肃一定调派人手协助寨主清理门户。” 吴显听完觉得有些道理,不过在借助鲁肃的力量的问题上,吴显没有答应,其一是他认为,他自己完全有能力应付所有变局,其二是他不想欠下官军太多人情。 上山的目的达到之后,鲁肃见吴显还沉浸在杨轩有异心的事情上,于是便请辞离开。 出了大厅,鲁肃立马感觉有一股恨意对准了他,往四周一看,才发现原来杨轩一直等在大厅外,此时杨轩看向鲁肃的眼神有些怨毒,不过鲁肃并不在意。 在向杨轩点头致意之后,鲁肃便直接离开了黑虎寨。 回到大营,鲁肃将张绣,贾诩,徐盛等人找来一起商议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变局。 贾诩详细的听了整个过程后,他认为吴显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局势,原因有二:其一是吴显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低估了杨轩等人的狠辣,杨轩久居吴显之下,必然对吴显心存不满,如今要发难了,当然会想办法把事情做绝。 其二是杨轩低估了曹军的实力,之前曹军之所以忌惮黑虎寨的悍匪,是因为九曲天荡峡独特的地形地势条件,如今有内鬼协助,黑虎寨将很容易被曹军控制甚至踏平。 针对这一点,贾诩建议调集一支精锐埋伏在黑虎寨外围,一旦黑虎寨出现异动,而吴显又无法掌控局势时,这支精锐就出手把控局势。 至于这支精锐的人数和统领,贾诩的建议是由徐盛带领五千精锐前去执行这个任务。 这段时间徐盛的表现很耀眼,渐渐有了大将之风,众人都同意徐盛为主将,唯独胡车儿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他知道自己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因而并没有去争这个主将之位。 当晚,趁着夜色掩护,徐盛带着五千人马悄悄向黑虎寨的外围行去。 当他们到达黑虎寨外围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此时山寨内并没有出现异动,四周静悄悄的。 五千人马大气的都不敢出,在无声中等待了一个多时辰后,前方终于有了动静。 原来今日鲁肃与吴显的密谈让杨轩感到十分的不安,特别是鲁肃走后他去找吴显打探消息,结果吴显却随便想了个理由推诿了他。 在内心及其不安的情况下,杨轩决定提前动手,为了不引起吴显的怀疑,这次的对外传信他没有采用他明面上的心腹,而是动用了他埋在吴显身边的一颗暗棋。 当心腹汇报说曹军那边已经联络好,并于今晚凌晨对黑虎寨发动进攻时,他那颗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黑虎寨,他决定晚上找寨主喝酒,然后用蒙汗药把吴显迷倒,只要控制住吴显,那整个黑虎寨就是他说了算。 晚上,杨轩按照计划来找吴显喝酒,吴显也想试探一下杨轩是否会对他不利,于是便答应下来,不过他也在喝酒的大厅外围埋伏了许多刀斧手,只要杨轩一有异动,刀斧手就会一拥而入,将杨轩砍成肉泥。 两人各怀心事的喝着水酒,大家都以为今夜的局势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喝到第七碗时,吴显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责问杨轩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杨轩狞笑道:“我不想再当老二了,我受够了!” 吴显叹息一声,继续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杨轩表情古怪的打量了一下吴显,然后笑道:“寨主,大哥,你也混了这么久了,应该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有你在一天,我就不可能真正掌控整个黑虎寨。” 吴显闻言,大笑出声:“很好,很好,一山不容二虎,谢谢你的建议!” 只见吴显将酒杯砸在地上,然后一群刀斧手冲将进来,在杨轩惊讶的神情中将他砍成肉泥。 杨轩一死,吴显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待在外围的杨轩心腹见一群刀斧手涌进大厅,顿时知道事情败露,于是仓皇逃去给曹军报信。 曹军得知杨轩已死,为首一将大骂杨轩蠢货,然后不待那心腹引路就径直对黑虎寨发动进攻。 黑虎寨中的杨轩手下还不知道老大已死,见外援已到,于是在内做起乱来,寨主昏迷不醒,加之内忧外患,山寨的形势一时间变的岌岌可危。 第五十九章杀戮之夜 话说,曹军突然杀向黑虎寨,顿时打了黑虎寨内的悍匪们一个措手不及,加上杨轩的心腹在内作乱,杨轩死,吴显昏迷不醒,整个黑虎寨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曹军之前就得到过黑虎寨的详细地形图,黑虎寨的许多防御要点一时间全部暴露在曹军的视野下,曹军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这些原本固若金汤的堡垒一一拔出。 此时吴显依旧处于昏迷当中,他手下的心腹一边想办法将寨主弄醒,一边召集人马抵御强敌。 有了指挥后的悍匪渐渐发挥出其原有的战斗力,多年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悍匪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见这些官军手段残忍,完全不给他们活路,顿时变得嗜血起来。 无数悍匪嗷嗷怪叫着,悍不畏死的向曹军冲杀而来,这些悍匪每杀完一人,就会用舌头舔舔刀上的血,然后对着剩下的曹军怪笑。 这些曹军哪里见过如此疯狂的场面,许多普通军士顿时心慌起来,原本十分高昂的士气顿时降低了许多。 曹军将领们见状,连忙下令全军结阵迎敌,曹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在曹军将领的指挥下,他们迅速结起由长枪手和刀盾手组成的联合战阵。 只见黑夜中一排排长枪手和刀盾手交替站立,黑呦呦的长枪直直挺立,在灯火的照耀下竟闪烁着寒光。 曹军的每一排枪阵后面一般都会有几个军官负责喊“刺”“杀”的口令,在悍匪到来之前,他们板着脸静静的看着前方。 当悍匪们进入攻击范围时,这些军官们就会下达“刺”“杀”的口令,每一行有数百个人,数百支长枪,口令一下,这些长枪异常齐整的像毒蛇一般迅速窜出,然后前方就会倒下一排悍匪。 一行攻击完后,他们立马后退一步,将第二排换上,同样的口令,同样的整齐的刺杀动作,悍匪们顿时又倒下一排。 后方的悍匪头目们见曹军枪阵如此厉害,立即招来弓箭手放箭,突然的改变让曹军长枪手们反应不及,顿时有不少长枪手被射翻在地。 曹军将领见悍匪的弓箭手出击,顿时将长枪手退了回来,同时将刀盾手派到队列前头,这些身穿铠甲的刀盾手齐齐向前,边走边用大刀敲着盾牌。 金铁交加的声音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渐渐盖过悍匪们的吼叫声,在曹军刀盾手的紧逼下,悍匪们开始慢慢后退。 这些悍匪小头目们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碰到正规的军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着不断逼近的曹军,悍匪头目们只会威逼着小兵向前冲杀。 小兵们不敢抗命,只有硬着头皮向前冲去,可是刚刚靠近就被整齐的刀阵杀的一塌糊涂。 随着一声“逃啊!”,恐惧渐渐在悍匪们身上蔓延,看着不断往后撤的小喽喽,这些小头目们也开始顶不住压力,慢慢向后挪步。 几乎是连锁反应,小头目们一动其他原本还在抵抗的小喽喽也开始放弃抵抗,拼命的往后退去,一时间整个局势变得异常糜烂。 见悍匪们彻底放弃抵抗,曹军主将立即下令解开军阵,让军士们四散杀敌。 也就是在这个档口,吴显才开始醒转过来,头还有些沉重的吴显听到外面震天的喊杀声,顿时冷汗直流,招来心腹一问,才知道曹军杀进了大寨。 眼看局势将要步入无可挽回的地步,吴显果断强撑着身体出了大厅,外面的小头目和普通悍匪见到大当家安然无恙,顿时有了主心骨,他们纷纷在吴显外围集结起来。 正在厮杀的曹军主将见悍匪们不断朝着营寨中央的一处广场聚去,顿时指挥大军对广场展开合围。 吴显站在人群中央,看着惊恐不已的战士们,他理了理嗓子,高声吼道:“曹军残暴,如今他们要对我们赶净杀绝,你说我们能答应吗?” 四周的悍匪们齐声高呼“不能”,“不能”,巨大的回声响彻峡谷,曹军主将一听,顿时皱了皱眉。 眼下就差给这些悍匪最后一击了,他可不希望中途再出什么幺蛾子,随着一声令下,广场外围的曹军顿时一拥而上,开始对悍匪们展开围杀。 在死亡的巨大压力面前,悍匪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他们打法凶狠,血腥,打到疯狂时,许多悍匪几乎忘了防御,直接直挺挺的攻击。 剧烈的碰撞下两军的伤亡人数直线上升,看着眼前如此惨烈的场景,曹军主将眉头紧锁,此时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招降这剩下的匪军。 而处在广场中央的吴显也心里不好受,这些倒下的可都是跟着他东奔西跑的老兄弟,如今他们一一死去,他觉得老天对他很不公,这个世道不仅毁了他美满的家庭,如今还要夺去他最后的寄托。 渐渐陷入绝望的吴显跪倒在地,然后悲怆的高呼:“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外围的曹军主将见吴显已经失去了斗志,于是将纳降的想法埋在心头,开始将仅剩的一支预备队抽调上去,对悍匪展开最后的围杀。 局势在一步步恶化,而躲在外围的徐盛也心弦紧绷,他一直在等,在等一个绝佳的出场机会,而曹军主将将最后一支人马调拨上去时,让他看到了出手的契机。 只见徐盛向身边的几个小校吩咐了几句,然后五千精锐便开始偷偷摸摸的向广场外围处靠拢。 到了距离曹军一百步左右的时候,徐盛的注意力被穿着一身偏将军服的曹军将领所吸引。 徐盛从亲卫手中接过一把强攻,然后信手拉开弓弦,对准曹军偏将就是一箭。 “咻”的一声,箭矢拉开架势冲向偏将,偏将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广场中央,哪里想到背后竟有人放冷箭,等到他察觉到危险时,利箭已经近身,出于本能,偏将将身体往旁边一挪,避开了要害位置。 尽管如此,徐盛射出的强力之箭还是将曹军偏将的右臂直接射穿,钻心的疼痛袭来,让曹军偏将几乎昏厥。 徐盛见自己蓄势待发的一见并没有将曹军偏将射死,顿时有些气恼,大叫一声:“曹军中计了,兄弟们杀啊!”,就舞着大刀带队杀在了最前头。 突然冒出的一支敌军不仅让曹军惊疑不已,连那些被围在广场中央的悍匪们也摸不着头脑,他们一向不结好官军,什么时候官军也成了自家援军,想不通其中的道道,他们也就不再深想,对他们来说,有人来解救他们,就是上天对他们最好的眷顾。 徐盛带来的五千人马是从张绣二万四千大军中层层挑选出来的,他们战斗力极其强悍,加上有徐盛这个悍勇无比的主将冲杀在前,他们士气更盛,纷纷嗷嗷大叫着杀向曹军。 一场大战,不到最后关头,谁也无法预料胜利的天平会倾向何方?因为战场形势多变,往往一个小小的变数就能将整个战局扭转。 此时战场的形势就是如此,之前还在势如破竹杀的匪军们一败涂地的曹军,现在面临双面夹击,顿时出现溃败之势。 徐盛在杀了几个曹军悍卒后,觉得不是很过瘾,于是将注意力瞄准那些曹军小校们。 曹军小校们之前在战场上见识过徐盛的武勇,见徐盛杀来,他们纷纷逃开。 目标扑了个空,徐盛心中十分不爽,见此时曹军还在偏将的带领下顽抗,徐盛顿时想到兵法中的擒贼先擒王,不过略微有些差异的是,徐盛想把那偏将直接砍了。 心中有了想法后,徐盛直接向曹军偏将杀去,前方的小兵们见一杀神冲向自己所在的方位,顿时自动让开一条小道。 徐盛见自己威势如此,心中豪气干云,也就没有继续虐杀那些曹军小兵,而是径直冲向曹军偏将。 之前躲避徐盛的曹军小校们见主将有危险,一时间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纷纷聚拢过来阻挡徐盛。 徐盛正为没有一招之敌而恼怒,见这些小校们聚拢在一起,顿时来了兴趣,徐盛也是艺高人胆大,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已经深入曹军阵营的中心。 而那些曹军小校们见徐盛如此托大,心下也起了不惜一切代价灭杀徐盛的想法。 正式的交锋开始,徐盛大开大合的打法让曹军小校们叫苦不已,徐盛每一刀的力量奇大,一般的小校根本挡不住他的一刀之威。 曹军小校们见力拼不过,于是招来一群小兵对徐盛展开围杀,而他们则在外围时不时的偷袭一下,他们的战法很明确,就是用人海战术,用车轮战将徐盛耗死。 一开始徐盛大杀四方,心中畅快不已,但慢慢的他发现围在身边的小兵越来越多,而那些曹军小校们根本就不与他直接交锋,只是躲在暗处不断的偷袭他。 徐盛虽然有时莽撞,但他并不笨,相反他的脑子非常灵活,猜到这些曹军小校的意图后,徐盛开始改变战法,不再四向出击,而是只朝曹军偏将所在的位置杀去。 势如破竹之下,徐盛很快就接近了曹军偏将,曹军偏将一边吩咐亲卫将他扶走,一边招呼亲卫挡住徐盛。 曹军偏将的亲卫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卒,在他们悍不畏死的围堵之下,徐盛行进缓慢,眼见曹军偏将就要逃开,徐盛一发狠,直接将手中的大刀掷出。 “噗”的一声,曹军偏将耳边响起兵器入肉的声音,然后带着满脸不甘倒了下去,而徐盛也没有讨到好,扔掉兵器之后,他的后背立马中了一刀。 曹军主将既死,在徐盛大军齐呼:“投降免死”后,曹军纷纷跪地缴械。 大战结束,劫后重生的吴显却心情复杂,因为他现在不得不做出抉择。 第六十章终离天荡峡 话说,曹军主将被杀,在徐盛大军齐呼:“投降免死”的诱惑下,剩下的曹军纷纷跪地投降。 徐盛一边安排军士打扫战场,收编俘虏,一边径直走向广场中央,寻找寨主吴显。 吴显此时的状态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不过他的心情并不好,甚至有些糟糕。 其一是因为多年的老兄弟背叛,导致黑虎寨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其二是吴显恼怒徐盛等人在黑虎寨快要支撑不住时才出手,这使得许多弟兄枉死;其三是他现在欠了张绣军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心中苦恼,不知该如何回报这一恩情。 见徐盛走来,吴显不再像之前那样摆谱,而是豪爽的对徐盛的援助表示感谢,并委婉的提出:张绣军若有所求,他必将努力办到。 徐盛见吴显依旧没有主动投靠之意,心下有些不满,只是和他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 徐盛的不待见让吴显心中倍感苦涩,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他心中存在对官军的执念,让他一时无法说服自己加入官军。 直到徐盛带领兵马离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如今黑虎寨已经与曹军撕破脸皮,再也没有缓和的可能,黑虎寨不主动投靠张绣大军,面临的将会是曹军无休止的报复。 想到劫后重生的众家兄弟,吴显知道自己这回真的错了,他不该为一己之私而断了兄弟们的生路。 心思转变后,吴显做出决定,九曲天荡峡的所有悍匪愿意继续跟着他的,可以跟随他一起去投靠张绣大军,不愿意离开的,他也会留下许多银钱和粮食。 经过一番询问,吴显了解到整个九曲天荡峡的悍匪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愿意继续跟随他左右,这些人如今还有大约一万两千人,而愿意留下来的则大部分是老弱病残。 离开居住了十多年的山寨,吴显心中有些不舍,想到即将投入官军队伍,他感到非常别扭,甚至心里有些伤感。 这边徐盛带着得胜之军赶回大营,远远的他便看到张绣,鲁肃,贾诩等人在营门前等候,见徐盛走近,张绣立马迎了上去,然后在徐盛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笑道:“好小子,能隐忍,善于把握时机,厉害,厉害,老哥服你!” 接着,鲁肃和贾诩也来向徐盛表示祝贺,甚至连之前总看他不爽的胡车儿也对他点头称赞。 此次反伏击,张绣大军伤亡不到千人,但却俘虏了近四千曹军,也就是说这一战之后,乐进所领的曹军数量再次大幅度缩水,即使他想向之前那样依靠地势建立大寨防守,也挡不住张绣大军的出峡之势。 当贾诩等人问及吴显是否愿意带着悍匪投靠时,徐盛满脸不悦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张绣大军愿意接纳这些臭名昭著的悍匪已经是抬高他们了,谁知他们竟如此不识好歹。 对于未能成功招降悍匪,张绣,鲁肃,贾诩等人也只能对此表示遗憾,不过这也仅是遗憾而已,因为曹军元气大伤,已经没有能力再将他们挡在峡谷里面。 众人在大营内稍稍庆祝了一下,然后开始向天荡峡外行军,俗话说:“夜长梦多”,众人在大胜后还是表现的比较清醒。 大军依旧在缓缓向前行进,途中他们又看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寨楼,当众人都以为又要大战一番时,斥侯回报说:前面的营寨中并没有发现曹军的踪迹,初步判断之下,斥侯认为这是曹军不久前舍弃的一座营寨。 贾诩眼光毒辣,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先让张绣将大军停在营寨外面,等探查清楚情况后,再通过不迟。 古人在撤军时很有讲究,有时为了给敌人下套,他会在营地中留下许多军械和粮草,同时在大营四周埋上火油,如果敌人因贪图小利而匆匆进入大营,那结果将是非常可怕的! 从近段时间的对阵来看,贾诩觉得乐进是个难得的将才,虽然昨夜曹军遭逢大败,但一战之力还是有的,基于对乐进能力的肯定,他觉得大军在进入营寨前要小心谨慎一些。 众人对贾诩的看法深表认同,于是便由徐盛带着一小队人马进入大营。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徐盛发现这座大营确实是曹军不久前才舍弃的,不过曹军似乎走的比较从容,整个大营空空如也,既没有军械,粮草,也没有火攻用的火油。 既然大营是安全的,于是张绣便准备指挥大军进入大营。 就在这时,后方一骑飞马来报:“启禀将军,断后斥侯发现后方有超过万人的悍匪大军正向我军极速奔来,敌我不明!” 众人对视一眼,一时间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之前徐盛离开前,吴显等人并没有投靠的意向。 为了以防万一,张绣指挥大军进入营寨,然后开始严密戒备。 原来,吴显将剩下的寨众安排好后,就带着一万多的匪军马不停蹄的追赶张绣大军。 追击近半天功夫,斥侯终于发现张绣大军就在前头,得到消息后吴显立马让大军加快速度,想一举赶上张绣等人。 这个想法本身没有错,不过他忘了此时他和张绣军还不是盟友关系,他带着人马气势汹汹的追击张绣大军,必然引起张绣大军的防范。 等他来到营寨前时,他看到的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张绣军大寨,他让大军止住步伐,然后带着几个亲随想进入大营与张绣等人商谈投靠一事。 谁知他刚进入营寨的弓箭射击范围,寨墙上的弓箭手立马向他射出一片箭雨,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神魂大冒,这是什么情况,吴显心下暗问自己。 由于他武艺不错,几个翻滚便出了弓箭手的射击范围,可跟随他的几个亲随却被射成了刺猬。 吴显手下的众人见大当家遇险,顿时勃然大怒,纷纷提刀向前准备拼杀,而寨墙上的军士见悍匪们摆出了攻城的态势,顿时更加戒备起来。 吴显见身后的队伍出现异动,连忙止住了众人,现在自己是来投效的,如果再与张绣军发生冲突,那他们可真的要完蛋了。 虽然如此,吴显回到本阵后还是心情极其郁闷,甚至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不过想想也是,任谁也受不了:自己屁颠屁颠的去投靠别人,换来的却是一顿利箭招待。 发泄一通后,吴显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到自己之前没有派出信使先行告知,而是匆匆行军追赶,想到大军刚至时张绣军大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吴显顿时明白过来。 想通这点后,吴显立即让文书写了一封归降信,然后再次来到阵前,用弓箭将信射入营寨当中。 军士将信递给张绣,张绣一看,先是一喜,随后又陷入疑惑当中,吴显来降固然可喜,可他想不通吴显为何前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张绣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于是将鲁肃,贾诩,徐盛等人招来一起商讨信中所言的真假。 贾诩看后,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判断,而是对这件事情提出了三点分析:“其一,昨日一战,天荡峡的悍匪已经和曹军势不两立。其二,吴显对张绣军的态度明显要好于曹军。其三,吴显作为一寨之主,在做决定之前他不仅要考虑个人感受,同时也要顾及寨众生死存亡的大事。” 众人一听,心中立即有了判断:“吴显如今已走投无路,为了给手下众人寻一条活路,他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来投靠我军。” 之后,贾诩休书一封,让徐盛射向吴显阵前。 吴显接过回信一看,原来真是自己之前忽略的细节引发的误会,如今张绣已经同意收纳自己等人。 吴显带人进入大营,双方一阵寒暄过后,张绣提出继续行军,毕竟曹军的援军随时可能到达,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也许吴显是想给张绣等人一个好印象,他提出由他带着黑虎寨的兄弟在前开路。 张绣等人想到吴显和他的寨众对九曲天荡峡十分熟捻,于是便答应下来。 有了吴显和他的寨众加入,如今整个行军队伍已经超过三万人,虽然整体实力略微有些下降,但这些生力军的到来,还是为他们完成东进战略提高了可能性。 离出口还有近三十里,如果按张绣军之前的行进速度,今日怕是走不出九曲天荡峡了。 但吴显等人熟悉地形,在前头带路的速度是平日行军时的两倍,加上中途没有再碰到曹军依托山势建立的大寨,张绣大军在午夜十二点之前终于走出了九曲天荡峡。 感受着峡外宽阔的空间,所有军士兴奋的欢呼出声,走出天荡峡,即使曹军援军到达也不可能再轻易对他们展开围歼。 只是一路走来由于峡谷阻碍,他们与主公吕布的联系已经断了好多天,他们不知道吕布此时已经到了何处?来的路上是否顺畅? 想到接下来的大战还会有不少,张绣在征询吴显的意见后,从黑虎寨的寨众中抽调出五千精壮之士交给吴显直接统领,而其余寨众则分散开来,插入张绣的各部当中,接受张绣的统一指挥。 一切安排妥当后,众人开始享受大战前难得的宁静! 第六十一章徐盛VS曹彰 话说,经过一番折腾,张绣大军终于出了九曲天荡峡,虽然前期因为强攻曹军营寨损失了不少兵马,但由于吴显带着黑虎寨寨众加入,张绣大军在人数上略微超过刚出发时的人数。 经过一夜的休整,张绣大军又开始进行东进战略,这次的前锋是徐盛,本来吴显想继续在前头为全军开路,但众人都觉得来敌太过强大,前锋需要机警,善战之人担当,而徐盛这段时间来的表现可圈可点,于是他便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先锋。 骑着骏马,提着大刀,徐盛满面春风,尽管贾诩等人多次强调要小心,谨慎,但徐盛总觉得曹军并没有那么可怕。 首先,徐盛觉得双方士卒的战斗力相差不大,其次,曹军的武将在武力方面应该要逊色己方一筹,至于统帅谋略,乐进确实厉害,不过有贾诩这个老狐狸在,他也不是很担心,现在他只想找几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好好比试几场。 开阔的田野上,寒风徐徐,碧蓝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苍鹰,让人觉得整个世界是那么的开阔,清朗。 突然,他的视野中出现了许多小黑点,起初这些小黑点只有米粒大小,渐渐的小黑点慢慢变大,变大,直到出现人形轮廓。 徐盛没有急着做出反应,他一挥手先让队伍停下,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黑点,徐盛略微一估摸,来人至少在五万以上。 徐盛虽然被大胜弄的有些飘飘然,但他并不狂妄,在超过五万大军面前,他还是不会傻到和他们硬拼的。 徐盛一边派亲信将敌情快马汇报给张绣,一边催促大军往后撤退。 曹军似乎有心要吃掉眼前的这支小部队,只见他们开始四散开来,然后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对徐盛等人展开包围。 看着渐渐形成的包围圈,徐盛头上冷汗直流,此时他才开始为先前没有派出斥侯探路感到后悔。 包围圈快要完成到百分之八十时,曹军开始嗷嗷大叫起来,眼见已经无法摆脱包围圈,徐盛干脆让大军停了下来。 三千先锋军迅速列好阵势,乖乖的等待着曹军的包围,此时所有人心中忐忑不已,数十倍敌军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大,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徐盛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曹军完成包围,只见曹军大阵中走出几个魁梧壮汉,其中一人便是和他打斗过一番的乐进。 此时徐盛觉得奇怪,乐进作为曹军守卫一方的大将,此时在其他几个大将面前,他却只能排在末位,其他几个大将会是谁呢? 原来,乐进舍弃大寨后就立即带着人马撤出了九曲天荡峡,实力大损的他不敢再正面阻击张绣大军,而是想先跟援军汇合,再和张绣军决一胜负。 出了九曲天荡峡六十里,他便碰到了匆匆赶来的自家援军,起初他以为顶多一个宗氏将领领军,谁知这次来的竟是丞相之子曹彰,不仅如此,曹操还将爱将夏侯惇和徐晃派了过来。 这些可都是在曹氏阵营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集结在此,可见曹操对张绣等人的重视。 对于乐进接连战败失利,曹彰没有对他施以处罚,而是好言宽慰了他一番,并且豪爽的提出要为他报仇雪恨,乐进初听之下,感动不已。 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以兵力优势逼迫张绣大军与自己硬碰硬。 本来他们还在为寻找一个良好的契机而发愁,谁知徐盛居然傻乎乎的自己送上了门来。 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曹彰心中燃起了浓烈的战火。 只见曹彰跃马出阵,然后高声喝道:“我乃当朝丞相之子曹彰,对面小将可敢与我一战?” 徐盛见曹操之子向自己邀战,顿时心中一喜,他正愁没有办法脱身呢,只要想办法擒住曹彰,曹军必然投鼠忌器,到时就可安然离开了。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可能是残酷的,徐盛只想到擒住曹彰可能带来的好处,却忽略了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他要打得过曹彰。 徐盛大声回应道:“有何不敢?我乃左将军,温侯帐下亲卫大将徐盛是也!”说完,徐盛大刀一挥,便策马来到阵前。 只见曹彰脱掉上衣,**的上身有十几条或长如竹筷或短如蚯蚓般大小的伤痕,这些伤痕大多是他小时候与野兽搏斗留下来的。 这些狰狞的伤疤,不由让旁边的曹军士卒对自家公子又敬重几分,从这些伤疤可以看出,曹彰是一个能领头冲锋陷阵的悍将,而非缩在大军身后指挥的世家公子哥。 在数万曹军崇敬的眼神中,曹彰动了,只见他纵马飞跃,舞起大刀径直劈向徐盛的左肩。 徐盛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大喝一声,大刀舞起,势若惊雷,它不挡曹彰的刀势反而直取曹彰的脑袋。 若是两人招式不改,当会拼个两败俱伤,当然曹彰劈的是徐盛的左肩,而徐盛则砍的是曹彰的脑袋,徐盛虽出招更慢,却有后发先至之势。 曹彰见徐盛使用无赖打法,心中有些鄙夷,但招式上却发生转变,曹彰大刀一转,顿时将徐盛的大刀拨开。 徐盛大喝一声,右手臂的肌肉暴起,他奋力一压大刀,想要将曹彰的大刀甩开。曹彰哪能让徐盛如此嚣张,亦是大喝一声,臂生千斤之力,大刀一抬,与徐盛斗劲。 “这曹家小子(吕布叛党)好大的力气!”几乎在同一时间,徐盛和曹彰脑海里升起同一股念头。 两把大刀相持在半空中,两人力劲不断的增加,双方武器被碰撞,摩擦的嗡嗡作响。 徐盛手上青筋抖动,全身血气上涌,整张脸憋的通红,他知道自己在力气上,要略逊曹彰一些。于是大刀一抽,大刀一转,横扫向曹彰的下身。 曹彰似乎早知道徐盛会如此,在徐盛大刀脱离之时,飞快的将徐盛的大刀撞开,然后回手一抽,反过来横扫徐盛。 “咚~!咚~!咚~!咚~!咚~!”双方鼓手见两人斗的势均力敌,顿时加快节奏,为各自将领助威,鼓声雷动,敲的众人的心脏都好似随之而跳动,同时心也在不断的揪紧。 “来得好!”徐盛一拍马腹,在曹彰大刀快要触及身躯时,跃马而过,险要处徐盛的腰部几乎是擦着曹彰的刀面而过,端的是惊险无比。 徐盛避开这一招,立马接上后招,而曹彰常年与猛兽搏斗,已经对危机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感觉到徐盛的杀招将出,曹彰立马提起精神,屏住呼吸,只待那一击到来。 果然,徐盛的气势刹那间暴涨,杀气四溢,“曹彰休得嚣张,看我徐盛杀招厉害!!” 徐盛浑身劲气集聚到双臂,大刀在他的挥舞下连绵不绝,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劈出好几道恐怖的刀花,一式比一式厉害,生猛! 曹彰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徐盛的杀招吓了一跳,连忙用大刀急急挡住,大刀的刀刃被徐盛的大刀劈的火花四溅,要不是曹彰天生巨力,早被徐盛劈的武器脱手。 说来慢,实际上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徐盛连劈的几刀,快的让人无法看清,曹军阵前夏侯惇,徐晃,乐进等人看得满头大汗,几乎控制不住,要冲出阵脚去救曹彰。 “铛~!” 徐盛的最后一刀被曹彰挡住后,曹彰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虎口竟已开裂。徐盛得势不饶人,继续近距离发动猛攻,曹彰出手不便,连忙双脚一夹马腹,与徐盛拉开一段距离。 徐盛哈哈大笑,打得畅快无比,连忙策马追去,两人一边策马奔跑,一边双刀相撞,两人在阵前一直转圈,一直对杀,打得可谓是热火朝天。 每一次听到金铁交加的声音,都会令在场的人心脏一跳。 徐盛手下的三千兵马见徐盛占了上风,顿时大声高呼为徐盛喝彩,相反,曹军的士卒则士气有些低落。 徐晃见情况渐渐不妙,于是对夏侯惇说道:“元让,公子似乎有些不敌,我们要不要帮忙?” 夏侯惇摇了摇头说道:“彰公子的武艺属于慢热型,遇强则强,这是其一,其二彰公子有一个杀招很少有人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正是要使用那个杀招的前奏。” 徐晃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于是继续问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杀招?” 夏侯惇独睛盯着战场,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回!”“马!”“刀!”。 徐晃听完若有所悟,再次将视线回到战场,只见徐盛骑着战马正一步步向曹彰接近,就在徐盛的马头要接触到曹彰的马尾时,曹彰的气势突然变了。 徐盛满脸惊愕,因为他竟有一种生命危在旦夕的感觉,这是徐盛以往从未有过的。 曹彰威势逼人,拖着的长刀骤然间带着寒光劈向了徐盛,徐盛只感觉眼前是一座高速移动的巨峰在向自己砸来,两人距离近,徐盛已经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只能随意抬刀去挡。 “铛~!” 曹彰这蓄势一刀仿若有数千斤之力,徐盛的身子都被劈的压了下去,坐下的战马痛叫一声,竟被曹彰这一刀硬生生的压翻在地。 徐盛连连喷出几口鲜血,虎口破裂的双手颤抖不止,徐盛似乎有些不服气,一直怒目瞪着曹彰。 曹彰看了一眼徐盛,然后说道:“你是第三个在我的回马刀下不死之人,第一个是父亲手下的亲卫大将许褚,第二位是后面的夏侯惇叔叔。” 说完,招呼军士将徐盛绑住,然后潇洒的回到本阵。 第六十二章一步被动,步步被动 话说,徐盛被曹彰打败,受了重伤的徐盛被擒住,而徐盛手下的三千兵马除了几个特意放走的信使,其他的全部被迫降。 起初,有许多军士不愿投降,但立即招来了血腥杀戮,在曹军的屠刀威慑下,其他军士才认命选择投降。 这边,徐盛派出的传令兵飞马来见张绣,张绣听闻徐盛的先锋军遭遇超过五万的曹军,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催促大军急行前往解救。 数万大军行进的速度还是有限,他们刚走到一半,就碰到了曹军特意放回的先锋军战士。 只听那先锋军战士回报道:“启禀张将军,徐将军和曹将曹彰对阵,徐将军不敌,被曹彰打成重伤被擒,三千先锋军兄弟不投降就要被杀,那些死去的弟兄死的惨啊,其他兄弟迫于无奈降了曹军”。 听到这突然传来的噩耗,张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后,张绣大骂徐盛愚蠢,先锋探路竟连斥侯也不派,同时心里也暗自为徐盛和三千先锋军担忧。 贾诩和鲁肃也听闻了这个消息,起初他们跟张绣一样,有些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待问过张绣后,才接受下来。 初战不利,这可如何是好?徐盛是主公的亲卫大将又怎能不救? 此时他们担心曹军用徐盛和三千先锋军逼迫他们正面交锋,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大为不妙了。 去劫营的话,貌似也行不通,曹军必然对徐盛和三千先锋军看管的非常森要,贸然劫营弄不好要栽在那里。 没有好的应对之策后,众人商议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待曹军出招。 第二日清晨,张绣被低沉的战鼓声惊醒,匆匆穿戴好盔甲往外一看,营地外围数万曹军已经摆好阵势做出攻击之状。 张绣一边派人将贾诩和鲁肃找来,一面对营寨的防御做出指导。 张绣营寨内严阵以待,可却久久不见曹军来攻营,张绣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问贾诩和鲁肃,两人也猜不透曹军的意图。 几通鼓后,曹军大阵内走出一年轻小将,只见他悠然骑着战马向寨门处靠近,待接近守军的弓箭射程范围时,小将停了下来。 曹军小将看了看张绣的营寨防御,再打量了张绣一番,当他看到张绣身后的两千西凉铁骑时,曹军小将眼睛一亮。 只听曹军小将开口说道:“对面的叛军听着,我乃当朝丞相之子曹彰,你们的先锋将领徐盛被我打败,擒住,你们要想救他就派人出来与我方三位将军交战,三局两胜,你们若胜,我将把徐盛和三千先锋军放回来给你们,但是如果是我军胜了的话.......” 曹彰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留下一个悬念给张绣等人,张绣等人虽然知晓曹军不会这么简单的将徐盛和三千先锋军放回,但他们还是想知道如果己方输了的话要付出什么代价。 只听张绣答道:“我乃是这支大军的主将张绣,曹彰你说吧,如果我军输了又当如何?” 曹彰眼珠一转,然后笑道:“听闻西凉铁骑独步天下,骁勇善战,当年父亲与你交手的时候就吃过你的西凉铁骑的亏。” 曹彰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观察张绣的反应,张绣听到曹彰说起他的宝贝西凉铁骑,顿时警惕起来,想到曹彰很可能用徐盛和三千先锋军的性命,要挟自己做出有损西凉铁骑的事情,张绣脸色接连数变。 曹彰见张绣脸色不好,知道触碰到张绣的软肋了,于是继续说道:“让你交出两千西凉铁骑是不可能了,不过你方一旦输了,你们可以用一千匹西凉战马来换徐盛和三千先锋军,如何?” “什么?一千匹西凉战马,不行,绝对不行!”张绣听完直接惊呼出声,然后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曹彰看了张绣一眼,然后故意发狠的说道:“那你是不在乎徐盛和三千先锋军的生死了,哎,真为他们感到不值,三千多条人命竟然比不上一千匹战马。” 曹彰一说完,所有张绣军军士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张绣,想看看在张绣眼中到底是战马重要还是他们的性命重要。 张绣内心怒火中烧,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曹彰的话字字诛心,如果回答不好,可是会动摇军心的。 如今奇虎南下,张绣明知是套,也只能往里面钻了。 下定决心后,张绣大声回应道:“好!我张绣接下了,我方输了,立马出让一千匹西凉战马。” 曹彰听后,拍手大笑道:“张绣将军果然爽快,那比试就在一个时辰后举行,我希望到时候能见到张将军准备好的一千匹西凉战马。” 张绣心中不爽,应了一声便回到军中大帐,而贾诩和鲁肃也随后进来,对于张绣的决定两人并不反对,毕竟无论谁处在这个位置都会这样选择。 如果能赢的话就不用付出战马,可现在大营中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连徐盛都不是曹彰的对手,整个大营中恐怕只有张绣自己才能与曹彰匹敌,而夏侯惇可是比曹彰还要强上一筹的将领,营中众将根本无人能敌得过。 胡车儿可以勉强上去凑场,即使如此,还是少了一人,如果主公吕布在此就好了,张绣心中暗暗想到。 没有办法,张绣只能随意挑了个平日武艺还不错的校尉充充场面,此时张绣等人已经在内心处做好了用一千西凉铁骑换回徐盛和三千先锋军的心里准备。 一个时辰后,斗阵如时举行,曹军第一个出场的是曹彰,而张绣这边的话则是张绣亲自出场。 看着张绣亲自出场,曹彰眼中战意盎然,只见他一拍马腹,胯下宝马飞跃而起,接着马势,曹彰劈出了势大力沉的一刀。 眼见曹彰的长刀就要砍到张绣的右臂时,张绣突然动了,只见张绣长枪一转,一发力,竟是直接打住了曹彰劈来的长刀。 曹彰原本见张绣长的英俊,身材并不壮实,且用的是长枪,在力道方面应该会远远不如自己,谁知张绣竟然随意挡住自己蓄势一击,而且看张绣的样子,似乎还留有余力。 曹彰脸上直觉火辣辣的,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张绣,对张绣开始重视起来后,曹彰臂力陡增,直接硬生生的将张绣的虎头金枪撞开。 而张绣在惊讶于曹彰的臂力之大时,也对曹彰连刺三枪,一处刺的是曹彰的头颅,一处是喉咙,一处是心窝。 曹彰此时刀势还未收回,一时间避之不及,心窝旁边被张绣狠狠的划开一道口子。 曹彰吃痛,大喝一声,对张绣一连发起猛攻,张绣毫无惧色,也舞动长枪和曹彰斗在一起,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一旁的众人只见刀光枪影闪烁,耳边满是金铁交杂的声音。 曹彰因为身上有伤,整体上略显下风,而张绣则想抓住机会一鼓作气拿下曹彰,所以张绣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发动一波又一波迅猛狂攻,杀得曹彰暗暗叫苦。 张绣眼见曹彰败向已露,顿时聚起全身气势,只见张绣手中长枪舞动,众人初听之下,空中仿若有凤鸣之声。 张绣师承枪神童渊,一手百鸟朝凤枪使得精熟无比,短短一刹那时间,张绣就挥出数十枪,每一枪灵动中饱含杀气,让众人看得心惊不已。 徐晃见曹彰有危险,顾不得请示夏侯惇便径直飞马闯入战圈,两把大斧翻飞,顿时将曹彰从满天枪影中解救出来。 从张绣杀招中摆脱出来的曹彰面色惨白,失血过多让他头部感到有些眩晕,不过他倒是爽快,在亲卫将他扶到后面治伤前,大声对张绣说道:“张将军的百鸟朝凤枪果真厉害,彰佩服,这一局算你们赢了。” 说完,曹彰便任由亲卫将他扶走,徐晃骑着骏马在场上转了一圈,然后说道:“第二轮,曹军这边由我徐晃上场,不知张绣你们这边由谁上场?” 张绣很想说这一阵还是由他来,可下方有人比他还沉不住气,那人便是胡车儿。 胡车儿见徐晃邀战,且言语中饱含轻视之意,顿时大怒道:“长脸贼休得猖狂,看我胡车儿来会会你!”说完,便跃马出阵直杀向徐晃。 徐晃长得五大三粗,身强体壮,五官本来还算周正,只是脸比常人宽大一些,见胡车儿奚落自己,顿时勃然大怒。 只见徐晃提起两把开山斧便迎了上去,在胡车儿的大刀快要近身时,徐晃一使劲,左手斧立即将胡车儿的大刀劈开,在胡车儿的兵器脱离左手斧的同时,徐晃的右手斧又动了,徐晃瞅准胡车儿握刀的节点,右手大斧直接砍在了刀杆上。 “铛~!”胡车儿感觉手臂一麻。 “铛~!”胡车儿感觉大刀有脱手之势。 沙场斗将,兵器就是一个武将的生命,武器拿握不稳,或者武器脱手都是极其危险的。 危急时刻,胡车儿左手松开战马的缰绳,然后一掌从反方向劈向刀杆,两力相抵,胡车儿终于用右手颤颤巍巍的抓紧了枪杆。 两马错开,胡车儿晃了晃酸麻的手臂,然后挥起大刀又狠狠的攻向了徐晃,这次胡车儿没有让徐晃抓住机会近身交战。 开山斧虽然霸气,但只适合近身攻击,胡车儿有意控制打斗距离,让徐晃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眼见胡车儿势大力沉的一刀又横扫向了自己的腰部,徐晃没有用大斧阻挡,反而一拍马腹,欺身而上,对准胡车儿的脑袋,就是两斧。 胡车儿见眼前斧影翻飞,而刀势已老又收不回来,只好身子往后一靠,堪堪躲过徐晃的大斧,但徐晃仿佛预料到了胡车儿可能出现的应对反应,竟然在胡车儿刚刚躲过斧锋时,又飞快的挥出一斧,直接将胡车儿的战马斩成两段。 胡车儿闪躲不及,直接被压在马下,徐晃倒还磊落,没有直接将胡车儿斩杀,而是任由张绣派人将胡车儿救回。 双方各胜一局,曹军还有猛将夏侯惇可派,可张绣这边却只有一个酱油校尉可以出场,表面上看,张绣这边似乎败局已定。 第六十三章战神之威 话说,斗将开始,张绣大胜曹彰,而徐晃又反过来大胜胡车儿,双方打成平手,现在最关键的是第三轮,曹军这边还有顶级高手夏侯惇等着出场,而张绣这方则只有一个勉强凑场的校尉。 此时张绣,贾诩,鲁肃等人心里都期待着吕布能够突然降临,但理智告诉他们这个机会很渺茫。 这边夏侯惇骑着骏马已经开始悠然登场了,而张绣这方依然没有动静,那凑场校尉好几次示意张绣,是不是该出阵了,但张绣的答复总是摇头。 直到夏侯惇等的不耐烦开口催促时,张绣才示意凑场校尉上去。 真正厉害的武将,其身上总是透入出一股略似于杀气一样的气息,许多武将通过感受对方的这种气息来判断对手的危险程度。 夏侯惇从那凑场校尉上马时,就已经在观察他身上的武者气息,本来他以为最后出场之人应该是张绣军中的无名猛将,毕竟最后出场的往往是压轴的,谁知一感觉之下,夏侯惇发现,眼前之人的武者气息实在是太弱了,弱的连胡车儿都比不上。 夏侯惇虽然渴望为本阵营赢得胜利,但作为一流巅峰水平的武将,他还是有一股傲气的,和这么弱的对手交手,他觉得赢了也会脸上无光。 于是他高声说道:“张绣你们这方已经无人可派了吗?为何连小鱼小虾这样的货色也派上场,无人可派就直接认输好了,本将军可不屑于与这样的对手交锋!” 说完,夏侯惇便骑着战马头也不回的往本阵走去。 张绣等人虽然觉得夏侯惇这话说的刺耳,但也知道这是实情,正当张绣要用一千匹西凉战马与曹军交换徐盛和三千先锋军时。 曹军大阵后方扬起一大片尘土,起初众人都以为是曹军的援军又来了,可当那面硕大的吕字战旗进入众人视野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是自家援军到了。 吕布带着五千人马绕过曹军大阵直接进入张绣军大营,看着吕布带着人马进入营寨,夏侯惇等人眉头皱起,吕布来了,怎么自己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原来吕布带着五千兵马为了能够减小赶路时候的阻力,于是让所有军士换上了曹军的军服,中途虽然遭到多次盘问,但都被吕布机灵的一一应付过去,直到接近九曲天荡峡,吕布才让军士将军服换回来。 张绣和贾诩见了吕布,先是打量了吕布一番,见吕布身上的气质确实与之前不同,才单膝跪地正式认主。 之后,张绣简单的将徐盛等人如何被擒,以及与曹军约战经过告诉了吕布,吕布听闻夏侯惇欺负己方没有配得上他的高手,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战神吕布赶到,这最后一轮的比试当然是由吕布出场,可这样一种安排却让夏侯惇等人头疼不已,之前的徐州战役中,夏侯惇可是见识过吕布的武勇,当时曹军六大战将都没能将吕布留下,今日只有他一人,如何会是吕布的对手。 但要想让他主动认输放人,他又心有不甘,吕布似乎猜到了夏侯惇的心思,于是高声喝到:“此战我方由我吕布亲自出场,尔等无论是谁只要能在我的手下撑过五十个回合就算你们赢?” 后方的曹军军士听闻战神吕布亲自出场,顿时觉得吕布有些欺负人,不过当众人听到吕布扬言无论是谁只要能在他手下撑过五十个回合就算他们赢时,众人又开始觉得吕布太过自傲了,不仅是他们,就连张绣也暗暗皱起了眉头。 夏侯惇一听脸上挂不住了,他虽然承认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但那也是一百个回合之外的事情,吕布如此藐视自己,让他感觉尊严遭到了践踏,心中顿时火起。 既然吕布如此托大,他心中燃起斗志,他要用撑过一百回合来打吕布的脸。 夏侯惇一拍马腹,纵马奔向吕布,然后高声喝道:“吕布休得狂妄,夏侯元让来会会你!” 夏侯惇策马飞奔而起,手中镔铁长枪破空刺出,带起一阵刺耳的呼啸破空声,夏侯惇脾气火爆第一枪的攻势就已是猛的惊人。 吕布毫无色变,脸上表情甚是平淡,待夏侯惇的铁枪刺近,方天画戟猝然荡起,在半空中劈弹开刺来的铁枪。 夏侯惇似乎对吕布的反应早有预料,他第一枪看似用力极猛,其实是虚招,只见夏侯惇一抽枪身,然后对准吕布身上的要害一连挑起四五道犀利迅猛的枪花,速度之快就像一道道银色的电光。 吕布在这一刻才脸色微变,暗道夏侯惇近来枪术有所精进,打起精神,吕布提起画戟迅捷挡去,明面上,一时间夏侯惇先抓住先机,连攻吕布十多个回合,杀得吕布险象环生。 一旁的徐晃,乐进等人见此,顿时开怀大笑道:“夏侯将军不愧是宗氏中数一数二的将领,现在连吕布也被夏侯将军逼的如此狼狈,看来吕布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至于一旁的张绣等人则有些疑惑,吕布不是号称战神吗?怎么会被夏侯惇逼到如此地步。 夏侯惇攻势虽猛,速度也是极快,但或许是因为少有与超级猛将对阵的经验,一上来就不遗余力的一阵猛攻,好似迫不及待的要将吕布打败。 吕布则不同,吕布曾和数位超级猛将或单挑,或被群攻过,他一眼便看出了夏侯惇的心思,他是故意装作没有抓住先机,让夏侯惇不断进攻,等到夏侯惇攻势变老,吕布再抓准时机,出手以雷霆之击。 忽然,吕布故意露出一个空挡,夏侯惇见此,独目顿时精光直冒,提枪就往吕布露出空挡的腰部位置刺去,镔铁长枪来势凶猛,一般人根本就躲闪不开。 但吕布的身体素质极佳,眼见长枪刺来,吕布身体往旁边一倒,然后单手撑住马背身体一转,立即站在了马背上,居高临下,吕布挥动方天画戟猛然砍向夏侯惇的脑袋。 夏侯惇暗叫不好,他这才明白吕布是故意示弱,为的就是等这一杀机出现,夏侯惇的生命遭到威胁,独目的惊恐一闪而逝,他猛然逼出无尽潜能,举起枪杆,运起全身力气抵挡。 奈何吕布天生神力,方天画戟重重的敲击在夏侯惇的镔铁长枪上,巨力袭来,夏侯惇顿时有一种泰山压顶之感,双手把持不住,镔铁长枪直接被压下,狠狠的撞击在了夏侯惇的肩膀上。 夏侯惇痛吼一声,满面狰狞甚是恐怖,只是他还没有从吕布的前一击回转过来,吕布的方天画戟又正面捅来了。 望着冲向面门的画戟,夏侯惇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急急避过,但画戟还是在他脸上擦了一条深深的血痕。夏侯惇失去一目之后,本来就显得有些凶恶,现在脸上多了一条血痕更加可怖。 夏侯脸上吃痛,手中长枪一扫,狠狠的将方天画戟暴力打开,然后一拍马腹迅速脱离吕布的攻击范围。 不觉间两人交手已经达到三十多个回合,本来对夏侯惇来说他只要躲着躲着吕布打,就可以撑过五十个回合,从而取得胜利。 但脸上的伤痕让他短时间失去了理智,只见夏侯惇大声吼道:“杀!”,然后又策马杀向吕布,此时的夏侯惇就如同被伤害带着盛怒的猛虎,每一个枪式都犀利狂猛,打出的尽是搏命的招式。 吕布奋力舞动方天画戟死死抵住夏侯惇一轮又一轮的攻势,枪光戟影,两人如同风驰电挚的激战约有十个回合。 夏侯惇渐显力竭,而吕布一直守住阵脚,力气损耗要远小于夏侯惇。 夏侯惇连刺三枪,想将吕布逼退,可吕布却猝然一挥画戟,浑身爆发一股极其血腥暴烈的杀气,夏侯惇陡然一凝,他知道吕布不想再和他纠缠,要出杀招一击而分胜负。 夏侯惇力贯全身,大手紧紧抓住镔铁长枪,然后大喝道:“来吧,让我夏侯元让见识一下何为战神之威!” 吕布口中吐出一个“好!”字,然后凝起全身气势,方天画戟先是往空中一横,然后一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连续或劈,或砍,或砸出十来击。 夏侯惇本来就被吕布的武者气息压迫的心里难受,在吕布暴风雨似的狂击中,夏侯惇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中处于风暴中心的小船,那种无力感让他心神巨颤。 他不知这种感觉是不是死亡来临前的感觉,在这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是要死了吗?” 出于身体本能,夏侯惇舞动铁枪拼命抵挡,想到本家兄弟曹操的大业未成,他心里不甘心啊! 在巨大的危机面前,人们往往很容易陷入绝望,但绝望的时候,心中的一个执念,又能给予他与命运抗争的勇气。 此时的夏侯惇就是如此,吕布的恐怖杀招让他感到绝望,而心中对本家兄弟曹操事业的担忧,又让他不愿这样轻易的死去,他要与之抗争,即使眼前之人是战神吕布。 这一刻,夏侯惇全身也爆发出一股极其凌厉的气势,与吕布的血腥狂暴不同,夏侯惇的气势中隐约带有一种强烈的求生**。 金铁交夹,震的人耳朵生疼,众人只见前方枪影,戟影闪动,却瞧不出他们使用的具体招式,在众人以为夏侯惇能够勉强撑过五十个回合时,吕布力贯画戟,狠狠的朝夏侯惇的胸前横扫而过。 夏侯惇急忙横枪去挡,可这股力量太过恐怖,画戟撞击在镔铁长枪上,令夏侯惇宛如断线的风筝,身体失控倒飞出去。 “扑通!”夏侯惇被重重的砸在地上,口中狂喷出几口鲜血,全身酸疼,仿若骨头都要散架一般。 败了,败了,夏侯惇在第四十九个回合时败了,双方军士注视着前方,喃喃自语道。 第六十四章八门金锁阵 话说,夏侯惇在与吕布单挑至四十九回合时,被吕布的杀招打败,全场顿时一片哗然,这吕布也太逆天了吧! 对于伤重的夏侯惇,吕布没有上前给他补一戟,而是任由曹军军士将他带回本阵。 在吕布与夏侯惇大战时,曹彰就已经包扎好伤口来到阵前观战,他见吕布没有对夏侯惇痛下杀手或者擒住要挟他放回徐盛等人,顿时大松一口气。 正当他准备让人将徐盛以及三千先锋军交还给吕布时,乐进和徐晃进言道:“公子,咋们不能轻易将徐盛等人放回去啊?吕布骁勇,贾诩狡诈,留着徐盛等人在手,他们就会投鼠忌器,一旦咋们没了人质,那接下来的仗就有点难打了。” 曹彰想了想,确实如此,但他又觉得既然已经当着全军的面跟张绣军立下了约定,公然毁约会影响军队的威信。 一旁的刘晔见曹彰为难,于是献策道:“公子,吕布突然冒出来出场,本身是他们先坏了规矩,我们可以跟他们再比试一场别的。” 曹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别的,具体指什么?” 刘晔答道:“已经斗过将了,可以约他们斗兵或者斗阵。” 听到斗阵这两个字,曹彰突然想起叔父曹仁曾教过他八门金锁阵,记得当时曹仁说过这个阵法十分玄妙,一般人根本破不了它。 当时曹彰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特意学了这个阵法,想到这里,曹彰便拍板决定和吕布玩斗阵。 这边吕布得知曹彰准备布下一个阵法让他来闯,只有吕布这边将阵法破了,曹彰才答应放人。 张绣等人虽然猜到曹彰不会轻易放人,但也没有料到曹彰会这么无耻,竟然提出重新比试一场别的,众人纷纷大骂曹军无赖。 但也只是骂骂而已,人质在曹军手上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被动接受挑战。 第二天上午,吕布领着众将以及贾诩,鲁肃等人来到曹军阵前,一眼望去,只见曹军大阵由超过五万人的军队组成。 整个大阵内的军士不停的在移动,支持着整个大阵的高速运行,因时变化。大阵有八个入口,每个入口在外表上几乎都一样,阵中不同的方位有不同颜色的旗手在指挥,加上阵中不时有马军跑过,因而整个大阵看上去烟雾缭绕,竟然有出尘之感。 吕布看过大阵心中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他问众人是否识得此阵,众人听后尽皆摇头,唯独贾诩抚须沉思。 想了一会后,贾诩答道:“启禀主公,如果诩没猜错的话,曹军布置的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据古书记载,八门金锁阵,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如果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 吕布听后先是点头表示认可,随后问道:“文和先生可知如何破解此阵?”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诩虽然在古书上见过此阵的描述,但并不知晓此阵具体的破解之法,惭愧,惭愧!” 吕布见贾诩如此一说,连忙答道:“文和先生不必如此,人各有所长,先生之才不在于此,无需内疚。” 吕布转世之前也没有对古代阵法进行专门研究,只是他熟悉历史,因而知晓一些阵法的故事。 就像这个八门金锁阵,在三国演义中,曹仁曾在新野县前布置过八门金锁阵让刘备应对,当时刘备有徐庶指点,轻而易举的破解了曹仁辛苦布下的八门金锁阵。 吕布记得当时徐庶是这么说的:“今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持。如从东南角上生门进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之后,赵云带着五百人马从东南角处杀入中军,曹仁居中指挥,为躲避赵云锋芒,曹仁向北败走,而赵云并不追赶,却冲进西门,在西门一路冲杀,又转回东南角上,曹仁大阵因而大乱,随后刘备挥军出击,才取得胜利。 如今眼前的八门金锁阵跟三国里面描述的差不多,且布置风格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吕布觉得整个大阵有点凌乱,没有三国演义中描述的那样齐整。 吕布对八门金锁阵的破解之法好好回忆了一下,然后当即做出安排,破阵由他自己亲自出马,等曹军阵型一乱,则由张绣带军负责冲阵。 曹彰此时正在八门金锁阵中央负责统领全局,他远远看到吕布带着一千西凉铁骑走出阵营,往八门金锁阵而来,心中嘀咕道:“怎么回事?八门金锁阵的破解之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为何吕布他们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看破此阵?难道吕布是要强闯?” 此时的吕布并不知道曹彰被他的迅速出手给弄迷糊了,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喝一声,然后往大阵东南角而去,后方的西凉铁骑见此,也嗷嗷大叫,雄浑的咆哮声覆盖整个战场。 令出如山,无有不从!西凉铁骑自董卓之乱起,就闻名天下,虽然庞大的西凉集团已经倒下,但这些幸存的西凉骑兵,依旧是视死如归的勇者。 下一刻,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彻战场上空,严整的锋矢阵杀气腾腾,如同一把尖刀,刺向了八门金锁阵的东南角。 从生门入则吉,曹彰见吕布带人直闯生门,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挥动令旗加以阻拦,曹彰令旗一动,东南角上突然出现一座盾阵小山。 这个盾阵排列的异常整齐,初看之下竟然毫无缝隙,但吕布凭着他那敏锐的直觉,隐约猜到盾阵后面将是如林的枪阵。 前路被阻,吕布大喝道:“将士们,随我踏阵!” 后方的一千西凉铁骑轰然应诺:“踏阵!踏阵!踏阵!” 随后吕布一拍马腹,胯下战马骤然提速,就当战马快要接近盾阵时,吕布阵前的盾阵突然发生变化,只见整齐的盾阵骤然裂开,一根根冒着寒芒的长枪如毒蛇般突刺而出。 危险降临,吕布一拉战马缰绳,战马前蹄跃起,吕布借势使出一记横扫千军,前方的七八个长枪手顿时被砍翻在地。 解决了前方的敌人,吕布的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将身旁的曹军或直接杀死,或重重击开。 吕布这个箭头太过锋利,只一小会,就将盾阵小山破开一道口子,后方的西凉铁骑见此,纷纷欢呼着跟随吕布冲入盾阵。 而曹军见盾阵已破,顿时闪向两边,如果认为曹军这是在主动为吕布军让开道路那就错了,侥幸冲入盾阵的西凉铁骑很快就遇到了麻烦,只见通道两侧一根根长枪,一柄柄战刀,如同枪林刀山一般向他们招呼过来。 尽管西凉铁骑的骑术都很高超,但在这样的攻击面前,部分运气不好的骑军只能被动接受被打落马下,继而被后续骑军踩成肉泥的命运。 在吕布的指挥下,虽然付出了一定代价,吕布还是成功闯过了东南角,现在他要像历史中的赵云一样,带队杀入中军。 中部令塔上的曹彰见吕布从东南角杀入中军,头上冷汗直冒,他再次挥动令旗,中军之中一将大旗一挥,二千弓箭手顿时出现在吕布骑军将要赶到的前方。 吕布此时正领着西凉铁骑将大阵东南角通向大阵中部的指挥枢纽全部打掉,当他看到前方那两千严阵以待的弓箭手时,他的心下一寒。 破阵讲究的是一鼓作气,高速运动的骑军更本停不下来,想到此处,吕布对着后方的骑军高声喊道:“侧卧通过!” 吕布并州骑军出身,弓马异常娴熟,他刚说完立马翻身横卧在马身的侧边,后方的西凉骑军听令后也纷纷侧卧于马侧。 前方的曹军弓箭手起初见吕布的骑军赶到,立马拈弓搭箭准备齐射,谁知还没将箭射出,前方战马上的人突然全部消失不见,眼前看到的只是近千狂奔而来的战马。 指挥弓箭手的偏将曾见识过骑军的人马合一之术,顿时大呼弓箭手放箭,因为他知道再不放箭,等到吕布的骑军靠近,这些弓箭手将全部变成任人宰杀的羔羊。 曹军弓箭手接连三轮齐射,无数利箭飞向奔驰的战马,虽然前方有战马挡箭,但还是有不少骑军被直接射翻在地。 吕布一直在默算奔跑的距离,当他感觉已经很接近弓箭手时,他高呼一声:“上马!”,然后手掌一使力,身子立马回转过来,而后方的骑军在听到吕布的吼声后也齐齐回转过来。 看着眼前近八百的战马变回骑军,曹军弓箭手顿时慌了,没有盾手,长枪手护卫,骑军近身他们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西凉铁骑突进,顿时在弓箭队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吕布画戟一挥只两个回合就将那指挥弓箭手的偏将砍翻,似乎要报复刚才曹军弓箭手的暗箭之仇,吕布领着西凉铁骑在弓箭手中来回冲杀两个回合,直到四方曹军援军围拢过来,他才领着西凉铁骑向大阵西门冲杀而去。 中军枢纽被毁,曹军的大阵已经瘫痪一半,吕布带着骑军几乎没遇到阻碍就杀到了西门,西门本是景门,但曹彰在吕布进入东南角的生门后,立即调了几个小型杀阵进入西门,此刻曹彰见吕布闯入景门顿时大喜。 进入景门,吕布立即发现此处与大阵东南角的迥异之处,景门内盾手,长枪手,弓箭手依托阴阳五行排成阵势,杀气腾腾。 吕布见此,知道不能在此地逗留,于是没有深入景门,而是一路冲杀,将西门大部分指挥枢纽破坏,然后又急转向东南角冲杀而去。 吕布突然杀回东南角顿时气的曹彰差点吐血,因为当吕布进入景门时,他就挥动令旗将阵中的杀机步步移入景门,吕布一原路返回,顿时将整个大阵运行系统全部打乱。 吕布带着七百多西凉铁骑杀出大阵,此时的八门金锁阵已经混乱不堪,张绣见主公安然出阵,立刻按照吕布之前的吩咐带着大军冲杀。 第六十五章毁约与强取 话说,吕布带着一千西凉铁骑,借鉴历史上赵云破解曹仁布下的八门金锁阵的方法,一举将曹彰布下的八门金锁阵打乱,随后张绣趁机带着大军对曹彰的八门金锁阵进行大规模冲击。 此时的曹军大阵中,曹军普通军士正陷入全所未有的迷茫当中,布阵前,曹彰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这个大阵乃是失传古阵,平常人别说破阵了,就连这个大阵的名字都不曾知晓,敌人一旦进入阵中,遇到布置的陷阱或者杀阵,他们的命运将会是被围困或者被屠杀。 可现实告诉他们,敌人不但轻轻松松的杀透了己方的大阵,而且还不肯罢休,对大阵发动了全面进攻。 此时大阵中央指挥系统传来的命令越来越急,越来越乱,大伙几乎跑断了腿,上气不接下气,却怎么也追不上这些飞一样的命令和风一样的西凉铁骑。 这种仗到底该怎么打?所有曹军军士心中暗问。 “该死!该死!”望着张绣指挥大军向自家大阵冲来,曹彰怒不可遏,情况已经失去了控制,变得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斗阵,而是两军的初次决战了。 受到西凉铁骑耀眼战绩的激励,整个吕布军士气大振,他们纷纷欢呼着向着曹军大阵冲杀而来,反观曹军这边,在西凉铁骑的反复冲击下,军队的伤亡虽然不大,但士气却被大幅的削弱了,且军阵的秩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两军刚一接触,曹军前部就出现了溃败之像,这让处于中军的曹彰愤怒不已,这是打的哪门子仗,真是太憋屈了! 曹彰虽然敢打敢拼,但其最多也只是个勇将,此次能摆出八门金锁阵还是以前曹仁特意教过他的缘故,如今情况有变,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指挥这超过五万的阵型不整的大军。 一旁的徐晃见自家公子只知抱怨却不知具体如何应对,于是建议道:“公子,前军将失,我们可以先从中军开始整顿军队秩序,中军以盾阵和枪阵为核心密集结阵无数个千人方阵,每个方阵间间隔一小段距离,以便前军通过。只要中军稳住,后军也将可以迅速的稳定下来。” 曹彰听后,一时之间判断不出这个主意的好坏,正犹豫间,夏侯惇开口说道:“公明此言有理,公子可纳此策!”夏侯惇身经百战,徐晃一开口,他就知道此策可行。 曹彰见夏侯惇认可了徐晃的建议,于是便让徐晃全权负责整顿中军,挡住吕布军的攻势。 而整顿后军的任务本来曹彰是想交给叔父夏侯惇的,但见夏侯惇伤势较重,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乐进。 徐晃不愧是历史上曹魏有名的五子良将,他接手中军指挥权后,先是召集中军各校尉简单吩咐了一番,然后通过令旗指挥,在短时间内结起了数十个千人方阵。 由于中军的各千人方阵间都有一定的间距,那些前方溃败而回的曹军迅速通过间隔到达后军,并接受乐进的整编。 等到中军方阵基本构建完毕时,徐晃一挥令旗,近二十个千人方阵高声喊着口号缓缓向前迈进。 前方的败军见状,心中的不安顿时一扫而空,他们纷纷停下脚步,相互依托着也开始结阵。 张绣带着人马杀得正爽,突然听到从曹军中军传来的整齐呐喊声,起初他并不太在意,但渐渐的张绣发现,越往中军攻去,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 他心中疑惑不解,曹军不是已经溃败了吗?为何中军还能碰到如此齐整的抵抗?带着疑惑,张绣在曹军中又大杀一阵,直到看到眼前整齐的战阵时,他才止住了步伐。 眼下曹军的阵型已固,继续冲杀只会是硬碰硬,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家军队,毕竟曹军有近六万大军,而已方只有不到四万人。 认清了眼下的局势,张绣一面下令全军停止进攻,一面快马来到吕布身边。 吕布听了张绣的解释,同时自己也往曹军阵前走了一遭,见情况属实,吕布在感慨曹军有如此整军能人的同时,也对自己过早带着西凉铁骑退出大阵,没有在大阵里面捣乱而感到遗憾。 良机既失,吕布也就去了继续强攻的念头,看着阵前的徐晃,吕布高声喝到:“徐公明,既然你家公子的八门金锁阵已被本将军攻破,就请按照约定将徐盛和三千先锋军归还我方。” 徐晃初听之下感到有些为难,徐盛这些人质留在手中有大用,放了太可惜,但不放又有损自家威信。 徐晃苦无对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却又没有继续开战的念头,徐晃脑中灵光一闪,然后说道:“温侯,刚才你说将我家公子的大阵破了,我看未必吧,现在两军对峙,势均力敌,根本就没有分出输赢,我方凭什么将徐盛等人交还给你们。” 徐晃虽说的大义凛然,但自家事自家知道,八门金锁阵确实被吕布给破了,而且还是很轻易的破了,想到此处,徐晃不觉老脸一红。 吕布没有注意到徐晃的脸色,他听徐晃的话中有耍赖之意,顿时皱了皱眉。 吕布没有发作,不代表手下的军士就能接受,在胡车儿的带头下,吕家军纷纷骂曹军无耻,输不起,而曹军则死不承认,反而嘲笑吕家军无能,破不了自家公子布的阵法。 眼看双方开始由对峙转向骂战,吕布心下烦躁,于是大喝一声,吕布的声音中气十足,整个战场立马安静下来。 吕布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对着徐晃说道:“徐公明,这是你的个人意思,还是你家公子的决定?” 徐晃一时间语塞,正当他打算硬着头皮说是公子的决策时,背后一骑飞马来到,只听来人说道:“这既是徐公明的意思,也是我曹彰的决定。” 听了这话,吕布强忍住冲上阵前将两人斩杀的想法,高喝一声撤军,然后回到大营。 进入中军大帐,吕布直接一脚将案几踢翻,尼玛的,曹军太无耻了,众人见吕布发怒,一时间矗立在一旁,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见众人小心翼翼,唯独贾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吕布心下好奇,于是问道:“文和先生可有良策破解眼前困局?” 贾诩见吕布发话,于是说道:“眼下曹军知晓我军对徐盛等人的重视,数次毁约,摆明了要将徐盛等人留下当挡箭牌,要破解此局,方法有四。” 在后世,贾诩有毒士之称,其计策往往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吕布深知这一点,对贾诩的想法,他大致也能够猜到一些。 只听贾诩继续介绍道:“其一是让徐盛等人对我军不再有价值,我军可以故意传出徐盛和三千先锋军已降曹军的消息,然后假装在盛怒之下,扬言不再对徐盛等人进行解救。其二是动用卧底,将徐盛等人秘密杀死,曹军没有了人质也就奈何不了我们。” “其三的话,我军可以择一支武艺精良的小队,潜入曹营对徐盛进行解救,至于普通军士那就听天由命了。其四是我军找机会再跟曹军斗将,或者与曹军交战,只要设法擒住一曹军重将,就可以拿他来换取徐盛。” 众人一听,觉得这四个方法虽然听起来简单,但真正要实施起来,却难度颇大,或者让人难以接受。 比如说第一个对策,贾诩的初衷是让曹军知晓徐盛等人对吕家军已经不再有价值后,盛怒之下,将徐盛等人杀死,这样既可以让曹军失了凭仗,也可以借此激起自家军士的怒火与斗志。 这样一来,它跟第二个对策其实是相似的,实施之后,徐盛等人很可能没命。 第三个和第四个对策实施成功后虽然可以保住徐盛等人的性命,但要想潜入重兵防守的曹军大营或者阵前俘虏曹军大将,实在太难。 经过一番讨论,众人几乎一致摒弃了第一个和第二个对策,打算通过采用第三个和第四个对策,将徐盛等人解救回来。 夜幕降临,夜色下的曹军大寨黑沉沉的,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营寨四周可以看到不少火把,但其光亮有限,并不足以照亮整个大营。 大营外围,曹军巡逻军士来回走动,兵器摇曳,在灯火的反射下,不时发出几道寒光,为整个大营增添了几分森寒杀气。 吕布身穿黑衣,独自一人,小心翼翼的往曹军大寨靠近,那动作有时静若处子,有时动若脱兔。 吕布身体素质极佳,黑暗中他如若无骨的越过拒马,如履平地般的跨过壕沟,轻巧的避过曹军巡逻队,也不知是曹军没有布置预警措施,还是被吕布敏锐的全部绕过去了,铁桶一般的防御阵势,竟是连一点阻碍作用也没有起到。 如果不是顾忌寨墙上的哨兵,如果吕布全速出动,越过这些障碍需要的时间或许还会更短一些,越是如此,吕布对现在的身体越是满意,现在这个状态或许连王牌特种兵也不一定比得上吧。 不过,潜行过程中也并非一帆风顺,此刻吕布就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原来接近寨墙后,四处的光线便亮了许多,寨墙上的火把虽然不多,但基本上都连成一片,任何相邻的两支火把,其照明范围都有一定程度的重叠,这就保证了没有死角。 哨塔上的哨兵虽然不多,但用于警戒却足够了,闯过外营容易,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内营,又谈何容易? 第六十六章暗夜救人 话说,吕布独自一人打算潜入曹营解救徐盛,由于吕布身体素质极佳,反应灵敏,外营很快被吕布轻易闯过,就在吕布打算继续潜入内营时,吕布发现寨墙后的防御很严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内营很难。 此时已近寒冬,天空中不时寒风呼啸,西北风有点大,吹的曹营内的火把摇摆不定,随着火光的时明时暗,时强时弱,光照的死角也会时常在某些地方出现。 虽然如此,光凭这点破绽,吕布还是没有把握能够安全闯入内营,他此时在等,等一个可以形成突破的时机到来。 火光的强弱变化没有规律,这时的风虽然总的来说是从西北方向吹过来,但仔细一观察,其中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变化,而守卫的视线就更加难以掌控了,加上寨墙有双人般高,想翻过去还是需要助跑、跳跃以及攀爬。 好的突破时机一直不来,总不能一直干等下去吧,吕布暗暗告诉自己,既然没有破绽,就人为制造破绽。 想通这一点后,吕布从身边拾起几颗小石子,然后继续等待风力变强的那一刻。 皇天不负有心人,大约过了半刻钟后,西北风突然变强了许多,这时营内的许多火把被吹的摇摇欲坠,一开始吕布以为这些守卫会去检查一下火把,但他发现,只要火把不熄灭这些守卫就不会去管它们。 “咻~!咻~!咻~!咻~!” 黑暗中,吕布猫着身体,双手连挥数下,几颗小石子顿时破空而去,小石子破空的声音虽然强劲,但夹杂在呼啸的西北风中,依旧微不可闻。 吕布发射小石子的时候力道掌握的很好,五支关键处的火把几乎同时间熄灭,借助这一短暂的空隙,吕布迅速起身,助跑,跳跃,攀爬,然后轻轻一滚,便躲到了一黑暗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破绽。 五支火把的同时熄灭,给曹军造成了一阵混乱,巡营校尉一面高声斥责手下,一面命令他们将火把重新点燃。 此时寒风又起,吹的木制寨楼吱吱作响,而士兵们在长官的命令下,来回搓着手,不情不愿的走向黑暗处。 这时吕布又动了,只见吕布再次手臂连挥,数颗小石子直接击打在寨楼的柱子上。 “嘣~!嘣~!嘣~!嘣~!”的声响一时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向了寨墙外侧,借助这个机会,吕布身形一滚,直接脱离了寨墙的光线范围。 几分钟后,寨楼上依旧火光摇曳,人影晃动,但吕布此时却已经远在十几个军帐之外。 虽然顺利过关,但吕布此时的心跳依旧很快,这种活儿实在是太刺激了,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还不觉得,亲身体验之后,吕布全身冷汗直流。 不管怎么说,成功潜入内营就是好事,接下来就是寻找徐盛被关押的地点。 借助着密布的军帐,吕布再次开始了潜行,为了能够更好的蒙混过关,吕布偷偷潜入一个营帐,盗了件曹军军服,然后蹑手蹑脚的往前寻找。 营寨外围和营寨内外营结合处防卫森严,按理说内营应该没必要做过多防卫,但此刻的曹军内营,一队队的巡夜队,沿着不同的路线,在营内来回巡视。 起初,吕布以为是曹军对敌方来劫营做了特殊防范,后来经过观察才发现,这些巡视的曹军针对的不是像吕布这样的不速之客,而是预防内部的混乱,比如说由于天气干燥,失火引起的炸营。 吕布耐心的躲在营帐后,直到摸清楚了曹军巡营队伍的规律,吕布才重新开始行动起来。 在来之前,吕布曾分析过徐盛等人可能处在的位置,像三千先锋军,他们被抓已经好几天了,此时一些普通军士的反抗之心应该被磨的差不多了,他们很可能被关在了后营。 而徐盛则情况相对复杂一些,如果曹军对徐盛不是很重视就会把徐盛和三千先锋军一起关在后营,相反,如果曹军对徐盛够重视的话,徐盛将很可能被关在中军大帐附近,毕竟徐盛也是一员智勇双全之将,中军大帐附近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关在那儿更保险一些。 吕布第一个要寻的地方就是中军大帐附近,中军大帐周围很空旷,估计是为了方便检阅士卒,不过此时却给吕布造成了困扰,没有掩护,潜行也就变成了一句空话。 怎么办呢?大半夜,中军大帐一个小兵是不够资格进入的,得想想其他办法。 就在吕布在为如何才能潜入犯愁时,吕布侧后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吕布藏好身子,偷偷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校尉军服的壮汉正往中军大帐走去。 或许是那校尉刚刚吃过酒,他走路的时候身子有些不稳,摇摇晃晃似乎只要风再大一些就可以将他吹倒。 见校尉一步步靠近自己,吕布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待到那校尉刚刚从吕布侧面走过时,吕布迅捷的猫到校尉身后,一个手刀便将校尉击昏。 将校尉拖到角落处,吕布迅速将身上的曹军小兵军服脱下,换上了校尉的军服,临走前,吕布感觉校尉似乎快要清醒过来,心下一狠,吕布直接将校尉的脖子拧断。 有了一身校尉皮,吕布没有直接进入中军大帐,而是大摇大摆的往回走了一段,碰到巡视小队,吕布直接向他们打听徐盛的关押地点。 巡视小队小队长起初有些疑惑,但见吕布有发火的趋势,官大一级压死人,小队长只能如实将徐盛的关押地点告诉吕布。 挥退巡视小队,吕布重新向中军大帐而去,从巡视小队长那儿吕布了解到,曹彰将徐盛安排在他旁边的营帐,这样一是方便管理,二是方便他开展策反工作。 想到中军大帐那儿有数百名尽职守卫的曹军力士,吕布心中有点虚,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吕布调整好状态,很淡定的大摇大摆的走向中军大帐,刚进入中军大帐范围时,那些曹军力士们并没有阻止吕布继续向前,直到吕布走近最中央的两个大帐,曹军力士才将吕布拦截下来。 起初吕布想用校尉的身份直接闯进去,但见这些曹军力士似乎不太鸟自己这个校尉,吕布便放弃了强闯的念头。 吕布看了那为首力士一眼,继而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说道:“兄弟这么晚还在这儿守夜,实在是辛苦了,改日小弟请各位兄弟喝酒。” 那为首力士虽然平日仗着曹操公子亲卫的身份牛气哄哄,不把一些中下级军官放在眼里,但人家校尉放下架子主动与他交好,他也不好给人家坏脸色。 于是两人便闲聊起来,在聊天的过程中,吕布不时打量中军中央的两个大帐,通过观察,吕布发现右边那个大帐里面似乎有军士在来回走动,凭这一点,吕布初步推断徐盛可能被关押在右边的那个大帐。 觉得时机差不多后,吕布对那力士说道:“兄弟,你先忙,小弟还要去查看一下那个敌军将领现在想通了没有,你说,咋们彰公子亲自去游说那人,那人竟然一直不主动投靠,你说那人是不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那曹军力士点头表示同意,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疑惑的问道:“昨天不是李校尉负责这件事吗?怎么今天换了兄弟你了?” 吕布连忙答道:“今天李校尉跟其他几个校尉一起偷偷吃了些水酒,李校尉怕被彰公子发现,处以军法,于是便让小弟帮忙查看一下。” 曹军力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何处不对劲,见吕布已经向那右边的大帐走去,于是便不再理会,一挥手,让其他力士给吕布放了行。 吕布进入了右边大帐,入眼处,徐盛被绑在了一张木床上,不能动弹,木床边一个力士正时刻注视着徐盛,而大帐入口处则有两个力士在来回巡视。 见到有人进来,三个力士立马将注意力放到了吕布身上,他们见来人穿着校尉军服,起初他们以为来人是李校尉,正要向他汇报情况,可一看面孔却发现来人并不是李校尉。 见曹军力士有些疑惑,吕布率先开口道:“今日彰公子给李校尉安排了其他差事,让我来接替李校尉的工作。” 几个力士见吕布说得信誓旦旦,便不再疑惑,并主动向吕布汇报起情况来。 这边吕布和曹军力士在谈论徐盛是否愿降的事情,而躺在床上的徐盛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震惊不已,原来吕布一进门,徐盛便注意到了他,并很快认出了吕布。 此时徐盛脑袋里乱糟糟的,他想不通,吕布是如何通过重重阻碍,潜入防备森严的曹军大营的?同时他心里也十分感动,千金之子,尚且不坐垂堂,何况吕布身为一方之主,竟然能为手下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难得了。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徐盛暗暗告诉自己,现在主公吕布以身犯险,亲自潜入曹营来救自己,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配合吕布开展行动。 这边曹军力士一向吕布汇报完工作,吕布便走到徐盛身边,对着徐盛打了个眼色,而徐盛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第六十七章玩的是心跳 话说,吕布成功混入了关押徐盛所在的营帐,在糊弄过守卫的曹军力士后,吕布走到徐盛身边,给了徐盛一个暗示的眼神。 徐盛看着吕布,假装活动活动颈部,然后不留痕迹的点头表示理解。 见徐盛会意,吕布于是开口道:“徐盛,彰公子如此器重你,你不如就降了吧,如今丞相掌握朝中大权,携天子以令诸侯,天下莫敢不从,以你的才能,跟着丞相定能吃香喝辣,说不准还能封侯拜相。” 徐盛没有说话,脸上却呈现出一副有些动心的模样,一旁的力士见此,也开口道:“徐将军你还是降了吧,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跟着彰公子绝对不会错!” 徐盛依旧没有说话,但从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徐盛此时在做心理斗争,过了一小会,徐盛终于开口了,只听徐盛说道:“我可以降了你家彰公子,但我带的那三千先锋军兄弟要继续留在我的麾下,同时我不会参与跟吕布之间的战争。” 听到徐盛的回复,吕布满口答应了徐盛的条件,然后安排力士为徐盛解绑。 而就在徐盛摆脱束缚的同时,吕布悄悄来到守卫大帐门口的曹军力士身边,等到徐盛将手脚活动开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向身边的曹军力士发难,曹军力士没料到两人会突然对他们动手,措手不及之下,被两人拧断脖子。 解决完曹军力士,吕布让徐盛换上他们的衣服,拿上兵器,跟他一起出去。 出了大帐,吕布快步来到那为首的曹军力士身边,然后豪爽的说道:“兄弟,活儿干完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些夜宵填填肚子?” 那为首力士知道吃夜宵是假,喝酒才是真,本来他还真想跟着去,但守护中军大帐责任重大,他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婉拒了吕布的邀请。 虽然没能去成,但吕布的示好让那为首曹军力士心里很舒坦,他对吕布的印象顿时又好了几分。 见那伏笔埋的差不多了,吕布继续说道:“这大帐内有一个力士是我的亲戚,现在我想让他陪我去吃些夜宵,这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那为首力士现在正高兴着呢,怎么可能会拒绝吕布的请求,一挥手,就将徐盛也放行了。 一离开中军大帐,吕布和徐盛心下大松了一口气,正当他们想继续去后营查看三千先锋军的所在时,曹军中军大帐那儿却出了大动静。 原来,吕布带着徐盛刚刚离开中军大帐,那为首力士为了关照一下吕布,特意派出一名力士入右边的大帐接替徐盛值守,谁知一进大帐就看到床上躺着三具死尸,而徐盛则不翼而飞。 那人回去禀报为首力士,为首力士一回想,便知道问题可能出在吕布扮演的校尉身上,于是敲响了警钟,开始对吕布和徐盛展开追捕。 接下来,以中军大帐为中心,不断有火把被点燃起来,喧哗声响彻整个大营上方,慌乱的军士来回走动,骚动正迅速的向四周扩散着。 军将们从梦中惊醒,茫然的冲出营帐,他们来不及问明细节,曹军力士们杀气腾腾的怒吼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整个营盘都陷入了大乱,兵找不到将,将不识兵,再加上曹军力士四处乱窜,各式互相矛盾的号令满天乱飞,更是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曹营大乱本来对吕布和徐盛来说是件好事,可现在他们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门正在被人追杀。 原来,中军大帐那儿一闹将起来,就惊动了负责巡视大营的总负责人徐晃,吕布和徐盛闪闪躲躲的模样立刻引起了徐晃的怀疑。 在命令两人止步得不到回应后,徐晃又下令军士将吕布和徐盛两人抓住,吕布和徐盛见状连忙撒开脚丫就跑。 吕布身体素质好,一下子就摆脱了后方的追兵,可徐盛被绑着,饿着,折腾了几天,身体虚的很,没跑出多远,便被曹军重重包围。 吕布心中郁闷至极,好不容易摆脱了曹军力士,现在徐盛又被徐晃带人给围住了,这纯属是坑队友的节奏啊! 没办法,吕布只好重新折返杀入人群当中,没有方天画戟在手,吕布觉得很不习惯,只能勉强夺过一把大刀,与曹军展开厮杀。 徐晃起初并没有认出吕布,只是觉得这个校尉武艺不错,抓住他应该又可以当做筹码要挟吕布一番,谁知近身之后才发现,自己带人包围的人当中就有杀神吕布。 此刻,徐晃内心异常激动,平日里吕布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啊,如今吕布自己潜入大营,落入他的包围圈,这可是天赐奇功啊,想到他因将吕布擒住或杀死而天下闻名,徐晃不禁有些飘飘然。 随着喊杀声越来越大,四周围拢的曹军军士也越来越多起来,不过这里虽然是曹军的主场不假,可现在是深夜,能见度太低,且事发突然,曹军大部已经陷入了混乱,只有徐晃带的这队人马和曹军力士才知道此行追击的目标所在。 其余到处乱窜的士兵,不仅不会成为吕布和徐盛的阻碍,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助力。 吕布知道必须尽快摆脱这些知晓他们身份的曹军,不然等曹军大营稳定下来,那他们就只有等死了。 吕布一刀一个或者一刀几个将围住徐盛的曹军杀死,然后杀开一条血路让徐盛走在前头,而他则负责断后。 徐盛本想留下来帮忙,但听吕布一直吆喝他先走,加上之前给吕布造成的累赘,徐盛一咬牙独自一人闪进黑暗中,朝营外冲去。 徐晃此时眼中只有吕布,哪里会管徐盛这条小鱼,他直接让人围杀吕布,至于逃走的徐盛则不用去管,反正营门处也防卫森严,徐盛即使能逃出这里,也不一定能逃出外营。 吕布没有了徐盛这个累赘,拼杀的时候顿感轻松了许多,吕布知道如今知晓他真正身份的人并不多,于是他故意往混乱的人群中杀去。 由于吕布身穿曹军校尉军服,许多曹军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被吕布一刀割断了脖子。 吕布一边砍杀,一边鬼叫道:“徐晃谋反了,徐晃勾结吕布细作劫走了人质,还砍伤了彰公子,如今他还要杀人灭口,将士们一起杀反贼啊!” 徐晃一听微微一愣,然后心中大叫不好! 这挑拨离间之计虽然粗糙,但却很实用,因为此时整个大营都陷入了混乱,大部分军士和将领都不知晓事情的原委,他们只看到徐晃指挥军士在杀自己人,在杀人灭口。 光是这一点还是不够的,所以吕布一面将那些眼力比较好的曹军军士杀死,一面在各各营帐里钻来钻去,惹得徐晃带人接连挑翻数个营帐,看起来确实很像是造反了,在杀人灭口。 乱窜的军士们将接收到的信息串联起来,于是矛头全部指向了徐晃和他手下的军士,加上吕布再这么一囔囔.... 四周乱窜曹军的眼神开始有点不对劲起来,面对众人的质疑徐晃有口难辨,心中苦涩不已。 他知道此时就算他停下来解释也很难解释得通,还不如先将吕布抓住,只要抓住吕布,一切将迎刃而解。 徐晃虽然思路很清晰,可其他的曹军军士却不干了,他们见徐晃还在追杀已方校尉,顿时纷纷出来阻绕。 这时徐晃心中不爽了,他大声喝道:“你们给我滚开,反贼吕布潜入大营,本将抓的是吕布,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闪的远远的!” 曹军当中有不少是青州的黄巾军出身,本就是桀骜不驯之辈,他们见徐晃如此蔑视他们,加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徐晃造反,于是都杀气腾腾的围了上来。 平时作为上官,无人敢冒犯徐晃的威严,如今众人潜意识中认为徐晃已反,杀了他有功无过,于是纷纷囔道:“杀了他!” “杀逆贼徐晃!” “杀逆贼的同伙!” 一旁的吕布见曹军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于是他毫不迟疑,转身就跑。 徐晃瞅到吕布要开溜,立即愤怒的吼道:“贼子休走!”徐晃哪里肯放过吕布这个罪魁祸首,只是身边围了一群人,他再牛,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冲破封锁,狂怒之下,徐晃直接将右手大斧扔向吕布。 徐晃的含怒一击,其威力当然不会太小,巨斧飞驰方向上的几个军士本来还在囔着要杀徐晃,此刻却吓得张口结舌,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被波及者尚且如此,身为首要目标的吕布,他的感受要更深一些,吕布直觉背后劲风袭体,出于本能,吕布反手用刀一挡。 “哐~!” 兵器相撞,刺耳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吕布此时感觉手臂有些发麻,而手中的大刀则在众人的注视下碎成几块。 扔掉刀柄,吕布几个跨步便闪入黑暗中,留下一脸惊愕的徐晃和众人。 就在吕布刚刚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时,曹彰,夏侯惇,乐进等人带着曹军力士赶到了混战的现场。 众人见曹彰赶到,立马停止了相互攻伐,徐晃满脸怒气的挤出人群,来到曹彰身边说道:“公子,吕布潜入了我军大营,末将无能未能留住吕布!” 曹彰听闻吕布潜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反应过来后,立即命令徐晃带着力士去追。 第六十八章徐晃被擒 时近三更,冬夜的严寒如同一张铁幕掩盖在大地上方,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定格在某个节点。 庞大的曹军大营此时依旧人声鼎沸,虽然曹彰已经派人去维持秩序,但数万人炸营的场面并非想稳定就能立马稳定下来的。 徐晃接受曹彰的命令带着数百曹军力士,寻着吕布潜逃的轨迹一路追击。 此时的吕布并没有走远,一是因为潜逃的时间有限,二是因为早先一步离开的徐盛在出营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是后来赶上的吕布帮他解了围,两人才能安然离开曹军大营。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耽搁,徐晃带着的数百曹军力士便咬住了吕布和徐盛的尾巴。 两人没有理会后面的追兵,而是拼命狂奔,黑暗中两人如猿猴般,时而跳跃,时而奔跑,时而闪避,总是让后方的徐晃等人难以接近。 冬夜的寒风呼啸而来,刮的人脸生疼生疼,吕布在前头领路,回头一看,他发现徐盛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徐晃等人如同疯狗般穷追不舍,吕布知道再这样下去,徐盛非被他们抓住不可,想到这一点,吕布吆喝徐盛先行回营,而他则留下来为徐盛阻拦一番。 又是主公舍身断后,徐盛此时有一种感动的想哭的冲动,士为知己者死,吕布不仅对他有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他知道这份恩情他是一辈子也无法还清了。 听到吕布的吆喝,徐盛没有矫情,他果断的听从吕布的安排,往自家大营的方向奔去。 吕布渐渐放慢脚步,并且有意无意的引导徐晃等人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前方是一片小树林,吕布来前已经打探清楚了,并且他还将自己的方天画戟和宝雕弓放在了林中的某个位置。 本来吕布是想在那儿安排些人马的,奈何之前贾诩等人坚决不同意吕布亲身去劫营,甚至以离职为要挟,吕布无奈之下,只好在不惊动贾诩等人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潜入曹营救人。 进入小树林,吕布凭着感觉迅速的往藏兵器的地方跑去,而徐晃等人见吕布进入了小树林,担心有埋伏的他们,很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徐晃借着火把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树林,他发现小树林不仅面积不是很大,连里面的树木也普遍不是很高,尽管里面有不少草丛或者灌木丛可以藏兵马,但这也只是少量而已,想藏千人以上就不可能了。 想到莫大的功劳就在眼前,想到自己身后的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曹军力士,想到公子曹彰的援军很快就要到达,徐晃一咬牙下令所有力士跟他一起进去抓捕吕布。 吕布取完兵器,心中顿时舒坦了许多,想到之前被曹军追的如此狼狈,吕布放下了立即离开的念头,而是选择择机报复徐晃等人一番。 吕布蹲在一处草丛中,拈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一枚箭鏃脱手而去,离他最近的曹军力士躲闪不及,被箭鏃射中了喉咙,然后捂着喉咙倒下了。 其余曹军力士只是微微一惊,见射来的只有一箭,反儿追得更加积极,此时他们脑中想的只是杀敌和功劳,哪管前方危险不危险。 射完一箭,位置暴露,短时间内射不出第二箭的吕布惟有转身继续逃跑,经过几次跳跃和闪避后,吕布又重新摆脱了曹军力士的追踪。 没了吕布的踪影,徐晃只得将手下的力士分成十多组,每组三十人左右,分成不同的路线,对整个小树林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曹军力士中也有不少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往往被编排在每个小组的最后面,凡事觉得有可疑的地方,就先送上一箭。 树林中静悄悄的,寂静的有点可怕! 突然间,好像有人跌倒了,那些曹军力士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吕布射箭的声音。 曹军力士中的弓箭手不断地发箭,目标都是那些比较茂密的灌木丛后面,但依旧没有取得任何的效果。 过了好大一会儿,树林中开始有人在叫什么名字,不过始终没有人回答,四下搜索的曹军力士们感觉有点不对劲,徐晃急忙让每个小队的军官清点人数,一清点发现,竟然少了十多人。 那些曹军力士的脸色终于开始有些不自然了,那些带队军官更是惊讶,他们队伍中有人被杀,他们居然没有发现! 惊恐不安之下,他们紧急集合起来,开始搜寻被杀力士的尸体,结果尸体很快被找到了,这十多个力士都是被人直接用匕首割破了喉咙,当场气绝,因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徐晃死死的打量着这些尸体,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可吕布的杀人手法太过干净利索,根本没留下什么痕迹,唯一可以判断的是,吕布还在小树林,并没有离开。 “嗖~!嗖~!嗖~!嗖~!” 曹军力士弓箭手朝着四面八方无目的的乱放箭,希望将吕布直接射杀或者将他逼出来,箭雨过后,除了不断飘落的树叶,偌大的树林依旧一片死寂。 一个弓箭手狠狠的朝树叶中连续射了两箭,忽然间,似乎箭鏃射断了什么东西,跟着一个黑影在其他曹军力士眼前急促扩大,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哪个弓箭手就已经被一块巨石狠狠的砸死在地上。 “啊~!”一旁的曹军力士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他们连忙看向四周,却没有丝毫的发现。 忽然西北风起,灌木丛随风摇曳,不时还发出“吱~!吱~!”的声音,那些曹军力士个个脸色煞白,握着兵器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几个曹军力士情不自禁的靠近了自己的同伴,他们能够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感觉不到敌人的所在,随时要面对未知的危险,这才是惊恐的最根本原因。 此时此刻,好像身边的每一根树干,每一条树枝,每一个草丛,看起来都蕴藏着极度的危险。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树林居然是这么恐怖。 “吕布,你已经被包围了,你已经逃不掉了,出来吧!”徐晃色厉内荏的喝道。 见没人回应,徐晃大声吼叫着,将曹军力士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又慢慢的散开,兵器同时向着外面,不约而同的往小树林外走去。 徐晃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退出这个小树林,然后一把火烧了它。 然而,树林中树木交错,还有不少灌木丛和杂草丛,加上天色漆黑,火把有限,他们根本无法像平地那样组成完整的队形,相互间的配合就更加谈不上了。 “嗖~!” 一枚箭鏃从灌木丛中射出,一个曹军力士躲闪不及,脖子中箭当场倒地。 “那边!”徐晃吼道。 曹军力士们立刻转过身来,向着射箭的方向猛扑过去。 “噗~!”轻微的声音传来,似乎又有人倒下了,听到声音的曹军力士大吃一惊,以为又有同伴遭到了暗算,急忙转过身来,冲着声音所在的方位奔过去,却发现原来是一根树枝从树上掉了下来,他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忽然又发现有些不对。 原来在众人奔跑过来的那一刹那,又有两个人消失不见了,这回消失的不再只是普通士兵,还包括一名军官。 “有鬼!” 有个曹军力士惨叫起来,下意识的就往树林外面跑,其余的曹军力士也觉得非常诡异,跟在后面飞快的想要撤出树林。 可是,吕布似乎并不想让他们轻易离开。 “噗嗤~!”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冲在最前面的曹军力士,忽然捂着自己的喉咙倒下了。 其余的曹军力士冲上去一看,发现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枚羽箭,鲜血汩汩而出。 谁也不知道这支羽箭从哪里发出来的,只有前面的一根树枝在不断的摇晃,就像是一把长弓的弓弦。 正在惊恐间,后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微的惨叫,转过头来一看,众人发现落在最后面的曹军力士神情怪异,脚步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软绵绵的趴倒在地上,背后鲜血汩汩而出,血泊中一根羽见触目惊心。 这时徐晃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他又惊又恐,大声咆哮着要找出吕布。 然而,树林是如此的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剩下的曹军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庞都有些扭曲了。 死了这么多同伴,他们却还没有找到敌人在哪里,这哪里是在打仗,这完全就是在被屠杀啊! 此时徐晃心中放火烧林的想法更盛,但放火前,他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间,一团黑影向徐晃直撞过来,徐晃急忙举起大斧将那黑影狠狠地劈开,却发现原来是一段潮湿的木头而已。 大吃一惊之下,徐晃急忙回头,却听到空中响起数道“嗖~!嗖~!嗖~!嗖~!”声,随后他四周的火把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 徐晃绷紧神经,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只见他的队伍中已经多了个黑影,冰冷的刀光闪现,立刻有几个曹军力士倒了下去,徐晃正想反击,却发现黑影又消失了。 又死人了,恐慌渐渐在队伍中蔓延,徐晃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此时多么希望跟吕布来一场公平决斗,虽然他知道自己远不是吕布的对手。 就在徐晃犹豫的一瞬间,一根藤条如跃起的黑蛇般迅速扑来将他拿大斧的手臂缠住,随后一个黑影近身,一个过桥摔法将他摔入灌木丛中,黑影很快近身,在他身体被灌木卡住的瞬间,一个手刀将他击昏。 整个动作迅捷,流畅,等曹军力士们反应过来时,吕布已经带着徐晃消失了踪影,正当众人以为,吕布已经跑远了时。 “噗~!”的一声,空中飞来一支羽箭将一支火把射落在灌木丛中,寒冬时节,天气干燥,加上西北风紧,林中顿时时间燃起熊熊大火。 第六十九章回到徐州 话说,吕布偷袭将徐晃打晕,然后背挂宝雕弓,左手提着徐晃,右手拿着方天画戟,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向小树林外跑去。 吕布临走前的一把火,将大部分曹军力士困在了熊熊燃烧中的小树林,但还是有近百曹军力士紧随吕布之后逃出小树林。 对于吕布的所作所为,他们异常愤恨,大家狂吼着要灭杀吕布,救回徐晃。 虽然吕布天生神力,但提着一个八尺大汉和神兵方天画戟,还是严重影响了吕布的奔跑速度,后方的曹军力士很快追上了吕布,于是一场混战便爆发了。 不知是对自身武艺的自信还是担心放下徐晃后会被曹军力士抢走,吕布提着徐晃与曹军力士进行着缠斗,这些曹军力士都是曹军中百里挑一的勇士,见吕布如此托大,他们悍不畏死的对吕布发动着进攻。 起初吕布还能在曹军力士的狂攻下游刃有余,但随着体力的大幅度下降,吕布在防守方面渐渐吃力起来,他的腹部甚至在曹军力士的偷袭下,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就在吕布考虑要不要放下徐晃突出重围时,吕布的左侧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打斗中的吕布眼睛一瞟发现,曹彰带着兵马正向他们冲杀而来。 这一刻,吕布头上开始冒汗了,现在就算将徐晃放下也于是无补,因为吕布发现曹军的援军中有骑军。而看到自家援军到达的曹军力士,却士气大振,杀得越发卖力起来,他们纷纷叫嚣着让吕布放下徐晃和兵器投降。 就在吕布打算放手一搏时,吕布的右侧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吕布寻声一看,发现徐盛和张绣等人也带着援军赶到了。 有了援军到达,吕布揪紧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吕布挥舞着当天画戟,一步步的向着自家援军处靠去。 双方援军到达,一场混战又起,双方交战了半个时辰后,天空中突然狂风大作,暴雪骤至,无奈之下,双方各自收军回营。 回到大营,疲倦的吕布本打算洗洗后就去睡觉,谁知却被众人围堵在中军大帐中,随后吕布苦逼的因为自己的冒险行为被众人狠狠的规劝了一番,直到吕布答应今后不再亲身历险后,众人才放过他。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吕布军与曹军交战了数次,双方各有损失,曹军剩下近五万人,吕布这边也损失较大,四万多人打得只剩三万多人。 尽管曹军在兵员数量上有优势,但吕布方面由于骑兵异常犀利,在交战的过程中,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眼看局势就要陷入僵局,作为客军的吕布方,所带粮草已经不多,在吕布的催促下,贾诩终于给吕布出了一个主意:设局让曹军斥侯无意中探寻到,吕布军粮草殆尽,军心不稳,曹军有可乘之机。一旦曹军按耐不住,乘乱袭营,那吕布只需在曹军来袭时设伏就好。 曹军斥侯探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回报给曹彰等人,曹彰等人略一分析,发现吕布军还真可能粮草不足了(他们不知道吴显来投时带来了大批粮草辎重),面对战机,一向稳重的乐进主张再观望一下形势,再做计较,而曹彰和夏侯惇性子急,他们想早日结束战争,搬师回许都。 由于曹彰和夏侯惇两人发话,拍板,曹军最终还是决定趁虚偷袭,结果这一战,曹军中伏大败,损兵近两万,至此,曹吕两军实力失衡,曹军再也拦不住吕布军东进的步伐。 曹军自知正面交战不再是吕布军的对手,于是尾随其后,寻找战机。 在东进的路途中,一日,贾诩单独找到吕布,希望他能解答自吕布劝降张绣起,存在他心头的疑惑。 只听贾诩说道:“主公,臣有一事不解,当日张绣将军有意降曹,主公当时写了一封信给张绣,张绣见信后,不仅对我不理不采,还立马改变主意,在不与我商量的情况下,决定投靠主公。主公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为何张绣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吕布一听,顿时乐了,他当日只是想稳住张绣,让他不要过早的投靠曹操而已,谁知这信竟给老狐狸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 见贾诩眼巴巴的等待着自己回复,吕布答道:“当日信中言道:张将军手下众人皆可降曹操,唯独将军不可降曹,众人降曹,只是改换门庭,依旧可以受到重用,将军贵为一方之主,与曹有难解之仇,将军降曹,即使侥幸不死,也顶多封个安乐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英雄雪藏,再难有出头之日!” 贾诩一听,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当日张绣误以为他贾诩为了自身的富贵荣华,枉顾旧主利益,明知旧主与曹操有难解之仇,降了没有好下场还劝他降曹。 心结既解,贾诩顿觉心情畅快了许多。 又是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吕布军在经过长途跋涉后终于回到了徐州。 陈宫等人得知吕布带着近三万大军归来,顿时欣喜不已,他立刻组织文武出城三十里迎接吕布归来。 双方会面,只见陈宫策马上前,拱手贺道:“恭喜主公凯旋而归!恭喜主公再添臂助!” 其余如高顺、宋宪等将领也纷纷上前恭贺,言语之中,洋溢着对吕布的敬畏。 吕布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对张绣,贾诩等人一一做了介绍,众人早就听闻过张绣,贾诩等人的威名,加上今后同处一方阵营,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纷纷热情的与张绣,贾诩等人寒暄问好。 一进入徐州,张绣,贾诩等人就被徐州所呈现的,欣欣向荣的景象所感染,加之此刻又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顿时让他们归属感倍增。 回到下邳城中,当晚吕布的将军府热闹非凡,宴席上,吕布将此次西行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同时对张绣和贾诩等人的职位做出了安排。 首先,按照新军制,张绣位列将军军职,军衔为中将,若大战起,可为一方都督。而贾诩则为军师将军,常伴吕布左右,负责为吕布出谋划策。胡车儿为校尉军职,军衔为上校,仍居张绣帐下。 当晚众人喝的是昏天黑地,畅快不已! 夜半十分,吕布颤颤巍巍的来到后院,本来他以为严氏,貂蝉等人应该都睡着了,谁知她们竟全部在后院的大厅等候。 见吕布到来,严氏面带喜色,和貂蝉领着大小乔,黄月英等准夫人脚步匆匆的迎了出来。 “夫君!”“夫君”“吕郎~!”“吕郎~!”“吕郎~!” 严氏和貂蝉叫的坦荡自然,而大小乔和黄月英则满面羞红,樱桃小嘴中吐出微言细语。 吕布被她们叫的心中舒舒麻麻,于是大步上前,张开手臂,直接将五女揽入怀中。 众女挤在一起,脸上火热,一时间羞的不行,不知是谁先动了下身子,众女齐齐借机摆脱吕布的魔手。 也许是见到了心中想见之人,也许是猜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大小乔,黄月英三个准夫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飞快的逃回房去。 而严氏和貂蝉与吕布有过肌肤之亲,如今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道:“夫君,夜深了,该安歇了!” 两人娇羞间带着渴望的声音,让吕布怦然心动,悸动之下,吕布忽然间张开双臂将两女揽起,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内室而去。 两人万万没想到,丈夫竟然如此心急,本就羞涩的脸庞,瞬间爬满红霞,只听两人又羞又惊的求道:“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妾身下来,如果让琦玲看到多不好!” 吕布不仅不将两人放下,反而把两人揽得更紧,更暧昧了一些,然后笑眯眯的道:“这么晚了,琦玲应该早已经睡着了,为夫在外征战了这么久,冷落了两位夫人,现在到了该好好补偿补偿两位夫人的时候了!” 说话间,吕布已经大步迈入内室,后脚跟一踢便将大门掩上。 两人心中甜蜜,顿时羞红着脸不说话。 吕布将两人轻轻的放在塌上,蜡烛都未吹灭,便压了上去,两人虽然对共侍一夫有了心理准备,但那前提也是在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囧样。 此刻见吕布不把蜡烛熄灭,就要行那房中之事,顿时一边用手抵住吕布,一边急道:“夫君,先,先把蜡烛吹了再....” 吕布猜到两人心思,于是强忍着心火,起身将蜡烛吹灭,然后再次紧紧的贴了上去。 两人微微欠着身子,任由吕布那双充满魔力的双手在自家身上探秘寻幽,为所欲为。 过不多时,两人被勾得情火烧身,哪里顾得什么害不害臊,只蹙着秀眉,细语呢喃,鼻中颤音如泣如诉。 看着两人入情的模样,吕布虽然早已情火焚身,却玩兴大起,只顾在两女身上抚摸,久久不肯入瓮。 两女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全身仿佛有无数蚂蚁在身上轻轻撕咬,难受之极,两双**于是本能的微微分开。 见调教的差不多了,吕布血脉喷张,再难自持,于是雄心勃发,直取黄龙。 此刻的吕布便如发狂的狮子,奋力的挞伐着身下的猎物,三人抵死缠绵,如仙如醉。 几番疯狂,直搅得天昏地暗,云过雨歇,三人倦得全身再无力气,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七十章备战官渡 第二日,当吕布睁开眼时,已是时近正午。 一缕金色的阳光透光窗台射入房中,看着身旁两位爱妻静谧的俏脸,吕布神情恍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吕布的双手轻轻抚上严氏和貂蝉的脸庞,吕布这一细微的举动,还是将睡梦中的严氏和貂蝉扰动,两人几乎同时朦朦胧胧的睁开了双眸。 清醒过来的两女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又急急转移目光,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两人脸若火烧,娇羞不已。 严氏见吕布不时在自己身上打量,于是浅笑着问道:“夫君,你醒来很久了吗?” 吕布轻轻抚摸着她的羞红俏脸答道:“我也是刚刚醒。” 一旁的貂蝉微微侧了侧身体,慵懒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吕布情难自禁,先是在严氏脸上深情一吻,然后又吻向了貂蝉。 两女低眉浅笑,心中欢喜,不觉间身体紧紧的依偎在吕布有力的臂弯之中,而手指则轻轻在吕布胸口画着圈圈。 吕布被两女撩拨的心头火起,一个翻身又将两女压在身下,一番挑逗后,房间内**又起。 ......... 时近年关,整个徐州和淮南都无战事,加上政事有陈宫,贾诩,马良,鲁肃等人处理,吕布于是当了回甩手掌柜。 闲暇之下,吕布整日陪着众女到处戏耍,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本来吕布以为严氏和貂蝉会排斥大小乔和黄月英的加入,谁知五人在吕布征战在外期间,处的异常融洽,她们相互间姐妹长,姐妹短的亲昵叫着。 一天,吕布在书房中看一些贾诩推荐的兵书战策,这时严氏和貂蝉走了进来,两人殷勤的为吕布倒茶,捶背,一开始吕布以为两女有求于他,于是任由她们折腾,等着两女出声。 结果她们一开口,吕布才发现自己误会两位夫人的意思了,原来两女见吕布与大小乔和黄月英相处融洽,于是便思量着撮合他们。 吕布也觉得像现在这样将大小乔和黄月英留下府中也不是办法,古代讲究名节,她们三人没有正式过门却一直住在吕府,确实对她们的声名不好。 考虑到黄月英的老爹还在荆州,于是吕布找了个好日子,将自己的心腹手下叫到一起,为三女办了个简单的订婚典礼,正式大婚则要等到三女的父母都来到下邳城。 订了婚后,三女作为吕布的准夫人便名正言顺的住在了吕布的府邸。 年关将近,在府中享受了近半月的吕布,开始思索来年要面对的形势。 从当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来年开春,袁曹之间免不了一场大战,想到历史上有名的官渡之战即将拉开序幕,吕布心中有些小激动,同时吕布也觉得如果已方不参与其中,捞取些好处,实在对不住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 官渡之战后,各大势力之间的格局基本稳固,所以吕布需要借助官渡之战这个机会,谋取到足够多的利益,这样才能在下一场淘汰赛中站稳脚跟。 尽管之前与曹操的几次交战,吕布都占了些小便宜,但吕布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占到便宜,是因为自己用一个手掌与曹操的一个手指比力气,一旦曹操全力对付他,以吕布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曹操的对手。 因而吕布需要抓住剩下的不多的时间,再进一步提高自身的实力,如今能寻到的文臣武将,已经差不多都到手了,因而访贤已经没有多少意义。 这样一来,提高的方向就只有暂时放在改善军备上了,想到这一点,吕布不禁想起之前让陈宫招揽的蒲元,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徐州没有? 蒲元,三国时候的造刀技术能手,据宋《太平御览》记载:蒲元在斜谷为诸葛亮造刀三千口,他造的刀蕴涵了精湛的钢刀淬火技术,能够劈开装满铁珠的竹筒,被誉为神刀。 蒲元对吕布的崛起计划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在吕布南下访贤的时候,吕布就特意交代了陈宫,一定要想方设法将蒲元请来徐州。 招来陈宫,当吕布听闻蒲元早已到达徐州,正在为吕布打造刀具时,吕布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不理会陈宫异样的眼神,吕布直接让陈宫带他去见蒲元,来到兵器作坊,吕布看到了大名鼎鼎的蒲元,蒲元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脸上有一撮小胡子,表情严肃,一看就知道是个技术狂。 对于吕布的亲自接见,蒲元感到非常荣幸,在三国,工匠的地位并不高,能得到主公的亲自接见实属难得。 在跟蒲元进行了数个时辰的交谈后,吕布发现蒲元在打造兵器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他也开始确信蒲元有能力将他心中的理想兵器打造出来。 只见吕布从怀中小心的掏出了几张图纸,这些图纸是吕布根据以前看到的唐刀图纸临摹下来的。 唐刀有四制,仪刀,横刀,障刀,陌刀。其中仪刀的作用仅限于仪仗,因而被吕布直接忽略了,而障刀较短,类似于匕首,适用于近身搏杀,临战价值不是很大。 至于陌刀,宽大,厚重是对付骑兵的利器,如今吕布的对手还不是北方的少数名族,因而陌刀暂时不是吕布的必需品。 横刀是唐刀中最常用的实用刀,一般全长七十到八十厘米,它的特点是外硬,内柔,中间韧,最适用于破甲。 制造唐刀首先要掌握两种当时先进的制刀技术:覆土烧刃和包刚。 覆土烧刃是一种局部淬火技术,基本方法是以调配的泥土覆盖刀身不需要高硬度的位置,然后将刀剑加热至特定温度。 当红热的刀身进入水中后,**的部分迅速冷却,而有泥土覆盖部位的温度变化不会非常明显,这时刀身上有泥土覆盖部位的硬度将和**部位不同。 包刚则是在百炼钢的基础上,在v字形坚硬的高碳钢中夹入较软的低碳钢。 看着吕布带来的唐刀图纸,蒲元直接两眼放光,欣喜异常,他拿起唐刀图纸就专心致志的研究起来,直接无视了一旁的吕布,对于蒲元的无礼行为,陈宫本想训斥他一番,结果被吕布阻止。 蒲元研究了许久之后,终于确定用当前的技术根本造不出唐刀来,于是开始向吕布请教制造唐刀的方法,吕布哪懂得制刀啊,他只是个技术剽窃者而已,于是乎吕布又将覆土夹刚法和包钢法介绍给了蒲元。 蒲元虽然听的模模糊糊,但对制造唐刀已经有了基本的概念,他表示只要有半个月左右的研制时间,他有把握将唐刀试制出来。 解决完军队的随身兵器问题后,吕布大松了一口气,想到几次和曹军作战,已方在远程对敌方面总是被曹军压制,吕布突然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蠢蛋,竟然忘了自家还有个宝贝没有发挥她的价值。 回到家中,吕布找到黄月英,向她介绍了已方在远程对敌方面的缺陷,并问她有没有解决之道。 黄月英想了会,然后跑回自己的闺房,等他再次来到吕布身边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份图纸。 黄月英在吕布面前慢慢将图纸打开,一幅幅勾勒精巧的图案顿时一一呈现出来。 吕布看着看着,眼眸中陡然涌起莫名的惊喜,仿佛看到了藏宝图一般。 黄月英指着图纸道:“吕郎,图上这种连弩,是妾身改良现有的臂张连弩所成,妾身称其为损益连弩。此弩用八寸铁杆弩箭,一次可齐发十支,瞬间的杀伤力极大,杀伤范围极广。” 吕布看着图纸上的制式图样,听着黄月英的讲解,心中越发狂喜起来。 尽管吕布之前在历史书上没有见过这种图纸,但通过比对历史书上的一些文字记载,吕布确认这就是历史上威名赫赫的诸葛连弩。 历史上诸葛亮在北伐期间,曾发明了诸葛连弩,此弩可十箭齐发,杀伤力极强,一度让魏国的骑兵闻风丧胆。 传闻中这诸葛连弩是诸葛亮在善于制器的黄月英帮助下,才设计出来的。此刻,吕布才知道:原来诸葛连弩压根就和诸葛亮没有一毛钱关系,它是由黄月英独立设计完成的。 随后,吕布又向黄月英详细了解了一番关于这损益连弩的情况,深入了解之后,吕布不禁为连弩设计之精巧而叹为观止。 看着黄月英那张令人迷醉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脸庞,吕布心想,如此一张娇容之下,怎会藏着这么一颗智慧的头脑,竟然能够发明出如此犀利的杀敌利器。 损益连弩一次可发十箭,如果有一千张的话,就相当于拥有一万张普通硬弩,更要命的是,一万支箭几乎可以在同一瞬间发射,其突然性和杀伤范围,更是远非普通的硬弩可比。 正当吕布的思绪开始有些飘飘然时,黄月英适时提醒道:“吕郎,这损益连弩虽然威力巨大,但制作工艺却极为复杂,制一张损益连弩,至少比普通硬弩要多花两倍的时间和财富。” 吕布一听答道:“夫人不必担忧,徐州现在经济繁盛,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损益连弩的大规模制作,只是来年开春大战将起,时间上有些仓促,到时候可能需要夫人亲自指导匠人制作。” 黄月英一听能为吕布分忧,连忙答应下来。 第七十一章官渡风云起 寒冷的冬天,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和煦的东风开始吹遍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温暖的春阳照耀在大地上,唤醒了大地万物,也唤醒了对峙了整个冬天的袁曹两军。 话说,刘备在袁绍处公干,旦夕烦恼,神情萎靡,袁绍见了,于是问道:“玄德为何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刘备答道:“备的两位兄弟如今不知身在何方?妻小困于曹营,虽有八尺之身,却上不能报国,下不能保家,实在是惭愧!” 袁绍一听,倍感同情的说道:“玄德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发兵进攻曹操了,如今春来日暖,正是兴兵的好时机!” 刘备本就想找机会劝说袁绍出兵伐曹,如今见袁绍也有这样的想法,顿时心中欣喜不已。 第二天,袁绍召集文武升帐议事,只听袁绍说道:“曹贼欺凌天子,不把天下诸侯放在眼里,如今天气转暖,我欲起兵伐曹,众位以为如何?” 见众人都不开口,田丰于是出列谏言道:“之前,曹贼攻打徐州,许都空虚,本是进兵的最好时机,如今徐州已破,曹军回返许都,兵精甲锐,不可轻敌。丰以为应对当前之局,我方应以不变应万变,待到曹贼出现破绽之后,再给曹贼以雷霆之击!” 袁绍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又问刘备道:“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正了正衣冠,然后答道:“曹操乃是欺君之贼,明公身为天下群雄之首,如果不兴兵讨之,恐怕会有失大义于天下。” 袁绍这人最在乎的就是面皮,听刘备说不出兵会有损自己在天下万民面前,那英明神武的形象,顿时心中火起:这田丰怎么回事?要不是玄德提醒,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心中打定主意要出兵后,袁绍说道:“玄德之言甚善!” 田丰为人刚正,只认死理,他觉得此时己方不宜出兵,于是又继续进言劝谏。 袁绍本就对田丰有些不满,于是怒道:“田丰啊!田丰!你弄文轻武,差点让我失大义于天下,真是其心可诛啊!” 田丰一心为公,此刻遭到主公训斥心中有些黯然,于是赌气的回应道:“明公若不听臣之良言,出师必将不利!” 这下袁绍可真是忍无可忍了,狂怒之下,就要斩了田丰,一旁的刘备见状,连忙力劝,最终田丰暂免一死,被打入大牢。 一切准备就绪后,袁绍派遣麾下大将颜良做先锋,进攻白马,这时谋臣沮授劝谏道:“颜良性格狭隘,虽然骁勇,但不可独任先锋。” 袁绍看了沮授一眼,然后冷冷的答道:“颜良乃是我的心腹上将,非你等所能预料!”遂不听沮授之言,自领大军随后接应。 这边东郡太守刘延告急许昌,曹操听闻袁绍来攻,于是连夜召集文武商议抵敌。 关羽听闻这个消息,连忙赶到相府请命出征,他想为曹操效力一次,以还曹操的恩情。 原来,关羽自入许昌后,曹操待他十分优渥,先是向献帝请旨,封其为偏将军;其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宴请关羽;当曹操看到关羽所穿锦袍破旧不堪时,立即派人送去一上好蜀锦战袍;之后,曹操见关羽长髯易断,又赠其纱锦作嚢,以护长髯,后献帝见之,称其为“美髯公”。 曹操想留住关羽,眼下当然不会轻易给关羽还清恩情的机会,于是说道:“未敢劳烦将军,将军请稍待,如若有事,必将相请!” 关羽尽管知道这是托词,但还是应诺告退。 数日后,曹操引兵十五万,分三队而行。刚出发没多久,中途又接连接到刘延的告急文书,无奈之下,曹操只好亲领五万大军先行赶到白马。 万物复苏,暖风徐徐,可此刻曹操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春日美景。 遥望前方,只见颜良将兵十万,于旷野排成整齐阵势,战意盎然。 曹操见了心中有些发虚,于是问身边诸将道:“颜良骁勇,谁可与之一战!” 曹操话音刚落,夏侯渊便拍马而出,答道:“丞相,末将愿往!” 曹操一看是夏侯渊,于是欣慰道:“妙才愿往,吾当可无忧!” 颜良横刀立马于中军大旗下,见夏侯渊飞驰而来,顿时大喝一声,纵马来迎,刀影翻飞,双方一个会面就相互攻出了数招。 经过一试手,夏侯渊暗道:“颜良这厮果然厉害!”尽管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颜良的对手,夏侯渊依旧大刀横举,一步步向颜良逼近。 这武将相战,武艺强弱固然重要,但这气势的强弱亦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颜良见夏侯渊在气势上压他一头,骤然间虎躯一震,双目如聚有无尽锋芒,只见颜良策马向前,八尺大刀一提,竟是劈出了他最为得意的颜氏快五刀。 颜良一劈就是五刀刀式,第一刀劈向夏侯渊的右肩,夏侯渊提刀力抗,两刀相撞,颜良大刀力压夏侯渊几分。 夏侯渊眼神中露出几分震惊,不过很快那震惊之色就化为了惊骇,只见颜良忽地刀锋一转,八尺大刀横劈而过,直扫夏侯渊的咽喉位置,夏侯渊身形一侧,险险避过这来势凶猛的一刀。 夏侯渊还未回过气来,颜良刀式又起,抓住刀柄全力奋势往夏侯渊腹部就是一劈,夏侯渊急忙持刀挡住,那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夏侯渊心神巨颤。 颜良给夏侯渊的礼物远远不止这些,只见颜良拨开夏侯渊的大刀,一个流转就将刀口转向了夏侯渊所乘战马,刀锋所向,夏侯渊所乘战马的马头立即倏地滑落。 重心不稳,夏侯渊轰然倒地,预感到颜良可能还有后手,夏侯渊身形一滚,堪堪逃出了颜良的攻击范围。 正当颜良要持刀乘势杀去时,曹营中一独眼猛将跃马而来,直接一刀将颜良的刀势挡住。 只听独眼猛将大喝道:“颜良狗贼,妙才已失坐骑,你还去偷袭,忒不是英雄!吾乃夏侯元让,汝可敢与我一战?” 颜良不明不白的被一个独眼恶汉骂为狗贼,心中十分不爽,他哪管你是夏侯妙才还是夏侯元让,提着八尺大刀就向夏侯惇的头部砍去。 夏侯惇连忙倒转镔铁长枪去挡,电光火石之间,八尺大刀和镔铁长枪轰地相撞。 夏侯惇脸色惊变,暗道颜良这厮力气真大,颜良也眉头一皱,为夏侯惇的力道之猛感到惊奇! 八尺大刀和镔铁长枪几乎同时一抽,然后化作雷光电影,又飞速相撞,一道道暴烈的火花溅起,颜良和夏侯惇都将兵器武得密不透风,霎时间对攻了近十个回合。 颜良豹眼一亮,仿佛打得无比痛快,招式越打越快,越打越猛,夏侯惇也是如此,战意盎然,使出浑身解数,欲要力压颜良,为夏侯渊报仇。 两人短时间杀得不相伯仲,在场所有观看者无不惊叹两人武艺之高。 又是十多个回合过去了,突兀之间,夏侯惇气势猛然一暴,浑身好似迸发出一股极其浓烈的血煞之气,让颜良浑身一震。 传言夏侯惇在生食自己一目后,突然爱上了生食的习惯,他不仅经常生吃野兽的肉,还会喝野兽的鲜血,通过这种方法,夏侯惇在与人对战的时候便能陷入狂暴状态,战力猛增。 颜良抖擞精神,猝然间,夏侯惇的镔铁长枪如电一刺,颜良急忙抬刀去挡,“铛~!”狂暴的力量挤压而来,让颜良双臂发麻,心神一震,几乎同时,夏侯惇的镔铁长枪猛然一抽,刹时加速,又往颜良的心窝刺去。 “嗷嗷~!”颜良被压制的不爽,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 紧接着,颜良手中的八尺大刀猛的一旋,然后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撞向镔铁长枪的枪头。 “嘣~!” 两柄兵器轰然碰撞,镔铁长枪和八尺大刀刹时荡开,两人坐骑受反冲之力,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颜良猝然拍马挥刀向前,再一次使出了颜氏快五刀,第一刀劈向了夏侯惇的头部,夏侯惇此时已经过了巅峰状态,骤然提枪去抗,竟力有不及,镔铁长枪被八尺大刀压的直往身上靠。 眼见颜良的八尺大刀就要划向右臂时,夏侯惇暴喝一声,聚起全身力气,猛的将颜良的八尺大刀拨开,可夏侯惇还来不及喘一口气,颜良的八尺大刀忽地刀锋一转,直扫向夏侯惇暴露的左臂,夏侯惇本能的将身子往后侧去,可颜良的刀势太快,还是在夏侯惇的左臂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忍着巨痛,夏侯惇猛的一踢马腹,想要离开颜良的攻击范围,可颜良哪会放过斩杀敌方大将的机会,也紧跟着一拍马腹,继续向夏侯惇靠去。 与此同时,颜良借着马势,猛然起身,然后居高临下向夏侯惇劈出了全力一击。 夏侯惇的独眼猛然收缩,死亡的气息袭来,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他心中暗问自己,难道自己今日要在这儿陨落了吗?连与吕布对战都不曾丧命,却要死在颜良手中,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突然间,夏侯惇全身的气势再次爆发,只见夏侯惇双手紧握镔铁长枪,然后直直向上举起,迎向颜良那如下山猛虎的全力一击。 “铛~!” 金铁交夹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夏侯惇感觉体内的五脏似乎都被震的移动了位置,双手虎口开裂,瑟瑟发抖。 “噗~!”尽管夏侯惇拼命忍住,但血气上涌,还是喷出了一口血雾,随后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直到滚落马下。 “元让~!元让~!”曹军大阵骤然飞出几骑,他们齐齐将颜良拦住,待到夏侯惇被抬走后,才缓缓后撤。 颜良很想再厮杀一番,奈何刚才两战体力耗费太大,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曹营众人将夏侯惇救走。 袁曹首战,作为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颜良力败曹操两员大将,威震四方 第七十二章吕布的小动作 话说,颜良作为全军先锋,初战之下就力败曹操两员悍将,使得袁绍全军士气大振。 作为首战大功臣的颜良,当晚就被随后赶到的袁绍于中军大帐接见,颜良刚立大功,此时心情舒畅,如沐春风,一路走过,所遇军士无不对他点头致意,目露敬色,这不禁让颜良有些飘飘然。 走近中军大帐,只见两旁站立着数十名袁军力士,他们身穿重甲,手持利刃,威风凛凛。 进入大帐,只见宽阔的军帐中,左右两边各点着七八支巨大的火炬,映得帐中温暖明亮。 大帐中央那巨大的案几后,一个身穿金甲,须发半白的英武男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平铺在案几上的巨幅地图。 见颜良进来,那金甲男子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睛如狼般看向颜良,颜良被那人看得有些发毛,先前的傲意顿时烟消云散。 作为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武将,颜良虽然有时莽撞,但也不是一点不懂人情事故,刚刚他从主公眼中看到了一种与生俱来,仿佛生来就高人一等的骄傲。 颜良心怀谨慎,拱手向前道:“末将拜见主公!” 见颜良态度恭敬,袁绍脸色微变,笑道:“子义不必多礼,今日一战子义大扬我军声威,不愧为我河北四庭柱之首,你且说说,你想得到什么赏赐?” 颜良一听袁绍要赏自己,顿时心中大松一口气,刚才袁绍的眼神有些吓人,颜良还以为自己哪里冒犯了自家主公。 颜良略一沉思答道:“主公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别无所求,只希望能继续充当全军先锋!” 袁绍对颜良的回答十分满意,遂准了他的请求,并赏了他一座邺城豪宅和一些好酒,美婢。 颜良欢喜着告谢,然后回到武将行列的首位,其后,众人开始讨论如何扩大胜局,一举打垮曹操。 也许是受初战胜利的影响,众人话语轻松,仿佛曹操是个纸糊的老虎,随时都可以将其捅灭,唯独沮授一人,沉默不语。 直到议事快要结束时,沮授才向袁绍进言道:“主公,如今两军初战,颜将军虽然大发神威,大败曹军两员悍将,但曹军并未受到损失,其实力犹存,依旧难以对付,臣以为要大胜曹操,我军还需借助外力。”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吕布与曹操数次大战,两者之间势如水火,我军何不联络吕布一起对付曹操,只要吕布肯发兵奇袭许昌,则曹军必败!” 袁绍一向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他觉得曹操并没有什么可怕,只要他全力出手,曹操必败无疑,如今沮授竟然怀疑他不能独胜曹操,这让他心中十分不喜。 一旁的郭图察言观色,见袁绍不喜沮授所言,于是出列反驳沮授道:“公与此言差矣,主公英明睿智,加之我河北有强兵七十万,对付曹操轻而易举,哪用的着吕布帮忙,且吕布声名狼藉,主公海内名士岂可与吕布为伍!” 郭图刚说完,一旁的许攸也出声反对沮授主张联合吕布之策,见众人都反对沮授所言,袁绍冷冷的瞪了沮授一眼,然后结束议事,扬长而去。 第二日,颜良又率军前去曹操寨前挑战,出发前,刘备找到颜良,对其说道:“子义将军如果在曹军中看到我二弟关羽或三弟张飞,就告知其我在袁公这儿。” 颜良见是小事,于是满口答应下来,这边曹操率军出阵,见颜良威风凛凛,当下众将无人可与之匹敌,于是心中烦恼。 一旁程昱见了,于是献策道:“某举一人可敌颜良。” 曹操连忙询问是谁,程昱答道:“非关云长出马不可!” 曹操又道:“我担心关羽立了功就会离开。” 程昱答道:“刘备若未死,其必然在袁绍那儿,现在如果让关羽率军打败袁绍的兵将,袁绍一定会猜疑刘备,而将刘备杀死,只要刘备一死,关羽定为刘备报仇,到时将彻底投靠主公,为主公效力。” 曹操听后大喜,于是派人去将关羽请来,关羽见有了还恩的机会,于是星夜赶往白马,来见曹操。 曹操见了关羽,当下心安,一番招待后,曹操引关羽上土山观看颜良军阵。 曹操指着下方颜良所排的阵势,然后对关羽说道:“此阵旗帜鲜明,枪刀有序,严整雄壮,真乃威武之师矣!” 关羽瞟了一眼颜良的军阵,不屑的说道:“以某观之,河北之军,如土鸡瓦犬耳!” 曹操又指着颜良道:“那中军大旗旁,绣袍金甲,手持八尺长刀者,便是袁军第一将颜良!” 关羽眼睛再次一瞟,然后答道:“颜良在我眼中,乃是插标卖首的匹夫,实不足惧!” 曹操又道:“颜良骁勇,不可轻视!” 关羽脸色微变,上前请命道:“关某虽不才,愿到万军当中取颜良首级,来献丞相!” 程昱在一旁接口道:“军中无戏言,云长不可大意!” 关羽感激的看了程昱一眼,然后转身跃上曹操送给他的宝马,此马虽比不上历史上曹操送的赤兔马,但也算是马中极品。 只见关羽倒提青龙刀,跃马冲下山来,丹凤眼圆睁,卧蚕眉直竖,直接闯进河北军大阵。 一时间,河北军阵营如波开浪裂,关羽借着良马飞奔之势,径直奔向中军旗下的颜良。 颜良在旗下正等的不耐烦,见关羽飞马而来,想起之前刘备的嘱托,于是准备告知关羽,刘备在袁绍处。 谁知关羽胯下宝马奔速奇快,转瞬间就跃到颜良身前,颜良措手不及,被关羽手起一刀,斩于马下。 一旁袁军军士顿时大惊,关羽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忽地下马,割了颜良的首级,拴在马脖子上,然后飞身上马,提刀冲阵,如入无人之境。 河北军折了主将,一时间兵将皆惊,不战自乱,曹操于土山上见战机出现,于是挥军出击,袁军大败,死者不计其数,马匹军械大部被抢。 关羽没理会混战的曹袁两军,直接纵马上山,众将见关羽神勇,只一合就斩了颜良,于是纷纷上前来祝贺。 关羽丹凤眼微眯,将颜良首级献于曹操面前,曹操打量了一下颜良的首级,然后笑道:“将军真神人也!” 关羽傲然的抚了抚长髯,肃然道:“关某之能何足道哉,吾弟张翼德可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曹操听闻,心下大惊,连忙对左右众人道:“今后如果遇到张翼德,千万不可轻敌!” 为了怕时间长了忘记,曹操让人将此言记在贴身衣袍上。 这边颜良败军退往大营,中途遇见袁绍大军,于是残兵向袁绍报告说:有一红脸长髯,使大刀的曹军勇将,匹马闯入我军大阵,趁颜良将军不备,袭杀颜良将军而去,曹军全军出击,因此大败。 袁绍惊问道:“那人是谁?” 沮授答道:“此人必为刘备之弟关羽关云长!” 袁绍大怒,指着刘备道:“你的二弟关羽斩我爱将,你也一定与曹操串通!”说完便要招呼刀斧手,将刘备推出斩杀。 刘备心中大惊,脸上却强自镇静,理了理思绪,刘备大声喊道:“明公只听一面之词,却不顾昔日之情,试问备自徐州兵败以来,可曾知晓二弟关羽身处何方!天下间,面貌相似者多不胜数,怎能因为红脸,长髯就认为那人就是备之二弟关羽,请明公三思!” 袁绍是个没主张的人,听了刘备的话,顿时觉得刘备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责备沮授道:“差点因误听你的话,而杀了好人!” 此时帐下一人心中百味杂陈,苦闷不已,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我害了大哥啊!是我害了大哥啊!” 这人是颜良的好兄弟,河北四庭柱的第二号人物文丑,原来数日前,文丑收到一封来自吕布的书信,信中言明:颜良担任先锋,将会遇到关羽,由于刘备对颜良有所嘱咐,颜良必将因疏于防范而遭遇不测。 当时文丑见颜良立了大功,只当吕布是胡说八道,于是没有跟颜良提起此事,也就没有提醒颜良要小心关羽。 此刻颜良如吕布预言中的那样,惨死于关羽之手,这让文丑这个粗犷的河北汉子自责不已,他坚持认为是自己的大意让兄弟颜良丢了性命。 此刻颜良已死,作为兄弟,本来他应该挺身而出,去斩杀关羽替颜良报仇,可吕布的另一封信,却让文丑犹豫起来。 吕布的第二封信中提到:文丑如若领军去为关羽报仇,当很可能遭到颜良一样的遭遇! 到底该如何是好?文丑不断暗问自己。 想到平日里颜良对自已的种种关照,文丑一狠心出列大声道:“颜良与我情同兄弟,如今他被曹贼所杀,作为兄弟怎么不为他报仇雪恨?!” 袁绍见文丑请战,大喜道:“非汝不能报颜良之仇,我给你十万人马,你渡过黄河,前往追杀曹贼!” 沮授闻听让文丑将领军过河追杀曹军,于是出言阻止,袁绍不喜沮授所言,最终没有采纳。 而刘备由于刚刚听到了关羽的消息,尽管不知这是真是假,他还是很想亲自去探查一番,于他便向袁绍请命随文丑一同出兵。 历史上,文丑为兄长报仇将不得善终,此次有了吕布的提醒,不知文丑的命运将会如何? 第七十三章能否挡住关三刀?! 话说,颜良因为大意被关羽秒杀,其弟文丑急切间要为其报仇,最终袁绍让文丑领七万大军为先锋,刘备引三万大军随后,渡过黄河,追杀曹操。 河南延津地界,官道之上,七万威武雄壮的河北军正飞快向南疾行,此时正值初春时节,道路两旁草木青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青草气息,给人以无限活力! 队伍中央的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文字! 整个队伍疾驰了大约二十多里,前方一人一骑飞驰而来,到了一大黑驹猛将面前,那人翻身下马,然后高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处发现曹军辎重队,看情况曹军是要移师西河!” “哦,这么说,曹操是畏惧我军锋芒,主动撤往西河了,不行,得加快速度,争取一股作气夺下曹军辎重!”听了斥侯所言,文丑喃喃自语道。 曹军,就在前方了么? 关羽也应该在那儿吧?! 文丑身后的那些将领,在听到探子的回报之后,不由得心神一滞,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曹军就在前方,以大军的速度,不久之后两军就会遭遇,斩曹贼,迎天子,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只见文丑一挥手中长枪,身后大军顿时全速向曹军所在位置奔去。 此时的文丑并不知晓,前方的曹军辎重队是曹军留下的诱饵,其目的就是让河北军因为抢夺辎重而乱了阵型,以便曹军发动突袭。 文丑脑海里只记得吕布的那封书信:小心关羽!小心关羽! 延津之南,文丑大军前方二十里处,近五万的曹军正在缓缓向前行进着。 这支队伍的最前方,四五名大将簇拥着一个身形不算高大的黑衣中年男子。 从近处看,这支队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原来,从曹军自许都奔援白马,对阵并斩杀颜良开始,这支队伍就没有休息过,现在袁绍又派遣文丑带领十万大军,渡过黄河来追击,这让所有曹军军士感觉,似乎大难即将来临。 就连曹操身边的几位大将,对这场战斗也不抱有多少信心,毕竟敌众我寡,敌逸我劳,从兵法上讲,己方胜算很小。 更让这些将领疑惑的是,曹操这次迎击文丑,竟然让粮草辎重断后,难不成是指望这些粮草辎重成为一面盾牌,抵挡河北军的攻势? 这一点,诸将都想不明白,只有曹操和身后的军师荀攸,此刻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并不担心眼前的危局。 曹操骑在马上,扫了四周一眼,然后问一旁的荀攸道:“公达,可知云长在何处?” “回禀主公,云长斩杀颜良之后,便单骑离开了,现在臣下也不知道他在何处!”一旁的荀攸恭敬的答道。 此次出战,关羽是来还曹操恩情的,他并没有将自己当作曹军中的一员。 “这次袁绍那厮派来的大将,乃是河北名将文丑,此人与颜良齐名,武艺定然不俗,仲康不在此处,我军之中,除了关云长,怕是再难有什么人是他的对手了!”曹操双眼微眯,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叹道。 曹操身后诸将,并没有说话,他们见识过颜良的厉害,此刻只是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刃。 “轰隆隆~!”“轰隆隆~!” 后方,陡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起,如雷霆一般,滚滚而来! “是袁军,保护主公!”曹军身后的夏侯惇飞快策马上前,指挥附近的曹军力士将曹操团团围住。 其他诸将,此刻也是一脸的紧张,紧紧盯着后方。 “怕什么!文若曾说过,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而可擒也!这次来个文丑,你们就紧张成这个样子,等到袁绍带着大军亲至,咋们干脆也别打了,直接投降算了!”曹操此刻,却是脸色如常,高声喝道。 身后的诸将心中一片苦涩,一个文丑的确不足为虑,但文丑带着的可是近两倍的,战力旺盛的大军,这如何不让人担心?! 正在这时,后方的探子飞马来报:“报~!河北军攻击我方的辎重队,我方军士弃了粮草,正四散奔逃!”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曹操让身边的众骑军纷纷下马,然后在诸将的簇拥下往后匆匆退去。 一旁的夏侯惇不解,连忙拦住曹操,担忧的说道:“主公不可啊!没了骑军,我军如何与袁军为敌?” 曹操没有答话,其后的荀攸轻轻捋了一下胡须,轻声笑道:“元让,别担心!这些马匹,正好可以用来诱敌!” 曹操饶有深意的看了荀攸一眼,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声音冰冷的道:“这一次,便让文丑的大军,有来无回!” 以粮草辎重、战马为诱饵,使得袁军大乱,然后趁乱击破袁军,斩杀袁军大将。 这一刻,曹操身上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猛然透出,让身旁的诸将微微一震。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袁军已经追到了之前曹操等人驻留之地,看到四周满是战马,原本就因为追击而略显混乱的队伍更加混乱。 三国时代,战马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资源,行军打仗,抢夺一匹战马,有时甚至要比斩敌首级立下的功劳还要大,袁军本来已经得到了曹军的粮草辎重,又遇到了曹军散落的战马,不可能不动心。 袁军大乱,就连袁军中的将领也无法控制眼前的局势,此时的曹操等的就是这一刻的到来。 “锵~!”曹操忽地抽出自己的佩剑,大吼道:“将士们听令,出击袁军,杀!” “杀!”数万曹军军士调转身子,集体爆发出一声巨吼。 此刻的袁军还在忙着争抢身边的战马,猛的听到前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众人纷纷抬头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曹军哪里像刚刚被追着跑的绵阳,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啊! 曹军冲来,军心大乱的袁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阻击,反而自相践踏,场面愈加混乱。 “还击!快给我还击!”战马上的文丑,猛的一挥长枪,大声呼喝道,可是,此刻的袁军,几乎没有任何人理会文丑。 连续刺翻几个想要逃走的军士,依旧制止不住军士的逃窜,“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文丑心中暗问。 此时的文丑脑袋上冷汗直冒,原本以为击退了曹军,抢夺了辎重,就是大功一件,却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曹操左手持马鞭,猛的一指文丑,大喝道:“谁为我擒下文丑!” “末将愿往!”“末将愿往!”“末将愿往!” 夏侯渊,夏侯惇,吕虏三人几乎同时请命道。 见曹操点头,三人一拍马腹,立刻纵马奔向文丑,三骑从三个方向将文丑锁在中央,然后各自挥动拿手兵器攻向文丑。 “钪~!”“钪~!”“钪~!” 三声脆响,四马相交,文丑手中长枪翻舞,已是和夏侯渊,夏侯惇,吕虏三人各自交击一次。 就在四匹战马交错的同时,文丑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手中长枪猛的一横,竟是朝着三人中实力最弱的吕虏又刺了一枪,吕虏听到背后风声,心中惊骇,匆忙扭转身躯用手中长枪抵挡。 “铛~!”一声脆响再次响起,吕虏力量不济,加之反应不及,在文丑的攻击下,竟是一个踉跄,险些跌落马下,而吕虏的胯下战马也是步伐凌乱,嘶吼着侧移数步。 “好枪法!”回转过身来,夏侯渊和夏侯惇两人齐齐赞道。 紧接着三人又开始对文丑展开迅猛攻击,文丑面对曹军三员大将,丝毫不惧,手中长枪挥舞,几乎将周身所有要害笼罩住,同时长枪如毒蛇一般,瞅准时机就飞跃而出。 三人中,吕虏打得最为辛苦,因为文丑似乎和他杠上了,每次防守之余,都将雷霆攻击施加在他的身上。 三十多个回合后,吕虏力乏,主动撤离战场,少了一人围攻,文丑顿感轻松了许多,在防守之余,反击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在夏侯渊和夏侯惇两人看来,文丑的每一招,每一式,虽然没有颜良那般气势逼人,力道劲猛,但却招招迅捷,诡异,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又是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文丑见自家军队已经完全溃退,这样力拼下去,即使胜了两人也毫无意义,于是奋力一击,将两人的兵器荡开,然后一夹马腹,就往人群中钻去。 摆脱夏侯渊和夏侯惇,文丑纵马疾驰,迅速的向刘备的后军处奔去。 不过,就在文丑随着败军,刚刚走了五里左右的路程时,文丑视线的右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骑。 银白色的战马,远比普通战马神骏,即使文丑胯下的大黑驹,也稍逊一筹,最为突出的是,来人身高九尺,一身绿袍,长刀横提,长髯飘飘...... 只一瞬,文丑脑中便浮现了三个字“关...云...长!” 按理说,文丑并未见过关羽,第一次碰面,应该很难认出他来才对,实在是近期受得刺激太多,且几乎每一件都与关羽有关,因而文丑将关羽的一切,几乎刻在脑子里! 想起吕布的书信中提到的关三刀说法,文丑努力定了定神,耐心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 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当到了第四个呼吸时,关羽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顷刻间到了文丑的面前。 与此同时,关羽手中的长刀,也如闪电一般,自上而下,向着文丑的头部猛劈过来,这不算多么精妙的一招,其中蕴含的气势却极为惊人,恍若漫山猛虎齐齐奔驰而下。 “铛~!”文丑力贯全身,长枪一横,封住了关羽第一刀,虽然如此,关羽青龙偃月刀所夹带的强大劲力,还是震的文丑双臂发麻。 紧接着,在两马相错的瞬间,关羽手中的大刀急速一转,径直奔着文丑的背后脖颈狠狠劈斩而来。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响声,文丑直觉全身被死亡气息笼罩,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 出于本能,文丑长枪猛的一旋,枪杆再次挡住了关羽的致命一刀。 这一次,在关羽那强大的力量面前,文丑不由身形向前猛的一冲,连带胯下战马也猝不及防,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两刀,两刀了!两刀之威尚且如此,最后的杀招自己能躲过吗?!”感受着全身的酸麻,文丑心中暗问自己。 第七十四章左右逢源的吕布 话说,文丑中了曹操的计谋,败退着向刘备率领的后军靠拢,谁知中途碰到守株待兔的关羽,交战开始前,文丑牢记吕布的提示:一定想想办法撑过关羽的前三刀! 可是这说起来容易,要实现却很难,文丑在关羽前两刀打击下,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势大力沉,这是关羽刀法的特点,以势压人,一种出招必杀的气势,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加上坐下宝马强大的速度,关羽能够轻易的凝聚出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 刚才文丑和关羽交锋的时候,心中就产生了一种和死神过招的感觉,这种凌厉的杀机锁定,让文丑心神不稳。 “还有一刀,不知这最后一刀会如何?”文丑心中暗问。 只见关羽极速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凌空跃起,陡然间,只见关羽魁梧的身躯上爆发出一股轰天的气势,直迫的文丑连连后退。 “杀~!”关羽第三刀凌空斩下,势若奔雷,化作一道扇形光影,直劈向文丑的脖颈。 文丑一时间懵了,直到青龙偃月刀飞到一半时,文丑才急急提刀去挡。 “铛~!”空气中想起震耳欲聋的激鸣,而刀枪相撞之下的文丑,直觉双臂一麻,雷击般的力量从双臂灌入体内,如泰山压顶般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 文丑深吸一口气,想要强行压制住体内汹涌的血气,可是事与愿违,血气翻滚的实在剧烈,文丑一个压制不住,就喷出一口血雾。 “咦?”两马分开的那一瞬间,文丑听到了关羽口中发出的轻咦。 关羽显然没有料到,文丑能够挡下他的蓄势三刀,此时他脸上的傲然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凝重。 文丑尽管受的内伤不轻,但他的心情却畅快不已,熬过了关羽的快三刀,这意味着文丑从鬼门关直接回到了阳间。 文丑心中冷笑:“关羽,现在该轮到我文丑来发挥了!” 只见文丑晃了晃酸麻的手臂,然后手中铁枪一转,直刺向关羽的腹部。 急切之间,关羽来不及收回手中长刀,右手一拍,青龙偃月刀的刀柄向后一退,紧接着,关羽双手紧握刀柄,朝着前头猛的一挡。 “铛~!”金铁交夹,两人几乎同时往后退去,文丑退了五步,而关羽则只退了三步。 接下来,双方又斗了近十个回合,表面上看,关羽似乎依旧占据着上风,但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此刻关羽的刀法虽然依旧凌厉,但其中的气势却在不断的衰弱,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让人心胆俱裂的威力! 本来文丑还想继续跟关羽斗上数百个回合,奈何曹军追兵已近,文丑只得一拍马腹,极速向后退去。 战马奔驰,一路向北,尽管与关羽的对决已经结束良久,但文丑心中依旧激荡不已,关羽此人武艺确实了得,如果没有吕布的特意提醒,想必此刻他已去见了黄泉下的颜良! 走不多时,前方一队人马出现在文丑的面前,起初文丑以为是曹操的伏兵,仔细一看,原来是刘备统领的后军。 只见刘备策马上前,对着文丑拱手道:“文将军,备携后军晚来,致使文将军陷入险境,备实感惭愧!” 文丑虽然刚刚被关羽弄的灰头土脸心中不喜,但如今自己兵败,回去肯定会受责难,现在尽可能交好刘备,到时候也好有人帮自己说句话。 只听文丑答道:“是文丑太过急躁,致使兵败,与皇叔无关!” 之后,两人并辔而行,文丑告诉刘备阵前遇到了关羽,并和他争斗了一番,尽管败于关羽之手,但文丑对关羽的武艺还是十分佩服,同时提醒刘备回营后小心小人发难。 对于文丑的坦诚相交,刘备感动不已,同时承诺,如果文丑遇到无理责难,他一定会帮文丑说话。 回到大营,文丑和刘备直接被袁绍召见,对于文丑的大败,袁绍十分愤怒,加上旁边郭图等人挑拨,袁绍甚至想斩了文丑。 紧要关头,文丑祭出“关羽”这个杀手锏,才将祸水东引到刘备那儿,眼看刘备遭到众人炮击,文丑于心不忍,于是配合刘备演起了双簧。 最后,刘备提出主动为袁绍招揽关羽,才将事情平息。 接连两场大败,将袁营众人从自我膨胀中拉回现实,众人明白曹操并非纸老虎,而是随时可以择人而噬的真猛虎,小看曹操,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听下方沮授出列进言道:“主公,如今我军初战受挫,想要短时间攻破白马,拿下官渡,已经变得十分困难,臣以为我方可以考虑联合吕布,让吕布出击许昌,牵制曹军。曹操腹背受敌,其必然不是主公的对手!” 听了沮授所言,袁绍眉头微皱,吕布声名极差,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愿意因为小事,污了自己一世英名,可如今战事不利,不联合吕布就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曹操,哎,这可如何是好? 下方的郭图见袁绍似乎对沮授所言有些动心,于是出言附和道::“臣认同公与所言,许昌是曹操被攻则必救之地,只要吕布出击许昌,曹操必然从官渡前线分兵。” 一旁的众人心中觉得好笑,这个郭图变脸可真是快,前些天可是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和吕布联合的! 不理会众人的白眼,郭图又继续补充道:“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吕布已经与曹操休战多时,要想让他主动出击许昌,恐怕有点难,除非我方愿意出让一些利益!” 袁绍似乎对郭图所言很感兴趣,于是追问道:“此言何解?” 郭图答道:“对于吕布来说,曹操是他现在的敌人,而一旦主公大胜曹操,继而吞并了曹操的势力,那么主公将成为吕布的大敌,因而吕布当前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主公与曹操两败俱伤。” “不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主公实力强于曹操,短时间内可能拿不下曹操,可时间一久,曹操必然不是主公的对手,这样的话,吕布便需在主公吞并曹操之前,讨好主公,从而为自己留条后路。” “主公只需允诺吕布,消灭曹操后,三年内不对他出手便可!如果这样还不足以打动吕布,可以考虑将豫州和徐州北部,默许为他吕布的地盘。” 袁绍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随后他又问了帐内其他谋士的意见,见众人都同意了沮授和郭图所言,于是他派出荀谌为使节,出使吕布。 而黄河对面的曹营,此时也热闹非凡,大伙儿正在商讨局势可能出现的变化,以及应对之策。 白天一战,尽管曹军取得了大胜,但关羽未能阵斩文丑还是让众人感到诧异,不过这是小事,众人也就没有记挂在心。 聪明人的想法往往相似,袁营那边有了联合吕布的念头,而曹操这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对于现在的曹操来说,腹背受敌可是致命的缺陷。 历史上曹操之所以能在官渡打败袁绍,那是因为曹操没有后顾之忧,因为早在袁曹真正大战开始前,曹操就通过招降张绣,击垮刘备的方式,解除了来自后方的隐患。 而现今的曹操不仅实力不如历史上那么强大(少了贾诩,张绣,徐晃以及精锐西凉铁骑的加入),而且卧榻之侧还有吕布这头野狼在一旁伺机而动,这让他不敢如历史上那般全力出击,与袁绍决一死战。 假若袁绍真的要和吕布联合,那该如何应对呢? 毫无疑问,想尽一切办法破坏袁吕双方的联合! 如何破坏呢?曹吕之间仇怨颇深,此刻曹操受难,按理说吕布是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的。 这样的话,唯有给吕布以足够的利益,才能让吕布在袁吕大战时,袖手旁观。 那要出让什么样的利益呢?徐州北部,这个似乎太小了一些,豫州自己经营了很长时间,不可能给吕布,也许只能许诺将青州划为吕布的势力范围了。 有了想法后,曹操这边派出满宠为使者,出使徐州,阻止袁吕联盟。 徐州下邳城,此时的吕布正满脸兴奋的查看着,匠作坊研制出来的新兵器,原来,经过数月的专研,以蒲元为首的工匠团,终于将吕布渴求已久的横刀试制成功。 横刀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战场大杀器,唐朝军队凭借着以横刀为首的优势兵器,在四方开疆拓土,几乎所向无敌。 看着眼前这把长约三尺半,面窄,刃薄,周身闪着寒光的刀具,吕布情不自禁轻轻伸手将其握在手中。 横刀在手,吕布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它的第一个特点:窄,薄,轻盈,这与汉代沉重,笨拙的刀剑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个感觉是外观华美,横刀刀背后实,刀刃处慢慢变薄,其上有一些刀纹,这些刀纹是折叠法锻造时,自然形成的花纹,十分美丽! 第三个感觉就是锋利,吕布将手指轻轻在刃口处一划,只觉指间一疼,一滴鲜血突地流了出来。 “好刀,真是好刀!”吕布一边把玩手中的横刀,一边忍不住赞叹出声。 有了杀敌利器横刀,加上已经开始量产的损益连弩,吕布相信自己的实力又将提高数筹,对于以蒲元为首的大功臣,吕布给予了他们厚重的赏赐,直让这些朴实的汉子双眼泪流,誓死效忠! 横刀,损益连弩,铁骑,吕布的官渡投机倒把行动即将开始! 中秋佳节,天涯祝各位读者大大中秋快乐! 第七十五章判断时局 话说,吕布盗版的横刀已经研制成功,现在就等着量产了,出了横刀作坊,吕布还去看了损益连弩的生产情况,经过一个多月的改进,损益连弩现在已经能够达到月产五百只,只要再有半年时间,吕布的骑军将可以全部换装损益连弩。 说到骑军,吕布当前的骑兵总数量,大概在三千五百左右,其中有两千张绣带来的西凉铁骑,这两千骑兵,是久经沙场的百战骑兵,战斗力十分强悍! 吕布记得历史上,马超的西凉铁骑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马超使用了一种秘密武器:投枪。 马超的西凉骑兵,不仅人人手持长枪,身挂强弓,其背上还会有一个背囊,里面装着四五根或木制,或铁制的短枪。 战事一起,马超的骑兵先是远距离,用强弓射击,等到射完两到三轮之后,西凉骑兵就开始从背上取出短枪,然后抛射,投入敌人的战阵之中。 短枪投射对准度没有特殊要求,极速奔驰之下,投枪脱手而出,借着惯性,以一种一往无前之势,飞入敌人的战阵之中,给敌人以巨大杀伤和心灵的震撼! 投枪可谓是中短程距离里面的超级大杀器,历史上曹操的百战劲卒,第一次遇到马超的投枪攻击,也是被杀的一败涂地,投枪的材料来源广泛,制作简单,且使用方便。 因此,吕布让张绣的西凉铁骑全部装备上投枪,并加强相关训练,相信等到张绣的西凉铁骑再次露脸时,它将给世人以巨大的震撼。 剩下的一千五百骑兵当中,有一千是由吕布直接统领的并州狼骑,剩下的五百骑兵,则是由张辽负责组建的“虎豹骑”重甲骑兵。 之前的数次战斗当中,并州狼骑遭受了较大的损失,经过近一年多的休整,并州狼骑才渐渐恢复战力。 等到横刀量产之后,并州狼骑将在第一时间装备横刀,损益连弩和投枪,这三件大杀器的加持,将给这一支风一样的骑兵,带来堪称恐怖的战场震慑力。 从吕布重生开始,由张辽统领的虎豹骑重甲骑兵,就就开始慢慢的组建起来,前期由于缺乏优良战马和上好精铁,虎豹骑的组建几乎陷入停滞当中,直到陈宫专门组织人员往北方草原販马,直到以蒲元为首的一批优良铁匠的加入,虎豹骑的组建才真正由设想变为现实。 如今,虎豹骑还在紧张的训练当中,也即即将开始的战斗,它是无缘参与了。 在训练军队,等待横刀,损益连弩等战场利器装备骑兵的同时,吕布也在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态。 对于官渡之战这场旷世大战,吕布既不希望袁绍取得胜利,也不希望曹操如历史上那样大胜袁绍。 为什么不希望袁绍取胜呢?按理说袁绍的个人才能比曹操差的多,应该要更好对付一些才对。 单论个人来讲,袁绍确实比曹操更容易对付一些,但是袁绍的家族势力太过强大,它具有无与伦比的社会影响力和号召力。 袁绍一旦战胜曹操,凭着他的世家影响力,他能够迅速的接管曹操的地盘,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整合整个长江以北的所有战争资源,来进行统一战争,这是吕布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吕布要借曹操之手,先把第一大诸侯袁绍干翻,袁绍家大业大,而实力要比历史上略微削弱的曹操,将很难在短时间内平定北方,这就给了吕布发挥的机会。 吕布很想学袁世凯,等到人家革命快要胜利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夺取胜利果实,基于这一点,吕布会在官渡之战前期,与曹袁两方,虚与委蛇,打打太极拳。 大约过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袁曹双方的使者都到达了下邳城,对于突然而来的双方使者,吕布并不感到十分惊讶。 吕布先分别招见了两位使者,探听到了他们开出的条件,然后让他们先回到住处,等过些天再给他们明确答复。 尽管吕布对袁曹双方开出的条件都感到不是很满意,但是经过和贾诩,陈宫等人的深入探讨之后,众人发现可以利用双方的要求和条件来做一些文章。 徐州北部是吕布攻打许昌的必经之地,如今曹操愿意将徐州北部主动让渡出来,前提是吕布在夺得徐州北部之后,继续往北进攻青州,而不是往西攻打许昌。 吕布本意上不想攻打许昌,来刺激曹操,既然可以轻易获得徐州北部,那吕布可以表面上先将袁绍的要求答应下来,而暗地里则和曹操秘密约定:双方在徐州北部作戏,假装斗得很欢,斗得很激烈,吕布慢慢的将徐州北部占有,而曹操则慢慢将徐州北部的兵力调往官渡前线,吕布得到徐州北部后,继续向北进攻青州。 吕布记得,历史上官渡之战经历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袁军强势进攻,第二阶段,袁曹战略相持,第三阶段,乌巢奇袭,第四阶段,扫尾,吞并河北。 如今颜良已死,文丑虽然没有步颜良的后尘,但也被曹操打的大败,袁军士气大挫,短时间内无力再继续进攻,袁军强势进攻的第一阶段结束。 到七月的时候,袁军重整旗鼓,进军阳武,准备南下进攻许昌,到八月的时候,袁军主力接近官渡,依沙堆立营,东西宽约数十里,而曹操也争锋相对,立营与袁军对峙,战略相持的第二阶段开始,之后袁曹双方各有攻防,曹操与袁军交战失利,退回营垒坚守。 直到同年十月,袁绍的谋士许攸投奔曹操,建议曹操轻兵奇袭乌巢,烧毁袁军的粮草辎重,官渡局势才发生根本性转变。 现在是公元200年五月初,距离袁曹双方的战略相持阶段和乌巢奇袭阶段还数月时间,过早涉入官渡之战是十分不明智的。 所以,吕布在送走袁曹双方的使者使者之后,开始大造声势,扬言要先拿下徐州北部,再攻下许昌。 消息一出四方雷动,一开始袁绍还担心,吕布只是口头上说说敷衍他,如今看到吕布命张辽为帅,张绣副之,徐庶为军师率领五万大军,大举进攻徐州北部,这才放下心来。 而曹操这边听闻吕布大举出兵,不知情的百姓,普通军士和官员,一时间人心惶惶,只有曹操和心腹谋士将领才知道,吕布出兵意味着,他们将可以调用更多的兵马来防守官渡。 已经全部据有江东的孙策,在听闻吕布出兵徐州北部的消息后,急忙召集谋臣武将,商议打过长江,报往日之仇。 世事无常,出兵前夕,孙策在丹徒山上打猎,却遭遇刺客刺杀,血流满面,伤势极重。 原来孙策在夺取江东的过程中,手段过于粗暴,得罪了不少江东大族,这些江东大族失势之后,不敢明面上反对孙策,却暗中派刺客对孙策展开刺杀,因而有了丹徒这一幕。 主帅重伤,出兵淮南的计划只能暂时终止,或许天要亡孙策,孙策重伤之后不能发怒,结果在城楼宴饮的时候,遇到江湖术士于吉招摇过市,这于吉备受百姓推崇,就连孙策身边的将领,官员也多有深信者。 孙策是实力崇拜者,他怎么会相信鬼神之说呢,于吉大摇大摆的蛊惑人心,让他大为恼火,盛怒之下,孙策直接让人将于吉打入大牢。 众人见于吉下狱,纷纷来劝,这更让孙策愤怒,孙策不顾金疮迸裂,在一片反对声中,强行将于吉斩杀。 多次发怒,导致孙策的伤势越来越重,感觉自己命不久矣的孙策,招来张昭,周瑜和孙权,将江东大业交接给幼弟孙权,然后嘱托张昭和周瑜尽心辅佐。 在留下一句“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后,小霸王孙策魂归天际。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吕布,心中震惊不已,他本以为由于他的出现历史改变,许多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将不会再发生,结果孙策还是死了,看来三国还是会按照历史轨迹运行,只不过会出现一些局部改变而已。 考虑到未来战略的需要,吕布决定主动示好孙权,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承认孙权政权。 历史上,孙权尽管按着孙策的旨意接手江东大业,但还是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他们觉得江东之主应该由孙策的儿子来继承。 面对众多的非议之声,孙策展现出了其卓越的政治手腕,在对孙氏老臣进行雷厉风行的镇压和安抚后,终于坐稳江东之主的宝座。 现今,孙策虽然没有娶到大乔,但依旧已经成婚生子,因而孙权还需要面对众人对他继承合理性的质疑。 基于这一点,吕布第一时间派出使者鲁肃,前往江东拜见孙权。 步入江东朝堂,鲁肃看到堂内众人依旧处于对孙策早亡的悲痛当中。 感受着主位上那碧眼少年,全身散发出来的英气,鲁肃先是代表吕布,很沉痛的表达了对孙策早夭的惋惜,接着鲁肃不卑不亢的表达了,吕布对孙权继任江东之主的尊重与认可,同时提出要比江东握手言和。 对于鲁肃的来意,众人感到奇怪,因为孙吕之间大战了数次,如今江东易主,局势不稳,按理说,吕布应该趁机打过江东才对,同时他们还奇怪为何吕布会如此热心,第一时间来江东支持孙权继位,难道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孙权心中也同样疑惑,不过既然吕布主动向自己示好,愿意与江东握手言和,这对他稳固江东局势是件好事。 想不通吕布来使的深层含义,次日,孙权再一次召见了鲁肃,并安张昭和周瑜陪同。 第七十六章支招孙权,前往汝南 鲁肃听闻孙权相召,遂匆匆赶来面见孙权,入了内室,鲁肃发现里面除了孙权,还有两人,一人是昔日好友周瑜,一人是江东文臣之首张昭。 四人叙礼已毕,张昭问道:“子敬此来到底所谓何事?恐怕不只是给吾兄吊唁,给权摇旗助威这么简单吧?” 鲁肃答道:“肃此来目的有三,其一是,给小霸王吊唁,其二是结连江东,与江东握手联合,其三则是受主公之托,给将军送份薄礼。” 听鲁肃说到送礼,孙权,周瑜,张昭三人顿觉疑惑,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周瑜先是打量了鲁肃一番,然后问道:“子敬所说的礼物何在,怎么没有看到呢?” 鲁肃用手指了指脑袋,然后说道:“这个礼物在这里!” “哦,那是什么礼物?”孙权很感兴趣地问道。 鲁肃口中吐出四个字:“鼎”“足”“江”“东”! 听到鼎足江东四个字,三人眼中,精芒闪过,只听孙权说道:“请试言之!” 鲁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孙权道:“汉室可以复兴否?曹操可以卒除否?” 孙权想了想答道:“汉室可复兴,曹操可卒除,只是不知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鲁肃接着道:“肃私下认为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即使曹操去了,还有袁绍在,我家主公建议将军,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现在北方战乱峰起,将军应该剿除黄祖,进而讨伐刘表,全据长江,据险而守,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 鲁肃说完便端起茶杯,慢慢品茶,然后观察众人的脸色,显然,孙权,张昭,周瑜三人被鲁肃说的话震得不轻。 他们没有想到一直困恼江东众人的发展战略问题,竟然被鲁肃轻易解决了,听鲁肃的口气,这个建议似乎还是吕布特意交代鲁肃传达给他们的。 此时三人脑中出现一个疑问,那就是吕布为什么这么好心?毕竟孙权强大了,对同为诸侯的吕布来说,表面上这并不是件好事! 其实,鲁肃刚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也大为不解,只有吕布自己心中明白,孙权的强大是为了牵制刘大耳朵和曹操。 历史证明,江东之地适于守成,而不利于进取,有刘大耳朵的存在,江东的格局也只会那么大。 虽然孙权,周瑜,张昭三人不解吕布此举的深意,但是显然他们对这个礼物很满意! 议事结束前夕,孙权见鲁肃胸怀韬略,腹隐机谋,言语间不觉流露出招揽之意。 如果没有遇到吕布,鲁肃或许会投靠孙权,因为在鲁肃看来,孙权也具有明主之姿,不过和吕布比起来,孙权还是差了一些,因而,最终鲁肃委婉拒绝了孙权的招揽。 鲁肃回到徐州,立马面见吕布,向吕布转达孙权愿意双方握手言和之意,同时也表达了孙权对吕布慷慨赠策的感激! 鲁肃这一来一回,时间已经到了六月,距离袁曹双方进入相持阶段已经很是接近,此时真正到了吕布该出手的时候了。 不过出发之前,吕布决定先去见见被俘已久的徐晃,之前吕布多次招揽徐晃,徐晃总是置之不理,吕布知道每个名将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执念~爱惜声名,同时又担心,再也没有机会一展所长。 于是吕布决定先将徐晃冷藏一段时间,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徐晃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除了自由什么都不缺。 一开始徐晃以为这是吕布在讨好他,当时他心中暗笑吕布,太小看了他徐晃的忠义之心,他是不可能被这种小恩小惠所打动的。 结果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至那以后吕布再也没有来见过他,一开始的时候,他很享受这种状态。 可是时间一长,他却开始慢慢心慌起来,吕布的不关注,让他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自己对吕布来说,是不是已经没有实用价值了,不然为什么吕布不来找他?!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由于没有人跟他说话,他便开始胡思乱想这些问题,越想他越是开始怀疑,否定自己。 此刻,吕布来看他,他心中竟然有了一点小激动,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吕布见了徐晃,看他还是一副****的样子,于是说了一句:“袁绍发兵七十万大举进攻曹操,曹操败亡在即!”,便匆匆离开了。 吕布冷漠的态度,以及他带来的让人震惊的消息,让徐晃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的坚持是否值得,是否有意义? 吕布走了,却留下了一把打开徐晃心扉的钥匙! 跟陈宫,贾诩等人交代了一番之后,吕布带着一千五百骑兵,开始前往汝南。 这一千五百骑兵中,有一千是西凉铁骑,剩下的五百是吕布的狼骑兵,西凉铁骑人人装备一只精铁长枪,一只损益连弩,一个投枪背囊和一个大号弩箭箭囊(挂在马背上),而并州狼骑兵,则人人装备一把横刀,一只损益连弩,一个投枪背囊和一个大号弩箭箭囊(挂在马背上)。 吕布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点去汝南,是因为吕布想趁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之前,先把汝南的周仓收服。 历史上,周仓这人虽然统兵之能不是很强,但是武艺却颇为了得,三国演义中关羽水淹七军时,就是周仓生擒了庞德。 最让吕布看重的是,周仓此人忠贞不二,关羽败走麦城,是他主动留下来坚守麦城,为关羽逃离争取时间,麦城陷落,他宁死不降,自杀殉义。 周仓算不上高级人才,但好在他忠心,武艺又高,如果能把他收作自己的亲军护卫,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何靖和徐盛,他们两人经过数次大战,已经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因而,吕布需要重新物色近卫统领的人选。 有了想法后,吕布带着一千五百骑兵,昼伏夜出,径直赶往汝南卧牛山。 此时的汝南表面上是曹操的地盘,但实际上,曹操对汝南的控制并不是很严密,首先,汝南人口稠密,仅黄巾余党就有数万人在此隐藏。 历史上,刘备为摆脱袁绍控制,就曾请命前往汝南,招兵买马,攻打许昌。 黄巾余党虽然质量不高,但胜在人多,刘备刚到汝南不久,就拉起了数万的兵马,浩浩荡荡地去攻打许昌,虽然最终没能成功,但可见汝南之地战争潜力的巨大。 临近卧牛山,吕布为了不把山贼们吓到,他将骑兵分成两部分,他自己带着五百狼骑兵先行。 到了卧牛山下,吕布还没有对山贼们进行撩拨,山贼们便把主意打到了并州狼骑身上,五百匹战马,对于山贼们来说,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周仓,裴元绍等头目带着数千贼众杀下山来,看着一匹匹高大的战马,所有山贼几乎眼睛都绿了。 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山贼们,不待首领下令,便蜂拥着杀向并州狼骑,在这一刻,他们脑海中有的只是“抢马”这个念头,却忘了骑兵的恐怖所在。 经过百战洗礼后的并州狼骑,镇定异常,仿佛眼前来的不是数千贼兵,而是数千只待宰的绵羊。 看着狂吼着,不断靠近的山贼们,吕布一挥方天画戟,并州狼骑们便熟练的,拿出了损益连弩,然后对着前方的山贼就是一顿狂射。 以五百为单位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洒向山贼们,一千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山贼们,直接被射翻在地。 看着满地的尸体,周仓和裴元绍等头领一时间懵了,这是什么骑兵武器,为何会如此厉害!还没有靠近这五百骑兵,就直接被射翻了三份之一,这还打个毛啊! “撤~!快撤~!”山贼头领们大声吆喝着往后退去。 吕布看到前方一黑脸汉子,手持长刀,指挥者数百亲信,一面为整个山贼断后,一面缓缓向后退去。 吕布不确定此人是不是周仓,不过从观感上来看,这人应该武艺不错,再者,危难面前,他能主动为其他山贼断后,这种精神是值得敬佩的! 吕布画戟一挥,五百狼骑兵几乎同时抽出横刀,飞马向前,没有得到吕布的指示,五百狼骑兵只是将这断后的山贼围了起来,并没有对他们展开杀戮。 看到包围圈中,那黑脸汉子视死如归的眼神,吕布不禁问道:“汝乃何人?” 那黑脸汉子高声答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姓周名仓!” “哦,你是周仓?!”吕布略带惊喜的问道。 周仓疑惑,为何这些骑兵不出手击杀自己等人?反而浪费时间跟至自己废话。 想到周仓乃是一个绝对的实力崇拜者,吕布于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吾乃大汉左将军吕布,周仓你可愿意归降于我?” 显然,周仓第一时间便被眼前之人的身份给震惊到了,吕布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猛将,亏的刚才他还想要跟吕布单挑! 对于吕布的的招揽,周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才好,尽管周仓崇拜强者,可是这些骑兵刚刚杀了那么多山贼兄弟,这让他心里很矛盾,很难受 第七十七章收服周仓,前往界首 说来,周仓以前的偶像一直是关羽,关羽不仅武艺出众,忠义无双,而且跟他一样同是草莽出身,每次听到关羽的事迹都会让周仓热血沸腾。 后来,外间流传关羽投靠了曹操,这让周仓心碎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不久,他安排在许昌的兄弟告诉他,关羽并没有真正的投靠曹操,并在四处寻找他的大哥刘备,这才让周仓的心情好转过来。 周仓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见到关羽,他只知道如果遇到了关羽,他将会毫不犹豫的跟随他左右,即使仅仅当个扛刀将他也愿意。 而吕布的出现,让周仓的神经一时间错乱起来,关羽虽勇,但也比不过吕布啊!吕布此人虽然声名很差,但也是个敢打敢杀的真汉子! 吕布见周仓眼神流转,沉默不语,知道他心中尚有些执念,于是开口问道:“你不愿意投靠我吕布,是因为我的骑军刚刚杀了你的这些山贼兄弟吗?” “不错,正是如此!”周仓愣了一下,粗声粗气的答道。 吕布听后,哈哈大笑道:“很好!那本将问你,我带兵从这里路过,我招惹你们了吗?是你们自己贪图小利,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不待周仓应答,吕布又继续说道:“刚才你也见识过了狼骑军的强弩之威,如果我真想赶尽杀绝,在五百骑兵面前,你的那些山贼兄弟能逃脱的掉吗?” 显然周仓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刚才吕布下令全军出击,那些山贼兄弟将一个也跑不了! 吕布见周仓再次陷入沉默,又问道:“你留在卧牛山是在等关羽吧?!” 周仓此时心中震惊不已,他想不通吕布是怎么猜到他心中的想法的,只听他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吕布没有解答,只是神秘一笑,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他是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吧! 既然周仓打算投靠关羽,那说明关羽在周仓心中的形象,一定很高大,英明神武!那要怎么破坏这一形象呢? 吕布略一沉思,然后问道:“周仓,你是不是黄巾军出身?” “不错,俺周仓以前是大贤良师的弟子!”周仓答完,神情悲怆,陷入回忆当中,想当年大贤良师不仅对他有一饭之恩,而且不嫌他周仓粗鄙收他为徒,只是后来可恶的官军…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还记得大贤良师,说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本将记得,你们的大贤良师曾经说过,天下的黄巾义士皆为兄弟,你身为大贤良师的弟子,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周仓满脸疑惑,不解的问道:“记不记得跟我想投靠关将军有什么联系?” 吕布见铺陈的差不多了,于是朗声说道:“当年关羽,乃是靠着跟刘备剿灭黄巾军而发迹,以关羽的武艺,死在他刀下的黄巾军何止数百,按你们大贤良师的说法,关羽所杀的可都是你的兄弟,是也不是?” 周仓脸色一变,试图反驳吕布之词,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吕布的话如一把利刃,直接将周仓对关羽的好感生生切断。 周仓虽是个粗人,但他并非不明事理的莽夫,听了吕布所言,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崇拜关羽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吕布见周仓有些意动,当下又道:“当今天下,人人视黄巾余党为洪水猛兽,本将虽贵为一方之主,但声名并不比黄巾军好多少,只要黄巾军愿意归降于我,我愿意接纳黄巾军!” “接纳黄巾军~!”周仓及身边的黄巾余党先是一惊,随后纷纷面露喜色,自黄巾起义以来,他们受到了太多的非议,遭受了太多的不公正待遇,此刻,见有人愿意接纳他们,如何不让他们高兴! 只见周仓突然单膝伏地,拱手一拜道:“末将周仓拜见主公!” 吕布面露喜色,连忙下马扶起周仓,吕布知道这一拜意味着,这个忠义的汉子从心里接受了他,甘愿归顺于他的麾下。 随后,吕布下令全军开始收拾战场,而就在此时,后面的一千西凉铁骑也赶到了此处。 看着突然而至的一千西凉铁骑,周仓才知道,今天他们是多么的幸运,一千五百精锐骑兵别说数千山贼了,就是一万正规大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不久之后刘大耳也会来到汝南,吕布让周仓回卧牛山山寨,询问其他山贼是否愿意归降。 也许是山贼们还不信任吕布?也许是他们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除了周仓的旧部外,其他人都不愿意归降吕布。 吕布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向他们讨要了些粮草,然后就带着兵马向着河北界首匆匆离去。 隐蔽潜行了近半月时间,吕布一行终于到了兖州和冀州的交界地带,而吕布的下一个目的地便是河北界首。 “减缓行军速度,小心一些!”吕布沉声喝道。 临近官渡战场,随时可能遇到曹军大部,这可不像在豫州和兖州的各州县,那里防卫较为空虚。 小心无大错,一千五百多骑兵,立刻降低了行军速度。 又接连走了数天后,吕布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河北界首,骑兵队伍继续前行,突然前方探马来报:“启禀主公,前方发现一座庄园,名为关家庄,是否要绕道而行,还请主公定夺!” 吕布这支骑兵想在官渡大战中捞些便宜,最好是不能让曹操或袁绍知道的,因而一路上吕布派出了多批斥侯,一旦遇到特殊情况,则会绕道躲避。 “绕道吧!”吕布几乎没怎么思考,直接下令道。 “等等!”就在发出这个命令的同时,吕布心中陡然一动,关家庄不正是自己要寻的地方吗?! 在斥侯的带领下,吕布一行人缓缓向关家庄而去,不多时,已经到了那斥侯所说的关家庄之外。 “下马休息,注意防备!”吕布一勒缰绳,胯下的赤兔马嘶吼一声,骤然停住,后方的一千五百骑兵也纷纷停了下来。 多日来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潜行,让这些骑兵变得十分警惕,吕布下达命令之后,就有数十骑四散开来戒备,其余骑兵则全部下马休息起来。 而吕布则带着周仓,直奔关家庄而去,因为那里有吕布想要收服的第二位武将~关平。 关平这个人尽管一生当中并没有什么辉煌的战绩,但他在跟随关羽攻伐曹操的时候,能够阵斩曹仁部将,三十回合战平庞德,其武艺也足以称之为准一流武将,并且他现在还年轻,还有很大的可塑性。 对于说服关平加入自己的军队,吕布还是有些信心的,历史上关平的老爹能将自己的二儿子关平交给关羽,无非就是想让关平搏一个好前程罢了。 当时的关羽,虽然已经闯出了一番名声,但是跟随刘备颠沛流离,这也是事实,相比起关羽来,现在的吕布贵为一方之主,能给关平的舞台将比关羽大的多。 所以吕布估计,只要自己表现得谦恭一些,收服关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此刻,关家庄前火光通明,大约上百庄丁持着各种武器,围在关家庄前,显然,在吕布的骑兵向关家庄行进的时候,就被关家庄的庄丁发现了。 因为吕布这队人马的身份未明,这些庄丁丝毫不敢警惕,庄丁前方站着一个五旬老者,老者全身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些许惊恐之色。 而老者的身旁则立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这青年一手持着长柄大刀,另一只手牵着一匹枣红马,相比其他人,这个青年明显要镇定许多。 这两人便是关家庄关定,关平父子,两人心中疑惑,这队骑兵是何方人马,来此所为何事?为何离着庄子老远就停了下来。 吕布和周仓骑着战马,缓缓靠近庄子,关定见来人身穿战甲,手中兵器闪着寒光,且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股强大的威势,顿时心中有些害怕。 正当他鼓起勇气想上前询问一番时,自己的二儿子关平突然动了,只见关平跃上枣红马,一人一骑直奔吕布和周仓而去。 “贼人,要劫掠我关家庄,先从我关平刀下滚过去!”关平飞马而至,口中大喝道。 “翁~!”大刀划开空气,发出嗡的一声响,向着吕布和周帮狠狠的砍了过来! 周仓见关平动粗,心下不爽,手中大刀一抬,直接将关平来势汹汹的一刀封了回去。 关平的刀法算得上纯熟,但是一招一式之中,少了些许气势,而周仓自黄巾起义开始,经历了多次阵仗,刀法中自然而然多了些凌厉的杀气! 关平如今的实力顶多算是二流武将,怎么可能会是周仓这个准一流武将的对手,吕布眼见周仓要出杀招,连忙一挥方天画戟,粗暴的将两人的兵器弹开。 “将军,手下留情啊!”这一刻,关定再也顾不上别的了,只见他一边大声恳求,一边冲入战圈。 关定见吕布和周仓都停手,于是拱手赔礼道:“小儿鲁莽,冲撞了将军,万望将军饶恕,小老儿在此替小儿向将军赔罪了…” 吕布轻巧地一个翻身,已经从赤兔马上下来,正好搀扶住关定道:“老丈无需多礼!某乃大汉左将军温侯吕布,今路过此地,远远看到令公子姿貌不凡,故此前来相见,不料有此误会,是吕某唐突了!” “什么?大汉左将军温侯吕布?!”听到吕布的话,关定和关平顿时一呆。 吕布是什么人?关定父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吕布可以称得上是最闪耀的明星之一 第七十八章得关平,官渡观战! 关氏父子心下大奇,像吕布这样一位天下顶尖的武将,一个一方势力之主,居然会到了这儿?难道他不知晓袁曹正在官渡发生大战吗? 最重要的是,这个吕布竟然根本没有一桀骜之气,相反他对关定父子十分礼遇,这让关定父子惊讶到了极点! 看着关定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吕布趁热打铁,直接向关定提出了征召关平的请求:“老丈,令公子武艺不凡,只是经验略微欠缺了一些,当今汉室衰微,曹贼当道,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如果老丈允许,吕某将征召令公子为一军校尉!” “这……”幸福来的太快,让关定和关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还是关定先回过神来的关定,拉了一下关平说道:“平儿,你还不快拜见主公!” 关平闻言连忙单膝跪地,拱手道:“末将关平拜见主公!” 正当吕布要将他扶起时,关平又说道:“主公,末将有一个不情之请。” 吕布疑惑这关平刚刚认主,会有什么样的请求呢?于是开口问道:“有何请求,你且先说来听听!” 关平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道:“末将,末将,想请主公收我为徒!” “收徒?!”重生这么久了,吕布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旁的关定见吕布没有应答,以为吕布不喜,于是连忙骂关平道:“你个竖子,吕将军愿意征召于你,这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啊!你竟然还得寸进尺,想成为吕将军的徒弟,快向吕将军道歉!” 关平神色一黯,歉然道:“末将年少无知,请主公恕罪!” 吕布见关平眼中依然满是希冀之色,于是开口说道:“我自出道以来,还没有收过徒弟!原因有二,其一我作为一方之主,平时事务繁忙,没有太多时间去教导徒弟,其二是我擅长的是方天戟法,这门戟法对学者的要求极高,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 “虽然如此,我军中还有许多擅长刀法之人,到时候我可以安排他们教教关平。” 尽管未能成功拜师吕布,让关平觉得有些失望,不过吕布答应会找人专门教他,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在关家庄休整了几天之后,吕布带着这支骑军又开始偷偷潜行,此次他们的目的地便是官渡,这个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古战场之一。 官渡位于汴渠南岸,本来是个声名不显的中型小镇,此刻因为袁曹双方数十万大军的驻扎而热闹非凡。 七月降临,上午十点左右,已经是烈日当空,吕布此时正带着周仓和关平躲在一处小山坡的背面,山坡前方大约两千米处,袁曹双方数十万大军正在对峙。 原来,经过近两个月的休整,袁绍军恢复了元气,有了本钱之后,袁绍又想发兵主动进攻官渡。 这时田丰和沮授建议袁绍说:“我军虽众,但勇猛不及曹军,而曹军虽然兵马精锐,可是在粮草辎重方面却不如我军,曹军没有粮草,便会急于求战,我军有充足的粮草,只需严密防守即可,时间一长,曹军不战自败!” 结果袁绍急于求战,不但没有听从两人的建议,还把两人拘禁在军中,说要等到大胜曹操之后,再一同治罪。 袁绍急于求战,正中曹操下怀,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袁绍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立马阵前,左右排列着文丑,张颌,高览,韩猛,淳于琼等诸将,旌旗遮天,甚是严整。 至于具体的战术安排,则是由谋士审配负责,审配此人,虽然经常与其余谋士勾心斗角,但他博学多才,有些真本领! 这边审配调拨弓弩手一万,伏在两军的侧翼,同时把五千弓箭手,埋伏在门旗之内,约好只要信炮一响就箭弩齐发。 曹军阵前,门旗开处,曹操身穿锦袍,立马于阵前,许褚,曹彰,夏侯渊,夏侯惇,吕虏,李典,乐进等将,各持兵器,前后拥卫。 吕布注视着袁曹双方庞大的军阵,内心澎湃不已,这种观感,与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完全不同,低沉的鼓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每一次响动,都让吕布的心随之一跳。 只见前方,曹操用鞭子指着袁绍说道:“我在天子面前,保奏你为大将军,现在你为何要谋反?” 袁绍面带怒色回应道:“你托名汉相,实为汉贼,罪恶弥天,比王莽,董卓还要更甚,如今又要诬陷他人造反,你到底是何居心!” 曹操笑着答道:“哈哈…我是奉了汉帝的诏命来讨伐你的!” 袁绍针锋相对的说道:“曹贼,你私拟圣旨,实为反贼,今天我袁绍奉汉帝的衣带诏来讨伐你!” 曹操无言以对,盛怒之下派许褚出战,袁绍这边文丑跃马来迎,两人同为超级猛将,刚一交战就气势惊人,只见许褚低吼一声,大刀一挥,直劈向文丑的面门,文丑长枪一抬,粗暴地将许褚的大刀撞开。 两马分开之际,两人几乎同时转身,手中长枪(大刀)直攻向对方的要害,眼见就要两败俱伤,两人同时一收兵器,战马错开。 许褚面容冷酷,文丑双目凝重,调转马头,两人一拍马腹,战马奔驰,两人借势又向对方攻出了数十招,许褚臂力惊人,刀法大开大合,狂暴至极,而文丑枪法灵动,每一枪快如闪电。 文丑眼见许褚在气势上压过自己,顿时大怒,霎那间,轰天怒火如聚在文丑胸间,文丑目光如冒火焰,面目狰狞,嘶声狂吼。 “许褚狗贼,休的猖狂!” 文丑吼毕,重拍坐骑,提起手中的镔铁长枪,如同一道雷电般飙飞冲向许褚,许褚纵马如飞,两马相冲而过,文丑争先出枪,奈何许褚早有准备,一刀挡住。 “嘣~!!!” 一声浩大的巨响,如同一道轰雷炸开,震得人耳嗡嗡作响,阵阵发痛。 突兀之间,一阵风沙吹过。 “喝!!!!!!” “杀!!!!!!” 许褚,文丑两人几乎同时策马跃起,如同两头暴怒的雄狮相冲而去,待两人相近,镔铁制成的大刀和长枪如影闪动,两柄兵器,或砍或刺或挑或劈,打得火花四溅,狂风频生。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手已有十几个回合,两马一插而过,随后两人急急勒住马匹,迂回又战,连连如此交锋四五轮,刀光枪影,快的让人难以捉摸。 此时,两人已经熟悉对方的套路,打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两人皆扭打一处,各施其法,但都未能奏效。 许褚越打越是心惊,仿佛重新认识了文丑一般,在他看来,关羽和他的武艺相当,而关羽能够轻易斩杀颜良,那么他许褚斩杀同为河北四庭柱的文丑,应该不会很难,可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文丑远比他想像中的要难缠许多。 许褚虎目一瞪,大刀奋力劈出,荡开文丑击来的镔铁长枪后,即策马后退数步,身上气势迸发。 文丑脸色一变,他知道许褚现在要出杀招了,尽管如此,文丑还是昂然不惧,只见他双手紧握长枪,全身气势凝聚,随时准备应对许褚的雷霆一击。 只见许褚的战马凌空跃起,带着居高临下的无尽气势,许褚一连劈出三式狂暴刀招。 文丑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先发制人,后发被制于人,长枪舞出,火光四溅。 铛~!!铛~!!铛~!! 三声如同山崩地裂的巨响爆起,只见许褚和文丑连人带马轰然退开,许褚退了,五六米,拿刀的那条手臂,不断颤抖,虎口开裂,鲜血汩汩流出。 而文丑则退了七八米,一口血气上涌,压制不住,直接喷涌而出。 两人似乎打的还不过瘾,略一休息又重新缠斗在一起,两人实力相当,斗了近两百个回合后,还不分胜负,曹操见了暗暗称奇。 一旁的吕布也对文丑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历史上记载,文丑于乱军之中被徐晃斩杀,看来其中定有猫腻,文丑要么是在战场上被冷箭射杀,要么是死于关羽的偷袭之手! 一旁的曹彰见两人打的酣畅淋漓,心痒难忍之下,于是挥刀纵马,直出助战,对面的张颌见了,大骂曹军无耻,挺枪跃马将曹彰截住。 四员将领捉对厮杀,打得难解难分,吕布边看四人打斗,边为关平讲解阵战的要义。 有活生生的教材在侧,加上关平头脑比较灵活,没多久,关平对阵战的理解直直被提高了数成。 曹操见己方不占优势,于是命令夏侯惇,夏侯渊,吕虏各引三万大军,从三个方向,一起冲击袁军大阵。 袁军这边早有准备,审配见曹军来冲阵,心中冷笑,待时机差不多后,审配果断命令放起号炮,一时间袁军两翼万弩齐发,中军内弓箭手一齐拥出阵前,对着冲锋的曹军一阵乱射。 曹军抵挡不住,急急向南边退走,战机一现,袁绍立马驱兵掩杀,曹军本就兵少,加上阵型混乱,顿时被杀得大败,无奈之下,曹操只能将兵马全部退到官渡南岸。 袁曹的第二次交锋,以曹操的完败告终,对于曹操来说,既然当不成下山猛虎,那就只能当一回乌龟了。 第七十九章官渡转折点 话说,袁曹交锋,曹军大败,被迫全军退至官渡,袁绍紧随其后,移军逼近官渡下寨。 由于曹军防守严密,袁军久攻不下,一时间袁曹双方进入相持状态,本以为可以再见见大军决战场面的吕布大呼不过瘾。 闲着无聊,吕布便一边指点关平和周仓练武,一边学习排兵布阵之法,穿越以来,吕布一直干着冲锋陷阵的事儿,像什么安营扎寨,夜晚巡逻安排,战阵排布等琐事,吕布都是直接交给谋士或手下将领处理。 此次深入官渡战场,吕布才注意到,自身在这方面存在严重的不足,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吕布虽然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不少,但那都是文字描述,看完后,脑袋中依旧是模模糊糊的。 而眼前的官渡战场则不同,这里有着对这些知识的实际运用,袁,曹双方人才辈出,他们的营盘安置都非常讲究,整个营寨的防卫也十分严密,在袁曹双方不停的攻防战中,吕布不停的分析着,总结着。 夏日的清晨,虽然微风徐徐,但明净的天空和火红的旭日,却昭示着白天又将是烈日当空! 吕布带着关平和周仓,如往常一样,躲在袁曹大营附近,看着曹军森严的营寨防卫,关平轻声嘀咕道:“我看曹操是属乌龟的,都十多天了,硬是没派人出营过一次!” 一旁的周仓粗声粗气的说道:“我看,不是曹操属乌龟,而是袁军太差劲了,袁军有着数倍的兵力优势,攻击了十多天,竟然愣是拿曹营没办法。” 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站着说话不腰疼,吕布当即问道:“你二人说说看,如果你们是袁绍,你们会用什么方法来攻破曹军的营寨。” “这个嘛,这个嘛…”两人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显然他们先前并没有在这方面作出思考。 眼见气氛将陷入尴尬之中,关平看了吕布一眼,然后迅速将头低下,问道:“主公,如果你是袁绍,主公会采用何种方法?” 吕布笑了笑,然后坦然道:“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想出好的破解之法,不过,我却能猜到,袁绍那边将采取何种行动!” 周仓性子比较急,他很想知道答案,于是憨然一笑道:“主公快说说袁绍会采用何种方法!” 吕布口中吐出十二个字:“垒土成山,居高临下,万箭齐发!”然后便笑着离开了。 历史上审配见曹军营寨久攻不下,于是向袁绍献策道:“主公可派十万大军防守官渡,于曹操寨前筑起土山,命令军士居高临下,往曹军寨中放箭,曹操无力反击,必然把守不住,倘若曹操离开,我军得此隘口,则许昌可破!” 几天之后,情况果然如历史上那样,袁绍听从了审配的建议,从军中挑选精壮的士兵,用铁锹土担的方式,在曹操寨前垒土成山。 曹营中的军士见袁军堆筑土山,想要冲出去将他们斩杀,结果却被审配安排的弓弩手阻挡在咽喉要路上,不得前进一步。 经过近十天的赶工,袁军筑成土山五十余座,上建哨塔,遍布弓箭手,袁军弓箭手日夜往曹寨中射箭,曹军大骇,纷纷顶着挡箭牌防御。 由于主动权在袁军手中,袁军经常故意发号炮,齐齐放箭,曹军受惊,纷纷以盾遮身,倒伏于地,袁军见状,顿时哈哈大笑。 就在关平和周仓都认为曹营此次必破时,吕布又断言曹军很快就会想出破解之法,尽管两人心中存在种种疑惑,不过他们却坚信吕布的判断。 果然,十多天之后,曹军大营中突然出现了几百辆古怪的战车,这些古怪战车可以将数百斤的巨石,投掷到数百步之外。 原来曹军受辱,士气低落,为了扭转不利局面,刘晔献策给曹操道:“主公,袁军于土山之上,居高临下射箭,我军以普通弓弩根本无法克制,我有一投石车制作之法,主公可命人制作投石车来破解袁军的土山攻击。” 曹操听从了刘晔的建议,命令工匠日夜打造出数百辆投石车,等到袁军弓箭手放箭时,曹营内炮石飞空,一齐涌向土山。 土山上虽有哨塔,但在巨石攻击面前,完全不顶用,袁军弓箭手无处躲避,损失惨重,袁军惊恐,号其为“霹雳车”! 看到如此场景,本来以为袁军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曹军营寨的关平和周仓,顿时失望不已。 关平见吕布望着曹军营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道:“主公,接下来曹军又会采取何种攻击手段呢?” 吕布想了想答道:“应该会采用地道攻击之法!” 关平心中疑惑,又接着问道:“主公,你是如何推断出,袁军将会使用地道攻击之法的?” 吕布笑了笑,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几天后,袁军这边果然出现异动,只见大量袁军于山后,以挖土坑为掩护,偷偷挖掘通往曹营的地道。 曹军斥侯发现了袁军的异常,却猜不出袁军此举有何企图,斥侯报知曹操,曹操问计于刘晔,刘晔答道:“袁军此举,乃是因为他们不能从正面攻入我军营寨,而暗地里挖掘地道,想从地下透营而入罢了!” 曹操询问应对之策,刘晔答道:“只需绕营掘长堑即可!” 曹操纳了刘晔的计策,命令军士连夜挖掘长堑,结果,袁军的地道刚挖到曹军内营,就被长堑隔开,地掘之法失效,白白耗费了军力。 多次碰壁之后,袁军也就消停下来,两军相安无事一直对峙到了九月。 想到官渡之战的转折即将到来,吕布挑选上百位头脑灵活,口齿伶俐的军士,分别潜入袁曹双方的大营,许昌,以及邺城探听消息,以便及时掌握袁曹双方的动向。 一日,吕布如往常一般,于隐匿之地指点周仓和关平习武,突然一位被派往邺城的斥侯回报说:“主公,果然如您所料,许攸的子侄利用许攸的权势,作奸犯科,贪没钱粮,如今已被审配押入大牢。” 听到这个消息,吕布陷入沉思,现在自己已经得到了许攸子侄被抓的消息,想必要不了多久,许攸就会在袁绍那儿失势,许攸失势,则意味着许攸离降曹已经不远了。 接下来的每一个节点都非常重要,这关乎到此次潜入官渡目标能否达成,吕布招来掌管斥侯的军士长,让他安排斥侯时刻关注许攸的动向。 数日后,袁绍的中军大帐,为首一人,满脸怒气的说道:“据探子来报,许攸自前日夜间伪装出营后,日夜兼程奔南而逃,其行迹甚是诡异,我事后虽连番派出斥侯往来侦查,但此獠狡诈,善于潜行,如今已没了他的踪迹,我思来想去,只怕许攸已然降曹,此人追随我多年,甚是了解我军的虚实,此番投了曹阿瞒,必有所图,诸公可有良策御之?” 话音落时,便见在场众人,一个个或是摸着胡须,或是将眉头拧成川字,或是愁眉不展,显然对许攸投敌之事,颇为头疼。 这也难怪,两军交战,一个深知给己方虚实的人投靠敌营,所带来的影响与牵扯是相当大的,许攸一人走了不要紧,但袁绍大军营盘内的所有布防,守备和最近定夺的进攻策略,只怕全部都得重新拟定。 这样一来,所耗费的物力,财力,人力并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献策,就那么容易解决的。 良久之后,谋士逢纪当先出列说道:“主公,许攸深知我军虚实,若果真投曹,其祸甚大,当务之急是要将我军中的拒马,弓弩,暗哨,营盘布防,全部更替,以免曹军偷营!” 袁绍闻言,点了点头,赞赏道:“元图此言甚善,曹阿瞒奸猾狡诈,诡计最是奸险,若是得了我军虚实,难保不会有所图谋,确实该加强防备!” 正当袁绍准备传令,三军将士连夜改变营盘部署,严防曹军夜袭时,下方一人大声说道:“主公且慢!” 众人视之,乃是谋士郭图,只听郭图谏言道:“主公,逢元图之言,诚不可取,主公与曹贼相识多年,深知此人奸猾狡诈,城府极深,最是多疑!许攸弃强投弱,试想以曹操的心性,岂能不疑,岂能轻易信他!” “主公此时对营盘进行大幅调整,实乃空费人力之举,不如乘许攸未得曹操信赖,大举刀兵猛攻官渡,胜过防守多矣!” 袁绍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缓缓点头,说道:“郭公则之言,也颇为有理!” 逢记见郭图公然砸他场子,心下恼怒,又急着出列说道:“主公不可,郭图此言迂腐,曹操多谋善断,岂不知当断则断之理?!况且许攸与曹操有旧,如今投曹必得重用,此是非常之时,切不可贸然进兵,先固守营盘,再图官渡,方为上策!” 袁绍捋了捋胡须,说道:“不错,曹阿瞒与我,还有许攸都是故交,许攸有才,曹操会重用他!” 郭图还待要反驳,可袁绍却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在安排军士做好营盘调整后,袁绍径直离开了大帐。 正在分析各方资料的吕布,听到斥侯关于袁军调整营盘的消息,心下顿时感慨道:“袁绍啊,袁绍!你虽然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对,但是这应对的方向却是错了,没有对乌巢屯粮重地做出足够的重视,这造成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第八十章曹操吃肉,吕布喝汤 话说,许攸潜出袁营,径投曹寨,由于担心后有追兵,许攸慌不择路,中途被曹军伏路军士拿住。 许攸亮出与曹操是好哥们的身份,军士不敢怠慢,连忙报知曹操,曹操听闻许攸来投,当下大喜,心急之下,顾不得穿鞋子,就光脚出来迎接。 许攸见曹操如此热情,心下感动,同时也坚定了帮曹操打败袁绍的想法。 当晚曹操和许攸两个好基友,秉烛夜谈,中途许攸问曹操,现在军粮还有多少?曹操眼珠一转,答道:“可支一年!” 许攸听了,笑着说:“未必如此吧!” 曹操连忙答道:“还有可支撑半年的粮食。” 许攸当即拂袖而起,佯怒道:“曹阿瞒呀,曹阿瞒,我诚心来投靠你,可你却如此防备我,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许攸说完,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曹操连忙挽住许攸的手臂,赔罪道:“子远勿要见怪,请恕我告知实情,军中粮食尚可支撑三月有余!” 许攸掰开曹操的手,笑道:“世人皆言曹孟德乃是奸雄,今日所为,果不其然!” 不待曹操回应,许攸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曹操,曹操见了,当下脸色苍白,原来这封书信,是曹操写给荀彧的催粮书。 曹操冷汗直流,如果不是许攸来投,下一刻,曹军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稳定住心神,曹操向许攸寻求破袁之策,许攸会意,当即献出了火烧袁军屯粮重地乌巢之计。 第二日夜,曹操安排荀攸,刘晔,曹洪,同许攸共守大寨,夏侯渊,夏侯惇引一军伏于左,李典,吕虏领一军伏于右,以防袁军袭营。 同时派遣许褚,夏侯纯为先锋,于禁,乐进为后军,曹操自领中军,共五千人,打着袁军的旗号,人衔枚,马勒口,望乌巢徐徐进发。 而曹操这边一动,吕布便知道官渡之战中,最紧要的时刻即将来临,既然曹操去袁绍那儿吃肉,那自己在这里等的这么辛苦,也该喝点汤了! 吕布一面派遣斥侯时刻关注曹操大军的动向,而他自己则集结所有骑军,望曹军大寨而去。 到了曹军大寨外围五里处,吕布让斥侯找了个藏兵之地,将所有骑军隐藏起来,而他自己则带着周仓和关平到曹操大寨附近,准备看一场好戏。 却说曹操带着人马,潜行至袁军大营,寨兵问是何处军马,曹操派人应答说:蒋奇奉命往乌巢护粮。 寨兵见来人身穿自家衣甲,于是便不再起疑,之后,凡是遇到哨卡,曹操都让人诈称是蒋奇的兵马,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乌巢。 此时,五更将近,曹操命人点起引火之物,然后指挥众人呐喊着冲入乌巢内营。 由于主将淳于琼醉酒,加上袁军疏于防范,面对突如其来的曹军,袁军惊恐万分,顿时大乱。 乌巢这边火光冲天,士卒报知袁绍,袁绍大惊失色,知晓乌巢有失,于是急急召集文武,商议派兵前去救援。 只听张颌请命道:“主公,末将请命与高览将军同往乌巢救应。” 袁绍正要答应,一旁的郭图出列谏言道:“主公不可,曹军劫粮,曹操必然亲自前往,如今曹营空虚,可以派遣兵马,先行攻击曹操的营寨,曹操听闻,必会迅速返回救援!” 张颌见郭图出言阻止,心中大急,又出言反驳道:“非是如此,曹操多谋,其出营劫粮,营内必有安排,以防不虞,如今若攻不下曹寨,而乌巢又被毁,我等必将皆被擒拿!” 郭图望了张颌一眼,面露不屑的说道:“曹操只顾着劫粮,怎么会安排兵马在营寨中呢!” 袁绍耳根子软,见郭图说的信誓旦旦,于是纳了他的计策,派遣张颌,高览带着五千兵马,前往攻打曹军营寨,同时派遣蒋奇领兵一万,前往救援乌巢。 吕布,周仓,关平在曹操大营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前来攻打曹寨的张颌,高览。 只听关平说道:“主公,曹操亲自外出劫粮,想必大营已经空虚,张颌,高览此时前来攻打,末将猜测,曹营无备,必然会被打破。” 吕布闻言,看了关平一眼,然后又望向周仓道:“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周仓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觉得袁军这回应该能攻破曹营,只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曹营内阴森森的,似乎隐藏着杀机!” 吕布用手指了指曹军营寨的左右两侧,然后不再说话。 只见张颌,高览带着五千兵马,悄悄来到曹营外围,正当袁军拉开拒马准备往里冲时,突然间,曹营内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 张颌,高览心知中计,急忙招呼兵马往后退去,结果又是两声炮响,左边夏侯惇,夏侯渊,右边李典,吕虏,中路曹洪,一齐冲出,三面合击,袁军大败。 恰逢曹操劫营回来,见自家营寨喊杀声震天,于是立即派遣兵马前往助战,袁军本就不敌,如今又多了一路曹军,顿时大骇。 眼看局势危急,张颌高声喝道:“将士们,我们已入死地,此时不死战,更待何时!” 说完,张颌一马当先,带着袁军就往外冲去,高览紧随其后,在求生**的支撑下,袁军悍不畏死,发起绝地反击。 最终,张颌与高览带着不到两千兵马突出重围。 目睹完前程的关平和周仓,对这个结果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曹操太奸诈了! 接下来,事情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乌巢屯粮重地被毁,袁绍心下大怒,当即斩了淳于琼。 郭图由于力主前往曹营劫寨,此时害怕张颌,高览大败而回,袁绍追究他的责任,于是眼珠一转,向袁绍谏言道:“主公,张颌高览见主公兵败,心中必喜!” 袁绍心下疑惑,遂出言问道:“此话何解?” 郭图答道:“张颌,高览素有降曹之意,今番主公派遣他们攻打曹营,他们一定不肯全力以赴,最终折损兵马,大败而归!” 袁绍听了,直接被气的脸色铁青,当下便派遣使者去将张颌,高览召回问罪。 郭图此人奸诈,袁绍使者刚刚离开,他就派遣心腹,快马前往通知张颌,高览袁绍要杀他们。 起初,两人不信,直到看到袁绍使者,两人才心下凄凉,无奈之下,高览斩了袁绍使者,与张颌一起商议投奔曹操。 此时,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吕布的监视当中,这边张颌,高览刚刚派出使者前往曹营,吕布就带着两千骑军飞速靠近张颌,高览的军队。 听到军士禀报说,后方来了两千骑军,张颌,高览心下大惊,自己这边刚刚杀了主公袁绍的使者,后方就有兵马追来,莫非袁绍早就猜到自己等人会投敌,而特意派出骑军来将自己等人剿灭?!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张颌,高览来到后军,准备亲自迎战追兵。 只见前方,两千骑兵飞奔而来,飞扬的尘土遮挡了视线,让张颌,高览一时间无法判断来人是谁,不过,来人的身份已经不再重要,现在除了曹军,不管是谁,都是他们的敌人。 指挥军士列好军阵,张颌,高览静静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四个呼吸,前方慢慢开始出现人型模样,到第六个呼吸的时候,张颌,高览已经通过军服判断出,来人既不是袁军,也不是曹军。 到底会是谁呢?两人大为不解! 正当两人犹豫要不要先出手时,两千骑军在为首将领的指挥下,全部停在了一百步开外。 看着这些骑军没有借势发动冲锋,张颌,高览大松了一口气,骑军一旦没有了势,其威慑力就会小很多。 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提方天画戟,在周仓,关平的陪同下,缓缓向张颌,高览所在处靠去。 相距五十步的时候,吕布,周仓,关平三骑停了下来,在他们前方,至少有三百弓箭手正瞄准着他们,只要他们一有异动,就会被射成刺猬。 只听张颌高声问道:“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 吕布爱怜的抚摸了一下赤兔马,然后回应道:“吾乃大汉左将军,温侯吕布!” “温侯吕布!”张颌,高览直接惊呼出声,两人没有参加过诸侯讨董,因而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吕布认出来。 再次打量浑身赤红,高大雄壮的赤兔马,以及霸气绝伦的兵器方天画戟,两人才确定来人就是传闻中,有“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之称的吕奉先。 只听张颌笑着问道:“温侯身为一方之主,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吕布答道:“为尔等的前途而来!” 张颌似乎对吕布的回答很感兴趣,于是继续问道:“此言何解?” 吕布答道:“袁公受小人蛊惑,致使将军与高将军在袁营无立锥之地,如今袁绍使者已死,你们已经走投无路,至于降曹嘛……” 吕布说到关键处,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让张颌,高览两人心痒不已,考虑到接下来所谈之事,极为敏感,重要,张颌提出借一步说话。 吕布打定主意要收服两人,于是直接答应下来,来到一僻静处,吕布与张颌,高览就之前那个话题,开始谈论起来。 第八十一章收良将,救沮授 天涯的《三国吕布逆转人生》获得分类新闻位推荐,小弟加更一章,在这儿感谢各位读者大大对天涯的支持! 吕布通过“话说一半”的方式,成功勾起了张颌,高览的交谈的**,只听吕布说道:“当今之世,乃是标榜忠义的时代,不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背主投敌终会遭到世人唾弃!” 说到这里,吕布停顿了一下,只见两人满脸羞惭,眼中尽是痛苦之色,吕布用手拍了拍两人肩膀,又接着道:“曹操与袁绍乃是生死之敌,倘若两位将军是因为袁绍已经被曹操消灭,或者是两位将军在战场上被曹操生擒,才投曹,这叫顺势而为,不会遭人诟病。” “但此时正是官渡之战的关键时刻,两位将军在没有被曹操擒住的情况下,主动背弃袁绍,这在世人眼中,将是不忠和背叛,而不是良禽择木而栖!” 听到这里,张颌忍不住开口道:“我和高览兄弟也不愿做背主之人,奈何形势所逼,我等也没有办法!如若非要全了忠义之名,我们兄弟惟有一死而已!” 张颌刚说完,高览又接口道:“我们兄弟不怕死,只是不甘心满腔抱负,就此终结!我和张颌兄弟听闻,曹操此人唯才是举,用人不拘一格,他若知晓我们兄弟的苦衷,应该会重用我们,至于声名,就留待后人评说吧!” 高览虽说的硬气,但吕布从他们眼中还是看出了,他们对前途的担忧,以及他们对声名的顾忌。 回顾历史,吕布记得史料上记载,曹操确实能用降将,但是什么样的降将怎么用,曹操却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像张辽,关羽这样的忠义之辈,曹操几乎是无条件相信,但是对于张绣这样曾经反复过的武将,曹操却是几乎不委以重任,至于没有得到曹操信任的武将,如果遇到敌方使用离间计,那他们将必死无疑,如历史上的蔡瑁,张允。 历史上的张颌与高览,在投靠曹操之后,虽然被拜将封侯,但也遭到曹操的雪藏,张颌如果不是因为活得久,如果不是恰逢三国后期魏国无大将,恐怕他的一生,也将和高览一样默默无闻,空负一身才华与满腔抱负! 想到这里,吕布又开口说道:“两位将军乃是袁绍军中,与颜良,文丑齐名的河北四庭柱,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如若降曹,两位将军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两人之前只是希望能找到一条退路,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做过深入的思考,如今吕布提起待遇问题,两人才发现,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张颌与高览对曹操还是做过一些了解的,他们知道,曹操帐下的武将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曹氏宗亲,如曹仁曹洪,夏侯渊,夏侯惇,一个是外姓武将,如李典,徐晃,于禁,乐进,许褚,吕虏等。 倘若他们投靠曹操,他们只能在外姓武将阵营内论资排辈,以他们新投之身,其地位绝不可能超过许褚,于禁,乐进,李典,吕虏等人,哪怕是之后,他们立下大功,最终的位置,也肯定要排在曹仁,夏侯渊,夏侯惇,许褚,于禁等人之下。 甚至,以曹操多疑的性格,他们很有可能被雪藏,想到此处,张颌,高览两人遍体生寒,作为大将,张颌,高览不怕死,他们想要的,是可以一展所长的机会,即使马革裹尸,他们也毫无怨言! 一些隐藏的东西被吕布挑明之后,张颌,高览发现,投靠曹操,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如果有其他的可能,两人绝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抱负做赌。 看着眼前的吕布,张颌,高览相视一笑,他们发现绕来绕去,最终绕到投靠吕布的份上。 尽管心中有了想法,张颌还是问道:“温侯此来,想必是想招揽我们兄弟吧!” 吕布坦然一笑,答道:“正是如此!” 张颌又继续问道:“温侯刚才说,我等兄弟背弃袁绍,投靠曹操,最终会遭到世人唾弃,如果投靠温侯呢?难道就不会遭到世人唾弃吗?” 吕布似乎早就猜到了两人会有此一问,于是接口答道:“世人皆知,袁绍与曹操乃是死敌,其下属主动投靠曹操,这属于背主投敌。而袁绍与我乃是盟友关系,想必你们也知道,袁绍之前派荀谌来过徐州,约我共伐曹操!盟友的下属被逼无奈投靠盟友,这属于友军间的实力互补,并不是背叛,也不会对袁绍造成太恶劣的影响,两位将军,你们怎么看?” 两人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有块遮羞布,总比赤身**要好一些! 想通此点后,张颌又问道:“温侯,不知我们兄弟投靠后,会被怎么安排?” 吕布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在我军中,倡导达者为先,只论才能与功绩,不论亲疏远近,我知道你们的才能,你们投靠后,我会让你们各自统领一军,至于今后能否拜相封侯,就要凭两位的本事与功绩!” 对于吕布的坦诚答复,张颌与高览很是满意,他们本就不是那种贪图功名利禄之人,他们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展现自身才华的平台,如今吕布能提供给他们,他们当然高兴。 心中没有顾忌之后,张颌,高览,当即单膝跪地,效忠道:“末将张颌(高览)参见主公!” 吕布心下欢喜,大笑着将两人扶起。想到之前已经派遣使者到曹营纳降,张颌,高览担心生出事端,于是建议吕布赶紧带领人马离开。 吕布听从了两人的建议,当下命令全军全速离去,前往之前的隐匿之地。 他们刚离开不久,曹操就带着人马来到此处,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驻地,曹操脸色阴晴不定,愤怒之下,曹操直接下令将张颌,高览的使者枭首,同时嘱咐诸将,今后遇到张颌与高览,务必要将他们斩杀,以报今日被戏弄之耻! 回到隐匿之地不久,张颌与高览觉得自身寸功未立,于是向吕布献策道:“主公可知沮授,沮公与否?沮授此人才华横溢,腹有良谋,尤擅军略,且为人忠诚,刚正不阿,实乃万古不遇之良臣!因其直言献策,惹怒袁绍,被囚军中,主公可派人潜入袁营,设法将其解救出来。” 对于进沮授的能力,吕布是十分清楚的,吕布记得,历史上沮授被曹操抓住之后,曹操曾经称,若是早得沮授,天下早就被自己平定,可见曹操对沮授的重视! 吕布本想等到,荀攸向曹操献出八面围杀之计,那时袁绍仓惶败逃,沮授以及袁绍随行的图书,车仗,金帛都丢弃营中时,再趁乱出手,将沮授救走。 但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吕布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而与大才沮授失之交臂,于是当即决定会同张颌,周仓以及心腹军士数十人,潜入袁寨,营救沮授。 此时的袁军大寨,由于袁绍接连失去了心腹谋士许攸,大将张颌,高览,以及乌巢存粮,而军心惶惶,混乱不堪。 吕布一行人潜行到袁军大寨外围,在斩杀了一队袁军巡逻军士后,全部换上袁军军服,混入袁营之内,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吕布让随行心腹军士,分散在袁营之中,四处放火,扰乱袁军的视线,而吕布,张颌,周仓则带人去解救沮授。 接连找了几个地方,没有发现沮授的踪迹后,吕布问张颌道:“儁义,你可知袁绍会把沮授关押在何处?” 张颌摇了摇头答道:“主公,末将之前与高览将军被袁绍安排护送粮食,不在军中,因而并不知晓沮授会被关押在何处。” 吕布点了点头,略一沉思,一个名词出现在吕布的脑海:马厩。吕布隐约记得,历史上曹操是在袁军的马厩中俘虏沮授的。 袁营的马厩并不难找,吕布等人只花了一会功夫就来到了马厩外围,此时马厩四周有十名军士守备着,不过,这十名军士全部松松垮垮,精神明显不足。 吕布向张颌,周仓等人打了一个眼色,众人会意,立即四散开来,瞅见时机成熟,众人同时出手,几个呼吸间,就将十名袁军士卒无声无息的杀死。 吕布一行人飞快将十名守备士卒的尸体,拖到马厩之中,然后开始寻找沮授的踪迹。 在马料堆附近的一辆囚车中,吕布一行人发现了苦苦找寻的沮授,沮授身穿囚服,脚带锁链,正依偎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见到有人靠近,沮授立刻睁开了眼见,只打量了众人一眼,沮授就发现了四周的异常。 只听沮授问道:“汝等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听到沮授发问,吕布没有应答,而是让张颌上前,只听张颌说道:“公与先生,可还记得张儁义否?” 沮授再次打量了张颌一眼,心下略微惊奇的问道:“张将军不去替主公巡寨守夜,却来看我这一将死之人,莫非是主公让你来赐死于我?!” 张颌摇了摇头答道:“非也,如今我已非袁氏之臣,此次前来,是专为解救先生!” 说完,张颌不待沮授回应,就将囚车劈开,并将沮授身上的锁链斩断。 沮授似乎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出于对袁氏的忠心,沮授大声呼喊:“敌袭!敌袭!” 众人心中虽然对沮授不会轻易投靠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吕布心下一狠,一个手刀就将沮授打昏。 眼见已经惊动守军,吕布一行人迅速的为沮授换上袁军军服,然后架着他迅速离开。 此时混入营中的其他军士已经开始放火,袁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曹军袭营,在恐惧的驱使下,袁军四处乱窜,最后演变为炸营。 借着袁营的混乱,吕布一行人有惊无险的顺利潜出了袁营,尽管解救任务已经成功,但如何说降沮授却是个大大的难题! 第八十二章沮授的条件 袁绍这边的动静,当然瞒不过曹操,见袁寨炸营,曹操当即命令许褚,夏侯渊为先锋,先至袁营冲杀,袁军大乱,四处逃窜,曹操引军从后突破,十万大军纷纷涌至,杀得袁军毫无抵抗之力。 只见袁寨四处一片混战厮杀,喊杀声震荡天地,袁绍近四十万大军,战意全无,被一味屠杀,三军混战到天明,袁寨已经被攻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经此一战,袁军兵力折损大半,残军不足二十万,袁寨四周,血流成河,红艳无比,反之,曹军汇合袁军俘虏,兵力陡增至二十五万,袁,曹双方一年多的大战,其结果如何,已是一眼便可看出! 不过,袁绍占据四州之地,实力雄厚,只要不是把他彻底打残,只要有喘息之机,袁绍又能很快恢复实力。 曹操想要尽快结束战事,因而,大胜后的当天,曹操顾不得休息,又召集一众谋臣商议。 只听荀攸献策道:“袁军虽尚余二十万众,但大势已去,时下不过是垂死挣扎,加上袁绍连遭打击,心神定然大乱。当下,主公可扬言调拨人马,一路攻打邺城,一路取黎阳,断袁军归路。袁绍闻之,必然惊惶,不假思索之下,便会分兵阻击,我军乘其兵动之时击之,如此当可多灭袁军!” 曹操闻言,拍手大笑道:“哈哈哈…,公达此计甚妙,不将这袁本初的爪牙拔尽,我难得幽,并,冀,青四州,眼下我倒要看看,这袁本初如何能挡住我军的威势!” 议事结束,曹操让全军四处扬言要分兵断袁军退路,袁军斥侯探听到消息,急急回营禀报袁绍:“主公!!大大大事不好了!!曹操要分兵两路,一路取邺城,一路取黎阳,来断我军后路!” 袁绍大惊,霎时脸色苍白,眼中充满怨恨,不甘,急躁与慌乱,袁绍未及多想,就急忙派遣袁谭分兵五万前去救援邺城,辛明分兵五万前去救援黎阳。 袁军仓促而动,声势极大,袁营外围,两支互不统属的斥侯,立即策马离开回禀消息。 吕布此时正在耐心的做着沮授的劝降工作,奈何沮授一心向着袁绍,不管吕布如何劝说,沮授就是不愿改换门庭。 吕布心下郁闷,沮授这人又可恨,又可爱,可恨是因为,他明明被袁绍遗弃,却还一心向着袁绍,可爱是因为,沮授的忠义之心,实在让人感动! 眼见劝降无果,吕布决定先冷藏沮授一段时间,等袁绍被曹操彻底干趴下,再来劝说。 吕布刚要离开,这时斥侯急急来报说:“主公,袁绍听闻曹军要分兵攻取邺城和黎阳,害怕后路被断,于是分兵十万,让袁谭和辛明统领,前往救援!” 这边吕布还没有表态,那边沮授就直接惊呼出声:“主公危矣~!主公危矣~!此必为曹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主公糊涂啊!” 说完,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竟然暗自垂泪,吕布见了心下感动不已! 沮授哭了一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温侯,我可以答应归降于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幸运女神突然降临,咂的吕布头昏眼花,吕布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这时沮授又说道:“温侯不要高兴太早,我到底能不能归顺于你还是个未知之数,你先听听我的条件,再做决定吧!” 吕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只听沮授说道:“曹操此人阴狠奸诈,此次算计我家主公,我家主公断然难有幸免的可能,我希望温侯能带着骑军去接应我家主公,如果温侯能保我家主公一命,我沮授将死心塌地的为温侯效力,反之,我家主公如果死于乱军之中,我也将紧随其后,不愿苟活!如此条件,温侯可愿意答应!” 沮授的条件一时间让吕布无法抉择,他来到官渡,其实是想偷偷摸摸占些便宜的,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愿意公开与曹操或袁绍作对。 但现在的情况是,要想收服沮授,就必需冒险一搏,仔细思虑了一番之后,吕布决定答应沮授的条件,不过为了尽量不暴露身份,吕布下令全军换上袁军的军服。 夏日的夜晚,蝉鸣阵阵,让本就感到十分炎热的军士们,心中俞加烦躁。 吕布,张颌,高览,周仓领着两千骑军急急向袁军大寨赶去,当他们到达那里时,袁寨中已经混乱不堪,喊杀声震天。 原来,曹军斥侯得到消息后,也即刻回营禀报曹操,曹操这边早已布好杀局,等到袁谭,辛明的兵马远去,曹军便分兵八路,铺天盖地一般直冲袁寨。 袁军反应不及,直接被杀懵了,只见四处袁军皆无斗志,四散奔逃,而袁绍之前正在睡梦中,异变突起,袁绍连衣甲都来不及披挂,就穿着单衣在文丑,袁尚,吕旷,吕翔的护卫下狼狈逃窜。 曹操的命令是今夜必斩袁绍,眼见袁绍要逃,许褚,夏侯渊,夏侯惇,李典,乐进,吕虏等将纷纷引军追赶袁绍,一路死咬不放,紧紧追杀。 惨叫声,喊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袁绍被吓得失魂落魄,领着败军头也不回的就要渡河逃窜。 就在这时,异变又起,只见前方一曹军大将领着五千兵马,临河布下大阵,袁绍要想渡河,必须在短时间内杀败眼前的曹军。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袁绍这时候想死得心都有了,文丑见袁绍眼神无光,脸上阴晴不定,于是向着四周的袁兵大声吼道:“如今我等已陷于重围之中,再不死战,莫非要坐以待毙么?!” 围在袁绍周围的那些袁军将士,在这一刻,也被文丑激起了几分血性,尽皆杀红了眼睛,竟是生生撕破了眼前曹军的军阵,向着河边逃去。 “仲康,莫让走了袁绍!”曹军之中,夏侯惇一枪刺倒一名袁军偏将,独眼敏锐的注意到袁绍等人冲破阻碍,连忙大声向附近的许褚喝道。 许褚砍翻身旁的几个袁兵,咧嘴一笑道::“元让放心,看许某擒了袁绍那狗贼!” 另一边,夏侯渊,李典,乐进,吕虏等将也舍弃了那些袁军普通将校,向着袁绍逃离的方向追击而去。 行不多时,曹军几员大将就飞快追了上来,许褚一马当先,喝道:“袁绍老贼,还不拿命来!” “主公快走,文某断后!”文丑大喝一声,手舞镔铁长枪,截住许褚厮杀,这一刻的文丑,已是爆发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一时之间,许褚竟然也被文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逼的手忙脚乱。 其他曹军大将见了,顿时齐齐涌来助战,文丑正愁无法拖住曹军,他们来围杀自己,却也顺了他的想法。 许褚,夏侯渊,夏侯惇等人正要斩杀袁绍立功,见文丑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一直缠着自己等人不放,顿时大怒。 只见许褚,夏侯渊,夏侯惇,李典,乐进,吕虏六人将文丑围在垓心,齐齐发威,想要短时间内将文丑斩杀,文丑抱有必死之心,到也不惧强敌,手中长枪舞动,发挥出了生平最高的实力。 刚刚开始的几个会合,文丑还能够勉强应付一二,等到十个回合过去之后,文丑已经遍体鳞伤,众将心下不忍,想要劝降文丑,但被文丑怒骂拒绝。 曹军六将见文丑一心求死,也不再保留,再次杀向文丑,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后方一队两千人的骑军飞驰而来。 只见这支骑军人人手持连弩,手中扳机连动,四周的曹军纷纷应声而倒,曹军六将心中惊骇,袁绍竟然还有这样一支奇兵。 不理会曹军的震惊,吕布带着骑军冲入曹军当中,吕布手持横刀,左右挥动,几个曹军将校躲闪不及,直接被吕布砍翻在地。 看着因为吕布一行人的闯入,而立刻发生混乱的曹军阵型,在场所有曹军大将,都是眉头一皱。 来人是谁?为何要遮住面目?看此人出手,武艺似乎不凡。 “藏头露尾的小贼,看你夏侯妙才爷爷来会会你!” 不远处的夏侯渊,一拍马腹,手中的大刀舞了个刀花,向着吕布冲杀过来。 铛~!铛~!铛~!铛~! 两马相交,吕布手中横刀翻飞,已经和夏侯渊交手了数次,夏侯渊感受着手臂的酸麻,以及腹部那条细长的伤口传来的巨痛,心中震惊不已,此人的武艺竟然远远高过于他! “好刀法!”一旁的夏侯惇见兄弟吃亏,跃马而起,手中长枪一突,径直刺向吕布的胸口。 面对夏侯惇的偷袭,吕布丝毫不惧,手中横刀灵巧的划过一条弧线,铛的一声将夏侯惇的长枪蛮横的击开。 夏侯惇长枪一晃,手臂一麻,脸色也飞快的变化了一下,只是一下交手,夏侯惇便已发觉,这个蒙面人的实力,至少是许褚,文丑级别。 一旁的李典,乐进见蒙面人轻易敌住夏侯兄弟,心下震惊的同时,也起了争斗之心,没有任何犹豫,李典,乐急速向吕布这边冲杀而来。 张颌,高览没有见过吕布全力出手,担心吕布有失,于是策马奔来,直接将李典,乐进两人敌住,而一旁的周仓,也没闲着,在感觉杀一些普通小校没有意思之后,也加入文丑与许褚,吕虏的战圈。 一时间数十名将领捉对厮杀,斗得不亦乐乎,本来威风凛凛的曹军,在二千骑军的冲击下,也开始出现溃败之像,而袁绍,袁尚父子等人则借助这个空隙,跨过汴渠,夺路狂奔! 第八十三章再得贤臣,猛将! 曹军众将见袁绍趁乱逃离,而自家军队又被这队突如其来的骑军,杀得一败涂地,顿时不敢恋战,吆喝数声之后,催马飞速逃离。 看着前方潮水般退走的曹军,吕布不禁暗叹一声,此战虽然成功解救了袁绍,但也损失颇大,二千铁骑,至少损失了三百骑,这可都是吕布的心头肉啊! 一旁的张颌请示吕布是否需要追击,吕布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表示拒绝,现在骑军已经非常疲惫,再度追击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收拢兵卒,打扫战场,销毁所有与自家军队有关的痕迹,无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受了点伤的文丑,先是与张颌,高览寒暄了一番,能后来到吕布身边,拱手称谢道:“多谢温侯多次搭救之恩,文某感激不尽!” 看了看血染征袍的文丑,吕布挥手示意不用多谢,然后问道:“袁本初如今已安然离去,不知文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想到往日袁绍阵营中的勾心斗角,想到袁绍经常因怒而欲斩杀自己,文丑眼中一片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丑为人粗鄙,但事主忠诚,自与颜良投靠袁绍以来,文丑兢兢业业,为袁绍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如今好兄弟颜良已死,文丑再也找不到继续留在袁绍阵营的意义所在。 吕布似乎读懂了文丑心中的想法,他没有开口招揽文丑,而是邀请他一同前往自己的隐匿之地,去见见沮授。 文丑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随后全军如风般迅速撤离战场。 回到隐匿之地,吕布一行人发现,沮授似乎老早就在外面等着他们,在向张颌打听了今夜之战的细节后,沮授径直来到吕布身边,单膝跪地效忠道:“臣沮授拜见主公!” 一旁的文丑见了如此场景,脸上尽露疑惑之色,在他看来,谁都可能背叛袁绍,唯独一向被袁营众人视为忠义楷模的沮授和田丰不可能! 或许耳听可能为虚,但眼见可是为实啊!他想不通,为何一向忠义的沮授会拜吕布为主,难道是吕布王霸之气太盛,只要微微一震,就能收拢人心,为己所用! 带着满腔疑惑,文丑随着众人进入营地内部,一夜的奋战,已经饿得众人肚子咕咕直叫,好在沮授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食,众人一入席,便开始狼吞虎咽。 酒足饭饱后,文丑想起今夜战场上吕布大发神威,轻轻松松战败夏侯兄弟,手中技痒,便想跟吕布切磋一番。 吕布其实也想将自己战神的形象,烙印在这几个新收纳的文臣武将心中,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下来。 凌晨五点左右,天色已经大亮,微风徐徐,吹得人全身舒爽不已。 一处空阔地上,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傲然而立,在他的前方,文丑手持镔铁长枪,身穿漆黑战甲,坐胯一匹身形高大的骏马,缓缓向着吕布靠近。 当两骑相距五丈之时,两人对视一眼,只见文丑眼神凶煞,而吕布则眼神平静,在两人目光交接的空中,似乎擦出了一道道炙热、生猛的火花,两人都知道对方武力超凡,不敢有丝毫大意,精神集中,气势不断的升腾,隐隐给人一种波涛翻腾的澎湃感。 “喝~!”文丑大喝一声,纵马飞跃,舞起长枪,直接刺向吕布的左腹,吕布不动如山,待到文丑的大枪快要近身时,手中方天画戟如风似电,快得惊人,戟破虚空,直接蛮横的将文丑的长枪撞开。 铛~!空气中顿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激鸣,吕布一戟虽然没有蓄势,但却蕴藏着无坚不摧的狂暴力量。 一般的武将,在力量与速度之间只能二选一,但吕布却偏偏是个异数,吕布不仅天生神力,而且身手极其敏捷! 戟枪相撞,文丑只觉双臂一麻,微裂的虎口异常生疼,让文丑差点拿握不住手中的兵器,反之吕布则跟没事一般,这让文丑备受打击。 文丑又是大喝一声,右手臂的肌肉,突然暴涨,仿佛要将衣袖震破一般,只见他奋力将镔铁长枪一横,似乎要像吕布刚才那样将对方的兵器撞开。 吕布哪能让他得逞,亦是大喝一声,臂生千斤之力,画戟一横,与文丑斗劲。 铛~!铛~!铛~!铛~!两马相交只间,又是蛮横的碰撞了数次,方天画戟和镔铁长枪相持在半空中,两人的力劲不断增加,两把兵器直被摩擦的嗡嗡作响。 文丑一张略显丑恶的脸,青筋抖动,血气上涌,被憋得通红,尽管如此,文丑还是心中庆幸,吕布的力气只是比他略微大了一分。 只是他还来不及高兴,异变又起,吕布突地加大力劲,文丑的镔铁长枪再次被撞开。 “这……”此时就是傻子也知道,吕布之前在力道方面有所保留,文丑晃了晃发麻的手臂,他开始琢磨着改变进攻策略,以技取胜。 调转马头,文丑突兀一拍马腹,骏马跃起,文丑一连刺出七八枪,枪影闪动,连绵不绝,一枪快过一枪,一枪猛过一枪。 一旁的沮授只知吕布有天下第一武将的声名,却不知吕布的虚实如何,眼见吕布“遇险”,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枪影包围下的吕布,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画戟翻飞,直舞的密不透风,无形中如一面巨型戟盾,将文丑的所有攻击都化为无形。 砰~!文丑的最后一枪被挡住之后,吕布全身气势暴涨,先是一戟将文丑的铁枪撞开,随后画戟斜挑,直接划向文丑的腹部,文丑大惊,连忙横枪去挡。 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吕布的画戟斜挑到一半,突然又被吕布迅速收回,然后带着一条美丽的弧线,直接劈向文丑的右臂。 文丑的枪势已老,收回铁枪也没有丝毫意义,无奈之下,文丑身子往后一倒,堪堪躲过画戟一劈,可是这一瞬的功夫,却将文丑完全暴露在吕布的攻击范围之内,以吕布的速度,绝对可以做到抓住这个时机,给他来一个一击必杀。 情况确实如推测中的那样,等文丑反应过来时,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在他的头部上方停了下来。 在文丑之前的对手中,颜良比他略胜一筹,两人可以大战三百回合,而许褚的武艺似乎又要比颜良高上一分,文丑估计在二百五十个回合后,将不是许褚的对手,而关羽又要略强于许褚,尽管关羽的前三刀比较难熬,但文丑自信,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可以跟他拼到两百三十个回合左右。 而此刻,吕布与文丑的打斗不过一刻钟左右,在场众人,包括文丑自己在内都没有料到,吕布竟然只用了不到八十回合就轻松将文丑击败,可见吕布的武艺之高! 想到当日对阵关羽前,吕布的好意提醒,想到昨日吕布又救了自己一命,想到往日的同僚,好友已经在吕布麾下效力,文丑翻身下马,扔掉手中的长枪,单膝跪地,对吕布效忠道:“末将文丑拜见主公,请主公收纳!” 吕布连忙将文丑扶起,接连说了三声好! 众人见文丑归心,也为吕布感到高兴,于是乎众人又开始入内畅饮。 酒到酣处,吕布提出明日一早就赶会徐州,众人也觉得官渡之战,胜负已分,袁氏势力瓦解在即,可以趁这个机会谋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让曹操吃独食。 在离开之前,吕布从军中挑选出了,二百河北籍精锐士卒,让他们潜入邺城,将沮授与文丑的家小接到徐州,如果可能的话,顺便将田丰一家也接出来。 现在的吕布不确定田丰现在的安危状况,历史上,袁绍被曹操袭营,只余八百骑回到黎阳后,因为逢记的谗言,而将田丰处死在邺城狱中。 吕布记得,当时狱吏向田丰贺喜道:“袁将军大败而回,先生必能重新得到重用!” 可田丰却答道:“袁将军外宽而内忌,不念忠诚,若胜则喜,犹能赦我,今战败则羞,吾不望生矣!” 吕布心中祈祷,田丰还没有被赐死,自己安排的人还有机会将其救出。毕竟田丰可是汉末顶级的治政人才,虽然性格比较刚直,却也不失为一个良臣,只要心胸放宽,吕布相信,田丰在他的麾下,将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潜返徐州之路,有数千里之遥,长途跋涉,枯燥而乏味,可吕布心中却一直美滋滋的! 深入官渡古战场,吕布有两个行动目标,一个是偷偷摸摸占些小便宜,收揽袁绍的谋臣武将,另一个则是亲身经历官渡之战,获得这场旷世大战的第一手资料(他内心深处对因他而渐渐发生改变的历史有些莫名的恐惧)。 当前,吕布收揽了周仓,关平,张颌,高览,沮授,文丑,第一个目标已经算是圆满完成。 至于第二个目标,也完成的很好,在深入官渡的日子里,吕布渐渐发现自己已经具备了大幅改变历史的能力,而且他开始坚信,他能够掌控历史轨迹改变后的时局,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每次改变历史,都战战兢兢,害怕失去通晓历史这个金手指! 有了强大的内心支撑,吕布坚信,他的三国之路将走的更加洒脱! 第八十四章仓亭之战 悄悄的,吕布,告别了官渡,正如他悄悄的来!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骗走了一票人才! 吕布等人的出现,曾引起过曹操,袁绍等人的遐思,但很快又被他们抛之脑后,因为,他们正忙着准备一场新的决战。 当日,袁绍领着八百余骑,奔逃至黎阳北岸,大将蒋义渠,闻听袁绍逃来,连忙引军出寨迎接。 蒋义渠听闻袁绍七十万大军,大多阵亡,其余或是投降,或是失散,先是安抚袁绍,又劝谏袁绍收复失散部众,袁绍此时六神无主,点头依从。 随后,蒋义渠在黎阳一带打着袁绍的旗号,招揽离散的部众,袁军残兵听闻袁绍在黎阳,纷纷前来投奔,一时间袁绍的军势,稍稍复振。 袁绍集合残军败将五万有余,于是商议回返冀州,行军途中,夜宿荒山,袁绍见自己奋斗一生的基业即将崩塌,心烦意乱,久久难以入睡。 忽然,袁绍于帐中隐隐约约听到四周有哭泣之声,于是前往查听,原来,败军相聚,相互痛诉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个个捶胸大哭,嘶声大喊。 袁绍见状,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想起昔日他一意孤行,想要出军伐曹时,田丰连番劝谏,不由大悔出声道:“悔不听田丰之言,以致如今兵败将亡,七十万大军荡然无存,将离谋弃,大夏将倾!” 袁绍心中郁结,大呼过后昏倒在地,军士闻声赶来,救起袁绍,残军星夜赶路,急归冀州。 袁绍回到冀州,病情稍微好转,但依旧心烦意乱,不理政事,其妻刘氏,见袁绍脸色煞白,好似随时都会死去,于是劝说袁绍立下子嗣。 袁绍生有三子,长子袁谭,字显思,镇守青州,次子袁熙,字显奕,镇守幽州,三子袁尚,字显甫,乃是袁绍后妻刘氏所出,生得相貌俊朗,与袁绍年轻时极为相似,袁绍十分喜爱他,因此常常把他留在身边,镇守冀州。 自官渡兵败之后,刘氏多次劝袁绍立袁尚为后嗣,袁绍一时拿不定主意,叫来荀谌,逢纪,辛评,郭图四人商议。 袁绍谋臣内部,各分派系,荀谌,逢纪二人,向来辅佐袁尚,辛评,郭图两人,向来辅佐袁谭,四人各为其主,相互争斗。 袁绍精神不佳,于座上摇摇欲坠,强打精神,对四人道:“现今,外患未除,内事不可不早日商定,我将议立后嗣,长子袁谭,为人性刚好杀,若立之,恐后为残暴之主,次子袁熙,为人懦弱,可守一州,但难守大业,唯独三子袁尚,与我甚为相似,不仅有英雄之貌,且礼贤下士,才华横溢,我欲立之,公等之意若何?” 郭图一听,心里大惊,他可是把一生的命运,都赌在了袁谭身上,若是袁潭失去大位,袁尚岂会轻易饶他,恐怕到时候,他便要身死族灭了。 郭图心思急转,向袁绍劝谏道:“主公万万不可,三子之中,袁谭为长,且又拥兵在外,自古废长立幼,多生变乱,现今,官渡初败,敌兵压境,主公应以拒敌为重,立嗣之事,容后再议。” 袁绍一时之间,踌躇不定,忽然,有军士来报说,袁熙引兵六万,从幽州而来,袁潭引兵五万,自青州而来,各至冀州助战。 袁绍大喜,当下依郭图之言,搁置立嗣之事,想要再整顿人马,与曹操决一死战。 这十一万兵马,乃是袁熙,袁潭镇守幽州,青州的大半兵马,若是再有所失,那袁绍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 袁绍孤注一掷,想要与曹操一拼,若有奇迹发生,袁绍可暂保家业,得以喘息,反之,这昔日拥有天下最大势力的雄主,将要变成一条丧家之犬。 时下,曹操引得胜之兵,气势汹汹杀往冀州,忽有斥侯来报,袁绍聚集三州兵马,共十七万有余,前至仓亭下寨,扬言要与曹操决一死战。 曹操听后,不忧反喜,哈哈大笑道:“袁本初欲要自取灭亡,上天难救!” 随后,曹操催兵急进,赶至仓亭下好营寨,次日,两军相对,鼓声震天,曹操引诸将出阵,曹军将校,个个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袁绍引袁谭,袁熙,袁尚,以及文官武将出列阵前,与曹军诸将相比,袁军将校个个无精打采,战栗不安。 曹操拍马出阵,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蔑视败者,冷然喝道:“袁本初,你已经山穷水尽,何不早思投降,念在你我昔日交情颇深,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席之地!” 袁绍想起以往,曹操在他面前不过是一跳梁小丑,今日竟如此羞辱于他,袁绍岂能忍住,怒火攻心,当即骂道:“曹阿瞒,你休要在这里逞威风,我先前失利,不过是遭人背叛,今日我麾下文武,上下一心,必能取你项上人头!” 曹操看了袁绍一眼,哂笑道:“愚昧!无知!袁本初,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袁绍大怒,回顾众将,怒声吼道:“谁敢出马?给我赢下一阵,灭曹贼威风!” 袁尚想在袁绍面前逞能,应声而起,舞起双刀,飞马出阵,往来奔驰。 曹操见那小将与袁绍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于是向身后众人问道:“可有人识得此将?” 有识者答道:“此乃袁绍第三子,袁尚是也!” 言未毕,曹阵中一将挺枪跃马而出,曹操视之,乃是曹洪帐下一员将校。 两骑相交,不三合,袁尚忽然刺斜而走,曹洪部将趁机追赶,袁尚拈弓搭箭,翻身背射,正中曹洪部将左目。 袁绍见袁尚得胜,挥鞭一指,大队人马一拥而上,曹操亦下令全军出击,两军混战,大战一场,直至黄昏,各自鸣金收兵还寨。 曹操与众谋士商议破袁之策,荀攸淡然一笑,双目精光一闪,曹操见了,便知荀攸心中有计,连忙请教。 荀攸双手一伸,打开十根指头,当即献上了十面埋伏之计:曹军佯装败退至河边,诱使袁绍追赶,暗中却埋伏十队兵马,等袁军一到,十路兵马相继而出,围杀袁军。 一旁的夏侯渊眉头一皱,颇有顾虑的道:“引诱袁军来到河边,退路尽失,若是陷入苦战,那岂不是插翅难逃?!” 荀攸摇了摇头,答道:“我军无退路,背水一战,必可大胜袁军!” 荀攸之计,却是大合曹操心意,当下,曹操便迅速作出安排,命令十员大将,左右各分五队,左方,一队夏侯纯,二队夏侯渊,三队夏侯惇,四队李典,五队乐进。右方,一队曹洪,二队吕虏,三队于禁,四队曹彰,五队曹休。中军许褚为先锋。 次日,十队人马先行进入伏击点,埋伏左右,到了半夜,曹操令许褚引兵前进,伪作劫寨之势。 袁绍早就得到了斥侯的线报,等到许褚军马靠近,袁绍五寨人马齐出,许褚故作慌乱,拨马便走。 袁军浩浩荡荡,追击曹军,行不到十余里,却听前方一声鼓响,之前拼命逃窜的许褚,竟然领着万余人马停了下来。 “哼~!曹操败退,竟然派一个莽夫断后,诸位给我杀!”袁绍策马疾驰,早已看到前方的许褚,长鞭一指,十七万大军,蜂拥而上,向着许褚所带的万余人马飞快冲去。 “杀~!”袁尚一马当先,手持大刀,径直奔向许褚。 铛~!铛~! 许褚手中大刀翻飞,飞速挡住袁尚的刀招,或许是因为许褚今日已经失去了斗志,亦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袁尚感觉,今日的许褚,武力最多和自己差不多,似乎是降低了一个层次,遇到这种情况,袁尚暴喝一声,愈战愈勇! 两马相交,两人闪电般战了四五个回合,眼见袁谭,蒋义渠飞马赶来,许褚面无表情,一拍胯下战马,飞速退走。 许褚带来的这些断后的兵卒,似乎都是速度较快的,此刻潮水般退去,一时之间,袁绍大军倒是难以追上掩杀。 一连奔逃了二十多里,入夜时分,许褚大军,已然到了黄河北岸,望着滚滚东流的黄河,万余大军,再次猛然停住。 就在这个时候,许褚勒紧缰绳,飞快转身,大声吼道:“前无去路,诸军何不死战!” 一声暴喝,许褚一马当先,虎头大刀凌空飞舞,一头杀入袁军大阵之内,此时的许褚,如一头下山猛虎,左冲右撞,锋芒骇人。 袁军将校纷纷来挡,皆被许褚力斩于马下,许褚力斩袁军十多员将校,袁军刹时大乱,曹军背水一战,皆死命拼杀,袁绍见这曹军,突然变得如此生猛,眼见大事不好,退军急回。 就在此时,背后曹军赶来,袁绍仓促逃命,正行间,一声鼓响,左边夏侯渊,右边曹休,两军冲出,袁谭,袁熙,袁尚三人死死护在袁绍身边,夺路狂奔。 又行不到十里,左边夏侯惇,右边曹洪,引军赫然杀出,杀得袁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又行不到数里,左边李典,右边吕虏,两军劫杀一阵,袁绍父子胆丧心惊,奔入旧寨。 袁军兵马惊魂未定,忽然又是无数马蹄,步伐声起,只见左边夏侯纯,右边于禁,径来冲寨,袁绍魂飞魄散,慌忙上马,引部众前奔仓亭,死命逃去。 刚到仓亭,袁军人马困乏,欲待歇息片刻,后面曹操大军赶来,袁绍舍命而走,行路之间,那恐怖的埋伏兵马又出,只见左边乐进,右边曹彰,引两军轰然冲出,挡住袁绍去路。 袁绍状若癫狂,歇斯底里地大呼道:“若不死战,必为所擒矣!都给我杀!!!” 袁绍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奋力冲突,得脱重围,袁熙,袁谭皆被箭伤,兵马死伤殆尽。 十队伏兵,将袁绍整整十七万兵马,尽数灭绝,袁绍再无丝毫希望,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第八十五章刘备袭许昌 话说,关羽自官渡之战为曹操斩杀颜良,对阵文丑之后,便得到了大哥刘备在袁营的消息,随后,关羽挂印封金辞别曹操,过五关,斩六将,径直前往河北。 如历史中一样,关羽遇到了聚众劫掠的廖化等人,并与他们结了个善缘,较为悲剧的是,由于吕布的搅局,关羽没能收纳到周仓这个极品扛刀将,也没有收纳到关平这个便宜凤凰儿。 最终刘,关,张三兄弟聚义古城,古城县衙,议事大厅内,刘备端坐上首,左侧一班文臣,糜竺,简雍,孙乾等人,右侧则是关羽,张飞,赵云,陈到等一班武将。 此刻的刘备,脸色有些凝重,虽然他打着联合汝南黄巾龚都,刘僻的口号,脱离了袁绍的控制,但如今却仅仅占有古城,这一座小小的城池,人口,粮草都极少,根本不足以支撑刘备心中的王霸之业。 现在,曹操与袁绍决战于官渡,吕布忙着争夺徐州,刘表爱好风雅,而不兴兵事,孙权雄心勃勃,却初占江东,此时正是刘备崛起的最佳时机,无奈古城根基太弱,想凭借古城崛起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对于未来该何去何从,刘备帐下文武的意见分为三派,一派是以刘备从徐州带来的一班文臣为主,主张刘备进军谯县,谯县地处豫州沛国一代,当初刘备领豫州牧,屯兵小沛,在沛国一带拥有极大的名望,如果回归沛国,民众绝对拥戴刘备! 另外一派,则是主张刘备招降由龚都,刘僻统领的汝南黄巾,继而占领汝南安城! 安城乃是汝南治所,汝南是豫州最大的一郡,人口土地都远非其它郡县所能比拟,如今离着秋粮成熟,不过一月有余,占据安城,将来无论在兵源方面,还是粮草方面,都要占据极大的优势。 而最后一派,则是主张刘备南下投奔荆州刘表,主张这一派的人数最少。 进军谯县,这个主张基本被刘备否定,刘备在沛国一代确实拥有较高的名望,但是沛国一带人口土地都偏少,根基太差,且极难防御,根本挡不住曹操大军。 至于南下投靠刘表,不到万不得已,刘备不愿意选择这条路,因为刘备不想再寄人篱下,且刘备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刘表不死,他就只能徐徐图谋天下,现在的刘备已经等不起了! 最后,刘备决定派遣孙乾前去招揽龚都,刘僻,再择机占据安城。 刘备的春天似乎要来临了,孙乾一行十分顺利,龚都,刘僻闻听刘皇叔之名,立即带着本部人马归顺,一时之间,刘备聚拢黄巾余党五六万。 有了五六万大军,刘备随即发兵攻打安城,由于官渡之战打得正酣,曹操后方空虚,安城的防卫并不是十分严密,因而刘备没付出多大代价就轻易占据了安城。 有了根基之地,有了粮草和兵马,刘备的雄心便如展翅的鲲鹏,翱翔天际,再无牵绊,人的**是无止境的,对于刘备来说,他的雄心也是无止境的。 在安城待了数月之后,刘备就不再满足于此,他想要更多的地盘,更多的兵马,更多的粮草,自己没有,那就去抢,去抢谁的呢,当然是去抢跟袁绍地主打架的地主曹操。 于是乎,刘备先是以安城为基点,四下出击,占据了半个汝南,随后刘备的脑袋被毛驴一踢,决定攻打曹操的老巢许昌。 刘备这一折腾,可是把曹操气坏了,此时仓亭之战已经结束,袁绍父子回到老巢默默舔着伤口,而曹操也采纳了谋士的意见,趁着袁绍将死,先让河北内乱一番,因而曹操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收拾刘备这根搅屎棍。 在程昱的设局下,曹操先是示敌以弱,骄横刘备之心,随后在许昌城外设下埋伏,欲要将刘备彻底剿杀。 入秋的天气,异常清爽,微风一起,落英缤纷,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诗意。 刘备骑着高头大马,在五万大军的簇拥下缓缓向许昌城行去,忽然间,两声炮响,两彪人马一前一后,将谷道两个出口迅速堵住。 同时间,在谷道两旁,无数弓弩手从草丛中现出身来,程昱立于谷道高端左旁,他目光冷冽的可怕,对着谷道内的刘备等人,猛的一挥手中红旗。 咻咻咻咻咻!!! 近万弓弩手一齐发射,飞箭如火山喷发,往谷道狂涌坠落,刘备听得又是密集又是响亮的箭矢破空声,吓得魂飞魄散,箭雨如同海浪般倾泻而下,顿时射死一大片人。 砰砰砰砰!! 赵云和陈到拼命狂舞兵器,替刘备挡下飞来的箭雨,而在其周边,则是惨叫声连连,那惨烈的程度,简直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第一轮箭潮过去了,刘备的五万大军死去近十分之一,望着满地的尸体,刘备感觉死亡仿佛笼罩在他的全身。 程昱眯了眯眼睛,红旗一动,一万弓弩手迅疾又是发起第二轮箭潮。 “大哥,快逃!!”关羽见谷道上,又一连不停地响起弓弦拨动之声,急忙大呼道。 刘备这才回过神来,策马狂奔,欲要避开箭潮坠落的范围,一万根箭矢,几乎将刘备头顶的上空都给覆盖,赵云,陈到连忙护在刘备左右。 咻咻咻咻咻!!! 第二轮箭潮倏然一过,又是带走了数千人的性命,因为赵云,陈到只顾着去帮刘备挡箭,两人皆受了不少伤势,赵云中了一箭,陈到中的两箭,刘备在这狂猛的攻势中,身体亦多处有擦伤的血口。 不待众人清理伤口,程昱红旗再次拂动,第三轮箭潮又是开始坠落。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舞得密不透风,护在刘备身前,丹凤目眼圆瞪,歇斯底里暴喝道:“大哥且跟在小弟身后,小弟拼死也绝不会让大哥伤及半根毫发!” 有了关羽协助,赵云,陈到无需顾虑刘备,顿时压力大减,四人合为一阵,往北方出口死命狂奔。 四人齐齐发威,每一个招式发出,定能扫断一大片的箭支,眼见四人快到北方出口时,北方出口早已被曹军堵的滴水不漏。 “大耳贼哪里走?!!!”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只见许褚拍马狂奔,舞动虎头大刀,直取刘备。 刘备见许褚转眼杀到,当场吓得浑身无力。 “许仲康!!!!休想伤我家大哥!!!”关羽见许褚想害大哥性命,顿时大怒,一拍马腹,青龙偃月刀舞起,截杀住许褚。 许褚口中发出如饥似渴般的怪笑,与关羽厮杀在一起,两人兵器每每相碰,那巨大的爆响,震得整条谷道仿佛都要摇晃起来。 正在两人激战之时,阵中一曹将,隐隐搭弓上箭,猝然发作,一连就是射出了三星连珠箭! “大耳贼拿命来!!!!” “夏侯妙才,赵云在此,岂容你暗箭伤人!!” 赵云仿佛早有察觉,拿起强弓,弓弦一拨,亦是连连发出三支箭矢! 砰砰砰!!! 两道排成一条直线的箭矢,接连撞碎,夏侯渊和赵云几乎同时收弓,各舞兵器,拍马来杀。 李典,乐进相视一眼,两人默契极好,仿佛一眼就能尽知对方心意,只见李典猝然纵马冲出,乐进在后立即拿弓瞄准刘备,弓弦嘣的一响,一根箭矢往刘备火速射去,陈到急忙去挡,哪知乐进提刀杀近,将陈到逼退。 “大哥!!!” 关羽心系刘备安危,因而一边与许褚厮杀,一边留意着刘备的情势,眼见刘备处境危险,关羽失声惊呼,就要拨马去救。 许褚可是曹营第一将,实打实的超级猛将,关羽和他厮杀,竟敢分心分神,简直就是找死,许褚趁关羽露出空挡,虎头大刀奋力一扫,立即在关羽胸口划出一条骇人的血口。 关羽却是全然不顾,纵马直飞刘备身前,在电光火石之际,青龙偃月刀一劈,直接将乐进射去的箭矢劈碎。 而就在乐进的箭矢被破开的同时,许褚亦纵马追至,虎头大刀一划,在关羽后背又是杀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卑鄙!!” 关羽忍痛大喝一声,回身就杀,许褚只知道要完成曹操的命令,从来不顾什么光明还是卑鄙,来时曹操给予他的命令是,将刘备众人尽数铲除,那么许褚就必须要拼命完成。 只见许褚骤然聚起全身力气,一把虎头大刀舞得刚猛无比,关羽有伤在身,被许褚力压一筹,眼看他被许褚杀得险象环生,在曹阵内的乐进,又是上箭完毕,准备往刘备射箭。 “哥哥莫惊,张翼德来也!!!” 就在这时,一阵如同五雷轰顶般的暴喝声,遽然震荡天地,谷道内的曹兵无不听声而畏。 “不好!这张翼德正是那关云长的三弟!” 无数曹将,兵士脑海中,立即想起了,关羽三刀力斩颜良后,与曹操说的那句话。 “我三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耳!” 乐进手中的箭矢不觉间跌落在地,反之另一边的刘备却是欣喜若狂,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突然见到一艘来救的大船! 嘀哒!嘀哒!嘀哒! 突然之间,在南方谷口外,一阵飞快的马蹄声响起,一员悍将首当其冲,其人身长八尺,虎体熊腰,豹头猿臂,手持一把丈八蛇矛,骑着一匹乌黑骏马,威风凛凛杀来。 第八十六章险象环生 一众曹军将校见来人是张飞,心中胆怯,调头就跑,张飞策马追至,丈八蛇矛翻飞,便一一将其挑落马下,如此赫赫神威,更是增加了其在曹军心中的恐怖指数。 张飞本想直接去救两位哥哥,谁知中途看到,左端有一条小道通向谷道上方,而小道尽头隐隐可以看到,曹操的大旄迎风飘扬。 张飞心思一转,让副将领着兵马去救大哥,而他自己则单骑往小道尽头奔去。 曹操见刘备逃往北边谷道,正欲率众将士赶去围杀,忽然间,听得张飞那声暴喝,曹操一惊,吓得连忙回头相顾,原以为张飞应是跑去北边谷道救援刘备,心略有所安。 谁知,在谷道侧边的林间,忽地冲出一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猛将,只见来人浑身如有万马奔腾之势。 “曹贼,张爷爷来取你狗命呐!!!” 张飞呲牙咧嘴,抡起丈八蛇矛,竟是单枪匹马,径直来杀曹操。 曹操恐其威名,仓促而逃,张飞哈哈大笑,杀入曹阵之内,数个曹将欲挡,竟被他连枪搠死。 眼见张飞快要追上曹操,曹操身边一员虎将飞出,只见他面容凶恶,独眼圆睁,双臂粗壮,如能排山倒海。 “张翼德休得猖狂,看我夏侯元让将你刺落马下!” 夏侯惇舞动镔铁长枪,截住张飞,张飞一看来人是夏侯惇,心下有些轻视,谁知斗了十多个回合,竟还没有将其拿下。 张飞于是不再大意,抖擞精神,与其厮杀,虽是如此,张飞一双环眼,时不时瞟向曹操,两人又杀了十几个回合后,张飞虚刺一枪,作势就走。 夏侯惇似乎早有预料,一手挟住张飞丈八蛇矛,张飞大吼一声,连忙来夺,两人一时相持不下,曹操唯恐夏侯惇有失,连令几个曹将赶去助阵。 张飞见此,轰地爆发,双臂之力暴涨,竟是一把夺回了长矛,夏侯惇暗暗吃惊,就在张飞猛然使力时,那几个曹将杀近,张飞矛出无影,连点数矛,那几个曹将无一例外,尽数被丈八蛇矛刺死。 张飞这般恐怖难挡,曹操悚然,慌忙逃离,张飞趁机去追,夏侯惇连忙紧随其后,曹操身边曹洪,见张飞势猛,唯恐曹操有失,忽地一转马头,提刀怒吼。 “张翼德,要伤丞相,先问问我曹子廉!!” 曹洪吼毕,提刀便杀,张飞猛扫蛇矛,砰的一声巨响,曹洪手中大刀,几乎脱手而飞,不过,就这一下功夫,已给了夏侯惇充足的时间追至。 夏侯惇对着张飞后背,提枪便刺,枪势如暴雷狂飙,张飞见夏侯惇势猛,连忙捻矛抵住,曹洪在旁恢复过来后,也加入战圈。 张飞一抽蛇矛又是挡住,张飞力战二将,却丝毫不落下风,这可把曹操吓坏了,曹操在数员曹将拥护下,急忙逃去。 在谷道高处,程昱见有一彪人马,如天兵神将赫然而至,为那原本已被逼入死局之内的刘备,硬是带来了一丝生机。 “子孝将军!!” 程昱双目冰寒,正欲呼令,却发现身边的曹氏第一将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谷道北出口处,许褚正与关羽搏杀,夏侯渊与赵云厮杀一处,陈到,李典杀得不可开交。 刘备手持双股剑,左挡右避,正待要去助陈到一臂之力时,乐进拿弓连射三箭,箭箭皆来得刁钻无比,成品字型往刘备射去。 一旁的赵云看得真切,急呼道:“主公,暗箭!!” 赵云喝声一起,刘备立即反应过来,双股剑以雷电一般的迅捷,连刺三剑,将乐进射来的三箭尽数击破。 刘备还未收剑,乐进已是趁机策马杀至,只见乐进纵马跃起,手中大刀直劈向刘备的头部。 此番曹操布下天罗地网,麾下猛将除了一些留守河北与防范吕布外,其余几乎全部调配至此,若是再被刘备逃去,曹操这派势力定会遭到天下人耻笑,甚至蔑视! 刘备大惊,仓促拿起双股剑抵挡,砰的一声巨响,刘备胯下战马向后退了一步,堪堪挡住乐进的奋力一击,乐进眉头一皱,看来刘备的武艺也是不弱。 刘备阴沉着脸,双股剑一上一下连番来刺乐进,乐进暗暗叫苦不已,之前连番放暗箭,他的双臂已经出现力乏之状。 “文谦莫慌,曹子孝来也!!” 曹仁一身漆黑战甲,身披蜀锦战袍,手持一把八尺大刀,全身煞气外露,化作一道黑风倏然杀来,刘备心里一紧,曹仁身上所凝聚的气势,完全非乐进可比。 刘备赶忙挥剑策马,挡住曹仁,两马相冲,曹仁一连劈出四道刀式,这四刀,招招快如闪电,刘备死死抵挡,奈何实力相差有些大,因而,刘备身上的伤口渐渐多了起来。 刘备见势头不对,连忙拨马退走,乐进,正想去杀刘备,忽然听见李典一声惨叫,乐进连忙望去,这一看可谓是心惊不已,眼见李典胸口被陈到刺中一枪。 乐进怒火中烧,他与李典共事已久,彼此情同手足,眼见如同血肉兄弟般的李典被伤,乐进一把拿起大弓,往陈到一连狂射四箭。 砰砰砰砰!!!! 乐进手中强弓连暴四声巨响,陈到一招得手,下一招正想将李典诛杀,哪知耳边连起轰响,陈到吓了一跳,急急抽回长枪,就往射来的箭矢扫去。 李典得以喘息,强忍剧痛,趁机也砍了陈到一刀,陈到痛呼一声,同时飞一箭射来,避之不及,左臂也中了一箭。 乐进见此,又射三箭,三箭倏然接连而出,李典也加猛攻势,陈到一边抵挡李典,又要顾忌乐进的箭矢,心头不由大乱,以致招式也是乱打一通。 李典一鼓作气,狂攻不停,乐进射来的三根箭矢快到,陈到强震开李典的大刀,抽枪连刺,接连三枪,险险将三根箭矢刺破。 在一处,许褚暴喝连连,手中虎头大刀暴劈不停,关羽连连抬刀去挡,双手酸麻,颤抖不已! 关羽先前受了不少伤,一直被许褚立压一头,加上心中担忧刘备,却又被许褚死死缠住,两人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双方都不容许丁点走神,否则必败无疑。 而另一处,赵云和夏侯渊双枪飞撞不停,火花四溅,尽管赵云身中一箭,却稳稳压过夏侯渊一头,眼见夏侯渊一枪刺来,赵云持枪捻住,忽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云迅疾地环顾四周,发现陈到正与李典,乐进鏖战,而主公刘备则被曹军第一将曹仁,打的几乎快没了还手之力。 赵云一惊,刚一走神,就被夏侯渊抓住机会,夏侯渊一枪荡开赵云的铁胆亮银枪,然后速刺三枪,枪枪点在赵云身上,赵云痛吼一声,猛地止住去势,拿枪对着夏侯渊头颅便是奋力一打。 赵云这招可谓是动了死志,欲要与夏侯渊同归于尽,夏侯渊岂会让他如愿,一避身子,躲过赵云的长枪,哪知赵云这一击乃是虚招,枪势猝然一变,横打在夏侯渊的头盔上。 砰的一声暴响,夏侯渊头盔飞落,痛得惨叫一声,几乎坠落马下,赵云双目精光一闪,一枪就往夏侯渊的心窝刺去。 夏侯渊头痛欲裂,慌乱中见到一枪影刺来,竟不管不顾用手去挟赵云的长枪,不过所幸的是,夏侯渊刚好挟住。 正与刘备厮杀的曹仁,见夏侯渊遇险,连忙弃了刘备,来救夏侯渊,刘备借此机会赶紧遁走,而赵云见刘备得以脱险,心下松了口气,然后暗下决心,要缠住夏侯渊和曹仁。 话说,曹操畏惧张飞之勇,一路逃奔,后见张飞没有追来,想必是被曹洪和夏侯惇截杀住了。 曹操忐忑刚去,忽见前方有一熟悉的人影,那人满脸慌张,眼眸内神色复杂,有不甘,有畏惧,有坚韧,也有一丝疯狂之色,饶是如此,那人双目依旧发着亮光,浑身身散发着不折不挠的雄主气息。 曹操一见那人,口中重重吐出三字:“大!耳!贼!!” 曹操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倏然跃起,倚天剑被曹操一把抽出,刘备忽觉背后一片冰寒,猛地一转过身来,竟看到曹操拿剑来杀。 “曹孟德!!” 刘备急抬双股剑,猛然抵住曹操砍来的倚天剑,倚天剑乃是消铁如泥的绝世宝剑,不过刘备的双股剑亦是不差,倚天剑轰地劈砍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刘备表情瞬间一变,抖擞精神,那癫狂之意刹时狂盛起来,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擒住曹操,来做挟持,逼迫这些曹军将士就范,能后逃出生天。 这就是刘备!不管刘备如何落魄,处境如何艰险,他都绝不会轻生!他只会奋死拼命的去寻找出路,这就是一代雄主所要具备的,一颗百折不挠的心! 刘备暴喝一声,瞬间爆发起来,双股剑一左一右,连杀不停,刘备这看似不要命,拼死一搏的疯狂,令曹操心下骇然。 曹操死死守住,刚才护着曹操的数十名将校,急急赶来,欲要围杀刘备,刘备见良机已失,连忙拨马就逃。 曹操见刘备要逃,急急吆喝身边的将校去追,刘备策马狂奔,在谷道上的程昱见了,速令弓箭手放箭,数十根箭矢蓦然飞来,刘备虽有抵挡,但还是身中两箭。 刘备痛得整张脸都快变形,强撑住身子策马急奔,随着血液越流越多,刘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而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 刘备心中大呼:“难道天要亡我刘备?!!” 第八十七章脱困境,寻出路 就在刘备快要陷入绝望中时,两队兵马从北谷口火速杀来,其中一队兵马,为首之将身穿黄巾战甲,持枪跨马,飞奔而来。 此人乃是襄阳人,姓廖,名化,字元俭,因世道混乱,流落江湖,聚众五百余人,在附近一带山头劫掠为生。 说起来,廖化无论是在《三国演义》之中,还是正史之中,都是十分有名的人物,尤其是在蜀汉后期,“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让这员无论武力,还是统帅,都算不上顶尖的将领,几乎家喻户晓。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并不是暗讽廖化能力低下,而是因为,姜维北伐之时,廖化七十多岁了,还担任先锋之职。 至于廖化的能力,不能说多么顶尖,但官至蜀汉右车骑将军,加上正史记载,蜀汉姜维伐魏,廖化曾经预言姜维失败,最终姜维果然为邓艾所破,足以说明其人,能力不算太差。 今日,廖化忽然听闻麾下部众来报,有大军于许昌城外谷道厮杀,廖化急忙到山寨高处一探,正好看见一持双剑之人被人围杀。 随后,廖化又派部众前去打探,得知关羽也在厮杀的人群之中,廖化略一思索,就猜到那持双剑之人,很有可能是素有仁义之名的刘备。 廖化素有志向,早就想寻一出处,可他不愿投一些乱国贼子,而刘备颇有明主之姿,此时恰逢遇险,如果他能拼死将其救出,定能受其重用。 于是,廖化急忙寻来同伴杜远商议,杜远心里虽然不同意,但却畏惧廖化之勇,亦知廖化下了决心,只好随他下山,两人各领一部兵马,径直冲入战场来救刘备。 此时,古道内刘曹两军,正杀的难解难分,廖化军的突然降临,顿时将战场搞的大乱,刘曹两军都不知廖化军是敌是友,因而无人前去阻挡。 廖化远远看到刘备,连忙大呼道:“刘使君,快快入阵,我来护你杀出重围!!” 廖化这一喝,顿时惊动了两方兵马,许褚,夏侯渊,李典,乐进等将脸色皆是急变,而关羽,赵云,陈到则是面露喜色。 刘备踌躇不定,唯恐廖化使诈,几队曹兵听后,立刻往廖化兵马杀去,廖化怕兵马被围住,连忙又是大呼,刘备一咬牙,若不抓住这难得生机,他必死无疑! 刘备孤注一掷,赌这廖化乃是真心来救,当即纵马奔入廖化阵内,廖化果然并没有对刘备出手,而是护着刘备往后突破,廖化也很是勇猛,把手中长枪舞的密不透风,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曹操见刘备这只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心下大急,连忙派身边的将校,军士前去截杀。 另一侧的杜远,见曹操亲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道:“今天可把曹操道得罪狠了,这下惨了!!” 想到平日里,廖化对他呼来喝去,杜远心下一狠,带着人马就要降了曹操,口中大呼道:“丞相饶命,我等愿降!” 曹操当即一愣,被杜远这突如其来的归降,弄的一头雾水,甚至还以为这是敌人的诈降之计。 刘备一听杜远投降,一颗心顿时寒透,以为自己刚刚逃离虎穴,又入狼窝。 廖化救出刘备后,见杜远屈膝投降,怒火顿生,转身指着杜远就骂:“杜远,你这无胆鼠辈,竟敢投敌!!” 杜远哪管廖化的指责,正欲令兵马投降时,忽地一把宝剑,直刺向他的心窝,随后带着满脸不可自信,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刘备见杜远被曹操所杀,疑心顿消。 一旁的廖化见曹军将至,急喝道:“刘使君,在这附近一带,有一隐蔽之处可以藏身,使君快快随我赶去!” 刘备心下犹豫道:“不可,备的兄弟与部众尚未脱险,备岂能弃之不顾?!” 就在这时,赵云见刘备脱险,大呼道:“主公!快随这壮士离开,我等几人自有办法离去!” 赵云喝声一起,关羽,陈到亦先后呼道:“主公,无需理会我等,快逃!!” “大哥,你只管逃去,我等几人协力拼杀,纵使是百万兵马,亦留不下我等几人!!” 廖化见刘备还在踌躇,连忙又道:“刘使君,我留下一部兵马助战,若是几位将军逃脱,到时自会带其赶来与使君相见!” 廖化说话间,曹军人马已是开始疯狂扑来,刘备硬起心肠,满眼泪光,拨马就走,廖化留下一部人马,随后护着刘备逃去。 曹操见刘备越逃越远,一双深邃的眼睛都红透了,连忙死死引兵紧追。 而另一边,关羽,赵云,陈道,张飞四人,见刘备脱险,心头大石顿时放落,四人好似心有灵犀般,或战或退,合于一处。 曹军众将一齐杀来,四人齐齐并举兵器,狂破而去。 曹操见不仅逃了刘备,连刘备手下的几位大将,都全部逃离,顿时气得浑身哆嗦,口中大呼道:“刘大耳命不该绝!!气煞我也!!!” 曹操怒声一呼,满腔不甘的怨气,浓烈得让人不禁战栗。 话说,刘备气运未尽,得了廖化相助,绝地逢生,刘备在廖化相引下,逃至山寨不久,关羽,张飞,赵云,陈到四人,在廖化部众的带路下归至山寨。 刘备兄弟相拥在一起,想起今日局势之艰险,想起苦苦积攒的势力又付之东流,不觉泪下,而赵云,陈到,廖化于一旁也眼光带泪,六人各叹一番感慨,自然不在话下。 刘备心细,从廖化所言中听出,廖化似乎有投效之意,当下询问廖化道:“此番若非元俭出手相救,备必死无疑,不知元俭可愿与备共举大业,匡扶汉室?若能,实乃备之三生有幸也!” 廖化扑地一跪,双目含泪,拱手凝声效忠道:“末将奔走四方,无时无刻不望能遇见像使君一般的明主!今得相随,大称平生,虽肝脑涂地,亦无悔矣!” 刘备急忙扶起廖化,一番好言安抚。 刘备得了廖化这员勇将,稍稍平复了因惨败而悲痛的心情,随后,众人连饮数日,刘备抛去旧事,重拾信心,再欲追寻雄主之路。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刘备这边在许昌城外遭遇大败,他的老巢安城也没有幸免,遭到曹军强攻,由于刘备主力尽出,只凭简雍,孙乾,糜竺等文官,以及龚都,刘僻之流的武将,根本守御不住。 最后,简雍,孙乾等人带着刘备的家眷,仓促逃离安城,恰逢刘备一行人回返,两方人马在安城六十里外相遇。 刘备见关羽,张飞,赵云这样的绝世猛将,此时却兵戎不整,又见陈到,廖化这样的悍勇之士,却兵甲破烂,而孙乾,糜竺,简雍等人,虽个个忠义,却落魄无神,心下顿时悲凉。 于是双眼泪流,大叹道:“诸位皆有封侯拜将之资,只是不幸跟随刘备,备之命窘,累及诸位,今备无立锥之地,诚恐有误诸位,君等何不弃备而投明主,以取功名?!” 众文武听之,知晓刘备仁慈,不愿意连累他们,心下感动,皆掩面而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这等场面,让人不由感叹:刘备要练就“小强”般金刚不坏之身,只能拉着众人陪他一起受虐了!! 尽管如此,刘备泪眼之中,依旧精光闪烁,他一直在观察众人,苦难之时,谁忠谁奸,最易察觉,刘备乃是厚黑学集大成的奸雄,不管多么落魄,都不可能堕了他的青云之志,此番不过是虚伪为之,目的是观色察人! 关羽丹凤眼一眯,振奋道:“大哥此言差矣,昔日高祖与项羽争夺天下,屡战屡败,世人皆说高祖以卵击石,高祖志向坚定,韬光养晦,后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九里山一战功成,开百年汉家基业,胜负乃兵家常事,大哥切不可自堕其志!!” 关羽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拍掌称好,孙乾眼睛一亮,走到刘备身前,单膝跪地道:“成败无定,主公仁义闻名于天下,四方忠义之士,皆望能投之于主公麾下,主公又为汉室宗亲,时下社稷遭曹贼操纵,天下诸侯人人自立,无视汉室皇权,主公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岂可丧志!!” 刘备刚将孙乾扶起,简雍又道:“主公,时下荆州多有战祸,刘景升对此可谓是焦头烂额,而此人素有仁义之名,不喜征战,主公与他同是汉室宗亲,倘若主公前去投靠,其必会欣然接纳!!刘景升坐镇九郡,兵精粮足,主公入荆州,犹如龙入大海,虎进山林!!” 刘备目露精光,此等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相投之事,兹事体大,他率众去投,若不知那刘景升心意若何,岂不危险! 思虑一番后,刘备面露忧色道:“备自起兵以来,先后投靠多人,皆不能善终,今番恐刘景升不容!!” 刘备这么一说,孙乾于是主动请命道:“乾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乾愿先入荆州说服刘表,让其欢喜出境来迎主公!” 刘备听罢大喜,便令孙乾星夜前往荆州。 第八十八章刘备下荆州 话说,孙乾自知使命重大,一路上少有歇息,马不停蹄,至荆州襄阳,入见刘表。 刘表素闻孙乾忠义之名,想到刘备被曹操一路追杀,如同丧家之犬,遂以为这孙乾是赶来投靠自己,心下大喜,急急唤其来见。 孙乾入内,毕恭毕敬,先施一礼,礼毕,刘表率先开口问道:“我听闻孙先生,从事于刘玄德麾下,今日何故至此?” 孙乾目视刘表,凝声答道:“我主刘使君乃是仁义无双的真英雄,虽兵微将寡,但使君麾下关羽,张飞,赵云三将,皆有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之武勇,堪比数万精兵,我主以匡扶汉室,重整社稷为己任,虽时运不济,连遭奸贼谋害,幸上苍保佑,使君皆能化险为夷!” “明公与使君,同为汉室宗亲,今使君新败,谋士劝使君前往江东投奔孙权,使君断然拒绝道:荆州刘将军,吾兄也,岂可背亲而向疏!吾兄当世英豪,礼贤下士,仁德兼备,士人归之如水往东流,既为同宗,当往投之。因此使君派乾先来拜见,望明公收留。” 刘表一听,顿时大喜,原以为只得孙乾一人,未想到却能得到刘备的整个势力,孙乾口中三将,皆是名震天下的名将,荆州若能得之,足以力抗天下诸侯,得以安身自保。 于是开怀大笑道:“哈哈哈…玄德,吾弟也,吾与他同为汉室宗亲,自是一家人,往日常闻其仁义之名,却未能得见,公祐,快快引吾去见!” 刘表话毕,立即起身,迫不及待,就欲领兵去迎接刘备。 这时藏在内室的蔡瑁,却是忽然走出,高声劝谏道:“主公不可,刘备先从公孙瓒,后事陶谦,近投袁绍,皆在其有难之时背弃,足可见其为人,不顾忠义。今主公若收纳刘备,一者,主公恐步先前三人后尘,再者,曹操深恨刘备,欲要除之而后快,主公无故收纳刘备,曹操必怒而兴兵伐荆州,未免生灵涂炭,不如斩孙乾首级,献于曹操,曹操必厚待主公!!” 孙乾闻言脸色一变,望那人正是在荆州手握重权,可谓是除刘表之下,第一权臣,蔡瑁。 蔡瑁,字德珪,襄阳蔡州人,荆州名门望族以蔡氏最为鼎盛,蔡瑁乃是蔡讽之子,其姑母乃是先朝太尉张温之妻,长姐嫁于荆州名士黄承彦,二姐嫁于刘表。 当年,刘表匹马入荆州上任,恰逢江南宗贼势大,是蔡瑁联合荆州各世家为刘表除之,并费尽心力协助刘表平定荆州。 刘表投桃报李,让蔡瑁历任江夏,南郡,章陵等郡的太守之职,如今蔡瑁为刘表的军师,蔡氏一族势力更是遍布荆州,有时刘表欲施行新政,还需蔡瑁出面协调,才能完成。 想到来时,刘备殷切的眼神,孙乾气势一振,毫不退缩,怒声道:“乾非惧死之人,身微言轻,死不足惜!可叹刘使君忠心为国,却遭人嫉恨,投靠无门!” “公孙瓒,袁绍皆乃豺狼,乱臣贼子!使君不愿同流合污,自当离去,至于陶公,使君忠心相待,徐州之地乃陶公临终托付,未能守住基业,使君亦是十分痛心!” “今闻刘将军乃是汉室之胄,故千里来投,未料蔡军师如此献谗而妒贤,荆州之主乃是刘将军,收之不收全凭刘将军之意,何须蔡军师妄加定论!!” “你!!!” 蔡瑁显然没有料到,这孙乾言辞如此犀利,竟暗示荆州主次不分。 刘表听后,脸色顿时阴沉起来,蔡瑁刚想反驳就被刘表打断:“闭嘴!!刘玄德,乃吾之族弟,今落难来投,吾岂有不收之理,吾主意已定,你无需多言!!” 蔡瑁含怨而出,自此恨上刘备一系的人,刘表先对孙乾一番安抚,然后命孙乾报之刘备,他自己则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 孙乾幸不辱命,来见刘备,刘备听闻,孙乾果然说服刘表收留,且刘表更是亲率荆州文武出城迎接,当即大喜过望。 双方会面,刘备甚是谦卑,执礼甚恭,刘表见此,以为刘备乃是真心来投,亦相待甚厚,刘备引关羽,张飞,赵云,陈到,廖化等大将拜见刘表,各将一一执礼拜见,刘表见这数员将领,个个威风凛凛,威武不凡,心中越加高兴,遂接刘备等人同入荆州,分拨宅院居住。 刘表待其如弟,一日问及刘备出身,刘备当即言道其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 尽管当日献帝已于许昌验明,刘表还是取出族谱查看了一番,结果确如刘备所言,按世谱排,刘备乃是献帝之叔,也就是刘表的族弟,两人相视一笑,从此刘表称刘备为弟。 刘备入荆州,如鱼得水,一改多年困窘,落魄之态,不管行到何处,皆受人礼待,当然除了荆州蔡氏一系,因蔡瑁对其不喜,蔡氏大小官吏,都不给刘备半分好脸色。 刘备自知蔡氏一族势大,也不敢得罪,反而以德抱怨,凡遇蔡氏一系皆礼遇三分,对此,关羽,张飞虽多有抱怨,不过都被刘备好言劝住,关羽,张飞对刘备唯命是从,只好把满腔怨恨往肚子里吞。 刘备的谦和有礼,他的以德报怨,他的礼贤下士都看在一人眼中,这人本来闻听刘备仁义之名,对其颇有好感,在观察了刘备数月时间后,这人终于认定刘备就是他心中一直渴求的明主。 这人是谁呢?他就是伊籍,伊机伯。 伊籍,兖州山阳郡人,年少时依附于同乡刘表,现在为刘表府上的幕僚,其实只是个掌管文书的小小书佐。 伊籍此人才思敏捷,为人机智,很有辩才,历史上伊籍替蜀汉出使东吴,因其言辞犀利,善于应变,而令孙权备感折服,其后,伊籍随刘备入蜀,与诸葛亮,李严等人共同编纂蜀科,为蜀国的人才选拔系统的构造和法律体系的建立做出了突出贡献。 虽然才华满腹,虽然辩才无双,可惜刘表不识英才,只任命他一个书佐闲职,这让伊籍心中很是苦闷。 刘备的到来,让伊籍眼睛一亮,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刘备便是伊籍这只良禽想要栖息的大树,同时他也相信,刘备会是慧眼识英才的伯乐。 本来,伊籍在认定刘备是心中的明主之后,想登门拜访,来个毛遂自荐,可又担心会被刘备看轻,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偶遇! 如往常一样,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在拜访了荆州名士之后,就来到城内的酒楼饮酒。 上了酒楼后,刘,关,张三兄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店家上了几份襄阳美食,然后便畅饮起来。 饮至半酣,大门方向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却是又有人进来用餐。 刘备三兄弟也没怎么注意,他们只顾着消灭案桌上的膳食,以及一坛坛的水酒。 突然,刘备耳边响起了一个温厚的声音:“请问兄台,可否让在下坐在这里一起用膳?” 刘备抬起头,却是眼前一亮,只见他旁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这男子容貌俊伟,身形修长,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贤士风采,而这人的一双眼睛,特别的明亮有神! 刘备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后,抬头扫视了一眼大厅,却发现,不知何时,大厅内已经爆满,只剩下他这里还有一个座位。 刘备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说道:“请坐!”然后继续和关羽,张飞喝酒,不再理会眼前这人。 尽管刘备渴慕人才,但他也知道,这天下容貌好,气质高的人多不胜数,并非每一个都是人才。 这时这个青衣男子主动问道:“见足下面相英武,气势不凡,不知在何处高就,又是出自哪里?” 刘备不由抬起头,见这位仁兄眼中闪着希望交朋友的豪爽,不由一愣,眼前这位仁兄似乎是有些自来熟啊! “咳!倒是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乃是山阳伊籍,现为刘州牧的幕僚。”伊籍说的有些羞愧,但脸上却很是从容。 听这青衣男子介绍说,他是刘表的幕僚,刘备顿时两眼放光,这年头幕僚基本上就是谋士,而谋士又是人才的代称。 只见刘备笑着抱拳道:“在下涿郡刘备,字玄德。” “你,你是仁义无双的刘玄德,刘皇叔?!”伊籍故作震惊道。 听伊籍夸赞他仁义无双,刘备脸色微红,答道:“世人谬赞,在下正是刘玄德。” 伊籍又望了张飞,关羽一眼,问道:“想必这两位就是皇叔的结义兄弟,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关云长将军和张翼德将军吧?!” 关羽,张飞一抱拳,几乎同时答道:“正是在下!” 伊籍回了一礼,笑道:“难怪今日门前树上,喜鹊欢唱,原来是预示伊某可遇贤士,猛将,哈哈…此等喜事当浮一大白!” 说完,便招来不远处的店家,让其再上一副碗筷和一坛好酒。 伊籍倒满一大碗酒,敬向刘关张三兄弟,三人见伊籍豪爽,于是也各自倒上一大碗,然后一饮而尽。 有了好的开始,四人便畅谈起来,谈话过程中,伊籍发现刘备这人雄心勃勃,心志坚定,而关羽,张飞又对其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他觉得只要时机一到,刘备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而刘关张也被伊籍卓越的口才,非凡的见识所倾倒,刘备对伊籍了解的越多,越深,他对伊籍也就越是看重和喜爱,到了后面,刘备甚至在言语中,不觉流露出对伊籍**裸的招揽之意。 最后,伊籍虽然没有直接认主,但却暗示他对刘备已有投靠之意,并提醒刘备小心蔡瑁给他穿小鞋。 刘备心下“感动”,眼中泛着泪光,点了点头,然后与伊籍依依惜别。 荆州是刘备的福地!伊籍的主公靠拢,只是刘备时来运转,咸鱼翻身的开始! 第八十九章孙权的野望 话说,孙权统领江东之后,先是施展政治手腕,将他的权威遍洒江东,此时江东只知孙权,而不知孙策之子孙绍。 其后,孙权于江东遍访贤达,先是收得名士诸葛瑾,诸葛瑾,字子瑜,乃是琅琊南阳人,他博学多才,既晓军事,又通政略,偶尔还能客串一把外交官。 当时,袁曹官渡之战刚刚开始,诸葛瑾劝孙权依附曹操,断绝与袁绍的往来,孙权从其言,先是遣回袁绍使者,其后又派人往许昌拜见曹操,曹操大喜,表奏孙权为将军,兼领会稽太守,自此孙权江东之主的位置,实至名归。 其后,孙权又收得名士顾雍,顾雍此人通晓政事,虽寡言少语,但却刚正严明,孙权以丞相事交予他。 同时,为了在军中培养自己的嫡系,孙权大为提拔如吕蒙,蒋钦,董袭,丁奉,凌统,潘璋等年轻一辈的将领。 江东之主的位置坐稳之后,孙权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心中很看重别人的闲言碎语,他需要用实实在在的战绩来说明,他不是只靠继承上位的无能之人!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孙权总会想起鲁肃对他说的话: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乘北方多务,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而据守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 建号帝王,以图天下,这是多么高远的理想,孙权望着星空,他相信他能做到! 树立“建号帝王,以图天下”的奋斗目标后,孙权开始迈出第一步,剿除黄祖! 来日,孙权召集文武于大殿议事,只见孙权双目赤红,眼中含泪道:“当年我父讨伐董贼,为国出力,谁知,在回军江东的途中,遭奸人暗算,黄祖小人,阴险狡诈,谋害我父,其部将黄忠更是将我父射杀,杀父大仇不共戴天,我身为人子,岂能不报,我欲即日尽起江东兵马,攻伐江夏,报杀父之仇,诸位可有异议?!” 张昭见孙权杀气腾腾,于是出列劝谏道:“主公,如今江东初定,人心还有些不稳,此时讨伐黄祖,恐难成事!还望主公休养半年,待兵士养精蓄锐,再商议出兵江夏复仇之事。” “半年?!我一刻都不能等!杀父仇人近在眼前,只隔一江之遥,我岂能久等!!” 孙权脸色剧变,当下就反驳张昭之谏,张昭正欲再言,这时周瑜却是起身而道。 “主公身为人子,要报父仇乃是孝道,我等岂敢相拦,不过,主公何需急着进军,我有一计,可令黄祖死无葬身之地!” 孙权一听,顿时眼中精光闪烁,速速问道:“计将安出,公瑾快快道来!” 周瑜没有立即介绍计策,而是先解释道:“要施行此计,还需孙静将军受些委屈!” 在武将席上的孙静一听,连忙起身出席,拜于堂下,拱手道:“只要能报兄长之仇,末将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孙静乃孙坚之弟,字幼台,时任昭义中郎将,孙权见状,立即走下扶起孙静道:“叔父勿要多礼,父亲已亡,侄儿岂能再让叔父涉险!” 孙静脸色一凝,满脸决意,大声说道:“主公不必在意,还请军师出计!” 周瑜微微颔首,当下便出言道:“伯符刚丧,主公初接大位,那黄祖定然以为,江东此时人心惶惶,军心动荡。” “孙将军乃孙氏一脉,统领会稽,手握重兵,若是孙将军在此时,于会稽造反,那黄祖必会趁虚而入,率大军渡江侵犯,到时候孙将军虚意投降,黄祖多半会接纳,孙将军在黄祖军作为内应,待时机一到,与我军齐齐夹击,如此必能擒下黄祖!” 周瑜计策一出,在座文武纷纷起身喝彩,张昭听后,便不在阻拦。 孙静略一思索,然后拱手作揖道:“末将愿领此令!!” 周瑜随即望向孙权,孙权思索一阵,便是点头应道:“既是如此,那就委屈叔父了,若能报得父仇,擒下黄祖还有那黄忠,侄儿必记住叔父大恩!” 于是孙权依计行事,一边命令兵马整军备战,一边让孙静在会稽准备。 半月后,江东忽生大乱,孙坚之弟兼会稽太守孙静,因不满孙权接位,在会稽举兵造反,江东大乱,孙权即日出兵讨伐其叔父孙静。 在江夏的黄祖得到消息,大喜过望,于是对儿子黄射道:“哈哈…刚才为父安伏在江东的细作来报,会稽太守孙静,因不愤那孙权接领江东,举兵在会稽造反,孙权仓促间起兵讨伐,此时江东一片大乱,正是我军进攻江东的大好时机!” 黄祖满面春风,自从他成功击杀了孙坚之后,黄祖雄心大涨,得意异常,一直暗藏的野心,更是膨胀到极点。 黄射闻言,大笑道:“恭喜父亲,孙静在会稽造反,乃是天要绝灭孙氏,父亲不趁此时出兵攻伐江东,更待何时?” “哈哈…不愧是英雄所见略同,既然射儿也认为,当下正是攻伐江东的最好时机,如此,为父这就调集兵马,准备征战江东事宜!” 于是黄祖在江夏各地调集兵马,准备征伐江东之事,数日后,黄祖又听闻细作来报,孙静与孙权激战会稽,孙静战况不利。 黄祖听后心里颇为着急,当下命令准备军备,船只,辎重的各部加快速度。 黄祖麾下部将黄忠,得知黄祖欲起兵江东,大惊失色,连忙来寻黄祖劝谏道:“主公此番调集兵马,所为何事?” 黄祖正准备江东战事军务,黄忠忽然不报而入,这让黄祖心下不爽,黄祖脸色微有不喜,当即冷声回应道:“那孙伯符已死,孙二郎初领江东,江东此时人心惶惶,又正好遇到,会稽太守孙静起兵造反,眼下正是攻伐江东的大好时机,老夫调集兵马,自然是准备征伐江东!” 黄忠一听,果然如他所料,连忙跪下劝谏道:“主公万万不可,孙二郎此人心机深重,善于权谋,其权威已震慑江东上上下下,加之又有周公瑾忠心辅佐,江东文武无不甘心受其统领。” “况且,那孙静素来忠义,孙伯符在位时事事尽心,从无丝毫忤逆之举,深得百姓爱戴,如此忠义之人,又岂会在孙伯符刚刚亡后不久,举兵造反!” 黄祖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蔑视着黄忠道:“哼!人心隔肚皮,在此等乱世,凡事皆以权势为先,你不见那河北袁氏兄弟,尚可为爵位,而大打出手,兄弟相残,当下孙静趁势造反,正和这乱世之道,你这个只会厮杀的匹夫,又岂会懂得这些道理!” 黄忠见黄祖,非但不听劝言,还恶言相向,心中怒火顿起,说道:“主攻执意而为,若不听臣之良言,恐会出师不利!” 黄祖怒拍桌案,愤然起身,吹胡子瞪眼地暴喝道“黄汉升,你放肆!!!” 黄忠面色不改,仍然劝谏道:“主攻,江东势力雄厚,谋臣武将无数,周瑜,顾雍,诸葛瑾,步骘等谋臣,韬略不凡,运筹帷幄,其中,又以周公瑾最为高深莫测,此人才高八斗,智多似妖。” “而江东善战之人,大将周泰有万夫不当之勇,黄盖,程普,韩当,三员老将,老当益壮,勇猛过人,再者,陈武,吕蒙,蒋钦,潘璋,丁奉等年轻将领,皆是少年英雄!” “江东孙伯符虽亡,但新主已经继位,主公贸然进攻,彼军占据地利,若是有个万一,主公必遭灭顶之灾!” 听了黄忠之言,黄祖怒不可遏,拔出腰间宝剑,暴走下堂,作势欲斩黄忠,怒骂道:“够了!!黄汉升你莫要持着自己立了几份功劳,就以为能功高盖主,屡犯主威,老夫乃是江夏之主,你三番四次忤逆我意,是否有了造反之心?!” 黄忠目光坦荡,直视黄祖,答道:“我黄汉升一生忠义,全无半分异心,天地可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主公执意要杀,末将只好以死明志!” “哈哈哈…好!好一个忠义无双的黄汉升!!你既然如此忠义,眼下若是我执意要下江东,你作为人臣,随还是不随!!” 黄祖眼中蕴含着一缕杀意,只要黄忠此次回答,非是他心中想要的答案,他手上之剑,将会立即挥下,将这目无主上的狂臣斩于剑下! 听了黄祖之言,黄忠眼中满是悲怆之色,黄祖好似迷失了理智一般,一心要下江东,而且更可怕的是,黄祖不知哪里来的信心,仿佛一定能攻下江东。 看着黄祖双目蒙蔽,不看局势,且又不听良言,黄忠心中忧虑更甚,但黄祖毕竟是主,他是臣,于是大喝道:“主公若是执意要下江东,末将即便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黄忠话音一落,黄祖眼中杀意顿收,将剑收回剑鞘,一边扶起黄忠,一边安抚道:“汉升你的心意如何,老夫岂会不知,刚才若有失言,你勿要记在心上,战场变化莫测,岂是你等武将所能预料,你且安心杀敌,抉择大局之事,自有老夫操心!” 对于黄忠,黄祖心知他绝不是奸佞叛逆之辈,黄祖只是不喜他屡屡与自己作对,而且黄忠虽老,但有着天下无双的箭法,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再加上,黄忠在军中威望之高,甚至连黄祖这个主上,也不得不忌惮,提防。 黄祖安抚黄忠一阵后,即下军令,各部加紧备战江东 第九十章孙黄初战 数日后,江夏太守黄祖之子黄射,率领一万兵马,乘船渡江,猝然袭入江东境界。 时下,孙权正引军与孙静叛军激战,孙权听闻江夏军袭击江东,连忙派遣大将周泰,带领吕蒙,丁奉两员年轻小将,领兵六千急忙赶往豫章郡南昌城。 待周泰率军赶到时,黄射先锋大军,已连下数城,在数日前已杀至南昌,当下正狂攻南昌城,南昌城三千守军死伤过半,眼见南昌城也将要落入江夏军之手,还好周泰率军及时赶到。 周泰于是分兵三部,自引一部,吕蒙,丁奉各引一部,往正围城狂攻的江夏军冲杀而去。 黄射正指挥兵士攻城,忽闻城外十里处喊杀声震天,顿时吃了一惊,随即便见,三支江东兵马,气势汹汹地火速杀来。 一时间江夏军大乱,黄射急令兵士退走回寨,三支江东兵马随后掩杀,只见周泰杀气腾腾,挥动八尺长刀,冲入江夏军中,正迎着黄射。 “江夏小贼,留下命来!”周泰嘶声大吼,策马如飞,冲向黄射。 黄射仓促应战,与周泰战了数合,落尽下风,黄射自知不敌,恰逢一队江夏骑兵来救,周泰冲得快,身边并无军士跟随,只见那队江夏骑兵一拥而上,黄射趁机逃去。 周泰厉声暴喝,八尺长刀挥动得密不透风,一刀狂扫飞四五人,只一会儿功夫,周泰迅疾连挥六七刀,将数十个江夏骑兵尽数击杀。 周泰眼见黄射逃脱,立马紧追而来,黄射见周泰如此勇猛,心神慌乱,连连加鞭疾奔。 在江夏军内某处,黄忠见黄射遇险,心里一急,连忙飞马持刀来救。 就在这时,一道歇斯底里,充满恨意的怒喝声轰然响起,震的黄忠不由一滞。 “黄忠狗贼!拿命来!!” 黄忠闻声看去,只见一年仅十**岁左右的少年,面容俊朗,身穿红袍白甲,手持一对六尺镔铁长鞭,正向黄忠冲杀而来。 这少年便是丁奉,丁承渊。丁奉是庐江安丰人,因年少骁勇被孙权看重,历史上,丁奉在东兴之战中,冒着漫天大雪,赤身与魏军交战,大破进犯东吴的魏军,并在吴景帝孙休在位时,设计除掉东吴权臣孙綝,被拜为大将军,后为右司马,左军师。 丁奉一生征战,从曹操时代一直打到司马炎时代,侍奉了四位吴国国君,见证了三国的盛衰兴亡! 丁奉猝然跃马,朝着黄忠头上就是一鞭,黄忠仓促持刀一挡,那庞大的力量,险些打得黄忠手中的凤嘴大刀脱手飞出。 黄忠眼神一凝,抖擞精神,丁奉见一招没有得手,先是左边一鞭扫向黄忠的头颅,右边一鞭则捅向黄忠的胸口,黄忠暴喝一声,迅疾持刀先挡开击向自己头颅的铁鞭,然屈身一避,险险躲过丁奉右手击来的铁鞭。 黄忠虽然年老,但身体异常灵敏,蓦然间抡刀朝丁奉的右臂一劈,丁奉大惊,未想到黄忠在此情势下,还能发动反击,刀锋倏然而过,横飞向丁奉的右臂,丁奉身体一侧,犀利的刀芒在丁奉的右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丁奉心下骇然,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此时恐怕已失了右臂。 虽然如此,但江东大敌在前,丁奉绝不会退缩,只见丁奉虎目一瞪,横眉直竖,口中不断暴吼的同时,双手狂舞铁鞭,朝黄忠一顿暴打乱击。 黄忠见丁奉势猛,不敢大意,先是死守,丁奉恨意滔滔,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一连狂攻数十回合,黄忠经验老到,守得无半点空档,丁奉久攻不下,体力开始略显不济。 猝然之间,黄忠发现了丁奉的一个空档,猛起一刀,将丁奉双手直捅来的一对铁鞭撞开,然后长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往丁奉头颅就劈。 黄忠的刀式来的刁钻,丁奉来不及阻挡,惟有冒险去躲,只见黄忠的凤嘴大刀闪电劈去,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喝声响起,一柄长枪随音而至。 “承渊勿慌,吕子明来也!” 吕蒙纵马狂奔,及时一枪挡住了凤嘴大刀的刀刃,丁奉见势,连忙抡起双鞭,就往黄忠身上攻去,黄忠脸色霎时变得无比凝重,持刀力战吕蒙,丁奉二将。 吕蒙,丁奉奋力爆发,枪,鞭如同狂风迅雷,朝黄忠猛攻不停,黄忠见吕蒙武艺比那丁奉尚且还强了几分,若论单打独斗,他黄忠不惧任何人,但当下他一人受两头幼虎猛击,加上年纪大了,耐力不行,于是不得不避及几分。 黄忠脑中精芒一闪,气势瞬间暴涨,竟然爆发起来,凤嘴大刀上下翻飞,直逼的吕蒙,丁奉两人转攻为守,两人死死挡住,正欲待黄忠力竭,哪知黄忠猝然连打虚招,逼开两人,纵马离去。 吕蒙,丁奉在后紧追,吕蒙更是怒声大喝道:“无胆鼠辈,跑的不是英雄!!” “哈哈哈…竖子,你等占据人数优势,反倒指责于我,你等可知耻乎?!” 黄忠回身转头大笑,反是羞辱了吕蒙,丁奉两人一番,吕蒙脸色刹时变得极为阴沉,丁奉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黄忠。 眼见黄忠越走越远,吕蒙忽地勒住马匹,按住长枪,从背后拿出一张硬弓,急取三根羽箭,搭弓上箭,瞄准黄忠的后背。 黄忠箭术无双,对弓箭极其敏感,蓦然间听到数声弦响,黄忠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策马闪避,刚闪过两箭,电光火石之间,又听到砰的一声弦响,待黄忠回过神来时,一支羽箭已经快要近身。 黄忠连忙勒住马匹,挥刀一劈,直接将箭矢劈碎,只是突然之间,异变又起。 “恶贼,纳命来!!” 原来丁奉借着黄忠在抵挡箭矢的空档,已经策马赶了过来,丁奉嘶声狂吼,双臂臂力迸发,铁鞭顺势打出,一鞭打向黄忠的心窝,一边打向黄忠的右臂。 黄忠脸色急变,凤嘴大刀猛的一扫,直接将丁奉的铁鞭蛮横的撞开,随后力贯双臂,抡刀猛得对着丁奉的胸前一劈,丁奉急急舞动双鞭去挡,那狂暴的力量,直把丁奉连人带马击退数米。 黄忠趁机又是策马狂奔,想到吕蒙和丁奉小儿的偷袭,黄忠火气顿生,迅速拿起马背上的宝雕弓,取出数支羽箭,急急朝着吕蒙射出了五星连珠箭。 吕蒙正在叹息他和丁奉的配合没能拿下黄忠,突然,前方响起了数道弓弦响动的砰砰声,只见数支羽箭组成阵型,将他身上的数处要害锁定。 一时间,吕蒙亡魂大冒,先是将手中的硬弓向前甩出,随后长枪一挽,迅速舞起了几朵枪花,“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几支羽箭直接被吕蒙搅碎。 正当吕蒙暗自庆幸躲过一劫时,前方又飞来了数支羽箭,吕蒙瞳孔紧缩,出于本能,吕蒙身体忙往后仰。 “噗~!噗~!” 两声入肉的声音响起,吕蒙的胸口和左臂各中一箭,黄忠的羽箭力道极猛,它直接穿过盔甲,深入体内,同时将吕蒙撞落马下。 正当黄忠要回身将吕蒙斩杀时,周泰又策马靠近,此时黄忠已经气喘吁吁,无奈之下,只得暂避周泰的锋芒,直接策马狂奔。 眼见黄忠从自己手下逃脱,丁奉和周泰连忙引军掩杀江夏军,直至追到江夏大寨,周泰才命令军士吹起鸣金收兵的号角。 江东大将周泰引兵救援南昌,黄射输了一阵,又从黄忠口中得知,江东军有数员年轻小将,甚是英勇难挡,黄射虽然和他父亲一样傲气,但此刻也不敢硬取南昌城,于是派人急传战报于黄祖。 黄祖得知,星夜率大军奔赴南昌,两万江夏大军铺天盖地涌入,南昌城外的江夏营寨,黄祖随即命令各部军士歇息,同时做好防备,提防周泰袭营。 次日,黄祖将兵马分成三部,前军三千刀盾手,七千长枪手,合计一万兵士,由黄忠统领,中军八千弓弩手,由其子黄射统领,后军一千骑兵,八千刀斧手则由黄祖亲率。 江夏大军浩浩荡荡,直压向南昌城,刀枪蔽日,旌旗遮天。 周泰引军出迎,一万大军于野外布好阵势,周泰于门旗下策马出阵,往江夏大军飞奔而来,连连大呼挑战。 黄忠心下愤然,手提一把凤嘴刀,径直策马杀向周泰,周泰见黄忠出阵,知其悍勇,脸色霎时变得凝重,抖擞精神,两马相冲,周泰手快,提起八尺大刀先砍,黄忠屈身一避,躲过周泰一刀,同时,立马抡起凤嘴大刀,往周泰咽喉砍去,周泰亦是闪躲,险险避开。 两人齐齐狂攻,各自挥刀舞个不停,刀光如电,快得让人目光难以捕捉,两军战士看的无不骇人,两人交战,五六十回合过去了,仍分不出胜负。 江夏阵中邓龙,见周泰,黄忠相持不下,暴喝一生,提枪跃马,欲来助战,几乎同时,丁奉反应迅疾,拍马争先出阵,风驰电掣般截杀住邓龙。 邓龙见丁奉年少,未将他放在眼里,持枪与丁奉对战数合,哪知丁奉端得恐怖,攻势一招比一招迅猛,邓龙抵挡不住,欲要逃走,被丁奉趁机一鞭打落马下。 丁奉欲要追杀,邓龙从骑早见势不妙,及时赶来截住,丁奉奋然杀敌,将邓龙从骑杀散,不过此时邓龙已重新上马,飞速逃回阵中。 丁奉遂弃了邓龙,赶往周泰身边,欲要夹攻黄忠,黄忠见形势不妙,虚晃一刀,荡开阵脚,连忙拨马回阵。 第九十一章孙静诈降 这边黄忠拨马回阵,发现周泰紧追在后,于是忽然转身拈弓连射三箭,这三箭又快又准,周泰急急避过两箭,第三箭在他胸口护甲上,擦出了一条剧烈的火花,周泰大惊,不敢再追。 黄忠回到阵中,大喝一声,急令大军发起进攻,周泰也怡然不惧,指挥麾下兵马迎战,随后两军混杀在一起,由于江夏军人多势众,江东军不敌,且战且退。 黄祖见形势一片大好,下令全军追来,黄忠率前军先至城下,南昌城上守军见状,连忙齐发箭矢,滚石,将追得最近的,近千江夏兵尽数击杀。 看着大量军士被射杀,黄忠急忙领军退开,黄祖,黄射两部兵马压来时,周泰已领军赶至城上,黄祖见大军难以攻克南昌城,于是命令大军先撤回大寨。 黄祖第一战,勉强算是小胜了一场,但就是这场小胜,让黄祖信心大增,随后,连日命令大军强攻南昌城,周泰据城死守,借城池之利与江夏军硬抗,两军一攻一守,战了十余日,不分胜负,各有伤亡。 入夜,江夏军刚刚撤走,吕蒙来寻周泰,虽然眼下战况不利,但吕蒙依旧神采奕奕,眼神坚定,毫无半点怯意,给人的感觉甚是老成。 只听吕蒙说道:“周将军,按照军师的吩咐,我等是时候撤军了。” 周泰微微颔首,答道:“嗯!我也正有此意,我军此时撤离,那黄祖定然以为,我等恐守不住南昌城,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因而主动撤走,有这样的理由做幌子,也可为孙将军日后诈降,免去黄祖的几分疑心。” 随后,周泰命令吕蒙,丁奉二将,传令各部兵马,准备当夜撤离。 到了夜里三更,南昌城内的江东兵马,尽数撤离,有江夏斥侯探得消息,报之黄祖。 黄祖听报,顿时大喜,随即派黄忠先领一部兵马去探探虚实,黄忠率军抵达南昌城,果见南昌城无兵把守,于是黄忠一面引军入城,一边派人通知黄祖。 黄祖此行征伐江东,自然不会满足于几城几地,他想要的是整个江东,黄祖得了南昌城,先是让兵士歇息几日,随后继续进军攻向九江。 江夏大军正在赶路间,忽然有孙静来使求见,黄祖闻兵士来报,得知孙静派来使者求见,急急出帐迎接。 两人寒暄一番后,孙静使者将孙静书信交予黄祖手上,黄祖急急拆开观阅,信中所写果然如他所料。 原来孙静在会稽造反多日,与孙权的兵马数次激战,奈何孙权兵强将勇,孙静军难抵其锋芒,一时间,连失数座城池,如今已被孙权兵马逼得走投无路,故而发信黄祖,一为投诚,二是希望黄祖能够赶去救援。 “哈哈哈…孙会稽眼光独到,知江东迟早落入老夫之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岂有不收纳之礼!!” 黄祖抚掌大笑,当即重赏孙静来使,孙静使者拜谢退去,随后黄祖召集诸将于帐下议事。 黄祖先是将孙静来使的事情说了一遍,诸将得知孙静投诚,脸色各有所变。 黄忠眉头深锁,起身出席劝谏道:“主公,孙黄两家积恨已久,水火不容,那孙静岂会不顾家仇,投诚于主公麾下,这其中恐怕有诈!” 黄忠此言一出,邓龙等一干将校纷纷出言附和,黄祖眼睛一眯,心中暗恨黄忠这无知匹夫,又在煽动军心。 不过,黄祖表面上还是堆起笑容,耐心解释道:“汉升无需多虑,孙静与孙权交战已有一段时间,若是两人一下子就分出胜负,我且会疑他有诈,但事实是两人激战已久,先前我又闻细作来报,在会稽郡内,横尸遍野,皆是两人麾下兵马,如此看来,这其中岂会有假!” “再者,孙黄两家结仇,皆是因为孙文台,如今孙文台已死,而孙静并未得到他欲得之物,自然怀恨在心,当下又被孙权逼得走投无路,故而来投,亦是合情合理!” “可是!!!” 黄忠欲要再言,黄祖怒目一瞪,大喝道:“够了!!我意已决,孙静来投,此乃天助我得江东,此等大好时机,我岂能眼看着它白白溜走!!” 黄忠见黄祖执意如此,也不敢再劝,黄祖诸将,亦多有觉得不妥者,至于这不妥在哪里,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出来。 随后,黄祖率军直入江东腹地,沿途虽然连番遇到江东兵马阻击,但皆被江夏军击退。 半月后,黄祖引军赶至九江和会稽交界处,孙静早已收到黄祖的书信,领军退至九江,会稽的分界湖口等候。 待孙静闻听黄祖赶来,连忙领一部兵马出城亲迎,黄祖见孙静亲自来迎,心下大喜,先是安抚孙静一番,又与孙静承诺,如果他能攻下江东,必将把九江,会稽,临海三郡赏赐给孙静,以表其功绩。 孙静假装大喜,谢过黄祖之后,孙静引黄祖还有其部众入城,两军合兵一处,孙静又在城内大摆宴席,为黄祖一行接风洗尘。 数日之后,孙权率领二万江东兵马杀至,只见孙权直奔城下,扬鞭遥指城头上的孙静,怒骂道:“老贼!!你竟敢联合我孙氏仇敌,乱我江东?!你可知耻呼!!日后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面对孙家列祖列宗!!!” 孙静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阴沉,黄祖却是在旁心下冷笑,孙静被孙权气得胸口连连起伏,嘶声回骂道:“竖子!我乃你之叔父,岂容你如此辱骂!我一生戎马,为孙氏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孙文台昔日得以起兵成事,皆因有我散尽家财相助,因而,这江东大位自然我也有份!” “孙伯符接了江东大位还情有可原,毕竟父死子继,但你这竖子何德何能,又凭什么接下大位?!” 孙权听得怒火暴涨,又是嘶声大骂道:“老贼!你冥顽不灵,必不得好死!!” “竖子,你敢咒我!!” 孙静听得,亦气得怒不可遏,一把抓过身边兵士背后的大弓,急取一根羽箭,拈弓搭箭,对准孙权射去。 弓弦砰的一响,孙静猝然射箭,让孙权始料不及,只见孙静的箭支,几乎擦着孙权的头颅而过。 “老贼!!”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孙权冷汗直流,气得咬牙切齿,也迅疾的拿起弓箭,引弓直射孙静的头部,孙权这箭射得极快,孙静躲闪不理,被射中头盔。 城头上,孙静披头散发,状若癫狂,宛如一只厉鬼般不停吼叫,呼令城内弓箭手齐齐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霎时间,箭落如同倾盆大雨,孙权一拍马腹,胯下宝马飞跃而起,直接跳出了攻击范围,孙权一边撤离,一边对着孙静破口大骂。 在黄祖身旁的黄忠,正欲拈弓射翻孙权,却被黄祖暗中阻止,黄祖用眼色示意黄忠,不必急着出手,且静观形势。 黄祖在旁默默地看着,孙静和孙权两叔侄自相残杀,心中可谓是乐开了花,同时,对于孙静的投诚,更是确信了几分。 孙权退回阵中,和周瑜相视一笑,两人嘴角同时翘起一丝笑意,随即孙权便下令大军退走,至城外十里,设立大寨。 而另一边,孙权退军不久,在城墙上的孙静突然一转身,带着几分怨气,对黄祖说道:“刚才正是击杀那竖子的大好时机,某常闻主公麾下大将黄汉升,有百步穿杨之能,主公为何不让黄汉升发箭射杀那竖子?!!” 对于孙静的喝问,黄祖非但没有不喜,反而心中对于孙静更为信任几分,只见黄祖堆起一脸笑容,说道:“孙将军稍安勿躁,这是你们孙家的恩怨,老夫身为外人,也不便插手,否则只怕惹得孙将军不喜。” “谁与那竖子是一家人,他如此羞辱于我,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我既然投诚于主公麾下,身为黄氏之臣,此后便与孙氏撇清关系,日后遇事,皆以黄氏为先!” 孙静咬牙切齿,满眼尽是滔滔恨意,黄祖听罢,朗声大笑,连番安抚孙静。 得知江东军正于十里外赶造寨栅,孙静于是向黄祖献策道:“孙权竖子急行而来,兵马疲惫,又刚好没有竖立营寨,此时正是劫营的大好时机,末将愿领一部兵马前去劫营!” 黄祖略一思考,正要答应,一旁的黄忠却是张口驳斥道:“主公,不可!周公瑾素来多谋,恐会在营外设下埋伏,若是孙将军贸然袭击,一个不好,就要遭灭顶大祸!” 黄祖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颔首道:“汉升所言有理,孙将军且先派一支轻骑,前去探听虚实,再做定论!” 孙静脸色一急,又是劝道:“可是,若被那竖子斥侯发觉,必然会打草惊蛇!主公不必多虑,世人皆说周公瑾智多似妖,末将与他共事已久,却觉得他名过其实,此人素来倨傲,目中无人,欺我等无谋,大多不会有所防备!” 黄祖一听,皱了皱眉,他感觉孙静似乎有些不妥,但一时间却未能发现,这不妥在哪? 只听黄忠又道:“黄某知孙将军欲除孙权而后快,但还望孙将军不要急在一时,以致乱了大局。” 黄忠之言,黄祖也有同感,遂不理孙静的劝告,令孙静派骑兵打探虚实,孙静无奈,只好依令行事。 第二更,天涯厚颜求收藏,求推荐,谢了! 第九十二章黄祖中伏 当夜,孙静派一将领着三十骑,往江东军大营哨探,那将领见孙权军营外,并未伏有人马,于是径入寨中。 果见江东大营内未有提防,那将领探查情报离开时,被江东兵马发现,谁知,江东军竟误以为敌军劫营,顿时一片大乱。 那将领趁乱逃离,回城中向孙静禀报,当黄祖得知,果然如孙静所料般,江东大营未有防备,心中追悔莫及,更是当下对黄忠怒斥一番,说他匹夫无谋,坏他大事! 黄忠被黄祖骂得狗血淋头,但事实如此,也只好认了,自此,黄祖再也不轻信黄忠,反而对新投的孙静看重了几分。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黄祖,孙静两军与江东军连日激战,黄祖在孙静的连番献计下,屡屡取得小胜,江夏军一时间士气如虹,黄祖傲心更盛,自以为周瑜名过其实,乃是庸才。 某日,江夏军又赢了一阵,不仅击退了江东军的攻势,还歼灭了近千江东兵马,这让黄祖心情大为舒爽。 忽然,孙静又献计道:“主公连番得胜,眼下大军士气如虹,兵士战意旺盛,军威赫赫,反之江东军连连败退,士气低迷,已是全无战意,军心动荡。” “此时,正是一举攻破孙权的大好时机,还请主公下令,今夜三更,尽起大军,袭击江东大营,如此,定可击毙那孙权!” “孙权一死,江东无主,主公之威定然尽慑江东文武,末将料定,不日江东文武必将蜂拥来投,如此一来,主公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尽得江东之地!” 黄祖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仿佛他已经成为了,坐拥江夏与江东的一方诸侯,喜意狂涌,哈哈大笑道:“孙将军此言,甚合老夫心意,若老夫能得江东,必不会亏待于你!!” 黄祖当下欲要依计行事,蓦然间,黄忠却是脸色大变道:“主公,万万不可!我军先前虽连番得胜,但却皆是微不足道的小胜,江东军素来以悍勇,坚韧闻名天下,岂会因此等小小失利,就军心动荡,还望主公先做一番深思熟虑,再做定论!” “黄汉升,你给老夫闭嘴!先前就因你这匹夫之言,坏我大事!如今你还敢大言不惭,乱我军心,若非看在你多立战功,又大战在即的份上,老夫必严惩不贷!” 黄祖怒目而视,对着黄祖一阵狂吼,原本也想劝谏的邓龙等人,立马断了这个念头。 黄忠一时间,心灰意冷,在一侧脸色惨淡地低着头,连连叹气,一旁的孙静见了,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黄祖一心要使用孙静的计策,众将只好依令,当夜各做准备,到了夜里二更时分,黄祖尽起江夏大军,分兵三部,黄忠引一部为先锋,黄射,邓龙引一部为中军,黄祖亲率一部压后。 三部江夏兵马,浩浩荡荡从各城门冲出,至于孙静,由于深得黄祖信任,被黄祖安排领军守城。 到了夜间三更时分,江东大营外,突然响起无数马蹄声,只见一部兵马,火速冲入江东大营,为首之将正是黄忠。 黄忠纵马驰骋,率先进入江东大营,只见整个营寨内空荡荡的,四周更是堆满了稻草,木柴,等引火之物。 只一瞬间,强烈的不祥预感,顿时充斥在黄忠的全身,黄忠急忙拨马回转,高声大呼道:“不好!!这是空营!我等中了江东的奸计,快快撤退!!” 黄忠话音刚落,突然间,在江东大营四周,忽起无数火光,而在众将簇拥下的周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阵清风吹起,他那飘逸的青丝随风舞动。 “射!!” 周瑜的声音,从容淡定,如平静的湖面般不起丝毫涟漪,而随着他的令声一起,大营四面,顿时暴射出无数火光。 咻咻咻咻咻咻咻!!!!! 密集凌乱的箭响声,轰然一连暴起,震荡天地,漫天的火箭,从虚空坠落在江东大营之内,整个江东大营,霎时间,燃起熊熊大火,黄忠所率部众四处逃窜,被乱箭射死者,被烈火烧死者,不计其数! 黄射,邓龙正引军跟进,忽见前方江东大营内火光冲天,然后又听见无数惨叫声,一时间黄射,邓龙不知所措,而他们手下的部众也慌乱起来。 就在此时,路旁两侧,猝然一声炮响,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只见周泰引一支人马从左路杀出,丁奉,引一支兵马从右路杀出,两军左右夹攻,黄射军正处于慌乱之中,又遭埋伏,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兵败如山倒。 周泰提着八尺大刀,纵马奔驰,在乱军内肆意狂杀,斩人如同割菜一般。 黄射慌走,忽然遇到正在大发神威的周泰,周泰也看见了黄射,随即拍马去杀,黄射见周泰全身杀气腾腾,顿时被吓得慌了神,等他回转过来时,周泰已是杀到,正挥着八尺大刀往他的脖子砍去。 黄射眼睛睁得老大,眼看着刀锋近身,却无力躲避,噗的一声脆响,黄射的头颅应声而飞。 只见一股血箭飙射而出,黄射的头颅落在地上,滚了数米,才停了下来。 “公子!!!” 黄忠匹马杀出重围,见中路大军也中了埋伏,唯恐黄射遇险,正于乱军中一边厮杀,一边搜索。 哪知当黄忠发现黄射的身影时,恰巧见到的是,周泰持刀砍飞黄射头颅的那一幕,黄射可是主公的独子,如今眼见黄射被杀,黄忠岂能不怒! 想到回去后要面对黄祖的狂风暴雨,黄忠瞬间暴走,策马往周泰猛地杀去。 周泰见黄忠飞奔而来,脸色露出凝重之色,持刀往后一挡,铛的一声巨响,只见周泰的八尺大刀,在黄忠的凤嘴刀砍来时,瞬间挡住了凤嘴刀的去势。 “喝!!!江东鼠贼,还我家公子命来!!” 黄忠嘶声狂吼,持刀乱劈乱砍,刀影闪动,快得惊人,周泰一时间,被黄忠杀的只能一味死守,黄忠怒气爆发,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只听得大刀碰撞声响不绝于耳。 周泰见黄忠越杀越快,而且气势在不断地攀升,心下顿时一惊,莫非黄忠要出杀招,面对实力惊人的老将黄忠,周泰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凝聚气势,随时准备迎接黄忠的杀招。 两人的气势不断攀升,先后达到顶峰,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一起出刀。 “喝!!!” “杀!!!” 两人发出的气势威压,令四周的将军将士无不骇然,心跳猛然加速。 铛!!!!! 一声巨大无比,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暴起,八尺大刀和凤嘴刀几乎同时荡开,只见周泰和黄忠连人带马齐齐退后近十米。 周泰脸上青筋抖动,体内五胀六俯都在剧烈翻腾,而黄忠显然也不好受,拿刀的手臂不断剧烈的颤抖,虎口已经开裂,凤嘴大刀被血液染得极其鲜红妖异。 “这黄忠倘若年轻十岁,恐怕自己不是他的百招之敌!” “岁月催人老,不服也得服!!” 周泰和黄忠脑海里皆闪过一个念头,就在此时,黄忠四周连起一波接一波的喊杀声,数队江东兵马往黄忠围杀而来。 黄忠冷冷的看了周泰一眼,然后拨马飞走,夺路而逃,周泰待黄忠走后不久,忽然哇的一声,一口血雾喷射而出,其身边的从骑连忙赶来看望,被周泰摆手拒绝。 与此同时,黄祖领军压后,忽见中军大乱,前方遥远处又是火光四起,心中正是惊疑。 忽然间,在黄祖军左右两侧,猝然响起一声炮响,刹那间,马蹄声,脚步声响个不停,同时还伴随着一连串声势浩大的喊杀声。 黄祖军顿时大乱,黄祖惊慌失措间,正见一手持铁鞭的老将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黄祖!!!纳命来!!” 此将便是当下江东三老将之一的黄盖,昔日主公孙坚身死,他就在一旁,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黄盖煞气冲天,策马径直往黄祖飞杀而来,黄祖深知黄盖勇猛,吓得下意识拨马就逃,黄盖连连暴喝,手中铁鞭舞得密不透风,凡是阻挡的黄祖军兵士,皆被黄盖杀散,击退。 眼看黄盖势不可挡,一旁的江夏军偏将张凯正欲护主,这时陈武引军从右边截杀而来。 “江夏贼,今日定要将你等尽数杀掉,一个不留!!” 陈武杀意澎湃,张凯还有其他周边的兵士皆被吓了一跳,陈武马快,转眼间,已杀到张凯面前,张凯连忙抬刀去挡,陈武一个力劈华山,力劲极猛,只听见嘣的一声,张凯的木制刀杆应声而断。 陈武趁势又是一刀劈来,张凯慌乱间抬手去挡,锋利的刀芒直接将张凯的手臂劈断。 张凯惨叫一声,陈武刀式一起,再次劈向张凯,张凯顾不得剧痛,连忙侧身躲避,可是重伤之下的他,反应缓慢。 “我命休矣!!” 张凯眼见大刀劈来,心中惨然呼道,大刀落下,只见张凯直接被劈成两半。 张凯死得极其恐怖,周边的江夏军兵士见了,心中恐慌更甚,再也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四处乱逃而去。 陈武冷着脸,领兵在后掩杀,杀得江夏兵士丢盔弃甲,横尸遍野。 黄祖在一队兵士的护卫下,死命狂奔,忽然间,一彪人马截住了黄祖的去路。 黄祖一看,惊恐的脸色随即消退了大半,急声呼道:“孙将军快快救我!” 第九十三章黄祖死,黄忠逃! 原来这彪人马,正是由孙静所领,黄祖以为孙静定是在城中看到江东大营起火,察觉到自己遇险,故而领兵来救。 孙静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杀向黄祖,这一刻,黄祖的内心仿佛直接从天堂掉入地狱,一片冰寒!他看到,孙静的脸上,充满浓烈的杀意,一双如同毒蛇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孙静你!!!” 黄祖话还未说完,孙静已是突然出手,持枪连搠,将数个毫无防备的江夏兵士连连搠死,黄祖吓得连忙拨马逃开,逃了不到五百米,前方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黄祖抬眼一看,原来黄盖正在不远处冲杀。 黄盖抡起铁鞭狂打不停,数十个江夏兵士皆被扫飞,黄盖眼疾,很快便是发现了不远处的黄祖,顿时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蹦出字眼,一字一字吼道。 “黄…!祖…!!” 黄祖听的魂魄惊飞,正欲逃跑,孙静又是大喝着,策马杀来,吓得黄祖连忙勒住马匹,就在黄祖进退两难时,黄盖赫然杀到,铁鞭动若惊雷,往黄祖的咽喉刺去。 黄祖还未来得及反应,铁鞭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黄祖张大嘴巴,血液不断涌出,脸上五官痛得极度扭曲。 黄盖脸色阴沉,死死盯着黄祖临死前的每一幕惨象,直至黄祖断气坠落马下。 “哼!让这老贼死得这般轻松,当真是便宜了他!!” 黄盖晃了晃铁鞭,徐徐收回眼神,忽然向身后的从骑喝道:“将这老贼尸体砍成肉酱,我要让老贼死无葬身之地,以慰先主在天之灵!” 黄盖令声一下,那数十从骑,立即纷纷下马,蜂拥往黄祖的尸体扑去,数十把寒光闪闪的刀刃,对着黄祖的尸体乱砍乱劈,一时间血肉横飞,简直是不堪入目! 随后,黄盖麻利地跳落马下,单膝一跪,毕恭毕敬地执礼向孙静一拜道:“末将黄公覆,见过孙将军!先主大仇得报,全因将军之功,末将在此谢过孙将军!” 孙静连忙下马扶起黄盖,如今孙氏仇敌黄祖已死,两人相互抚慰一番,然后重新上马,两人向前走了一段,遇到了被诸将校簇拥的孙权。 孙权听闻黄祖已死,而且死像极其凄惨,顿时拍手称快,这时有不少江东哨骑来报,许多江夏兵士要降,江东诸将拿不定主意,遂来问孙权。 孙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向星空,等他回转过来时,他的心中已是杀意滔天,阴冷的脸庞让人不寒而栗。 只听孙权轻声说道:“传我号令,凡是黄祖爪牙,皆不受降,尽数杀死,一个不留!!” “慢,主公将其逼向死路,江夏军必然拼死反抗,何不暂且受降,待这些黄祖爪牙成为我军俘虏,到时犹如砧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全凭我等处置!” 哨骑正欲领命通报,孙坚却突然出演谏道,孙权一听,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冷然一笑,随即依从了孙静的建议,暂且接受江夏军的投降。 今晚一役,江东军预谋已久,江夏军连番受到伏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一味被江东军屠杀,而随着江夏各个重要人物纷纷死去,多数江夏兵士战意尽失,倒戈投降。 江东诸将依照孙权的指示,将江夏降兵赶于一处,人数有近六千人。 而此时,黄忠纵马狂奔,领着五十余从骑,硬是在人山人海的江东军内,杀出一条血路。 虽然周瑜先前为了击杀黄忠,做了一番充足的准备,设置了六条防线,但仍是被黄忠拼死突破逃离,当然,黄忠为此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前身上下足有七八个血口,后背更是中了数箭。 周瑜在某处山坡上,望见黄忠所到之处,威不可挡,自己设置的六道防线,如同虚设,被他突破过去,不由叹道。 “真虎将也!此老将年过五旬,但仍有这等勇威,实在可敬!!” 黄忠的悍勇,令周瑜这般倨傲的人,也不得不心生敬佩,周瑜甚至为黄忠感到几分惋惜,若是黄忠没有投靠黄祖,这个心胸狭窄,忌贤妒能的昏主帐下,而是投在如江东先主孙文台,绝世枭雄曹操,亦或者正在崛起的吕布麾下,定能早发异彩。 虽然周瑜敬佩黄忠的忠勇,但孙坚毕竟是死在他的手上,黄忠乃是整个江东的仇敌,周瑜岂能让他逃脱。 当下周瑜连令数队快骑,赶去各个关口,设下埋伏,务必要击杀黄忠! 黄忠尚在逃窜,生死未卜,但先前被俘虏的六千江夏兵士,正在遭受降兵最凄惨的命运~坑杀! 只听孙权面无表情的下令道:“在此地挖下土坑,将所有江夏俘虏,尽数坑杀!” 此令一出,那六千江夏俘虏,顿时惊恐失声狂叫起来,纷纷疯狂的四处逃窜,早已准备好的江东兵士,立马抬起屠刀,砍向这些手无寸铁的江夏俘虏。 一阵惨无人道的屠杀后,近两千江夏俘虏被残杀,这令剩余的四千人再也不敢冒死逃跑。 一个个巨大的土坑不断出现,那些江夏俘虏听着一道道连绵不断的铲土声,心中仿佛被千根银针刺中一般,痛苦不已,后来又有几波江夏兵士,实在忍受不住,又再拼死逃跑,皆被江东兵士乱刀砍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后,数十个巨大的土坑挖好,孙权冷着脸,命令一支支江东队伍,将场中近四千江夏俘虏,尽数赶落到一个个土坑之内。 江东诸将领命,遂令其各部兵士执行,只见一根根发着寒光的长枪,逼迫着江夏俘虏跳入土坑,若是不从或是慢了,江东兵士立即毫不犹豫的抬枪就刺。 一时间,惨烈的求饶声,绝望的痛哭声,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响彻天地,孙权却是一直冷冷的望着,直到望着一个个土坑被重新填好,才畅快一笑。 待所有江夏俘虏都被坑杀完毕,已是次日的拂晓,此时周瑜派人传报,黄忠逃脱,孙权听罢,勃然大怒,严令定要将黄忠抓到,同时颁下赏令,如得黄忠首级者,赏千金,官升两级,若是生擒黄忠者,赏万金,官升三级。 江东诸将得令,各要争功,遂玩命狂追。 黄忠被江东兵马一路追杀,又连遭埋伏,心神疲惫,但却顾不得人马困乏,身上有伤,一路死命突围,望江夏而去。 周瑜闻听,黄忠连连突破他设下的埋伏,心中震惊不已,于是亲自领兵,连日马不停蹄的追杀,到了九江,忽闻军士来报,黄忠被一只荆州兵马救走,渡江去了。 周瑜心下疑惑,担心刘表突然进攻江东,连忙派人通报孙权,暂且收兵回九江,同时命令细作,前去荆州打探。 却说黄忠被江东兵连番追杀,亡命奔逃于江东之境,赶至九江时,已是筋疲力尽,身上伤势更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就在黄忠以为自己将要饮恨九江时,忽然一队数千人的荆州兵马,从山道两侧突出,杀散江东追兵。 黄忠仔细一看,那来救之将,英武俊朗,身体健硕,双臂粗大,孔武有力,长得甚是英武。 强忍着疲倦,痛楚,黄忠拱手施礼问道:“将军救命之恩,黄汉升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不知将军可否告知大名!” “黄将军勿要多礼,将军乃江夏之屏障,文某素来敬佩,在下南阳文聘,此番乃是受刘荆州吩咐,暗渡长江,入江东来救黄将军!” 此将正是刘表麾下部将文聘,黄忠见文聘长得甚是英武,当下对文聘更为看重几分,谢过救命之恩后,文聘怕又有江东追兵杀来,于是催促黄忠随他离去。 两人引军飞速奔往江岸,一路上连破数道关口,杀了数百江东兵士,数员江东将领,威不可挡,势如破竹。 而黄忠一踏上船只,就因体力耗尽,昏死过去,文聘急忙救住,他令兵士剥开黄忠的甲胄,只见黄忠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口,竟有近二十处,见者无不惊骇。 另一边,周瑜在九江得到前往荆州的细作回报,刘表在孙权歼灭黄祖的同时,听从军师蒯良之计,猝然出兵占了江夏,至于潜入江东的那支军队,周瑜猜测也是刘表所派。 数日后,孙权引军赶来,听说杀父仇人黄忠被刘表救走,大发雷霆,欲要向江夏进军,周瑜却是摇头阻止道:“主公稍安勿躁,且听瑜一言,那刘景升城府高深,他心知黄祖素有野心,有心要将他铲除,但又惧怕黄氏一族的势力,此番竟然利用我等之手,借刀杀人!” “此时的江夏,已经被刘表派遣的大将蔡瑁,率五万荆州兵士占领,同时又命令蔡瑁准备各种守城器械,做好抵挡我江东大军的准备。” “时下我江东大军连番激战,兵士皆疲惫不堪,万万不可再轻易进军,否则就中了刘景升的奸计,刘景升与那黄祖不同,他统领荆州已久,根基深厚,若要与其开战,定要深谋远虑,养精蓄锐,方可成事!” 想到自己一番筹谋,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孙权怒气迸发,嘶声大吼道:“那刘景升竟敢利用我江东,使借刀杀人之计,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周瑜却是冷静,他脑筋急转,快速思考后,缓缓开口道:“时下兵士疲惫,主公且先回吴会,安抚人心,让军中兵士休养一年,我料不出一年,天下必有大变,主公为此,定要先做充足准备,迎接此大变!” 孙权点了点头,望着远方,心中默念,“鼎足江东,建号帝王,以图天下”!! 第九十四章袁绍死,吕布谋青州 话说,仓亭之战,袁绍大败后,担心曹操和吕布侵犯青州,于是急令辛评,郭图随袁谭前往提备,同时让袁熙仍回幽州整军备战,而袁绍自己则带着袁尚等人回冀州养病,令袁尚,逢纪掌管军事,审配掌管政事。 半月之后,当曹操探听到袁绍卧床不起,冀州慌乱不稳时,又急急亲率大军杀往冀州。 袁尚闻听曹兵将至,不忧反喜,因为袁尚自从斩了曹洪部将史涣后,就自负其勇,加之袁绍将死,他希望多立战功,为夺得袁绍大位做准备。 于是乎,袁尚不顾逢纪,审配劝阻,执意领兵两万出黎阳,迎战曹军先锋部队。 此次的曹军先锋乃是啖睛猛将夏侯惇,他性如烈火,最喜与人阵前斗将,乃是标准的武痴。 两军相迎,夏侯惇当先出马,袁尚挺枪来战,不三合,袁尚招架不住,大败而走。 夏侯惇趁势掩杀,袁尚大败,心中惶恐不安,六神无主之下,急急引军奔回冀州。 袁绍问听袁尚败回,又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数升,昏倒在地,其妻刘氏慌忙请来医者治疗,医者查后告知,袁绍旦夕将死,刘氏急请逢纪,审配直至袁绍榻前,商议后事。 袁绍只剩移动手指的气力,口不能言,只听刘氏阴阳怪气地问道:“尚可继后嗣否?” 袁绍惨叫几声,难发言语,声音犹如恶鬼在叫,最后只是忍痛点头,逢纪便就榻前写了遗嘱,袁绍翻身大叫一声,又吐血升余而死。 袁绍既死,逢纪,审配立袁尚为大司马将军,领冀,青,幽三州牧,在遣使报丧的同时,急传报青,幽两州,命其两位兄长袁谭,袁熙赶来冀州迎战曹操。 袁谭在青州得知其父已死,脸上全无悲伤之色,反而带着浓烈的怨恨,找来郭图,辛评两人商议道:“我父生平独宠三弟,今果然废长立幼,实在可气!!” 郭图在旁,双目发着阴光,声音冰冷地道:“主公已死,那逢纪,审配在冀州大权在握,必立袁尚为主,当速往冀州。” 辛评神色凝重,又在旁附议道:“逢纪,审配二人阴险奸诈,必会设下机谋,今若轻率前往,必遭大祸。” 袁谭听罢,神色亦不觉黑沉几分,连忙问道:“那时下我该如何应对?” 郭图略一沉思,答道:“将军可屯兵城外,观其动静,某当亲入邺城查探情势若何。” 袁谭依言,遂派郭图入冀州,去见袁尚,袁尚见大哥未至,脸露不悦的问道:“为何不见兄长赶至?” 郭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显思因闻听主公噩耗,悲伤过度,抱病在军中,因而不能相见。” 袁尚眉头一皱,在心中默默腹诽道:“只怕是兄长不愿遵从父亲遗命,又怕我在冀州害他,故而不见。” 不过袁尚很快就回过神来,堆起一张笑脸道:“我受父亲遗命,接掌大位,请先生转告兄长:现加封兄长为车骑将军,眼下曹军压境,请兄长为前部,我随后便调兵接应,大敌当前,望兄长当且节哀,兄弟携手,一同击退曹贼!!” 郭图心下冷笑,袁尚在他面前还有失老成,其心中所想,郭图一看其神色变化便知。 随即,郭图谦卑执礼道:“自然如此,不过军中无人商议良策,卑下才疏学浅,还望能得逢元图,审正南二人辅助。” 袁尚一听当即脸色大变,逢纪,审配乃是他的左膀右臂,万万不能缺失,因而立即摇头答道:“我也要仰仗此二人早晚出谋划策,如何离得?!” 郭图步步紧逼,又道:“那于二人内派遣一人,如何?” 袁尚不得已,时下又不敢与其兄长识破脸皮,唯有令逢纪,审配二人拈阄,拈着者便去。 逢纪拈着,袁尚即命逢纪带着印绶,同郭图赴袁谭军中,逢纪心知此行只怕凶多吉少,但时下袁尚毕竟是主,主命不可违,审配只好勉为其难遵从。 到了袁谭军中,谁知那袁谭没病,竟然生龙活虎的来迎逢纪,逢纪心中不安,献上印绶,袁谭接过印绶一看,暴跳如雷,狠狠地将印绶砸在地上,更欲斩逢纪。 郭图连忙阻止,在旁边低声说道:“现今,曹军压境,且留逢元图于此,以安尚心,待破曹之后,再来争冀州也不迟。” 袁谭听罢,怒气渐消,遂暂时放过了逢纪,同时命全军拔寨起行,赶至黎阳,与曹军相对。 袁谭遣大将汪昭出战,曹操遣大将夏侯惇迎敌,二将战不数合,夏侯惇一刀将汪昭劈落马下,曹军趁势掩杀,袁谭军大败。 袁谭收败军入黎阳,遣人求救于袁尚,袁尚与审配商议,审配相劝,唇亡齿寒,但如今兵士不多,倘若兵败,大势尽失,因而只发兵三千前去救援即可,袁尚从其言。 曹军斥侯探知袁尚援军赶来,又知仅有三千兵力,曹操便推断出,定是这两兄弟各怀鬼胎,一番思量之后,曹操派乐进,李典引兵于半路伏杀。 不久,袁谭知晓袁尚竟然只派了三千兵马来救,又被半路坑杀,顿时大怒,乃唤逢纪责骂,逢纪担心被袁谭怒杀,连忙说道:“容某作书致主公,求其亲自来救。” 袁谭即令逢纪作书,遣人到袁尚处求救,袁尚与审配商议,审配再劝袁尚发重兵去救。 只是,此时的袁尚已经对袁谭有了防备,只听其冷然道:“我兄不愿遵从父亲遗命,欲要夺我大位,且又有郭图,辛评两人辅佐,倘若破曹,其必来争夺冀州,还不如不发救兵,借曹操之力除之!!” 审配闻言脸色大变,急急劝谏道:“万万不可,曹操势大,主公三兄弟联手,尚且不知能否自保,倘若兄弟再相争,那先主家业必不保矣!” “放肆!!兄长不遵父命,欲要强夺大位,是他不仁在先,岂能怪我不义!” 袁尚一声怒喝,执意如此,审配多劝无用,被袁尚喝退而去,袁尚不肯发兵,使者回报,袁谭大怒欲斩逢纪,结果逢纪提前听到了风声,连夜逃走,往曹营奔去。 逢纪此人谋略不低,但心狠手辣,曹操并不喜他,不过暂且收之,封逢纪为中郎将,逢纪见自己的待遇不如许攸,心中颇为不忿,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逢纪也只好强忍着,故作大喜道谢。 袁谭见袁尚不出兵相救,心中气愤无比,竟与郭图,辛评等人商议,欲要降曹,还好袁尚在袁谭军中安有细作,细作密报袁尚,袁尚大惊,急急招来审配商议。 审配肃然道:“若袁谭降曹,两方合力来攻,冀州必将不保!” 袁尚也知事态严重,哪里还敢再有歹心,连忙留审配和大将苏由固守冀州,而他自己则亲率大军到黎阳救袁谭。 袁谭闻听袁尚亲自率军赶来,心下大喜,遂罢了降曹之议,两军相会,袁谭屯兵于城中,袁尚屯兵于城外,为掎角之势。 数日后,袁熙,高干皆引军由幽州赶至黎阳,两人各引一军屯扎在城外,每日出兵与曹军交锋。 袁尚本就势弱,又岂是曹操这枭雄的对手,屡屡战败,损兵折将。 话说,吕布带着沮授,张颌,高览,关平,周仓等人,自离开官渡后,就一直昼伏夜出,急行赶路,终于在用了近一月的时间后,赶回了徐州。 下邳城内,陈宫,徐庶,贾诩,鲁肃,高顺等人闻斥侯来报,早已等待许久,见吕布骑着赤兔马,风尘仆仆赶回,几人连忙相迎而去。 吕布一勒赤兔马,翻身跳下,沮授,文丑,张颌,高览等人紧随其后,亦纷纷下马,众人一番寒暄之后,吕布领众人到下邳将军府议事。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大厅,吕布端坐首位,各文武皆是入席,吕布先对留守徐州和淮南众人一一封赏。 其后,按照新军制,文丑,张颌,高览位列将军军职,军衔为少将,可独领一军,沮授为军师将军,常伴吕布左右,负责为吕布出谋划策,周仓,关平为校尉军职,军衔为中校,暂留在吕布的近卫军当中。 如今徐州北部已经到手,而曹操与袁绍三子交锋于黎阳,特别是袁谭带离了大半留守青州之军,这为吕布谋夺青州创造了最佳时机。 至于出征青州后,徐州,淮南的政务之事,吕布皆交予陈宫,马良,鲁肃等人处理,其中文官的任命大权,吕布几乎全部赋予给了陈宫。 对于吕布这等安排,旧一派文武见怪不怪,而沮授,文丑,张颌,高览等人皆脸色古怪,吕布此举可谓是胆大至极,陈宫手握重权,加之吕布时常外出,倘若陈宫造反,不出一月,徐州,淮南皆入其手中。 见沮授等人疑惑,吕布解释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人各有所长,布擅长行军作战,而不善内政管理,若是布对内政之事,多加管制,陈宫他们难以发挥,处处提防,岂能人尽其才?!” “陈宫跟随布多年,一起荣耀过,也一起失败过,在布最困难的时刻,是陈宫,张辽,高顺等人的不离不弃,布才能坚持到现在,否则早成了曹操刀下之鬼!” “陈宫通晓政事,为人忠诚刚正,凡是依法而行,由他和马良,鲁肃等人主理两地政务,布放心!!” 吕布一言道出,陈宫,张辽,高顺等人直接拜伏于地,而沮授,张颌等人皆是心中钦佩不已。 封赏,内政之事一一落定,吕布开始军事的布置,只见徐庶踏步而出,执礼凝声道:“禀主公,粮草皆已于徐州北部集聚完毕,各部兵马亦在往徐州北部进发,无需十日,战备之需皆可备全。” 第九十五章曹吕默契 话说,攻略青州的战前准备,皆由徐庶一人负责,徐庶此人能力出众,处理军务可谓是得心应手,吕布对此非常满意。 只听吕布大笑道:“好!元直办事,我大可安枕无忧矣,如此一来,只等我领诸位赶往徐州北部,青州战事便可迅疾进行,到时可要多多依赖诸位!” “属下等必各司其职,助主公攻略青州!!” 吕布话音一落,堂下一众文武,皆拱手而喝,一股铺天盖地的战意,仿佛令整座大堂都为之一撼。 “哈哈哈哈哈…!!”吕布意气风发,朗声大笑! 此时的吕布坐拥两州之地,麾下聚集一批历史上有名的文臣武将,只要趁着袁曹交战,再取一两州,吕布将拥有夺天下之根基,同时,在未来他便有足够的资本去与曹操,孙权,刘备这等举世英豪争夺江山,鲸吞天下!! 散席之后,吕布与一众文武各自归去,歇息数日,养精蓄锐后,吕布带着麾下英才猛将,赶往徐州琅琊国。 只是当吕布一行人赶到徐州琅琊国时,局势又发生了变数。 原来,曹操与袁氏三兄弟交战于冀州邺城之下,邺城城高墙厚,且有袁氏三兄弟近十万兵马把守,曹军连日强攻城池,损失惨重,兵士疲惫。 曹操心下烦躁,招来文武议事,这时郭嘉献策道:“主公,袁氏废长立幼,兄弟之间必定各不相服,争夺权利,各自树党,丞相将他们逼得急,他们就相互救助,拧成一股绳,反之,则兄弟反目。” “主公不若佯作退兵,外部危机一失,袁氏内部矛盾必将凸显出来,主公只需静待袁氏兄弟之变,再择机而动,必可一举而定!” 曹操当即依从郭嘉之计,令曹仁为黎阳太守,大军徐徐退守官渡。 袁氏兄弟听闻曹军自退,遂相互庆贺,袁熙,高干见冀州危机已除,而他们又无心争夺大位,于是各自领军回幽州和并州。 事情诚如郭嘉所料,患难一除,袁谭,袁尚兄弟立马剑拔弩张,开始明争暗斗。 局势有变,没有曹操在前吸引火力,吕布攻取青州必然阻碍重重,想到此处,吕布便默契的和曹操一样,暂停了攻略青州的计划,坐观袁氏兄弟之变。 袁尚见曹军退走,可袁谭却不带兵回青州,于是派人前去催问,袁谭见袁尚使者,心中怨恨顿时如山洪般爆发。 只听袁谭与郭图,辛评商议道:“我为长子,却不能承父业,袁尚乃是继母所生,反接大位,长子听命于幼弟,我心实为不甘呐!!” 郭图在一旁早已想好了奸计,于是献策道:“主公可勒兵城外,大摆宴席,请显甫,审配来饮酒,却暗中埋伏刀斧手,待两人一至,刀斧手一拥而上,将两人乱刀砍死,则大事定矣!” 袁谭听罢,朗然大笑道:“军师此言甚妙,此两人一死,我便可继承父业!!” 随后,袁谭按照郭图的计策,暗中做了一番安排,恰逢别驾王修从青州赶来,袁谭将此计告知于他。 王修听后脸色数变,连连劝谏道:“兄弟就如左右手一般,彼此互斗,则两手缺一,今曹操势大,不过暂且退去,不久必来,那时主公可有能力独臂战胜曹操这头猛虎?主公连兄弟都信不过,天下又有谁愿意亲近主公?” “那郭公则献谗言离间主公的骨肉至亲,以求眼前之利,主公万万不可轻信!” 袁谭一心要铲除袁尚,夺取大位,哪里会听王修的劝告,当场暴怒,斥退王修,派人去请袁尚。 袁尚也对袁谭心存怨念和防备,当闻听袁谭相请,立即招来审配商议,审配思索了一阵之后,脸色急变道:“此必是郭图之计,主公若往,则危矣!” “兄长竟欲杀我!!!他心存歹心,我岂能坐以待毙!” 袁尚怒不可遏,就欲起兵征伐袁谭,审配连忙相劝,袁尚不从,披挂上马,引兵出城。 袁谭见袁尚引军前来,心知事情败露,亦披挂上马,率军与袁尚交锋。 袁尚一见袁谭,立即破口大骂,言他不忠不孝,恶如毒蛇。 袁谭争锋相对,亦回骂道:“小子,你毒死父亲,篡夺爵位,今又来杀自家兄长,实乃人间至恶!!” 二人骂毕,皆怒火冲天,拍马出阵,亲自交锋,袁谭武艺平庸,不是袁尚对手,两兄弟战了数十个回合,袁谭败走。 袁尚趁势领军掩杀,袁谭大败,袁尚亲冒矢石,冲突入阵,势要击杀袁谭,袁谭被其弟杀得一路狼狈逃亡,心里自是无比愤恨。 袁氏兄弟,连连大战,袁谭屡屡战败,引败军奔平原,袁尚这才收兵返回。 可是袁谭心里不甘心啊,刚一缓过气来,又与郭图再议进兵,令岑璧为将,前去讨伐袁尚,两军相对,岑璧出阵邀战,袁尚拍马舞刀来战岑璧,结果岑璧是个水货,没走几个回合,就被袁尚斩于马下。 袁谭又败,再奔平原,袁尚心知,一日不除袁谭,冀州难得安宁,遂引军追杀,直至平原。 袁尚一心要灭袁谭的气势,可把袁谭下坏了,袁谭抵挡不住,于是躲入平原城,坚守不出。 这边袁尚三面围城攻打,欲要围死袁谭,袁谭心中畏惧,连忙请郭图计议。 郭图沉思一阵,心生一计道:“今城中少粮,袁尚军连连得胜,士气如虹,兵锋正锐,势不可敌,主公可差遣人投降曹操,教曹操将兵攻冀州,袁尚闻之,定然大惊,必引军回救,到时主公再引兵夹击之,必能擒得袁尚。” “若是曹操击破袁尚,我等寻机击之,曹军远来,粮食不继,必自退去,如此主公便可据守青,冀二州,徐徐以图进取。” 袁谭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他被曹操打怕了,他担心夺得青,冀二州之后,独自挡不住曹操,于是问道:“倘若曹操发兵再来,何以当之?” “这个嘛,这个嘛…” 郭图吞吞吐吐,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曹操实力太强,即使拥有并,幽,青,冀四州,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挡住曹操。 想到前些天,细作传报,徐州北部易主,吕布全据徐州,正于徐州北部调集兵马和粮草,似乎要侵犯青州,只是一直没见吕布出手,他才没有重视。 现在回想这些信息,竟让他心生一计,只听郭图献策道:“主公勿忧,我等挡不住曹操,但有人或许可以与曹操一战?” 袁谭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此乃何人?” 郭图答道:“吕布!” “吕布!!吕布!!”袁谭口中喃喃自语,心下想到,袁曹大战了这么久,吕布一直没什么动静,倒是把他给忘了,吕布此人不仅个人武艺天下第一,手下还有一群谋臣武将,确实可以与曹操一拼。 只听郭图又道:“曹操如虎,吕布似狼,而我们则是摆在他们面前的肉,老虎想独吃这块肉,狼也想独吃,这就给了我们机会,曹操来攻,我们可以借吕布的力量来对抗曹操,反之,吕布来攻,我们又可借曹操的力量来对抗吕布!” 袁尚闻言,大喜道:“公则此计大妙,若果真如此,则我无忧矣!不过曹操素来多谋,平常人物只怕会坏我等大事,何人可为使?” 郭图心中早有人选,立马说道:“长史辛评乃能言善辩之士,可命辛评出使曹操。” 袁谭即召辛评,辛评知郭图不愿自己分袁谭之宠,特献此一石二鸟之计,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袁谭是主,他没法抗拒,只好应命行事。 出发前,辛评招来其弟辛毗道:“袁氏薄情寡恩,我此去曹营生死未卜,为了活命,兄长或许会真投曹操,你可带家小暗投吕布,吕布此人乃是潜龙,其前途不可估量,倘若兄长不幸身死,还有你可以光大辛氏门楣。” 辛毗点头应诺,兄弟两人痛苦一番,辛评才在三千兵马的护送下,来到曹寨见曹操。 礼毕,曹操问其来意,辛评淡然告知袁谭相求之意,并呈上书信,曹操览毕,不作声色,先留辛评于寨中,后聚麾下文武于帐前计议。 程昱脸色肃然道:“主公,此必袁谭那厮被袁尚攻击太急,不得已来降的权宜之计,不可准信。” 曹仁,满宠,刘晔等人亦纷纷附议,曹操却和郭嘉相视一眼,其实在暗地里,本就是曹操有意将事态引导至此,此番袁谭是否真心来降,都不重要。 只见郭嘉缓缓起身,拱手作揖道:“袁氏据四州之地,势力根深蒂固,若二子和睦,共守成业,天下事未可知也!今兄弟相攻,袁谭势穷来投,主公可先提兵除袁尚,后择机再灭袁谭,则中原可定矣,此机会切不可失!” 郭嘉此言一出,帐下诸人皆有所悟,曹操抚须一笑,颔首应道:“奉孝所言有理,当应依从。” 于是曹操便邀辛评饮酒,酒至半酣,曹操忽然问道:“以公之见,袁谭之降,是真是诈?袁尚之兵,真可必胜呼?” 辛评似乎早就料到曹操会有此一问,随即神色泰然答道:“明公勿问真与诈,只论其势便可知,袁氏连年衰败,兵战败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自相残杀,加之饥荒并行,无论是谁,皆可知,此乃天灭袁氏之时!” “明公若提兵攻邺城,袁尚不回救,则失巢穴,若回救,则遭袁谭袭其后,以明公之威,击疲惫之众,犹如秋风之扫落叶,歼灭二子,易于囊中取物,时下四方之患,莫大于河北,河北既平,则霸业成矣,望明公详之!” 曹操听得双目发光,更是大笑叹道:“恨与辛仲治相见晚矣!” 第九十六章时机成熟 话说,辛毗那日得到大哥的嘱咐后,就连夜带上家小,前往徐州投奔吕布,吕布闻听辛毗来投,心中略显惊讶。 因为吕布势力自官渡之战起,就行事低调,人们的目光都被袁曹这场旷世大战吸引住了,很少有人关注到,吕布势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发展壮大。 而除了吕布亲自前往官渡,招揽的几个文臣武将外,辛评算是河北第一个主动来投的谋臣,吕布将其一家妥善安置,然后设宴款待辛毗。 席间,吕布问及辛毗河北形势,辛毗答道:“袁氏连年战败,良臣猛将所剩无几,兵士厌战,百姓疲敝,加之,袁氏外敌未除,却兄弟生死相争于内,只要曹操与主公一齐出手,袁氏必灭!” “哦?仲治如何得知布要对袁氏下手?”吕布心下疑惑,当即问道。 辛毗肃然答道:“主公虽掩藏的很好,但近来徐州北部出现的异动,已经透露出主公心中之意,主公是要谋夺青州!!” 吕布双目精光闪烁,直视辛毗,问道:“哈哈…既然佐治先生已经猜到,布准备攻略青州,那以先生之见,布该如何行事才能轻取青州?” 辛毗略一沉思,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联…合…袁…尚!” 吕布点了点头,随即大笑。 话说,曹操听了辛评之言后,再次引军从官渡出发,声势浩荡,冀州上下无不震惊,速报往平原,通知袁尚。 袁尚闻听曹军渡河,大惊失色,急急引军归还邺城,命大将吕旷,吕翔断后。 袁谭见袁尚退军,乃大起青州兵马,随后赶来,哪知袁谭军行不到数十里,一声炮响,原来袁尚军师审配早知袁谭会来追杀,吩咐吕旷,吕翔两人设下埋伏。 只见两路伏兵齐出,左边吕旷,右边吕翔,兄弟二人截住袁谭,袁谭军刹时大乱。 袁谭见势危,于是猛然大喝道:“我父生前,你等兄弟犯事,可还记得是我,为你等兄弟求情,而免于大祸,我如此相待,今你等兄弟,怎忍心助纣为虐,谋害恩人!” 吕旷,吕翔闻言,想起昔日往事,加之袁尚得权后,所作所为与其父袁绍一般无二,刚愎自用,当即两兄弟对视一眼,喝住兵士,皆下马来降袁谭。 袁谭大喜,连忙下马扶起吕旷,吕翔,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勿降我,可降曹丞相!” 吕旷,吕翔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随袁谭归营,袁谭等到曹军到来,引二将来见曹操,曹操大喜,以女许袁谭为妻,而令吕旷,吕翔为媒。 袁谭心中急着要夺冀州,当即劝请曹操攻取冀州,曹操却是不急,心平气和道:“显思勿急,当今粮草不继,搬运困难,待打通粮道,然后进兵。” 曹操遂令袁谭且居平原,曹操自引军退屯黎阳,封吕旷,吕翔为列侯,随军听用。 郭图见曹操带走吕旷,吕翔二将,心中警觉,于是告诫袁谭道:“曹操以女许婚,看似信任主公,不过奸雄奸诈,恐非真意,今封赏吕旷,吕翔,带去军中,此乃笼络河北人心,若不提防,日后必成大祸。” “主公可刻将军印两颗,暗使人送与二吕,令其做内应,待曹操破了袁尚,可乘便图之。” 袁谭依言,遂刻将军印两颗,暗送二吕,二吕受了曹操封赏之恩,又想到袁氏大势已去,一番商议之后,竟把将印禀呈曹操。 曹操正愁如何剿灭袁谭势力,见吕旷,吕翔呈上将印,当即大喜道:“袁谭暗送印者,欲要你等为内应,待我破袁尚之后,就从中乘势取事,哈哈…他却未有料到,他虚意降我,你等兄弟却是真心来降,你等且受之,我自有主张。” 曹操暗中先留一手,以备日后大用。 这边袁尚与审配商议眼下战事,此时的袁尚已经没有了初领冀州时的意气风发与雄心勃勃,他满眼血丝,心烦意乱。 只听袁尚急切问道:“今曹兵运粮入白沟,必会再攻冀州,如之奈何?冀州旦夕将覆,还望先生教我大计,力挽狂澜。” 审配也是精神不佳,袁尚多次不听他的劝告,以致形势越来越糟糕,当下即使有神助,恐怕也难救冀州。 同时他也知道,袁尚不可能轻易放弃大业,于是出计道:“当下可令武安长尹楷屯毛城,令偏将张南守邯郸,遥为声援,主公可联合吕布齐攻袁谭,只要除去袁谭,则邺城可免两面夹击之危!” 审配虽然如此献策,但他心中明白,依目前两军势力悬殊,此计难行,况且吕布也不是善人,曹操若是虎,那吕布也是一只凶狠的狼,此时,他只希望虎狼能够相斗,这样他就可以趁乱保全冀州。 袁尚没有审配想的深,得到计策后,立马大喜,当下留审配和荀谌守冀州,派陈琳出使徐州,同时令马延,张凱二将为先锋,连夜起兵攻打平原。 袁谭知袁尚率军攻来,告急于曹操,曹操听得心中大喜,但暗下却是镇定,不慌不忙,先是安抚袁谭,告诉他自有主张,让他先且引军提防。 袁谭一走,曹操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今番必得冀州矣!” 就在这时,许攸不报而入,只见其神态极其倨傲的质问道:“丞相为何安坐于此,难道是在等待天雷击杀二袁呼?!” 曹操听得眉头一皱,脸上一抽,不过很快又将不喜压下,笑道:“子远无需多虑,我已料定矣。” 曹操心中早有安排,遂令曹洪先进兵邺城,曹操自引一军来攻尹楷。 只是尹楷,以及张南都太不禁打,曹操没费多少功夫,就将两军打得大败,并招降其部众。 当曹操只比曹洪晚一天到达邺城城下时,不仅负责邺城防守的审配感到震惊,就连曹洪也感到不可思议。 次日,曹操见强攻不成,便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以便暗中施行地攻之法。 而审配守城甚为尽责,对守军的要求也非常严格,东门守将冯礼,醉酒耽误巡视,被审配痛责一番,冯礼心中怨恨,于是潜出邺城降曹。 曹操想冯礼熟悉邺城环境,于是让其指点军士挖掘地道,以便更好的突入内城。 冯礼不负所托,领三百壮士,连夜挖掘地道,并成功打通前往内城的通道,只是审配为人谨慎,当查知冯礼逃跑后,越发的警惕起来,当他看到城外深夜还是灯火无数,审配便推测到,冯礼可能会建议曹操通过挖掘地道突入内城。 于是急令精兵关闭闸门,闸门一闭,冯礼及三百壮士全部困死于内,曹操折了一阵,于是终止了地道攻略,转而寻求其他破城之法。 这边,陈琳自接受袁尚出使的命令后,就日夜兼程赶往徐州。进入下邳城,只见沿途街道上的百姓都面带笑容,神色从容而自然。 陈琳心中暗叹徐州民心归附,同时对吕布也越发的感兴趣起来。 到了吕布的将军府,两人叙礼已毕,陈琳简单介绍了来意,然后将袁尚的书信递给吕布。 吕布接过书信,细细阅览了一番,见袁尚于信中邀自己出兵齐攻袁谭,这让吕布心下欢喜不已,等了这么久,出手的机会终于等来了。 吕布虽然心中狂喜,但脸色却依旧一副淡定从容的说道:“袁将军的意思布已明了,布也痛恨不顾兄弟情谊,终日阴谋暗夺兄弟大位的袁谭,请孔璋先生回禀你家主公,布即日便出兵攻打袁谭。” 陈琳见吕布如此爽快的,答应了自家主公的请求,心下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因为他只是个文采出众的文士,而非谋士,因而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事已办成,陈琳便先差亲随连夜赶回通知袁尚,而他自己则决定多留在徐州一些日子,感受一下徐州难得的安宁,顺便监督一下吕布的出兵情况。 吕布当晚便骑着赤兔马,星夜赶往徐州琅琊,在那里,吕布集结了八万大军,随时可以出发攻略青州。 此次出征青州,吕布将大军一分为二,第一路五万人马,张辽为帅,高顺副之,徐庶为军师,高览,臧霸,何靖,徐盛等将领随行听用。 第一路军先攻青州城阳郡,再攻北海州,将整个青州从中间切割为东西两部,其后在往东吞并山东半岛。 第二路三万人,吕布亲自挂帅,张绣为副将,贾诩,沮授为行军军师,文丑,张颌,关平,周仓,胡车儿等将随行听用。 第二路军直接向青州西北进军,与袁尚一起攻杀袁谭,灭袁谭后再往东攻略,与第一路军回合,完成整合青州的占领计划。 吕布这边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征伐青州,袁谭得到消息,顿时大惊失色,情急之下,袁谭再往曹营求救。 曹操也得到了吕布出手的消息,此时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甚至可以说是郁闷,自己辛辛苦苦大败了袁绍,如今这吕布竟然又跳出来夺取胜利果然,这让他心中很恼火。 这一次,曹操不敢向上次袁尚攻袁谭时那样,只是敷衍袁谭一番,而是命曹仁为主将,荀攸为军师,带领五万大军,连同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一同前往平原助战,顺便抢占青州。 第九十七章伏击曹仁 话说吕布这路大军急行近十日后,终于来到了平原城下,只是袁尚因为邺城被曹操围的太急,而撤兵回返邺城去了。 看着防守严密的平原城,吕布没有让大军强攻,而是让大军三面围城,然后于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在冀州清河国,一队斥侯正疾速奔往平原郡,这些斥侯是吕布早于半月前,布置在平原与冀州相交处的,当他们探得曹仁大军,立即马不停蹄,星夜赶路,火速回报。 “报!!主公,曹操亲率五万大军正往平原郡而来!” 吕布听罢,却不见丝毫慌乱,面容沉稳,双目精光闪烁道:“传我命令,通知贾诩,沮授两位先生,以及众将前来议事。” “诺!”近卫拱手接令,便是急急退去,吕布立于大帐中,身体猝然爆发出一股股惊天的杀意。 众人到齐,吕布当先开口道:“斥侯来报,曹操亲领五万大军来援袁谭,按他们的行军速度,三日可到清河国,八日就能到达平原城下。” 对于曹操会派兵前来,众人心中已经有了预期,因而没怎么感到惊讶,但如今邺城未克,曹操亲至,这就让众人想不通了。 只听沮授问道:“主公,斥侯可看清曹操就在那援军之中?” 吕布摇了摇头,答道:“这倒没有,斥侯于彼军中看到了曹操的大旄,曹操此人奸猾奸诈,善使奇计,他到底在不在军中,一时间还真不好判断。” 听吕布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时沮授又道:“曹操此次派来了五万大军,不管曹操在不在其中,都很难对付,关键是只要曹军一到,袁谭就会配合曹操,两面夹击我军。” “由于平原城旦夕难下,那么想要解此危局,只有想办法破了曹操的五万大军!” 吕布一直在观察帐下众人的反应,见老狐狸贾诩一直不说话,直到沮授说要想办法破了曹操五万大军时,才眼睛一亮,尽管现在他又恢复古井不波的样子,吕布知道,贾诩应该有了主意。 只见吕布微微含笑,问向贾诩道:“文和先生盯着地图看了良久,可是想出了破敌良策?” 听吕布这样一问,众人一时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贾诩身上,贾诩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指着地图道:“主公请看,平原郡往西一百里有一条狭窄绵长的谷道,此谷道是通往平原郡的近道,如若走另外一条大道,则至少需要多花三天时间绕行。” 说到这里,众人明白了,原来贾诩是想在此谷道设伏,不过曹操手下能人辈出,遇到如此谷道,他们应该不会轻易进入才对。 贾诩似乎猜到了众人所想,只听他再次说道:“主公,明日可命人强攻平原城,做出一副不下此城,誓不罢休的威势,这样,袁谭就会催促曹军疾行,曹军要赶时间,就有可能走谷道!” 吕布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此言甚善,可行之!” 第二日,吕布军从清晨开始,一直强攻到晚上,吕布军来势凶猛,在手下大将的数次带头冲锋下,吕布军数次冲上了城楼,奈何守军人数众多,且防守严密,最终才没能破城。 听着沮授念着今日的伤亡数字,吕布脸上一抽,这强攻可真不是随便想玩就能玩的,才一天,四千精锐就耗在了这里。 不过,看到慌乱,惊恐的袁谭派出了求救信使,吕布心里才好过了一些。 当晚,吕布安排张颌带着八千兵马,多立旌旗,在此处稳住袁军,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余大军,前往谷道设伏。 五日后,曹仁引军赶至,一狭窄绵长近五里的谷道之外,荀攸见谷道险峻,不觉神色一凝,向曹仁劝道:“子孝将军,此谷道又窄又长,若是吕布在此埋下伏军,我等必遭灭顶之祸,不如令大军绕道而行。” 曹仁骑着马向前走了一段,又下马攀爬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此谷道高达近二十丈,要想爬上谷顶,没有两天时间是做不到的,况且谷顶之上,一片荒芜,无物可食,若非早有安排,此处绝不可能会有伏军。” “而吕布也是刚到平原郡没多久,我等一路疾行于此,不过才数日时间,吕布根本没有时间在此地布下伏军,除非他早有预料我等会去支援袁谭,此等料事如神的人物,郭嘉军师算一位,至于那吕布虽然有些统兵之才,但却并非这等神人。” “更何况,若是绕路而行,至少要耽搁三日的行程,而袁谭传报说,吕布正在强攻平原城,若去晚了,则局势危矣。” 见荀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曹仁又说道:“公达先生无需过虑,我等大可令兵士径直而前,此处绝无可能会有伏兵!” 曹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于马上娓娓而谈,荀攸听得也有些道理,当即不再相劝。 五万曹军队伍,如同一条游走的巨龙,在谷道内缓缓而行,这谷道实在狭窄,两边又是高耸峭壁,时而还会有怪声发出,一开始兵士们心惊不已,唯恐有突变发生,谨慎而前,后来见一切如常,便放开胆子,越走越开。 五个时辰后,果然如曹仁所料,大军并未遇到伏击,曹仁领军通过谷道后,又是引军赶至一丛林外,此时天色已晚,曹仁见兵士皆露疲惫之色,便令军士在丛林歇息一夜,明日再行赶路。 曹仁各部兵马纷纷停下,军士们于丛林各处或是歇息,或是起火烧饭,或是在周围巡逻。 荀攸见丛林树木茂密,枝叶繁盛,又是心中略有不安,便赶去寻曹仁,欲要与其商议将兵马撤出丛林。 曹仁听荀攸说罢,又是大笑,言荀攸未免太过谨慎,此处虽丛林密布,但有兵马巡逻走动,且四周又不见有兵马出入的痕迹,若是真有伏兵,必定是在多日前布下。 荀攸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心里不安,而曹仁似乎在对袁军作战时,连战连胜,而心生傲气,也不再像以往那般谨慎。 曹仁笑声刚落,忽然四周响起无数树叶摇动之声,同时还有密集的兵戈铠甲碰撞声,曹仁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他还来不及张口,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暴雷般的巨喝。 “曹子孝,枉你还是曹军第一将,竟然连逢林莫入的道理都不懂,实在是可悲啊!今日便取你狗命!!” 黑夜中,一个骑着火红战马的大汉凝声而喝,此将便是吕布,在吕布四周,密密麻麻地排布着,无数兵甲精良的军士。 随着吕布的画戟一挥,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立马拉起一根根弓弦,对准曹军射出一根根破空箭矢。 咻咻咻咻咻咻…… 箭落如同海浪来袭,铺天盖地朝着曹军扑来,大多数曹军都在歇息,一时来不及躲避,再加上此时正是天黑,根本无法看清,箭矢射来的方向,只听得数以千计凄厉的惨叫声,不停的在丛林上空回荡。 随着一轮轮箭潮射来,曹军霎时间,扑倒一大片,一滩滩血液四处飞溅,染红了半片丛林。 曹仁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和荀攸一起躲入大军人潮之中,哪知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片恐怖的密集箭雨,保护在曹仁,荀攸身边的兵士接连死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就在此时,近百根箭矢从四面八方朝着曹仁和荀攸倏然飞去,曹仁和荀攸身边仅存数十个兵士,那些兵士奋身去挡箭,皆被射死。 就在曹仁和荀攸将要被箭雨吞噬之时,夏侯渊,夏侯惇兄弟急急引军赶到,只见夏侯惇挥起镔铁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将箭矢尽数打落,甚是英勇威猛。 “子孝,公达快走,这里有我顶着!!” 夏侯惇厉声大喝,夏侯渊及其他将校连忙护着曹仁和荀攸往丛林外急退而去。 吕布令弓弩手乱射不停,曹军被强弓硬弩射的阵势大乱,死伤无数,而在周边的树木上,每棵至少都有数十根箭矢插入其中,甚是骇人! 四面八方不断射来的箭矢,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吕布军弓弩手起码射了一个时辰才停止,射死曹军兵士近万余人,丛林中遍布曹军兵士的尸体,尸体上留下的血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条妖艳的血河。 曹仁,荀攸在一众将校的护卫下,急退出丛林之外,往前方谷道狼狈而逃,在他们身后,一队队兵甲不齐,脸色惨淡的曹军紧紧跟随。 曹仁等人刚逃入谷道不久,荀攸望了望两侧的峭壁,突然止住了步伐,大吼道:“不好!快快后撤!!” 荀攸不愧是曹操手下的顶级谋士,才智过人,只略一观察,就想到此处很有可能也有伏兵,急忙令大军后撤。 可是,后方的兵士,刚刚逃出虎口,又怎会再回去送死,见前方兵士止步,连忙伸手就推,死死地往前挤去。 前方的兵士欲要后撤,后方的兵士想要向前,因此,曹军顿时大乱,曹仁歇斯底里连连大喊,却依旧没有效果。 无奈之下,夏侯渊领着一众将校,各拿兵器往后方冲去,但凡遇到兵士不听号令往前挤的,立马抬刀就砍。 只是,猝然间发生的异变,让曹军的乱势没持续多久,就刹时变得死寂无比! 第九十八章诈取平原城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道轰天般的巨响,从高处暴起,曹军兵士似乎都被惊呆了,齐齐望着上方,一动不动。 不过随着这轰天巨响越来越急促,曹军兵士中不知谁先说了声“逃啊!”,所有曹军兵士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惧,不顾一切地往后方疯狂逃去。 嘣嘣嘣嘣………… 数块巨石从高处滚落,带着强大的势能,冲向下方混乱不堪的曹军人群中。 “噗嗤!噗嗤!噗嗤…”数百个曹军兵士运气不好直接被巨石砸成肉酱,部分被巨石撞翻的也是血肉迸射而飞,弹在四周的曹兵身上,那血淋淋的感觉,立即令这些曹兵变得更加疯狂! “滚开!!快滚开!!!” “你他娘的,别挡路!!” “啊!!你!!!!!” “疯了!!!!都疯了!!!!” “哇!!!别砍我!!!!” 曹军之内,你挤我,我推你,只要能往后逃去一丝,这些曹兵不惜将挡路之人乱刀砍死。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景,曹仁嘶声狂喊,可是却几乎没有人理他,这时一块巨石在他头顶倏然坠落,曹仁直接被吓呆了,竟然忘了躲避,幸好旁边的夏侯渊反应快,直接将曹仁推开,否则曹仁必然被砸得粉身碎骨。 轰!!!!! 巨石轰然炸开,无数碎石向四周飞射,曹仁被近十块巨石打中,浑身都是血口,曹仁痛得连连惨叫,夏侯渊急忙扶起曹仁,往谷道飞驰逃去。 此刻的曹仁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加之他被吓得脸色煞白,口中又不断发出怪叫,如同一只阴魂不散的厉鬼,再也没有曹氏第一将的威风凛凛,与击败袁军时的意气风发! 一块块巨石不断从高空坠落,曹仁一路逃亡可谓是险象环生,数次几乎被坠落的大石砸中。 当巨石咂尽,谷道内仍旧生还的曹军,正要松一口气时,一条条粗壮的圆木,竟又从谷道两侧峭壁滑落,顿时吓得那些曹军如同一群正在锅中沸烤的蚂蚁,疯狂死命地乱跳。 这些圆木似乎比巨石还要恐怖,因为这谷道空间极其狭窄,一条圆木滚落,往往会砸到一大片曹军。 在这条狭窄的谷道内,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一道道震天动地的巨响爆音,简直是世间最恐怖的交响曲! 仅仅是半个时辰,曹军的死亡人数又增加了数千人,曹军兵士如同失去理智的公牛般,往谷道两边拼命冲出,而逃往后方的曹兵遇到吕布引军截杀,顿时吓得又退回谷道之内。 吕布领军在后掩杀,杀至谷口之后,摆下整齐的军阵,将谷口死死地封住,但凡见到曹兵逃离,立即乱箭射杀。 充满血腥的两个时辰过去了,随着最后一根圆木落下,谷道上方的攻势猝然止住,剩下的曹军劫后逢生,立马不顾一切的往谷道的另外一个出口冲去。 秋风吹过,卷起谷道内浓郁的腥气,仿佛空气也被染上了血色。 眼见曹军疾速逃远,文丑不解的问道:“主公,曹军既然已经被吓得士气全无,只知逃跑,我等为何不继续追杀?” 吕布看着远方缓缓地答道:“我军伏军仅有一万多人,而曹军虽然受到重创,但依旧还有二万多人,穷寇莫追,若是将这些曹军逼向死路,其必定会背水一战,如此即使能将其剿灭,我军也会伤亡惨重,那样我军也就是失去了攻占青州,角逐冀州的机会!” 随后,吕布命全军打扫战场,然后全军换上曹军军服,以曹仁先锋的身份,前往平原郡诈降。 两日后,一支万人左右的曹军,疾驰赶到平原城下,城门守将连忙差人告知袁谭,袁谭得知援军到来,顿时大喜,没有过多考虑,就下令迎曹军入城。 正当城门守军离开郡守府,准备前去传令时,郭图走进了郡守府,在初步了解情况后,郭图找到袁谭,提醒道:“主公还是随我到城门处,查看一番,如今吕布军围城甚密,我担心这是吕布军使诈。” 听郭图这么一说,袁谭脑袋上冷汗直流,如果真让吕布军混入平原城,那一切都完了。 郭图,袁谭来到城楼上,只见下方那一万兵马,确实穿着曹军军服,拿着曹军制式兵器,只是细心的郭图发现,这些曹军军服上大都血迹斑斑。 正当郭图要问那为首之将一些细节问题时,前方两里处,尘土飞扬,郭图一看,原来是吕布军赶到,看那架势,至少有三万人马。 下方的曹军统帅顿时大急,连忙呼唤城门守军开门,城门守将望向袁谭,希望他能拿主意,而袁谭又望向郭图。 曹军统帅见城楼上,城门守将,郭图,袁谭三人大眼瞪小眼,顿时怒容满面,威胁道:“尔等若再不打开城门,让我军入城,待回见丞相,我必为尔等“美言”一番!!” 袁谭现在还需要依赖曹操为他挡住吕布,为他大败袁尚,夺取冀州,当然不愿把曹将得罪的太狠,于是不待郭图答应,便下令打开城门。 “吱呀!吱呀!” 看着吊桥缓缓升起,城门慢慢被打开,那曹军统帅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尽管随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但还是被郭图注意到了。 郭图随即大吼道:“快关闭城门,他们不是曹军!!” 城门守将一愣,连忙又下令将城门关上,只是这时才发现已经晚了些,在下方“曹军统帅”一声令下,一万“曹军”顿时朝着城门蜂拥而入。 跑在队伍前头的“曹军”中,就有伪装成小兵的文丑,关平和周仓,三人领着近百人的吕家军精锐,齐齐发威,将城门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城楼上的郭图知道城失自己必死,连忙一边大吼着调集兵马稳守城头,一边挥动令旗,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使了出来。 文丑,周仓,关平正领着大军冲入平原城,忽然城内暴起无数喊杀声,刚刚冲入平原城的吕家军,猝然遭遇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潮攻击。 近千吕家军战士反应不及,顿时被齐齐射翻在地,而仍在入城的吕家军,见前方的同袍突然遭到偷袭,皆是面露惊色,误以为中了奸计,连忙往外逃去。 咻咻咻咻咻!!!!! 箭矢斩破虚空声响不绝耳,在箭潮密集的轰打下,入城的吕家军,死伤惨重,还好文丑,关平等将,及时喝住后方的军士,城门通道才不致于太过拥堵,大部分的吕家军才得以安全退出城门口。 虽然退出了城门口,但不意味着文丑等人就放弃了夺取城池,他们在等,在等城内守军靠近来夺回城门,这样敌方的弓箭手就会失去作用,在等吕布率领的骑兵赶到。 城门下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转折太过曲折,让袁谭几乎反应不过来,先前吕布军抢占城池,可把袁谭吓坏了,他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城破了,这下完了!” 随后郭图杀手锏的使出,不仅将入城的吕布军全部赶出,还重创了吕布军,这让袁谭感觉仿佛突然从地狱进入天堂,全身轻飘飘的。 转折性的胜利深深刺激了袁谭,为了保住城池,袁谭没有征询郭图建议,就贸然派遣兵士前去强夺城门。 看着袁谭突然的妄动,郭图心下直道“糟了!” 城门处,吕家军见近数千袁军杀来,突然止住了退意,在文丑,关平等将的带领下,又悍不畏死的冲入城内。 没有的弓箭偷袭,吕家军强悍的战斗力刹时爆发出来,文丑手舞镔铁长枪,一马当先,挡在前头的袁军,纷纷被扫翻或者刺死。 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将校,妄图围杀文丑,也被文丑一一斩杀,文丑满脸血污,加之本来就有些丑陋的脸庞,时不时咧嘴一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恐怖异常,让前方的袁军头皮发麻。 只听文丑大喝一声:“我乃大汉左将军,温侯吕布麾下大将文丑,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什么?!文丑将军!!!!” “文丑将军不是咱们河北四庭柱么?他何时投了吕布?!!” 文丑之名在河北军中,可是除了颜良外近乎神一般的存在,这下河北军的心神,顿时大乱起来。 郭图见此,又是暗道不好,连忙指挥弓箭手,将那些摇摆不定的自家军士,全部射杀,郭图的这一手用的不错,还真是震慑住了这些普通军士。 看着越来越多的吕布军冲入城内,郭图拉着袁谭,领着一支兵马,便急急往后城逃去。 袁军主将的逃离,彻底打破了袁军普通军士的抵抗之心,他们纷纷跪地投降。 就在文丑等人准备上城斩杀郭图,袁谭等人时,军士忽然来报,郭图等人往后城逃了,文丑等人闻言顿时大怒。 也就在他们打算带人去追时,一支骑兵飞马赶到,为首之将便是吕布,吕布听军士禀报说,袁谭,郭图往后城逃了,立马领着骑军就去追。 袁谭,郭图等人逃的匆忙,随行的只有寥寥数匹战马,他们很快就被吕布的骑兵追上,在一袁军校尉的带领下,近千袁军立即停下来,为袁谭,郭图等人断后。 只是,普通步兵在高速奔驰的骑兵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吕布的骑兵,只用了不到半刻钟就将他们全部斩杀。 眼见吕布的骑兵又将靠近,袁谭下令另外一个校尉领兵断后,这名校尉心思灵巧,心知断后必死,如今袁氏将灭,何必为他们送死,于是心下一狠,大刀一挥,直接将袁谭和郭图斩杀。 看着前来进献袁谭,郭图首级的袁军,吕布心下暗叹:树倒猢狲散!! 第九十九章再败曹仁 话说,曹仁那日被吕布伏击大败后,就一边整顿残兵队伍,一边转入谷道旁边的大道,绕行前往平原城。 在路途中,夏侯渊,夏侯惇以及一些断后的将校陆陆续续带着残兵追了上来,几处兵马合并在一起,原本的五万曹军,此时,仅剩下不到两万六千多人,其余的两万四千兵马,大多是死于昨晚的两波埋伏之下,一小部分则是跟丢了大军的去向,生死未卜。 夏侯惇兵甲裹血,战袍处处破裂,昔日的啖睛猛将,此时可谓是狼狈不堪,他带着一部分兵马,追上大部队之后,就来问曹仁,此行要往何处而行。 曹仁告诉夏侯惇,大军正绕道前往平原城,夏侯惇沉吟了一阵后,又向曹仁问及昨夜的伤亡。 曹仁脸庞不禁抽动起来,最后更是悲凉地叹道:“二万四千多的曹军儿郎啊!皆因我曹子孝之傲,而白白丢了性命!!” “胜负乃兵家常事,子孝何须太过耿耿于怀,当下之重,还是快快赶往平原城,只要联合袁谭,两面夹击吕布军,昨夜的血海深仇,便可十倍报之!” 夏侯惇独目一凝,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口中蹦出话来,话音里充满浓烈的杀气。 曹仁亦是神色一沉,脑袋里思绪急转,此时他还有二万六千兵马,袁谭也有近三万兵马,而时下,吕布于平原郡的兵马不过三万,根本不会是曹袁联合后的对手。 曹仁心里很明白,时下他必需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袁谭,进而将吕布势力,尽可能的赶出青州,否则袁曹大战近两年的成果,将大部分被吕布攫取,原因无他,冀州袁尚的抵抗力度远强于青州袁谭,没有外加势力阻扰,一定是吕布先夺得青州,曹操后夺得冀州,甚至曹操能否夺得冀州还会出现变数! 曹仁下定决心,双目再次爆发出极为明亮的光芒,曹仁信心再起,将士皆是激昂,齐声拱手听令! 三日后,曹军已清晰地看到,平原城磅礴宏伟的景象,眼看平原城近在咫尺,各将士正欲加快脚程之时,曹仁却是蓦然一皱眉头,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曹仁心中默默腹诽:“大军已是接近城池,为何袁谭还不派兵士来迎!?” 或许是昨夜那两波埋伏,令他惊魂未定,曹仁突然令大军停下,然后叫来夏侯惇,让他引一军前去打探,夏侯惇速速接令,便引数百骑军往平原城迅疾冲去。 夏侯惇冲到城下,猝然勒住马匹,随即扯开嗓子大吼道:“城上的兵士听着,我乃曹丞相麾下大将夏侯惇,你家主公袁谭在何处,唤他快快过来回话。” 夏侯惇的吼声极为响亮,直在城头上空回荡,不过城上的兵士似乎对此充耳不闻,夏侯惇等了一阵,见城上兵士并无回答,不觉眉头一皱,正欲又喊时,蓦然间,城门大开,吊桥轰然坠落,荡起一阵巨大的灰尘。 夏侯惇连忙后撤,待灰尘散去后,一身穿麒麟兽银甲,腰系银边狮头腰带,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的将领身影渐渐显现。 “莫非袁谭已经被吕布歼灭?” 夏侯惇注视着吕布,突然间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念头,从夏侯惇脑海中闪过,再看吕布,只见其全身密布冲天杀气,锋芒之盛,如同天下无所不破! 吕布一拍赤兔马,赤兔马如影而动,恍若火风,直取夏侯惇,方天画戟带着一往无前之势,重重劈下,一阵血腥之味,赫然从画戟内爆发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惇尚且还在惊愕之中,眼看那绝世杀器方天画戟,就要劈中夏侯惇,这时夏侯惇身后的亲卫,连忙纵身而起,挡在了夏侯惇身前。 “噗嗤!!!” 方天画戟猛然劈落,直接将那名亲卫劈成两半,夏侯惇猛然间惊醒,他知道凭他一人之力绝对不是吕布的对手,随即策马往曹仁大军处奔去。 吕布一挥方天画戟,纵马飞奔,直朝夏侯惇杀来,在其身后城门,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吕家军战士轰然冲出。 赤兔马速度迅疾,吕布很快便杀入了夏侯惇的两百轻骑当中,方天画戟或刺或扫,一个个曹兵被吕布纷纷杀落马下。 逃在最前头的夏侯惇,见曹仁大军尚未防备,于是大吼道:“袁谭已被灭!吕布杀来了!!” 曹仁见一员手持方天画戟的银甲悍将,杀的数百曹军骑兵毫无还手之力,正欲喝问时,却听到夏侯惇的大吼,当即吓得浑身哆嗦。 “什么??袁谭被灭了!!”曹仁惊呼一声,只觉全身寒气上涌。 想到自己屡屡被吕布大败,屡屡遭受折辱,曹仁手提大刀,一拍马腹直向吕布冲去,其后的夏侯渊见状,也连忙提刀赶上。 两人会同夏侯惇,一起对吕布展开围杀,吕布双臂极其灵巧,方天画戟一连挑出三道不同的戟花,曹仁和夏侯兄弟连连抡起兵器抵挡。 “铛!!铛!!铛!!” 三声巨响破空而出,震得附近的兵士耳朵轰鸣,曹仁和夏侯兄弟只觉手中的兵器要脱手而出。 就在这时,吕布后方一将狂吼出声:“主公,末将文丑来帮你!” “什么??文丑!!!” 三人脑中一片混沌,吕布已经够难缠了,再加上堪比虎侯许褚的文丑助力,三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于是乎,三人默契的齐齐发力,暂时将吕布逼退,然后一转马头,往后疾奔逃去。 吕布见三人退去,诡异一笑,然后和文丑带着大军,一路死死咬住曹军掩杀。 曹军一路撒足狂奔了近三个时辰,直到前方出现了一片密林才停了下来,这片密林树木高大,灌木极多,密林中央有一条大道,横贯东西,直直通往清河国。 听着后方越来越近的追兵呼喊声,曹仁犹豫要不要冒险入林,曹仁问荀攸,夏侯渊等人,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猝然间,后方传来一声暴喝:“曹仁休走,留下命来!!” 吕布这一喝,直接将曹仁的所有顾虑一赶而空,曹仁随即大喊一声“走!!”,然后领着曹军策马如林。 就这样,曹军又被赶着狂奔了一个时辰,眼见后方追兵未到,而曹仁自己以及将士门都充满疲惫之色,曹仁于是下令全军停下来休息半刻钟。 就在此时,突变又生,忽然间,数道炮响爆起,将两万多曹军,吓得面容失色。 “杀呐!!!” 炮响过后,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很快随之而来,一队队吕家军如同洪水一般,从密林深处蜂拥而出,张绣领着一千西凉铁骑冲在最前头。 曹仁见四周密密麻麻的尽是吕布军,脑袋仿佛轰地爆开,他实在无法明白,为何他的一举一动,都好似被吕布看透一般。 而此时,在曹仁周边的兵士早就大乱了起来,他们毫无目的的四处乱窜,关键时刻,曹仁发挥了他的大将本色,急急喝住了慌乱的军士。 张绣见此,脸上顿时布满寒意,只见他长枪一举,一对骑军立即加速向前,排成阵势往曹仁轰然冲去。 一个个骑军高抬长枪,胯下骏马四蹄狂奔,以极快的冲势,如同一道道狂烈的飞影冲向曹仁。 曹仁见一队骑军向自己杀来,顿时下了一跳,急忙抖擞精神挥刀去挡,第一队骑军,疾驰而过,数十根长枪如同飓风一般扫落在曹仁周身,曹仁狂舞大刀,数十股巨大的力量,几乎同时轰在了他的大刀之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第一轮攻击潮赫然杀过,曹仁双臂一阵发麻,还未回过气来,这时又一队骑军在张绣的喝令下,排好阵型,往曹仁急速杀来! “刀盾手,立阵!!!” 曹仁的脸色刹时黑沉起来,张绣的骑军疾驰狂奔,威势惊人,曹仁不敢托大,连忙唤刀盾手组阵抵挡,他可不想将体力尽耗在,抵挡这些烦人的骑军上。 随着曹仁喝声一起,数十个刀盾手立即从后冲出,一面面盾牌迅速组成一面盾墙,电光火石之间,第二轮骑军赫然冲至,数十柄长枪借势而刺,如有破天裂地之威,齐齐轰打在那面巨大的盾墙上,树林上方顿时响起声势浩大的嘣嘣巨响。 西凉铁骑的冲势实在太强,那面盾墙很快被轰散而开,数个西凉骑兵一冲而过,挥枪刺死周边倒开的曹军刀盾手。 而同时间,伺机于一旁的曹仁,猝然策马杀来,镔铁大刀狂舞,威势惊人,冲在最前头的西凉铁骑皆难以躲避,纷纷被曹仁砍落马下。 曹仁趁势杀住冲来的西凉骑兵,周边的曹军刀盾手连忙扑来助战,眼看西凉骑兵将要被曹军兵士吞噬而尽,在外围的张绣连连发出几声厉喝,三队骑兵组成阵势,倏然飞冲过去。 曹仁听得那恐怖的马蹄声,心里一紧,连忙号令兵士往后急退,张绣冷笑连连,一挥枪,五队骑兵又是接连冲刺而来。 曹仁刚刚艰难的挡住这一波,紧跟着又是十队骑兵随后冲至,一队队骑兵在张绣的号令下,不断地蓄势以迅雷一般的速度轰然冲锋。 只见每波西凉铁骑如同一块块巨大的陨石,暴烈地击打在曹军的人潮之内,曹军兵士被撞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响不绝耳。 第一百章全据青州 正当曹仁被张绣的伏兵杀得连连败退时,吕布率领的追兵已经出现在不远处,张绣虎目一凝,给所有伏兵发起了总攻的号令。 顿时,近一万的步兵如同潮水一般,往曹军大阵澎湃而扑,张绣策马冲在大军之内,一边指挥兵士攻击,一边持枪冲杀,吕布军兵士在张绣的指挥下,战意昂然,一队队曹兵被杀的溃散大乱。 曹仁望着吕布军兵士在张绣的指挥下,如同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心中又急又乱,一个念头刹时在他脑海升起,曹仁那双锐利的鹰目射出两道骇人精光。 只见曹仁一拍马腹,竟然冲进吕布军的人潮之内,往张绣的位置悍然杀去。 曹仁自知若不将张绣击杀,以时下西凉铁骑的恐怖攻击力,他麾下的兵马根本无力抵挡,曹仁于吕布军大阵内左冲右突,如杀入无人之境,张绣眼疾,只一眼便是看到了曹仁的身影。 曹仁之勇,张绣多有耳闻,不过张绣却毫无惧色,连下数道号令,顿时,在他身边的兵士急速变换阵势。 曹仁正冲杀间,猝然在他周围的吕布军急速而退,随即一队队刀盾手大踏步而来,一面面盾牌摆立在曹仁四周,曹仁一凝鹰目,当下便知这些刀盾手欲要将他围杀,曹仁岂会坐以待毙,奋力一甩马鞭,往另一个方向赫然冲去。 “散!!” 忽然间,张绣厉声暴喝,曹仁前方的吕布军刀盾手,蓦然散开,曹仁心下顿时大疑,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疑惑之色,便化作了浓烈的惊愕。 原来曹仁所奔去的方向,在刀盾手撤去后,竟然出现了大量拉弓上箭,蓄势已久的弓弩手! “射!!” 随着张绣号令一下,那队弓弩手瞬间射出箭矢,一根根利箭如同炮口飞弹,齐齐飞出,望曹仁的身躯疾飞而来。 曹仁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挥动大刀抵挡,同时间,张绣那如同死神般的声音又是喝起,在四周的刀盾手立刻向曹仁扑杀而来。 想到一旦被这样的刀盾手困住,以张绣的指挥才能,他曹仁可就是插翅难逃了,曹仁一咬牙,连忙一拨马头,往一处刀盾手死命杀去。 曹仁突然转身,数十根箭矢立刻飞向曹仁的后背,曹仁一边要往前冲杀,一边要应付后面的箭矢,实在应接不暇。 突然间,一面盾牌飞驰而来,直接将曹仁身后的弓箭尽数砸飞,曹仁因此躲过一劫。 原来不远处的夏侯渊见曹仁遇险,又急切间无法靠近,于是拾起一面盾牌便抛射而出。 被死亡气息洗礼后的曹仁,被激出了凶性,轰然暴喝,如同一头受伤的恶兽,对着前方的刀盾手挥刀连连暴砍,硬是杀出一个缺口,急忙逃脱而去。 曹仁武艺不凡,被他逃脱出围杀之阵,就很难再将他击杀,张绣暗暗可惜,不过很快他就回转过来,因为吕布的追兵也杀入了曹阵之中。 张绣继续于大阵中,指挥兵士进攻,尽管张绣的武艺也踏入了一流武将的行列,但其更喜欢排兵布阵,稳居后方,指挥兵马作战,而不是像大多数猛将那样,喜欢冲锋陷阵,于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 吕布追兵的赶到,让曹军彻底失去了抵抗之心,在曹仁,夏侯渊,夏侯惇等人的带头下,拼命向密林深处冲去,他们相信,只要出了密林,就还有生还的可能。 吕布军于后一路掩杀,杀得曹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直到曹军入了清河国地界,吕布下令停止追击,这一战,曹军损失惨重,原本仅剩的二万六千兵马,如今只剩不到五千人。 看着这不到五千的残兵败将,曹仁可谓是欲哭无泪,如今曹操给的兵马已经基本上被败光,袁谭也被吕布击杀,想阻止吕布入主青州已经不再可能。 在荀攸和夏侯兄弟的劝慰下,曹仁一边派快马将此战的详情报知曹操,一边带着剩余的五千兵马赶至清河国休整,等待曹操的最新指示。 曹操派去救援袁谭的五万大军几乎全被剿灭,这让整个河北战场为之一震,剩下的青州袁谭残军,对于有八万大军的吕布来说,要灭他们如同探囊取物。 吕布在攻下平原郡之后,立即挥军往东攻向济南国,而张辽,徐庶等人,进军异常神速,在吕布刚到平原郡的时候,张辽就攻破了只有一万人防守的城阳郡。 随后,张辽与高顺各领一军,从两个方向鲸吞青州,张辽从城阳郡直接杀向北海州,而高顺则沿海杀向蓬莱郡,两人大发神威,一日连下十城,其余各郡县见大势已去,最后纷纷选择保命投降。 吕布军连日征战,攻城略地,最终随着张辽和吕布会师临淄城,而宣告青州正式易主,吕布军得青州降兵近三万,兵器,战马,粮草无数。 话说,吕布占据青州后,曾将袁谭首级挂于城门之上,这时有一人身穿素衣,于袁谭头下大哭不止,守城军士将其拿下来见吕布。 吕布询问之后,得知此人是青州别驾王修,此人饱读诗书,长于政略,是一个堪称二流的治政贤才,之前,王修曾因向袁谭谏言而被袁谭驱逐,如今知晓袁谭已死,故赶来哭丧。 吕布见青州上下,无一人为袁谭之死哭丧,唯独这王修哭于城下,知其忠义,于是想任命他仍为青州别驾,结果王修竟然直接拒绝了吕布,除非吕布愿意收葬袁谭之尸。 吕布略一沉思,便答应下来,礼待王修如同上宾,封其为青州别驾,协助马良稳定青州局势。 青州这边战事结束,而冀州这边依旧打得火热无比,那日袁尚回援邺城的时候,部将马延认为曹操素来多谋,于是向袁尚献策道:“主公,从大路回邺城,曹兵必有伏击,可取小路,从西山去劫曹营,必解邺城之围!” 袁尚亦觉有理,便从其言,自领大军先行,令马延断后,只是袁尚军中有曹军的细作,袁尚的一举一动,曹操都了如指掌。 听了袁尚的行军安排后,曹操大笑道:“若那袁尚从大路来,我定当先避其锋芒,若从西山小路而来,一战可擒也,我料袁尚必举火为号,令城中接应,我当分兵击之,逐个击破!” 这边袁尚从西山小路出发,行至阳平后,于阳平亭驻军,此地离冀州十七里,袁尚令军士堆积柴草,至半夜燃起为号,遣主簿李孚扮作曹军都督直至城下。 李孚在城外大喊道:“开门!!!” 审配认得是李孚的声音,知袁尚定是从平原赶回,当下应有安排,连忙放李孚入城。 两人相见,李孚说道:“主公已陈兵在阳平亭,等候接应,若城中兵出,亦举火为号,此事万万不可有失,望正南定要小心行事,莫要生出变故。” 审配听计行事,一开始说到于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讯,这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说到后面,审配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只听李孚又说道:“此时城中无粮,可将老弱病残并妇人出降,趁曹军无备,可派兵尾随百姓之后,进攻曹军。” 审配不忍,想劝其另施它策,结果李孚喝道,当下应以大局为重,妇人之仁只会坏了大事,审配无奈,只好纳了这个计策。 次日,城上竖起白旗,上写“冀州百姓投降”,有兵士来报曹操,曹操一眼便看出里面必有阴谋,冷言道:“此定是城中无粮,假意让老弱百姓出降,实则想尾随其后出击。” 曹操看破该计后,让李典,乐进各引三千兵马,伏于两边,曹操则亲自骑马迎接百姓。 只见城门开后,百姓手持白旗,相互提携而出,只是百姓刚刚尽出城门口,城中隐藏的兵马突然间全部奔出。 曹操早有提防,教将士红旗一招,李典,乐进两路伏兵齐出,城中的兵马只好慌忙返回,曹操骑马奔至吊桥边,亲自指挥军士夺城,只是城上箭如雨下,曹操一个躲闪不及,被射中头盔,众将齐齐相护,才躲过一劫。 曹操更衣换马,竟然又引兵来攻袁尚的大寨,袁尚亲自迎敌,两军混战,袁尚兵微将寡,哪是曹操虎狼之师的对手,被曹军杀得大败。 袁尚死命逃脱,引败军退往西山下寨,并派人催马延前来援助,谁知曹操竟先派吕旷,吕翔把马延招降了。 第二日,曹操进兵攻打西山,先派马延前去截断袁尚的粮道,袁尚听闻粮道被断,顿时大惊,知西山守不住,于是连夜出逃,结果半路遭到曹军伏击,又是大败。 此时的袁尚,势穷力孤,将士文臣皆劝袁尚去降,袁尚自知已是山穷水尽,于是遣使至曹营投降。 曹操假装接纳,当夜却派乐进,李典去劫袁尚的营寨,此时的袁营将士个个欲降曹操,毫无战心,曹军突然来劫寨,袁军顿时大乱,被杀得四处逃窜,狼狈至极,袁尚眼见回邺城无望,于是引败军往中山逃去。 曹操这边攻灭袁尚的兵马,正准备引军攻打邺城,却突然听到探马来报,曹仁于谷道中伏,损兵两万四千有余,曹操顿时怒容满面,哪有刚刚攻灭袁尚生力军的喜悦。 数日后,曹操采纳了许攸的计策,正打算决漳河之水以淹邺城,却又闻听探马来报,曹仁再次被吕布伏击大败,五万大军只剩不到五千人。 再闻败报,曹操头疼欲裂,痛苦不已,口中大呼道:“青州大局已定,冀州格局危矣!!” 第一百零一章争夺两郡 曹仁两次大败,将五万大军损失殆尽,直接将曹操气得头痛欲裂,整整休息了一日,才稍微好转过来。 对于眼下的局势,曹操有些担心,于是将郭嘉请来商议对策,只听曹操问道:“如今河北大局异变,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显然这个问题,也困扰了郭嘉许久,郭嘉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了好一阵后,才开口说道:“主公,许攸的水淹邺城之计不错,用它则邺城指日可下,邺城一下,袁尚势力很快就会土崩瓦解,而并州高干,幽州袁熙皆是庸才,拿下两州并不难,甚至兵威所指,辽东传檄可定。” “正因为如此,形势才变得严峻起来,吕布大军战力之强不下于我军,吕布全据青州之后,不出意外,定会出兵冀州,夺取乐安郡和渤海郡,开辟一条北上通道。” 曹操一拍桌案,怒道:“哼,吕布小贼,奸猾无比,骗取了徐州北部也就算了,还偷偷夺了青州,如今又想打冀州的主意,真是该死!!” 郭嘉见曹操发怒,于是建议道:“主公,当务之急应是赶在吕布之前,拿下乐安郡和渤海郡,只要堵住吕布的北上之路,吕布的青州,徐州,淮南就在主公的包围之中,到时候主公坐拥豫,兖,雍,冀,并,幽六州,吕布弹指可灭!” 曹操点了点头,问道:“奉孝此言有理,但谁能担此重任,与吕布争夺乐安,渤海两郡?” 郭嘉又在帐内走了一圈,答道:“此行非主公亲自出马不可?” “好!!我就亲自去会会吕布这个奸诈小贼!”,曹操那深邃的眼神冒着寒光,冷冷的说道。 当晚,曹操命李典,乐进,协同程昱,许攸实施水淹邺城之计,而他自己则亲率十五万大军,去与吕布争夺乐安,渤海两郡。 这边,吕布自从拿下青州后,就一直奔走于青州各地,寻贤访才,了解民情,同时派遣大军清剿青州悍匪。 青州是昔年黄巾最为泛滥之地,曹操当年击败青州黄巾,仅仅收纳青壮,就得到了三十万青州兵,黄巾败亡后,许多黄巾兵走投无路,便入山当了悍匪。 而袁绍夺得青州后,只是在意青州的兵员和赋税,并没有出兵清剿悍匪,以致如今分布各处的悍匪,竟达到三四十万之众。 不过悍匪虽多,却也不是吕布手下强军的对手,吕布派张辽,文丑,高览,臧霸,高顺为主将,各领二万兵马,四下出击,只用了不到一月时间,就解除了青州悍匪之祸,收纳青壮匪军过十万。 原本青州百姓还担心青州易主,日子会很难过,谁知吕布掌控青州后,不仅降低了青州赋税,还打击了青州悍匪,这让百姓对吕布军好感多时间内大增。 而就在吕布打算回一趟徐州时,鲁肃给吕布写了一封书信,信中鲁肃探讨了当前天下大势,同时建议吕布立即出兵乐安,渤海两郡,开辟北上通道。 否则,一旦两郡落入曹操手中,吕布将不仅失去角逐幽州,辽东等河北之地的机会,同时也将龙困大海之滨,成为曹操砧板上的鱼肉。 吕布看完信后,头上冷汗直流,一边派人打探邺城曹军动向,一面立即召回剿匪的部众。 由于担心曹操抢先出手,吕布派张颌,何靖领兵一万为先锋,奔袭乐安,务必赶在曹军之前,拿下乐安郡。 张颌,何靖倒也拼命,日夜兼程,只用了七日时间,便到达了乐安城下,面对突如其来的两万吕布军,乐安八千守军大惊失色。 正当其守将犹豫要不要降了吕布时,城下又来了一拨人马,这拨人马是曹操派出抢城的一万先锋军,其主将是吕旷,吕翔。 新的势力加入,让乐安守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降于何方?最后,他决定两不得罪,谁胜他就降于谁。 曹,吕两军对于对方的出现,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便平静下来,因为来时,他们就有预料,想夺下乐安城,不是那么简单。 此刻,他们心中都在担心,对方的援军会不会率先赶到?为了增大抢先拿下乐安城的可能性,双方于乐安城十里外的原野展开决战。 吕旷,吕翔兄弟自知武艺比不上张颌,于是便没有出来阵前斗将,而是直接挥军冲杀。 “杀!!” 张颌,何靖大喝一声,直杀入曹军当中,张颌,何靖此番带来的乃是一万精锐徐州兵,这一万兵马曾经历过数次大战,悍勇异常,厮杀气来,个个皆勇如虎狼,再加之,张颌,何靖两人一马当先,于曹军内大杀四方,更是激发了徐州兵的士气。 吕旷,吕翔心中有些郁闷,他们两兄弟好不容易从曹操那里讨得先锋之职,本以为顶多在招降乐安后,需要经历一番艰苦的守城战,但没想到还没招降乐安城,便先开始了一场野战,不过他们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此次曹操派给他们的也是精锐兵马。 曹军精锐也彪悍异常,在经过短时间的混乱后,立马稳住阵脚,将徐州兵的凶猛攻势挡了下来,不仅如此,还将深入曹军腹地的张颌,何靖围在垓心。 何靖手中铁枪上下翻飞,直杀得曹军猛退不止,忽然间,何靖发现处于敌方后阵的吕旷,何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只见何靖一眯虎目,抬枪旋扫,将周边围杀而来的曹军尽数扫退后,立于一处空地上,拈弓搭箭,瞄准吕旷,连拉三根箭矢。 咻咻咻!!!! 三根箭矢迅疾从弓弦暴飞而出,朝着吕旷迅猛飞去,吕旷正在指挥兵士作战,忽闻身边的兵士惊呼有箭射来,吕旷连忙转头一看,见三根如同迅雷一般的箭矢,正朝自己的位置射来,顿时吓得脸色铁青。 何靖本就箭术不凡,加之不时得到吕布的指点,在吕布麾下,除了吕布,臧霸外,在箭术的造诣上,无人可与之比肩。 只见,第一根箭矢,望吕旷心窝射来,吕旷急急一避,险险躲过,只是被箭矢擦伤了些许。 吕旷还未回过气来,箭破虚空的呼啸声又起,吕旷看的真切,第二根箭矢正往他的头颅射来,吕旷骤然一缩脑袋,砰的一下金属碰撞声响,只见吕旷的头盔被箭矢赫然打飞。 吕旷披头散发,吓的浑身冷汗直流,然而,这令人惊恐不已的攻势并未结束,就在此时,第三根箭矢倏然而至,正射往吕旷的咽喉。 吕旷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笼罩全身,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自己的身躯一侧,箭矢飞跃,在千钧一发之际,吕旷的咽喉虽是避过,但仍旧还是被这第三根箭矢射中了右肩。 吕旷惨叫一声,箭矢巨大的冲力,直接将他击飞落马,吕旷滚地几圈,才停了下来。 “吕将军!!” 在一旁的曹军兵士见吕旷被射翻在地,连忙往吕旷冲去,将他护在身后。 “吕旷!!吕旷将军为何受如此重伤?难道吕布军已经杀到我方后阵?!” 在后阵另一边,吕翔亦是在指挥兵士作战,忽见吕旷满头是血,右肩更是中了一箭,被兵士手忙脚乱地抬来,吕翔不觉一惊,还以为吕布军已是杀到自己的后阵,连忙向抬人的兵士喝问道。 那兵士吓得连忙跪地答道:“启禀将军,吕旷将军乃是被吕布军将领用箭所伤,不过,吕布军势猛,前方兵士难以抵挡,只怕不用多就久会杀到我方后阵!” 吕翔一听,顿时脸色一黑,心中暗暗腹诽道:“这曹军不是勇猛如虎吗?为何曹军精锐竟然敌不过吕布军?!想当初,官渡战场,曹军可是个个以一敌十啊!” 吕翔脑中思绪急转,吕布军攻势凶猛,即是精锐曹军也不是对手,而吕旷又被敌将所伤,他所领地那部兵马无人指挥,若是久战,只怕整支大军都会被吕布军杀得兵败如山倒! “快!!鸣起收兵号角,吕布军势猛,我等暂且收兵!!” 吕翔刚凝声一喝,随后,曹军后阵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在前方作战的曹兵,一听号角声起,顿时有些疑惑不解,毕竟吕布军虽然占据了一定优势,但己方并没有溃败。 不过,军令如此,他们也就开始疯狂后撤,胜与败与他们这些小兵来说并无十分紧要联系,保住小命才是战场生存的正道。 曹军狼狈狂退而去,反之吕布军确是士气如虹,以势如破竹之势,宛如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铁枪,狠狠地插入曹军的人潮之内。 张颌,何靖各引军掩杀,杀得曹军丢盔弃甲,仓惶逃窜,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曹军一路后撤,眼见吕布军穷追不舍,吕翔欲要用强弓硬弩阻住吕布军,谁知张颌,何靖彪悍异常,两人拍马前冲,在箭潮中舞着兵器飞驰,愣是直杀入曹军弓弩手阵中。 曹军弓弩箭阵一时间大乱,对着张颌,何靖一连乱射,两人大发神威,又是在呼啸而来的箭潮攻击下,连连击杀数个曹军小校。 而其身后的吕布军,见将领勇猛,一时间战意滔天,也不顾飞来的箭矢,又是杀得曹军一片大乱。 吕翔在袁军中多年历练,已经养成了打不赢就跑的好习惯,急急下令军士再撤,张颌,何靖引军再次掩杀,直将曹军杀出十里之外,才收兵而回。 第一零二章激战乐安城 这一战曹军损失惨重,打得可谓是憋屈不已,一万曹军精锐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千人,这正应了一句古话,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而吕布军虽然大胜,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万徐州兵精锐只剩下不到七千人。 吕旷,吕翔带着剩下的兵马暂时退走,避开了吕布军的锋芒,但他们不甘心失败,也不敢无功而返,想到曹操给他们的招降圣旨,吕旷,吕翔心中有了主意。 当晚,吕氏兄弟派人趁着夜色将曹操的圣旨,并一封他们的亲笔信,射入城中,随后带着兵马躲藏起来,随时准备入城。 而乐安城守将于洪,闻听吕布军大胜曹军,心下拿定主意明日开城请降,当晚于洪就派出使者,前往吕布军大营疏通关系,谁知深夜的时候,亲卫送来了一片锦帛和一封书信。 看着这两件东西,于洪双眼精光闪烁,心思一连急转,加封列侯,担任郡守,这个**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可能会惹怒吕布,但凭着城池之利,以及会合两千曹兵后的兵力优势,想守住乐安城,完全不是问题。 想到圣旨中的种种承诺,于洪一咬牙,决定投靠曹操。 次日,吕布军如约前来纳降,可是到了城下,却见城门关的死死的,张颌派军士前去问话,结果不仅没有得到回复,连那问话军士也直接被射死。 张颌见此,心知袁军已经反悔,顿时勃然大怒,正待下令强攻时,被何靖劝住。 “张将军,袁兵无信,着实可恨,但我军昨日刚与曹兵大战,兵士们都已疲惫,不宜立即强攻,不如等军士休息两日再动手。” 张颌也明白这个道理,刚刚只是太生气了,最后,一挥长枪,带着兵马回到营地。 此时的张颌与何靖,有些担心袁兵降了曹军,曹军虽然大败,但也还有二千精锐。 不过,不管袁兵这边出了什么变故,张颌,何靖都必须尽快拿下乐安城,因为这是吕布下的死命令。 在休整两天后,吕布军开始狂攻乐安城,乐安城袁军据城而守,占着明显的地利,但因为袁氏连连大败,因而士气并不高,而吕布军却是士气澎湃,战意昂然,最后,在连日的攻城战中,两方阵亡的兵士数量几乎持平。 随着双方战事的愈演愈烈,吕布军越战越勇,整个乐安城,被吕布军攻的满目苍夷,破烂不堪。 张颌感觉此时已经到了,攻破乐安城的最关键时刻,于是叫来何靖商议,两人一夜计议,最终有了对策。 次日,张颌传令各营:如若三日内不并力破城,皆斩! 一条残酷的军令猝然发起,顿时让吕布军的每个兵士将领都精神一紧,张颌,何靖等军中大将,为了提升士气,亲自到城下,监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 吕布军想借此攻破乐安城,于洪在打定主意不降的情况下,怎么敢让吕布军如愿,连忙下令兵士放箭阻挡。 城上矢石如雨,吕布军内有两员小校,畏死逃避,被张颌发现,张颌与何靖各自提剑将两员小校斩于城下。 这样一来,吕布军大小将士无不忘死向前,军威大振,两日后,城上袁军,终于抵挡不住,吕布军借助高壕土堑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人马拥入城中。 在乐安城城楼上,张颌引一部军士正与袁军厮杀,张颌手持镔铁长枪,上下翻飞,杀得袁军狂退不止,激战间,张颌突然发现一袁军将领,在一队兵士拥护下,往城外逃去。 “反复逆贼,哪里走,还不快快跪地投降!!” 张颌大喝一声,那急速逃跑的袁军将领顿时一惊,后又见张颌如同一头下山觅食的猛虎,持枪往他冲来,连忙呼令身边兵士组成军阵阻挡。 张颌长枪翻飞,招式快如闪电,杀在袁军人潮内,如同杀入无人之境,张颌杀散几队袁兵,眼见他快要杀到那袁军将领身边,那袁军将领慌忙急走,不慎被一尸体磕倒在地,张颌见状,连忙杀飞冲来的兵士,往着那袁军将领快步冲去。 那袁军将领正是乐安城守将于洪,于洪自知非是张颌的对手,眼见张颌长枪一抬,刺向他的咽喉,顿时吓得胯下一热,惊呼出声道:“啊!别杀我啊!!我愿降!!!” 就在于洪最后一个字音响起的同时,张颌刺来的长枪陡然加速,只见于洪的脖子直接被张颌的长枪刺穿,随着张颌猛然一收长枪,一股血箭飙射而出。 滚烫的血液四处溅飞,一旁的袁兵顿时心惊不已,不觉脚步后退了几分。 “下辈子,若要投降保命,就把你的嘴皮子练快一些!!” 张颌一抖长枪,随后眯着虎目冷冷环视一周,张颌刚才那句话,仿佛一瞬间刻在了,在场每一个袁兵脑海中,不一会儿,一个个袁兵争先恐后地跪地请降,唯恐慢了半分,张颌会突然发作,将长枪刺向他们的咽喉。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何靖引一部军士正在城墙楼梯口处厮杀,几个袁兵小校见何靖将要冲上楼梯,连忙呼喝兵士前去阻挡。 但这些袁兵早就被杀得胆寒,个个都是踌躇畏惧,不敢向前厮杀,反而那些袁兵将领,因为他们的吆喝声,暴露出了他们的位置,被何靖拿弓一一击杀。 至此,隐藏在兵士中的袁军将领,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何靖冷着脸,时而拿刀在前厮杀,时而退在阵后放箭,每每出手必取人性命。 在袁兵眼中,何靖就如同索命的黑白无常,出现在哪,哪里的袁兵就会一阵心惊肉跳,纷纷仓惶逃离。 何靖引军越杀越前,忽然间,一队曹兵急速赶来,为首之将正是前些天被他射翻的吕旷,吕旷手持一把七尺大刀,双臂孔武有力,应该也算一员勇将。 “谁敢再退!就别怪我无情!!畏战者,杀无赦!!!” 几个袁兵不听喝令,依旧狼狈而逃,吕旷见罢,一声大吼,挥舞着大刀便是迎了上去,大刀轰然挥起,对着那几个袁兵便是一阵狂砍。 “噗嗤!噗嗤!!噗嗤……” 大刀入肉的声音不断响起,几个呼吸间,那几个袁兵就被吕旷一一砍翻在地,断肢碎肉四处飞腾,那几个袁兵死得可谓是极其恐怖。 原本还有几个想要逃跑的袁兵,见后方的同胞被吕旷如此残杀,顿时把逃跑的念头死死压下。 吕旷望着前方正在不断进攻的吕布军,特别是在看到何靖后,目光阴沉而又充满暴烈的杀意。 “袁军儿郎们,你们于洪将军已经降了曹丞相,曹丞相带着十五万大军即将赶到,吕布逆天而行,妄图染指冀州,必遭天谴,只要我等再坚持数日,众人尽皆得救!” 吕旷连连暴喝,声音响彻一方,而吕旷的一席壮言,似乎也起到了不少效果,许多袁兵听到后,纷纷为之一振,在他们原本黯淡的眼眸中,再次燃起厮杀的火焰。 “哼,曹贼绑架天子,大逆不道,我主吕布已带十万大军前来,曹孟德焉会是主公的对手?!何况,你吕旷不过是一袁氏叛贼而已,有何面目在此说话!!” 很快,在徐州兵军阵内,想起一段冷寒的话音,何靖说完,鹰目冷冷盯着吕旷,而他的一双大手,一手正拿着一把硬弓,另一手拿着一根利箭,箭矢发着幽幽寒光,正对着吕旷的心窝处。 吕旷忽然感觉心脏一紧,抬头望去,只见何靖正拿弓对着自己,这一刻,吕旷脸色急变,抖擞精神注视着何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猝然间,何靖拉起弓弦的大手骤然一放,顿时一根箭矢如同奔雷一般扑向吕旷的心脏。 看着呼啸而来的利箭,吕旷也有几分本事,只见其双眼圆睁,待到利箭近身时,一手提起大刀对着射而来的箭矢便是劈去。 砰的一声,箭矢刹时被劈成两半,不过就在此时,对面的何靖又是迅疾拿起三箭,对着吕旷直射而来。 “咻咻咻!”箭破虚空的呼啸声又起,吕旷刚刚回过神来,便发觉有三道风浪来袭,吓得顿时脸色连变,急急提起大刀格挡。 “砰砰砰!”连续三声暴响,吕旷连退近十步,何靖这三箭,一箭比一箭力劲猛烈,连连三箭矢撞得他虎口震裂。 “好猛地力劲!!”吕旷心中暗道,脸色黑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何靖见吕旷挡住了他的三星连珠飞箭,鹰目一扬,嘴角微微翘起,望着吕旷的眼神,十足像是猎人盯着猎物一般。 何靖手动如风,在背后箭囊里连连取箭,当他的手再次拉住弓弦时,只见他的手指上,拈住足足五根箭矢,而弓弦在他的大手拉扯下,迅速变成了满月形状。 弓弦发出嗡嗡的颤声,吕旷看着何靖弓上的五根箭矢,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咻咻!! 何靖大手一放,先是连连射出两根箭矢,两根箭矢一左一右破空飞驰,吕旷往后急退,到箭矢快要冲至时,竟一手抓起一个袁兵,对着箭矢冲来的方向抛去。 那个无辜的袁兵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力牵扯,浑身失去控制,待他回过神来时,可谓是惊恐无比,因为两根箭矢已是射到他的面前。 第一零三章敌援先至 “噗~!噗~!” 两根箭矢瞬间射穿了袁兵的身体,尽管何靖的箭矢力道极大,但也暂时做不到连穿两人,吕旷借此机会,身子侧身向前,舞起大刀迅疾的劈出了个刀花,成功将两根箭矢劈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吕旷将两根箭矢劈落的同时,在何靖手中的另外三根箭矢,早已脱弦而出,直往吕旷所在的位置射来。 咻咻咻…… 三道箭矢破空声愈来愈响亮,吕旷顿时眼神一凝,望向前方,只见三根箭矢排成一线,已是快要射到他的身上。 此时,吕旷已经来不及再用兵士的躯体去阻挡这些箭矢,生死存亡之际,吕旷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只见其暴喝一声,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大刀上,随时准备将飞箭劈碎。 电光火石之间,排成一线的三根箭矢中,最前头的那根先和吕旷的大刀剧烈的碰撞起来,一道剧烈的火花闪现,第一根箭矢在大刀的阻挡下,倏然改变轨迹,往其它方向飞去。 随后第二根箭矢飞至,射中的位置与刚才第一根箭矢一样,只见大刀上燃起剧烈的火花,同时大刀上也出现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凹口,吕旷惊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第二根箭矢在与大刀的剧烈碰撞下,爆开了无数木屑,而吕旷也连退数步,双手传来一阵剧痛,尽管如此,吕旷却丝毫不敢将注意力分散一丝,因为最后一根箭矢,已是轰然射来。 又是相同的位置,最后一根箭矢,仿佛带着无穷的力劲,撞上了七尺大刀,轰的一声巨响,箭矢竟然将吕旷手中的大刀撞开。 吕旷的瞳孔骤然紧缩,眼见着箭矢往他的头部射来,却不知躲避,亦或者是吕旷明白,以这支箭矢的速度,即使他想躲避,也根本来不及! 势若奔雷一般的箭矢,迅猛的击中吕旷的头颅,只见吕旷的头颅猝然爆开,脑浆,碎肉,血液冲天而起,在一旁观战的袁兵,皆吓得魂飞魄散。 吕旷的无头尸体缓缓倒地,须臾间变得死寂的战场,让吕旷身体的倒地声,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何靖收起硬弓,一步一步向前踏去,袁兵仿佛是看到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在走近,所有袁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跪下,或是死!!” 何靖缓缓从口中吐出五个字,那语气如同地狱阎罗,在审判死灵的身世一样。 战场上的袁兵早已被吕布军杀得胆寒,而那些刚刚赶到的曹军看到主将被射杀,也是心中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很快一个接一个的袁兵,曹兵纷纷跪地,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求饶。 而四处仍在抵抗的袁兵,曹兵,凡是看到这一幕的,皆知大势已去,纷纷效仿跪地投降。 在另外一侧厮杀的吕翔闻听兄弟惨死,先是悲痛万分,随后演变成无尽的恐惧,领着不多的兵马,转身逃出乐安城去。 半个时辰后,顽抗的袁兵,曹兵皆被杀绝,剩下将近三千的袁兵和六百曹兵尽数投降! 张颌兵甲上血迹斑斑,他正指挥着兵士收拾战场,不觉中何靖已是来到他的身边,何靖看着张颌,笑道:“乐安城已破,曹军先锋彻底打残,我们总算完成了主公的重托,夺得乐安一郡!!” 张颌望了望邺城方向,缓缓说道:“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能不能经受住接下来的考验才是关键!主公来信说还需五日才能到达乐安城,而据斥侯打探到的消息,两日前,曹操大军已经进入了乐安郡境内。” “这……哎,只能听天由命了!!”何靖摸了摸背上的硬弓,无奈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满脸急色的策马奔来。 “急报!急报!!”那兵士一下马,就仓促跑来,单膝跪在张颌面前禀报道。 张颌见这斥侯这般惶急,必然是有大事发生,连忙虎目一瞪,喝问道:“有何急报,快快禀来!” “张将军,曹操大军出现在五十里外,现正火速往乐安城杀来!”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张颌不由一怔,口中喃喃自语道。 回过神来,张颌大声下令道:“传我将令,通知各部兵马,在乐安城内外离城墙千米之处挖起深沟,并准备好守城要用的箭矢,圆木,巨石!” “属下领命!”一众将校见张颌从容发布命令,一下子好似找到了主心骨,接令后向张颌拱手施了一礼,然后急速回到城中准备。 一个时辰后,张颌,何靖回到城中,这时一个小校禀报道:“将军,末将已经安排了三千将士在城内外挖起深沟,而新投降的城守也组织了大量百姓前来协助守城。” 张颌点了点头,说道:“当下曹操的十五万大军,正在火速往乐安城杀来,时间紧迫,既然百姓愿意出一份力,我等无理由拒绝,不过,敌军不知何时杀至,这些百姓毫无战力,一旦遇到敌军只怕会遭到屠杀,因此,百姓就安排在城内挖深沟吧!” “好,明白了,末将这就回去安排!” 曹操大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乐安城,城内的百姓起初十分惊恐,在张颌与新任城守的安抚下,百姓渐渐安心下来,甚至有一些百姓,自发的协助吕布军挖掘深沟或是在乐安城周边山林收集巨石,圆木。 当晚三更时分,乐安城外,每隔百米间隙,就有一条深沟,经过近六个时辰的挖掘,这深沟的范围已有七百米左右。 须臾,一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斥侯策马疾奔而来,还未赶至,就坠下马来,口中大呼道:“来了!曹军来了!!” 正在指挥的张颌,见到那斥侯浑身血迹斑斑,就知道大事不好,又听他的呼喊,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呼令左右兵士退入城中。 张颌厉声吩咐完毕,又问道:“曹操兵马到了何处?” “禀将军,在十里外,我军的斥侯队遭遇到了曹军先锋,尽管斥侯队立即撤离,但还是被曹军骑兵黏住,大部分斥侯被射死,而我是在大家的拼死护卫下,才得以逃回。” 刚才,这斥侯跑得最快,其他斥侯为了让他逃走,皆不惜用身体为他挡箭,尽管如此,在逃离的过程中,他还是被曹军骑兵射中了后背,最后愣是凭着一口气,逃回来禀报消息。 如今他完成使命,神经一松,意念便迅速离体,最终还是死去,张颌冷着脸,让身边的兵士将这位好汉的尸体抬走,然后退回城中。 随着曹兵的出现,乐安城的天空上好似有一片阴霾,久久不散,当夜曹军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次日拂晓,天还没亮,曹军就擂起战鼓,往东西南三门气势汹涌杀来,张颌领三千兵马守南门,何靖领三千兵马守东门,另外一名吕布军偏将领四千兵马守西门。 在南门,曹操领着一众将领于壕沟外,凝声大喝道:“张颌,我大军十五万到此,你还不快快投降!!” 张颌手持铁枪,冷然道:“曹贼休要多言,我家主公随后就到,你猖狂不了多久了!” 曹操见张颌冥顽不灵,心下想让张颌吃些苦头,于是下令左右发起全面进攻的擂鼓信号,在东门的夏侯渊,西门的曹仁收到信号,各自命令近万步兵发起进攻。 曹军在深沟的拦阻下,进军极为缓慢,而此时城楼上的守军,连忙搭弓上箭瞄准敌军,只要曹军一进入射程,城上的守军就会立马疯狂射出箭矢。 随着曹兵一步步靠近,霎时间,城上箭雨狂泻而下,曹军主将见状,连忙命令步兵加快进攻的脚步,那些步兵玩命地在一条条深沟中奔走,速度极为缓慢。 这是一条充满血腥的道路,尽管每个城门的进攻曹军都伤亡近千,但依旧没有冲到乐安城墙三百米内。 上午曹军的第一波进攻,以失败告终,撤回大营后,郭嘉向曹操献策,于城外树林多砍些攻城木桩,来破解吕布军的壕沟防御之法,曹操采纳了郭嘉的建议。 下午四时左右,曹军又开始了强攻,与上次不同的是,有许多曹军步兵肩上扛着粗大的攻城木桩。 一旁的偏将对张颌说道:“将军,敌方的步兵队伍持有攻城木桩,若是被他们冲至城下,只怕乐安城危矣!” 张颌被偏将这一提醒,只见那些持攻城木桩的步兵先是将木桩放在壕沟上当桥梁,多余的则继续扛着向前,似乎要用这些粗大的木桩撞开城门。 想到这一点后,张颌连忙命令弓箭手,重点射击那些持攻城木桩的步兵,只不过此时似乎有些晚了,在曹军主将的喝令下,曹军攻城队伍刹时加快速度,有数支持木桩的步兵队伍已经冲到了城门之下。 这些持攻城木桩的士兵,将六七根巨大的木桩投放在护城河上,长度皆是刚好长出几分,刚好可以架成一座座简易桥梁。 木桥一成,那些兵士连忙抬起木桩往城门处冲去,然后扛着木桩不断地去撞那庞大的城门。 嘣!嘣!嘣……… 数百人的冲撞,让城门响起一阵阵的巨响,城头上的张颌见城门在猛烈摇动,心中顿时一紧! 第二更,天涯厚颜求收藏,求推荐!谢了! 第一零四章乐安防御战 听到来自城门处的响声越来越大,张颌当机立断大喝道:“给我用落石狠狠的砸!!快,先将木桥砸断!!” 张颌急促地连声呼喝,一个个守城的兵士连忙搬起身后的一块块巨石,往城门下的简易木桥砸去。 轰隆隆!轰隆隆!! 数百块巨石坠落,那破空巨响,吓得那些正在过桥的敌军顿时大惊失色,走在后面的立刻往回跳去,而中间的,则顾不得更多,急急朝护城河跳去,前方的则玩命般的往前跑。 砰砰砰…… 不知多少块巨石击打在简易木桥之上,瞬间就将木桥砸得粉碎,而这时,在攻击城门的五六百人敌军,见援军赶不过来,又没了退路,瞬间,好似变作了红眼公牛,不断的朝城门撞去。 正在指挥兵士进攻的夏侯惇,见木桥被砸断,暗想这守城之将还不算太无能,心中亦是激起了几分狂热。 夏侯惇目光一凝,策马奔至城下,忽然纵身一跃,同时口中咆哮厉喝一声:“抛!!” 话音刚落,在夏侯惇身后的一队队曹兵,立马将手中的木桩抛出,再次搭起一座木桥。 这边木桥刚刚完成,夏侯惇便一拍马腹,纵马飞奔到城门下,随后,翻身下马,抬起木桩就和众人一起撞那城门。 木桩撞在城门之上,只听一声好似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暴起,城门剧烈的摇晃起来,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接连不断的巨响在空中回荡。 看着城外的数百曹兵,以及借助简易木桥不断赶到的曹军援兵,张颌心下一狠,有了主意。 只见张颌先是大声喝令守军将简易木桥砸断,以阻挡曹军继续支援城门口,随后招来偏将,嘱咐道:“金寂,你在此指挥,务必不能让曹军架起简易木桥!” “如今城门下仅有数百敌军,不足为患,我将亲领一支精兵,打开城门将其尽数击杀,便可解眼下危局!!” “打开城门?” 偏将脸色一惊,此举可谓是危险异常,若是一旦被敌军抓住时机冲入城内,那乐安城可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此刻已容不得半分迟疑!若这样下去,城门必破,当下你要做的便是,等城门打开后,立即命令军士以箭矢,落石阻击,务必要挡住敌方的援兵。” 偏将一咬牙,答道:“好!就依将军之言!” 随后,张颌领着一千兵马,立即赶往城下,只见其大声喝道:“打开城门!!!” 在城门边守着的兵士一听,不敢迟疑,立马将城门打开,城门一开,五六百敌军顿时一拥而入。 “杀!!” 张颌挥起镔铁长枪,宛如一头狰狞巨虎,直往敌军人潮中冲了进去,张颌的长枪灵巧,迅猛,顿时在曹军中激起一阵阵血腥飞雨。 徐州精兵队伍整齐,动作一致,森冷的长枪排成一列一列,往敌军冲刺而去,那入城的曹军,正被张颌杀得大乱,突然间遭遇徐州精兵的枪阵,立马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瞬间就死了百人。 而在城外,夏侯惇见乐安城门打开,脸色狂喜,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于是带着这数百曹军杀入城中,夏侯惇手中长枪一扫,似有千斤之力,连连扫飞数十个守军。 正当夏侯惇杀得正爽时,眼见前方一敌将,勇猛异常,竟然硬生生的凭一己之力,将曹军的攻势挡住。 夏侯惇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怎能让自己被人压过一头,在吕布军中,夏侯惇只是对吕布和文丑有些忌惮,至于其他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就当他要杀向张颌时,猝然间,张颌纵马飞跃,于半空中舞动长枪,连连向夏侯惇刺去数十道枪影。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颌攻来的迅猛枪式,立马让夏侯惇抖擞精神,不敢丝毫大意,怒吼一声,挥枪去挡。 两人在城门口长枪舞动,你来我往,一连数十个回合也奈何不了对方,张颌想着尽快将夏侯惇斩杀,以防变故发生,挥起的长枪好似滚滚长江水,连绵不绝。 夏侯惇独目骤然瞪大,立马聚起浑身力气,抬枪去挡,张颌的攻势太猛,夏侯惇一时间竟隐隐有种被张颌压制的感觉。 张颌是何许人物!被张颌压制绝对是夏侯惇所不能容忍的,战意就如同火焰迅速在夏侯惇身上剧烈燃起。 只见夏侯惇将张颌的最后一招攻势挡住,然后嘴角翘起一丝邪笑,双臂猛地加大力劲,开始了反击。 张颌看到夏侯惇那**的笑容,脸色随即一沉,这样的武将最是恐怖,因为他天生就是个战斗狂人。 夏侯惇与张颌狂战于一处,枪影越打越快,越打越猛,就好似一头脱缰的野马在全力奔驰,无法停止的肆意前冲。 张颌越打越心惊,这夏侯惇的锋芒越来越劲,好似有用不尽的力气似的,两人又是打了数十回合,张颌武艺毕竟逊了夏侯惇一筹,隐隐间开始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一曹军小校对夏侯惇大声喊道:“夏侯将军!敌军攻势太猛,我们挡不住了!!快撤吧!!!” 夏侯惇的兵马看见自己的队伍几乎退出城门,唯恐待会城门一关,夏侯惇成了瓮中之鳖,一个小校急忙大呼道。 夏侯惇正杀得兴起,忽听后方军士呼喊,顿时脸色一冷,虚刺一枪后,拨转马头,往后面急速奔去。 就在夏侯惇快要跑出城门时,张颌亦厉声吼道:“快!快关闭城门!!” 夏侯惇如此威猛,又是曹操手下的大将,若是能擒住他,无疑是断曹操一臂,只见张颌拿起马上的硬弓,拈弓搭箭,接连两箭直射向夏侯惇的后背。 咻咻……的破空声响起,夏侯惇凭借对危机敏锐的感知,手中长枪往后一划,顿时将张颌的第一根箭矢打落,只是夏侯惇显然没有预料到,第二根箭竟然尾随第一根箭的轨迹,再次射向了他。 “噗嗤!” 利箭入肉的声音响起,夏侯惇身子一晃,险些掉下马来,然而,夏侯惇很快就稳住身子,一夹马腹,在城门关闭的刹那,飞跃出城。 张颌见夏侯惇逃脱,虽然觉得有些惋惜,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时才发现,一战下来,他的全身已被冷汗湿透。 夏侯惇退出城门后,眼神怨毒地望了望身后的城门,他尽管心中有气,但也知晓,当下继续强攻已是无任何意义,于是便令兵士撤退。 南门这边的战事结束,再看东门战事,东门的守将何靖在武力值和守城经验上,都比张颌逊色了一筹,但值得称道的是,何靖不仅个人箭艺高超,对于指挥弓箭手也很有心得。 何靖也发现了曹军使用攻城木桩,抵消壕沟和护城河的功用,他一发现不对头,就立即组织弓箭手,专门对准扛木桩的曹兵射去。 没了攻城木桩,曹兵必须在壕沟间来回穿梭,这样既大大影响了攻城速度,同时也让大部分曹兵成了守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眼见形势有些不妙,夏侯渊连忙令军士擂起战鼓,“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响起,攻城曹兵立马如打了鸡血般,扛起木桩就往前冲去。 曹兵攻势太猛,守军弓箭手防守不及,终于被曹兵重新建起了简易木桥,只是,何靖很快就作出了应对,曹兵好不容易拼死搭起来的简易木桥,很快又被守军用巨石砸断。 那些之前侥幸突过护城河的曹军,此时已经没了退路,在一轮又一轮的箭潮攻击下,全部被剿杀殆尽。 第一波攻击受挫后,夏侯渊虎目一凝,长刀一挥,又一个五千人队冲了上去,这支五千人队中多了二千刀盾手,专门护卫在扛木桩的兵士旁边。 有了盾阵的抵挡,守军想要射杀那些扛木桩的兵士,变得难了许多,夏侯渊朝着城头蔑视一笑,然后又是大刀一挥,在其身后三千弓箭手,随即跟了上去。 “放箭!”一校尉大喝出声,密集的箭雨顿时洒向城头,利箭倏然而至,许多还在往城下射箭的守军弓箭手,顿时纷纷被射翻在地。 何靖见此,不觉间眉头一皱,曹兵离护城河越来越近,如果不想办法破解夏侯渊的攻击策略,恐怕很难将曹兵挡在护城河之外。 怎么办呢?看着旁边堆积如山的巨石,想到城内留存的数十架简易投石机,何靖脑中灵光一闪。 随即,何靖让军士将投石机搬上城头,迅速组装完毕后,何靖一声令下,数十块巨石轰然从城头飞出,砸向曹军的弓箭手。 夏侯渊正欣慰的看着曹兵一步步靠近城头,倏然而降的巨石,将夏侯渊吓了一跳,而那些正忙着放箭的曹兵弓箭手,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发生的变故。 轰~!轰~!轰~! 巨石轰然砸落在弓箭手群当中,顿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巨石急速飞跃而来,带着强大的势能,每一块巨石,都会砸死砸伤一大片人。 巨石滚滚,血肉飞溅,所有曹军只觉得脑袋中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样的武器威力如此巨大? 夏侯渊眼神凝重的望着城头,不甘的大喝出声道:“撤!!” 随后,一队队曹军有序的退出战场,看着夏侯渊怨恨的眼神,何靖知道,夏侯渊的下一步动作,将更加猛烈!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零五章守城危机 与此同时,在西门处,曹仁在开始攻城后,一直按耐住极为旺盛的战意,命令兵士缓缓进攻,而西门的守将,见曹仁攻势不强,还以为曹仁胆量甚小,不敢搏杀。 随着东,南两门的攻城战渐渐进入白日化,曹仁忽然大举进攻,攻势极为猛烈,曹仁手下第一猛将牛金,身居战线最前领兵攻城。 西门守军明显防守经验不是很丰富,也没有何靖那般有守城妙法,只是不停的催促着守军放箭,抛巨石和圆木,在曹兵悍不畏死的突进下,曹兵最后在壕沟,护城河上架起了一座座简易木桥。 牛金见几架攻城云梯接到了城墙上,随即大刀一横,迅速朝其中一架云梯飞奔而去。 “这人的武艺刚才不是很平庸吗?怎么好似突然打了鸡血,变得如此不要命了!放箭!快放箭!!” 牛金就好像从一只病猫突然变成了一头食人的猛虎,西门守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牛金已冲到了云梯的一半,快要杀到城头,顿时吓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命兵士用箭阻挡。 数百根箭矢由四面八方齐齐射来,牛金就好似浑身都是胆,毫不畏惧,速度丝毫不慢,反而快了几分,大刀舞动的就如同奔动的雷霆,将所有射来的箭矢尽数打飞。 牛金越冲越快,快要到城头时,五六个守军齐齐举枪来刺,牛金的脸色霎时一片冰寒,大刀连连劈出数道犀利的刀花,砍翻四人后,跳入人潮之内。 牛金的打法极其狂暴,大开大合,见人就砍,刀法更是越打越快,好似一道龙卷风般席卷起阵阵腥风血雨。 “滚开!!” 牛金一招横扫千军,抡起大刀骇然扫飞一排守军,随后,健步如飞,在扑来的一队队守军中左突右冲,往守将所在的方向飙飞而去。 “挡住!快快挡住!!” 西门守将不知牛金会如此勇猛,见他快要杀至,急忙呼令兵士去阻挡,只是,此刻的牛金就像一头暴走的红眼大水牛,谁也无法迟滞他的攻势。 牛金的作战方式历来勇烈疯狂,俨然一副有前无后,打死才罢的气势,其锋芒直指之处,除非将他杀死,否则攻势绝不会慢下半分! 牛金攻无不破,刀招速度越来越快,杀死杀散不知多少前来阻挡的守军,眼看他快要杀至西门守将身边。 猝然间,西门守将身后赶来数百名守军,将西门守将层层护卫在中央,牛金眼神凌厉迫人,目光锁定在西门守将身上,这让西门守将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同时,心头狂跳不止,有一种莫名的不祥感,不可抑制地笼罩在他的全身,好似他不久之后,一定会被眼前这人杀死! 护卫西门守将的第一排守军,刚与牛金接触,就遇到牛金杀来的刀招,乍看之下,牛金只是劈砍出了数刀,可刀影却有数十道,与其正面相迎的守军,只觉眼前好似都是袭来的刀影。 噗嗤~!噗嗤~!噗嗤~! 大刀入肉的声音响起,第一排的七八名守军,只觉的身上一痛,随即倒飞而去,牛金踏身而过,又迎上一排兵士。 只见牛金那威武雄壮的身躯骤然一转,大刀横扫而出,将四面刺来的兵器荡开,猝然间,又猛地加速,如同一根脱弦箭矢,杀破第二排守军的防线,威风凛凛地来到第三排守军面前。 此时牛金身边,四处密密麻麻都是扑来的守军,牛金不见丝毫慌乱,视周边的守军如同土鸡瓦犬,持刀狂杀,招招犀利,杀到何处,何处便是一阵鬼哭狼嚎。 很快,第三排守军就被牛金杀散,那西门守将见状,吓得转身就逃。 “鼠辈!留下命来!!” 牛金见西门守将要逃,顿时凝声大喝,声如洪钟,震荡全场,随后,牛金打飞几个守军手中的长矛,几根长矛在半空高飞,只见牛金纵身一跃,挥刀猛的击向矛杆的尾端。 巨力传来,长矛骤然加速,往西门守将的背后飞驰而去,那西门守将,刚才被牛金一喝,吓得心惊不已,转头一看,忽见几根长矛呼啸而来,刹时满面惊骇,竟吓得一阵呆滞,不知躲避。 咻咻咻咻…… 第一根长矛最先飞至,轰然刺破西门守将的咽喉,紧接着落势极猛的顶在地上,随后第二根,第三根长矛射至,分别插入西门守将的胸口。 西门守军连声惨叫,如同死狗一般,被三根长矛钉住,身体血液狂飙,死相甚是恐怖! 牛金从城下进攻,到借助云梯冲上城头,再到杀死这西门守将,用的时间不到一炷香,许多守军看到己方大将惨死,个个脸色苍白,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西门守将已被我牛金所杀!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牛金轰然落地,持刀大喝,声音洪亮,仿佛要覆盖住整个西门一带,在城下和正在云梯攀爬的曹军,听到牛金已将西门守军杀死,顿时士气大增,战意盎然,每一个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往北门杀来。 而相较之下,西门的守军死了大将,此时无人指挥,一片混乱,士气更是一落千丈。 牛金扑身反杀,杀向每一个云梯和城墙之间的接口,让曹兵可以迅速的登城,只见登上西门的曹兵越来越多,在牛金勇威之下,个个如狼似虎地朝着守军狂杀而去。 西门守军的伤亡不断剧增,战场上渐渐呈现兵败如山倒之势,只怕不用再过半个时辰,西门这边就会被牛金所领的曹兵攻破,进而攻入乐安内城。 就在这时,从南门和东门各来了二千援兵,其中就包括东门守将何靖,四千援兵的到来,顿时大大改善了战场形势。 何靖望着大杀四方的牛金,右手迅捷的从背上取下宝雕弓,然后拈起三根箭矢,弓弦猛扯,对着牛金的身躯便射! 咻!咻!咻!!! 三道如同雷鸣的弓弦波动声响起,三根箭矢呼啸而飞,快得让人无法看清它的弧线,牛金深知何靖箭艺的恐怖,连忙命令身边的几个护卫,拿着盾牌去挡。 电光火石之间,第一根箭矢到了,与一面盾牌赫然碰撞,盾牌即刻应声而飞,那兵士猛然惨叫一声,旁边不远的盾手,能够清晰地听到,他那条持盾的手臂骨头裂开的脆响。 箭矢往牛金迅猛飞来,还好那个兵士用盾牌挡住了几分冲势,让牛金能有时间避开,只见牛金抽身一倒,箭矢一飞而过,深深地插入了牛金身后的土墙之内。 而就在此时,第二根箭矢又来了,三个护卫组成一小型盾墙,只听得“嘣”的暴响,三面盾牌同时暴飞,而那三个护卫好似身体失去了控制一般,往四周飞去。 第二根箭矢倏然射来,牛金吓得大惊失色,急忙在地上打滚,第二根箭矢正好射破牛金的护肩,护肩上的铁片纷飞,其中有数块在牛金的脸色割开一条条血痕。 牛金惊魂为定,忽听箭破虚空声爆响又起,急忙抬眼望去,却发现他身边的护卫,尽皆倒地,也就是说最猛的第三根箭矢,无人为他去挡。 那第三根箭矢,好似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将牛金身边的空间全部骇然封锁住,这一刻的牛金不觉已是惊出一身冷汗,眼珠子瞪得极大,好似看着死神在向他冲来。 “牛将军莫慌!虎卫在此!!” 就在此时,五六个身穿厚厚铠甲的巨汉疾奔而来,他们皆拿着一块巨大的盾牌,这巨盾比起一般的盾牌,面积要大上数倍,没有上百斤的力气,根本难以抬起! 他们组成一面硕大的盾墙,妄图挡住第三根箭矢,箭矢与盾牌碰撞中激射出无数火花,曹军虎卫个个都是大力士,但由于防卫太过仓促,还是没能挡住何靖射出的第三根猛箭。 轰的一声暴响,盾墙刹时轰散,那五六个曹军虎卫皆失控飞倒,牛金显然没有料到,何靖的箭矢能破开曹军虎卫的盾阵,疏忽之下,那箭矢带着撞破盾墙的余威,射入了牛金的右肩,然后带着牛金的身体,赫然地钉在墙壁上。 牛金哪曾受过此等屈辱,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歇斯底里地暴喝道:“何靖!我牛金势要杀你!!” 说起来慢,其实这一幕幕只是发生在一瞬之间,在不远处的何靖,见牛金好似一条死狗一般被钉在墙上,蔑视一笑,再次拈弓搭箭,准备彻底将牛金射杀。 就在这时,又一队曹军虎卫赶到,他们先是在牛金前头,布起近二十人的盾阵,然后将牛金从墙上取下,小心翼翼的护卫着他,缓缓向城下走去。 何靖见牛金要逃,连忙指挥兵士前去围杀,结果这队曹军虎卫的战斗力太过强悍,寻常军士根本近不了他们的周身。 数十个呼吸之后,牛金被虎卫安全的护送下了城楼,可城上的曹兵,由于开路先锋受到重创,加之敌军援兵来势凶猛,于是渐渐显出败势。 城下的曹仁见牛金安全回到阵内,而城头的曹兵已经被渐渐逼下城来,于是大刀一挥,口中极不情愿的吐出撤军的号令。 到此时,曹操大军到来后,第一天的试探性进攻结束,虽然吕布军挡住了曹军的攻势,但也让曹军了解了吕布军的虚实,接下来的守城战无疑会更加艰难! 第二更,天涯厚颜求收藏,求推荐,谢了! 第一零六章根基初成 当晚,曹操的中军大帐,此时,曹操与一众谋臣武将正在讨论今日的试探性进攻,从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三人的介绍中,曹营众人得出,吕布军虽然防守顽强,但其兵力有限,明日只要加大攻城力度,破乐安城绝非难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连张颌,何靖他们自己也认为,如果明日主公吕布的援兵不到,那他们要么弃城,要么与乐安城共亡。 只是,异变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生,正当曹营众人意气风发的讨论如何攻占乐安,进而击败吕布大军时,一名来自邺城的信使,带来了许攸的最新战报。 许攸在信中介绍道,自曹操率大军离开数日后,许攸便开始实施水淹邺城之计,为了迷惑审配,许攸让人当着邺城守军的面,将壕堑挖的甚浅。 许攸的障眼法,确实迷惑到了审配,审配见曹军如此行事,于是对左右道:“许攸欲决漳河之水,以淹邺城,只是壕堑掘得如此之浅,如何能成事?!” 基于这个判断,审配对曹军水淹之计并没有做太多防备,哪知数日后许攸竟然连夜加派十倍的军士并力挖掘,如果按这样的趋势下去,到天明就可以将壕堑挖到足够水淹邺城的程度。 然而,邺城内的审配没有发现曹军的异动,却被袁尚回城的探子发现了,原来袁尚兵败逃到中山后,本来有些心灰意冷。 谁知,数日后却得到吕布与曹操争夺冀州乐安郡的消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到自己可以当一回渔翁,袁尚的斗志又重新被点燃起来,此时,他只希望曹操这头猛虎和吕布这条恶狼,能够斗的两败俱伤,这样他就可以夺回冀州,乃至青州。 而随后来自二弟袁熙的消息,更让袁尚激动不已,原来,袁熙闻听大哥袁谭已死,知道如果他与袁尚不兄弟联手,最终将会被曹操各个击破,于是与堂兄弟高干商议,调集并州,幽州所有兵马,前去援助袁尚。 袁尚得到袁熙,高干十万大军的支援,加之曹操大军离开邺城前往乐安与吕布争锋,于是连夜带着大军赶回邺城。 这才有了袁尚探子发现许攸诡计的一幕,袁尚知晓许攸的奸计后,一面派人提醒审配,一面带领大军偷袭曹军大营。 当晚三更时分,袁尚的十万大军悄悄来到曹军大营外,此时的曹军大营灯火通明,远远看去,一队队的曹兵往来巡视,显然曹军在营寨防御方面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虽然如此,袁尚依旧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他袁尚是苟延残喘,还是名动一时,就看今夜这一战了。 只见袁尚一挥手中的令旗,数十个精锐斥侯便悄悄往前摸去,这几十个斥侯身手敏捷,他们在黑暗中如舞动的精灵,来回跳动,只几个呼吸间,就将曹寨前的数十个守军悄无声息的杀死。 看着斥侯偷偷将拒马移开,袁尚再次挥动手中令旗,这时一支万人左右的骑兵,悄悄出现在袁军的最前头,这支万人骑兵个个手持长枪,眼神冷酷,仿佛一只只择人而飼的猛虎。 “杀!杀!!杀!!!……” 袁尚一声令下,无数袁军狂吼出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涌入曹营,面对突如其来的袁军,尽管曹营的守备堪称森严,但还是陷入短暂的混乱当中。 厮杀声此起彼伏,响彻天地,顿时将小憩中的许攸吵醒,许攸慌乱中只套了件外衣,便匆匆跑出大帐。 看到营内火光四起,一队队敌骑在营内来回纵横,许攸心神大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而守营的主将李典,乐进听到侍卫禀报后,急忙披上铠甲,拿上兵器,赶往前寨迎敌,李典,乐进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呼喝道:“李典(乐进)在此,大家不要乱!” “快看!是李将军和乐将军!!” “袁军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大家拼了!” “袁军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大家杀啊!” ………… 李典,乐进的出现,顿时让混乱的曹军找到了主心骨,李典,乐进各领着一万人,结成方阵,一步步向前寨推进。 “杀!杀!!杀!!!……” 曹军方阵前端的曹兵手中长枪狂刺,同时口中大喝出声,袁尚见曹军在李典,乐进的指挥下渐渐稳定下来,心中顿时有些焦急。 “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好?”袁尚直搓双手,于营外来回走动。 这时一旁的高干高声建议道:“显甫,你看,那些骑兵分开来使用,乱哄哄的,还不如将他们集合在一起冲阵,这样威力要大一些!” “元才所言有理,就按你说的办!”袁尚停止搓手,欣喜异常的答道。 随着袁军攻击策略的调整,曹军的防守压力再次大了起来,没有拒马,一般的盾阵根本挡不住大规模骑军的冲锋。 一万幽州铁骑在曹营内不断呼啸而过,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不时刮起阵阵腥风血雨,铁骑给人的压力太大,尽管有李典,乐进的带头冲杀,还是不能挽回曹军的溃败之势。 “败了!败了!!” “袁军骑兵太厉害了!大家逃啊!!” “啊!别杀我,我投降!!” ……… 渐渐的曹军开始不自觉的往后退去,起初李典,乐进通过斩杀后退者,还可以震慑一下众人,到后面,谁还管军令,纷纷调头狂逃。 李典,乐进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两人知道这个大寨是守不住了,现在赶紧撤,或许可以少死伤一些军士。 “撤!撤!!” 带着一丝不甘,李典,乐进狂吼出声,然后拨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去。 袁军见曹兵后撤了,顿时士气大振,跟曹军打了这么久的窝囊仗,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无数袁军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向曹军掩杀而去。 就当曹军快要冲出后寨时,后营外围一支袁军正张网以待,来的是审配统领的邺城守军,他得到袁尚的消息后,就赶紧带着邺城守军前来支援。 第二支袁军的出现,刹时将曹军仅有的一丝抵抗之心轰散,无数曹军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一夜混杀,直到天明才结束,这次大战,曹军损失惨重,死伤,加上失散的曹军达到三万多人。 看着仅剩两万多的兵马,许攸,李典,乐进三人欲哭无泪,心中苦涩不已。 镇定下来的许攸,一面安排曹军隐藏起来,暂避袁军锋芒,一面派人快马将此战的细节报知曹操。 冀州邺城方向局势恶化太快,让曹操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见曹操一拍桌案,大骂许攸,李典,乐进三人无能。 想着吕布随时都可能带着大军赶到,一旁的程昱出列献策道:“主公,邺城才是冀州之根本,乐安郡,渤海郡丢了,今后可以再轻松夺回,可邺城如果久攻不下,可就意味着大势将去啊,袁氏乃是百足之虫,它死而不僵,只要给它一口喘息之气,其必然迅速恢复元气!到时后患无穷啊!” 程昱刚说完,一旁的郭嘉附和道:“主公,吕布刚刚吞下青州,局势还不稳,以他现有的实力,拿下乐安郡,渤海郡已是他的极限!主公暂时不去管他,短时间内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我军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击溃袁氏,夺取邺城,乃至并州,幽州,只要袁氏一灭,主公全力出击吕布,吕布必不是主公的对手!暂时让吕布嚣张一段时间,是为了更好的击垮吕布!” 听了程昱,郭嘉之言,曹操在大帐内来回踱步良久,最终很不甘的下令全军退返邺城。 曹军也算是雷厉风行,等到第二日天亮时,曹军大营已是空无一人,刚开始听到斥侯消息的时候,张颌,何靖还不敢相信,生怕是曹军使诈,直到亲自查看曹营一番后,才确定曹军确实是主动退走了。 危机解除,两人大松了一口气,随后连忙派遣信使将最新情况报知给吕布,吕布收到张颌,何靖两人的消息,也是大惑不解,问贾诩和沮授,两人猜测应该是邺城方向发生了变故,才致使曹军突然放弃对乐安,渤海两郡的争夺。 三日后,吕布大军赶到乐安城,看着乐安城激战的痕迹,吕布对张颌,何靖两人大为赞赏了一番,然后商议继续派兵拿下渤海郡。 其余众将见张颌,何靖建功,都跃跃欲试,想要在吕布面前表现一番,看着众将期待的眼神,吕布最后决定派遣文丑为主将,高览为副将,领兵三万前去攻打渤海郡。 而吕布自己则带着大军坐镇乐安,掌控全局,吕布不是没想过多路出军,趁曹操和袁尚大战,多抢占些地盘,奈何这段时间实力扩张太快,整个吕布势力隐隐出现消化不良的状况。 仔细斟酌一番后,吕布决定听从陈宫等人的建议,先稳定后方,等消化完近期扩张的地盘后,再以雷霆之势出击。 没了曹操势力的制肘,渤海郡的袁军根本不是吕布军的对手,渤海各县听闻昔日河北四庭柱的文丑,高览来攻,纷纷主动献城投降。 自此吕布趁袁曹大战欲达到的战略目标基本实现,吕布占据淮南两郡,徐州,青州,冀州两郡,拥兵近二十万,百姓数百万,根基初成。 第一百零七章刘备遇险 刘备入荆州后,依托刘景升这颗大树,不断的在暗中积累势力,尽管有蔡氏一族不断的刁难,依旧阻止不了刘备在荆州的强势崛起。 刘备常劝刘表,多施行仁政,减少税赋,严惩作奸犯科之人,刘表深信刘备,一一依从,后有传言流出,荆州百姓得知此乃刘皇叔之劝,纷纷大赞刘备仁义,故刘备在荆州名望极高,只在刘表之下。 而蔡氏一族,为荆州豪门大族,自古以来,贵族与平民两难立,因此,权势滔天的蔡瑁,在百姓心中的民望反而低于刘备。 刘备在荆州如日中天,成为荆州新贵,受荆州官吏,百姓拥护追捧,这可让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蔡瑁极为眼红,对刘备的恨意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原因无他,刘备的横空出现,已经威胁到了蔡瑁荆州第二把手的地位! 蔡瑁对刘备起了必杀之心,但畏惧刘备手下关羽,张飞,赵云之勇,因而迟迟没有动手,直到幕僚李纪建议蔡瑁找他的妹妹,刘表之妾蔡氏帮忙。 蔡氏一身雍容华贵,容貌娇媚勾魂,虽年过三十,却丰腴犹存,满眼媚色,算得上是祸国殃民的绝世尤物,可猜想得到,刘表应该被她迷的不轻。 蔡瑁将心中的想法都告诉了蔡氏,蔡氏见兄长郁郁寡欢,心下不忍,于是开口说道:“我蔡氏一脉,掌握荆州近七城兵马,荆州大小官吏近三成出于蔡家,兄长欲杀一织席贩屡之辈,何须瞻前顾后,下手便是,我家夫君那儿,自有小妹为你挡着。” 蔡瑁摇了摇头,苦着脸解释道:“小妹有所不知,我非是怕主公责怪,而是惧那关羽,张飞,赵云之勇!” 蔡氏一听,掩嘴冷笑一声道:“呵呵…哥哥无需忧虑,小妹有一计,可助哥哥铲除那贩屡织席之辈!” “妹妹,计从安出!?快快说来!!”蔡瑁眼睛一亮,喜色上涌,急急问道。 蔡氏呵呵又笑,跟蔡瑁耳语了一番,蔡瑁越听,心情越是畅快,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阴笑起来。 次日,襄阳州牧府,荆州文武左右侍立,刘表首位端坐,眼光凌厉,不怒而威,刘表正欲问事,忽有兵士来报,言荆州四处昨夜忽有多股贼子作乱,其中又以江夏为最,且江东陈兵江夏,似有入侵江夏之心。 刘表大惊,内有贼子作乱,外有强敌环视,这来得太过诡异,好似早有预谋的同时爆发,刘表正是手足无措时,蔡瑁暗暗冷笑,连忙走出凝声进谏道。 “主公无需担忧,刘皇叔天下英雄,麾下关羽,张飞,赵云皆乃当世虎将,主公大可请皇叔派此三将赶往江夏剿灭贼势,防御东吴,以三将之骁勇,此难题定能迎刃而解。” 蔡瑁手握重权,又素来与刘备不和,此时却突然推荐刘备,在场的荆州文武皆知其中必有阴谋,不过慑于蔡瑁之威,都闭口不言。 刘备眉头一皱,仿佛察觉到一丝危机,忽然间,蔡瑁转头对他一笑,那笑容直令刘备全身寒气上涌。 “哦!!德珪此言有理,玄德此事那就多多依靠你了!!!”蔡瑁这一提起,刘表顿时心安几分,朗然大笑道。 刘备心思通明,江夏遍布蔡氏势力,这突然出现的贼祸和江东入侵,很可能是蔡氏一手导演的,同时,他也自知蔡氏不安好心,若关羽,张飞,赵云三人离去,只怕自己会遭到蔡氏毒手! 蔡瑁见刘备迟疑不答,顿时面色一冷,厉声喝问道:“怎么!?难道刘皇叔深受主公厚恩,却不愿解主公之忧患?!那也难怪,此时皇叔在荆州受荆州大小官吏追捧,百姓无不称赞皇叔之仁德,皇叔声威之高,足以在荆州自立一方派系,就如幼虎已长爪牙,又何须再顾虑母虎之生死!?” 蔡瑁之言句句诛心,刘表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对刘备的眼色亦从以往的敬爱变为浓浓的提防。 刘备心下咯噔直跳,连忙跪下,眼生水雾,无比委屈的道:“大兄之恩,备岂敢有忘!备若有异心,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还忘大兄明鉴!!” 刘备下了毒誓,刘表的神色这才好了几分,蔡瑁在旁冷笑,这刘备说哭就哭,当真虚假,不过这眼泪的威力还真大,刘表不仅消除了对刘备的戒备,还对刘备一阵好言安抚。 之后,刘备借杆子上树,假意带泪欲辞军务,刘表哪能接受,作态训斥了蔡瑁一番,蔡瑁心知刘表只是做戏而已,佯装一副唯唯诺诺之态,向刘备赔罪道歉。 刘表再谈及出兵之事,刘备不敢再推辞,当即应诺,次日,刘备派关羽,张飞,赵云三将前往江夏郡。 临行前,关羽担心刘备的安危,再三嘱托陈到,廖化在他们三人回来之前定要寸步不离守护在刘备身边,陈到,廖化都领命,自三将离开后,不分昼夜跟随在刘备的身边,与刘备形影不离。 蔡瑁见关羽,张飞,赵云三将离开了襄阳,当下火速准备暗杀刘备之事,某日,蔡瑁在府中设宴,请刘备来赴宴,刘备知蔡瑁必有阴谋,以病推迟,哪知这蔡瑁听后,竟亲自登门探望,带来可各种名贵药材,随行的还有数位荆州名医。 刘备见此,知这鸿门宴难辞,谢过蔡瑁后,直言病况已是好转,明日定当赴宴,蔡瑁这才带人离去。 第二日,刘备带着陈到,廖化以及数十个随从赶往蔡府赴宴,蔡瑁大喜来迎。 蔡瑁见刘备身边只有陈到,廖化两人,嘴角诡异一笑,心想陈到,廖化两人只是声名不显的一般货色,现在要铲除刘备易如反掌。 宴席之中,蔡瑁甚是热情,一度向刘备连连劝酒,刘备也是谨慎,见蔡瑁喝过酒后,故意摔烂杯子,让陈到将早已带来的杯子换上之后,才敢喝这宴席之酒。 刘备如此无礼,蔡瑁也不生气,酒过三巡后,蔡瑁请刘表来缓解两人的关系,刘备自然不敢不给刘表面子,又和蔡瑁对饮三杯。 之后,蔡瑁不断找理由向刘备劝酒,刘备本想拒绝,奈何其他人,包括刘表也来相劝,刘备便又喝了十多杯,眼看刘备已有一丝醉意,陈到,廖化二人欲要替刘备去喝,却被刘表怒斥而退。 “昔日都怪蔡某不知好歹,还望皇叔莫要记恨,你我皆是主公麾下重臣,若能交好,定是荆州之幸!” 蔡瑁执杯来逼,刘备害怕喝醉,脸露难色,此时在一旁的刘表却是沉着脸劝道:“玄德可是不愿原谅德珪?!德珪为你与他之事,已经礼让至此,若你还心有怨恨,可就显得心胸狭窄,不是英雄!!” “岂敢!岂敢!!” 刘备见刘表甚是不喜,心头一紧,只能硬着头皮又是连喝三杯,刘表抚掌大笑,自以为这两人至此定会消去敌意,携手在自己麾下效力。 刘表心情欢喜,兴致极高,之后三人又是喝了数巡,刘表年纪大了,先是醉倒,蔡瑁派人送其回府,刘备亦是醉的眼睛都有些难以睁开,见刘表一走,连忙向蔡瑁告退,蔡瑁这次并没有阻拦刘备,让其离去。 刘备在陈到,廖化的搀扶下,急急出了蔡府,只是刚过一个巷口,刘备便俯身就吐,吐得可谓是一塌糊涂。 刘备吐了好一阵,只觉醉意消了不少,正当他准备回府时,突然发现,一群手持兵刃的****正向他们围拢而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群****竟有数百人之多。 刘备一时间心惊不已,陈到,廖化等人连忙护住刘备,个个皆是满脸警戒之色,刘备阅历丰富,稍微一打量就发现,这些大汉看似**,但其身上发出的气势,极其像经历过战场厮杀的狠人。 陈到,廖化丝毫不敢懈怠,各自抽出腰间佩剑,死死的盯着四周的“**”。 “向那个大耳者,乱射之!!” 为首大汉果决的下达了出手的命令,顿时在包围圈内,前一排的“**”纷纷拿出弓弩,拈弓搭箭,正要射向刘备。 倏然间,陈到,廖化暴喝着以极其迅捷的速度,一前一后向包围圈两头冲去,这个包围圈内的空间极小,若遭到这些“**”的射击,不需一刻钟,他们这些被包围之人,立刻就会被射成刺猬。 陈到,廖化想要先发制人,但“**”首领亦早有准备,一挥手,顿时从人群中分出数十个**,分别向二人围杀过去。 而在刘备左右两侧的“**”已准备完毕,猝然间,近百道箭破虚空声响起,刘备吓得冷汗直流,急急抽出宝剑,准备挡箭。 这时,刘备身边的数十个随从见刘备遇险,皆十分忠诚的挡在刘备面前,为刘备挡住了射来的近百根箭矢。 第一轮箭雨袭来,刘备毫发无伤,可刘备的普通随从却死伤殆尽,这一刻的刘备,心中有惊恐,但更多的是不甘,他不甘心大业未成,却要死在宵小之辈手中。 眼看“**”弓箭手准备好箭矢,就要开始第二轮射击,而陈到,廖化二人皆被两波**死死拖住,难以回身去救时,猝然间,在“**”们的后面响起了“咻咻咻咻…”的弓箭破空声。 “噗嗤!噗嗤!!噗嗤!!!………” 只一瞬间,“**”们便倒下了一大片,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剩下的**们惊恐万分,也让刘备看到生存的希望! 第一百零八章刘备见水镜 “杀!杀贼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来人个个脚步沉重,一听就知是穿了兵甲的军队,刘备心中疑惑,关羽,张飞,赵云去了江夏,陈到,廖化又被困此处,会是谁在第一时间赶来营救自己? 直至看到援军中伊籍的身影,刘备才真正放下心来,原来,在蔡瑁的酒宴上,伊籍见蔡瑁不断向刘备灌酒,心下担心,想为刘备解围,却因官职太低,没资格入蔡瑁,刘备等人的圈子。 其后,伊籍一直暗中观察蔡府内的一举一动,并在无意中偷听到蔡瑁管家的谈话,知晓蔡瑁将要刺杀刘备,伊籍心中惶急不安,刘备可是他选中的明主,怎么可以轻易死去,想到好友文聘负责襄阳城防之事,伊籍便急急去找文聘帮忙。 文聘一听有人要刺杀刘备,顿时大惊,连忙带着数百精锐城防军,前来援助,这些城防军也着实厉害,只一会儿功夫,就将大部分贼人杀死。 对于文聘,刘备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文聘这人谨慎,冷静,有统兵之能,为人忠义谦卑,是刘表麾下少有的智勇双全的帅才,不过因蔡氏把持权柄,文聘不知讨好蔡瑁,因而难得重用,入仕期间连立大功,也不过官至城防校尉。 之前,刘备就对文聘欣赏有加,此时见文聘第一时间赶来援救自己,对文聘更加欣赏。 “恶贼你!!!” 就在此时,文聘突然一声惊呼,刘备闻声急望,只见那为首贼人忽然挥刀,朝仅剩的几个手下疯狂乱砍,将其尽数击毙。 “大耳贼!若你敢图谋荆州,那就等着无休止的刺杀吧!!” 那为首大汉暴喝一声后,就抬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等文聘出手阻止时,那为首大汉已是死绝,这一刻刘备的脸色,黑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襄阳城防之事由文聘负责,此番刘备遇刺,文聘罪不可恕,文聘自知有罪,连忙向刘备赔罪认错,刘备将怒火强行按下,反而好言安抚文聘一番。 次日,刘备在城内遭遇伏击之事传到刘表耳中,刘表大怒,欲要重罚文聘,刘备为其求情,才得告免。 蔡瑁心中有鬼,连忙装出一副极为气愤之相,好似被伏击的乃是他的血脉兄弟一般,连连呵斥文聘。 文聘也是有怒而不敢发,他昨夜做过侦查,发现那些刺杀之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全都指向蔡氏,现在倒好,文聘还未去揭发蔡瑁的恶行,这蔡瑁反而来呵斥他。 文聘自知,蔡氏在荆州手握重权,若是刘表与蔡瑁翻脸,整个荆州必然大乱,文聘不忍荆州百姓陷入战火之苦,最后强忍下来。 刘备见蔡瑁一连虚情假意,心中冷笑,先是谢过蔡瑁,再为文聘求情,后来就连刘表也松口了,蔡瑁这才息怒,止住骂声。 自此之后,刘表令文聘多派兵士保护刘备,严防刺杀之事再生,文聘感激刘备先前的求情脱罪之恩,对保护刘备之事极为上心。 而刘备为了不过分刺激蔡瑁,暂时放下荆州军政大事,沉迷于寻贤访友,蔡瑁见刘备如此识趣,对其的防备也低了几分。 刘备闻听南漳檀溪后有一个水镜山庄,那里住着荆襄名士司马徽,于是带着陈到,廖化急急前往拜访。 等刘备一行人到达檀溪时,已经夕阳西下,天地昏黄一片,水镜庄内,司马徽忽然脸色一变,手指一捏,冷寒阴鸷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随后,司马徽令一徒儿下山守候,那徒儿只有十一二岁,手拿短笛,坐于青牛之上领命而去。 刘备等人纵马一入山,正行间,听得一阵颇为玄妙的笛声,直让人精神为之一震,刘备眺眼望去,见一牧童跨于牛背之上,口吹短笛而来。 刘备惊其笛声之妙,又见牧童年纪虽小,但目光清澈,甚是老成,遂立马观之,牧童亦停牛罢笛,在打量刘备一番后,咯咯一笑,满脸天真可爱的问道:“将军莫非就是荆州人人称赞的刘皇叔?” 刘备心下震惊不已,带着几分诧异的问道:“你乃深山小童,何以得知我之姓字!” 牧童甚是神秘的笑了笑,答道:“我本不知,因常侍师父左右,师父多次评说,有一当世人杰,身长七尺五寸,面如冠玉,手垂过膝,目能自顾其耳,有救国济民之心,乃是汉室宗亲,世人皆称其为刘皇叔,今观将军模样,想必就是此人杰!” 刘备见牧童不凡,想必其师定是隐士大贤,连忙问道:“尊师何人?不知可否告知名号?” “我师覆姓司马,名徽,字德操,颍川人士,世人皆称家师为水镜先生。” 刘备一听名号,心中又是一惊,之前只是慕名而来拜访水镜先生,此刻从牧童的只言片语中,刘备推测出,司马徽乃是有真才实学的隐士高人,相传司马徽收徒天下俊才,若能求得一人辅佐,何愁大业不成! 刘备心思急转,眼中尽是喜色,急问道:“不知水镜先生今居何处?” “此山中之端,便是水镜山庄,不过家师在山腰设有阵法,以拒绝慕名来求的宵小之辈,若是擅自闯入,没有半月难出迷阵,家师客人,皆由我等徒儿所引,方能到庄。” “我正是刘玄德!备倾慕水镜先生已久,今日特来此处求见,有劳小童引备前去拜见尊师!” “家师早已料到刘皇叔今日会来,因此让小童下山迎接,刘皇叔,且随小童上山。” 牧童话毕,不等刘备回复,一拍青牛转身就走,刘备连忙紧随其后,转至山腰处,只见眼前乃是一片错综复杂的乱石林,四处雾气浓厚,难以看清周遭。 不过,牧童却是轻车熟路地带着刘备在乱石林内兜转,刘备心中诧异,这乱石林甚是奇妙,纵使有千军万马也难以通过,刘备因此对司马徽更为敬佩几分!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刘备一行人来到庄前,刘备刚下马来到中门,忽闻琴声悠悠,甚是动人,听得人心平气和。 刘备让童子暂缓通报,勿要打断此琴声,然后在旁侧耳倾听,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琴声忽然停住,代之的是一道朗然笑声。 “哈哈…琴韵本清幽,然而心中忽起高亢之调,音随人听,随有所变,想必是有雄主窃听,故音有所变!” 随着笑声的传至,一鹤发老者徐徐而来。 童子向老者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对刘备说道:“此即家师水镜先生!” 刘备见水镜先生,松形鹤骨,气宇不凡,全身隐隐有出尘之仙气,于是慌忙向前恭敬施礼。 司马徽亦望向刘备,眼中暗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彩,司马徽能算天机,知晓刘备将成一方之主,对司马家的大业有间接的辅助作用,于是便想点拨他一番,让其按照天命的轨迹发展。 随后,司马徽将刘备引入草堂,两人分宾主坐定,刘备见架上堆满书卷,窗外松竹茂盛,石床之上瑶琴横呈,清气飘然,如身临仙境。 司马徽先是开口问道:“不知刘皇叔为何而来?” 刘备望着司马徽,心中有些慌乱,不知为何,刘备在司马徽面前,总是淡定不下来,好像无法掩饰心中的一切。 只听刘备努力镇定答道:“备常闻水镜先生大名,今日特来求见,得拜尊严,不胜万幸!” 对于刘备的回答,司马徽显然不是很满意,只听其话锋一转问道:“老夫久闻刘皇叔的大名,何故至今依旧落魄不堪,以你之才,足以建立一番千古大业!” 刘备一听,脸上随即生出几分黯然,叹气答道:“命途多舛,时运不济,是以一事无成!” 刘备叹毕,想到自举事起,已有数十年,几乎都在逃命游荡,投到哪里,就被人追杀到哪里,眼中不觉升起了些许水雾。 “刘皇叔乃当世人杰,岂不知水到渠成之理!大业难成,盖因左右不得其人耳!” “先生此言差矣,备虽不才,但麾下文武,皆有定国安邦之能,文有孙乾,糜竺,简庸之辈,武有关羽,张飞,赵云,陈到之流。” “关羽,张飞,赵云,皆万人敌,奈何无善用之人,以致埋没其能,而孙乾,糜竺,简雍之辈,乃白面书生,非王佐之才,若刘皇叔得一济世大贤,将关羽,张飞,赵云善用,必能成就一番伟业!” “先生有所不知,备亦常屈身求贤,奈何未有所遇!” “呵呵…刘皇叔言之过早,岂不闻孔子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谓无人?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备愚昧不识,愿赐指教!” “刘皇叔,你可曾闻荆襄诸郡小儿谣言乎?今天下之奇才,尽在于此,刘皇叔欲成大业,当往求之。” 刘备心脏猛地一紧,无比急切的问道:“奇才安在?还请先生指点!” “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 “卧龙,凤雏,何人也?先生可否告知姓名!” 刘备连忙追问,但司马徽却抚掌大笑,连说两个好字,刘备再问时,水镜先生却道:“天色已晚,刘皇叔可于此暂宿一晚,明日当言之。” 司马徽说罢,不等刘备回言,即命小童相引,刘备不敢造次,只好依从。 当晚,刘备宿于草堂之侧,因思卧龙,凤雏之言,夜不能寐! 第一百零九章司马祸心 次日一大早,刘备按耐不住内心深处,对卧龙,凤雏的渴盼,便来拜见司马徽,谁知对于刘备的询问,司马徽却笑而不答。 刘备皱了皱眉头,不敢强逼,念头一转,遂欲拜请司马徽出山相助,共扶汉室。 司马徽又是摇头拒绝道:“老夫不过山野闲散之人,不堪大用,自有胜老夫十倍者来助刘皇叔,刘皇叔欲得济世大贤,何须急在一时?” 刘备闻言,心下有些沮丧,不过表面上依旧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再三对司马徽感谢一番后,刘备带着陈到,廖化等人离开了水镜山庄。 水镜山庄的后院,司马徽望着随风摇曳的竹林,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尽管天下大势,与数年前占卜时显示的不一样,但他依旧相信司马家乃是天命所归,他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时局回归原始轨道。 司马之名来历,其先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历唐、虞、夏、商,世序其职,周朝以夏官为司马。 司马一开始为官名,其后程柏,休父于周宣王时,以世官克平徐方,赐以官族,因而得氏。 司马家传承久远,在历朝历代都有惊才绝艳之辈担任重职,楚汉间,司马昂为赵将,随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定都河内,汉代以河内为郡,司马氏子孙受封于河内。 司马懿的高祖司马钧为汉安帝时的征西将军,曾祖父司马量为豫章太守,祖父司马隽为颍川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 因而,历史上司马懿的出身,也可谓是当世少有的名门之子,能与其比肩的也仅有四世三公的袁家和杨家。 司马徽与司马懿乃是远房亲戚,司马徽少时才智惊艳而又桀骜不驯,且因其母乃是侍妾,而难容于司马家,司马徽因而离家出走。 之后,司马徽学有所成,却依旧没有入仕途,而是隐藏于山野之中,交结天下各路俊才,继续研究学术。 司马徽才智无双,其友于天下各处传颂,因此司马徽之名,渐渐为世人所知,之后,又因司马徽之友庞德公盛赞其有经邦济世之才,而名满天下。 数年后,司马家对司马徽重视起来,常派人与其联系,而司马徽也没有因旧事而记恨家族,更是通过观星秘术,布局天下,欲助司马家夺得天下。 司马家大喜,当即在族中寻找绝顶人才,而司马防次子,司马懿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广闻,且有大忍胸襟,于是被司马家派到司马徽座下学习。 在外人看来,司马徽素来以天下苍生福祸为己任,虽隐世在野,但一直心系百姓,是一个仁善之人杰,根本不像奸佞之徒。 司马徽深知,眼下乱世英雄、枭雄横生,倘若他早早争世,纵使他有超凡才智,能否取得天下,也是个未知之数,甚至很可能败在如曹操,孙权,吕布等绝世雄主手中。 正是如此,他才藏于暗处,秘布棋子,捣乱天下,同时再培养王佐之才,他座下徒弟,个个惊艳非凡,若是出世,必另天下大变,到时他司马氏再趁势而出,隐于一方,暗蓄实力,待时机一到,再鲸吞天下。 再者,当下乃是英雄,枭雄鼎盛之时,这数十年来,英豪多如牛毛,正所谓盛极必衰,二十年后,英豪多逝,尚且残余者亦到暮年,再难与司马氏争锋。 司马徽为替司马家夺取天下,对司马懿进行了精心教导,而司马懿不但深得司马徽之学术,更与司马徽的脾性极为相似,心有大志,极善隐忍,这才是司马氏夺取天下的真正依托! 按照历史,现在本还没到刘备知晓“卧龙”,“凤雏”的时候,司马徽之所以暗中引导刘备去请诸葛亮,庞统出山,是因为司马徽要阻止黄承彦将诸葛亮引荐给他的准女婿吕布。 原来,黄承彦自女儿跟随吕布去了徐州后,少了块心病,于是更加沉迷于专研阵法,兵法,并暗中在荆州寻找传人,而诸葛亮有惊天伟略之智,且对黄承彦的兵法,阵法仰慕已久,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于是黄承彦收徒诸葛亮。 一开始黄承彦只是教诸葛亮一些浅显的阵法,谁知诸葛亮天赋之高,连黄承彦都自叹不如,诸葛亮不仅学习阵法速度快,有时甚至无师自通,研究出新阵法,那新阵法之妙,就连黄承彦这个天下第一阵法宗师,也被其难倒。 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诸葛亮在学到黄承彦的**分阵法知识后,开始陷入瓶颈,总是达不到运用自如,随心而变的宗师境界,于是黄承彦便想出了一个题目来引导诸葛亮。 “最大者,为之何物?” 诸葛亮一听,顿时脸上一凝,尽管诸葛亮智多胜妖,但一时间还是被难住了,过了许久,诸葛亮还是没有给出黄承彦满意的答案。 黄承彦微微笑道:“孔明,我这里还有一天下奇阵,你未曾学得,此阵名为八卦阵,变幻无穷,精妙绝伦,学之一成,可挡十万精兵,若是尽学,百万精兵亦难破得此阵,但若要尽学得此阵,必先解我先前所问,方可得此阵之精髓。” 黄承彦话音一落,诸葛亮顿时眼睛一亮,若能学得这可挡百万大军的旷古奇阵,那他就可以更好的辅助明主,拯救天下黎民。 诸葛亮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极其澎湃的气势,仿佛在推演着宇宙的一切,黄承彦见诸葛亮陷入沉思,微微一笑,转入后堂。 一日过去了,诸葛亮废寝忘食都在沉思着黄承彦的问题,其中,黄承彦曾来探望过数次,第一次见诸葛亮神色未有变化,第二次再来,诸葛亮眉头微皱,到了第三次,诸葛亮眼睛眯起,眉头深锁。 次日黎明,黄承彦又来看诸葛亮,只听黄承彦问道:“孔明,不知答案为何?” 诸葛亮凝了凝神,用手一指脚下所踩之地,随即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依亮之见,国为最大!” “哈哈哈………好!好!好!” 黄承彦听毕,朗然大笑,连声说好,可诸葛亮却是眉头皱起,这个答案并非是他心中的完美答案,而黄承彦笑毕,只是默默地望着诸葛亮,诸葛亮自知答错,缓缓闭起眼眸,心态随即回复平静,盘腿坐下重新思考。 诸葛亮坐如盘山,身体仿佛渐渐融入了天地之内,又是一日过去,黄承彦徐徐踏步而来,诸葛亮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两日的静心思考,他领悟许多,诸葛亮嘴角挂起一抹淡然笑容,转向黄承彦,略略施身作揖拜礼。 黄承彦脸上略显惊色,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对诸葛亮颔首道:“看来孔明又有不同的答案,不妨说来一听,让老夫听听你的高见!” 诸葛亮缓缓昂首望天,眼神带着无尽敬畏,随即答道:“万灵万物,山水河林,沧海大地,皆容于天宇之内,天宇广阔无尽,探之不竭,当为最大。” 黄承彦一听,不禁一阵色变,不过最后还是像昨日那般,发出一阵朗然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 黄承彦再次连声说好,诸葛亮神色剧变,连忙凝声问道:“黄公此乃何意?难不成世间尚有比天宇更大之物!?” 诸葛亮自知已学到黄承彦造诣**分,心里误以为黄承彦有意藏私,故而刁难。 黄承彦脸色忽地变得严肃,带着几分怒色厉声喝道:“诸葛孔明,你莫要以为有着绝顶之智,凡你所想便是世间真理,哼!才不及人,却怀疑老夫刁难,你抚心自问,自入门以来,老夫可曾亏待于你!!” “老夫再给你一夜时间若是你再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八卦图你这一生,就别想再学!” 黄承彦之言如同当头一棒,喝得诸葛亮一阵呆滞,诸葛亮那颗高傲无比的自尊心顿时被轰然打碎。 黄承彦厉声喝毕,便怒气冲冲地甩袖便走,诸葛亮连续两日未进米水,加之期限将至,心中焦虑,强烈的疲倦,**感顿时袭来,只见诸葛亮踉跄数步,便昏厥过去。 待到诸葛亮再次醒来时,时间已是深夜时分,这时他没有再想那个问题,而是默默的回忆,他入山后的点点滴滴。 自他入山以来,黄承彦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同时穷其所极,将他知晓的学问,全部都教给了诸葛亮,想到此处,诸葛亮不禁为自己怀疑黄承彦藏私,而感到愧疚! 回忆中,时间很快过去,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是黎明时分,黄承彦来到诸葛亮身边,有些惋惜的道:“孔明,你虽有绝顶之智,奈何心思不够通明,因而无缘学此阵法,你走吧!” 听到这话,诸葛亮只觉心口一阵剧痛,抚着心口,诸葛亮若有所思,突然间,诸葛亮眼中光芒闪耀,继而答道:“天下最大,乃人之心,若人心怀天下,心既有天下之大,若人心怀天宇,则有天宇之大,而天宇之大,终有穷尽,只有人之心,才是无穷无尽!” 听到诸葛亮所言,黄承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诸葛亮能想出此解,也不枉他精心引导一番。 八卦图精妙绝伦,乃天下第一奇阵,即使是智多胜妖的诸葛亮,亦整整学了一年,才学得其中三成精髓,不过,这速度已经让黄承彦大感挫败,当年他学习此阵时,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才达到诸葛亮的水平。 基于此,黄承彦对诸葛亮更加欣赏,想到准女婿吕布在徐州艰难打拼,黄承彦便想说服诸葛亮前去投效,谁知诸葛亮却未曾给出明确答复,只是回答说他需要考虑一番。 诸葛亮出师后便再次回到隆中隐居,而司马徽不知从何处知晓诸葛亮已经学成出师,并在黄承彦的引导下,有心投效吕布,对此,司马徽立马作出对策,先是通过舆论造势,暗中引导刘备来到水镜山庄,并于无意中将诸葛亮和庞统推向刘备。 第一百一十章荆州来信 话说,吕布在出兵夺取青州和冀州两郡后,便收兵返回徐州,至今已有一月有余,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吕布的辖地内倒也安定无事,百姓安居乐业。 吕布回到徐州后,封赏皆定,文者陈宫,徐庶,贾诩,鲁肃,武者张辽,高顺,甘宁,臧霸,张绣等有功之士皆封为列侯,沮授,文丑,张颌,高览等降将,亦有侯位封赏,自吕布归来,整个吕布辖地一片喜色,各城各县皆摆席设宴,军民同乐。 而经过近一年时间的冷藏,徐晃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被忽视,被闲置的痛苦,选择加入了吕布阵营,至此,历史上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将中,吕布已经拥有了三位。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吕布在对外扩张的过程中,收纳了不少贤才猛将,对于这些人吕布都根据他们的能力给予了重用,但一开始跟随吕布的并州军系,却渐渐少了关注,张辽,高顺,陈宫除外,这些吕布手下的老部众或多或少都有些怨言。 其中以宋宪,成廉为最,诸侯讨董的时候,两人便是吕布吕布手下的八健将之一,可谓是位高权重,随后吕布东奔西逃,越混越差,甚至差点于白门楼前被曹操灭杀,两人都对吕布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背叛! 奈何由于两人能力有限,在之后的一系列扩张中,两人渐渐失去了重职,一开始宋宪和成廉都能够接受,这次随军出征青州,两人可谓是卯足了劲,立下了不少功劳。 本来以为凭借立下的功劳应该可以搏个列侯,谁知最后的结果确是,那些新投靠的,没立过多少功劳的张颌,文丑,高览都受封列侯,而他们却只是升了一级军职,便再无其他。 宋宪,成廉心中苦闷,便经常醉酒解愁,做事也不像之前那样谨慎小心,时不时的会犯些错误,吕布不了解两人的具体状况,误以为两人习惯了安逸生活,开始堕落,出于对老部下的关怀,吕布对两人犯的错误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直到两人受命剿匪时,怂恿部下与其一起饮酒,夜半时分,于醉梦中无意点燃了大帐,引发大军炸营,导致贼寇乘机劫营,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吕布才对两人忍无可忍,欲要斩了两人。 见吕布没有丝毫犹豫,便要斩了他们,宋宪和成廉一时间心如死灰,好在陈宫,张辽,高顺,臧霸等人苦苦求情,两人才免去一死,但却也挨了八十军棍,同时降职为下邳城城门守将。 这只是吕布回军下邳城后发生的小插曲,再来看吕布当下的谋臣武将,文者贾诩,沮授,徐庶皆有经天纬地之智,谋可定国安邦,陈宫,鲁肃,马良等亦有济世之才,可稳内政,治国安民。 武者中,文丑,张辽,张颌,高览,甘宁皆是万夫莫敌之勇将,冲锋陷阵,锋芒闪耀,徐晃,臧霸,高顺,张绣亦是不可夺得的帅才,善于行兵打仗,练兵布阵,而周仓,胡车儿,徐盛,何靖,关平亦是个个骁勇,潜力无限。 吕布帐下文武底蕴颇深,所集班底,已足以征伐天下,吕布回归后,陈宫,鲁肃献策吕布,让百姓休养生息,将士养精蓄锐,再谋大业,吕布依从,当下传令各部兵马,卸甲下刃,歇息休养。 而之后,吕布便开始着手内务,改善民生,先是在辖地大力推广屯田制度,提高粮食产量,同时鼓励行商,活跃辖地内经济,对于战乱多发,匪患严重之地,则适当减免赋税。 同时,又令张辽,高顺,张绣,张颌,甘宁,徐晃等将在各州郡征集新兵,操练兵马,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张辽的“虎豹”重骑兵,经过近三年时间的筹备,终于初具雏形,已有一千五百骑。 每个“虎豹”重骑兵都经过了一年以上的艰苦训练,在身披重甲的情况下,每个“虎豹”重骑兵都能持续战斗一个半时辰,且个个以一当十,冲锋陷阵,无坚不摧,战力之强悍,让人咋舌。 而臧霸的猎鹰营则在今年七月的时候,就已经组建完毕,通过运用吕布讲述的后世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加之臧霸对于丛林作战的独特见解,以及损益连弩的装备,猎鹰营在丛林作战方面,可谓是无敌的存在,就算后世诸葛亮的无当飞军也定能不是它的对手。 高顺在吕布的强烈建议下训练出了五支陷阵营,每支八百人,这支步兵中的王者有了改进的精钢铁甲后,战力比历史上又高了一个层次,这五支陷阵营在下邳城就布置了两支,以保护吕布重要人员的家眷安全。 由于吕布的地盘既靠河又靠海,水军的组建便迫在眉睫,只是由于优秀船工的缺乏,吕布水军的组建才异常缓慢,不过有甘宁这个历史上的东吴水军上将,吕布的水军在兵员训练方面虽然比不上江东,但至少跟荆州刘表的水军旗鼓相当,相信只要有了大量优质战船,吕布的水军也将能大放异彩! 河北袁氏的回光返照,着实让曹操头疼不已,吕布这边暂无兵戈,吕布除了处理政务外,再无杂事,便跟众女好好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某日,吕布正于下邳的将军府内,与严氏,貂蝉,大小乔,黄月英,吕玲绮等亲人在后院相聚同乐,忽有兵士执书来报,吕布眉头一皱,正欲喝退兵士,不过却被严氏劝阻,吕布对严氏颇为敬重,遂没有忤逆其意,在和众女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后,便离开了后院。 “有何要事!!?” 吕布凝了凝神,他常征战在外,与亲人相聚的时间尤为难得,当下脸色亦多有不喜。 “禀主公,荆州黄承彦黄公派人快马送来书信!” “我岳父!!?将书信拿来!” 吕布脸色一变,即令兵士递来书信,吕布拆开书信看了一阵,然后微微颔首,便令兵士退去。 独自坐在书房,吕布的心情有些沉重,黄承彦在信中告诉吕布,他收徒诸葛亮,将毕生所学都交给了他,同时还为他拉拢了诸葛亮,诸葛亮有些意动,这本是好事。 谁知不久前,客居荆州的刘备竟然派人多方打听诸葛亮的消息,甚至来过黄府,希望得到黄承彦的引荐。 尽管黄承彦对刘备的印象不错,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仁义之主,奈何准女婿吕布的大业未成,出于私心,他更希望徒弟诸葛亮能出山辅佐吕布,而不是刘备。 之前,黄承彦和诸葛亮论过天下英雄,诸葛亮似乎对“仁义无双”的刘备颇为亲睐,黄承彦担心诸葛亮被刘备捷足先登,于是一得到消息,便派人快马通知吕布。 历史上,诸葛亮智多胜妖,光芒太盛,太过恐怖,作为现代人,没人愿意与这样的人成为对手,加之诸葛亮在历史上以忠义,尽职闻名,若能有这样的下属,那争霸大业可就省心多了。 在书房待了一会后,吕布立即召集众文武来将军府议事,众人听吕布介绍完始末后,反应不一,徐庶作为诸葛亮的好友,深知诸葛亮之能,他建议吕布最好亲自去请诸葛亮出山。 其他谋士则一致反对吕布亲自前往荆州,只听陈宫说道:“主公虽然武艺天下无双,且有赤兔宝马随身,但江东,荆州敌友不明,主公乃是万金之躯,冒险入荆州,若是有个万一,则主公大业必遭灭顶之灾!主公不如派遣一精细将校,带予重礼前去相请便是!” “不可,诸葛孔明此人不可屈至,必要我亲往求之,方能请得,孟子有云: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诸葛孔明乃当世大贤,其可招呼!” 吕布立即慎重地摇头拒绝道,而且他心中亦有另一番思量,诸葛亮对刘备颇为青睐,如今刘备正准备要去隆中三顾茅庐,若是被他捷足先登,请出诸葛亮,那到时,天下局势又将大变,吕布想要一统天下,怕将会是艰难无比,且时间长久! “丑有主公钦赐千里宝马,无论地势如何崎岖,过若平地,丑愿随主公同去,护主公安危!” 吕布话音刚落,文丑即在旁拱手请命,吕布一望文丑,灿然一笑道:“文将军武艺高强,能敌关云长,有万夫不当之勇,有其护卫,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诸位但且放心!” “荆州之行,危机无数,这只有文将军一人随行,只怕还没是不够!” 陈宫皱着眉头,甚是固执地摇头说道,吕布却是向陈宫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浑身散发一股让人不得不信服地气势笑道。 “哈哈…宫台不必多虑,纵使是百万大军,有我和文将军,亦敢闯上一番!” “这!!!” 陈宫脸色一紧,而此时甘宁却在旁说道:“的确如此,主公武艺天下无双,文将军又是绝世悍将,天下间无人能敌,倘若宫台还不放心,不如让宁也随主公走上一趟,同时命何靖,徐盛两位将军领着二千近卫军潜行于后接应。” 陈宫闻言,欲言又止,吕布却是以不容置疑地口气又道:“好了!宫台休要再劝,你等几人且回去安排一番,你我今夜便可出发,早日赶往襄阳隆中!” 众人离去,吕布想到即将要与三国第一智者见面,心下顿时有些小激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刘备访诸葛 话说,刘备从黄承彦那儿知晓了卧龙的安身之处,随即叫上关羽,张飞,随他赶往襄阳隆中,拜请诸葛亮出山。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天气严寒,冷风呼啸,刘关张三人刚行了不到十里,忽然彤云密布,朔风凛凛,随后,天空瑞雪纷飞,使得冰霜大地,更增添了一分寒意。 冰寒刺骨,就连张飞这样的魁梧壮汉,也不经意间打了个寒颤,想到大哥刘备乃是天子皇叔,竟屈身来见一个山野村夫,不由喃喃自语道。 “天寒地冻,哥哥乃是天子皇叔,身份尊贵,岂宜远见无益之人乎!不如回襄阳以避风雪,待风雪过后,再去拜会是了!” 刘备皱了皱眉头,随即对张飞说道:“我正欲使卧龙先生知我殷勤之意,感我心诚来请,倘诺三弟怕冷,可先回去!” 张飞一摇那豹子头,瓮声粗气道:“我张翼德死且不惧岂怕冷乎!但恐哥哥空劳神思,请来一个无用的山野村夫。” “诸葛孔明乃是司马徽先生推崇之人,岂会是泛泛之辈,三弟勿要多言,只相随而去便可!” 行至中途,忽闻路边酒店中有人作歌,那歌词甚是精妙,刘关张三兄弟直听得入了神。 听罢,刘备以为卧龙就在其内,急往歌声处望去,隐约中见得店内数人正开怀畅饮,刘备慌忙下马入店,只见两人凭案对饮,上首者白面长须,下首者清奇古貌。 刘备执礼拜见,报之名号,又问谁是卧龙,那两人一听来者竟是以仁义闻名天下的刘皇叔,忙齐齐起身,回礼相见。 只听得长须者大笑出声道:“久闻明公大名,如雷贯耳,可惜我等并非卧龙,乃卧龙之友也!我乃颖川石广元,此位是汝南孟公威。” 石广元手指对面之人,先做一番介绍,刘备听得此二人名号,心中大喜,此二人亦是天下有名的俊杰,忙作礼说道:“备久闻二位先生大名,幸得邂逅,实乃备之幸也!今有随行马匹在此,敢请二位先生往卧龙庄上一叙!” 石广元与孟公威相视而笑,随后,石广元又指着远处一个山岗道:“我等皆山野慵懒之徒,不过问治国安民之事,皇叔欲请卧龙,恰巧遇到我等,也是与卧龙有缘!” “那山上至高之处,便是卧龙居处,不过眼下风雪正大,难以上山,且卧龙此时,正应崔州平相约,出外闲游去了,明公不如稍等数日,待风雪小些,再是上山也是不迟!” 刘备闻言,略有失望,此时在旁边的张飞亦是劝道:“风雪甚大,那卧龙又是不在,不如早归!” “此位豪杰所说在理,若是皇叔与卧龙有缘,也不急在一时!”孟公威颔首笑道,刘备凝了凝神,思虑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先回襄阳。 刘备遂请石广元,孟公威到襄阳一聚,设宴款待,听候教诲,石广元,孟公威皆婉言拒绝,刘备见状,知两人眷恋山水清闲,无心入仕,于是便与关羽,张飞上马回返襄阳。 数日后,刘备见风雪渐小,心里欲早些请得卧龙出山,于是又与关羽,张飞冒着风雪,赶往隆中。 刘备一行到了卧龙庄所在山峰的山腰处,抬眼望去,四周尽是密林丛丛,关羽见四周诡异,劝刘备谨慎向前。 刘备心急,不听关羽之劝,闯入密林,被密林阵法所困,进出不得,刘关张三兄弟正是踌躇之间,忽闻吟咏之声,刘备急急望去,见一风度翩翩的少年踏步而来。 刘备见来者年纪虽小,但面容奇俊,以为是卧龙,忙下马来拜:“备久慕卧龙先生,无缘拜会,因司马徽先生相荐,方知先生大才,前番来至山下,偶遇先生之友,石广元,孟公威二人,得知先生在此处隐居,但奈何当时风雪浩大,难以上山,待今日风雪渐小,故又前来拜见,得瞻先生道貌,实为万幸!” 那少年听言,慌忙答礼:“将军莫非是刘皇叔,欲见家兄否?” 刘备脸色一变,颇为惊讶问道:“难不成先生又非卧龙耶?” 少年作揖一拜,便是答道:“某乃卧龙之弟诸葛钧也,愚兄弟三人,长兄诸葛瑾,现于江东孙权处为幕僚,孔明乃是二家兄,时下不巧,我二哥尚未归来,不如皇叔先到庄上一叙?” 刘备听言,满脸皆是失望之色,叹道:“刘备如此缘分浅薄,两番不遇大贤!” “皇叔不必如此心灰,我二哥前日来信,信中有言,他应会在三日后归来,到时我必与他说明皇叔求贤之意!” “如此便谢过先生,但请与卧龙带言,时下乱世,汉室落寞,受奸佞恶贼欺凌,群雄乱国,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刘备虽不才,窃念备汉朝苗裔,终日忧国忧民,虽有匡济天下之诚,实乏经纶之策,用以平定天下!” “备仰慕卧龙先生仁慈忠义,欲请得先生出山相助,慨然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鸿略,救汉室于危难,百姓于倒悬,此实乃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刘备说罢,诸葛钧谨记在心,答言定会只字不露,尽数告知卧龙,张飞不信,出言怀疑,诸葛钧笑了笑,当即将刘备刚才之话,无一错漏,尽数背出,刘关张三人皆露惊异之色。 刘备心兄暗道:“诸葛孔明之弟,已如此了得,其长兄又是江东重臣,看来诸葛一门三豪杰,个个都是不凡的人杰啊!” 之后,诸葛钧遂带刘备出了密林,刘关张三兄弟再归襄阳而去,刘备回到襄阳,先是找人卜卦,卜相大吉,刘备心中大喜,三日后沐浴更衣,欲要再往卧龙岗拜访诸葛亮。 关羽,张飞闻言,齐齐前来劝谏道:“兄长两次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若按礼节,诸葛亮若归,闻知兄长两番拜见,应来回礼,但诸葛亮却迟迟未见人影,想必诸葛亮虚有其名,恐日后遭兄长怨恨,故避而不敢见!” 关羽平日寡言少语,虽然高傲,但也是心胸开阔之辈,但诸葛亮这般失礼,就连关羽也心感不喜。 刘备一听,遂摇头答道:“二弟此言差矣,昔日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番折返,方得见之一面,况今我欲见当世治国大贤耶?” “哼!只怕哥哥期望太高,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不需哥哥去,他如不来,我只用一条麻绳将他绑来,看他见是不见!” 张飞冷哼一声,豹子眼圆瞪,满脸怒火,刘备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你这匹夫!岂不闻姜子牙垂钓渭水,周文王亲自相请,方得西周八百年荣盛!周文王古之人杰,胜我百倍足矣,尚且如此敬贤,今番你不必与我同去,我自与云长去见!” “哥哥莫要生气,小弟不再多言便是了!”张飞见刘备发怒,忙把火气一熄,堆起笑容说道。 “你若要同往,万万不可失礼,若是得罪大贤,我必不饶你!” 张飞口中应诺,但心中却对这诸葛亮怀有几分怨恨,于是刘关张三人乘马再往隆中,刚至山中山腰,诸葛钧似乎早知三人会来,早在等候。 刘备慌忙下马施礼,还未执礼问好,便听诸葛钧笑而言道:“我家二哥昨晚方归,早料皇叔会来,特令我在此相迎,皇叔且随我来。” 诸葛钧言罢,不等刘备答言,飘然而走,刘关张三人忙策马跟上,过了密林,直到卧龙庄前,只见门上大书一联,写有“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 刘备看这对联精妙,不觉间入了神,忽有童子开门而出,刘备连忙施礼道:“有劳仙童传报,刘备前来拜请先生!” 书童拱手回礼,答道:“先生早已等候已久,不过在此之前,先生设有一问,若皇叔能答出,方可进门!” “你!放肆!!我大哥何等身份,这村夫竟敢出题刁难,我这就在后院放一把火,看那诸葛亮出不出来!!!” 张飞听后勃然大怒,声若雷霆,震得整座庄园都在摇晃,那书童却是不惊,淡然道:“若是皇叔不愿回答,先生又是有言,他令小童赠予皇叔救世书籍三卷,以作回礼,且由小童引皇叔下山归去!” “哇!诸葛孔明匹夫,欺人太甚,我这就进去撕了他!!” “三弟!你若再有半分失礼,坏我救国大业!!我与你恩断义绝!!!” 张飞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满脸尽是屈辱,却见刘备表情认真,并不像是威胁,张飞虽气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紧紧地闭住了嘴巴。 “我家三弟,乃是莽夫,虽是口恶,但却是无心,还望仙童莫怪!” “张将军血性男儿,名震天下,早前先生已有交代!只是不知皇叔是否愿意答题?” “卧龙先生,乃当世大贤!拯救黎民百姓的大任,全且依赖于先生,莫说答题,即使要备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备也决不推辞,还请仙童出题!” 刘表神色一凝,作揖拜问,书童回礼后,便是出题道:“题目如下,不知刘皇叔望于天地,所见是何物耶?先生与皇叔八个时辰的时间,皇叔若是答出先生心中答案,先生自会出门来见。” 说完,便欲关上庄门,先行离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孔明论势 话说,诸葛亮出题问刘备:望于天下,所见者为何物?刘备陷入沉思,未能立即作答,这边张飞却叫住书童,大笑道:“嘿嘿…这题好答,我等望于天地,看到的自然是这山山水水,万灵万物!” 张飞争先作答,那书童听后,只笑不言,张飞眉头一皱,翁声喝道:“怎么!难道我答得不对?!难道除我口中所说外,还能看到其他!?” 书童仍是不答,这时在张飞身旁的关羽,则是凝神慎重道:“三弟此言差矣!兄长心怀天下,欲成皇图霸业,看到的自然不仅仅是眼中之景,而是整个大汉天下!” 关羽此言一出,刘备眼睛一亮,关羽所见,亦是他心中此时所想的答案,刘备甚是期待地望向书童,书童仍笑而不答。 刘备暗暗吃惊,脑筋急转,开始沉思,关羽见他所答并非答案,眉头深锁亦在思考,张飞瞪大着豹眼,死死的盯着书童,眼中尽是威胁之色,好似在叫那书童给予提示。 那书童被张飞瞪得浑身不自在,向刘备施了一礼后,便进了庄子,张飞见书童离开,怒色一起,正想呵斥,正好遇上刘备愤怒的目光,张飞不敢造次,急得在旁抓耳挠腮。 渐渐的过了三个时辰,刘关张三人仍未想到答案,忽然刘备眼睛一亮,叩门呼唤,书童很快便是赶来。 “备立于天地,望得天下大乱,汉室没落,当今圣上如同傀儡,受曹贼操纵,各地诸侯割地强夺皇土,不遵朝廷,刘备忠于国家,望能得卧龙先生相辅,以早日平定天下!” 刘备答毕,那书童却是脸色淡然,缓缓答道:“先生有言,汉室落寞,始于前朝重用十常侍等宦官奸臣,**久矣,以致时下无力回天!” “皇叔若是只望得汉室朝廷,仅可为楚之项燕,其志之高,我家先生敬服,愿送救世书籍三卷,其中有兵法,治国之策,若皇叔能尽学之,足以完成皇叔心愿!” 刘备闻言,满脸震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张飞忿然踏前一步,指着那书童怒声暴喝道:“我兄长乃汉室帝胄,心怀汉室朝廷有何不对?!!” “三弟闭嘴!!!” 刘备猛然转身,双眼赤红,怒瞪张飞,张飞火气上涌,把牙咬得嘣嘣直响,关羽在一旁厉声而劝,张飞才止住了怒火。 书童向刘备作揖一拜,又是进入庄子,刘备沉着脸,深深叹了口气,踱步而走。 又是过了数个时辰,天色已晚,刘关张三兄弟守在门外,个个眉头紧锁,低头苦思。 三人久久未有想出答案,这时书童忽然开门走出,说道:“皇叔还有一个时辰,不知皇叔可愿再次作答?” “备望得卧龙,如高祖渴盼张子房,若果真答不出,全乃备之福浅,但未到最后时刻,备绝不放弃!” 书童闻言,对刘备微微露出几分敬意,施了一礼后,便再次回到庄内。 刘备缓缓闭起双眼,也许是疲倦了,他竟然盘腿坐下,张飞想要张口说话,却被关羽用眼色阻止,示意他莫要打扰刘备。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备双目缓缓睁开,猛地双膝一跪,对着庄内大喝拜道:“时下乱世,朝廷昏庸,乱贼多生,天下百姓受难于天,战火肆虐,家破人亡!” “我刘玄德见得天下百姓,颠沛流离,妻离子散,痛心不已!望卧龙先生能出山相助,救天下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刘玄德在此,替天下百姓叩谢先生大恩!!!” 刘备喝毕,又是一拜,猝然间,庄中大门轰然而开,刘备眺眼望去,只见院前立着一人,那人身长八尺,俊秀白净,头戴纶巾,身披雪白风衣,手执鹅毛扇,飘飘然有出尘之感!同时,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仿佛能料定世间所有事情的绝顶智慧,整个天地似乎都以他为中心。 刘备看得惊叹不已,如见天上神仙,在此人面前,竟令他不由心生一种自愧不如的挫败感! 那人正是刘备三番来见的,拥有天下第一等智慧,智多胜妖的旷世奇才,诸葛孔明! “想我诸葛孔明,为救天下苍生,自懂事起,苦学百家学术,得以治国安邦之韬略,平定天下之谋策,苦等至今,只为等得心怀天下百姓之明主,今日终于等得,实乃上天保佑,孔明在此叩拜上苍!” 诸葛亮双目光芒闪耀,凝望苍穹,双膝一跪,连连三拜,待其起身时,左右书童叫道:“有请刘皇叔入庄相见!” 刘备听得叫声,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吩咐关羽,张飞,只在门口等候,刘备心怀无限敬意,徐徐入内。 刘备进入内室,眼神与诸葛亮的目光接触,不知为何,刘备只觉得,积压在心中十几年的失落、怨气、不甘,一时间通通烟消云散,心中一片豁然开朗! 刘备作揖施礼,下拜喝道:“汉室末胄、涿郡愚夫,刘玄德拜见卧龙先生,先生旷世大贤,胸有无尽韬略,心怀天下万民,备虽不才,但一心望救世间黎民,平定战祸,还百姓安居乐业,此心天地可鉴,敢求先生出山相助,此实乃百姓之幸!天下之幸!!” 诸葛亮目光清澈,神色严明,拱手回礼道:“南阳野人,徒有虚名,屡蒙皇叔枉临,不胜羞赧,你我座谈一席,再论后事!” “先生相请,敢不应从!”诸葛亮朗然一笑,遂引刘备入坐,书童献茶,刘备徐饮一杯,两人相对而视,这时诸葛亮率先开口道。 “昨夜刚归,闻家弟所报,得知皇叔胸怀忧国忧民之心,大为敬仰,今设问相拦,还望皇叔莫要介怀!” “先生乃当世人杰,备却是落魄帝胄,得见先生已是万幸,望先生不弃鄙贱,屈身教诲!” “亮乃山野耕夫,安敢讨论天下大事,只怕亮才疏学浅,叨扰了尊耳!” “先生此言差矣!先生抱经世奇才,才学足可定国安邦,韬略足以平定乱世,望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吝赐教!” 诸葛亮闻言,双目一亮,直视刘备,刘备抖擞精神,凝神而坐,诸葛亮一笑,先是问道:“皇叔先前答问,眼望苍生,一心为救黎民百姓,无奈眼下乱贼势大,汉室早已失社稷,各地诸侯争夺不休,乱世难止!” “皇叔将不过十员,兵不过万余,但曹操,吕布,孙权,刘表,刘璋,韩遂,马腾之辈,皆拥兵数十万,皇叔在此等时势之下,又岂有回天之力,与诸侯力争?!” 诸葛亮一语说出刘备时下处境,但刘备却无心灰意冷,反而斗志昂扬,凝声而道。 “汉室倾颓,奸臣篡命,备才浅势薄,欲与诸侯相争,看似自不量力,但我麾下文臣武将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欲伸大义于天下,虽屡战屡败,却坚持不懈,知耻而后勇,最终定有所成,先生乃旷世奇才,若能相助,备定能一改颓势,平定天下!” 刘备瞬间爆发出极大的气势,竟令诸葛亮亦有些许吃惊,诸葛亮眼色刹时变得凝重,想起之前占卜所得天意,暗叹道:“刘玄德今日见我,乃上苍之意,看来将来世局,将会是四龙争天之势!” 诸葛亮韬略不可计量,早有计策在心,当即起身向刘备作揖一拜,随着口音一出,一股蓬勃的气势,如压在人心,精神不觉全部集中在其话音之内。 “自十常侍之乱,董卓夺权以来,天下豪杰并起,诸侯逐鹿中原时代正式揭开,乱世造英雄,战火纷飞已有十余载!” “当日大奸贼董卓,白马将军公孙瓒,江东猛虎孙坚,伪帝袁术,甚至北方枭雄袁绍,亦已陨落于世。” “汉相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然克绍者,非依天时,乃依人谋也!温侯吕布大起大落,灭袁术,逐孙策,抗曹操,夺淮南,占徐州,取青州,皆因其善用人才,且又体恤士卒!江东孙权得其父兄余蕴,坐领江东,有周瑜这等绝世大贤辅佐,人心依附!” “今曹操已败袁绍,虽未全据河北之地,但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诸侯,其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其争锋!吕布虽大势已成,但与曹操相邻,北方一山不容二虎,胜败若何,难以估量!孙权所据之地,有长江为其国险,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 “荆州九郡东连吴会,西通巴蜀,乃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曹操仍在争夺北方,暂时不惧,但江东孙权野心磅礴,皇叔应联合刘表,与之相持,等刘表百年之后,皇叔再趁势夺之!” “再者,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昔年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益州牧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不图进取,蜀中智谋之士,皆望能得明君,力保益州!” “皇叔乃汉室帝胄,信义著于四海,此时暗居刘表麾下,久处非是明智之选,皇叔可暗令一人,联络益州,暗中图谋,再派一绝世大贤,留守荆州,缓缓图之!” “若据有荆,益二州,便可成争夺天下之根基,再者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内政,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统领荆州之兵进攻中原,皇叔亲率益州之众,北击西凉、雍州,以吞天下!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天下苍生可救矣!!!” 诸葛亮妙语连珠,说得刘备一阵失神,待刘备反应过来时,眼中尽是亮彩! 今日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三晚到一步 诸葛亮的一连串连珠妙语,已经让刘备心跳加速,而接下来诸葛亮取出的西川五十四州地图,更是差点亮瞎了刘备的眼睛。 只听诸葛亮指着地图说道:“皇叔欲成霸业,应趁此时诸侯纷争,益州尚未易主,先暗结益州贤达,谋取西川之地,再图东川,建立基业,其后,于荆州暗布棋子,待刘表一死,直取荆州,再则结连江东,共抗北方枭雄!” 刘备闻言,惊为天人,对诸葛亮之智敬服不已,当下出席再拜,凝声说道。 “备听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见青天,但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汉室宗亲,备若取之,只怕遭天下人指责,而失人心也!” 诸葛亮闻言,灿然一笑,柔声说道:“皇叔不必忧心,亮夜观天象,刘表不久于人世,刘璋非立业之主,终会遭他人窥视,荆州,益州本就是汉室之土,皇叔取之,亦好于落入他人之手!” 刘备闻言顿首拜谢,只是这一席话,诸葛孔明未出茅庐,便定下大策,欲造三足鼎立或四龙争天之局,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备虽名微德薄,若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备当拱听教诲,绝不相负!” 刘备再一次相请,诸葛亮凝视刘备许久,心中沉吟,,若造三足鼎立或四龙争天之局,缺他不可。 思虑一番后,诸葛亮最后颔首应道:“皇叔三顾茅庐,心怀天下百姓,既不相弃,亮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闻言,大喜过望,遂命关羽,张飞,拜献金银礼物,诸葛亮固辞不受,刘备说道:“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尔,还望先生收取!” 诸葛亮见推辞不去,方才接下,于是刘备等人便在卧龙庄夜宿一宿。 话说此时,吕布,文丑,甘宁三人,一路快马加鞭,星夜赶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刚入襄阳,便拉上黄承彦一起赶往隆中。 中途众人欲要休息,可吕布却心绪极度不宁,他很担心,甚至畏惧刘备已和诸葛亮相见,于是继续催促众人赶路。 “主公,我等已连续赶路数十天,丑身轻微,但可忍受,只是主公你乃万金之躯,怎可……” “莫要多说,这些路途之疲,并不碍事!”吕布不等文丑说完,便张口打断,说毕一甩马鞭,直往隆中飙飞而去。 吕布强忍疲劳,赶往隆中卧龙岗之时,已是天明时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诸葛亮这智多胜妖的旷世奇才,吕布不禁兴奋异常! 至于文丑和甘宁,他们自知身负重任,吕布一日未回到徐州,他们那绷紧的神经绝不会有些许松下。 吕布在黄承彦的带领之下,赶到卧龙庄山下,本来吕布是认识路的,毕竟之前来过一次,可黄承彦告诉他,诸葛亮学艺归来后,便在卧龙庄外设置了精妙阵法,寻常人根本到不了卧龙庄。 一个时辰后,吕布,文丑,甘宁,黄承彦来到山腰,吕布见面前密林诡异,眉头顿时皱起,黄承彦看了一眼密林,呵呵一笑,然后在前引路。 黄承彦似乎对密林的布置了如指掌,骑着马在林中不停地快速穿梭,吕布等人紧随其后,没花多长时间便出了密林。 正待吕布等人迫不及待要冲入卧龙庄时,倏然间,庄子内传出阵阵笑声,黄承彦听后眉头一皱,暗道不好,看来他那徒弟已选择了刘备。 此番,黄承彦引吕布来此,就是想为女婿引来贤臣,但眼下,他似乎好心做了坏事,引女婿入龙潭虎穴! 只见,刘备和诸葛亮并身走出,随后关羽、张飞那魁梧雄壮的身影亦是出现,吕布一见那双手过膝,耳朵垂肩之人,立马大惊失色! “嗯?老师?你为何会来?这是?” 诸葛亮往前一看,很快便是查觉到了黄承彦的身影,正是一番吃惊,然后,又见他身后三人,虽于面貌上掩饰了一番,但从其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便可猜出来人皆是气宇轩昂之辈,心中微起惊色。 “哥哥,快看!!那人好像是吕奉先!?” 张飞虽未看得吕布面容,但却认出了吕布胯下赤兔宝马,和绝世神兵方天画戟。 刘备刚才还在与诸葛亮讨论,吕布能否争过曹操,日后若是对上吕布,该如何应付,哪知刚说不久,便见吕布活生生地,竟然出现在绝不可能出现的地方,真是说吕布,吕布就到! 刘备霎时间,思绪万分,不过很快这些思绪尽数化作了滔天杀意,诸葛亮却是争先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温侯威名如雷贯耳,何不入庄内一聚?” 诸葛亮虽是如此在说,但却用鹅毛扇暗暗地对关羽做出指示,关羽心领神会,快速转入庄子之内。 “孔明!你想作甚!!吕布乃一方之主,若他有所差池,北方必将大乱!!!” 黄承彦发现了诸葛亮的意图,当即歇斯底里的暴喝一声,诸葛亮双目一眯,心下腹诽道:“我正欲先除去主公一大敌,让北方大乱,好替主公争取益州之地,造就三足鼎立的世局!” 在诸葛亮心中,三足鼎立的世局,才是他心中最为完美的局势,四龙争天,变化莫测,就连智多胜妖的诸葛亮,亦自问难以掌控!! “快撤!!!” 吕布心感危机无限,立即一拉缰绳,拨马向密林内冲去,文丑,甘宁听到呼声,也连忙紧追而去。 诸葛亮一见吕布等人闯入密林,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在张飞耳边低声数语,张飞得令,立即回庄子上马,飙飞而去。 黄承彦见吕布竟然闯入密林,大惊失色,连忙一拍马腹,赶入密林,并大声吆喝道:“贤婿稍慢,此阵中危机无穷,若无人带领,万万不可轻闯!” 但等黄承彦追去时,吕布,文丑,甘宁的身影早已不见,黄承彦又慌又急,忙骑着马,在密林中四处搜索。 话说吕布、文丑,甘宁三人闯入密林,被周遭诡异摆设,弄得头昏脑胀,转入一角,忽然狂风呼啸,沙尘遮天,数头木质豹子倏然冲出。 吕布等人大吃一惊,连忙挥动手中兵器,纵马直杀向这数头木豹,谁知刺,砍了数招后,竟然伤不到这些用木头打造的豹子。 三人都是悍勇之辈,见奈何不了这些木豹,顿时勃然大怒,三人大发神威,用极其暴力的方式,将木豹一一击碎。 随后,文丑,甘宁护着吕布夺路而去,又到一处,只见四周尽是奇石土坑,吕布心中一惊,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立马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如雷爆响:“三姓家奴!!我家哥哥邀你一聚,还请你随张某一行!!!” 张飞舞着丈八蛇矛,飞马冲至三人身后,吕布被张飞的吼声震得一阵耳鸣,又听到张飞骂自己三姓家奴,顿时气急。 文丑虎目爆射出两道神光,即往张飞倏然迎去,谁知张飞却极其嚣张的大笑道:“哈哈哈…文丑,你不是我张飞的对手,还是让三姓家奴自己出手吧!” 张飞一生敬服者,只有两人,那就是刘备和关羽,除这两人外,其余天下英豪,在他心中都是草芥,即使勇力不在他之下的赵云,张飞亦不太放在眼里,或许只有吕布才值得他忌惮一番。 文丑心下恼怒,一张粗犷的脸刹时狰狞无比,手中铁枪一动,如电光般往张飞的面门刺去,张飞见枪势迅猛无比,微起惊色,冷哼一声,提起丈八蛇矛猛地一扫,欲要荡开文丑的铁枪。 就在此时,文丑铁枪一旋,忽变枪势,电光火石之间,铁枪避过丈八蛇矛,直刺向张飞的腹部,张飞忙躯身急闪,险险避过,同时张飞的坐骑吓了一跳,连退数步。 这一刻,张飞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文丑趁势追击,抡枪又刺,张飞暴喝一声,持矛奋力猛扫,只听得“嘣”的一声巨响,文丑手中的铁枪,随即被丈八蛇矛撞得飞开。 张飞环眼圆瞪,提矛倏然往文丑咽喉便刺,文丑脸色一变,急急避过。 就这数个回合的交锋,两人各有胜负,文丑,张飞两人脸上皆起惊色,同时纷纷在心中暗赞道:“这黑脸莽汉,着实有几分嚣张的资本!” “这黑脸丑汉,果然武艺不俗,难怪能与二哥有得一拼!” 文丑、张飞四目相对,一时间澎湃如海浪翻腾的气势,骤然迸发,林中若有虎吼豹啸之声。 两人几乎同时纵马而动,张飞手疾捻矛往文丑胸前便刺,文丑猝然持枪一挡,一道火花顿时在两柄武器之间爆出。 文丑奋力一挺,荡开蛇矛,随后暴喝一声,铁枪犹如暴雨倾盆,狂击向张飞,张飞抖擞精神,哇哇大叫,拿着蛇矛狂扫不断,如同飓风般与文丑的枪势对撞不停。 “砰砰砰砰……” 暴烈而又快速的兵戈碰撞声响不绝耳,忽然间,文丑枪势一变,以极其灵巧的方式缠住蛇矛,张飞只觉浑身所使力气,如同泥牛入海,一使便化,两人又战了数十合,不分胜负,暂时陷入僵局。 第一百一十四章八阵图现 突兀间,吕布身后的密林奇石中,猝然响起一阵阵奇异的移动声,吕布神色一凝,只见数十个手持利刃的木人,正往吕布所在的位置一拥而来。 吕布愤然迎了上去,手中方天画戟翻飞,就是一顿狂击猛打,可这些木人都是刀枪不入的怪物,不仅很难将它们覆灭,而且越来越多,吕布不想被困住,于是招呼甘宁夺路而逃。 文丑听到声响,见吕布和甘宁已经逃开,心下松了口气,须臾猛地提枪往张飞头上一刺,张飞忙屈身一避,哪知文丑使的是虚招,待他反应过来时,文丑已策马冲开,紧跟在吕布、甘宁身后。 “文丑!跑的不是英雄!!” 张飞铜铃般的环眼瞪起,扯着他那雷公般的嗓子,高声大呼,然后挥舞着丈八蛇矛飞速急追,吕布见张飞难缠,骤然间取下马背上的宝雕弓,行云流水般,对着张飞射出了三星连珠箭。 三支高速飞行的羽箭,衔尾直奔向张飞的面门,张飞吓得心惊胆跳,全身神经紧绷,死死拉动手中缰绳,然后身子直直往后一靠。 “噗嗤!噗嗤!!噗嗤!!!” 三支羽箭接连射中马首,张飞胯下坐骑吃痛,双腿一软,张飞反应不及,失势滚落在地,张飞眼见三人纵马离开,奋然起身,浑身怒火滔天,如同一头暴怒的巨大黑豹子,歇斯底里狂啸不止。 另一边,吕布三人策马赶到一处,蓦然间,吕布心头一紧,一丝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上全身。 就在此时,在路侧一土坡上,一红脸大汉,手提八尺大刀,领着一群木人,越过土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往吕布劈来。 吕布剑眉横竖,暴喝一声,拼尽全力劈出一戟,砍向那红脸大汉劈落的大刀。 铛~!!!! 一声如同震天裂地般的巨响暴起,漫天风尘飞舞,随后便见,在风尘之内,戟刀声快速连荡不止,掀起一阵阵狂风。 在吕布与关羽拼斗的同时,文丑和甘宁猛杀向不断涌来的木人,将它们死死拦在吕布、关羽打斗的空间之外。 吕布虽然力压关羽一筹,但短时间内,也还无法将关羽击败,而文丑和甘宁又被刀枪不入的木人怪物缠住,难以脱身相助,眼见形势越发危急,猝然间,黄承彦策马赶到。 “温侯!温侯!!莫要恋战,你们快快随老夫而来,老夫带你们离开此林!” 吕布听得喊声,转眼一望,见是黄承彦,顿时心头大定,眼前情势,唯有黄承彦才能带他们离开这诡异的密林了。 只见吕布奋力荡开关羽的大刀,拨转马头,向黄承彦飞奔而去,关羽见吕布纵马飞向黄承彦,顿时脸色一急,经过诸葛亮的分析,未来刘备与吕布很可能会是死敌,若是能在此处将其击杀,可谓是一劳永逸。 关羽那双细长的丹凤目骤然暴出两道精光,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奋起直追向吕布,一旁的文丑,甘宁见状,齐齐摆脱木人,转而拦住关羽。 文丑、甘宁气势骤发,手中兵器舞动如风,直压的关羽喘不过气来,关羽一时挣脱不出,唯有先是死守。 眼见吕布走远,文丑、甘宁对视一眼,齐齐荡开阵脚,纵马夺路而走,关羽力拼不过两人,无奈之下,只好紧紧尾随其后,不与两人硬拼。 另一边,黄承彦带着吕布急往密林内穿梭,正走在阵内生门,快要逃出这小型八阵图时,猝然间,四周狂风不止,风沙铺天盖地。 黄承彦脸色大变,失声呼道:“不好!这生门何时变成了死门!!” 黄承彦话音刚落,只见四面八方数百头木虎,木人,木豹,缓缓围拢过来,周遭被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原来,诸葛亮早就料到,黄承彦会带着吕布赶往生门,故而暗改阵法,将生门变为死门。 吕布脸色剧变,就在此时,在他身后连起一阵响亮的碰撞声,只见文丑、甘宁纵马而来,两人兵器狂扫,将一头头刀枪不入的木兽,暴力打碎。 吕布一见文丑和甘宁,喜色上涌,四人合于一处,吕布、文丑、甘宁齐齐发威,不断摧毁着挡在前头的木兽。 黄承彦见状,连忙大呼道:“温侯,我那徒儿智多胜妖,他定是料定我等会逃来此处,故而改了阵法,幸好三位将军神勇,能挡住这些木兽,如此,我等还有一线生机,老夫这就带你们赶去生门!” “不!我等不走生门!!诸葛孔明料事如神,我等欲要逃出生天,必不能按常理而行,否则又遭其算计!!!” 黄承彦略一沉思,赞同道:“温侯所言有理,除生门外,景、开二门亦是此阵出口。” 吕布剑目一凝,思绪万千,突然又向黄承彦问道:“布曾闻,八阵图乃由八门金锁阵改良而成,威力无穷,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若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如此看来,伤、惊、休三门,虽是可怖,但却有一丝生机,我等若闯此三门,可否破开此阵?” “走伤、惊、休三门?这!!!有三位将军在此,但且一试亦非不可!只不过,若是三位将军抵挡不住,那温侯……” 黄承彦眉头深锁,随即望向吕布三人,带着几分顾虑地张口答道,吕布一听,毫不犹豫,立即颔首下定决心。 “不必多说,我等三人武艺处于世间巅峰,纵使这八阵图也休想挡住我们,我等走休门!还请岳父带路!” “好!三位将军随老夫来!!” 黄承彦听罢,一拍马腹便引领在前,这些木兽也是奇异,竟然不会伤害黄承彦,只对吕布、文丑、甘宁发起攻击,文丑、甘宁护在吕布左右,一路抵挡四周围拢而来的木兽。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黄承彦带着吕布三人来到休门,只见休门处尽是深沟。 “温侯小心,此处暗藏无数陷阱,万万不可大意!”黄承彦说毕,胯下骏马心有灵犀般,一跃而起,便往遍地深沟的那段地带飞冲而去。 黄承彦刚落地没多久,四周忽然响起一阵阵箭破虚空之声,骏马跑得极快,避过一片片箭潮,忽然间,骏马纵身连连跳跃起来,又是一声声的巨响,只见一个个巨大的窟窿猝然显现。 吕布、文丑、甘宁三人看得心惊不已,这段深沟地带,不但难行,而且暗藏如此之多的致命陷阱,若是贸然闯入,即使不死,亦难免重伤! 一阵后,黄承彦越过深沟地带,在对面向吕布三人做着手势,吕布、文丑、甘宁相视苦笑。 “哈哈……这次欲得旷世大贤,却没有料到几乎性命不保,还好幸得岳父相助,才能逃出生天!” 吕布话音刚落,胯下赤兔马昂然发出一声嘶鸣,四蹄踏地一踩,霎时间,化作一道巨大的红色飓风飙飞而起,文丑、甘宁见吕布一动,立即亦拍胯下宝马紧随而去。 咻咻咻咻咻咻…………… 电光火石之间,左右两侧一片片箭潮,顿时又再发射而出,三匹宝马如同三道不可捕捉的流星一飞而过,随即这三道流星,又连连跳动起来,黄承彦看得一阵惊愕,待他回过神来时,只见眼前三道风尘冲起,正见吕布、文丑、甘宁的身影。 “哈哈…三位将军胯下坐骑,真乃神驹也!” 黄承彦惊叹一声,吕布却是脸色淡然,仿佛刚才一番番险象并未发生,从容不迫的问道:“此处距离林中出口,还有多远路程?” “再有一刻钟左右时间,便可出得!” 黄承彦回答后,一拍骏马,便是赶路,吕布三人紧紧跟随,一刻钟后,果然如黄承彦所说,一行人走出了密林,来到山腰某处路口。 吕布脸上刚起喜色,却听得一阵笑声传来:“哈哈哈…温侯果真不凡!竟然破得亮所设的八阵图!!亮实在佩服不已!!!” 吕布脸色一紧,循声望去,只见诸葛亮还有刘关张三人,早在前方等候,文丑、甘宁脸色肃然,策马向前,冷然地注视着关羽和张飞。 此时,关羽、张飞各骑一匹骏马立在左右,诸葛亮和刘备则站立在地,看张飞所骑之马,乃是刘备偶然间获得的的卢宝马。 张飞一见吕布三人,顿时咬牙切齿,策马向前,手提丈八蛇矛,摇头晃脑,高声大呼道:“吕布!文丑!甘宁!你等今日插翅难飞!!” 吕布神色一凝,剑目眯成一条细线,望向诸葛亮,冷声问道:“诸葛孔明,你我近来无仇,远来无怨,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非也!温侯勿要误会,我家主公刘皇叔见温侯远道而来,欲尽一番地主之仪,请温侯到襄阳一聚,还请温侯莫要推迟!” 诸葛亮轻摇鹅毛羽扇,柔声说道,声音中毫无丁点杀意,刘备在旁亦是附和道:“温侯!备与你许久不见,平日恨山高路远,不得相见,今日巧遇温侯,实乃天意,倘蒙不弃,可到襄阳暂歇片刻,备实感万幸!” “刘玄德!!!你不必在此故弄玄虚,我无害你之心,你今日却欲将我置之死地,若我今番逃得,必与你不死不休!” 吕布暴喝一声,惊天动地的气势迸发而出,刘备仿佛见到吕布背后有着无穷无尽的兵马,带着吞天之势,正向他冲杀而来。 一时间,刘备脸色数变,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心中惊骇无比! 第一百一十五章惊魂不断 这边诸葛亮见刘备受窘,连忙出声解围道:“温侯息怒!我家主公将不过十员,兵不过五万余,寄人篱下,岂敢与温侯结怨,此番请温侯到襄阳一聚,实乃我主想联合温侯,共讨曹贼!” “曹贼不忠不义,把持朝纲,操控当今圣上,我辈忠义之士,无不欲将其除之而后快,温侯乃我辈之楷模,应身先为前,匡扶汉室,诚如此,实乃天下百姓之幸也!” 诸葛亮双目清澈,毫无虚假之色,但吕布岂会信他,正欲开口拒绝,这时,黄承彦却是大怒道:“诸葛孔明,温侯乃是老夫引来的,若是你欲害他,便亦把老夫一同杀了!” “老师在此,徒儿岂敢造次,若是温侯不愿,我等亦不敢强迫,不过温侯身在荆州,若让他人得知,走漏风声,必遭大祸,还请温侯稍等片刻,让我主立刻派人回襄阳,调来一支兵马护送温侯!” “我等三人自有自保之力,不必劳烦刘皇叔费心了!” 吕布冷然回复,诸葛亮听罢,微微一笑,向刘备投去一个眼色,刘备心领神会,向吕布作揖一拜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若能再见温侯,备必当再做请教,云长,翼德还不快快让开!” “兄长!!这这!!!” 张飞一听,顿时满脸不愿,眼中尽是愤恨,回头向刘备叫道,刘备怒瞪张飞一眼,张飞不敢忤逆刘备之意,只好忿忿不平地策马让开,至于关羽,口中虽无异议,但脸色却尽是冰冷杀意。 黄承彦见状,在吕布耳边低语几声,然后先拍马往下方走去,吕布随后跟上,文丑、甘宁护在最后,虎目一直盯着关羽和张飞,随时防备两人的偷袭,至于关羽和张飞亦在等待诸葛亮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击。 不过,直到吕布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诸葛亮的令声却久久未落,关羽、张飞皆焦急不已,正欲谏言,却听刘备低声说道。 “你等不必急躁,军师早派其书童,持我军令,往襄阳赶去,我等在此拖了吕布足有三个时辰,想必此时赵云,陈到,廖化三位将军已领兵出城,赶往伏击地点。” “原来先生早有安排!!” 关羽闻言,惊呼一声,心中腹诽这诸葛亮着实恐怖,在刚才如此仓促之间,竟然一连做出了如此之多的安排,可见此人推算的速度,是何等的骇人! 诸葛亮脸上带着一抹淡笑,拱手回礼,然后又是说道:“虽然已有安排,若要诛杀吕布,还需劳烦两位将军,方可成事!” “我等定当完成使命!” 诸葛亮微微颔首,随即在两人耳边,教道如此如此,关羽、张飞听罢,脸上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诸葛亮计策之精妙,喜的是吕布将难逃一死。 少顷,关羽、张飞领命而去,只剩下刘备和诸葛亮,刘备望着关张离开的背影,带着几分唏嘘地叹道:“备从未想过,这名震天下,就连曹贼亦忌惮几分的吕奉先,竟然将死在备的手中!” 而站在一旁的诸葛亮,轻摇着鹅毛羽扇,目光中却带着几分忧虑,轻声说道:“主公此言为时尚早,吕布此人命格顽强,只怕此番并不能将他置之死地!” “什么!!!军师深算至此,竟然还不能将他击杀!这其中难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故?” 刘备一听,顿起惊色,连忙向诸葛亮问道,诸葛亮微微摇头,沉吟一阵后,才张口答道:“若是尽如我之推算,吕布必死无疑,但亮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山中野人,亦不敢保证一切尽如我之所料,若吕布真能逃出升天,或许是天意不可违也!” 而就在刘备与诸葛亮对话之间,吕布三人在黄承彦的相送下,快马加鞭已离开了隆中,正往南阳与江夏的分界而走。 黄承彦乃是荆州人,早年经常在天下各地游走,熟悉周遭地势,在黄承彦的领路下,一行人赶了一日路程,尽走捷径,终于进入了江夏地界,只要再穿过江夏郡,便可到达吕布的地盘淮南庐江郡。 奔走了这么久,四人皆是人困马乏,歇息一阵后,黄承彦胯上骏马,便欲离去,这时吕布开口谢道:“一路有劳岳父相助,岳父若无紧要之事,可来徐州,月英对岳父可是想念的紧!” 黄承彦听罢,见吕布神色颇为狼狈,遂叹气道:“老夫实无料到,本是一番好意,却差点令贤婿险些丧命,还望贤婿莫怪老夫!至于看望月英,待老夫回襄阳处理完琐事,必于年前赶到徐州!” “小婿怎敢!岳父一番好意,只可惜布福缘浅薄,被刘玄德捷足先登,或许这正是天意!” 吕布虽是连番遇险,但却并未因此颓丧,黄承彦暗暗点头,这个女婿心胸广阔坚韧顽强,日后必成一方霸主! 随后,吕布与黄承彦谈了一阵,黄承彦为吕布他们规划了一条通往庐江郡的近道,便告辞离开,吕布三人随即上马,往黄承彦所指的道路纵马狂奔而去。 少时,三人赶到一山岭,忽然一声炮响,岭上有一将领着五百马步军冲杀而来,吕布大惊,定眼一看,见为首之将身穿连环铠甲,头带精铁头盔,手持一把七尺大刀。 吕布急呼问道:“你乃何人?为何伏兵在此?” “我乃刘皇叔麾下大将廖化,今领我主公刘玄德之命,特在此等候已久!” 廖化厉声大喝,一挥七尺大刀,领着五百马步军向吕布三人围杀而来,廖化倒也机智,他深知不是吕布三人的对手,于是躲在外围指挥兵士攻击,而他则时不时的放几支冷箭。 尽管廖化这边人多势众,奈何吕布三人皆乃绝世猛将,区区五百杂兵,如何会是吕布三人的对手,吕布三人并马而走,左突又冲,杀破廖化部众,夺路而去。 廖化见三人走脱,心中虽是不甘,但口头上却冷然喃喃自语道:“你等虽过了我此处,却不知后面还有更多险关!” 吕布三人奋然杀破廖化伏军,冲出山岭,来到一处林口,正欲歇息一番,忽然又是一声炮响,只见一彪人马从林内疾奔而出,为首之将,持枪大呼道:“尔等还不快快投降!我陈到?领主公之命,在此等候温侯已久!” 那来杀之将正是陈到,眼看陈到领兵杀来,文丑厉声一喝,便欲提枪与陈到厮杀,这时吕布拦住文丑,示意让他出手,吕布这两天来憋了一肚子闷气,正愁没处发泄,既然陈到撞上来,那就算他倒霉了。 只见吕布一拍马腹,全身煞气腾腾,挽起方天画戟奋力往陈到面门一劈,赤兔马奔速太快,加之吕布猝发攻势,陈到大吃一惊,急忙提枪去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陈到那镔铁枪杆,竟然直接被吕布暴力压弯。 狂暴的内劲压来,廖化直觉全身震荡,胸口血气翻滚,难受之极,这吕布实在是太恐怖了! 眼见吕布攻势又来,陈到又是提枪一挡,这回陈到手中长枪直接被画戟震脱而飞,紧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吕布的画戟朝着陈到的胸口猛地劈来,陈到眼珠睁的老大,似乎不相信死神这么快便到来。 出于本能,陈到往后一仰,但画戟还是直接破开他的铠甲,深深的嵌入他的胸口,吕布眼神睥睨着陈到,画戟猛地一抽,陈到便翻倒在地。 四周正与文丑、甘宁搏杀的兵士,见主将已死,顿时心下骇然,连忙不自觉的往后退去,吕布三人见状,随即颇为从容的策马离去。 尽管两场厮杀,不算惨烈,但连日奔波,三人的体力消耗严重,出了林口,不知为何,吕布眼眉直跳,心里暗想以诸葛亮的算计,前方必然还有埋伏。 吕布这个念头刚起,猝然间,路旁左侧忽起一声暴喝,紧接着便是左右密集轰然响起无数箭破虚空之声,吕布心下大惊,双手连动,将画戟舞得密不透风。 文丑、甘宁护卫在吕布左右,厉声暴喝,替吕布挡下了大半箭雨,箭潮落后,只见路旁两侧五百余弓弩手中,一白马银枪猛将,从左路提枪杀出,凝声喝道:“常山赵子龙,欲向温侯借一物相用!?” 吕布此时精神状态不佳,下意识得问道:“何物!?” “温侯项上头颅!”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转瞬飞马杀至,手中银枪抖动,几个呼吸间便挽出数十个枪花,吕布手中画戟猛地一转,以奔雷之势,直接和赵云来了个硬碰硬。 赵云的枪法虽然极其灵巧,但吕布的速度也不慢,加上吕布的内劲强大无匹,赵云一时间被吕布反击的连连后退。 考虑到前方还有重重危机,吕布为了节省体力,在荡开赵云的长枪后,随即拨马逃开,左右弓箭手见状,连忙往吕布的后背射去,可赤兔马奔走如风,箭矢追击不上,纷纷掉落。 文丑、甘宁心里顾着吕布,在杀散附近的弓箭手后,急急拨马追向吕布,只是这样一来,便将后背暴露在了弓箭手面前。 咻咻咻咻………… 一连串的箭矢向着文丑和甘宁飞驰而去,只是大部分箭矢都力道不够,掉落于地,少数对两人构成威胁的也被两人用兵器扫落。 猝然间,三根羽箭划破虚空,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奔向文丑,文丑刚刚打落一大片箭矢,心神正颇为放松,等他反应过来时,箭矢已经非常靠近,情急之下,文丑猛然间提枪去挡。 “咔呲!!咔呲!!!”两根箭矢被文丑扫断,可文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来势凶猛的第三根箭矢,已经和文丑的右臂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文丑狂叫一声,箭矢传来的霸道力劲差点将他掀翻在地,文丑紧紧握住缰绳,一拍马腹,胯下宝马骤然加速,将赵云等人远远甩开。 看着吕布三人远去的身影,赵云嘴角扬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第一百一十六章恶战连连 吕布、文丑、甘宁三人疾速逃奔,走不到数里,来到一河岸边,这河并不太深,马匹可过,甘宁脸色一喜,说道:“主公,天不亡我等!只要渡了此河,便可摆脱追兵!!” 吕布闻言,心中亦起几分劫后余生的喜悦,正准备策马过河时,须臾间,一道笑声传来:“哈哈……可惜天下第一将注定要殒命于此!!!” 吕布、文丑、甘宁闻声,皆脸色剧变,眺言望去,只见两拨兵马从左右围来,左边领军之人,正是红脸关公,右边领军之人,则是豹眼张飞。 关羽、张飞两人眼中尽是滔滔杀意,而此时吕布三人体力皆是损耗大半,实力大不如前,要想应对关羽、张飞这两员绝世悍将,还有其带来的近千余兵马,可谓是死局已定。 但即使如此,吕布等人还是迸发气势,咬紧牙关,准备拼死作战到底。 眼看关羽、张飞引军缓缓逼近,文丑、甘宁神色愈来愈凝重,但吕布却反而平静下来,仰头大笑道:“哈哈……好!好!!好!!!诸葛孔明不愧是天下第一智者,不动则已,一动必是惊天动地,今日我遭他设局至此,已无力回天矣!” 吕布笑毕,剑目中带有一种莫名的神采,漠然地环视着四周,好似将这四周的刘军将士视若无睹。 “三姓…吕温侯!你乃世之人杰,我张翼德虽与你为敌,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佩服你的武艺,你还是自我了断吧!!” 不知为何,张飞与吕布的目光接触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凉情绪,本想骂他三姓家奴,也换成了吕温侯。 吕布听后,灿然一笑,忽然方天画戟一挥,戟指张飞,凝声喝道:“若要取我之命,便来取吧!!” 张飞见吕布冥顽不灵,不再多说,大喝一声,提矛便往吕布杀去,关羽冷酷着面色,亦抡起青龙偃月刀将文丑、甘宁两人逼出吕布和张飞的战圈,其后的左右刘军,则很自觉地将两个战圈团团围住。 眼见死局已定,无力回天,猝然间,天空突然云雾翻腾,一闪而逝的雷光,将吕布刚毅的面庞照得透亮,身躯疲惫的吕布就如一头受伤的雄狮,吕布骑着赤兔马,缓缓迎向呼啸而来,犹如恶豹一般的张飞。 吕布微微眯了眯剑目,忽然间,不知为何,他全身进入一种极其平静的状态,静如止水,或许是吕布已知自己此刻,无论再有多大的怒火与悔恨也于事无补时,产生的心境。 须臾,一道巨大的雷霆毫无预兆地劈落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将一颗百年老树直接劈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密集不停的倾盆大雨。 每一滴雨滴都如黄豆般数硕大,打在人的身上也会感觉一阵不轻的痛楚,吕布仰头迎着暴雨,感受着大雨淋漓的畅快。 “我!吕奉先来也!!!” 吕布大声咆哮,如同一个与天对抗的战神,浑身爆发着翻山倒海的澎湃气势,煞气迫人,赤兔马猝地奔腾,它好似也被吕布的战意感染,歇斯底里地嘶鸣起来。 一道电光闪过,好似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吕布一舞方天画戟,猛地迎向疾速刺来的蛇矛。 “铛~!!” 两根神兵刹地碰撞,画戟和蛇矛瞬间便化作了无数的戟光矛影,暴乱地舞动击撞,大雨狂倾,仿若在两人打斗的区域围上一块铁幕,让人无法看清两人的攻势。 舞动着的方天画戟如同不止的火潮,丈八蛇矛虽快,但却在狠劲上略显不足,两人斗了十多个回合后,丈八蛇矛开始被方天画戟的攻势力压一头。 “张阉人!你给我使劲啊!!!” 吕布暴吼一声,一画戟撞开丈八蛇矛,张飞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水牛击中,马匹四蹄在地上划出两道十米深痕,张飞暴退不久,吕布紧追杀来,方天画戟高举在天,一画戟横砍而过,好似要将一面雨潮都给砍断。 “啊!!!!!” 张飞豹眼大瞪,全身聚力在手,一矛轰然刺出,击打在方天画戟的戟刃之上,只是令张飞惊骇无比的是,他全力一击,竟不能击退方天画戟半分。 更让张飞心中不安的是,吕布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只见吕布持画戟的手,骤然用力,画戟斜划而过,在张飞的铠甲上砍出一条爆裂的火星痕迹。 张飞死死咬牙,铠甲裂开的同时,忽地聚起全身蕴藏的气势,拿矛手臂陡然突出无数条青筋,回手一抽,给吕布来了个反击。 “吕奉先接我杀招!!” 吕布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在他眼中,张飞的丈八蛇矛,好似化作一只暴烈的恶豹,四蹄跃起,随着丈八蛇矛的刺落,往吕布威凛的身躯迅猛飞来。 “来的好!!!” 不知是吕布托大,还是留力应付后面可能的恶战,他并没有争锋相对使出杀招相对,而是聚起全身力气,手臂块块肌肉凸起,方天画戟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吕布手臂上的无穷力量,竟割出一片犀利的戟芒,与那头恶豹撞在一起。 “铛~!!!” 耀眼的戟芒如能割破天地般,与恶豹交集在一起,吕布不断发力,整张脸被憋的扭曲起来。 “给我破!!!” 吕布不知用了何等神力,画戟骇人坠落,那片犀利的月牙状锋芒,竟将蛇矛聚成的气势恶豹硬生生的一切为二,同时张飞的丈八蛇矛也被画戟击飞,其力气之宏大,甚至连张飞都被其惯性,弹飞滚落在地。 张飞全身瞬间布满泥浆,他急忙止住去势,一手抓住身旁的丈八蛇矛,双眼警惕地抬起,望着正在不远处的吕布。 吕布似乎并不想赶尽杀绝,因为若他要将张飞逼入死境,也要付出不少代价,并且关羽和近千刘军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飞被杀死。 关羽徐徐来到张飞身前,翻身下马将张飞扶起,然后示意他退到后面休息,一旁的文丑和甘宁,见关羽似乎要对吕布进行车轮战,顿时大怒,齐齐策马挡在吕布身前。 “让我再战一场吧!!!” 吕布从口中吐出七个大字,剑目死死钉住关羽,猝然间,一股震天的自信笼罩在他的全身。 “战!!!” 关羽简单的吐出一个战字,随即抡起青龙偃月刀,便是往吕布胸前劈来,吕布画戟倒提,一个斜劈,直打住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砰的一声巨响,青龙偃月刀撞开了方天画戟一些,关羽忽地改变刀式,改劈为捅,刀刃倏然地朝着吕布的面门便是捅去,吕布急急避过,那发着阵阵寒彻冷意的刀刃,照过吕布冷峻的面孔。 吕布一手抓住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就欲夺刀,关羽怎会让他得逞,刀锋一转,往吕布的手臂便是砍去,刀式变换一气呵成,劈砍的速度极其迅猛,还好吕布早有防备,倏地一缩手臂,同时方天画戟由低往上,朝着关羽马匹的头部便是砍去。 关羽反应极快,骤然一拉缰绳,马匹四蹄一跃,往后跳开一段距离,吕布舞起方天画戟随之杀至,关羽抡刀便挡,两人刀戟飞撞,你来我往,两把兵器之间,掀起阵阵飓风,将落来的大雨都给弹飞,打得难解难分,甚是激烈! 青龙偃月刀,方天画戟不断飙飞,如同电光飓风,每每碰撞,都会割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那剧烈的火星,似乎连大雨都无法将其熄灭。 一旁的众人直觉惊异连连,刘备阵营惊喜于关羽竟然可以和吕布斗得旗鼓相当,而文丑和甘宁却心中暗骂关羽无耻,同时对吕布也越发敬服。 关羽和吕布的战斗已是进入了白热化,两人打了几乎有百个回合,关羽刀势生猛,但持久力却是一般,猛攻过后略显下风。 当能,这并不代表关羽武艺不佳,可别忘了,关羽所面对的乃是陆地最强者,吕布若是一般的一流将领,在关羽的迅猛攻击之下,亦会很难逃生。 吕布的方天画戟骤然暴扫,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打开,同时吕布捉住这一空挡,一连搠出数十道戟花,关羽神色一紧,急急连避。 不过吕布的戟式实在又猛又快,关羽避过大部分打向重要部位的攻击,其余攻势无暇应付,只见一道道血液飞腾,关雨胸口、臂膀上飞起一道道猩红的血液。 “嗷嗷嗷……吕奉先接我杀招!!!” 关羽咆哮一声,先是红艳的脸庞一黑,随即,手臂肌肉块块隆起,宛如赤色的镔铁,整个人如同一头赤色猛虎在吼叫。 吕布剑目一瞪,顿时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在他眼中,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上,恍若赤炎滚滚,光焰盛大,一股澎湃浩大大的迫力随之喷发。 吕布不敢托大,一举方天画戟,气势狂聚,手臂连转,运用五成的力量,使出他的最强杀招。 一股盛大的飓风席卷而起,方天画戟在飓风中赫然前进,好似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将青龙偃月刀猛地打飞,方天画戟朝着关羽的胸口位置倏然砍去。 时间须臾变得极为缓慢,眼见方天画戟就要将关羽刺个透心凉时,忽然,方天画戟爆出砰的一声,前头的一小截戟刃竟然裂开,关羽趁此机会,赶紧避过,翻身一滚,便出了吕布的杀招范围。 败了!关羽也败了!!此刻的吕布心头没有喜悦,反而有一丝落寞!!! 第一百一十七章吕布重伤 话说,张飞眼见二哥关羽也不是吕布的对手,心里顿时急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诸葛亮曾说过,今后,吕布很可能会是大哥刘备的死敌! 想到大哥刘备一直为心中的大业苦苦奔波,张飞这个憨直的汉子,在看了一眼虚弱的吕布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又迅速的睁开,内心似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只见张飞扶着关羽,迅速的退到了包围圈的外围,而文丑和甘宁见状,也意识到了不妙,两人快速的来到吕布身边,将吕布紧紧的护卫在身后。 “放箭!!!” 随着张飞的一声暴喝,刘备军在短暂的失神后,迅速的射出了无数犀利的箭矢,吕布三人手中兵器狂舞,勉强挡住了第一轮箭潮。 “兴霸!你护卫好主公!!” 文丑见刘备军又要开始第二轮箭潮,一拍马腹,纵马狂飙,杀往刘备军的箭阵中,手中镔铁长枪,迅捷如风,大杀四方,狂冲硬撞,如同一头远古凶兽,硬是在刘军人潮内杀出一个血口。 张飞见箭阵大乱,环眼一瞪,提矛便向文丑杀去,而关羽则指挥普通军士一拥而上,对吕布和甘宁二人展开围杀。 文丑之前受了箭伤,加上体力消耗严重,根本不是张飞的对手,才数十个回合,身上就多出了近十道狰狞的血口,不过,文丑十分硬气,硬是忍着伤痛将张飞死死缠住。 而甘宁和吕布也不好受,在关羽带领的数百刘军的围攻下,两人身上的血口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眼见结局即将不可逆转,突然间,一队数百人的快骑冲杀而来,一柄柄长枪排列一线,冲往刘军阵内,一时间,刘军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声不停。 与此同时,吕布剑目赤红,骑着赤兔马于乱军内,且战且退,正要渡河,徐盛眼疾,立即领着五十骑而开,杀散围杀吕布的刘军后,与吕布合军一处。 吕布定眼一望,见是徐盛,顿时大喜,徐盛急喝道:“主公勿慌,我等护你渡过此河!” 徐盛说罢,立马吩咐三十快骑排成阵列,以作防线,而吕布则与徐盛引二十骑往对面河岸疾奔而去。 “不好,那吕布要逃脱了!” 在周遭的刘军将士一见,连忙大呼起来,在战乱内的关羽、张飞一听,顿时脸是一急,几乎同时强硬荡开阵脚,往吕布飞速追去。 文丑见状,速提枪紧随,张飞部署兵士助阵拦截,文丑奋力厮杀,在刘军人潮内,杀出一条血路,追上张飞。 张飞心里顾着吕布,与文丑且战且去,至于甘宁,也是提着大刀,在密集的人潮内,强行突破,杀的波开浪裂,很快便也追上了关羽。 就在此时,刘备,赵云,廖华等将引着数部兵马终于追上,从四面八方围拥而来,徐盛所带的数百兵马,一瞬间就淹没在刘军人潮之内。 文丑见势不妙,拨马往对岸一处逃去,张飞见文丑逃开,也不去追,直往吕布刚才所逃的方向直追而去,至于甘宁仍在拼死缠着关羽,同时还要面对一波接一波刘军的围杀,饶是甘宁勇猛异常,此时亦是遍地血口,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死为吕布多争取一些时间。 “杀!!!” 只听一声怒吼,又是一波刘军围拥而来,甘宁策马一退,挥刀猛扫,刀过之处,血肉横飞,关羽见状,对甘宁心起无限敬意,眼见甘宁被自家军士死死围住,关羽趁机一拍马匹,策马夺路而去。 “关云长!!!休想要走!!!” 甘宁乱砍乱劈,杀散人潮,见关羽离开,顿时虎目一瞪,纵马狂奔而去,甘宁歇斯底里狂吼,刀刀威猛,血腥无比,竟无意中将刘军将士给震慑住了,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去阻拦甘宁。 却说,吕布和徐盛带着二十余骑一路逃奔,吕布连番受到伏击,心神体力即将衰竭,在刚才的一路厮杀中,吕布身上亦有十多个血口,个个都血流不止。 吕布脸色愈来愈苍白,只觉身体愈来愈重,赤兔马似乎发觉主人的险状,开始低声悲鸣。 眼见徐盛和手下众人皆脸露悲伤,吕布灿然一笑道:“此番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等拼死相救,待脱险之后,我必一一重赏!” 在这等危境之下,吕布竟还能以笑相对,当真令人不觉感叹,真乃当世奇人也! 只是,吕布的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道如山崩地裂般的喝声暴起,震得人耳朵发鸣。 “吕布拿命来!!!” 徐盛当即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转头一望,只见张飞提矛纵马,仿佛浑身布着黑气,如同一头狂暴飞驰而来的巨大黑豹。 “主公,此乱世可以无我等,但不可无主公,你快快逃开,我等为你断后!!!” 徐盛猛地一咬钢牙,满脸死志,说毕,不等吕布回话,立即纵马挥刀往张飞迎去,而其余普通军士,无一迟疑,纷纷甘愿留下拼死而战。 吕布心里一抖,还未说出口中之话,赤兔马便四蹄开动,带着吕布飞奔而去,同时徐盛与张飞两人已经杀近,张飞暴喝一声,挥起蛇矛奋力一扫,其力劲之大,足可扫断一棵巨树。 若是平时,就此一招,徐盛即使不死也是要受重伤,但徐盛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劲,持刀一挡,虽虎口暴裂,但竟挡是住了张飞这一猛击。 张飞摇头再喝,手臂骤然膨胀,抡起蛇矛,往徐盛心窝就是一刺,蛇矛飙飞间,仿若听到了豹子呼啸之声,快得无法捕捉其影,徐盛避之不及,被张飞蛇矛赫然地穿入身躯。 “哇哇哇!!!!” 徐盛悲声大喝,血液喷飞,双手竟一把死死地抓住张飞的蛇矛,就在此时,那二十快骑杀到,冲得最快的五六骑怒声暴喝,齐齐提枪往张飞身体便刺。 张飞面色冷俊,臂力迸发,猛然将蛇矛抽回,随即一个回身横扫,将那五六人尽数扫飞,剩余快骑一拥而上,张飞横眉直竖,环眼煞气浓烈,纵马乱扫乱刺,电光火石之间,便是杀了十几人。 眼见张飞将要突破而去,周围快骑拼死阻挡,但哪里是这头恐怖嗜血的恶兽对手,张飞直冲而飞,凡来阻拦之人,尽被他杀落马下,张飞于混杀间,另一手从敌骑手中夺过一根长枪。 眼见吕布已是逃出一段距离,张飞厉声大喝,气势骤然提升到顶峰,竟然用尽全身力气,手臂猛地一甩,长枪如同一道雷光,往吕布后背暴飞而去。 “杀!!!” 吕布仓惶逃跑间,背后忽然涌起一股狂烈的飓风,吕布急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雷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正向他飙飞而来。 此时此刻,吕布已避之不及,只见长枪一冲而至,吕布只觉得体内右腹剧烈一痛,随后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随着长枪的去势暴飞而去,吕布惨痛一声,滚落在地,连滚了数十米,地上即刻渗满血液。 张飞见状,嘴角翘起一个冰冷的笑容,拍马往吕布的位置急速冲去,欲要取下吕布的首级。 “七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随着张飞向着吕布一步步靠近,整个战场一时间沉寂下来,所有人都放下了打斗,不由自主的注视着吕布所在的方向,欲要见证一代战神的陨落。 “哈哈哈…战神死在我张翼德的手中,我张翼德将是天下第一!!!” “贼人休想!!!” 就在张飞奔跑间,路旁忽起一阵风尘,原来是文丑绕路赶至,文丑狂瞪着铜铃般的巨大眼目,身上迸发无穷气势,提枪立马,挡在张飞面前。 “哇哇!!挡我者死!!!” 张飞见文丑三番四次阻他大事,心中怒火顿起,怒吼一声,蛇矛中压着蓬勃恐怖的气势,正欲再施杀招。 文丑察觉到危险来临,随即抖擞精神,亦准备用最强杀招迎击,与此同时,赤兔马冲到吕布身旁,马嘴咬着吕布血色战袍,马头一甩,将其放在背上,然后迅疾再逃而去。 眼见张飞和文丑越来越靠近,张飞提矛倏然一刺,文丑也不示弱,全力挥枪一挡,两人气势同时爆发,仿佛是恶豹与凶狼的对决。 铛~!!! 张飞和文丑同时脸色一变,手上的兵器不可控制地荡开而去,张飞武艺确实高过文丑一头,但张飞跟吕布大战过一场,因而杀招威力只有鼎盛时候的六成左右,文丑虽然受了箭伤,但由于担心吕布安危,全身潜能爆发,故而与张飞平手收场。 不过饶是如此,张飞还是稍胜文丑一筹,只见他猛地一抓矛柄,先是止住去势,抡起蛇矛往文丑身上狂击而去,文丑慌忙躲避,战了数合,被张飞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文丑见势不妙,又是退走,张飞拍马紧追,文丑心中又慌又乱,两人一逃一追,行不到数里,突兀间,响彻天地,震荡山林的喊杀声轰然暴起。 只见四面八方,漫山遍野尽是吕布兵马,以吞天翻海之势,往张飞齐拥而来,何靖此时满脸滔天怒色,杀气腾腾直逼向张飞。 第一百一十八章混战结束 吕布援军的赶至,终于让局势再次发生变化,原来徐盛作为先锋探查到吕布等人遇到危险后,一面派快骑通知统领后军的何靖,一面领着数百骑兵亲自接应。 文丑一见前方无数兵马围来,先是一惊,以为又是诸葛亮的埋伏,直到于来人队伍中看到何靖,才放下心来,暗想吕布此时应该已经被这部兵马救走,而何靖武艺不错,与他联手对付张飞,应该问题不大。 文丑想毕,立即一拨马头,提枪回身往张飞杀去,张飞不确定有多少伏兵,心中惊疑,于是拍马欲要逃离,文丑连声怒喝,反追张飞。 随后,何靖赶至,两人带着莫大的惊天杀气,紧紧追在张飞身后,张飞心中知晓,此时他的状态对付文丑还行,但要同时对付两员大将,就有些不够看了,于是挥鞭狂打,一路飞驰。 走了数里后,眼前一片风尘,关羽引数十骑赶至,关羽见张飞满脸惊慌,正欲去问,然后又见其身后两将正追,两将身后漫天风尘,定眼一看,足有两千铁骑在奔驰,关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张飞已经赶到。 “二哥!那吕布被人救走,彼军骑兵犀利,莫要与其纠缠,我等先与大哥、子龙他们合军一处,再来与彼军厮杀!” 张飞疾声厉喝道,关羽一听,遂拨转马头回身而走,文丑与何靖紧追在后,一路追逐。 又到一处,张飞和关羽脸色一变,只见不远处一将,身上的战袍被染的血红妖艳,正策马迎面冲来,在他身后,紧跟着赵云、廖化等将还有一队队兵马。 “杀!杀了张翼德!!是张翼德伤了主公!!!” 文丑双目死死地盯着张飞,厉声大喝,顿时间,张飞只觉有无数道犀利悚然地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寒而栗! “张翼德,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甘宁瞬间暴怒起来,提着大刀往张飞直飙而去,文丑与何靖杀气瞬间暴涨至顶,亦皆往张飞杀来。 甘宁、文丑、何靖三人瞬间爆发的气势,惊得关羽心中一紧,连忙先拦住文丑,同时厉声喝道:“子龙、元俭快快去助三弟!!” 张飞乃是刘备、关羽的结义兄弟,三人有誓言,同生共死,张飞绝不容有失,赵云与廖化随即拦住甘宁,甘宁猛挥大刀,怀怒而杀,一时间竟然隐隐有压制赵云和廖化的趋势。 另一边,何靖亦对上了实力大减的张飞,此时的何靖一双虎目红得妖异,似乎两道火焰在烧,张飞这员绝世猛将,也被杀得手足无措。 两方将领正在激烈对战,很快两方的兵士亦厮杀在一起,吕布军两千铁骑,气势汹汹,一阵投枪飞射,直冲得刘军各部兵马一片混乱溃散。 少顷,刘军兵马渐渐抵挡不住,有数波兵马被冲得大散而逃,这些近卫铁骑中的小校,见何靖、甘宁、文丑等人和敌将斗得吃力,纷纷自发前来助战。 只见数员小校将廖化从甘宁身边分离出来,然后团团围住,能入选吕布近卫军的小校,武艺皆是不凡,几人用以命搏命的打法,压得廖化暗暗叫苦。 同时又有几名小校协助甘宁对阵赵云,甘宁大刀狂舞,如同一条暴走的狂龙,刀快无影,硬是将赵云这员绝世猛将杀得一味防守。 至于文丑和关羽之战,由于有了数员近卫军小校的牵制,文丑如同一头疯狼,枪势又快又刁,对着关羽便是一阵猛攻,关羽气劲渐弱,心惊不已,已有退走之意。 而最为激烈的,当属何靖与张飞之战,何靖浑身迸发杀气,大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道道都是奋力猛击,加之身旁不时有小校给张飞来一下偷袭,饶是张飞这等绝世悍将,亦受了不少伤势,胸间、双肩、腹部都有一条条恐怖的血口,张飞死死咬牙抵挡。 猝然间,张飞蛇矛蓦然一变,往何靖面门刺去,何靖嘶声大吼,竟然不顾张飞的攻势,提刀便往张飞头颅砍去,欲要与张飞拼个玉石俱焚。 张飞吓得大惊,他本以为何靖必然会去抵挡,想趁机退走,哪想到这何靖竟然这般疯狂,连命都不要,千钧一发之际,张飞急收攻势,捻矛回头一挡,及时挡住何靖的大刀。 就在此时,早已蓄势已久近卫军小校门,纷纷刺出长枪,“噗嗤!噗嗤!!噗嗤!!!……”数根长枪几乎同时刺入张飞雄壮的身躯。 张飞痛吼一声,只见他身上出现了数道面目狰狞的血口,血流狂涌如泉,作为绝世悍将却被小校所伤,张飞羞愤难当,竟忘了疼痛,手中丈八蛇矛猛地一扫,顿时将那几员袭击小校全部扫翻。 何靖见状,虎目刹地瞪得老大,一刀赫然劈落,同时歇斯底里地喝道:“张翼德!纳命来!!!” 大刀轰然坠落,张飞大惊失色,死命屈身一避,大刀落在张飞的右肩上,生生地劈落一大块血肉,张飞又是痛叫一声,环眼内渐渐涌起几分极度恐惧的疯狂,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人间恶兽。 何靖却是不怕,冷然而笑,继儿猛击,张飞怒声大啸,与何靖对击个不停,还要时不时的应付近卫军小校的偷袭。 眼见张飞矛式越来越凌乱,关羽、赵云、廖化三将皆因张飞的险境,而心中生乱,差点被对手趁机所伤。 就在此时,刘军阵内,倏然冲出一将,冲到张飞的旁侧,赶来助战,张飞慌乱中一看,正是糜竺之弟糜芳,虽然糜芳武艺一般,但在此时对于张飞来说,却是一根救命稻草。 糜芳面色肃然,毫无惧色,提刀挡住何靖,而张飞连忙抖擞精神,来战身边的近卫军小校,此时张飞深受重伤,体力又是耗竭,这些平日里不入流的小校,一时间变成了颇为难缠的刺头。 至于糜芳,与盛怒的何靖杀了数合,已是尽显颓势,何靖大刀骤劈,糜芳持刀去挡,“铛”的一声巨响,手中兵刃脱手而飞,何靖趁势一挥大刀,猛劈向糜芳的胸口,糜芳惨叫一声,随即跌落马下。 而就在何靖准备再次攻向张飞时,张飞却奋力逼开众小校,趁机逃脱而去,何靖一见,弃了糜芳,亦紧跟在后,只是张飞胯下乃是的卢宝马,速度惊人,十多个呼吸间,便甩开何靖老远。 无奈之下,何靖从马背上取下强弓,同时抽出三根箭矢,拈弓搭箭,直射向张飞的后背。 咻咻咻……… 利箭刺破虚空的声音突然暴起,张飞察觉到危险后,急忙回转身子,手中丈八蛇矛舞动,就欲将射来的箭矢扫断。 “咔嚓~!咔嚓~!” 两根箭矢应声而碎,但何靖的箭矢力道太猛,张飞扫碎两根箭矢后,便再无余力阻挡第三根箭矢,出于本能,张飞身体屈身一避,躲过要害,箭矢直射入右臂。 “噗嗤~!!!” 随着箭矢入肉的声音响起,箭矢上巨大的力劲传来,直接将张飞掀翻在地,张飞在地上连滚了数十米,才停了下来。 关羽见张飞受伤,心中焦急,不觉露出一个破绽,文丑血目一凝,抓住机会便对关羽发动雷霆攻势,关羽一时间被杀得险象环生,肩上、胸前皆有血口,趁着文丑攻势一停,关羽立即荡开文丑的铁枪,策马奔向张飞。 而在甘宁和赵云的对决中,之前甘宁凭借爆发状态以及小校牵制,才勉强和赵云打个平手,如今甘宁渐渐疲惫,便再也不是赵云的对手,赵云一枪将甘宁挑翻,本想趁机将其斩杀,奈何看见张飞中箭落马的一幕,于是放过了甘宁,前去解救张飞。 刘军普通兵士彻底败退,而主将间的战斗又各有胜负,在救下张飞后,关羽直接下令撤军,文丑等人见状,毫不犹豫,立即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吕布诸将盛怒引兵追杀,刘军马军不多,那些刘军步兵几乎被近卫骑军击杀殆尽,一路上尸横遍野,文丑追到河岸边,望着落荒而逃的刘军,愤怒无比的嘶声大吼道。 “你等这群宵小之辈,告诉刘大耳!我家主公有令,至今日起,我吕家军上上下下二十万将士,与你等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关羽、张飞、赵云等将一路逃亡,“至死方休”这四个字仿佛魔咒一般,笼罩在每一个刘军将士的脑海之中,无尽的恐惧顿时在每一个刘军将士中扎根,挥之不去。 之后,文丑等将迅速整顿兵马,火速赶回淮南,吕布身受重伤,已是昏厥过去,等回到庐江郡时,文丑立即唤来郡城内所有大夫为吕布医治。 吕布身上大大小小,近有十几处伤口,特别是后背上那个巨大枪口,如若不是吕布身穿宝甲,其结果将不堪设想,虽是如此,吕布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得可怕,大部分医者都认为吕布能否撑过去,要看天意。 数日后,吕布在数十个大夫日夜救治之下,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要想治愈吕布,却不是这些普通医者能力所及,文丑急忙派人赶回徐州,召集名医为吕布医治。 第一百一十九章孙乾说曹 不久,吕布深受重伤的消息,在天下各地顿时掀起了巨大的风波,虽然文丑等人有心隐瞒,但诸葛亮却有意借此大作文章,派人在各地通报。 在徐州的陈宫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后,立马连番做出布置,首先,任命张辽为主将,徐庶为军师,率领五万大军前往淮南驻守,防备江东、荆州的偷袭。 然后任命张绣为主将,胡车儿为副将,统领三万大军驻守乐安、渤海两郡,防备来自袁氏和辽东公孙氏的进攻,任命张颌为主将,高览为副将,沮授为军师,统领五万大军驻守青州西部诸郡,提防曹操的突袭,其余文官、武将留守徐州,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陈宫如此安排,主要是防备拥有超过三十万大军的曹操,之前曹、吕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展开决战,如今吕布重伤,曹操必然趁机出手,剪除吕布这个一统北方最大的阻碍。 吕布的重伤逃离,大大出乎了刘备的预料,就在整个刘备势力因害怕吕布势力报复而战战兢兢时,诸葛亮却十分淡然平静,只是对刘备教到如此如此。 刘备听后顿时慌乱尽消,大喜过望,连忙派遣孙乾持书赶往许昌,觐见曹操。 却说,曹操主动放弃乐安、渤海两郡后,又与袁氏兄弟爆发了数次大战,袁氏兄弟接连大败,彻底退出了冀州。 这时,曹操在荀彧的推荐下,又得一旷世奇才,此人名叫司马懿,字仲达,乃河内温县人,颍川太守司马隽之孙,京兆尹司马防之子,主簿司马朗之弟。 曹操初见司马懿,请其于书房一谈,曹操先问司马懿有何才能,司马懿微微一笑,一言道出,语出惊人。 司马懿先是分析眼下局势,言诸侯逐鹿中原时代已经过去,未来将会是三足鼎立或是四龙争天之局,曹操听得震惊不已,似乎对司马懿所谓的三足鼎立或四龙争天之局,甚感兴趣,于是向司马懿请教其中的奥妙。 之后,司马懿侃侃而谈,一说便是三个时辰,期间曹操连声惊呼,甚是失态,最后眉头深锁,半信半疑,走出了书房。 翌日,曹操便发奏令,命司马懿为丞相府东曹掾,司马懿一来便得如此重用,令曹操麾下文武一阵诧异。 曹操得了司马懿,对未来局势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随后便欲商议北征,彻底剿灭袁氏,夺取并、幽二州。 忽然,有细作来报,言温侯吕布不明因由,潜入荆州,不久前被刘备设局重伤,在其大将文丑、甘宁、徐盛、何靖等人拼死相救下,才逃回淮南,不过,吕布如今依旧生死不明。 曹操听言,顿时大惊失色,堂下除司马懿外,各个文武官僚,都失声惊呼起来。 “丞相,此乃天助丞相一统北方啊!吕布危在旦夕,其下各地势必人心惶惶,若是此时丞相趁势亲率大军征讨,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荀攸眼露精光,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起身出席,拜礼相谏,荀攸此言一出,席下各谋臣皆是脸色一变。 曹操早前已定北征之事,此时若是东征吕布,岂不是要推翻先前的决议,更何况北上并、幽与东征吕布,将要面对的战况,迥然不同。 吕布麾下拥有韬略奇谋之士,如陈宫、贾诩、沮授、徐庶、鲁肃,皆乃撑立大局的擎天之柱,即使此时吕布性命有危,但有五人掌舵,要想击败吕布势力,亦非易事。 程昱急出席,拱手一拜,凝声喝道:“主公,万万不可!吕布麾下文武俊杰如同繁星之多,要将其击灭,甚难于昔年河北之战,此时正是主公收取并州、幽州的良时,倘若未能快速击灭吕布,而又让袁氏得以休养生息,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操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未有答话,沉吟不定,但他那双吞天般的眼目,却仿佛有些许欲要为之之意。 曹操并未发言,而是将目光缓缓投向了司马懿,此时郭嘉还在邺城,司马懿便成了曹操最为倚仗的谋士。 司马懿脸色平静,缓缓起身,作揖拜道:“此事若何,丞相还需等一人,方可决定。” “哦?何人?” 曹操眉头微微一挑,带有几分疑色问道,就在曹操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荆州刘备派使者孙乾前来觐见。 司马懿听言,微微一笑,说道:“此人来了!” 曹操与司马懿目光对视一阵后,默默颔首,随即唤兵士招孙乾前来觐见,少时,孙乾踏步而入,作礼罢,还未张口,便听曹操冷声喝道。 “织席贩屡之徒,竟敢妄称皇叔,全无信义!本丞相迟早将其灭杀!这等无义之人,孙俊杰何必死心相随,若迷途知返,重投朝廷,本丞相必厚待于你!” 曹操一出口,便给孙乾来了个下马威,孙乾却并不慌张,作揖又拜,凝声而道:“丞相此言差矣,我主乃汉室宗亲,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当今圣上与刘荆州皆对过族谱,确认我主乃汉室血脉。” “再者,我主一心为国,虽势单力薄,却愿匡扶汉室,乃忠义之士,不同于某些奸佞之辈,承蒙皇恩,手握重权,却不知回报社稷,反而贪得无厌,欲要把持社稷大器,实为乱国之奸臣!” “放肆!!!” 孙乾话音一落,曹操顿时双目暴瞪,一手重拍奏案,厉声大喝,夏侯惇、曹仁、许褚等将随声愤然而起,个个目露凶光,仿佛欲将孙乾撕扯成碎片。 孙乾仍无惧色,忽然话锋一转,张口说道:“丞相息怒,某所言之人,实乃那温侯吕奉先,此人先随董卓行乱国之事,其后,野心勃勃,趁乱世大肆扩其辖地,时下此人根基深厚,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藐视君王。” “丞相乃国之重臣,此等奸佞之臣,岂能置之不理,任其猖獗放肆,我主心怀汉室,早有除贼之心,先前得一时机,连番布置,却仍被此人逃出生天,不过上苍有眼,此人被我主三弟张翼德重伤,性命危在旦夕,眼下正是剪除此贼的大好时机,还望丞相以国事为重,出兵征伐!” 曹操面色冷酷,眉头紧锁,冷声又喝:“哼!吕奉先乃国之重臣,若要征伐,乃举国上下之大事,岂能因你片面之词,便妄动国家兵马!!!” 孙乾听言,忽然脸色一变,竟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孙乾放荡不羁的笑声传遍整个大殿,刺耳异常,曹操与其多数文武官员听得脸色一黑,随即一字一字地重声问道。 “你此笑何意!?可知本丞相单凭你此举,便可治你藐视朝廷重臣之大罪,足以砍下你项上头颅!” 孙乾听言,笑声渐渐停止,拱手作揖,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说道“丞相恕罪!某不过在笑我主刘皇叔,当真料事如神!” “你主有何所料?” “某实不敢说,只怕冒犯了丞相尊威!” “若你不说,即刻便是人头落地!” 曹操盛怒大喝,孙乾故作恐惧,忙赔礼道歉,一阵后,孙乾便肃然解释道:“我家主公派我来前,便有一个顾虑,某问之,我家主公言,曹丞相确乃世间人杰,功绩盖天,无人可与之比肩,当世除了圣上外,再无第二人。” “只可惜!曹丞相却一直忌惮一人,唯恐再为其所败,故而迟迟忍让,未与其开战,如今那人羽翼日渐丰满,曹丞相追悔不及,忌惮更深,恐其一世英名,尽毁此人手中!” 讲到这里,孙乾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曹操怒容满面,又继续说道:“曹丞相文韬武略,挥手即灭昔日天下第一诸侯袁绍,以丞相之能,迟早如那始皇帝那般,横扫八方,令海内尽服,天下一统!这等绝世雄主岂会有忌惮之人,某自然不信,问我主所言何人?” 讲到此处,孙乾话音再次一停,曹操的脸色黑沉的快要滴出水来,那恐怖的气势,如同风云变幻,天雷滚滚! “何人!!!??” 曹操嘶声大吼,整个大殿为之一震,孙乾目光刹地变得冷冽,口中吐出三字。 “吕!奉!先!” 曹操一听,顿时气势攀升到顶,又是暴喝一声:“一派胡言!!!” “丞相息怒,此人所使乃激将法,丞相万万不可中此人奸计,丞相拥兵数十万,麾下文武谋士多如繁星,个个都是世间俊杰,受丞相英明统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何人敢与争锋!” 程昱立即出席谏言,眼中尽是迫人气势,直逼孙乾。 孙乾迅速接话,凝声而道:“此言差矣!丞相乃圣明之人,某岂敢在丞相面前故弄玄虚!” 程昱怒目一瞪,正欲再喝,这时司马懿却缓缓起身,淡然笑道:“程公息怒,孙俊杰不惧劳苦,远来至此,加之前番言语,想必有妙计奉上,我等何不先且一听。” 司马懿此言一出,程昱脸色一变,双目微微眯起,此次情况复杂,北征和东征各有利弊,程昱之所以强烈的驳斥孙乾,只是不想让曹操的情绪为孙乾左右,作出有损大局的决定。 如今,司马懿说孙乾会有妙计奉上,程昱也觉得听上一番也无妨,于是双目直视孙乾,期待其所献妙计。 第一百二十章郭嘉论势 当程昱期待孙乾献上妙计的时候,曹操也在注视着孙乾,孙乾刚才所言,可谓是一针见血,说出了曹操一直不肯承认的软肋。 自第一次曹吕徐州会战,曹操就开始暗中关注着吕布,吕布的转变之大,吕布势力壮大速度之快,让曹操惊讶不已,同时也开始确定,他未来若是要一统天下,吕布必定是他最大的障碍。 曹操的这种预感,即使是面对昔日天下第一大诸侯袁绍,也不曾有过,曹操对吕布的忌惮,一直隐藏的很深,就连郭嘉、荀攸、荀彧、程昱也未有发觉。 在曹操麾下文武眼中,曹操就是一个战无不胜的神人,失败两字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曹操的身上,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在留意天下变化,局势变动的诸葛亮,却是发觉了曹操的这份心思。 因此,诸葛亮教孙乾觐见曹操之时,只要将其揭发,曹操便有十之五六的可能,会答应东征吕布之事,但诸葛亮的算计,从来都是近乎完美,诸葛亮自然还有下一步。 只见孙乾神色一凝,向司马懿作揖一拜,答道:“仲达先生眼光独到,某此番前来,确是有计要献于丞相,眼下吕布势力将乱,而吕布近年来扩张势力时,颇为急躁,昔日与江东争夺淮南,近期又夺取了袁氏的青州和冀州两郡,这不仅威胁到了袁氏兄弟,还威胁到了辽东公孙氏。” “此时,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但只要有些许风吹草动,战事很可能一触即发,丞相何不请圣上下一道圣旨,令江东孙权讨伐吕布,攻取淮南之地,下令辽东公孙度攻取渤海,乐安两郡。” “然后,丞相再从豫州、兖州、冀州出兵,攻取青州和徐州,若三方兵马齐出,吕布军必首尾难顾,定然大乱,如此吕布势力可一举剿灭!” 孙乾话音一落,殿内曹操麾下文武,皆连起惊异之色,司马懿、荀攸、程昱等谋士,亦被孙乾所献之计,震得一阵失神。 而曹操却是颇为镇定,眉头深锁,暗暗吃惊道:“此计甚妙,绝不会是那刘玄德所设,难道刘玄德请来了高人!?” 曹操目光如炬,在大殿上俯视着孙乾问道:“此计是何人所设!!!?” 孙乾心知瞒不过曹操,也是坦然,拱手答道:“此计乃是我家军师,诸葛孔明所设!” “诸葛孔明!此乃何人?” 曹操并没有听过诸葛亮的名号,脸上顿起疑色,口中喃喃问道,司马懿听言,立马站起,作揖拜道:“此人乃是琅琊阳都人,乃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其父名珪,字子贡,为泰山郡丞,早卒。” “诸葛亮少年从其叔诸葛玄,诸葛玄与荆州刘景升有旧,遂定居于襄阳,后诸葛玄卒,诸葛亮与弟诸葛钧躬耕于南阳隆中。” “哼!不过是山中农夫罢了!” 夏侯惇听毕,冷喝一声,言语中甚至鄙夷,司马懿一听,微微一笑,继而又道:“此人韬略无尽,智谋胜妖,被水镜先生誉为天下第一智者,他躬耕南阳,全为查看天象,同时暗中等候明主。” “哦?此人竟如此了得,比君若何?” 曹操听罢,脸色稍起惊色,有关水镜先生的事迹,曹操听闻不少,传言此人乃是隐世大贤,座下徒儿各个都是,能救世,平天下的旷世奇才。 “胜懿十倍不止!” 司马懿之言一出,顿时殿下不免又是一阵连声惊呼,曹操听得更是脸色剧变,没想到这刘备逃难荆州,竟然请来了一个如此恐怖的大贤! “孙俊杰所言,兹事体大,本丞相还需从长计议,孙俊杰暂且留在许昌数日,待我主意一定,再招你来见。” 一时间,曹操似乎心神有些慌乱,说罢不等孙乾答话,一起身子,便转入后堂,孙乾亦不敢造次,告退而去,暂居馆舍。 夜里,在曹操的书房内,曹操面色多有忧虑,身旁仅有荀彧一人,若说郭嘉是曹操身边的张良,那么荀彧便是曹操的萧何,曹操每逢心烦意乱,难以抉择之时,最先想到的定是荀彧。 “唉!不知奉孝的病情好些了没有,眼下局势纷繁复杂,少了奉孝在我身边出谋划策,我实在颇感乏力!” “既是如此,丞相何不派人前往邺城,召回奉孝?” “奉孝上次感染风寒,病情严重,是以才让他留在邺城休养身子,前些天来信,奉孝说他依旧咳嗽的厉害,因此,实不忍奉孝再抱病操劳!” 荀彧听言,心里明白曹操对出兵东征吕布之事,颇为意动,但却一直犹豫不决,因为郭嘉曾力谏曹操先出兵剿灭袁氏兄弟。 当晚,曹操和荀彧商议到深夜,依旧没有作出满意的决策,次日,曹操召集众文武议事,忽然有兵士来报,郭嘉求见。 曹操朗然大笑,迫不及待的起身出殿,来到府门前迎接郭嘉。 “奉孝!哈哈哈!!我的鬼才归来了!!!” 曹操扶着郭嘉,大喜过望而笑,郭嘉拱手作揖,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说道:“主公许久不见,清瘦了许多,看来未有嘉在身旁为主公分忧,主公难以独立支撑眼下难局啊!” 若是其他人在曹操面前敢如此放肆,必遭重罚,重则性命不保,轻则亦要割掉舌头,但郭嘉却是不同,曹操听言,大笑道。 “确实如此,奉孝不在本丞相身边,这段日子天下变故连连,本丞相无人商议,甚是头痛,奉孝的病可曾好些?!” “经过名医调养,嘉的身子好了很多,眼下又可在丞相身边,呕心沥血,辅佐相伴!” “哈哈…那日后可要多多依仗奉孝你了!” “丞相知遇之恩,嘉万死难以报答一二,敢不为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郭嘉双膝一跪,脸上再无丁点放荡不羁的神态,郑重拜下君臣之礼,曹操扶起郭嘉,好言安抚,丝毫无半分虚假之情。 跟在曹操身后的一众文武,眼见曹操和郭嘉两人的表现,皆是惊叹不已,荀彧和司马懿对视一眼,能与曹操这般是臣亦友的,纵观曹操文武数百人,亦唯有郭嘉一人矣! 司马懿心里暗忖,人生得一知己何其之难,更何况郭嘉忠义无双,智计百出,有经天纬地之才,世人无人能出其右。 司马懿想罢,下马拱手喝道:“恭喜主公,今日鬼才归来,主公便无需忌惮那诸葛孔明!” “诸葛孔明???” 郭嘉听这名号,脸上微起疑色,遂向曹操望去,曹操当即将前事细细告知,郭嘉听得脸色连变,原来近段日子星象异动,皆与此人有着莫大的关联。 “此人谋略惊人,看透人心,世上之事似乎皆在其预料之中,真当世之奇才,非可小觑也!” 郭嘉听罢,亦不禁惊呼出声,曹操微微颔首,脸色凝重的向郭嘉问道:“时下风云惊变,多方战事一触即发,奉孝对眼下时局,看法如何?” 郭嘉脑筋急转,浑身散发着一股睿智无比的气势,令众人不知觉就将目光集中在其身上。 少顷,郭嘉缓缓张口说道:“刘备乃枭雄也,麾下将领虽少,但都是武恿忠义悍将,今更兼奇才诸葛亮为军师,崛起之势,势不可挡!” “依嘉之所见,此人威胁远不小于吕布,若是纵容,,只怕不出三年,刘备将成为第二个吕布,主公定不能让其再有所成长,以致将来追悔莫及。” “至于吕布,虽不知他为何事,冒险闯入荆州,遭刘备伏击,但这却是攻伐吕布的大好时机!吕布乃是丞相一统北方的最大阻碍,岂能错过这等良机!” 郭嘉此言一出,曹操那如能吞天般的眼目,即刻眯成一条细线,浑身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跳的蓬勃气势。 “如奉孝所说,刘备不得给予时机成长,但吕布亦要趁机攻取,本丞相又该如何?” 郭嘉如星辰般的皓目,聚光发亮,与曹操的的目光相对,四周一众文武纷纷感觉到,郭嘉接下来将说出一番,令听下大变,翻起滚滚战火的惊天之言! “诸葛亮苦心积虑地策划此事,就是为了给刘备争取时间,韬光养晦,就连丞相,他也算计在内,我等岂能如他所愿,因此,主公应加快布局荆州,通过荆州蔡氏,打压刘备,限制刘备势力成长!” 说完,郭嘉便是沉吟下来,脑念急转,飞速地分析、推算、策划局势发展,周边顿时陷入死寂,无人敢出声打扰郭嘉。 郭嘉缓缓张口,又是说道:“丞相乃当世雄主,布局天下,迟早扫平乱贼,天下一统,如此,丞相何必只限于一方之地?” “嘉建议丞相,北上东进双管齐下,以雷霆之势扫荡恶贼,东进,丞相先派兵十五万,分兵两路,一路攻取青州,一路直下徐州,同时联合江东孙权进攻淮南,联合辽东公孙度进攻渤海,令吕布辖地前后大乱,无暇顾及。” “同时,丞相再派一上将,统兵十万,北上并、幽二州,将袁氏势力剿灭殆尽,若时局皆以嘉之所料发展,丞相不出三年,便可占据豫、徐、青、兖、冀、并、幽、雍八州,夺天下霸业之最强根基!” 曹操听罢,微微颔首,大笑道:“奉孝此言大善!” 第一百二十一章曹操出手 曹操认可了郭嘉的计策,可荀彧却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主公,吕布麾下兵精将勇,且民心归附,只用十五万兵力,恐难攻克,而且,我军连续大战,士卒疲惫,粮草匮乏,此次东征之战,必然艰难无比,耗时良久,一旦粮草用尽,受其反攻猛扑,其结果不堪设想!” 郭嘉微微一笑,他既然出计,岂会没有料到这一点,只听郭嘉解释道:“文若稍安勿躁,吕布所辖之地,均施用了屯田之策,粮草丰足,我等东征,当以战养战,每攻克一城,便以其城内蓄粮作为补给,如此,大事可成!” 曹操听言,遂露出灿烂的笑容,郭嘉所想与他心中所思可谓不谋而合,荀彧连连色变,皱着眉头,郭嘉不愧有鬼才之名,所设计谋皆缜密无比,荀彧一时间思绪万分,暂不作言。 顿了一下,曹操满怀期待的问道:“北方若定,接下来又该如何?” 郭嘉略一沉思,答道:“主公若是有了八州根基之地,下一步便是出兵凉州,剪除韩遂与马腾,出兵辽东击灭公孙度,彻底主宰北方。” “至于益州刘璋、荆州刘表,皆文弱不通兵事之人,到那时丞相只需一封书信,便可兵不血刃取得益州和荆州。” “而江东孙权,虽有长江之险,但岂能挡住丞相一统天下之大势,即使负隅顽抗,亦难以维持多久,孙氏一灭,丞相便可完成一统天下的帝王大业!” 鬼才郭嘉连番言辞,如能惊天地泣鬼神,就凭他这一旷世之论,足见其丝毫不逊色于诸葛亮、周瑜之流。 “哈哈哈!!!好一个鬼才!奉孝啊,奉孝!你不愧是我曹孟德之张子房,不!!!依本丞相之见,奉孝之才,甚至超过张子房一筹!” 曹操话音一落,对郭嘉的评价之高,可谓是空前绝后,人群中的司马懿,心神激荡,目光不觉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心中暗忖道。 “此人智高至此,甚至不逊色于卧龙、凤雏,鬼才郭嘉,有此人坐镇曹操左右,只怕自己还需再深藏一段时间!” 而就在曹氏一众文武纷纷面露狂喜之色时,荀彧却是带着浓郁的忧虑而道:“吕布重伤之后,虽人心惶惶,但文有陈宫、贾诩、沮授、徐庶、鲁肃五人,武有文丑、张辽、高顺、臧霸、张绣、张颌、高览、徐晃等悍将帅才,丞相万万不可轻敌。” “而袁氏虽被驱至并、幽二州,但其与异族交往甚密,我军北伐袁氏,必然遭到袁氏和异族的联合抵抗,依彧之见,奉孝的大计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荀公这番言辞,可谓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荀公言下之意,岂不是说丞相麾下无人耶?主公麾下,文有郭、荀、程、刘、戏、司马等高才大贤,武有夏侯兄弟、曹、许、吕、李、乐、于等猛士将才,主公文武班底宏盛,何须顾忌他人厉害!” 荀彧此言一出,曹洪顿时瞪大虎目,厉声大喝道,同时间,亦有不少曹氏将领纷纷出言附和。 曹操却是紧闭双眼,立在原地沉吟思索,渐渐地,众人都将目光投在曹操的身上,未来之事,将会如何,全在曹操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缓缓睁开双眼,那瞬间迸发的神光,惊得众人一阵失神,当他们回过神来时,耳边听到。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曹孟德志在天下,讨黄巾、灭董卓、驱李催、战吕布、灭袁绍,一生战绩无数,今番,一统天下的大好时机,近在眼前,若功成,乱世终结,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此乃万万百姓之幸,我岂能因顾忌而放下此事!” “可天有不测风云,若有万一!” 荀彧神色一急,失声刚言,曹操猝然气势爆发,大喝道:“人可胜天,绝无万一!!!” 荀彧被曹操这一喝,踉跄数步,赔礼道歉,不敢再言,曹操定下大计,当日派满宠、刘晔为使,分别持圣旨,前往江东和辽东,同时又颁布军令,在豫州、兖州、雍州、冀州,大肆调动兵马。 曹操实力强横,一动则天下大变,各地诸侯闻之中原之事,无不心中骇人,心生畏惧,特别是陈宫,在得知曹操大肆调动兵马后,命令吕布麾下众将,在各个险要关口,挖取深沟,建造土垒,准备防守物资,做好防备事宜。 而吕布在陈宫特意寻来的张机医治下,已经苏醒,但由于伤势过重,没有一年时间的休养,恐怕难以披挂上阵,统领兵马。 吕布不能统领大局,特颁发军令,让陈宫统领一切军政要事,陈宫临危受命,夜夜操劳,小心谨慎布置战局,以待即将而来的大战。 与此同时,却说刘备自得诸葛亮,以师礼待之,对其言听计从,关羽、张飞二人不悦,觉得自家兄长过于重视诸葛亮,恐其主次不分,将来被诸葛亮夺下大权。 两人来寻刘备,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哥哥,那孔明年幼,有甚才学?哥哥待之太过!前番精密设局,还不是被那吕布逃得?我看孔明乃是徒有虚名!” 刘备闻言,眉头一皱,出声喝道:“三弟不得无礼!我得孔明,犹鱼之得水也,前番之事,多有变故,那吕布在军师如此精密设局之下势,尚能逃生,实乃天意也!” “不过时下,吕布命在旦夕,若如军师之计所发展,不久曹操便会出兵东征,到时候我等便可赚得三四年的时间征集兵马,暗蓄势力,伺机而动,两位贤弟勿复多言,惹恼了军师,坏我大事!” 关羽、张飞听罢,两人脸上多有不喜之色,对视一眼后,不言而退,关羽、张飞二人刚刚退走,诸葛亮正好来寻,刘备见诸葛亮走来,立马满脸堆起笑容迎接。 “军师,眼下我当若何?” “呵呵…主公不必着急,眼下要先等一人来请!” 诸葛亮轻摇羽扇,正说话间,忽有兵士来报,言刘表差人来请回襄阳议事,刘备顿时脸露惊色,望向诸葛亮,诸葛亮笑道。 “亮所言之人,已是来请,此必因吕布在荆州中伏,曹操在中原大动兵马,唯恐荆州再起战事,故请主公商议应对之策,亮当与主公同往,相机而行,自有良策应付。” 刘备听言,心中惊叹诸葛亮料事如神,在回襄阳城的路途中,刘备心中多有疑虑,在马上向诸葛亮问道:“若刘景升问起吕布遭袭之事,当如何应答?”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主公大可言,吕布欲从淮南出兵,攻打荆州,主公早有预料,在淮南布下眼线,因而得知,后来,未料吕布竟然不顾危险,亲自前来打探,故而主公欲助荆州铲除此心腹大患,连番设下埋伏,可惜未能得手。” 刘备听言。微微颔首,记在心中,然后又问:“若是刘景升问起,如何防备可能来自北方的入侵,又该如何作答?” “若是如此,主公正好可以向刘景升索取一立身之地,以图后事!” 诸葛亮神采奕奕,刘备听得心中一喜,反而有些期待尽快赶到襄阳城,一日后,刘备等人赶到襄阳。 当晚,刘备与诸葛亮一同入州牧府拜见刘表,大堂之内,礼毕,刘表问起吕布在荆州地界重伤一事,刘备按照诸葛亮所教之言,一一回答,刘表听得眉头一皱,愤然起身,猛拍奏案喝道。 “吕布狗贼,全无信义之徒,得天承运,聚起浩大恶势力,竟亦敢贪图我荆州之地,只恨贤弟未能将其诛杀!!!!” “兄长息怒,吕布野心勃勃,深受皇恩,却藐视朝廷,欲争夺天下,此等忘恩负义之徒,终会如如董卓、李郭那般,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眼下他命在旦夕,两年之内难取荆州,兄长大可放心!” 刘备急急出言安抚,刘表先谢刘备,随后忽然脸色一变,带着浓浓的愁绪说道:“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听闻曹操在中原大动兵马,想必荆州很可能再起战端!” 刘表终于说出此番召回刘备的真正用意,刘备心中一紧,脸上亦变得踌躇不安,说道:“曹操已灭袁绍,威势难挡,加之吕布重伤,想必北方不久之后,将会被曹操一统,北方若定,曹操必然挥百万大军南下荆州,是以兄长应早日整军备战,以备不虞!” 随着刘备话音响起,刘表的脸色愈来愈黑沉,仿佛看见曹操百万大军如滔天海浪般,向荆州压来。 刘表目光一眯,暗暗思索一阵,忽然问道:“若曹操当真以大军压境,派先锋军至少十万,为兄该如何应对?” “兄长勿虑,弟我先前请得孔明出山相助,孔明上有定国之策,下有安邦之谋,韬略之高,世间无人能出其之右,只要兄长愿予备三万兵马镇守新野、樊城一线,备敢立下军令状,保襄阳以北无事!” 刘备语出惊人,竟愿在刘表面前立下军令状,此举,在先前诸葛亮并未教付,诸葛亮听言微微一惊,刘备暗与其相视一眼,眼中竟然是信任之色,诸葛亮看得心中不觉连起涟漪。 而此时,刘表亦有惊色,向诸葛亮望去,忙问道:“足下有如此惊艳之才,莫非足下便是荆州童谣中,那卧龙、凤雏,两者得一可平天下,其中一者?” “孔明不才,却有卧龙名号,刚才黄叔之言不过谬赞,孔明韬略极低,略懂皮毛,但愿随皇叔立下军令状,保守新野、樊城无患!” 今天还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孔明支招刘琦 话说,刘表见刘备和诸葛亮齐齐愿立军令状,先是喜色上涌,随后又脸色略显落寞地说道:“我年老多病,不能理事,贤弟可来助我,我死之后,贤弟便为荆州之主!” 刘表此言,不知是试探还是真心,但刘备难免心中有几分窃喜,不过却还是凝声高喝道:“兄长何出此言!守护荆州之事,乃弟之本分,弟愿不惜生死,鼎力相助,至于兄长百年之后,弟自当全力辅佐公子!” 此时,诸葛亮在暗中频频给刘备使眼色,示意此正是取得荆州的大好时机,但刘备视若无睹,目光清澈,坦然地与刘表相视。 少顷,刘表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贤弟不愿,我亦不好强迫,至于贤弟带兵守卫樊城、新野之事,容我徐思一番。” 说来,刘表为了保住荆州,年年持续征兵,此时荆州大概有十八万余兵力,其中刘表一人掌握十万兵马大权,蔡瑁等蔡氏将领约占六万,其余两万由各个将领、郡守掌控。 这个兵力分布,刚好成平衡之势,此刻若是分了三万兵马给刘备,这个平衡的格局立刻就会被打破,到时候手握重权的蔡氏,会翻起什么风浪,刘表实在不敢想象,更何况,刘表对刘备这个所谓的贤弟,心里亦有提防之心。 刘表既然说要考虑一番,刘备便与诸葛亮识趣的告辞离去。 回到馆舍,诸葛亮脸上露出几分惋惜,忽然问道:“既然那刘景升欲要将荆州托负给主公,主公本可兵不血刃,名正言顺据有荆州,为何却之?!” 刘备听言,脚步猛然止住,脸色急变,心中暗忖道:“这诸葛孔明智多胜妖,岂会看不出,此时万万不是显露图谋荆州之心的时候,更何况,刘表今日之言,多是试探,根本非真心实意,难道这诸葛孔明亦是在试探我?” 刘备想毕,脸色一凝,带着几分愤色,佯怒道:“景升待我,恩礼有加,如同血亲兄弟,备安忍乘其危而夺之,军师勿要多言!” 诸葛亮听后,眼睛一亮,不由感叹道:“主公,真乃仁慈之主也!是亮失言!” 两人回到住处后不久,忽然有侍从来报,公子刘琦来见。 “呵呵…看来天有定运,荆州迟早属于主公!” 刘备和诸葛亮对视一眼,诸葛亮微微一笑,似乎早有料到刘琦会来,示意刘备赶快接见。 “孔明,你不得放纵,慎言!” 刘备皱了皱眉头,忙用眼色示意诸葛亮,然后出门将刘琦接入。 刘琦刚入内室,便是大哭,泣拜求道:“继母不能相容,侄儿性命只在旦夕,望叔父怜而救之!” 原来,曹操许以重利,要求蔡瑁限制刘备发展,甚至暗中除掉刘备,这本就是蔡瑁心中所想,加之又有利可图,蔡瑁当然乐意行事。 蔡瑁想扶持外甥刘琮当上荆州之主,恰巧又听闻刘琦与刘备多有接触,故而心有忌惮,告知蔡氏。 蔡氏自此对刘琦更为提防,仿佛无时无刻都想暗中除掉刘琦,刘琦发觉,整日如履薄冰,寝食不安,此时,听得刘备回到襄阳,立马赶来求救。 刘备听罢,遂安抚刘琦一番,刘琦哭声不止,跪地不起,刘备急向诸葛亮打眼色,向其索计,诸葛亮却轻轻摇头道。 “此乃刘公子的家事,亮不敢乱议,否则被他人得知,还以为亮和皇叔,唯恐天下不乱,还请刘公子先回吧!” 诸葛亮言语甚是无情,刘琦哭求无用,少时,刘备将刘琦送出,附耳低声道:“贤侄莫怪,孔明非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之所以拒绝,全因怕牵连于我,来日我让孔明回访贤侄,可如此如此,孔明必定有妙计相告。” 刘琦闻言大喜,遂拜谢而去。 次日,刘备故意装着腹痛,令诸葛亮代他回访刘琦,诸葛亮心知刘备心意,也不拆穿,当下允诺,骑马来到刘琦宅前,入见刘琦。 刘琦赶忙迎接,邀入后堂,与诸葛亮分宾主坐定,茶罢,刘琦跪地便是一拜,向诸葛亮求道:“继母难容于琦,日夜欲将加害,琦只望能保住性命,望先生出言相救,大恩大德,琦没齿难忘,来日定当厚报!” 诸葛亮闻言,当即色变,厉声喝道:“亮与皇叔寄居荆州,岂敢教人骨肉相残之事,倘若事情泄露,天下人必言亮与皇叔不仁不义,公子这是要害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啊!!!!” 诸葛亮说罢,起身告辞,刘琦见状,连忙告罪,挽留诸葛亮于内室共饮,酒过三巡,夜色渐晚,宅中下人大多已去歇息,刘琦突然说道。 “琦有一古书,请先生一观!” 诸葛亮应诺,随刘琦同去,刘琦引诸葛亮登上一小楼,诸葛亮见内头空无一物,凝声问道:“书在何处?” 刘日又是双膝一跪,泣拜道:“琦命在旦夕,先生怎忍无一言相救乎?” 诸葛亮听言,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便欲下楼,只见楼梯已撤,无奈折回,刘琦低声说道:“琦欲求教良策,先生恐泄露,拖累皇叔,故不肯出言,如今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琦之耳,先生之言,只有琦一人听得,敢请先生赐教!” 诸葛亮佯装为难,叹声说道:“疏不见亲,实乃不义,亮何能为公子设谋?” “先生不肯相救,琦命不保矣,这就死于先生之前!!!” 刘琦忽然脸露疯狂之色,言毕,乃拔出宝剑欲要自刎,诸葛亮眼中看得透彻,心中暗忖道,到此足矣,连忙阻止道:“公子莫要轻生,亮已有良策!” 刘琦闻言大喜,连忙拜谢道:“先生快快教我!” “这刘琦果然对主公多有依赖,虽是懦弱,但胜在出身尊贵,正好可利用一番,先留一条后路,以防未来不测之用!” 诸葛亮心中暗忖,想毕,张口教道:“公子身在荆州,蔡氏恐公子夺权,必然加害,不死不休,时下黄祖新亡,江夏乏人守御,公子何不上书刘荆州,求得屯兵镇守江夏,一则可以避祸,二则可以积攒势力!” 刘琦听言大喜,连忙拜谢,遂命人取来梯子,送诸葛亮下楼,诸葛亮教完计策,便是告辞而去,回到馆舍,来见刘备,具言前事,个中奥妙,两人虽无直言,但心中明晓,刘备甚喜。 次日,刘琦晋见其父刘表,谏言欲守江夏,刘表犹豫不决,刘琦乃长子,不忍让其远离,故而请刘备共议,刘备与诸葛亮早已商讨,向刘表答道。 “江夏重地,固非他人可守,正须一亲信之人,方可保其不失,公子与兄长乃至亲,公子有此等大志,正好让其磨砺,兄长不妨派其前去。” 刘表亦觉有理,微微颔首道:“贤弟所言有理,先前听细作回报,江东正大练水军,不得不防,琦儿前去,也不是不可。” “至于贤弟欲领兵镇守樊城、新野之事,我深思一番,时下并无战事,贤弟领一万兵马驻守新野即可,樊城便由蔡瑁派人镇守!” 刘备听后,心里颇为惋惜,但心知刘表对其忌惮,不敢相逼,随后刘表与刘备再谈一阵,刘备便是告退。 次日,刘表将一万兵马点齐,遣于城下,刘备接领,与刘表道谢一番后,刘备注意到,刘表极易疲倦,脸上尽显苍老之色。 “兄长不必担忧新野之事,弟至新野必当悉心镇守,兄长还需多加保重,莫要太过辛劳,兄长身体牵乎整个荆州!” 刘表听言,心中颇为感动,遂言道:“贤弟勿忧,为兄自有分寸!” 说罢,刘表、刘备眼中皆起水雾,甚是感人,辞别一番后,刘备与诸葛亮领一万兵马前往新野。 数日后,刘备到达新野,一番整顿之后,新野尽数掌控在刘备手中,有了自己的地盘,刘备等人大喜过望,虽然地方小了些,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至于诸葛亮却是眉头深锁,不知其心中所想。 刘备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孔明为何愁容满面,难不成心有所忧?” 诸葛亮微微颔首,当下言道:“若依我之计,此时曹操应已发兵东征,但如今只见其调动兵马,却迟迟未见双方开战,我料想其中必有变故!” 刘备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忙又问道:“孔明言下之意,莫非曹操要放弃征伐吕布的大好时机,曹操用兵如神,岂会不知此道理!” 诸葛亮轻摇羽扇,思索一阵后,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答道::“只怕是有大韬略之人,教曹操北上东征齐齐而发,双管齐下,早日一统天下!” 刘备听言,吓得不由浑身一抖,暗叹曹操气魄惊天,诸葛亮神色一凝,忽然问道:“主公自比曹操若何?” 诸葛亮此言一出,顿时令周遭将士皆起怒色,这答案一看便知,刘备若答,岂不是自取其辱,但刘备却是心中坦然,肃然答道:“不如远矣!” 诸葛亮听后,心下满意,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诸葛亮最怕刘备是那刚愎自用之人,如此,纵使有十万大军,也难成就大业。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诸葛亮安抚道:“主公勿忧,不论时局如何发展,眼下只需早做准备,整顿兵马,亮自教之,若有异变,亮自有良策应付!” 刘备闻言大喜,对诸葛亮更加依赖,随后日子,诸葛亮朝夕训练兵马,教演阵法,并暗中布局荆州! 第一百二十三章三方齐攻 话说,曹操派刘晔前往辽东来见公孙度,作礼毕,公孙度便问来意,刘晔神采奕奕,当即宣读圣旨,公孙度一听,曹操叫他出兵渤海、乐安两郡,顿时大惊。 这吕布虽然身受重伤,性命堪忧,但其占据三州之地,拥兵二十万,麾下谋臣武将无数,实力雄厚,远非偏居辽东一隅之地的公孙度可比,此次联合出兵,若能击灭吕布还好,倘若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 公孙度正犹豫不决,堂下心腹柳毅出列,凝声说道:“主公,吕布乃当世人杰,今命在旦夕,乃天欲灭其也,眼下正是大好时机,出兵征伐渤海、乐安,既可灭其大势,又可增强辽东实力。” “是也!吕布占据青州后,贪心不足,仍然出兵强夺乐安、渤海两郡,其欲攻伐幽州与辽东之心,路人皆知,父亲若不趁此大好时机,将其势力挤出冀州,时机一失,后悔莫及!” 柳毅话音刚落,公孙度之子公孙康立马走出附言而道,公孙度被两人说得颇为心动,此时刘晔又开口劝道。 “公孙将军何必瞻前顾后,丞相已准备大量兵马,随时往攻徐州和青州,加之江东出兵淮南,到时战事四起,吕布麾下爪牙,岂能顾及北方两郡,公孙将军于辽东开疆拓土,来日因功受封“辽东侯”也非难事,还望将军莫要辜负丞相一番心意!” “辽东侯”二字,如同两把重锤,狠狠的敲在公孙度的胸口,公孙度一时间只觉呼吸不畅,心跳加速,再看向心腹阳仪,阳仪略一思考,亦向公孙度点头示意接此圣旨。 “我堂堂武威将军、辽东太守,眼见吕布恶贼作势危害天下,岂能偏居一隅,置之不理!朝廷此令,正合我意,刘先生放心,即日我便整点兵马,准备征伐吕贼之事!” 公孙度一直以来都比较低调,尽管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战功赫赫,却一直没有出兵争霸中原之心。 此次听到可以得到朝廷认可,受封“辽东侯”,顿时激昂而起,如同一只愤怒的公鸡般,大声呼喝。 刘晔心中冷笑,暗忖就你这般人物还想封“郡侯”,哼!待丞相扫灭吕贼,一封指令便可令你俯首称臣。 刘烨心里虽是这般在想,表面上却是一脸敬佩的附和道:“公孙将军大义,大汉有将军这等忠义之臣,实乃朝廷之幸也!” 公孙度接领圣旨,定下征伐渤海,乐安两郡之事,刘晔功成身退,即日赶回许昌,来见曹操,曹操听了刘晔所报,却无丝毫意外,大笑道:“哈哈…眼下万事俱备,就等满宠说服江东了,还望诸公齐心协力,助操击灭吕贼,一统北方!操在此代天下黎民,谢过诸公!” 曹操言毕,在大堂之上拱手作揖,竟对麾下一众文武屈身一拜,曹氏文武立马纷纷跪地,齐声喝道:“我等定不惜生死,祝丞相一统北方,平定天下,至死方休!!!” 巨大的声浪,席卷整个大殿,令大殿为之一震,而在人潮之中,司马懿目光阴鸷,心里却是有着另外一番思量。 随后郭嘉谏言,征伐吕布之战,牵连巨大,必须谨慎对待,最好先等公孙度和孙权出手,吕布军疲于应对之时,再趁势出击,方可势如破竹,战无不胜。 曹操听言,抚掌大笑,当即听从郭嘉之计,继续做好战备工作,等满宠传回江东出兵的消息,再以雷霆之势,攻伐徐州和青州。 而此时的满宠正在周瑜府上,周瑜贵为江东大都督,江东战事皆由他负责,此次曹操联合江东攻伐吕布,若得不到周瑜认同,则大事难成! 对于满宠的来意,周瑜心中明了,曹操派满宠来,无外乎想寻个打手,而江东做曹操的打手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这个筹码要足够让人心动。 说来,自孙权上位以来,江东和吕布倒是结了个善缘,吕布在孙权上位初期,人心浮动之时,第一时间给予了孙权外交支持,还为孙权理清了发展战略,孙权算是欠了吕布一个人情。 尽管如此,势力与势力之间,还是以利益至上为原则,周瑜相信,只要利益足够,孙权会毫不犹豫的与吕布翻脸。 至于曹操要求江东进攻淮南两郡,作为回报,淮南将作为江东的势力范围,周瑜觉得这个筹码还是小了点。 吕布坐拥三州之地,兵马数十万,良臣猛将无数,实力强横,三方出兵看似无坚不摧,但到底能不能彻底将吕布击灭,周瑜心中没底,他相信曹操也不敢作出保证。 仅仅为了两郡之地,为了一个江北支撑点,就将当今实力数一数二的势力彻底得罪,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周都督,你可知此次淮南由谁镇守?” 满宠眼见周瑜不看好此次联合行动,于是针对周瑜高傲的性格,使出杀手锏。 周瑜眉头一皱,问道:“哦,是谁?” “张辽!!!徐庶!!!”,满宠一字一字的吐出! “呵呵…张辽!徐庶!”,周瑜喃喃自语,不觉陷入回忆之中,当年袁术称帝,周瑜与好兄弟孙策意气风发,欲图借着攻伐叛贼的名义,夺取淮南,迎娶大小乔,谁知中途却被吕布,张辽和徐庶等人破坏,弄得周瑜与孙策一败涂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可是周瑜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惨败,同时也是周瑜心中难忘的痛,此刻被满宠提起,周瑜有些恼怒,随即不满地冷哼出声。 满宠见周瑜脸色有些黑沉,连忙拱手道歉,周瑜见满宠心诚,也就没有为难他。 高手寂寞,到了周瑜这个层次,很难找到一个实力想当的对手,因为这一点,周瑜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出手的诱因,即彻底击败张辽和徐庶,以雪当年战败之耻。 得到周瑜帮忙说服孙权出兵的许诺,满宠心情畅快的告辞离去。 第二日,孙权召见满宠,满宠说明来意,孙权先是眉头一皱,随后陷入沉思,堂下众臣见状,相继出列献策,以张昭为首的文臣强烈反对出兵,理由是江东饱受山越之苦,当下应以剪除山越之祸为重。 而以黄盖、韩当为首的武将,则强烈要求出兵,征战淮南,开疆拓土,这可是一份份亮闪闪的军功,这些武将如何能不争。 孙权见堂下吵成一团,心下不喜,又见周瑜闭口不言,心下疑惑,于是问道:“公瑾,对于出征淮南之事,你怎么看?” “淮南紧靠江北,沟通荆、豫、徐三州,江东若得之,则获征伐江北之踏点,时下吕布重伤,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容错过!” 周瑜朗声而答,其言一出,堂下众人纷纷停下言语,孙权见周瑜旗帜鲜明的支持出兵淮南,心下意动,于是又问道:“公瑾,若出兵淮南,需多少兵马?” 周瑜略一思索,答道:“五万即可!” 听周瑜说只要五万大军,孙权暗松一口气,江东虽有近二十万兵马,但由于江东地域辽阔,单单分派各地镇守就需六万之多,加之山越为祸和防备荆州,江东最后可用来对外征战之兵,不足十万,这也是历史上,江东偏居一隅,无力北伐的原因之一。 这边江东一决定出兵,满宠就立即派出快马,将消息送回许昌,曹操得到满宠来信,大笑出声,随即派曹仁为主将,牛金、曹纯为副将,领兵十万,出兵幽州,派夏侯惇、曹洪、李典三将领兵八万,程昱、刘晔为军师,出兵青州,而曹操自己则带着其余一众文武,将兵十万往攻徐州。 曹操、孙权、公孙度三方联手,合兵二十八万,会攻吕布,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震动,世人纷纷感叹又一枭雄将要陨落!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吕布辖地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当中,就连吕布麾下重要将领、谋士也倍感压抑,好在有陈宫、贾诩、鲁肃等人居中调度,情势才渐渐得到控制。 与此同时,在徐州下邳吕布的将军府,距离吕布重伤已有两月有余,吕布半月前已经苏醒,但由于伤势过重,只能整日躺在床上静心休养。 尽管前方战事紧急,但吕布却未处理任何事务,静心与严氏、貂蝉、吕玲绮、大小乔、黄月英过着安逸的日子,享受天伦之乐。 吕布自知以往终日征战沙场,对众女实在亏欠太多,于是利用这段难得的时光,与众女聊天、谈心,而对众女来说,与吕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将是她们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将军府后院,吕布在严氏的搀扶下,来到一处凉亭,观看吕玲绮练武,吕玲绮天资过人,吕布教授的戟法,被她练得纯熟无比,倘若吕玲绮是个男子,倘若她的力气再大些,毫无疑问,吕玲绮将成为成为江东小霸王孙策那般的超级猛将。 不过,吕布和严氏皆不愿吕玲绮一个姑娘家,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于是便让貂蝉、大小乔她们教吕玲绮弹琴、刺绣,看着吕玲绮学刺绣时的痛苦、古怪的神情,众人不禁大笑出声。 吕布这边其乐融融,而下邳郡守府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强敌来袭,让陈宫、贾诩、鲁肃等人心情沉重不已! 第一百二十四章神秘丑汉 面对吕布势力建立以来的最大危机,陈宫、贾诩、鲁肃等人不欲被动防守,试图谋划一些先制措施,可战端未开,情况太过纷繁复杂,忙活一夜也没有多少实用的成果,最后,几人只能无奈的选择以不变应万变,待战局清晰些,再思良策。 冀州渤海郡,整军备战,忙活一天的张绣,迈步疲倦的步伐,来到郡城内常去的一家酒楼。 叫掌柜的取来好酒好肉,张绣斟满一大碗酒,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连吃了好几碗酒后,白日的疲倦消失无影,心情颇感畅快。 看着窗外匆忙往来,神情紧张的路人,想到即将开始的恶战,张绣不觉入了神,哪知就在此时,旁边传来阵阵呼噜声,如若雷响。 张绣面色一沉,望了过去,只见一头发蓬松,行装邋遢,长得又黑又矮的汉子,正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而在汉子的酒桌上,有着好几十个酒壶,地下亦有五六个,张绣看了一阵,蓦然咧嘴笑起,心中暗忖道。 “此人放荡不羁,如今战事将起,城内百姓无不忧虑战事,但此人竟旁若无人,就在酒前酣睡,想必亦是性情中人!” 张绣正是想着,忽然酒家掌柜带着一脸厌恶之色,走向那汉子,张绣见了,心里倏地对那汉子有了兴趣。 只见那掌柜重重的一拍丑汉倚着的桌案,然后大声呼唤,想将丑汉唤醒,哪知那呼噜声忽然变得更大,打的好似雷响。 掌柜一听,顿时脸色一黑,咬牙切齿,撸起袖子,宛如要将那酣睡的汉子给活剥了。 张绣见此笑容更甚,于是向掌柜一招手,掌柜见张绣召唤,立刻露出谄媚笑脸,赶忙问道:“将军可有吩咐?” 张绣指着对面那汉子,低声问道:“此乃何人?!” 掌柜听言,连忙答道:“此乃城内一员小吏,名叫庞雏,小名阿丑,听说此人非河北人士,从南方而来,不知此人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他混了个官职。” “将军身份尊贵,万不可与此人打交道,庞雏这人厚颜无耻,又长得奇丑无比,但却不知收敛,性子桀骜,口没遮拦,逢人就说他将来必可名扬天下,位登王侯,更胜文成侯张子房,城内的人见了,无不避之不及,若非有着官身,恐怕早被我等驱赶出城!!!” “哦?天下竟有此等奇人?” 掌柜一番好心,反倒却是增添了张绣对那汉子的兴趣,张绣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一些银两,与掌柜说道:“这些银两可够奉还庞雏所欠酒钱?” 掌柜瞪大双眼,迟疑了一阵,连忙摇头说道:“将军这些银两,足够平常百姓在小人这里一年花销,小人虽是贪财,但万不敢多取毫厘。” 张绣听了,哈哈大笑,就将银两硬塞过去,口中说道,剩余的便先做垫付,掌柜听言,方才收下。 随后张绣又在掌柜耳边吩咐几句,掌柜乐呵呵地便离开可,过了足有一个时辰,那名叫庞雏的汉子醒来,伸了一个懒腰,搓了搓眼中的秽物,望着外面惊慌不安的行人,口中吟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酒前春睡足,窗外路茫茫。” 庞雏吟毕,肚子里便传出一阵擂鼓般的声响,庞雏吞了一口唾沫,颇感**,扯着嗓子叫道。 “掌柜的,快快取来酒食,好好招呼官爷,你莫怕官爷亏欠,待官爷功成之时,那些酒钱官爷必十倍奉还!!!” 庞雏吆喝着,却不知就在对面,张绣正投眼注视着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张绣脸色连变,这才明白,那掌柜为何说此人奇丑无比,只见庞雏长得鼻塌眼凹,脸黑牙黄,眉短耳大,五官极其丑陋,见了就觉得大煞风景! 庞雏喝声刚落,掌柜就将酒肉奉上,原来先前张绣吩咐,教其备好酒肉,待庞雏睡醒,便是递去,庞雏见着,那双黑眼顿时发光。 掌柜刚欲道说,这酒肉乃是张绣所赠,哪知话还没说完,便见庞雏一手抓住酒壶,一手大抓了好几块羊肉,往嘴里就吞,吃得叭叭直响,几块羊肉吞了,又大饮一口酒水。 突兀间,庞雏叹息一声,望着窗外,大喝道:“天地反覆兮,路茫茫,社稷将崩兮,英雄起,市中有贤兮,欲投人龙,人龙求贤兮,却不知我!哈哈哈哈……” 庞雏唱毕,放声大笑,露出几分怀才不遇的孤独之色,张绣虽然是个武将,但听了两首诗歌,也连声道好。 庞雏这才留意到对面的张绣,于是又朗声大笑道:“难得,难得!竟都是风雅识才之辈,相请不如偶遇,何不共聚一席,谈一番天下大事乎!?” 张绣闻言,悠悠起身,迈步走来,盘腿坐定,庞雏哈哈笑着,以手指桌上酒肉,盛情相邀,随后,也不等张绣回应,一手抓肉,一手抓酒,狼吞虎咽地便吃了起来。 一旁的掌柜,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喝道:“你这人也太不知好歹,可知你桌上酒肉,都是这位将军所赠,你所欠的酒钱,也是这位将军替你还了,按着礼节,你当应让这位将军先吃!” 庞雏一听,脸色大变,竟就把口中酒肉吐了出来,黑着脸色向掌柜喝道:“你快将那酒钱如数奉还!!!” 庞雏此言一出,掌柜面色一变,庞雏眼色锐利,直瞪着掌柜。 原来庞雏此人虽平日在这白吃白喝,但一发粮饷,他便立即奉还,不过庞雏食量酒量都异于常人,而且又喜爱交结好友,每每这帐都是记在他的头上,就凭他的粮饷,自然不足以付酒钱。 掌柜闻言,叹了一声,好似早有预料般,遂从怀里拿出张绣所给的银两,尽数奉还。 张绣看了,眉头一皱,然后笑了一声,摇头而道:“某有意结识足下,足下为何拒之?这银两某绝不会收回,便权当是与掌柜的赏赐好了。” 庞雏一听,望了张绣一阵,忽然咧嘴笑起,与掌柜说道:“只要不是为我付这酒钱,你便收下!” 掌柜闻言,哭笑不得,张绣甚是奇异,便问庞雏为何执意如此,庞雏笑而不答,旁边的掌柜便替他答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人呐,老是异想天开,早前与我约定,将来必有明主为他垫付所欠酒钱,而且还十倍奉还,缺一不可,我那时一时兴起,便是答应了,哪知他这般较真!” “哦?看来足下颇有大志,我家主公礼贤下士,你即为渤海官吏,我当向主公举荐于你!” 张绣笑了笑,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望向庞雏,庞雏听了却是摇头说道:“若要某倾心相辅,温侯若不亲请,某宁愿屈居于此处,亦乐得自在!” 掌柜一听,心里一跳,连忙望向张绣,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庞雏喝道:“你!你这人实在是不知好歹,当今温侯何许人也,你怎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份,竟敢出此狂言!!!” 哪知张绣却不在意,张绣曾有贾诩这等当世绝顶智者相伴,凭他的直觉,庞雏此人必不是等闲之辈,于是朗声笑道。 “足下所言极是,若为人杰,何惧无明主所识!奈何我家主公当前遭刘备逆贼暗算,如今身受重伤,实在无法亲身来请!” “大丈夫抱经世奇谋,岂可空老于市井之间?先生若能辅佐我家主公,我家主公将如虎添翼,解当前危局,横扫**,一统江山,也非虚谈,望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助我家主公一臂之力!” 庞雏一听,吃了一碗酒后,还是摇了摇头。 张绣见此,又是劝道:“先生乃当世高才,何必执着于此!” 庞雏依旧摇头拒绝,只是自顾自得喝酒吃肉,张绣看着庞雏这副欠揍的模样,心下顿时火起,当即抢过庞雏手中的美酒,然后自己喝了起来。 庞雏见酒水被夺,也不是生气,只是吆喝掌柜再来一坛,这时张绣向掌柜一使眼色,掌柜竟不再为庞雏取酒。 庞雏见此,便急了,连忙大声吆喝掌柜送上酒来,那掌柜有了张绣吩咐,全当没听见,任由庞雏在那大喊大叫。 想到庞雏也是渤海官员,张绣心中有了主意,于是开口说道:“先生既是渤海小吏,那便是主公帐下之臣,如今我为渤海守将,你便是我的下属,如今辽东公孙度带着五万大军,正往渤海奔来,特殊时期,本将军便调先生到我军中效力。” “什么!你,你无耻!!!” 庞雏见张绣耍赖,顿时急了,张绣却并不理会,拉着庞雏便往郡守府赶去,一路上,张绣旁敲侧击,向庞雏打探其对天下大势的看法,庞雏倒也心胸坦荡,对天下大势,特别是眼下之局作出了独特而细致的分析。 张绣听得眼睛闪亮,暗叹今日真是捡到宝了,随即,张绣又向庞雏请教兵法、韬略,庞雏侃侃而谈,显然熟知兵法、韬略,善于用兵布阵。 到了郡守府,张绣立即将胡车儿与一众将校召来,众人见张绣身边坐着一个相貌奇丑的汉子,心下顿时疑惑。 张绣见状,于是将庞雏向众人简要介绍了一番,众人闻听庞雏只是渤海一小吏,顿时脸色古怪,随后又听闻庞雏有王佐之才,更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对于众人的嘲讽,庞雏恍若未见,只是神色淡然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张绣见此,对庞雏更加敬重了一分。 今天还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五章渤海郡战事起 张绣冷哼一声,威严的虎目扫了堂下众将校一眼,堂下众人很快闭上了嘴巴。 只见张绣怀着无限希冀的神色望向庞雏,然后恭敬地问道:“眼下公孙度的五万大军已经过了右北平,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入渤海境内,不知先生可有计策应付?” 庞雏神色平淡,不慌不忙,与张绣四目相对,高声答道:“敢请渤海郡详图一观!” 张绣闻言,微微一愣,胡车儿等一众将校则皱起了眉头,渤海郡详图可不仅仅是描述渤海郡的地形、地貌,其中还包含了要塞、险关等防卫布置,绝对算得上军事机密,庞雏乃是渤海一小吏,若是其有歹心,在观图时记住内容,再作一幅献予敌军,则渤海郡必遭大祸。 就在胡车儿等将校欲要出言呵斥时,张绣却是心神一定,吩咐左右奉上渤海郡详图。 “张将军,这地图乃紧要机密,岂能让无关人等观看!!!” 胡车儿愤然起身,话未说尽,张绣却神色坚定的出言打断道。 “庞先生乃是我请来的军师,既然担任军师之职,便是我军之人,胡校尉休要起疑!” 胡车儿乃张绣旧将,见张绣发话,于是向庞雏拱手赔礼,不再多言,庞雏迅速起身回礼,心中暗暗赞叹张绣这份用人不疑的豁达,同时,也暗骂张绣不经他同意,便将他拖上贼船。 少顷,两个兵士奉上渤海郡详图,庞雏双目微眯,望着案上摊开的地图,凝神而观,整个大堂渐渐变得死寂,众人都无出声,唯恐打扰了庞雏的思绪。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庞雏咧嘴一笑,起身向张绣作揖一拜,凝声说道:“雏已有良策,但恐身卑言浅,众将不肯听我号令。” 张绣虎目一凝,即望向庞雏,庞雏坦然相视,随后,张绣又作出一个令众将吃惊的决定。 “我可赐予军师剑印,谁若不听你号令,挥剑即斩!” 胡车儿一听,立即就欲发作,坐在其旁的校尉林柯,忙一把将他按住,用眼色示意不要妄动,胡车儿咬了咬牙,暂不大作。 此时庞雏反而起了几分惊讶之色,暗忖道难怪吕布会任命张绣为一方统帅,就凭此人这份气度,就可看出其不凡之处! 庞雏起身接过剑印,踏步来到堂中,呼令众将听令,胡车儿脸色甚是不忿,林柯低声附耳道:“胡校尉,我等先且听令于他,看他如何调度,若是不妥,我等再与张将军私下商议便是!” 胡车儿当即先压怒火,与众校尉一起出席,来到堂前接令,庞雏脸色肃然,浑身散发着睿智的气势,凝声而道。 “渤海郡城三十里外,左有一林,名为针林,右有一山名为狼头山,此两处可以埋伏军马,林柯校尉可引三千兵马往狼头山埋伏,等彼军至,放过前军,其辎重粮草,必在后面,到时你伺机而动,适时可纵兵出击,焚其粮草。” “粮草乃军中命脉,若被焚烧,辽东军必然军心大乱,林校尉之责,至关重要,万不可失!” “诺!” 林柯听言,拱手一喝,便是接令。 随即庞雏又道:“胡校尉可引三千兵马,去针林背后山谷中埋伏,只看右边火起,便可出击,辽东军必然大乱,如此亦可为林校尉争取时间,尽毁彼军粮草。” “倘若辽东军粮草尽失,自然无力再战,必撤军而归,到时,张将军便可挥军掩杀,将其大败!” 胡车儿听罢,却是皱起眉头,疑惑问道:“那公孙度纵横辽东,素来行兵谨慎,只怕不会如此容易中计,到时若被发现,公孙度将计就计,只怕我军伏击不成,反被歼灭!” 对于胡车儿的质疑,庞雏以笑相示,笑言道:“哈哈…胡校尉此言有理,不过雏早有定夺,还请赵丰校尉引一军为前部,公孙度若是派将出战,不要赢,只要输,赵校尉一举退走,张将军自引一军为后援,以防万一!” 庞雏顿了一下,忽然提高声音,继续说道:“各位须依计而行,勿使有失,自然可马到功成!” 胡车儿听了庞雏的安排,亦是觉得妥当,但心中还是不忿,出声问道:“我等皆出迎敌,不知军师却做何事?” “我只坐守郡城,等诸位将军大胜而归!” 胡车儿一听,怒火顿起,怒极大笑道:“我们都去厮杀,你却在家里坐守,好端自在!” 庞雏脸色一变,一举剑印,厉声大喝:“剑印在此,违令者斩!” “庞雏丑汉,你敢!!!” 胡车儿气得胸口起伏,作势就要发作,张绣见状,连忙出声说道:“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军师之计,妙不可言,胡校尉不可违令,错失大事!” 胡车儿一咬牙,眼下整个吕布阵营面临巨大危机,危难存亡之际,唯有倚仗庞雏之智,才能接触渤海危局。 想通之后,胡车儿拱手赔礼,庞雏微微颔首,作揖回礼,随后诸将告退,林柯在胡车儿耳边安抚道:“胡校尉不必恼火,我等且看他的计策应且不应,那时却来问罪不迟!” 胡车儿闻言点了点头,在和林柯、赵丰对视的时候,胡车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两人的不安和疑惑,众将皆不知庞雏韬略,今虽听令,却都疑惑不定。 庞雏见诸将离去,回身对张绣道:“张将军今日便可引兵,于渤海郡边界处屯扎,来日黄昏,辽东军必到,张将军便弃营而走,但见火起,即回军掩杀,渤海郡城由雏把守,以防万一,张将军不必忧虑。” 庞雏随后又命左右准备庆功筵席,安排功劳簿伺候,调拨已毕,张绣亦有些疑惑不定。 却说公孙度领着五万大军进入渤海境内,分一半精兵作前队,其余尽护粮车而行,五万辽东军如同一条长龙,游荡在天地之间。 公孙度行兵谨慎,每到一处都会多派斥侯探寻,当公孙度快到渤海郡城三十里外时,忽然前方风尘大作,一彪略有五千人的兵马飞速杀来,为首之将,手提大刀,正是校尉赵丰。 赵丰双眼圆瞪,出马阵前怒声喝道:“我家主公与公孙将军素来河水不犯井水,此番公孙将军出兵侵犯我渤海境界,意欲何为?!!” 公孙度咪了咪眼睛,立即提枪上前,纵马冲出,来到阵前大喝道:“吕布藐视朝廷,目无君主,是为贼也!本将军奉朝廷号令,出兵剿贼,你等都是大汉之臣,何必助贼为孽!!若愿下马投降,我可向朝廷说情,免你等死罪!!!” “荒谬!我主年年进贡,朝廷指令从不违抗,反之曹操把持社稷,以天下为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人人皆知,你等奉曹贼号令,是非不分,眼下必是见我主重伤,愈要吞并强夺我主辖地,你等实在该死!!!” 公孙度闻言大怒,他此次出兵就是想捞些小便宜,如今被人**裸的指出,他的脸面顿时有点挂不住了。 只见公孙度手下悍将陈括,虎目大瞪,嘶声大吼,立即策马向赵丰杀来,赵丰毫无惧色,提刀迎住,两马相冲,陈括怀怒而杀,攻势猛烈。 陈括乃是二流初阶水平的武将,比赵丰这个三流巅峰武将强上一分,两人杀了十几个回合后,赵峰略显下风,招式渐渐凌乱。 陈括立马加紧攻势,欲要击杀赵丰,赵丰大喝一声,双臂骤然聚起全身力气,将大刀猛地砍在了陈括的铁枪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陈括微微色变,正欲再起攻势,赵丰已趁机纵马离开。 陈括顿时大怒,纵马去追,公孙度见状,连忙命令兵士齐出掩杀,赵丰引着陈括还有辽东军前部兵马一路疾奔。 刚到一处路口,一声炮响爆起,张绣领军杀出接应交战,陈括吃了一惊,连忙喝令后方兵士戒备,赵丰回身来杀陈括,张绣跃马挺枪上前助战。 张绣乃是一流巅峰武将,武艺高强,陈括根本不是张绣和赵丰的对手,被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战事正紧,公孙度忽然心头一跳,暗想前军一路追赶赵丰,离后部兵马甚远,此时又被张绣的兵马缠住,若是后部兵马遭到伏击,粮草辎重被烧,后果将不堪设想!!! 公孙度想毕,立马令儿子公孙康领一部兵马,急急往后部兵马的方向赶去。 此时正在后方押运粮草前进的柳毅,忽然见前方兵马追着一军迅速离去,柳毅心中一急,连忙令兵士稳住阵脚,小心偷袭。 哪知柳毅话音刚落,无数喊杀声剧烈暴起,一部兵马轰然杀出,领军大将正是林柯。 林柯面色冷酷,跃马直取柳毅,柳毅吓了一跳,连忙提刀迎住林柯,柳毅虽是公孙度的心腹,但武艺却是不高,面对林柯如暴雨般的攻势,柳毅仓促迎敌,一时间抵挡不住,被林柯杀退。 林柯迅速命令兵士纵火烧粮,很快一辆辆粮车燃烧起来,火光一片片交相辉映,此时正值风大,火势蔓延得极快。 周遭辽东军见粮车被烧,拼死来救,林柯一队人马硬抗,柳毅止住慌乱,见粮车被烧,顿时气得双眼赤红,提刀奋力来杀林柯,林柯挽枪便挡,与柳毅厮杀到一处。 第一百二十六章偷营中伏 尽管林柯使出浑身解数抵抗辽东军,但辽东军个个急着护卫粮草辎重,悍不畏死的来杀,林柯一时间有些抵挡不住。 猝然间,公孙康又领兵杀至,辽东军刹时士气大振,只不过公孙康的兵马刚到不久,右边一阵巨大的风尘袭来,只见又有一部兵马火速杀来,领军之将正是身穿黑甲,手持大砍刀的胡车儿。 胡车儿怒声大喝,飞马狂飙,引军袭击在公孙康的兵马之后,公孙康部众顿时大乱,一时间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胡车儿径直来取公孙康,公孙康手持铁枪,奋力阻挡,奈何公孙康武艺一般,碰上天生神力的胡车儿,公孙康根本不是胡车儿的三合之敌,很快便身首异处。 周边辽东军见状,暴怒围杀而来,胡车儿毫不畏惧,手中长刀狂舞,大开大合,所过之处皆是一阵腥风血雨,公孙康被杀,柳毅败走,辽东军一时失去了指挥,更是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眼见辽东军近千辆粮车将要被毁,忽然阵阵惊天的暴怒喊杀声又起,只见公孙度率领二万兵马蜂拥赶来,林柯见状,连忙向胡车儿喝道。 “辽东军大部人马快要赶到,胡校尉莫要再做纠缠,快快撤去!” 胡车儿应了一声,遂令手下部众夺路而逃,林柯亦领其部众逃开,到公孙度挥兵赶至时,两部吕军早已撤离。 公孙度抱着惨死的儿子欲哭无泪,一旁的柳毅见状,一面安排兵士在四周做好防护工作,一面令军士救火。 另一边,正在与赵丰、张绣厮杀的陈括,忽见后方火光冲天,顿时反应过来,自家粮草辎重必遭伏击,陈括又急又气,心忧粮草,不敢再是恋战,硬是荡开阵脚,留下一部兵马断后,然后带着其余精兵赶往去救。 张绣、赵丰亦不去追,整顿兵马后,立即撤回渤海郡城,待吕军各部赶回到郡城时,天色已经拂晓。 只见庞雏早已在城门之下等候许久,张绣等将纷纷下马来见,此时诸将对庞雏再无丁点怀疑,胡车儿更是单膝跪地,向庞雏请罪。 “军师韬略非凡,我有眼无珠,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军师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庞雏闻言,灿然一笑,连忙扶起胡车儿,好生安抚一番,唐雏气度广阔,诸将亦是佩服,之后,众将入城饮宴,犒劳军士,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辽东军花费好大一阵功夫,才扑灭火势,经过统计,粮草辎重被烧毁近半,若非公孙度谨慎,提前做了一番布置,只怕这粮草辎重无一所存。 宝贝儿子公孙康惨死,公孙度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大喝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宁死于此地,誓要夺取渤海郡,铲除一干贼人!!!” “主公万万不可这般暴躁,躁则易乱,如此岂可击败敌军,这张绣虽统兵有道,但却并不见得有此等韬略,渤海郡必有高人助阵,为其出谋划策,主公当需谨慎!” “高人!?据各地细作来报,陈宫、贾诩、鲁肃坐守徐州,沮授坐镇青州,徐庶驻防淮南,吕布麾下得力谋臣,不过就这五人,这五人都不在渤海郡,那为其出谋的高人,又是何人?!” 公孙度善取人言,当即怒火稍熄,虎目一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纵使如此,渤海郡之战势在必行,我军经此一阵,辎重烧毁一半,若是将来与彼军陷入僵局,粮草供应不及,军心必能大乱,还请柳将军回辽东再押粮草,此番监军,柳将军必要小心,万万不可有失!” 公孙度神色一定,甚是冷静的道,柳毅闻言,颔首领命,随后,公孙度与陈括又是对攻城之事商议了一番,然后才指挥军士缓缓向渤海郡城行进。 公孙度一路谨慎,赶至渤海郡城外十里,依山傍河,令兵士砍伐树木,立起营寨,这时主簿蒋宁来寻公孙度,献计道。 “此时我军营寨未立,可诱使彼军来劫营,倘若彼军当真来劫营,四散伏兵,虚其中军,号炮响时,伏兵尽出,便可取下一阵,以震军心!” 蒋宁作为幕僚,为公孙度效力近十年,可谓是深得公孙度信任,其人也颇有谋略,蒋宁此计一出,公孙度顿时脸露喜色,急问而道。 “先生之计甚妙,但如何引诱?” “将军可令兵士假装因前方失粮之事,作颓废之状,若彼军斥侯探子回报,说与张绣,张绣大有可能经不住**,出兵来劫营,到时,此计便可济也!” “若是吕军中真有高人,只怕会被其发觉其中有诈!” “主公大可放心,这高人之前声名不显,应该是刚投彼军不久,军威未立,彼军将士岂会对其言听计从。” 蒋宁据理推测,速言道,公孙度听罢,觉得此计大有可行之理,便依计而行,传令众将,众将依令,伏兵已毕。 另一边,吕军斥候探后回报,张绣闻之辽东军士气低落,寨栅未立,不但未露喜色,反而眉头微微皱起,感觉其中仿佛大有阴谋。 但堂下的胡车儿、林柯、赵丰等将校却是连起喜色,纷纷起身出列请命,言愿领兵袭击敌寨。 庞雏见状,连忙出席谏道:“不可!公孙度手下不乏智谋之士,且公孙度乃是精细之人,岂会未有提备,若是故意引诱,埋下伏兵,前去袭营将士,必遭灭顶之祸也!” 胡车儿因先前取得大胜,又想辽东军粮草被烧毁大半,士气低迷,亦是合理,当即反驳道:“军师之言谬矣!我看那公孙度不过虚名之辈,否则前番岂会被我军轻易烧毁过半粮草辎重,何足惧哉!此番袭营若成,必能生擒公孙度。” “胡校尉所言甚是!此番若成,必可将辽东军击退,解渤海郡之危,庞军师若瞻前顾后,过于谨慎,只会错失良机!” 胡车儿话音刚落,在一旁的林珂便立刻接话而道,庞雏心中暗叹,胡、林二人虽因前番之胜,对自己尊敬不少,但还是未有深信自己,庞雏想毕,亦不做声,而是将目光望向张绣。 张绣一时抉择不定,甚是犹豫,思索一阵后言道:“诸公所言皆是有理,不过,此次渤海郡之战,关系甚大,公孙度纵横辽东,非泛泛之辈,切不可大意,欺敌者必败,不可不防!” 说到这里,张绣略一停顿,随后又继续说道:“要不如此,我等先派一军做试探,能后安下两军于左右路侧接应,若是当真中计,亦可以有个接应,若之不然,三军齐出,当可取得大胜,不知诸公觉得此计若何?” “我等愿遵从张将军之计!” 胡车儿与林柯相视一眼,当即拱手领命,庞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曾反驳张绣之计。 当夜,张绣先使胡车儿引三千快骑往前哨探,胡车儿纵马飙飞,引军直杀入辽东军营寨,却见四周并无人马,胡车儿心中大惊,心知当真中计,立马回身大喝道。 “不好!中计啦!!小心四处埋伏,快快撤退!!!” 哪知胡车儿话音刚落,四周辽东军见吕军入营,立即放起号炮,四面伏兵皆出,重重将胡车儿部众围住,胡车儿奋力拼杀,领着兵马连连强行突破,皆被辽东军人潮杀回。 只见,四面八方围满无穷无尽的辽东兵马,胡车儿部众随即被击杀大半,胡车儿自己也被辽东军击伤。 就在这时,察觉到胡车儿中了埋伏的赵丰、林柯,连忙引军来救,赵丰、林柯一左一右,领兵奋力杀入辽东军人潮之内,胡车儿所受压力顿时大减,赵丰、林柯一见胡车儿,便喝令其快快撤走。 胡车儿血目大瞪,咬牙切齿,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公孙度从另一路纵马赶来,认得胡车儿身影,立马拈弓上箭,瞄准胡车儿的后背,一道弓弦声爆响,箭矢轰然飞出。 胡车儿听得弦响,转头一望,只见一根利箭如电光般破空而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胸口已经插上一根箭矢,胡车儿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一众吕军将士见状,纷纷拼死赶来相救,胡车儿这才免了被公孙度枭首的厄运。 赵丰、林柯见胡车儿被公孙度射伤,顿时勃然大怒,奋勇往公孙度杀来,两军奋战直到天明,张绣见自家兵马久久未归,自知中计,连忙率城中兵马赶来营救。 张绣赶至,传令撤军,赵丰、林柯杀了一夜,皆是疲倦,忙令兵士撤退,公孙度亦见好就收,令兵士莫要追赶。 张绣领军撤回渤海郡城,见大军损失惨重,胡车儿伤重,顿时悲伤不已。 赵丰、林柯亦是心情沉重,庞雏在一旁漠然而视,心中长叹不止,这场悲剧本来可以阻止,但是却因诸多因素,最终还是发生了,庞雏在城门口待了一阵,便带着几分落寞离开。 今夜一战,张绣不但损失了近五千兵马,手下悍将胡车儿还重伤生死不明,整个渤海郡城沉寂在一片悲伤之中。 次日,公孙度趁取得一场大胜,士气大振,当即领兵来到渤海郡城外挑战,张绣、赵丰、林柯等将,皆暴怒欲出城迎战,但庞雏却极力进谏,厉声喝道。 “眼下我军新败,大军士气低落,诸位将军个个心中怀恨,若是此时出战迎敌,必败无疑!” 第一百二十七章庞雏再献计 林柯见庞雏不赞成出战报仇,顿时满脸青筋暴起,气愤填膺,厉声大喝道:“五千将士殒命,胡校尉差点被那公孙度射杀,如此血海深仇,岂有不报之理!纵使是粉身碎骨,我亦要报此大仇!!!” 林柯话音刚落,一旁的赵丰随即附和道:“胡校尉遭奸贼算计重伤,生死不明,此仇不报,他日我无颜再与其共事!” 庞雏见林柯、赵丰理智全失,都有暴走之势,只好将眼神望向张绣,希望其能保持冷静,出言阻止,张绣乃是渤海郡最高统将,若是连他亦失去理智,渤海郡难保! 张绣与胡车儿感情最深,本因愤怒最盛,但张绣反而在此时,却能死死地忍住怒火,只见张绣咬牙切齿,几乎从口中蹦出字音喝道:“无我之令!谁也不可出战!!违令者斩!!!” 庞雏一听,心中大定,长长地呼了一口大气。 之后,张绣冷静处事,严整兵马,只理会守城大事,任由辽东军在城外骂战,并不出迎。 公孙度见兵马叫喝了多日无用,速来寻蒋宁商议,蒋宁脸色带着几分称赞,与公孙度说道:“这张绣怀恨而不燥,当真有帅才风范!” “哼!只可惜此人不来应战,否则凭此时彼军兵马士气,必能杀他个片甲不留!当下彼军坚守不出,先生可有计策应?” “主公不必急躁,张绣并非泛泛之辈,且又有高人相辅,前番已受挫败,将来必会知耻而后勇,主公与其对敌,需缓缓蚕食之,方可成事!” “哦?!此言何解?” “依宁所见,不如先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然后暗中掘地道而入!” 公孙度听言脸色一喜,重重颔首,随即命大军推土筑造土山,土山造成,再暗令一精明将校引五百壮士,日夜掘地道而入。 却说自前番失利,庞雏唯恐辽东军再出计策,每夜必亲自登城点视军马,当夜在城楼上,庞雏望见城外并无灯火,土山遮掩视线,庞雏倏地一笑,对左右兵士说道。 “那公孙度必引兵从地道而入也!” 左右兵士皆是不信,庞雏唤来一部精兵,运巨石撞击闸门,门闭,辽东军五百壮士,皆死于地道之内,吕军随后挖掘,果见有许多尸体,这才知果如庞雏所料。 后来此事被张绣得知,张绣对庞雏更加敬服,心中打定主意,等战事一结束,就将庞雏推荐给主公吕布,同时,张绣领着林柯、赵丰两将,亲自来寻庞雏,为先前未听取庞雏谏言之事,赔礼道歉。 其实庞雏并为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心里觉得未能阻止张绣等人行动,致使损兵折将,心感愧疚。 当即,张绣等将与庞雏承诺,日后必将对其言听计从,望庞雏出谋解渤海郡之危。 庞雏微微颔首,对张绣等将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时下辽东军粮草不足,依我所料,其必早派人往辽东调运粮草,只要这粮草一日未至,辽东军必不敢举兵攻城,因此,我等只需据守城池,静候时机便可!” 所谓临危不乱,方可力挽狂澜,庞雏甚是冷静,张绣、林柯、赵丰等人听罢,亦稍稍止住慌急,听从庞雏之言,令各部兵士严密把守城池。 话说,蒋宁地道之计被庞雏发觉,公孙度得知后,又来寻蒋宁问计:“张绣身边的高人智略不凡,不可轻视,主公不妨先候些时日,待柳将军运来粮草,便可挥军强攻渤海郡城!” 公孙度听言,亦是赞同,两军相安无事,暂且陷入僵局。 数日后,渤海郡城外突然风沙大作,风沙来势凶猛,遮天蔽日,处于风沙当中根本看不清周边事物,庞雏在城楼上望着漫天风沙,先是眉头一皱,随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旁的张绣见庞雏如此欣喜,顿时心里一紧,疑惑道:“军师,北方春季干旱,易起风沙,每当风沙来临,郡中百姓都不敢轻易出城,否则必会迷路,若外来之民,误入这风沙之中,其往往性命堪忧!” “哈哈哈!!好好好!!!” 庞雏闻言,朗然大笑,连道几声好,随即又问道:“张两军可知这风沙的规律?” 张绣在西北生活多年,岂会不知,当下颔首答道:“这风沙大概都会从早上刮起,直吹刮到夜里二更左右方才停止。” “哈哈哈!!好好好!!!” 庞雏听后又是大笑,张绣一脸茫然,当即问庞雏为何而笑,庞雏遂将计策解释与张绣听,张绣听计大喜,亦是大笑道。 “哈哈哈…若依军师之计,那五万辽东军必死无葬身之地也!!!” 庞雏不知献出何等奇策,令张绣狂喜不已,张绣依从庞雏之计,召来各部将领,各做吩咐,各将听计皆是又惊又喜,各自领命而去。 吕军安排皆定,次日风沙刚刚吹起,风势并不算大,百米之内难以看清,渤海郡城内两支兵马,皆穿着防护风沙的草衣,暗暗奔出渤海郡城,竟在这漫天风沙之下,望辽东军营寨缓缓而进。 渐渐地到了夜里,天色昏暗,风沙变得更为狂烈,辽东军营寨内的兵士皆回帐篷,躲避风沙,仅有数百兵士把守营地。 到了夜里二更时分,风沙渐止,猝然间,两支吕军兵马冲入营寨之内,紧接着很快营寨四处火光闪耀,无数吕军将士狂吼着,于营寨内放起火来。 一时间,火势迅速蔓延,在各个帐篷内的辽东军兵士,慌忙逃串,惊魂未定,许多辽东军兵士运气不好,刚出帐篷,便被守在外面的吕军兵士乱刀砍成肉酱。 辽东军营内乱作一团,烈火冲天,张绣率领一千西凉铁骑,在辽东军大营里飞速冲杀,凡遇到辽东军人潮,如同饿虎遇到一群羔羊,疯狂猛扑,一些识得这之兵马的辽东军将士,脸上顿起无尽恐惧,失声叫道。 “啊!是西凉铁骑!!快逃啊!!!” 张绣眼中寒光凌厉,突兀间,一声大喝暴起:“投射!!!” “投射!投射!!投射!!!” 一千西凉铁骑将士齐声大喝,手中短枪投出,如同化作一千道飞驰而动的雷霆,齐齐落入辽东军人潮之内,杀得无数辽东军兵士惨烈嘶叫。 领头的张绣,纵马飞奔,正遇着慌乱的陈括,张绣铁枪如电刺出,正中陈括咽喉,陈括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咽喉传来剧烈的痛楚,随即身体渐渐失去控制,气力以一种极度恐怖的速度流逝。 张绣猛地加大力气,长枪即刻穿透陈括整条脖子,陈括一死,四周辽东军兵士,惧意更甚,疯狂逃窜。 一千西凉铁骑,如同一头头扑食猛虎,疯狂快速地撕咬着,如同羔羊般无力的辽东军兵士,公孙度见大军乱势不可收拾,营寨火势剧烈,遂顾不得更多,立即命令各部将领撤离营寨。 蒋宁在一部兵士的拥护下,冒着烈火冲出营寨,就在此时,正在厮杀的林柯无意中看到了蒋宁的身影,立马暴吼一声,提刀来杀。 当即,蒋宁被吓得魂飞魄散,联忙拨马逃跑,林柯领着西凉铁骑,当即冲入曹军队伍中,血花飞溅,头颅滚滚,林柯迅疾杀透而去,紧追在蒋宁身后。 蒋宁心中恐慌不已,而四周的辽东军,如同无头苍蝇乱逃乱撞,哪有人去管蒋宁的安危,眼见林柯将要杀至,猝然一道弓弦声暴起,林柯吓得一惊,作势就避。 这根快得无影的箭矢,刚好擦过林柯的后背,将林柯吓出一身冷汗,转头一望,正见公孙度。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柯一见公孙度,立即弃了蒋宁,拍马来杀,公孙度提枪跃马杀出,与林柯厮杀在一起。 此时各部辽东兵马,纷纷从熊熊烈火中冒死突出,寨内因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那些逃之不及的被烈火活活烧死。 辽东军乱得一塌糊涂,普通兵士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慌忙而逃,张绣引着西凉铁骑杀透一处,正好看到,公孙度与林柯在厮杀,霎时间,张绣整个人如同遍身燃起了火焰,歇斯底里地大喝道。 “公孙度!纳命来!!!” “杀!杀!!杀!!!” 张绣和一千西凉铁骑,仿佛化为一体,变作了一片在剧烈燃烧的火焰,而杀在最前头的张绣,便是这巨大火焰中最为炙热的外焰。 只见张绣纵马挥枪猛杀不停,凡是阻在张绣面前的辽东兵,往往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张绣瞬间击毙,其余一千西凉铁骑追随在张绣之后,一柄柄特制长枪迅速组成一列列枪阵,如同不可触摸的移动死亡地带,卷杀着无数辽东兵。 公孙度一边与林柯厮杀,一边听着那恐怖的厮杀声,猝然间,公孙度眼角余光察觉到,张绣正引一支精锐无比的骑兵朝他狂杀而来。 公孙度心中惶急,欲要逃开,但林柯哪里肯舍,一把大刀舞得又快又猛,公孙度暗暗叫苦,眼见,张绣愈杀愈近,公孙度唯恐遭到围杀,命存一线的危机,令公孙度爆发出无限潜力。 “杀!!!” 公孙度暴吼一声,手中长枪猝然迸发出一股无所不破的赫然锋芒,直向林柯的面门刺去,林柯连忙屈身躲避,公孙度枪快如同电光,枪支擦着林柯头盔左侧,巨大的冲劲,立即令林柯失势跌落马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辽东兵退 就在此时,一声令公孙度不觉心惊胆跳的咆哮声,如同轰雷般在公孙度耳边炸响。 “公!孙!度!纳!命!来!!!” 原来张绣已领着一千西凉铁骑,杀透了混乱的辽东军人潮,骤然赶至,公孙度心里一紧,转头一望,只见张绣还有西凉铁骑,虽仅有一千余人,但给予他的气势却仿佛如同面对着千军万马。 公孙度下意识地一甩马鞭,勒马就逃,张绣虎目赤红,厉声大喝,整支西凉铁骑瞬间加快速度,直奔向公孙度,公孙度顾不得四周混乱的兵马,拼死而逃。 张绣怒恨爆发,追得死紧,策马间在乱军中夺了一根长枪,大喝一声,猛的甩枪,枪支飙飞而动,往公孙度后背刺来。 公孙度感觉到背后有飓风袭来,下意识地屈身急闪,险险避过,张绣见未有得手,率兵再追。 公孙度逃了数里,赶至一河桥上,忽然前路一队伏兵杀出,领军之将正是林柯,同时间,张绣引西凉铁骑亦将杀至。 眼见吕军前后夹击辽东军态势已成,林柯喝令兵马乱箭夹射公孙度,公孙度以枪奋力猛扫,箭矢多数落地,但是怎奈这箭潮密集,公孙度身上中了数箭,血液飙飞。 眼见公孙度即将被吕军人潮吞噬,公孙度歇斯底里的于桥上大喝一声,忿然杀入桥北,在阵中左右冲突,猝然间,数只暗弩射向公孙度的坐骑,坐骑中箭,轰然倒地,公孙度也被狠狠的甩飞出去。 眼见吕军一步步向公孙度围拢,张绣、林柯皆如两头食人猛虎,欲要击杀公孙度,危急时刻,西北角上一彪军马骤然杀至,乃蒋宁整合残军来救。 蒋宁指挥兵马,拼死而战,险险地救了公孙度,同时将军中战马换与公孙度骑了,翻身杀条血路,望西北而走。 张绣、林柯见公孙度逃脱,哪里愿意,急领兵马掩杀,就在此时,又有数员辽东军将校,整合了数部兵马赶来抵挡,张绣、林柯一时被围住,冲杀不出,待杀破重围时,公孙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绣见状,唯有和林柯迂回剿杀辽东兵,此时公孙度的部属,多数尚未逃离,被吕军杀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熊熊烈火烧至次日晌午,方才熄灭,经昨日一役,辽东兵因自相践踏而亡者,被大火烧死者,被吕军击毙者,约有两万余人,张绣、林柯、赵丰各部人马,擒住了大概八千于辽东兵。 公孙度一路逃亡,一路整合残军,逃至右北平地界时,整合残兵约有一万一千余人,其余的大多已是走失。 公孙度兵败将亡,赶至一河边,眺望河面,见此时的自己灰头土脸,兵甲不齐,披头散发,极其狼狈,心中顿时无限悲凉。 公孙度再往背后兵马望去,见昔日纵横辽东的虎狼之师,此时如同一群丧家之犬,五万兵马损失殆尽,公孙度不禁怒火攻心,腹部一股热血直涌至胸口,惨然大呼道。 “我恨呐!!!想我公孙度纵横辽东,威慑异族,不意今日狼狈至此!!!杀子之仇,败军之恨,焉有不报之理!!!我定回辽东,再聚兵马,誓与张绣一决雌雄,不死不休!!!” 公孙度呼毕,口中喷血而出,随即坠落马下,昏死过去,众将士顿时大惊,忙来看望,蒋宁见公孙度受伤颇重,又遭到这般打击,连忙命兵士连夜护送公孙度赶回辽东。 回军辽东途中,正遇柳毅,柳毅得知大军惨败,兵马损失殆尽,亦是大惊失色,随后满脸慌乱的随着残军赶回辽东。 张绣在庞雏的妙计下,击退公孙度的辽东军,渤海郡危机解除,军民欢喜,各做庆贺,自然不再话下。 而就在渤海郡大战的同时,兖州东郡,夏侯惇、曹洪、李典聚兵八万,欲为曹操尽略青州之地。 时下万事皆定,程昱将八万兵马分为三部,夏侯惇率兵二万为先锋,李典领兵四万为中军,曹洪领兵二万为后军。 八万曹军,漫山遍野,铺天盖地,气势恢宏的杀向泰山郡,吕军斥侯探得消息,速报往泰山郡内,张颌闻之,连忙召集沮授、高览二人商议。 “曹军人多势众,兵力足足是我军两倍,眼下战事四起,近无援军,我等该如何抵挡?” 高览略一沉思,缓缓答道:“曹军势大,我军势弱,主动出击,以弱击强,非是上策,张将军当以深沟高垒,坚城硬弩,借以地势之利,与之抗衡!” 张颌一听,脸色一沉,若如高览之言,未免太过保守,若是程昱看出己军有所忌惮,强势狂攻,重重包围,士气必然剧降,多生变故。 张颌踌躇间,沮授似乎发觉了张颌的心思,张口而道:“高将军话虽有理,但我军本就势弱,兵家制胜之道,士气尤为关键,若是过于保守,反而令我军士气有所大减。” 高览听罢,眉头微微一皱,亦觉得沮授所言有理,便疑声问道:“若是如此,不知军师可有计策应付?” 高览话毕,张颌神色一紧,投以无比期待地眼神望向沮授,沮授灿然一笑,出言答道:“据探子回报,夏侯惇为曹军先锋大将,此人性格火爆,与我军多有恩怨,此番我军势危,其必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 “观夏侯惇行军,昼夜疾奔,似乎盼望早日抵达泰山与我军厮杀,张将军大可利用此人复仇迫切之心,如此如此,便可先取一胜!” 沮授对夏侯惇的脾性专门做过探究,对其行事风格熟悉无比,当下交与张颌一计,张颌听计大喜,一旁的高览亦大笑附和。 却说,夏侯惇自从得知吕布在荆州受伏,命在旦夕的消息后,兴奋无比,恰好曹操欲要东征吕布,便向曹操请命厮杀,曹操见其斗志昂然,遂依其所愿,让其统兵一部,为先锋先进泰山。 不过,程昱唯恐夏侯惇急躁误事,在夏侯惇出行前,对其三番四次交代,必要谨慎而行,夏侯惇嘴里满口答应,但却未记挂在心。 夏侯惇引二万先锋军,连夜赶路,眼下已至泰山境内,夏侯惇见兵士多日赶路,人困马乏,于是让兵马据山伴林,先休息片刻,待养精蓄锐再行出击。 就在两万曹军准备歇息时,忽然在前方山头上,风尘大作,马蹄声、兵戈声连连暴起,夏侯惇立即上马,喝令兵士备战。 曹军正防备间,一员黑甲猛将,手持镔铁长枪,领着六千兵马飙飞而来,夏侯惇定眼一望,那领军之将,正是张颌! 张颌纵马疾奔,提枪遥指夏侯惇,横眉倒竖,厉声喝道:“夏侯元让!你等曹军为何犯我青州境界?!!” 夏侯惇独目一瞪,怒声回道:“吕布目无朝廷,欺君罔上,强夺汉室皇土,是为反贼,我主正受朝廷之命,出兵讨伐!!!” “一派胡言!我主历来以朝廷为先,忠君爱国,天下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苍天无眼,眼下朝廷受奸贼操纵,你主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他有何面目来讨伐我主!!!” “你夏侯元让乃名将之后,非但不加相劝,眼下更是忠奸不分,你玷辱祖宗,他日到了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见于先主之尊灵!!!” 张颌言辞犀利,字字如针,刺入夏侯惇的心窝,夏侯惇听得怒火汹涌,张颌已是触犯了他的逆鳞,待张颌话音一落,夏侯惇再也忍不住怒火,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一提长枪,飞速往张颌杀去。 望着如同一头盛怒的狮子般,汹涌扑来的夏侯惇,张颌毫无惧色,策马相迎,夏侯惇胸怀滔天怒恨,枪出迅疾,招招都是杀招猛击。 张颌却是平静,泰然应对,枪式浑圆多变,与夏侯惇纠缠,两人杀了数十合,夏侯惇强攻猛取,却未占得丝毫便宜,而且由于用劲过猛,呼吸稍显局促。 反之张颌脸色淡若平静湖面,不起丝毫涟漪,夏侯惇怒火越浓,又是暴喝,继而猛攻,又是杀了数十回合。 猝然间,张颌手中镔铁长枪借力反荡开夏侯惇枪支,一勒马匹,转身就退,夏侯惇紧紧追上,张颌猛地回身,抡枪便刺,杀出一招回马枪,夏侯惇虽处于暴怒状态,但多年的厮杀经验,令他早有准备。 只见夏侯惇急闪躲避,挥枪猛扫张颌,张颌亦有准备,避开夏侯惇枪尖,趁势退开,夏侯惇立即喝令兵士齐齐追杀,张颌引兵退走,两军一追一逃,来至一处山口。 猝然间,两道炮声齐响,左边高览,右边沮授率军冲来,张颌厉喝一声,指挥兵马回身反杀,三路兵马夹击夏侯惇,夏侯惇抵挡不住,败退而逃。 张颌、高览、沮授三路兵马趁势掩杀,杀得曹军抱头鼠窜,兵败如山倒,直至次日黎明,方才收军退回营寨。 夏侯惇败了一阵,折了数千兵马,退于泰山境界十里外的一处山头,据险而驻。 夏侯惇受了这一挫,怒火退去不少,反而冷静了许多,次日,李典、曹洪中、后两部大军压至,程昱闻听夏侯惇大败,顿时大怒,呵斥夏侯惇一番,夏侯惇自知有罪,不敢反驳,待程昱骂毕,夏侯惇出言,欲戴罪立功。 第一百二十九章沮、程争锋 看着夏侯惇殷切的眼神,加上李典、曹洪皆来相劝,程昱这才息怒,未有夺取夏侯惇的统兵之权。 却说,张颌依沮授之计,先胜一局,全军顿时士气大振,诸将正是欣喜的时候,忽然,营寨之外,尽是漫天风尘,诸将皆是一惊,知道曹军大部已经杀支。 高览见状,随即与张颌谏道:“曹军杀至,张将军可令军士闭上寨门,上哨楼防护,以防其大举来攻!” 张颌剑目一凝,锐气迸发,浑身尽是澎湃煞气,聚声大喝:“关闭寨门,弓弩手准备,若敌军距营寨百步,则齐射之!” 张颌令声一下,全军迅速动员起来,纷纷据险而守,严阵以待,夏侯惇、李典、曹洪等将见吕军这么快便有了防备,便退军十里下寨。 曹军暂退,张颌向沮授问计,沮授在帐内踱步许久,笑问道:“张将军武艺不凡,不知胆量若何?” “颌死且不惧,又有何惧哉!” “所谓勇者无敌,张将军有如此胆气,实乃我军之幸也,我有一计,借将军虎胆,必能计成!” 张颌听言一喜,连忙向沮授问计,沮授低声说道如此如此,高览脸色急变,惊疑不定,但张颌豪迈一笑,竟要依计而行。 当夜,张颌遂尽拨本寨五千弓弩手,于寨外壕中埋伏,到了次日一早,张颌又令收起营内旌旗,金鼓不鸣。 张颌单枪匹马,立于营门之外,高声吆喝,要曹军来战,曹军斥侯探知,速来报知程昱。 程昱听闻张颌如此嚣张,眉头一紧,然后又问斥侯可探知吕军寨内有多少兵马,斥侯答之,只有不到两万兵马。 斥侯此言一出,曹军诸将个个脸起怒色,皆恨张颌如此轻视曹军威武之师,只听曹洪愤然而起,大呼道:“这张颌大开寨门,邀我等去战,我军兵力足足是彼军四倍之多,若是不敢应战,岂不让天下人笑我曹军儿郎乃无胆鼠辈!” “是也!张颌如此猖狂,若我等任其放纵,军中兵士得知,还以为我等这些统将无能,惧了那张颌,如此军心定乱,士气必然骤减!” 李典出言附和道,此时那脾气最是暴躁的夏侯惇,反而未有发出丁点言辞,闭目而坐,不知在思索什么。 就在此时,刘晔起身出席,作揖拜礼后,出言谏道:“大家切勿中了敌军之计,这张颌乃昔日河北四庭柱,有勇有谋,加之彼军之中还有善于谋算的沮授,彼军岂会如此大意,我等无须理会,任其猖獗,久之其自然会闭上嘴巴!” 程昱一听,觉得有理,忽然间又有兵士来报,张颌于寨前放言,夏侯惇无胆,曹军皆是鼠辈,必不敢应战! 此言一落,李典、曹洪再也压耐不住怒火,愤然出席,就欲出帐,率兵去杀,夏侯惇亦是起了怒火,大喝一声。 “好哇!这张颌竟然如此蔑视我曹军儿郎,殊不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皆是虚妄!” 夏侯惇喝毕,便亦欲出帐,程昱、刘晔多劝无用,便安排刘晔随军前往助阵,而程昱留守大营,夏侯惇传令诸将,聚兵于山高之处,并将大军分成三队,三位大将各引一部。 待排好阵势后,夏侯惇厉声大喝,长枪一挥,先令曹洪率兵冲杀,曹洪领命,即引兵往山下吕军大寨火速杀去,张颌听得山上人马、喊杀、兵戈之声轰然大作,不惧反喜,竟一拍胯下骏马,往山脚飞奔而去。 曹洪纵马正冲,见山脚一道黑光飞疾,定眼一望,正是张颌,这张颌竟敢单枪匹马来杀,曹洪怒极而笑,面色冷酷,加鞭疾奔,直冲向张颌。 张颌一勒马匹,手中长枪骤然转动,直搅向曹洪手中大刀,曹洪只觉手中兵器被一个巨大的漩涡牵制,有劲难使。 张颌枪法诡异,忽而慢、忽而极快,忽而弱、忽而极猛,同时又处处暗藏杀招,曹洪难以分辨,竟被张颌杀得险象环生。 眼见曹洪所领部属将要杀来,张颌枪式骤变,一枪猛地敲击在曹洪的大刀上,“砰”的一声巨响,曹洪的兵器失去控制,张颌剑目轰然爆出两道锐光,手中铁枪极速刺出,宛若飞扑出去的毒蛇,直咬向曹洪的喉咙。 曹洪吓得大惊,眼见枪头快到,急忙屈身闪避,虽是避过,但曹洪亦因此失势跌落马下,张颌正欲追杀,此时又一支曹军杀到,李典跃马上前,急急护住曹洪。 张颌策马冲杀,目光冰寒,如同是阎罗王的目光,望向哪里,哪里便有无数死亡。 “杀!!!” 张颌声如虎吼,俨然如同化作一头下山猛虎,挺枪骤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其手中长枪,飞驰不停,枪影难以捕捉,每过之处,必起片片血雨,曹洪看得心惊胆战,一时间竟不敢迎敌。 张颌提枪猛杀,所到之处,无人敢阻,夏侯惇于高处望见,脸色黑沉得如同快要滴出水来,而在周围曹军皆起惧色,仿佛将张颌视若不可敌之鬼神。 夏侯惇岂能再令张颌撼动其军心,大喝一声,即亲领第三部兵马下山迎敌,夏侯惇见张颌在山下大发神威,前日之败,历历在目。 夏侯惇独目大瞪,一拍马匹,急往山下引军快速杀去,此时山下,曹洪正被冲来的张颌一枪刺中腹部,李典赶忙来救,张颌奋力挥枪一扫,打退李典劈来的刀锋。 同时,周围无数曹军齐齐围拥杀来,张颌胯下骏马四蹄一跃,张颌纵马于半空中,枪式落如骤雨,杀飞数十个曹军兵士,落于空地,随即张颌抡枪或扫或刺,又是杀伤许多曹军人马。 渐渐地,无限的恐惧涌在场上每个曹军心头,以致大多数曹军畏不敢战,张颌杀破重围,退了数百米,大口喘气,正是歇息,不过饶是如此,亦无一个曹军敢趁机去战。 就在此时,夏侯惇策马冲至,提枪来战张颌,张颌一见夏侯惇,顿时抖擞精神,迎了上去,李典见状,连忙命四周兵士齐齐涌上,但大多数曹军脚下好似生了根般,竟是迈不开脚步。 李典心中郁闷,于是直接策马向前,张颌以巧劲力战夏侯惇、李典二将,夏侯惇心知张颌这枪法诡异,使劲留有三分余地,避免被张颌借力出招,至于李典只管挥刀乱劈猛攻。 张颌被夏侯惇、李典压住气势,一时间似乎变得并无那般可怕,数员曹军将校鼓起勇气,提刀赶来围杀,周边兵士见状,亦提起胆量,加入围杀战圈。 眼见张颌如同象遭蚁群,即将被重重包围,在这危急时刻,张颌却是临危不乱,枪法的套路猝然变化,由先前的借力打力,变得狂猛暴击。 夏侯惇心中一惊,提枪猛地朝张颌喉咙一刺,张颌拈枪抵住,一弹一转,直飞向夏侯惇的面门,就在此时,李典挥刀砍向张颌的铁枪之上,欲要挡住其去势。 电光火石之间,张颌铁枪猝然一抖,李典一刀劈空,再反应过来时,张颌铁枪已是杀到了面前,夏侯惇厉声一喝,趁机往张颌脖子刺去,张颌仿佛早有预料般,屈身避过,李典亦是趁此避开。 四周曹军亦是趁机压来,眼见无数刀枪将要劈砍刺透张颌,张颌手中铁枪骤然暴动,猛挥横扫,只听得一声狂吼,围拥而来的曹军兵士齐齐退开。 夏侯惇、李典奋力再杀,张颌感觉气力有些不继,枪式轰然再变,快而刁钻,飞速点刺,竟然又是勉强挡住两人的狂攻。 同时,站在高处张望的刘晔,满脸尽是不可思议,三部兵马,三员猛将,竟还仍未将张颌围杀成功,这张颌的骁勇可见一斑。 渐渐地天色已暗,张颌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奋力荡开夏侯惇、李典的兵器,立即一勒马匹,硬是从漫山遍野的人潮之内,杀出一条血路。 张颌一路引着这数万曹军兵士,直往弓弩手埋伏之地赶去,一入寨门,张颌忽然把枪一招,壕中弓弩齐发,此时天色昏暗,曹军根本不知伏兵多少。 天空中,箭矢乱飞,一片片箭潮,直袭向那密密麻麻的曹军人潮,一时间,无数惨叫声响彻天地,曹军兵士混乱而退,因此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刘晔见状,连忙鸣金收兵,前方兵士因受箭矢袭击,疯狂往后挤推,弄得整支大军混乱无比,张颌随即转身引兵追杀。 另一边,程昱先前听闻夏侯惇等人竟与张颌纠缠了数个时辰,从晌午直到天黑,程昱心中顿起不详预感,与寨中将士呼道。 “彼军大有可能前来劫营,你等快快做好防备!” 寨内将士听言大惊,程昱凝了凝神,慌意止住后,目光如炬,迅速吩咐寨内将士各做安排,一切准备就绪,寨中四周皆埋伏好弓弩手。 少时,果然如程昱所料,寨北、寨东处忽有两支兵马飞驰而来,北边领军之将正是高览,东边领军之将正是至沮授。 高览、沮授各引一军,本料曹军大部人马正与张颌厮杀纠缠,欲要趁此袭击敌寨,烧毁粮草。 沮授此计虽妙,不过却未料到,在曹军寨内还有老谋深算的程昱把守,程昱发觉沮授之计,早已做好准备。 第一百三十章疑兵之计 高览与沮授几乎同时挥军杀至,猝然间,一声炮响突起,寨内响起无数弓弦震动声,随后便是一阵阵的厮杀呐喊。 高览脸色一惊,连忙挥刀抵挡,但其身后兵士却被射杀一大片,另一边,沮授艰难地在人潮中左闪右避,曹军的箭潮太密,来的太急,沮授的左肩还是中了一箭,要不是亲卫在旁拼死护卫,恐怕一代绝顶谋臣便要陨落于此。 沮授见势如此,知彼军早有准备,连忙大喝道:“退兵!!!” 沮授喝毕,拨马就逃,高览亦下令退兵,正在寨内某处的程昱,手中旗帜一动,顿时一支快骑从寨内飞奔而出,直杀向高览、沮授两部兵马身后。 还好此时天黑,沮授、高览较为熟悉地势,才得以逃脱,之后夏侯惇率兵回营,闻之有吕军前来劫营,顿时大惊失色。 不过后来听程昱言其已设下埋伏,将那两支吕军兵马击退,同时还剿灭了不少敌军,夏侯惇这才稍稍定神,大赞程昱一番,然后又为先前未有听取程昱谏言而赔礼道歉,程昱谦虚回礼,事已至此,过度追究亦是无用。 却说另一边,高览、沮授折了千余兵马,归寨来见张颌,张颌听闻沮授计策竟被识破,心中亦是一惊,随后命兵士抓来俘虏问话。 被抓来的一员曹军校尉,经不住刑罚,当即说道:“此次留守大营之人,乃是军师程昱!” “程昱!!!” 张颌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而席下沮授则脸上稍露释然之色,程昱乃是曹操起家谋臣,虽较之荀彧这个王佐之才要差上一分,但也是老谋深算、韬略过人。 只听沮授脸色凝重的说道:“胜负乃兵家常事,程昱确实了得,否则若是计成,烧得彼军粮草,我军便可占得先机,时下反而被其伏击一阵,折损了千余兵马,张将军当以此为戒,日后小心此人!” 张颌见沮授并颓废之色,反而双目明亮,似乎有与其再交手一番的斗志,对沮授的豁达亦是敬佩不已。 张颌微微颔首,亦是笑起,向沮授问道:“眼下如此,我等又该如何应付?” 沮授听言,便是沉思起来,一阵后,沮授甚是谨慎的说道:“程昱此人统兵有方,今日失利,皆因曹军众将不听其令,经此一役后,曹军众将必会小心谨慎,加之彼军人数乃是我军四倍之多,要想将其击败可谓是难于登天!” “依授之见,当下我军应趁曹军军心未定时,趁夜撤回泰山郡城,严加防备,据城固守,待曹军锋芒尽去,我军援兵到达,再寻机出兵,以雷霆之势击之!” 张颌纳其言,当夜弃了营寨,撤回泰山郡城,次日,夏侯惇派斥侯打探得知吕军已退,立马挥军往泰山郡城进发。 数日后,夏侯惇与程昱先引前部兵马,赶至一条长河岸边,只要渡了此河,再走十里便是泰山郡城,夏侯惇令前军渡河列阵,程昱眉头一皱,向夏侯惇谏道。 “夏侯将军,大军若要渡河,倘若遇敌军来袭,要急退,如之奈何?” 夏侯惇听言,哈哈大笑道:“程军师多虑了!岂不闻昔日韩信背水为阵,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若彼军当真敢来袭击,我军兵士齐心协力,拼死而战,岂有不胜之理!!!!” 程昱脸色一变,连忙摇头再谏道:“不然!昔日韩信料楚军无谋,且用此计,方奏得奇效,如今泰山郡城内,沮授、张颌、高览之辈皆是世间人杰,将军能料张颌、沮授、高览之意否?” 夏侯惇独目刹地瞪大,虽然他敬服程昱之谋,虽然他知晓沮授、张颌、高览等人不可小觑,只是他心中固执地认为一味忌惮,反而只会落得束手无策。 夏侯惇想毕,凝声而道:“程军师不必多言,若彼军当真袭杀,你可引步军拒敌,看我引马军破之!” 夏侯惇主意已定,程昱多劝无用,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夏侯惇令兵士搭起浮桥,渡河杀往泰山郡城,而在夏侯惇引军渡过长河后,程昱不放心夏侯惇单独行动,于是亦渡河扎营。 曹军的一举一动早有斥侯报知张颌,张颌听报,速聚诸将谋士商议,沮授听得曹军如此布置,冷然一笑,向张颌献计如此如此。 张颌依计行事,与高览各领一部兵马去迎夏侯惇,行军途中,张颌与高览说道:“依军师所言,今夏侯惇恃勇而来,我等先不与其交战,待日暮兵疲,你我分兵两路击之可也!” 高览然其言,各引一军据守营寨,夏侯惇引兵前来邀战,吕军任凭其喝骂,就是不出寨应战,曹军从辰时一直骂阵到申时,夏侯惇察觉兵士疲惫,于是有意先撤回营寨。 不过却怕吕军趁机掩杀,故而尽教弓弩手向前,往吕军营寨射出好几波箭雨,张颌在寨内看得真切,向高览说道。 “夏侯惇令弓弩手射箭,其军必退也,此时不趁势击之,更待何时!!!” 张颌话音刚落,忽报曹军后队果然退动,于是吕军营寨鼓声大震,张颌领兵从营寨左路火速杀出,高览领兵从右路骤然杀出,两部大军左右夹攻,张颌、高览一马当先,手中兵器舞的密不透风,攻势猛烈无比,如同狮虎扑食,各杀出一条血路。 夏侯惇抵挡不住,大败而逃,其下军士一直遭张颌、高览部属猛攻追杀,逼入长河,曹军兵马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落河淹死者不计其数。 张、高二将杀得浑身血红,见曹军已经逃远,亦不再多做纠缠,收兵回寨,另一边,夏侯惇死战逃脱,回营呵斥程昱,厉声咆哮道。 “程仲德,你见我军战势将危,为何不救?” 程昱脸色一沉,凝声喝道:“我若来救,此寨亦不能保,我曾劝将军休去,将军不听,以致此败!” 夏侯惇听言心下恼怒,正欲发作,忽有兵士来报,果然在营寨不远处,有斥侯发现一支吕军正退,夏侯惇这才知道,果然如程昱所料,若是程昱当中来救,营寨必失,夏侯惇脸色一红,向程昱作揖赔礼,程昱嘘声一叹,亦不再追究。 次日,李典、曹洪引军赶到,程昱建议趁彼军势弱,攻夺其寨,夏侯惇依计行事,再统大军欲夺吕军寨栅。 张颌一面派人加紧甲固营寨,一面陪沮授来观形势,张颌望见曹军人多势众,营寨林立,眉头紧锁,对沮授说道:“可惜先前又被那程昱识破计策,未有夺得彼军营寨,今曹军大部人马赶至,而我军援兵未能抵达,泰山郡城已是危在旦夕,若泰山郡城一失,我军在青州将再无屏障,那时曹军便可分兵攻略,青州危矣!” 张颌心情沉重,虽然前番占有数次小胜,但曹军兵马实在太多,一旦己军有些闪失,必遭灭顶之祸,此时张颌只觉如履薄冰,危机重重! 沮授却是平静,他心知作为谋士,必不能失去分寸,只见其目光如炬,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地势,待看到河水上游,有一处土山可伏兵千余,沮授倏地嘴角微微翘起一丝笑容,与身旁的张颌说道。 “张将军不必慌张,我有一计,或许将可奏得奇效!” 张颌一听,顿时脸色一喜,问道:“军师有计,快快说来!” 沮授灿然笑道:“张将军可先派高将军于我军营寨外不远处,多带马匹,于山高处尽起风尘,让彼军误以为我军援兵赶至,同时,张将军可引兵士千人,携带战鼓、号角,伏于土山之上,或半夜,或黄昏,只听我营中炮响,便擂鼓、吹号一番,切记,注意隐蔽,莫要出战!” “程昱、夏侯惇先见风尘大作,以为我军援兵赶至,再听擂鼓声响,必以为我军要挥兵来攻,其必然有所忌惮,然后再如此如此,彼军便可一鼓可破也!” 张颌听计大喜,眼中连起惊异之色,狂喜大笑道:“哈哈哈…军师此计大妙,那程昱老谋深算,乃多疑之人,虽懂兵法,却难免受计所惑!” 沮授再施奇谋,张颌依计行事,各做安排,沮授却在高山上暗自窥探,次日,夏侯惇又引兵前来吕军寨前邀战,这次,吕军依旧只是严加防备,不出寨迎敌。 夏侯惇正欲强攻,忽然间见远方风尘漫天,无数马蹄声呼啸而来,不知有多少兵马,夏侯惇大惊,以为吕军援军杀至,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即令各军撤回营寨,寻机再动。 当晚夜深,沮授见曹军营寨灯火方熄,兵士歇定,遂放号炮,土山处的张颌听得,命兵士鼓角齐鸣,擂鼓声距离曹军营寨甚近,震得整个曹军营寨动荡不已,曹军慌乱,误以为敌军劫寨,纷纷冲出营帐应敌,谁知却不见敌军踪迹。 夏侯惇心疑,问之程昱,程昱思索一阵,觉得这大有可能是彼军的扰敌之策,夏侯惇亦觉如此,于是便令兵士回营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号炮又响,鼓角齐鸣,喊杀声震天动地,曹军彻夜不安,一连三日夜,都见得远方风尘滚滚,战鼓不断,敌军援兵不知来了多少,一时间,夏侯惇心神凝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计退曹军 为了以防万一,程昱下令拔寨、渡河退兵三十里,于空阔处扎营,同时派遣大量斥候打探,待查得吕军虚实,再做行动。 同时间就在前日,何靖带着二万援军赶到泰山郡城,张颌大喜,聚众于帐前商议。 沮授出席作礼道:“如今援军已至,大事可济也!授以为我军当渡河背水结营!” “不可!若我军背水结营,曹军若倾巢来攻,我军必大祸临头!” 何靖一听,顿时大惊,说明利害,连忙相阻,不过张颌却笑而不言,何靖脸色一凝,不知前事,遂带着疑虑望向沮授,沮授随即说道如此如此,尽告其策,何靖喜色狂涌,亦大笑不止。 何靖援军赶到,张颌兵力遂上涨到四万人,按照沮授先前的计策,各做安排。 却说程昱闻之张颌背水下寨,心中疑惑,使人来邀战,沮授早有准备,回应其来日决战,次日两军会于山下平原,列成阵势。 程昱领着诸将出马,立于门旗之下,擂鼓三通,唤沮授答话,沮授亦引着张颌、高览、何靖等将校立于阵前,只听程昱扬鞭喝骂道。 “沮公与,你少有大志,欲要拯救万民,平定天下乱世,之前你投靠志大才疏、野心勃勃的袁绍,已经错了一次,如今你又助恶为虐,投靠吕布,做反叛朝廷之贼,实在是可惜、可悲、可耻!!!” 沮授听着程昱的指责,却无丝毫动容,他双目凌然,面容平静,凝声答道:“我主吕布,心存天下万民,所辖之地,百姓皆能安居乐业,天下何处百姓,无不望受我主所统,今汉室没落,社稷受你主这个当世大奸贼把持,天子如同其手中傀儡,此乃天下皆知也!” “你程仲德胸怀韬略,智计过人,却不分黑白,不辨忠奸,甘做曹贼爪牙,才真是可惜、可悲、可耻!!!” 沮授话音虽然不大,却令程昱心中激荡,怒火上涌,程昱怒喝一声,即令夏侯惇出马去擒张颌,张颌厉声一喝,奔马杀出,迎向夏侯惇。 程昱又叫李典、曹洪齐齐杀出,前去夹攻张颌,高览、何靖见状,立马各提兵器,纵马杀出,分别将李典、曹洪二人截住。 张颌与夏侯惇厮杀,高览、何靖分别又与李典、曹洪交战,将将对战,各有战况,张颌与夏侯惇不相伯仲,一时难分胜负,而高览、何靖的武艺皆强于李典、曹洪一筹,李典、曹洪二人渐渐抵挡不住。 程昱见状,连忙下令全军出击,曹军齐齐呐喊、冲杀过来,吕军兵马仓促而逃,尽弃营寨,马匹军器,丢满道上,曹军兵马纷纷争相来拾。 程昱经验老道,心中忽起一股不祥预感,而一旁的刘晔亦是在旁谏道:“吕军素来勇猛善战,此番不战而逃,只怕有诈!” 程昱听言觉得有理,于是急急下令鸣金收兵,夏侯惇、李典、曹洪等将校皆是不忿,来见程昱而道:“某等正欲擒杀吕军将士,取下大胜,程军师何故收军?放弃此等大好时机!?” 程昱眉头深锁,凝声而道:“我见吕军兵马背水安营,其可疑一也,多弃马匹军器,以作诱饵,引我军去拾,其可疑二也,这当中疑虑重重,不可不谨慎之,可急退军,休取衣物!” 程昱说毕,遂下令通报全军,言道:“无论大小将校,妄取一物者,立斩!火速退兵!” 程昱此令一下,曹军各部,慌忙停下追击步伐,猝然间,吕军号旗举起,沮授立于一土坡处指挥兵马,张颌中军先出,高览左边杀出,何靖右边杀来,曹军退得正急,未有提防,被三部兵马杀得大溃而逃。 张颌、高览、何靖各舞兵器纵马杀入曹军乱兵之内,掀起血雨无数,特别是张颌,杀得最快,勇不可挡,曹军皆知其厉害,遥远处见到张颌杀至,立即慌乱退走,因此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程昱大败急回营寨,一众曹军将士被吕军杀得胆战心惊,刚奔入营寨,惊魂未定,方欲歇息,骤然间,两声炮响齐鸣,只见两路伏军猝然杀出,径来冲寨。 曹军兵马轰然大乱,争先而逃,程昱制止不住,在两部吕军蛮横冲击下,曹军兵马被杀得兵败如山倒,周遭尽是腥风血雨。 随后,张颌、高览、何靖三将又是追至,何靖一路飞杀,正见着李典,立即拈弓上箭,望其后背射去,只听咻的一声爆响,李典反应不及,被何靖射落马下。 何靖正欲追杀,李典部属拼死阻挡,才让其被救走逃脱,另一边,高览双目赤红,手中大刀正在疯狂劈砍,正遇着曹洪,立即拍马杀去。 曹洪忽觉一阵恐怖的危机感骤起,猛然翻身持刀一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火花迸射,还好曹洪及时出刀,否则他此时已被高览一刀拦腰砍成两半。 高览大吼一声,手中大刀化作赤红狂风,席卷在曹洪面前,曹洪见高览攻势猛烈,不得不一味死守,高览奋力而杀,与曹洪激战了数十个回合,曹洪渐渐抵挡不住,刀式正显凌乱。 忽然间,高览一刀砍落,刀式猛烈,曹洪仿佛见到一头赤红的野豹,在向他张牙舞爪飞冲而来,曹洪吃了一惊,提刀仓促一挡。 随后,曹洪只觉手中兵刃如遭到巨山撞击,曹洪整个人如化作断线风筝,失势飞落马下,高览纵马前冲,数十个曹军兵士来挡,高览挥刀猛扫,刀风狂烈,一冲即破,迅速杀到曹洪面前,手起刀落,眼见曹洪的头颅即将一分为二。 此时一杆长枪倏然飞来,正点在了高览大砍刀的刀刃上,高览脸色剧变,手中大砍刀顿时失去控制,曹洪趁机逃开。 电光火石之间,那杆铁枪又动,高览立马回身抽刀抵住,定眼一望,果能见到心中所猜之人,只见夏侯惇满脸怒恨,如同见到生死仇人一般。 对于夏侯惇来说,曹洪不仅是他的宗族兄弟,同时曹洪也是整个曹氏将领的大恩人,说来,这个曹洪虽然武艺一般,将略平凡,但却极为悍勇,其经常跟随曹操征战,多次救过曹操性命。 曹洪最出彩的一次救曹功绩是在诸侯讨董,当时曹操独自追击逃往长安的董卓,遭到董卓手下智将徐荣的埋伏,被杀得一败涂地,其本人也差点被西凉军杀死,幸得曹洪在危急时刻将坐骑让与曹操骑乘,曹操才躲过一劫。 当时曹操不忍夺了曹洪坐骑,曹洪于是劝说曹操道:“天下可无洪,但不可无操!!!” 自此,曹操对曹洪偏爱有加,曹氏将领也对曹洪异常敬重,这在以实力为尊的军营是极不寻常的。 此刻,高览差点将曹洪斩杀,夏侯惇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高!览!!!”,夏侯惇咬牙切齿,从嘴中蹦出两字,字音刚落,手中长枪立即挥出,枪式如同暴风骤雨。 高览亦挥刀猛击,两人武艺相差无几,一时间斗得难舍难分,四周兵士见状,无人敢去打扰。 同时间,程昱与刘晔领着一部精兵于乱军中往来冲突,猝然间,后方喊杀声震天动地,只见张颌领着大军杀至。 张颌似乎心有感应般,一眼便看到了程昱,胯下骏马四蹄一动,迅疾往程昱杀来,程昱吓得心惊肉跳,他只是个韬略出众的谋士,如何会是张颌这样的一流巅峰猛将对手。 匆忙间,程昱速令兵士组阵布成三道防线,同时令一队兵马护着刘晔先逃,程昱刚指挥完毕,张颌已经赫然杀至,只见张颌如同下山猛虎,悍勇无比,枪出如电,于第一道防线中掀起腥风血雨。 很快,第一道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待张颌杀到第二道防线时,周遭曹军兵士一拥而上,张颌厉声大喝,抡枪猛扫,一片又一片的曹兵被暴力扫飞,只是一小会功夫,张颌又杀破了第二道防线。 当张颌来到第三道防线时,他的周遭已经围上了密密麻麻的曹军兵士,张颌将铁枪舞得密不透风,单枪匹马,却杀得曹军胆丧心惊,渐渐地无人敢再上前。 程昱看得真切,眼前这个袁绍旧将如何能够名震天下,单凭这胆气,这悍勇之风,便是远超大多数武将! 眼见张颌即将杀至,程昱厉声大呼:“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也!” 程昱左闪右避,心腹将校皆拼死而战,得脱重围,夏侯惇见势不妙,不敢恋战,杀开重围,亦是逃去,吕军诸将猛追穷打,一直将曹军兵马杀出泰山郡境界,方才收兵。 一路间,漫山遍野尽是尸体、碎肉,铠甲、兵器,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笼罩着泰山方圆数十里内。 经此一役,曹军折损近二万有余,被吕军俘虏者,亦有七八千人,两军实力对比悄然发生变化,曹吕两军在人数上相当,都是四万余人,但显然,吕军的士气、战力当前要强过曹军一筹。 且说张颌大胜回归泰山郡城内,犒赏兵士,各记功绩,将所获战利品,赏于众将,军民大喜。 第一百三十二章徐州战事 话说,当初陈宫闻听曹操、孙权、公孙度三家联合来袭,于是迅速调兵谴将赶往营救,陈宫、贾诩、鲁肃率领高顺、臧霸、文丑、徐晃、周仓、关平等将,合八万精兵留在徐州应对曹操主力的进攻。 曹操亲自挂帅,带着郭嘉、司马懿、荀攸等顶级谋臣,许褚、夏侯渊、于禁、乐进、李通、曹纯、曹真、曹休、吕虔等良将,将兵十万从豫州往攻徐州,曹军声势浩大,一路进军势如破竹,很快便攻克彭城。 当曹操得知陈宫已拨兵马往冀、青、淮南三地救援后,遂将后续兵马尽数调集于彭城之内,待吕军全局混乱,顾此失彼时,再给予徐州雷霆一击。 连日来,曹军各部兵马陆续涌入彭城,吕军斥侯连连来报,吓得吕军诸将无不色变,贾诩、陈宫好似早有预料一般,镇定自若,毫不动容。 陈宫目光如炬,闻报沉吟不言,贾诩眯了眯那双阴柔如同蛇目般的眼眸,出席而道:“公台,眼下彼军势力浩大人多势众,依诩之见,当下不可与之强硬对敌,且将营寨撤出二十里外,据险而守!” 贾诩此言一出,文丑顿时瞪大双目,瓮声瓮气地出席喝道:“不可,倘若撤寨而退,曹军兵马必以为我军心怯,反增彼军锐气,我军兵士亦会因此士气低落,自乱阵脚!” 文丑正言间,忽又有斥候来报,曹军大将许褚,领两万兵马于彭城外西北角上一处高山,大兴土木,正欲下寨。 陈宫听言,眉头一皱,当即便道出了曹军的用意,只听其缓缓言道:“曹军分兵于城外下寨,乃欲成犄角之势也!倘若任其营寨下定,我军便失去主动,处处受彼军牵制!” 陈宫言未绝,文丑便立即接话道:“竟是如此,军师何不速派一军前去袭击,防止其寨立成?” 文丑睁大着一双巨大的虎目,眼内战意腾腾,其意不言而喻,陈宫听言一笑,乃问帐下诸将道:“谁敢领军前去偷袭彼寨?” “某愿往!” 文丑厉声一喝,立即向陈宫请命,陈宫眉头一挑,笑着问道:“许仲康非是泛泛之辈,若文将军要去,需带多少兵马?” “哼!那许褚不过一介匹夫,有何能耐,我只需三千人足矣!” 文丑冷哼一声,虎目闪闪发亮,昂然大喝,就在此时,臧霸迈步而出,浑身散发着阵阵骇人心扉的煞气,带着一抹邪笑道。 “哈哈…若是我去,只需一千铁骑,便可破敌,何需三千!” 文丑听得刺耳,当堂大怒,两个就在陈宫面前竞争起来,看着两位猛将在自己面前争得脸红耳赤,陈宫却是笑容可掬,忽然张口笑道。 “两位将军皆是世之虎将,一心欲为主公效命,又何必这般争执?!许褚虽是匹夫,但郭嘉却是多谋之人,必有计策教与许褚,倘若我军贸然出动,大有可能中其奸计!” 许褚、臧霸一听,皆是眉头一皱,齐声问道:“若是如此,如之奈何?” 陈宫脸色肃然,沉声说道:“倘若两位将军愿同心协力,听我调配,我自有计策破之,但若是两位将军各要争执,计难成矣!” 臧霸听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一正而道:“主主公有言,军中大小事务,皆由军师决断,我等岂敢违背,军师尽管吩咐,霸愿听候差遣!” “丑亦愿听候军师差遣!” 臧霸话音刚落,在旁的文丑亦连忙应道,陈宫听罢,遂目光一沉,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凝声而道:“许褚正立营寨,郭嘉料想我军不愿此寨建好,必发偷袭,故而定会教许褚于寨外埋伏,我等可将计就计,今夜三更,文将军先率一部轻骑发起偷袭,谨慎为之,倘若遇有埋伏,不可与之相战,当故作狼狈,望右边山脉而逃。” “那时我将引军埋伏在那,以作接应,至于臧将军,你则引一部兵马尾随文将军之后,待文将军兵马上山,你则绕路望其寨后而去,等许褚引军追袭文将军兵马,你变趁势而发,纵火烧寨!” “诺!!!” 文丑、臧霸齐齐拱手领命,遂各依吩咐下去调令兵马,陈宫目光炯炯有神,嘴角上更是挂着一抹如似稳操胜券的笑容。 与此同时,在彭城外西北角某座高山上,许褚指挥兵马一边建立营寨,一边准备埋伏事宜,忽有一快骑赶来,报之郭嘉军令。 “报!军师有令,倘若今夜彼军受伏,可静观其势,倘若彼军不战即退,既是有诈,许将军切记不可引军追击,以误大事!” 许褚闻令,心下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郭嘉乃是曹操最信任的军师,他的命令,许褚还是不敢违抗。 至夜,文丑依令率三千兵马望西北方向的曹军营寨而去,臧霸亦引三千人马紧随其后,两部吕军一前一后,火速进军。 且说许褚听从郭嘉吩咐,设好埋伏,当夜派斥侯于山下探寻敌情,到了夜里三更,许褚见斥侯迟迟未来禀报,还以为郭嘉料算有误,正是起疑时,突兀之间,数匹快马相继赶到,速速报之山下数里外,正有大量吕军涌来。 “哈哈…军师果真是神机妙算!” 许褚听言,虎目微眯,眼内那条细缝尽是澎湃的杀气许褚当即安心等待吕军杀来,准备伏击。 另一边,文丑和臧霸赶至山脚下,两人相视一眼,文丑遂猛拍马腹,骤马飞奔,望山上冲去,臧霸则引军隐秘绕路望后山而行,文丑一路加速,引一部数百人的队伍最先驰上山来。 电光火石之间,文丑飞奔到曹军寨边,挥枪猛地拨来鹿角,大喊一声,径直杀入寨中,许褚一路飞驰,身后一队队吕军紧随其后,涌入寨中。 文丑直入中军营寨,只见四周虚插旌旗,却不见一兵一卒,文丑脸色一变,暗道这许褚果然使诈,顿时勒马转身,大喝兵马撤退。 文丑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喊杀声骤起,震天动地,许褚从寨外一处拍马转出,把手中大刀一挥,四面弓弩手迅疾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霎时之间,一连串箭破虚空声密集响起,跟随着文丑最先冲入的那数百兵马,立即折损大半,文丑转马回身,一边舞枪横扫飞来箭矢,一边骤马逃离。 许褚眼见文丑欲逃,虎目大瞪,声若雷霆爆响,横刀纵马,扯声大喝道:“文丑小儿!休想逃走,你家许爷爷来也!!!” 许褚纵马冲起,四面伏兵齐上,文丑佯装狼狈,不战而逃,连声喝令兵士撤退,正往曹军大寨赶来的各部吕军,纷纷转身狂奔,好似乎早有准备一般,阵型竟不显得凌乱。 许褚首当其冲,引一部兵马已冲出寨外,正往吕军身后追赶,此时一曹军将领忽然从后赶来,向许褚疾声而道。 “虎侯且慢!彼军阵型不乱,似早有料定,且军师有令,若彼军不战自退,必是有诈!虎侯切莫轻举妄动!!!!” 许褚追得正是兴起,当下一听那曹军将校出言相拦,顿时瞪大虎目,厉声吼道:“一派胡言!贼军不战而退,乃是摄于我军之威,故而争先逃命,岂会有诈!?” 许褚喝毕,遂不理那曹军将校,加鞭狂奔,引兵紧紧追着文丑部属,两部兵马一逃一追,喊杀声惊天动地,特别是许褚那洪亮如同虎吼般的口音,每每吼起,如同雷霆劈落,震得整座高山都好似在摇晃一般。 就在许褚率领大部兵马追杀文丑部属之时,在曹军大寨后方,臧霸率领的三千精兵赶至,臧霸见有大量的曹军兵马追出营寨,心里冷笑连连,静等些许时候,待大部曹军兵马已经远去,立即纵马飙飞,率领兵马冲入曹军大寨。 留守于营寨的曹军兵马,忽听寨后传来无数喊杀声,不知发生何事,正是慌乱时,臧霸却是舞起大刀,纵马杀来,其后三千精兵在营内纵横驰骋,无人敢挡。 曹军兵马被杀的措手不及,溃散而逃,随后臧霸又命兵士在营内四处纵火,火星飞转,道道火焰飞腾,火势迅速在曹军大寨蔓延起来。 话说许褚一路追杀着文丑,赶至右边山脉,忽然间,一声炮响,两边土坡射来无数箭雨,箭响一起,许褚顿时脸色剧变,暗叫不好,中了奸贼之计。 许褚来不及多想,眼见数千道箭矢从左右射来,急挥刀抵挡,其身后追赶兵士,被射得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死伤无数。 咻咻咻!!!咻咻咻!!! 数轮箭雨停落,文丑猛地一勒马匹,大瞪虎目,随即引兵复回杀来,许褚怒得如似浑身火起,跃马挥刀,迎向文丑。 两马相交,许褚大刀如风,倏然向文丑的脖子砍去,文丑大喝一声,抡枪抵住,“砰”,兵器碰撞,爆出一道剧烈的火花。 许褚猛地一收大刀,文丑长枪随即突刺而前,许褚屈身避开,抡起大刀,连连暴砍三刀,第一刀砍向文丑的右臂,文丑收枪格挡,两人力气迸发,又是一声震天般的暴响。 许褚一招未能得手,第二刀迅疾又起,挥动大刀往文丑的面门劈去,文丑急急歪头避开,许褚一刀劈空,猛地大刀一转,横切向文丑腹部,文丑挺枪险险挡住,两柄兵器碰撞之后,刹时荡开。 巨大的冲劲使得许褚、文丑连人带马,皆暴退数米,两人目光相交,如在半空中撞出火花! 今天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三章局势有变 许褚正逃间,忽见山上火焰张天,烧得红通通一片,顿时虎目刹地瞪大,正好此时有一队残兵从山上逃来,见是许褚,连忙仓惶狼狈地奔来报道。 “虎侯,我军大寨遭到吕军大将臧霸袭击,如今营寨已被他一把火烧了!!!” 话音刚落,背后一阵喊杀声暴起,臧霸骤马舞刀,带着犹如天崩地塌之势,率一部精兵正驰下山来。 许褚措手不及,还未回过神来,臧霸已纵马冲近,只听臧霸大吼一声,如若雷霆,其手中大刀舞得快似闪电,许褚仓促躲避,被臧霸杀得险象环生。 只见臧霸又是一刀劈空,许褚急稳住乱势,挥刀急劈向臧霸面门,臧霸冷然一笑,长刀一横,直接将许褚大刀撞开,随后又一刀劈向许褚右肩。 许褚屈身再闪,险险避过,急将大刀抽回,急急虚砍一刀,骗过臧霸,荡开阵脚,趁机逃去。 原来许褚见形势恶化,唯恐文丑不时赶来围攻,故而急于逃开,臧霸见许褚欲逃,脸上那抹冷笑更甚,驱马狂追,如似一道恶煞飓风。 许褚一路奔逃,追之不及的曹军兵马,大多都被吕军擒拿,许褚逃到半山腰处,忽有一将拦路截杀过来,许褚瞪眼一望,正是文丑。 此时身后又是响起臧霸的喝骂之声,眼见文丑、臧霸这两员悍将前后杀至,许褚虎目猝然迸出暴烈的凶光,抖擞精神,如临大敌,准备拼死作战。 就在此时,山下忽地暴起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喊杀声,不知有多少兵马,许褚听得声响,脸露狂喜之色,猜到定是自家援军赶至。 文丑脸色亦是一变,加鞭快行,赶至许褚面前,挥枪狂刺,同时向臧霸喝道:“宣高,彼军援军将至,你我合力速将此贼诛杀!!!” 臧霸在后听得,怒喝一声,眼神一片冰寒,骤马飙飞赶来,许褚正与文丑厮杀,文丑枪式阴狠,让人防不胜防,许褚不敢托大,舞刀一味死守。 不久臧霸从后赶至,舞刀猛地一劈,许褚急转身回刀硬抗,“砰”的一声暴响,许褚险险挡住臧霸的攻势,在其面前的文丑,气势迸发,奋力挥枪突刺。 许褚忽感一阵庞大无比的杀气扑来,下意识地屈身避开,文丑一枪刺空,而此时臧霸刹地舞动大刀,刀式迅疾,暴打不停。 许褚暗暗叫苦,勒马徐徐退后,与文丑、臧霸拉成丁字儿般厮杀起来,在文丑、臧霸联手一阵猛攻之下,许褚身上的伤势愈见增多。 忽然间,文丑、臧霸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配合得甚是精妙,只见文丑一枪往许褚脖子刺来,许褚险险避过,与此同时,臧霸气势暴涨,一刀猛地朝许褚面门暴然猛劈。 霎时间,许褚惊出了一身冷汗,急提刀抵住臧霸奋力一击,不过许褚毕竟出手仓促,未能使出全力,臧霸的大刀蛮横的撞开许褚的刀锋,然后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砍在了许褚的右边护肩之上,砍得护肩暴碎。 电光火石之间,文丑长枪猝然右起,直往许褚心窝刺去,生死关头,许褚使出浑身解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挥刀又是挡住,趁机借势勒马退开。 臧霸舞刀又欲赶来厮杀,就在此时,夏侯渊率一部铁骑终于赶至,夏侯渊眼见许褚险象环生,几乎被文丑、臧霸点联手弑杀,顿时血脉喷张,满腔怒气如似火山爆发,大刀狂舞,冲入乱军之内。 夏侯渊跃马直飞,一刀劈向臧霸,臧霸满脸肃然,提刀直挡,夏侯渊的大刀顿时止住落势,臧霸聚起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大刀一转,直接将夏侯渊的长刀荡开。 夏侯渊臂力爆发,一手控住大刀去势,九牛二虎之力尽出,又一刀劈向臧霸,两人奋力厮杀,仿佛化作了力量的化身,兵器每每碰撞,那恐怖的爆响声,如能把天空震得坠落下来。 同时间,许褚与文丑亦在拼杀,夏侯渊的到来,无疑使得许褚压力大减,许褚压了一肚子的晦气,终得爆发,当下一改原先的死守之势,奋力狂攻,舞起大刀暴砍不停。 文丑亦挥枪狂刺,就与许褚对攻,两人杀得甚是暴烈,完全压过了夏侯渊与臧霸之战,将者对战,两军兵士亦在拼死厮杀。 随着一部部曹军援兵不断赶来,原本一面倒的状况有所回转,两军剧烈混杀,陈宫引兵赶至,速观战况,立即派两队兵马,赶去命令文丑、臧霸目的达成,不必过多纠缠,就此撤去。 文丑、臧霸听令,且战且退,徐徐退回自家大部兵马阵内,许褚欲要死杀不放,却被夏侯渊拦住,原来夏侯渊见许褚身上有不少血口,唯恐许褚一时逞强,有所损失。 夏侯渊、许褚并未追杀过去,文丑、臧霸遂引兵撤离,直到次日黎明时分,两军各自撤走,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忽然降落,将山上的大火迅速熄灭。 许褚败了一阵,且失了营寨,若非夏侯渊及时来救,只怕已被文丑、臧霸联手所杀。 话说夏侯渊、许褚收兵赶回彭城,曹操骑着宝马,曹军诸将,皆立于曹操身后,冒着大雨在城门下等候许久。 许褚见曹操不动声色,自知有错,连忙下马,单膝跪地向曹操请罪道。 “褚不听军师之劝,故中贼军奸计,以致营寨有失,褚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推脱,任凭丞相处置!” 曹操听言,喜怒不形于色,皓目默然地望着许褚,忽然大喝道:“左右,将这不听军令的莽汉拿下!!!” 曹操见身旁的兵士犹豫,并未出手,于是对许褚说道:“仲康,军令如山,你不听军令以致大败,按律当斩,你可服哉!!!” 曹操此言一出,身旁众人齐齐跪下求情道:“丞相,虎侯勇猛,我军之中无将能出其右,念在虎侯曾立下汗马功劳,求丞相给虎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求丞相给虎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见诸将求情,众士卒亦跪下求曹操给许褚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曹操心中其实也舍不得斩杀许褚,见戏份已足,故作恼怒,剑指许褚喝道。 “若非看在众人面皮,今日必斩于你!!!日后你若再有所犯,两罪并罚!!!虽死罪暂免,但活罪难逃,你待会去领四十军棍吧!!!” 曹操喝毕,忽然头风病发作,急急离去,许褚幸逃一劫,曹操执法严明,诸将看在眼里,皆暗记于心,同时,在曹军诸将内,一员将校细细望着,嘴角忽翘起一丝冷笑。 此人名叫胡克,乃陈宫早前暗布于曹军内的一颗棋子,如今为夏侯渊帐下一校尉。 不久,曹军诸将各自回城,胡克脸色阴鸷,急急赶回城内府中,速令一员心腹将士,寻机将曹操今日欲杀许褚,以及曹操突发头风病之事报知陈宫。 当夜,雨势渐弱,一队吕军快骑借着夜色雨幕隐秘,赶到彭城数里之外,随后一员兵士作雀鸣之声,啼鸣三声。 不一时,在襄阳城上一道黑影飞出,倏地射落在地,一名吕军迅速拍马冲出,赶去一看,正是一根箭矢,箭矢上插有一封密信,那吕军拔了箭矢,立即赶回队中,回去去寨内禀报 原来陈宫心想昨日许褚失了营寨,以曹操治军严明的脾性,定会对许褚重罚,故而派人赶来一探情报,而城上发箭者,正是胡克的心腹兵士。 却说那队吕军赶至营寨禀报,陈宫取了密信观看,看了数番,遂向帐下贾诩具告信中内容,然后问道:“亦贾公之见,这曹操欲杀许褚之事,以及曹操突发头风病之事,可是真实?” 贾诩眯了眯眼睛,沉吟一阵,谨慎分析道:“这曹操虽是治军严明,但许褚乃是其心腹爱将,此番欲杀许褚之势,乃作秀尔!至于头风病突发,此事却有可能!” 陈宫听言,双目炯炯有神,嘴角缓缓翘起一丝冷然笑容言道:“曹操心机深沉,实难对付,倘若其头风病重,就此离去,我军却可趁势出击,伺机破之!” 贾诩听言,眉头不觉皱起,凝声而问:“哦?公台此话怎讲?纵使曹操离去,但亦还有郭嘉这一顶级谋臣,我军又如何趁势破之?” 陈宫目光锐利,如有破天之锋,浑身散发着睿智的气息,不慌不忙的说道:“郭嘉虽然追随曹操屡立战功,稳坐曹营谋主之位,但其性格放荡不羁,在军中的威势并不高,这也是许褚会忤逆其意的根由!” “若是曹操回许昌,此处曹军必为郭嘉所掌控,而曹操麾下如许褚这等性格鲁莽,桀骜之辈甚多,在娇兵悍将面前,我等只需略施离间之计,郭嘉即使韬略逆天,亦难敌我等齐心协力之攻!!!” 说到这里,陈宫想到吕布充分授权,让其在整个吕布阵营威望甚高,因而感动不已。 贾诩听言,一阵细想后,一双阴毒的蛇目顿时爆发两道精光,朗声笑道:“哈哈哈…公台所言极妙,令诩茅塞顿开,正如公台所言,倘若郭嘉掌权,敌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抵挡得了我虎狼之师!!好一个离间之计!!!” 第一百三十四章文丑VS许褚(一) 陈宫听了贾诩称赞,坦然一笑,随后凝声而道:“贾公谬赞,区区小计不成大雅,不过郭嘉非是泛泛之辈,此人头脑灵活,奇计百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当应徐徐图之!” “公台,可有详策?” 陈宫脸色肃然,遂与贾诩说道如此如此,贾诩听计,大笑不止,连声说妙。 次日陈宫命兵士擂鼓聚将,陈宫坐于高堂,淡然自若,缓缓说道:“幸得主公信赖,交付重任于宫,宫不敢丝毫懈怠,只望能完成使命,守住主公基业,眼下我军虽破曹军掎角之势,但贼军势大,不可轻敌!” “宫欲派一虎将,先挫彼军锐气,只可胜不可败,不知谁敢领之?!” 陈宫此言一出,文丑、臧霸几乎同时奋然而起,齐声喝道:“某愿效死而战!!!” 贾诩见状,眉头一皱,出席摇头而道:“两位将军只恃血气之勇,欲决死战,可敌军之内,猛将如云,特别是那许褚,更有万夫莫敌之勇,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怕……” 文丑、臧霸闻言,刹时迸发澎湃煞气,文丑虎目圆瞪,厉声喝道:“贾公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料此去,当挫许褚虎侯之身价,教天下人皆知,我军除了主公,亦有人可胜那曹营第一虎将!!!” 臧霸亦目露凶光,冷声喝道:“许褚不过一介匹夫,有何惧哉?若我前去,必将其手到擒来!!!” 贾诩听言,正欲再劝,反而更加刺激文丑、臧霸二人,陈宫见戏份已足,遂笑言而道:“两位将军威武如此,我有何忧焉!?” 陈宫说毕,遂叫左右准备,让文丑、臧霸两人抓阄,文丑、臧霸二人皆无异议,少时,准备完毕,臧霸先抓,却是不中,文丑灿然笑起,虎目内却是杀气腾腾,似乎已迫不及待地便欲厮杀。 人选落定,文丑点齐兵马,奋然引军出发,陈宫命臧霸亦引一部兵马随后接应,且说文丑一路引军飞冲,前至彭城城下,耀武扬威,鸣锣击鼓,亲身纵马于阵前,厉声大喝,直言要许褚来决一死战! 于此同时,郭嘉正与曹军一众文武议事,情况果如陈宫所料,曹操头风病重,已经悄然返回许昌,如今大军由郭嘉统领,只是依旧打着曹操的旗号。 忽有兵士赶来禀报,吕军大将文丑引军到城下邀战,口出不逊之言,誓与虎侯决一死战! 许褚闻言,勃然大怒,全身青筋凸起,声若雷霆,厉声吼道:“天下英雄,闻我之名,无不畏服,避之不及,这文丑是何等人物,竟敢藐视于我,我这就去斩此匹夫,以雪我心头之恨!!!” 许褚喝毕,愤然出席,就欲出战,就在此时,毛介却是出言而阻道:“虎侯不可以泰山之重,与顽石争高下,依某之见,任其喝骂,待其力竭之时,再趁势掩杀,岂不妙哉!?” 原来毛介知许褚脾性,亦知许褚武恿,倘若许褚与文丑皆欲拼死而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毛介唯恐许褚有失,故而相劝,许褚虎目一瞪,扯声大喝道。 “贼人已兵临城下,直呼我名,我若是不出,岂不被贼人笑话!?何况我军前日初败一阵,我正好趁此扳回一阵,以镇军心!!!” 毛介见许褚不肯听劝,连忙投眼望向郭嘉,夏侯渊见状,深知许褚脾性,遂出言谏道:“虎侯所言有理,军师不必多虑,区区小贼,岂是虎侯对手!?依某之见,贼子此番邀战,不过是自取其辱,自取灭亡!!!” 夏侯渊对许褚的武艺,有绝对的信心,普天之下能与其相抗者,不出七人! 郭嘉听言,好似自有一番思量,面无表情地颔首而道:“竟是如此,我便静观虎侯大胜而归,不过陈宫、贾诩狡猾多诈,夏侯将军你引一军随后接应,以防万一!” “诺!!末将领命!!!” 许褚、夏侯渊拱手作礼,齐声喝道,随即两人慨然奔出郡衙,各自点兵。 且说许褚点齐兵马,提刀上马,领兵出城来迎文丑,两阵对圆,只见文丑黑袍黑甲,手持一柄八尺镔铁长枪,坐下骑着一匹威武不凡的漆黑龙驹,立于阵旗之下,威风凛凛,气势迫人,背后五千马步兵紧随,各个战意昂然,摩拳擦掌,就等厮杀。 许褚纵马飞驰,奔出阵外,提刀而指文丑大骂道:“无义狂徒,口出不逊,不知死活!看你虎爷来取你项上首级!!!” 文丑目光冰寒,冷然笑道:“插标卖首之辈,口出狂言,不识你文爷爷厉害,今日必教你做文爷爷枪下亡魂!!!” 许褚怒发冲冠,全身火气上涌,甩鞭纵马,大刀倒提,来取文丑,文丑横枪来迎,许褚看得眼疾,骤地横切一刀。 文丑身手敏捷,瞬间闪过,把枪一招,望许褚面门刺去,许褚大喊一声来得好,持刀刹地抵住,一道火花爆射而出,文丑迅速收枪,一连狂刺横劈,许褚舞动大刀,一一挡住。 两人越打血块,互相对攻,战有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两人马匹禁不住两人厮杀的冲劲,皆嘶鸣起来,许褚骤砍一刀,杀住阵脚,厉声大喝:“可敢歇马一阵,再来决战?!” 文丑并不答话,勒马转身,就冲回阵内,许褚面色冷酷,亦纵马奔回阵内,下马歇息,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皆被两人所战之威震慑。 约过了半个时辰,文丑奋然上马,提枪飞出阵来,直喊许褚来战,许褚怒吼一声,以震精神,慨然上马,提刀飞驰出阵来战文丑。 文丑见许褚杀来,一双巨大的虎目迸射两道神光,亦策马迎去,两马相冲,刀枪立即迅疾飞撞起来。 许褚刀式大开大合,招招威猛无比,文丑挥枪快如闪电,招式刁钻诡异,两柄兵器越使越快,渐渐地难以看得清楚。 只见刀光枪影不断碰撞,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二人拼死而战,皆欲置对方于死地,不死不休,战有两百余合,不但不见力劲耗竭,反而精神倍涨,两军兵士各看得痴呆了,连声惊呼! “砰砰砰!!!” 攻势稍止,文丑马匹精疲力尽,前蹄忽地一坠,许褚眼疾,大刀倏然划破虚空,直砍向文丑的面门。 文丑虎目大瞪,临危不乱,斜身避过,一手猛拉缰绳,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前蹄立起。 电光火石之间,文丑暴吼出声,挥枪往许褚心口一刺,许褚横刀抵住,文丑长枪骤然加速,强劲的力道压得许褚战马亦是前蹄坠下,许褚整个身子陡然而坠,文丑使劲猛压,犀利的枪芒直指许褚的面庞。 许褚憋得满脸通红,双臂不断膨胀,猛地一声暴吼,如同雷炸,双手奋力挥刀一荡,将文丑的长枪荡开。 文丑一时失势,此时吕军阵内副将以为文丑有失,急令鸣金收兵,夏侯渊见许褚遇险,亦急鸣金,二将各退。 文丑纵马冲回阵后,怒瞪那副将,问道为何鸣金,那副将心中惶恐,只道见情势不妙,恐将军有失,故而鸣号,文丑厉声呵斥,心里却暗忖道:“人言许褚力大如牛,凶猛如虎,今日方信也!倘若许褚不是挨了军棍,伤势未痊愈,今日之战,恐怕自己要略输一筹矣!” 文丑想毕,奋然叮嘱道:“主公乃当世雄主,迟早要一统天下,我等为之将士,焉能弱于他人,来日我与许褚共决一死,除非将其砍落马下,否则势不退避!!!” 那副将听言,喂喂诺诺应下,文丑遂收军而回,臧霸看得血脉喷张,眼中连暴杀气,见两人未分胜负,不觉露出几分惋惜,亦随文丑退军。 却说许褚与夏侯渊回到城内,夏侯渊凝神思虑一番后,与许诸叮嘱道:“我观那文丑枪法娴熟,刁钻凶狠,与虎侯大战两百余合,枪法仍旧未有丝毫破绽,实乃大敌也,虎侯来日若战,必不可掉以轻心!” 许褚闻言,眼中战意腾腾,脑海里更是一一闪过今日与文丑交战的情景,许褚脸色不觉凝重起来,自知文丑厉害,却不愿失了威风,不屑地撇嘴道。 “妙才不必多虑,文丑虽有威名,不过依我所见,却是虚有其表,来了且看我如何将其刺落马下,枭其首级!!!” 夏侯渊闻言,心中一突,暗暗察觉到许褚眼内,有几分忌惮之色一闪而过,心知许褚只是口上不服,其实内里已有防备,不禁摇头嗤笑。 次日一早,文丑再次引兵前来,于城外掠阵,彭城城上的兵士见得,连忙赶去禀报,许褚闻听文丑前来掠战,怒目一瞪,就欲出城厮杀。 毛介急忙出席劝道:“虎侯且慢,听闻虎侯昨日与那文丑,大战两百余合,未得便宜,文丑只不过是吕军一受降下将,虎侯乃千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不若暂作避之!?” 许褚听言,眼中怒火顿起,厉声吼道:“量一匹夫,亦有何能?此贼出言不逊,不杀此人,何以雪我心头之恨?我意已决,再勿多言!!!” 许褚喝毕,不听毛介所劝,便欲出阵,毛介急向郭嘉投去眼色,而郭嘉竟然亦如昨日那般,只叫夏侯渊随军接应,任由许褚去了。 今天还有一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文丑VS许褚(二) 少顷,彭城城上战鼓声突起,随后城门大开,吊桥放落,只见许褚提刀纵马引军冲出。 文丑见许褚出城,冷然一笑,亦引兵来迎,两阵对圆,许褚、文丑二将齐出,更不答话,出马交锋。 只见文丑舞动长枪,劈、刺、挑、搠,百般招式尽出,许褚拧刀挥舞,或砍或劈或捅或挑,亦使出浑身解数与文丑交战。 两人越杀越快,两柄兵器打得“砰砰砰”直响,不一时,两人便斗至五十余合。两军兵士看得惊为天人,只见许褚精神奕奕,大有再杀三百个回合的势头,又见文丑嘶声狂吼,每每出音,都吓得曹军兵士心惊肉跳。 “杀!!!” 文丑一声吼起,手中铁枪飞射,往许褚咽喉刺去,许褚一勒胯下骏马,瞬间避过,待他冲近文丑时,连连挥刀暴砍,八尺大刀如化作一道道雷光,文丑吃了一惊,暗叫来得真快,急急弯身避过。 八尺大刀几乎是贴着文丑的鼻子一擦而过,许褚纵马冲开,文丑急转身往其后身一刺,许褚反应迅疾,一刀抵住,勒马回身,又与文丑厮杀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皆险象环生,两军兵士都惊呼不已,每每以为自家将军必死无疑时,却又见其化险为夷,逆袭而攻,每到精彩处,总让人只觉心脏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只见两人又是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文丑马匹困乏,忽地一枪刺开阵脚,奔回本阵,回头向许褚大喊道:“换了马匹,再与你厮杀!!!” 许褚热血沸腾,只觉杀得不过瘾,又嫌身上铠甲碍事,亦勒马冲回本阵,文丑回阵后,迅速换了马匹,又出阵前,大喝许褚来战。 许褚大喝一声,胯下骏马凌空跃起,飞驰而来,文丑定眼一望,不由脸露惊色,心中暗叹,实乃真豪杰也! 只见许褚竟是卸了铠甲,浑身肌肉块块凸起,青筋显现,煞是魁梧雄壮,浑身尽是男子刚毅气概,对面的吕军兵马见之,都不禁惊呼出声。 文丑见状,抖擞精神,不敢再对许褚有任何轻视,许褚虎目一瞪,借着马势飞跃来杀,文丑迅速挺枪抵住。 许褚脱了铠甲,没了累赘,杀得更加快疾,挥刀一连暴砍不停,文丑暗暗叫苦,无奈之下只能转攻为守,徐徐应之,只待许褚力竭,伺机而动。 可令文丑惊骇不已的是,许褚攻势如同暴风骤雨般连绵不绝,根本不见其势有弱,两人又是杀了二十余合,文丑见许褚仍是威猛无比,攻势不停,亦是逼出了血性。 只见文丑怒吼一声,力贯双臂,使枪奋力一荡,蛮横地将许褚的大刀撞开,许褚攻势骤然止住,文丑再次发力,拧枪往许褚心窝疾刺而去。 许褚身上没有铠甲,不敢托大,挥刀抵挡,文丑攻势如潮,一招比一招力劲浩大,许褚苦苦防守,有好几次差点被刺个结实,不过幸好许褚身手敏捷,屡屡在千钧一发之际,闪避开来。 虽是如此,许褚身上还是留下了数道血痕,血痕虽不深,但血液喷流,让许褚更显凶恶,文丑也不好受,其胸口被许褚的长刀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阵阵痛楚,激起了许褚的凶性,只见许褚聚力一刀扫开文丑的长枪,浑身气势迸发,欲要使出其最强杀招。 文丑脸色一变,心知许褚要出杀招,一决胜负,文丑立即抖擞精神,浑身气势亦是爆发,随时准备用最强杀招,与许褚来个惊世大碰撞。 “文丑,纳命来!!!” 许褚气势磅礴,虎目如喷火焰,面目狰狞,歇斯底里扯声大吼道,同时拧起手中大刀,向文丑暴劈而去。 “嗷嗷嗷!!!许仲康,纳命来!!!” 于此同时,文丑亦是气势恢宏,手中长枪一旋,往许褚倏然刺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军兵士直觉心脏仿佛被一巨锤敲中,耳边满是“嗡嗡嗡!!!”的回声,刚刚回过神来,便见眼前不知何时卷起风沙,许褚、文丑同时在风尘内,飞奔而出。 文丑眼睛赤红,体内五脏六腑如在翻腾,异常难受,不过其依旧大喝一声,纵马就向许褚杀去。 许褚体内正有一股血气升腾,只是被其死死压住,咽回腹内,同时思绪急转,自知不能再与文丑硬战,急急一拉缰绳,拨马拖刀而走。 在刚才的杀招碰撞中,许褚由于之前棍伤影响,略输文丑一筹,此时文丑正欲趁势与许褚死战,却见许褚欲逃。 文丑哪里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连忙狂拍马腹,怒声大骂,紧紧追赶,在旁观战的臧霸见文丑失去理智,唯恐他有失,亦随后赶去。 夏侯渊见状,冷然一笑,提起大刀,骤马亦飞出阵外,臧霸眼见许褚情况不对,连忙大吼道:“文将军小心!!贼子欲使拖刀计!!!” 电光火石之间,许褚蓦然放缓马速,文丑见得,同时又听到臧霸提醒,怒目而视,看出奸计,口中大骂:“许贼!欲使拖刀计,我岂会惧你?!” 许褚闻言冷然一笑,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原来许褚乃是虚作拖刀势,却把大刀斜挂在鞍鞽上,同时双手迅速抓起五根羽箭,猝然投出,射向文丑。 臧霸,见许褚挂起大刀,便知其意,连忙大呼道:“贼子!!休想暗箭伤人!!!” 臧霸话音刚落,文丑面前忽有一阵风尘袭来,耳中只听得一连串破空暴响,待文丑急睁眼看时,破空声响处,五枚羽箭早已射到。 文丑躲闪不及,五枚羽箭如同暴雷打在他的胸口之上,文丑痛吼一声,立即坠落马下,臧霸及时赶到,护住文丑。 于此同时,夏侯渊亦纵马杀来,臧霸怒吼一声,挥起长刀,轰然劈出,夏侯渊眼目瞪大,亦是挥刀硬抗,只听得“砰”的一声暴响,两人连人带马暴退开来。 文丑心知命悬一线,死死压住伤势,爬上马去,勒马逃开,同时间,许褚亦勒马回转,提刀往文丑背后赶去。 只见许褚、文丑两人一追一逃,臧霸心中焦急,正欲阻击,却被夏侯渊骤马舞刀拦住,臧霸气势暴涨,手中长刀狂劈不止,夏侯渊神色凝重,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硬是挡住了臧霸的猛攻。 曹军阵内副将见状,连忙喝令各部兵马发起进攻,一时间鼓声大震,各部曹军齐齐冲锋,向吕军掩杀过来。 文丑迅速逃入阵内,正于不远处高山上观战的陈宫见状,急令鸣金收兵,蓦然间,锣声大作,吕军各部兵马纷纷向后方大营奔逃而去。 许褚嘶声怪叫,纵马舞刀,杀入吕军兵马当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波开浪劈,惨叫声不绝于耳。 臧霸听得鸣金收兵的号角声,随即且战且退,与夏侯渊杀了十几个回合,奋然聚力狂砍,劈开阵脚,往大营方向疾奔逃离。 夏侯渊亦引兵追杀,曹军铺天盖地,气势汹汹,一路掩杀,直追到吕军大寨前。 陈宫见大部曹兵杀到,急令寨内弓弩手射击,霎时间万箭齐发,寨内箭矢如似倾盆大雨飞扑而来,曹兵靠近不得。 夏侯渊见状,知此时非是强攻硬取的好时机,当下喝令撤军,曹军听令,徐徐撤走,许褚勒马于寨外,挥刀遥指,大喝道。 “文丑,你这无胆鼠辈,今日且让你逃得一劫,来日我必取你狗命!!!” 许褚声若巨雷,寨内吕军听得一清二楚,文丑就在寨门边,听得许褚耀武扬威,气得双眼赤红,怒气汹腾地夺过一弓弩手的弓箭,拽弓拉弦,对着寨外的许褚连射三箭,射出最后一根箭矢时,更是力劲使得过大,硬生生地将大弓拉断。 三根箭矢接连向许褚背心射来,许褚听得背后连响起弓弦蹦动之声,猛地一回头,挥刀连砍,三根箭矢无一例外,皆被许褚挥刀砍碎。 文丑见射不中许褚,气得哇哇大叫,手指许褚,怒声狂吼:“贼子!你暗箭伤人,不算英雄!!来日,我必取你狗命,以泄我心头之恨!!!” 许褚闻言,却不答话,鄙夷地向文丑投去一个目光,遂纵马离去,文丑气在心头,怒火攻心,以致胸口的伤势更为严重,一口血气直涌咽喉,哇的一声,喷涌而出。 左右将相见状,连忙赶来看望,文丑把手一招,喝住赶来的将校,眼内尽是阴沉之色,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许褚离去的背影。 曹兵撤走,厮杀暂止,文丑被抬入帐内施救,医者用金疮药敷之,嘱咐其切勿动怒,可文丑却眼中满是怒恨之色,对许褚痛恨无比,对臧霸说道:“许贼冷箭伤人,我誓报此仇!” 臧霸闻言,唯恐文丑脾性又起,带伤与许褚恶战,急与文丑叮嘱道:“不可!许仲康非泛泛之辈,文将军伤势未愈,暂且安息数日,然后再战不迟!” 文丑虽知臧霸所言有理,但怒火难消,怒得咬牙切齿,臧霸见状,又是连声叮嘱,文丑口头答应,但心里却未记着。 第一百三十六章相互算计 却说,许褚、夏侯渊大胜一场,收兵回城,郭嘉听闻己军大胜,连忙第一时间召见二将,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虎侯不但勇猛过人,且深识韬略,智勇双全,不愧是世之虎将也!” 许褚闻言,拱手而道:“军师谬赞!那文丑武艺确实高超,今日若非我急中生智,只怕非是其敌手!” 许褚为人耿直、豪爽,不会因一时胜利而蒙蔽双眼,郭嘉心中暗叹,心想许褚此人看似憨厚,却是面粗心细之人,且又识得计略,可谓是一员将才。 郭嘉想毕,凝声而道:“所谓兵不厌诈,赢既是赢,败即是败,只可惜虎侯未能一举杀得此贼,倘若杀得,无疑是断敌军一臂耳!不过,也不甚要紧,我已有新的计策!” 许褚、夏侯渊忙向郭嘉问道:“军师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郭嘉一双璀璨无比的皓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浑身散发着一股仿佛将世间之事都料于指掌间的气势。 “嘉确有计策,不过却需要虎侯与我配合,方可计成!” “褚一定配合!军师速速道来!” 许褚听言大喜,迫不及待地向郭嘉问道,郭嘉微微颔首,凝声而道:“说来,我彭城之内,暗藏不少吕军爪牙,嘉虽已知其身,却暂且不想将其揪出,而眼下之计,正需要这些奸细为我所用!” 夏侯渊闻言,眼睛一眯,好似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又眉头深锁,疑惑地问道:“莫非军师先前故意做戏,使得这些奸细报知陈宫,令其以为军师与众将有所间隙?那主公头风病重之事,是否当真?” 郭嘉淡然一笑,缓缓说道:“之前我确实猜到虎侯不会听从我计,强行出击,而丞相头风病重,则确有其事,不过,这亦是计策中的重要一环。” 夏侯渊闻言,略一思索,疑惑问道:“虽是如此,可陈宫、贾诩等人心思缜密,谋略超群,乃是吕贼首下首席谋士,非是泛泛之辈,只怕难以欺瞒!?何况虎侯深得丞相信任,绝无可能倒戈投降,这诈降之计恐怕难成!” “诈降之计自然瞒不过陈宫、贾诩,但若是诸位将军应恨而架空我之权利,却有几分可信,当下只需如此如此,陈宫、贾诩必然中计!” 郭嘉低声教付计策,许褚、夏侯渊听言,脸色数变,听罢相视大笑,连声称赞不已。 却说郭嘉与许褚、夏侯渊商议已定后,少顷,郭嘉屋内忽然连连暴起激烈的争吵之声,府中从人无不惊动,就连府外走过的行人,亦能听得一清二楚。 胡克派于郭嘉府外的细作打探完毕,速来禀报胡克,胡克闻报大喜,目光阴沉无比,暗忖待来日再观形势若何,再派人通报。 次日一早,郭嘉于郡衙聚合一众文武议事,郭嘉脸色黑沉,好似快滴出水来,坐于高堂之上,怒喝不止,尽数许褚罪状,欲要加以重罚。 毛介见状,急忙出席劝道:“军师息怒,虎侯昨日大胜,有功无过!虽虎侯言语冒犯军师,但如今大战在即,我军正是用人之时,还望军师从轻发落!” 毛介话音刚落,夏侯渊亦急急出席谏道:“毛公所言极是!虎侯拼死作战,有公无过,若重罚于他,恐怕会寒了众将士之心!” 郭嘉冷然而笑,勃然色变,厉声喝道:“我奉主公之命,督军破吕,凡有不听号令者,皆可斩罚!许褚自视甚高,多次忤逆我意,不把本军师放在眼里,若不将其重罚,如何服众!!!” 众将校闻言,唯恐郭嘉执意惩罚许褚,忙出席亦劝:“军师依法行罚,我等自然不敢阻拦,但昨日虎侯确实有功无过,还望军师看在虎侯跟随丞相征战无数,立下无数功绩,从轻发落!” 说罢,众将校齐齐跪告言道,郭嘉怒火未息,众人苦苦告求,郭嘉似乎对于众人竭力为许褚开脱之事,极为不喜,但却因众意难压,愤怒无比地咆哮道。 “若非看在其旧日功绩,必然重罚,今日暂且重打四十军棍,倘若再有所犯,我必依法而行,下斩其首,以正其罪,凡有敢劝者,与之同罪!!!” 众人听言,无不色变,郭嘉推翻案桌,甩袖离去。 数日后,城外忽然暴起一阵翻天震地的喊杀声,少顷,军士速来禀报,文丑于城下邀战,直言要许褚出城决一死战。 原来胡克将郭嘉与许褚不睦的消息告知陈宫,陈宫有些不放心,于是派文丑、臧霸再去试探一番,临行前,陈宫对文丑、臧霸说道如此如此,两人听计,无不露出惊骇之色,皆无料陈宫竟有此深意,当下谨记计策,直道定会依计行事。 郭嘉聚众商议对策,夏侯渊唯恐许褚有所错失,受郭嘉重罚,当下就向郭嘉主动请缨,引军出战。 郭嘉应之,夏侯渊领命,退出时嘱咐许褚不必随行掠阵,许褚闻言苦笑,点头答应。 文丑与臧霸率军于彭城城下摆开阵势,文丑见许褚久久不出,命军士喝骂,一时间,吕军喝骂声此起彼伏,扑向彭城,城上守军被骂得如似狗血淋头,却慑于文丑、臧霸武勇,无人敢出迎。 吕军正骂得兴起,忽然一声炮响,城上鼓声大作,吊桥放落,只见夏侯渊身穿赤甲白袍,手提长刀,纵马引军冲出城来。 文丑见有一部曹军杀来,虎目一凝,立即冲出阵外,却见来者不是许褚,而是夏侯渊,顿时把枪一招,冷声喝道。 “许仲康何在!?若非用诈,许仲康如何能重伤于我,我与他胜负未分,快快叫他出来厮杀!!!” 夏侯渊引军迅疾摆开阵势,随后奔马出阵,眼内杀气腾腾,厉声喝道:“哼!岂不知兵不厌诈之理,你自视甚高,不设提防,死亦难怨他人!!!” 文丑闻言大怒,猛地一拍马腹,舞动长枪便来厮杀,夏侯渊见文丑杀来,抖擞精神,横刀迎住,两马相冲,刀枪迅疾飞撞,打得“砰砰”暴响。 不一时,臧霸看得眼切,纵马出阵赶来助战,曹军兵马阵内,数员曹军将校见得,唯恐夏侯渊有失,齐齐策马奔来助战。 臧霸气势凌人,跃马冲到夏侯渊面前,此时两员曹军将校左右赶至,齐齐出枪刺向臧霸,臧霸大刀一横,刀影一闪,那两员曹军将校直接捂着脖子跌落马下。 臧霸瞬间击败两将,正欲与文丑夹击夏侯渊,又有两员曹将杀至,臧霸定眼一望,见是于禁、乐进,随即不敢托大,奋力挥刀,猛攻向于禁、乐进,一时间,两处将领混杀,好不热闹。 眼见杀了数十回合,夏侯渊斗不过文丑,遂猝然奋力向文丑砍出一刀,夏侯渊出刀迅疾,文丑仓促横枪抵挡,哪知夏侯渊出的只是虚招,荡开阵脚,极速勒马退开。 文丑见状,立即纵马紧随其后,于禁、乐进见状亦急忙甩开臧霸,策马奔回本阵。 三人回到本阵,急急引兵撤回城内,文丑、臧霸见状,连忙引兵随后掩杀,吓得曹军魂飞魄散,狼狈逃命,逃之不及者,或是被吕军乱枪刺成蜂窝,亦或是被乱刀砍成肉泥。 文丑、臧霸杀到城下,杀了近千曹军人马,文丑见城上守军纷纷拈弓搭箭,速喝令撤军速退,文丑临走前,勒马于城下,张口大骂许褚乃无胆鼠辈! 曹军败了一阵,夏侯渊等将来见郭嘉,郭嘉听得吕军攻势甚猛,文丑、臧霸二人悍勇无比,己军无人能敌,不觉间竟露出一丝慌乱,哪有昔日那运筹帷幄的从容,曹军一众文武见之,皆脸露鄙夷之色。 胡克暗中看得心中冷笑不已,暗想如此下去,攻破彭城指日可待也! 当夜,陈宫收到胡克发来密报,得知郭嘉已与曹军众将生隙,其麾下兵马人心浮动,军心不振。 陈宫见报,肃然的脸上,难得露出朗然笑容,贾诩见得,亦是笑容满面,柔声问道:“看来眼下战况于我军愈来愈有利?哈哈…想不到鬼才郭嘉亦有晦气的时候!” 陈宫听言,笑容更甚,凝声而道:“郭奉孝此人韬略确实高明,倘若与之急战,难免露出空隙,被其乘虚攻破,与这等旷世奇才交锋,且宜徐徐图之!” “所谓人无完人,郭嘉纵有天纵之才,亦是如此,只要察觉其短,缓缓由其入之,伺机而动,待时机成熟,再雷厉风行攻之,方可击败此人!” 贾诩闻言,眼内连暴精光,听着陈宫分析,连连颔首,听罢更是朗声附和道:“郭嘉此人思维敏捷,奇计百出,但唯一一短,便是此人性格放荡不羁,太过孤傲,如此一来,势必与麾下文武不和!看来这名震天下的鬼才,亦不过如此!!!” “贾公,眼下胜负未分,我等与郭嘉孰强孰弱,尚且未知,我等切勿大意!!!” 贾诩连连称是,随后,陈宫与贾诩卧膝长谈一夜,两人商议定后,更加确定由郭嘉与麾下武将不睦入手,以此设计破之! 第一百三十七章设局 当下,陈宫又令文丑、臧霸二人,继续在彭城外邀战,让文丑务必要将许褚激出城来厮杀,文丑领命,连日于彭城外喝骂、邀战。 夏侯渊等人敌不过文丑、臧霸,而郭嘉似乎亦不愿启用许褚,因而曹军只是死守城池,缩起脖子当了一回王八。 文丑见无人来迎战,便弄了个桌案,一边吃酒,一边令兵士喝骂,许褚早就听得吕军喝骂,却不见众将来报,自知众将有心隐瞒。 察觉到时机成熟后,许褚佯装愤然来寻郭嘉,只说伤势已好,可与文丑决一死战,誓要雪心头之恨! 毛介听言,却怕许褚被怒火蒙蔽双眼,有所闪失,到时郭嘉怪罪,不好收场,于是急急出席谏道:“虎侯伤势刚愈,不可急战,否则厮杀之时,伤势复发,如何是好!?” 许褚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歇斯底里地厉声大喝到:“区区贼子,若非情势不允,哪能让其在此耀武扬威!此番我若出战,必当处处谨慎,誓要取其项上人头!!!” 许褚话音刚落,于禁、乐进亦齐齐出席,连声来劝,许褚却执意要战,后来连夏侯渊也劝不住,郭嘉坐于高堂,面无表情,冷声而道。 “许将军,你可知你前后已数次犯错,若非看在众人的面子,还有你昔日的功绩,我早将你依法处置!倘若你此次再有错失,败下阵来,如之奈何!?” 许褚神情恼怒,恨恨地瞪了郭嘉一眼,冷冷地说道:“郭奉孝,我随主公征战沙场近十载,每每我等将士在战场拼死厮杀,而你却坐享其成,你有何资格来惩罚于我!?” 许褚直言冒犯,冷声讽刺,郭嘉听言,勃然色变,手指案上剑印,怒发冲冠,厉声喝道:“好你个许蛮子!焉敢如此轻辱于我!!!实在是欺人太甚,剑印在此,你敢违令耶!!?” 夏侯渊见状,心中唯恐郭嘉怒杀许褚,急急张口劝道:“虎侯不可造次!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军师坐镇于此,依法调度,我等将士当一一依从,齐心协力,方可力破贼军!” 许褚闻言,冷笑不止,郭嘉怒气升腾,一丝杀意从他的皓目一闪而逝,只见国家忽然脸色一寒,阴阳怪气地问道。 “既然虎侯如此有把握可战胜文丑,以挽局势,我焉敢阻拦!?倘若将军若能得胜,以功抵过,数罪并消,若是不胜,数罪并罚,即时,我将依法斩你首级,你可心服!?” 见郭嘉一副小人嘴脸,许褚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夏侯渊急向许褚投去眼色,许褚却置之不理,怒声大喝道:“倘若不能取得文丑头颅,你要如何罚我,纵使是取我性命,我亦甘愿受着!!!” 郭嘉冷然一笑,拍掌而道:“好!许将军端的好气概,嘉敬服也!只不过口说无凭,可敢立下军令状!!?” “大丈夫言出必行,有何不敢!” 许褚慨然应诺,当即郭嘉唤左右取来文墨,许褚奋笔在军令状上签上大名,郭嘉接过军令状细细看了数遍,嘴角上那抹冷笑更甚,好似巴不得许褚落败,将其依法诛杀。 堂下众人见状,已是劝阻不及,各个心中忐忑,唯恐许褚落败。 唯有胡克在一旁冷眼旁观,暗暗道好,但他却不知,此时此刻,郭嘉正用余光默默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 是夜,却说文丑、臧霸连日不见曹军有所反应,赶来向陈宫、贾诩寻求对策,此时陈宫、贾诩正在观阅胡克的密报,得知许褚与郭嘉立下军令状,一旦许褚落败,两人必反目成仇。 陈宫、贾诩观阅完毕,嘴角上戏谑笑容不觉更盛,正好文丑、臧霸来见,速速召入帐内,文丑正欲问计,陈宫却当先开口道。 “呵呵…两位将军不必急躁,来日许褚必来迎战,此阵至关紧要,若能胜之,我计可成,虽是如此,事关许褚性命,其必会有所提防,加上夏侯渊等将在旁辅助,你等切勿大意!” “许褚脾气暴躁,且有一致命恶习,我有一计,可教许褚必败无疑,你等且附耳来听!” 文丑、臧霸两人闻言,脸色一喜,遂附耳来听,陈宫一双明亮的眼眸,如在散发着阵阵智慧的光华,教计如此如此,两人听令,谨记在心,遂告退而去,各做准备。 次日,文丑、臧霸率兵两万,漫山遍野地杀至彭城城下,命军士擂鼓作威,文丑横枪立马于门旗之下,大骂许褚,呼其出城厮杀。 文丑骂了一阵,蓦然间,彭城城内暴起一阵巨响,随后鼓声大震,城门大开,只见许褚、夏侯渊各引一部万人大军冲出城来。 曹军迅速摆开阵型,两军对圆,许褚、夏侯渊等将立于门旗之下,与对阵中的文丑、臧霸怒目相视。 文丑纵马冲出阵外,把枪一招,遥指许褚冷声喝道:“无胆鼠辈,龟缩许久,今日出城,可敢与你文爷爷一战!” 文丑话音一落,许褚怒气升腾到极点,即刻纵马冲出阵外,径直来取文丑,文丑抖擞精神,赫然迎住许褚。 两马两冲,许褚气势凌人,大有拼死而战的势头,怒喝一声,翻转大刀,斜劈向文丑的面门,文丑眉头一紧,抡枪奋力一挡,撞开许褚的大刀。 许褚连声大吼,抽回大刀,向文丑右肩暴力一砍,这一刀速度极快,文丑陡然瞪大眼睛,手中长枪猛地一提,堪堪挡住许褚凶猛一击。 随后,文丑或闪或挡,待许褚攻势一缓,立即发起雷霆攻势,可许褚却不闪避,奋威厮杀,与文丑展开对攻,一时间刀光枪影飞驰不断,金铁交加之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两军兵士都看得呆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战了近五六十回合,不见丝毫疲倦,反而倍加精神,忽然间,许褚屈身躲过文丑一枪,大刀猛地一提,来得又快又是刁钻,文丑抵挡不及,急忙歪身躲避。 不过许褚此刀出得实在太快,只见长刀倏然在文丑腹部铠甲上擦出一道暴烈的火星,文丑痛吼一声,双目赤红,提枪向许褚一阵猛刺,许褚挥刀一一挡住。 突兀之间,文丑挥枪杀开阵脚,勒马而走,许褚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舍,立即追去,夏侯渊看得眼切,不知文丑是要使回马枪,还是要暗箭伤人,唯恐许褚吃亏,连忙纵马冲出,厉声喝道。 “虎侯,小心有诈!!!” 许褚闻言,猛地醒悟过来,上次自己不就是使用这种伎俩坑了文丑一把吗!于是当即勒住马匹,神情紧张地盯住文丑。 只见文丑将长枪斜挂在鞍鞽上,拽弓拉弦,大喝一声:“贼子!纳命来!!” 文丑骤力拽弓,力道极大,当场就将雕弓拉折,只听“嘭”的一声弓弦暴响,箭矢如同一道闪电倏然飞出。 许褚看得心惊肉跳,急屈身闪避,箭矢几乎是擦着许褚的面皮飞过。 待许褚回过神来,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庆幸早有防备,否则只怕此次当真要阴沟里翻船! 文丑见未有射中,暗道可惜,当即纵马向许褚杀来,同时间,臧霸亦舞动大刀从另一路杀来,许褚自知不是两人对手,立马转身逃开。 少顷,夏侯渊赶到,许褚勒马回转,两人并马一同迎住文丑、臧霸,四将混杀,霎时间,一阵快疾的兵戈震荡声连连暴起。 只见许褚杀住文丑,夏侯渊与臧霸鏖战,四人各舞兵器,皆使出浑身解数,杀得激烈无比。 说时迟那时快,四人各杀了数十回合,许褚战意昂然,如同一头上古凶兽,一味猛攻暴打,文丑渐渐抵挡不住,气力不济,最先退走,许褚怒声大骂,紧随追杀。 臧霸见文丑逃开,似乎亦不愿多做纠缠,奋力荡开阵脚,勒马退开,夏侯渊眼中煞气腾腾,纵马紧追。 文丑、臧霸两人逃回阵内,臧霸见许褚和夏侯渊尚在紧追,连忙喝令两翼弓箭手齐齐放箭,霎时间,箭雨暴落,许褚、夏侯渊挥舞兵器抵住,许褚甚是勇猛,不减冲势,就在箭雨中,纵马飞杀。 夏侯渊见状,立即大吼出声,命自家军兵倾势掩杀,曹军各部兵马听令,三军齐攻,声势浩大地向吕军冲杀过来。 文丑、臧霸各引部属迅速撤退,一些退之不及的兵士,被许褚追上,大多都被乱刀砍死,许褚怒声咆哮,如同一头疯狂的恶兽,在吕军人潮内,左冲右突,一路赫然厮杀。 夏侯渊随后引大军紧追,吕军被杀得节节败退,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文丑、臧霸一路往营寨狂奔,而此时关平、周仓正引一部兵马,悄悄绕到曹军之后。 猝然间,只听曹军后方喊杀声暴起,文丑、臧霸见状,当即很有默契地引兵返杀,曹军突然遭遇前后夹击,顿时大乱,心中惶恐不已。 战场形势逆转,之前软弱如羊的吕军,迅速变成嗜杀的饿狼,夏侯渊、许褚见中了吕军诡计,连忙喝令兵士急退。 许褚、夏侯渊一马当先,领头开道,周仓、关平自知抵挡不住,于是让开一道口子,让曹军通过,曹军见有一线生机,便不再拼命,只是疯狂地往这道口子狂挤。 待曹军冲出包围圈,已是留下了数千具尸体,吕军紧追掩杀,直至彭城城下,才收兵回营。 今天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再布一子 许褚、夏侯渊收兵回到彭城,一众文武闻听许褚又失了一阵,顿时心神沮丧,生怕郭嘉当真问罪。 彭城郡衙,郭嘉坐于高堂之上,冷眼望着许褚,问道:“许将军,可有将文丑首级带来?” 许褚脸色一紧,愤愤不平地作揖一拜,冷声答道:“我等一路追杀,眼看快要将其擒杀,哪知贼军早有埋伏,分兵袭击我军后路,我军不敌,是故未能取得文丑首级!” 郭嘉听言,面色一寒,依依不饶地质问道:“竟是如此,依军令所言,许将军未能取得文丑首级,先前数罪并罚,当斩你首级,你可心服!!!” 郭嘉此言一落,曹军文武无不色变,纷纷暗想郭嘉为何如此糊涂,毛介神色一凝,带着几分怒气,出席而道:“我军新败,不可再杀大将,况且虎侯乃是主公亲卫大将,若要处置,军师何不派人将虎侯押回许昌问罪?” 郭嘉闻言,当堂色变,猛拍桌案,厉声喝道:“放肆!!!毛孝先你竟敢当众质疑本军师,替罪人开脱!” 毛介神色不变,眼色坦然,毫不畏惧地答道:“军师息怒,某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剑印在此,我乃一军之首,你怎敢小觑于我!!?” 郭嘉手指剑印,满脸尽是威胁之意,毛介见状,不敢多言,郭嘉怒气难消,喝令左右将毛介乱棍打出,众人苦劝不住,各个皆心有怨恨,却不敢明言。 许褚见郭嘉执意刁难,双目赤红,怒声吼道:“郭奉孝,你怨我先前不听你法令,欲要惩罚,尽管向我施来,何必迁怒他人!” 郭嘉却不答话,冷眼睥睨着许褚,许褚气得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将郭嘉生吞活剥,夏侯渊急忙拉住许褚,许褚死死压住怒火,怒声咆哮道。 “大丈夫当死于厮杀战场,岂可死于狱吏之手,我这就引军出城,不取文丑首级,誓不回城!” 许褚喝毕,愤然转身,怒骂不绝而出郡衙,夏侯渊紧随其后,曹军文武见状,无不脸色阴沉,心有怨言。 胡克暗中看得心花怒放,暗想郭嘉渐失人心,大败曹军,指日可待。 且说文丑、臧霸等将收兵回寨,陈宫召集众将议事,臧霸带着几分疑惑,向陈宫问道:“军师果真以为,那许仲康会被排挤出城!?” 陈宫闻言,微微一笑,细细分析道:“许褚性格粗暴,且又立下军令状,今日未能杀得文将军,必然遭到郭嘉地冷眼嘲讽、排挤,若我所料无误,他断然会主动引兵出城来战!即时,你等依我计策,徐徐与之纠缠,不出数日,必可将其杀败!” 臧霸见陈宫胸有成竹,当下无疑,遂与文丑一同告退。 次日,果如陈宫所料,许褚、夏侯渊率领两万兵马赶至吕军寨外邀战,陈宫听得兵士来报,却不主动迎击,只命各部兵士严密把守营寨,提防曹军袭营。 许褚在吕军寨外骂了数日,仍不见吕军有所回应,当下就欲引兵强攻吕寨,夏侯渊见状,连忙阻止,凝声而道。 “敌寨据险而立,易守难攻,且其人多势众,倘若虎侯贸然而攻,定是输多胜少,何况,陈宫、贾诩奸诈多谋,不可轻敌,虎侯且先退军,于近处扎下营寨,再徐徐图之未迟!” 许褚听言,亦觉有理,当下依从夏侯渊之言,将大军后撤十里下寨。 吕军斥侯出寨探得,速来禀报陈宫,陈宫听闻许褚在十里外安营,一双皓目精光迸射,大笑不止,遂给诸军下令,只可据寨而守,不可轻出。 是夜,却说许褚草创一营,时下已是夜里初更,除巡逻兵马外,各军皆已歇息,此时许褚与夏侯渊正于帐下议事。 “如今营寨已立,虎侯应该打开军师给的锦囊,看眼下该如何应对!” 许褚听言,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囊,拆开观之,许褚看后,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夏侯渊眉头一挑,接过一看,亦是脸色古怪。 “哈哈…军师果真有趣,竟教我酗酒鞭打兵士!实在教人百思不得其解!!若非先前早有定议,我定会以为军师有心害我!!!” 夏侯渊凝了凝神,低声接口道:“军师以鬼才闻名,行事天马行空,其所想岂是凡人所能猜得?其中必有深意,虎侯且宜依计行事!” 许褚闻言,也明白郭嘉之智,非是常人所能想,当即许褚重重颔首,依计行事。 次日,许褚又去吕军寨外邀战,吕军仍旧毫无动静,许褚遍令兵士百般辱骂,二万曹军各个扯着嗓子,于寨外破口大骂,一片片的骂浪声,震得整座吕寨都在摇晃,曹军骂了一天,吕军置若罔闻,许褚无奈,就此收兵。 来日,许褚亦是如此,吕寨内的吕军依旧按兵不动,只把守营寨,一连数日后,许褚似乎无计可施,竟就在自家寨内每日饮酒,饮至大醉,便胡乱辱骂。 吕军斥侯探得,前来报知陈宫,陈宫闻报,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冷笑,在文丑、臧霸的陪同下,亲自近前查探,果见许褚于寨内饮酒,好似一个疯子般胡言乱语。 又见曹军兵马各个无比松懈,阵型混乱,陈宫看得,心花怒放,不过仍旧未令兵士趁乱袭击。 话说,毛介前来犒军,见许褚终日饮酒,军士各个松懈无备,吓得大惊失色,速向夏侯渊谏道:“虎侯心神冷落,贪酒误事,夏侯将军明知虎侯如今骑虎难下,不容许再犯错,为何不加以阻止!?” 夏侯渊听言,唯恐计策泄露,只道已经劝过,但许褚脾气粗暴,又加之心里有气,故而难以阻止,毛介见夏侯渊竟然放纵许褚,任由其贪酒,心中忐忑不安,速回彭城禀报郭嘉。 哪知郭嘉听罢,眉头一皱,怒极反笑道:“竟然许将军欲以酒解闷,军前恐无好酒,彭城佳酿极多,孝先可将五十瓮送予许将军畅饮!” 毛介听言,脸色剧变,连忙谏道:“虎侯连日醉酒,醉后更是通过鞭打兵士,来发泄怨恨,如今营中兵士士气低迷,毫无防备,军师何故反送酒于他?莫非军师真要借吕军之手对付虎侯?!!” 毛介越说,声音越是响亮,到最后几乎是怒吼出声,郭嘉见毛介满脸怒容,立即便猜得其心思,唯恐毛介误会,坏了大事。 郭嘉神情严肃,喝退左右,低声附耳向毛介说道:“嘉与诸公共事良久,虽性情放荡不羁,可曾不识大体,不顾大局耶?前番我与虎侯反目成仇,屡屡作对,实乃做戏尔!虎侯醉酒实乃嘉之计尔,孝先放心,不日便可大破吕军!” 毛介听言,脸色渐渐变化,又想到两人作对时,情境逼真,唯恐郭嘉使诈,眼中尚有几分疑惑之色,郭嘉见之,当下便低声将全盘计划托出,毛介听得仔细,随后醒悟,连忙拱手而道。 “原来如此!某不知好歹,前番误犯军师尊威,还望军师莫怪!” 郭嘉早将那事忘了,与毛介呵呵一笑,大有一笑解前怨之意,当下与毛介商议一阵,教付其切莫走漏风声,坏了大事,毛介听言,甚是疑惑地问道。 “军师智深似海,更甚于兴旺汉室三百年之张子房,袁绍麾下谋士、大将屡屡败于军师之手,为何唯独如此谨慎地对付那陈宫、贾诩?” 郭嘉一双如能看透一切的皓目闪闪发亮,凝声而道:“陈宫、贾诩智谋过人,且没有庸主制肘,对付这等人物,切不可丝毫大意,否则只要露出些许空隙,必被其加以利用,再以雷霆攻势破之,以致灭顶之灾!!!” 毛介听罢,点了点,确如郭嘉所言,昔日非是田丰、沮授等谋士不强,盖因有庸主制肘罢了! 且说,许褚又是叫骂了一夜,吕军无所反应,许褚大怒收兵回寨,至夜,许褚喝得大醉,颇感无趣,遂命小卒相扑戏耍。 夏侯渊领着麾下将校前来劝阻,许褚一点也不给面子,与夏侯渊大骂一场,甚至差点动起手来,夏侯渊怒不可遏,愤然离去。 胡克见后,嘴角不觉微微翘起一丝冷笑,就在胡克将要离去时,许褚突然狂吼出声,声若奔雷般炸开:“胡克,你给我站住!!!” 许褚怒声一喝,震得一旁的兵卒心中一震,胡克更是被吓得心惊肉跳,还以为哪里露出了马脚,不禁面庞一抖,心中暗道不好! 胡克立马停住脚步,唯唯诺诺地转过身来,作揖拜道:“虎吼有何吩咐,末将任凭虎侯差遣!” 许褚满脸通红,忽然脱下上衣,上身露出一块块如同港铁般坚硬的肌肉,身上大大小小,横竖交错,数十条伤疤,浑身尽是彪悍气势,四周兵士见了,无不暗暗惶恐,只觉压力大增,忐忑不安。 许褚叫住那几个相扑的小卒,然后迈步走向胡克,怒目而视,嘶声吼道:“胡克,你刚才可是在嗤笑于本将军!?” 许褚这一吼,震得胡克一阵耳鸣,吓得连忙跪下,畏惧不比地叩头求饶道:“虎侯息怒,末将岂敢嗤笑虎侯!!?” 许褚听言,怒火更盛,忽然一手抓住胡克胸间衣甲,一手将其提起,厉声怒喝:“本将军看得真切,你竟敢骗于我!!!” 第一百三十九章矛盾激化 这里简要说明一下,有读者大大觉得吕布被边缘化了,这个嘛,首先吕布现在身受重伤,没有行动能力,他将军政大事都交给陈宫打理,其次,曹操、刘备、孙权以及他自身麾下的重要谋臣、武将也是重要配角,小弟觉得也是要花些笔墨的,配角出彩了,才能衬托主角更加出彩,这是小弟的个人观点,如有不当之处,请多多包含,谢谢! 话说,胡克被许褚吓得魂不附体,口上求饶不止,许褚脸色冰寒,一把将胡克甩在地上,胡克被摔得头破血流,惨叫不已,许褚踏步向前,怒声骂道。 “无胆鼠辈,大丈夫敢作敢为,你不喜虎爷喝酒,便来堂堂正正与虎爷打上一场,你我相扑,倘若你胜了,虎爷此生再不饮酒,任凭你处置,倘若你输了,虎爷便让你知道,嗤笑虎爷的下场!!!” 胡克怎敢与许褚这尊凶神相扑,许褚双手有撕虎之力,空手可以搏熊,与他相扑,岂不找死! 胡克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四周兵士看得恐惧不已,明知许褚在发酒疯,却没人敢来相劝,对于胡克的惨声求饶,许褚似乎毫无动容,眼睛赤红地厉声喝道。 “虎爷我此生最是痛恨胆小之人,你若再敢有半句求饶,虎爷立即将你撕了!!!” 胡克一听,下意识地止住了口,顿时觉得如坠万丈深渊,浑身冰冷,胡克无奈,在许褚地喝骂声下,只好脱下衣甲,作出相扑架势。 胡克乃是吕布的近卫军出身,可谓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只见胡克身形壮硕,身上肌肉亦是刚硬无比,如同一头大熊一般,但比起许褚那非同常人的身形,还是略有些弱小。 许褚哈哈大笑,眼内尽是凶恶杀气,胡克一见,就不觉心寒无比,胡克心知此次在劫难逃,当下钢牙一咬,死死地逼出几分勇气,大喝一声,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大熊,向许褚扑了过去,欲要先发制人。 四周兵士见着,无不惊呼起来,眼光紧紧看去,只见胡克轰然扑向许褚,许褚露出几分残忍的坏笑,红通通的恶脸好似火烧一般。 猝然间,许褚大喝一声,胡克扑近,一听这喝响,胆气立即就泄了大半,冲势顿时慢了起来,许褚猝然动起,一手抓住胡克手臂,一个背摔,将胡克重重地摔倒在地。 只听“嘭”的一声爆响,风尘掀起,胡克只觉身上的筋骨好似都要裂开一般,痛声惨叫,不过许褚却不愿就此作罢,好似在捏小鸡一般,猛地托起胡克,一手抓头,一手抓脚,压在肩上。 胡克只觉得整条椎骨,都好似被扯断一般,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起来,四周兵士见得,心中不禁不寒而栗起来。 就在许褚感觉将要扯断胡克的椎骨时,突然将其双手举高,把胡克甩出界外,胡克砸落在地,整个人痛得满地打滚,体内血液翻腾,五脏六腑好似都要碎裂,口中连喷血雾。 许褚见得,本欲鞭打惩罚,却唯恐打死了胡克,于是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便愤然离去,唯有胡克的心腹急急冲来,将其救起。 许褚用眼中余光一一看着,暗暗记在心里,胡克被许褚摔得半死不活,随后,许褚命医者为其疗伤,胡克暗想自己稍不谨慎,便被许褚盯上,心里后悔不已,自此胡克不敢稍有懈怠,对许褚更是避之不及。 后来一连数日,吕军毫无动静,许褚便把怨气洒在兵士头上,酒醉之后,日日鞭打兵士,胡克对许褚痛恨无比,渐渐地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未曾注意到,那些被许诸鞭打的曹军兵士,皆是轻伤,反而他的心腹兵士,个个都被许褚打得体无完肤,血流不止。 渐渐的曹军营内,怨气浓烈,各个兵士人人自危,忐忑不安,某日,胡克见时机成熟,暗中遣人通报陈宫,陈宫闻报,得知许褚一连数日都在饮酒闹事,鞭打兵士,不觉大笑出声,贾诩蛇目散着阴沉的光芒,冷声而道。 “军师,时下正是一举大破逆贼的大好时机,宜速发大军,进而攻之!” 文丑、臧霸两人被许褚骂了近有半月,早就憋了一肚子涛天怒火,立即齐齐出席请命,陈宫重重颔首,凝声一一作出调配,文丑、臧霸接令,遂迅速整军出战。 至夜,文丑、臧霸各引一部兵马,趁着月色微明,潜出营寨,径到曹军寨前,文丑、臧霸遥望许褚正在帐内饮酒,顿时大喜。 文丑奋力挑开拒马,大喝一声,引军纵马冲入曹军营寨,臧霸也不示弱,从另一个方向策马闯入,两部吕军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杀入曹军营寨,曹军被吕军杀得措手不及,四处逃散。 许褚慌忙出帐,刚上战马,便遇着文丑,两人可谓是死敌相见,分外眼红,许褚咆哮一声,提起大刀,便来与文丑厮杀,文丑提枪便刺,枪枪迅疾诡异,硬是杀住了许褚的猛攻,两人混杀在一起,战斗异常激烈。 另一边夏侯渊纵马提刀,正在抵挡吕兵,忽然一阵恶风扑来,臧霸舞起大刀从右侧斜刺里冲来,夏侯渊连忙抖擞精神,翻转大刀向臧霸迎面劈去。 臧霸大喝一声,一刀抵住,随后猛地抽刀一划,骤然向夏侯渊的腹部砍去,夏侯渊怒目一瞪,急急抽刀抵挡,但臧霸力道极猛,夏侯渊的大刀刚碰上就被撞飞出去。 臧霸咧嘴一笑,就欲借机出杀招,试图一举将夏侯渊斩杀,夏侯渊当然不会让臧霸如愿,只见夏侯渊骤然聚起全身力气,以迅雷之势,舞出极其迅猛的一刀。 “嘭……”两柄兵器相撞,立即爆出如似破天般的巨响,风尘卷起,火星四射,两军统将各在厮杀,与此同时,两军兵士亦在相互交战,和吕军悍不畏死比起来,曹军却显得尤为懦弱,被吕军杀得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 忽然间,一声炮响轰起,于禁、乐进、李通、曹休、曹真等将各引一部兵马来救,两军混杀一阵,在山上观战的陈宫,见已达到他所想要的目的,不愿自家兵马与曹军硬拼,当下命令兵士吹起号角,鸣金收兵。 吕军听得,徐徐撤退,寨内的曹军一片混乱,赶来的援军,又追之不及,吕军快速地撤回山寨,文丑、臧霸且战且退,与许褚、夏侯渊各杀到吕军寨外。 文丑骤然奋力挥枪扫开阵脚,勒马退走,许褚怒目圆瞪,在后策马紧追,破口大骂道:“无胆鼠辈,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文丑听言,转头冷声回道:“哈哈哈……许仲康!恐怕不需我出手,亦会有人取你项上人头!!!” 许褚听言,脸色剧变,顿时好似发了狂般,纵马冲向文丑,文丑见状,加鞭快行,寨内的数员吕军将校暗中看得眼切,拈弓上箭,猝然间,齐齐向许褚射出冷箭。 许褚追得正紧,忽听数声弓弦暴响,连忙屈身躲避,数根箭矢擦身而过,吓得许褚亡魂大冒,随即勒马回转,不再追杀。 此时曹军寨内,锣声大作,许褚咬牙切齿,恨恨地引兵离去,随着两军各自退走,剧烈地厮杀骤然停止,郭嘉乘着一匹白马,缓缓前来,许褚还没近前,郭嘉便扬鞭直指许褚愤然道。 “许仲康,你贪酒误事,若非援军来得及时,只怕眼下两万兵马皆被吕军尽数击灭,许仲康,你可知罪!!?” 许褚听言,那张粗犷的脸庞不时抽动,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好似一头随时可能发作伤人的猛虎。 郭嘉也不示弱,瞪大一双皓目,冷冷地盯着许褚,忽然大喝一声,“左右拿我剑印过来!” 兵士听令,遂将剑印递与郭嘉,毛介见状,连忙跪下,向郭嘉求道:“军师息怒!求军师暂且放过虎侯!” 毛介言未绝,郭嘉便厉声打断:“闭嘴!我早前已有法令,倘若许仲康再有所犯,数罪并罚,凡有敢谏者,与之并罪!” 郭嘉此言一出,正欲来劝的于禁等人,吓得连忙把话咽回喉咙,郭嘉把剑印一招,怒气腾腾地指着许褚喝道:“剑印在此,罪人许仲康还不快快下马领罪!!?” 许褚脸色连变,时而愤怒不甘,时而疯狂凶暴,一阵挣扎之后,许褚仍无动静,郭嘉见状,冷声又喝:“许仲康,我手执剑印,你却置我法令而不顾,莫非你要造反耶!?” 许褚听罢,紧咬钢牙,最终还是不敢发作,下马跪伏于地,一字一字的从嘴中蹦出四个字“末!将!不!敢!” “好!你三番四次犯错,你可认罪?” 郭嘉皓目一眯,目光阴寒,许褚魁梧的身躯一颤,随即无比不甘地答道:“末将知罪!!!” 郭嘉听罢,怒火仍旧未消,厉声喝道:“左右,还不快将罪人许仲康拿下,待回到彭城之后,再依法惩治!” 郭嘉话音一落,夏侯渊便纵马急急赶来,疾声喝道:“军师且慢!!!” “许仲康屡屡犯错,夏侯将军难不成还欲为其脱罪耶!?” 夏侯渊听言,脸色一变,欲言又止,但似乎亦无说辞为许褚开脱罪责,最后极其痛苦地闭上眼睛,见连夏侯渊也无法为许褚脱罪,其余曹军众将哪敢再劝。 郭嘉遂命兵士将许褚捆绑,押回彭城,胡克在暗中看得无比解恨,表面毫无表情,其实心中在冷笑不止。 曹军众将遂依郭嘉之令,弃寨尽回彭城,次日,郭嘉聚曹军一众文武于郡衙大殿,欲要治许褚之罪。 郭嘉坐于高堂,脸色冷酷,一一数落许褚的罪状:“许仲康其罪有三:一者,不听我法令,误中敌军奸计,以致我军犄角之势瓦解。二者,其自恃血气之勇,轻视敌将,以致遭敌算计,错失破敌良机。” “三者,其不自量力,立下军令状,誓要杀得文丑,以抵其过,哪知许仲康不识前番教训,贪酒误事,几乎令两万大军覆灭!” “三番罪过,万死犹轻,嘉虽不才,但主公将大军交付于我,我便应当秉公执法,将其斩首示众,以正军纪!” 第一百四十章郭嘉失权 郭嘉刚刚细数完许褚的罪过,夏侯渊便急急出席,跪伏于地,哀声求道:“军师且慢,虎侯虽罪有三,罪固当诛,但其毕竟是丞相亲卫大将,倘若要斩,还需报知丞相,由其定夺!” 夏侯渊此言一出,毛介、于禁、李通、曹休等人齐齐出席相劝,郭嘉面目冷酷,对于众人之言,毫不动摇,冷声喝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许褚虽为丞相亲卫大将,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许褚罪有应得,我念其身份还有昔日功绩,屡屡给他机会,如今纵使丞相来劝,我亦必将他严惩!倘若丞相怪罪,嘉自问问心无愧,只恨投错明主!!!” 夏侯渊听言,勃然大怒,愤然而起,一步一步地踏向郭嘉,咬牙切齿地怒喝道:“郭奉孝,你莫要逼人太甚!!!” 郭嘉见夏侯渊失去理智,气势汹汹地踏步而来,仍旧毫无惧色,目光坦然,昂首凝声道:“嘉不过秉公执法,许褚自视甚高,不听人劝,事已至此,全乃其自寻死路!” 夏侯渊脸色愈渐冷冽,步步紧逼,怒声又喝:“堂下众将,自随丞相举事起,征战无数,刀口舔血,拼死作战,无论势好势坏,从无半分怨言,若是马革裹尸,我等毫无怨言,可要白白枉死,便绝不心服!” “所谓兔死狐悲,我等沙场兄弟,情比金坚,非是你等无情之人可想,你若是紧紧相逼,莫怪我等不认你这个军师!!!” 夏侯渊话已至此,曹军文武无不动容,但唯独郭嘉仍旧冷酷,无情至极,冷声而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不以法制,不能统三军,倘若我有所纵容,诸军难服,无法制之军,不过乌合之众尔,谈何平定乱世,一统天下!” “夏侯妙才,你屡屡冒犯于我,我不与你追究,可你屡屡乱我法度,却反而咄咄逼人,难不成定要我加罚于你,你方可知罪!?” “哈哈哈哈哈哈……” 突兀,夏侯渊状若癫狂,当堂大笑起来,郭嘉眯着皓目,冷冷俯视,而此时,堂下文武似乎都对郭嘉的无情,感到极为恼怒。 随后,夏侯渊扫视了众人一眼,在了解了众人的态度后,迈开步伐,直逼向郭嘉身前,厉声喝道:“郭奉孝,你虽有惊艳之才,但为人顽固如石,不知变通,丞相将大军交托于你,看来是所托非人!!!” 郭嘉眼见夏侯渊近在咫尺,终于露出几分慌乱之色,急欲抓起案上剑印,哪知却被夏侯渊按住他伸出的手掌。 郭嘉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岂是夏侯渊这等沙场悍将的对手,当下被夏侯渊捏的骨头脆响,郭嘉痛得面庞扭曲,歇斯底里地吼道。 “夏侯匹夫,你争夺剑印,这是何意,莫非你要夺权造反!!?” 夏侯渊骤然使力将郭嘉甩开,郭嘉惊呼一声,失势而倒,甚是狼狈,夏侯渊遂抓起案上剑印,指着郭嘉冷声而道。 “郭奉孝私德有亏,欲公报私仇,不配做大军统帅,依我之见,虎侯之事,还是交由丞相发落,在回许昌之前,此剑暂由我来保管!” 郭嘉听言,脸色剧变,怒火逼得他满脸通红,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歇斯底里地喝道:“放肆!此剑印乃是丞相亲手交付于我,岂能由你强夺,来人呐!还不将这反贼擒下!!!” 郭嘉厉声咆哮,但席下众人见夏侯渊夺权,却毫无反应,就连堂外的兵士亦一动不动,好似对郭嘉的命令置若罔闻,郭嘉状若疯狂,仍旧无人理会。 霎时间,郭嘉面如土色,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堂下文武,惊恐无比地喝道:“莫非你等也要随夏侯渊造反!!?” 毛介听言,脸色一紧,满脸痛苦地出席而道:“我等焉敢造反,实乃军师太过无情,使人不得已而为之!” 毛介话音一落,堂下众人纷纷附和,郭嘉见状,整个人顿时一呆,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口中不时喃喃自语,胡克看得心里大感痛快,心中暗想这群贼子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倘若彭城没有郭嘉坐镇,如何抵挡得了陈、贾两位军师的倾世谋略。 夏侯渊见郭嘉如同痴傻一般,遂向席下诸人道:“军师受到惊吓,神志不清,身体有恙,依某之见,当速送军师回许昌,让大夫好生医治,彭城战事,暂由某来掌管,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夏侯渊此言一出,堂下诸人不觉踌躇起来,眼下战事吃紧,倘若将郭嘉遣回许昌,若有不测,只怕无人有通天能耐,力挽狂澜,就在此时,毛介早知计策,当下出席应和而道。 “军师乃万金之躯,身体有恙,自然不可怠慢,当应速速送回许昌,夏侯将军智勇双全,无人不服,彭城战事当应由夏侯将军接管。” 毛介说毕,众人纷纷应和,自此,局势落定,夏侯渊因不愤郭嘉公报私仇,夺其大权,当夜就欲派人快马将其遣送回许昌。 议事结束后,今日一幕,诸人仍旧常记脑海,难以挥散,曹军并未因郭嘉失权而人心振奋,反而更加人心惶惶。 之后,夏侯渊招来毛介,问道:“孝先,众人可有动静?” “多有心中不安者!亦有不少人,埋怨夏侯将军与郭嘉那般,忒过情薄,不顾大局!” 夏侯渊听得实在,暗想此番骗过众人,必能可以骗过陈宫、贾诩,当下笑道:“孝先,不必多虑,你且安心静观其变,不日之后,我军便能大破贼军!” 毛介听后,当即心安告退离去,到了夜里初更,夏侯渊命一部兵士遣送郭嘉回许昌,更是亲自护送郭嘉的马车出城门。 曹军一众文武赶来看望,郭嘉于马车内破口大骂,状若癫狂,想昔日英气逼人,挥手间,谈笑自若,略施计策,便能将敌军挫败,杀得敌军片甲不留的绝世**人物,竟然落得这般下场,众人看得无不动容,唏嘘长叹不已。 马车渐渐远去,夏侯渊遂领众人回城,当夜命人放出许褚,许褚得知郭嘉被夏侯渊夺了大权,遣送回许昌,大感解恨,竟是拍手叫好。 胡克一一看得眼切,当下命心腹兵士报予陈宫,到了夜里三更,一部吕军斥侯又是赶到城外,原来贾诩料到今日彭城内必有大变故,故而命斥侯来取情报。 却说吕军斥侯发出暗号后,胡克的心腹兵士,立马射出箭矢,吕军斥侯取得,遂策马赶回寨内禀报陈宫。 陈宫、贾诩夜坐帐篷,等了一夜,却是精神奕奕,忽然,一斥侯帐外求见,陈宫一双充满智慧神采的眼眸,迸射两道光芒,似乎比那案上的烛火更为璀璨。 少顷,斥侯入帐,将插有密信的箭矢,递交与陈宫,陈宫接过,赏赐一番,便叫其退下。 待斥侯退走,陈宫迫不及待地取下箭上密信,细细观之,随着陈宫目光不断移走,脸上的喜色愈来愈浓,就于案上反复将书看了五六回确认这着实是胡克的字迹,当下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此番实乃天助我破曹军矣!” 贾诩在一旁等的心急,遂急问道:“难不成郭嘉已斩了许仲康?而夏侯渊不愤亦斩了郭嘉?此时彭城一片大乱?” “哈哈…贾公之言虽不中,但亦不远矣!郭嘉执意要斩许仲康,夏侯渊等将不服郭嘉公报私仇,夺其大权,曹军文武怨恨郭嘉薄情、顽固,皆随夏侯渊造反,眼下郭嘉已被夏侯渊押送回许昌!” 贾诩听言,阴柔的蛇目遂涌起狂喜之色,不过忽然贾诩面色一紧,甚有几分担忧地问道:“且慢!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日之事,胡克可都曾亲眼所见!?” 陈宫淡然一笑,凝声而道:“贾公不必多虑,胡克此人心思缜密,主公曾对此人多有称赞,他信中有言,今日变故,他皆在场亲眼见证,郭嘉离开彭城时,他更有亲自去送!” 贾诩听罢,忧色即退,亦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未想到郭嘉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当世如此多豪杰败于他手,连主公对其亦是忌惮无比,今日却未料到,郭嘉竟会败于自家人之手!!!” 陈宫面露惋惜之色,不觉唏嘘出声道:“但凡战事,除兵士之锐,将士之勇,谋士之略,还有三个因素,至关紧要,乃天时、地利、人和也!曹军兵士悍勇锐利,许褚、夏侯渊皆乃万人敌也,将勇亦有,加之郭嘉计略过人,谋略亦有。” “天时乃天命也,我主重创,诸侯群起而攻,主公基业旦夕不保,郭嘉可谓占据天时;其次,郭嘉占据彭城坚城,欲待我军自乱而攻,我军布营于野,彼又占据地利,以此观之,郭嘉可谓是占据上风!” “但其性格跳脱,脾气顽固,不知变通,以致失去人和,我等可从此而入,进而破之,郭嘉故得今日之挫,可见有时往往人和,方才是战事关键,人心合一,则无往不利,人心若散,则自取灭亡,我等自当以此为戒!” 贾诩听言,连连颔首,心中大赞,甚是敬佩地向陈宫作揖施礼道:“军师此番高论,古今不及!依某之见,军师比之姜子牙、张子房,更要胜之一筹,有军师辅佐,主公何愁大业不成!” “呵呵…贾公谬赞!宫尚未能助主公一统天下,焉敢与姜子牙、张子房等开国大贤相比?更何况如今危局未解,宫尚需苦思破局之策!” 陈宫虽是谦虚,但一双皓目精光闪烁,超越古之圣贤,流芳百世,正是陈宫一生所求! 第一百四十一章计高一筹 第二更奉上!陈宫、贾诩议事到深夜,结束前,贾诩向陈宫献策道:“眼下,彭城已无郭嘉坐镇,夏侯渊、许褚等人不足为惧,可速派人暗通胡克,叫其暗中准备,作为内应,我军歇养多日,养精蓄锐,正当盛势大举攻之!” 陈宫听言,灿然一笑道:“可也!贾公之谋,正合宫心中所想!” 次日晌午时分,陈宫率领诸将引军出寨,往彭城铺天盖地冲杀而去,城上守军见得,连忙通报夏侯渊,曹军众人闻听消息,皆脸色大变,暗想郭嘉昨夜刚走,这吕兵今日便立即一改往日按兵不动的态势,迅疾挥兵大举来攻,难道军内有奸细埋伏? 霎时间,曹军文武面面相觑,人心惶惶,夏侯渊脸色黑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许褚见诸将皆是忐忑不安,愤然出席,扯着嗓音喝道。 “水来土掩杀,兵来将挡!彭城有我等大将守护,何须忌惮贼子!?” 许褚这一喝,将众人从恍惚中惊醒,夏侯渊当即一一作出防御安排,诸人领命离去。 且说五万吕军赶至彭城城下,摆开阵势,陈宫立于门旗之下,文丑、臧霸、关平、周仓等将列于其后,整个吕军阵内,无数旌旗飘扬,鼓声大震,声势极其浩大。 不一时,彭城城内亦是鼓声大震,城门开处,两部大军迅疾而出,前军许褚,后军夏侯渊,每部各二万兵士,风驰电掣般冲杀而出。 陈宫即令文丑出马,直取许褚,许褚猛地一喝,纵马迎住,两人刀枪飞碰,激烈无比地杀在一起,许褚奋力舞动大刀,暴砍而去,文丑或挡或避,暗暗蓄势,伺机而动。 许褚攻势一缓,文丑骤然奋威出枪,一枪刺向许褚面门,许褚歪头避开,提刀斜劈向文丑的右臂,文丑收枪隔挡。 两人杀得正是不可开交之时,忽然一柄大刀袭向许褚的后背,许褚正专心与文丑恶战,哪有注意到旁人偷袭,还好后面的夏侯渊看得眼切,连忙喝道:“虎侯,小心偷袭!” 许褚一听,这才发觉后背一道劲风袭来,许褚脸色剧变,骤力劈开文丑刺来的铁枪,在大刀将要近身时,屈身闪避。 “哧”的一声,臧霸的大刀在许褚的背甲上划出一道闪亮的火花,衣甲破裂,许褚险险避过,不过就在这时,文丑陡然发作,一声大喝,一连刺出五枪。 第一枪往许褚的胸口直捅过来,许褚挥刀轻挡,文丑第二刀即起,荡开的铁枪就势斜刺,许褚手中大刀一转,刚刚抵住。 文丑猛地抽回铁枪,力贯双臂,抡枪又是杀出第三枪,直刺向许褚的咽喉,许褚脸色一急,横刀又是挡住,随后,文丑极其轻巧地拧枪一转,一枪反砸向许褚的右臂,许褚狼狈闪过。 文丑收枪又来回刺,这电光火石之间,许褚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险险避过文丑的迅猛攻势,尽管如此,许褚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气息还未喘顺,臧霸又从右侧杀至,手中大刀狂劈猛砍不停。 许褚抵敌不过,虚砍一刀,回马往本阵急退,文丑、臧霸齐声大吼,策马狂追许褚,陈宫见状,立即喝令前军杀出,又令中军的两队铁骑,攻击曹军两翼。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好似沸腾的海水巨浪,扑向曹军,许褚退回阵后,夏侯渊急急接住,两人并马一处,还未来得及准备,文丑、臧霸强势杀至。 夏侯渊急出马舞刀,敌住臧霸,许褚杀住文丑,文丑、臧霸来势汹汹,占据先机,夏侯渊、许褚一时间抵挡不住,被文丑、臧霸杀得节节败退。 同时间,一部部吕军冲杀过来,吕军前军长枪手,阵列齐整,齐齐奋勇前攻,曹军兵马仓促应战,被吕军杀得大乱。 少顷,又有两部吕军铁骑一左一右,杀向曹军大阵两翼,两部吕军铁骑如似两柄巨大的尖刀,迅速地刺破曹军大阵,杀得曹军兵马狼狈逃散,惨叫不断。 而就在两军混杀之时,一部曹军兵马乘势混过阵来,径直杀向陈宫,守护在陈宫左右的吕军将校,正欲出阵厮杀,陈宫定眼一望,正是胡克,随即向左右将校暗投眼色,示意其乃是自家人,虚攻即可。 那数员吕军将校会意,即出阵向胡克杀去,胡克暗暗与面前的吕军将校眼神交流,亦是会意,舞枪骤马,与数员吕军将校虚杀在一起。 陈宫暗暗望向四周,见无曹军兵马冲杀过来,速将一封书信交予身侧一员将校,低声吩咐数句,那将校领命,骤然拍马冲入混战圈内,赶至胡克身旁,暗中递予一封密信。 胡克接住,又与吕军将校虚杀一阵,佯装不敌,勒马退走,与此同时,曹军兵马在吕军的强攻之下,逐渐显出崩溃之态,夏侯渊见势不妙,连忙命令撤兵。 吕军趁势掩杀,直至吊桥处,城上守军见自家兵马大部退入城中,遂齐齐发箭射来,吊桥处还在混杀的曹吕两军兵马,纷纷被射翻在地。 此时,吕军阵内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响起,文丑、臧霸遂引兵退回阵内,与大军徐徐撤走。 吕军如同潮水般退走,城上曹兵皆心有余悸,望着井然有序的吕军,众人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吕军攻势猛烈,士气如虹,兵士无不奋勇向前,反观曹军因变故连连,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加之又失去了郭嘉这样的旷世奇才坐镇大局,亦难怪曹军兵士会忐忑不安。 且说,胡克回到府中,转入内室,拆开密信观阅,密信上约定,今夜初更时分,吕军将大举来袭,到时,胡克当为内应,早做准备,见大军杀至,见机行事,若不可为,则不作动静,若可为,则在城上鸣锣为号,设法夺取城门。 胡克看毕,眼中精光闪烁,终于有机会收拾许褚这个莽汉了,胡克脸上喜色狂涌,当下唤心腹将士过来,暗中准备。 与此同时,在彭城城内某处隐秘的院落,忽然出现了夏侯渊、许褚的身影,两人见左右无人跟踪,在门前颇有节奏地轻敲数声。 少顷,一壮汉将门打开,向夏侯渊、许褚施礼后,将两人引入后院,两人步入,只见后院中一人,身穿锦衣,头戴纶巾,正于一石亭内饮酒,从面上看,似乎已在此等了许久。 夏侯渊、许褚眼见那人,竟齐齐屈身作揖,毕恭毕敬而道:“末将见过军师!” 此人竟然是昨夜乘马车离开了彭城的郭嘉,原来当夜郭嘉刚离开彭城十里外,趁着夜色,伪装成斥侯,又潜回了彭城,依照夏侯渊的安排,隐蔽在这城内偏僻的院子之内。 郭嘉喝了一口酒,作揖回礼,夏侯渊凝声而道:“让军师屈尊于此,还望军师莫怪!” “呵呵…夏侯将军不必拘泥于这等小节,此院落悠然宁静,实乃一佳处,不知时下局势若何?” 郭嘉淡然一笑,忽然话锋一转,夏侯渊听言,脸色一紧,凝声而道:“依军师计略,时下无论是我军还是彼军,皆以为军师已回许昌,今日果如军师所料,陈宫挥军来攻,过来打探虚实,其中我派人暗中跟随胡克之后,察觉到他趁乱混入贼军阵前,若我所料无误,其必与贼军有所勾连!” 郭嘉听言,默默颔首,提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只说了一个“好”字,许褚在旁,怒气腾腾地说道:“胡克这奸贼,我早知他不是什么好鸟!果真如军师所言,乃是贼军奸细,军师何不下令与我,让我引一军前去抓拿,搜出其与贼军勾结的证据,得知贼军奸计,亦好早做应对!” 夏侯渊听言,眉头一皱,反驳道:“军师如此安排必有深意,若如你这般莽撞行事,岂不是坏了军师大计!?” 郭嘉笑了笑,一双皓目萦绕着璀璨的光华,徐徐而道:“不须劳烦虎侯,陈宫之计,嘉大多已是料得,想必其见我离开彭城,我军军心不稳,人心惶惶,欲要趁虚而入,命胡克为内应,一举攻破彭城!” “陈宫素来雷厉风行,依嘉所料,其今夜必定出兵大举来攻,嘉忍辱负重,与二位将军连番做戏,就是等这时机,嘉有一计,可教其片甲不留,将陈宫、贾诩一举擒杀!” 郭嘉此言一出,夏侯渊、许褚眼中精光闪烁,许褚迫不及待地急问道:“军师计将安出,快快道来!!!” 郭嘉狂饮一大口酒,低声数语,如此如此,夏侯渊、许褚听计,大喜过望,连连大笑。 只见许褚紧握双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某憋了一肚子怨火,今夜终于可以杀个痛快,一解某心头之恨!” 郭嘉与夏侯渊、许褚商议定后,夏侯渊、许褚领命告退而去,暗中迅速各做调配,胡克尚且不知,他的身份早被郭嘉察觉,曹军亦在秘密准备今夜之事。 另一边,吕军大寨内,陈宫与一众文武于帐内议事,陈宫面色肃然,凝声而道:“我军与贼军于彭城对峙多日,时下我与内应约定,今夜正是一举攻破彭城的大好时机,还望诸公齐心协力,勿要辜负主公重托!” 陈宫字字铮铮有力,席下众人听言,无不欣喜振奋,齐齐回应:“我等必效死而战,力破彭城!” 第一百四十二章陈、贾入局 陈宫见众人无不战意昂然,摩拳擦掌,只待作战厮杀,心中大定,对今夜之战更有把握。 就在此时,贾诩忽然走出,脸色颇有几分忧虑而道:“郭嘉素来狡猾多谋,眼下我军事事大顺,军师是否要多做提备,以防万一?” 贾诩话音一落,陈宫眉头一皱,心里一抖,忽然亦觉得眼下进展确实太过顺利,几乎按照他先前所想,少有变故。 一时间,陈宫思绪万千,沉吟不定,文丑见状,慨然而出,朗然而道:“军师何必多虑,那郭嘉亦不过一介凡人,岂能料事如神,将军师之计一一推算料得?眼下攻破彭城,就此一举,倘若军师瞻前顾后,有所迟滞,反而延误战机!!!” 臧霸亦随之而出,双目睁大,眼中满是滔天战意,厉声而喝:“文将军所言极是,那郭嘉虽有鬼才之名,但军师和贾公亦不差,依某之见,军师和贾公之智,远胜那郭嘉百倍,眼下那郭嘉自乱阵脚,已被夏侯渊驱逐出彭城,遣回许昌,想必已在百里之外,军师何须惧之?” 臧霸声若洪钟,震得帐内众人皆是心脏一动,陈宫听言,嘴角翘起,肃然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哈哈…幸得宣高如此看重,宫岂敢有弱?” 陈宫笑毕,神色再次凝重起来,手指诸将,一一下令,大有一副指点江山般的澎湃气势。 陈宫决议定落,调配完毕,诸将领命,速各做安排,贾诩见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亦不再多劝。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夜里初更时分,陈宫拨与臧霸一万兵马作为前军,文丑则率二万兵马作为后军,陈宫自己引诸将,统领二万兵马据于中军,又命贾诩引一万兵马留守营寨。 陈宫军令一下,三军齐动,只见三部吕军如同一条蜿蜒而动的巨龙,火速杀向彭城,吕军一路推进,来到彭城五里之外,文丑赶到中军,向陈宫劝道。 “待会大战,刀枪无眼,军师乃万金之躯,且在城外,容某等先入城去。” 陈宫听言,脑海中不觉回想起吕布,想吕布每每在决战之时,必会身先士卒,以振军心,故而将领、兵卒无不奋勇向前,一鼓作气,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倘若主公在此,必会亦如往常那般,战于前线,鼓舞士气!” 陈宫心中喃喃自语,皓目迸射两道精光,好似要将黑夜照得通亮,凝声而道:“我受主公所托,率领三军,倘我不自往,谁肯向前!” 陈宫厉声一喝,诸军闻言,无不振奋,文丑见劝不住陈宫,无奈只好策马转回后军。 彭城城外,吕军人山人海,士气如虹,似有吞吐江山之气势,而就在陈宫正要准备挥军进攻之时。 在彭城国郡内,一部约有一万人的吕军正火速赶来,领军之将乃是吕布麾下大将高顺,此时高顺引军策马狂奔,刚毅冷酷的脸上,不时闪现几分焦急之色,高顺仿佛恨不得生出双翼,赶至其心中所要到达之处。 高顺之所以会如此着急,全因主公吕布两天前黄柯一梦,当夜梦里,吕布身处一场惊世大战中,战场上一凶恶鬼灵冲天而起,扑咬吕布,鬼灵凶口咬中吕布右臂,生生将其扯断,吕布嘶声惨叫,于梦中惊醒。 吕布醒来,右臂隐隐作痛,那梦仿佛真实发生一般,吕布连穿越这一诡异的事情都经历过,对古代异梦显意一事,也深信不疑。 吕布记得历史上鲁肃曾为孙权解过梦,因而,当夜便把鲁肃招来,将梦具告之,鲁肃听言,思索一番,猝然间鲁肃脸色剧变,欲言又止。 吕布见状忙问此梦何意,鲁肃唯唯诺诺,跪伏于地答道:“眼下我军与诸侯大战,此梦乃示警前方战事,郭嘉以鬼才闻名于世,主公梦中所见之鬼灵乃是郭嘉,而主公右臂乃是主公最倚重的臣子陈宫台,陈军师!” 吕布听言大惊失色,吓得全身直冒冷汗,他有种预感,陈宫一定有危险,当下吕布招来高顺,让其领一万精兵连夜启程,往彭城火速支援、提醒。 对于吕布来说,陈宫不但是其麾下首席谋臣,更是知心的良师好友,倘若陈宫有失,吕布无疑是失之一臂。 就在高顺率领一万精兵往彭城来援时,陈宫已挥兵来到彭城城下,时约三更时分,天空灰蒙蒙的,阴沉的有些可怕。 吕军徐徐靠近,城下先是突兀的响起数声鸟鸣,随后东门上一声锣响,火把缭乱,喊声忽起,东门瓮城城门大开,吊桥放落。 陈宫一见,脸色大喜,立马命前军抢入东门瓮城,臧霸听令,猛拍马腹,如同一道飓风般冲入城门,直到内里瓮城。 与此同时,臧霸身后无数吕军,如同潮水般疯狂涌入,陈宫领着中军随后压上,向东门挤拥进去。 霎时间,东门瓮城内连连暴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嘈杂声,臧霸冲入瓮城,见眼前城门未开,急忙凝声大喝道:“快快打开城门!!!” 在城上的胡克听得,疾声回应,立马下令兵士开门,大门一开,臧霸脸色尽是狂喜之色,争先拍马而入,各部吕军紧随其后,以翻山倒海之势,冲进了彭城城内。 胡克见到自家兵马大部已入城内,心中大喜过望,与身边几员曹军将校笑道:“哈哈…大局已定,彭城必破无疑,赖得诸公协助,某才立下此等大功,待攻破彭城后,我必会将诸公向军师一一引荐!!!” 这数员曹军将校,平日皆与胡克有不浅交情,而在昨日,这些将校见形势不对,皆有倒戈之心,胡克暗中试探一番后,遂趁势表明身份,邀他们共举大事,这些将校立即迎合,皆愿随胡克一同将彭城献了,倒戈造反。 眼见一部部吕军冲入彭城,前、中两军几乎尽数进入,文丑正引后军压来,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只见原本与胡克谄媚阴笑的数员曹军将校,陡然脸色剧变,纷纷露出凶神恶煞般地狰狞面容,胡克一见,忽然心下一紧,脑中电光一闪,似乎猜出什么,暗叫不好,就欲拨腿就逃。 哪知在胡克背后的一员曹军将校,早有准备,猝然发作,一把抽出腰间匕首,从后捅进胡克的心窝之处,胡克张嘴就欲呼喊,前面又有两员曹军将校赶上,按住他的嘴巴,狞笑着使刀捅入胡克的身体。 胡克前前后后被捅了近十刀,当场死绝,临死前,眼珠大瞪,死不瞑目。 文丑正欲火速催军前行,蓦然间瓮城内一声炮响,城上兵马,毫无征兆地乱箭射下,文丑始料不及,挥枪急挡,仓促之下,闪避不及,身中数箭,其部属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咻咻咻咻咻咻……… 箭雨不断坠落,吕军被杀得抱头鼠窜,欲要逃出城门,但城门口却被自家兵马死死堵住,人马相互推拥,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文丑疾声大吼,却难以稳住乱势,只好引一部兵马,冒着箭雨冲入城内。 与此同时,城内的臧霸一路纵马狂飙,直到郡衙,路上却不见一兵一卒前来抵挡,臧霸脸色刹地一变,忽然听得背后响起一阵阵喊杀声,顿时明白中计,连忙拨马回转,大声吼道。 “不好!!!中了贼子奸计,快快退兵!!!” 臧霸话音刚落,彭城城西、城南、城北忽然各暴起一声炮响,随即一道道冲天般的烈火,轰然而起,三门皆燃起滔天巨焰。 退路皆断,除了东门外,其余三门火势滔天,而东门那里又传出阵阵恐怖地喊杀声,不知有多少伏兵,吕军吓得各个失魂落魄,惊骇悚然。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金鼓齐鸣,喊杀声如江海沸腾,顿时将陷入呆滞的吕军惊醒过来,眼见南门巷内转出夏侯渊,西门巷内转出许褚,两人各舞兵器,气势汹汹往臧霸夹攻掩杀而来。 臧霸见势不妙,不敢托大,勒马疾奔逃离,夏侯渊、许褚引兵一路追杀,吕军眼见臧霸不战而逃,又见夏侯渊、许褚如同两尊杀神一般扑杀过来,吓得心惊胆裂,丢盔弃甲而逃。 曹军兵马大举反攻,吕军无路可逃,慌乱无措,被曹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味被屠杀追赶。 陈宫见得四周情况,心知中计,连忙喝令大军往东门而退,陈宫此令一落,各部吕军顿时争先恐后地往东门涌去。 文丑刚率军冲入,却见面前自家兵马如同洪水毁堤般狂涌而来,躲避不及,其部属被自家兵马这一冲,顿时大乱,又是死伤不少。 同时间,东门瓮城内的曹军兵马射箭不止,吕军死伤无数,通道上吕军尸体横陈,又是阻碍了吕军逃离。 霎时间,整个东门密密麻麻都是人头涌动,根本无丝毫空间可以插入,后面赶来的吕军,见未有空隙可入,吓得又是一阵惊慌失措。 文丑四处探望,不见陈宫身影,唯恐陈宫有失,连忙一咬牙纵马冲入乱军之中,去寻找陈宫。 第一百四十三章城内激战 且说,臧霸被夏侯渊、许褚率领的大部兵马追杀,逃到中军之内,夏侯渊眼疾,发现了乱军内的陈宫,顿时眼中迸射出两道汹腾的杀气,勒马向陈宫径直杀去。 只见夏侯渊将手中八尺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大刀在他手上,就如同一根树枝般轻灵,夏侯渊左冲右突,大刀每每舞起,必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眼见夏侯渊如入无人之境,向陈宫不断逼近,臧霸倏地大喝,神威大发,舞动大刀便杀向夏侯渊,夏侯渊正杀得畅快,忽觉一阵狂风袭来,夏侯渊脸色一紧,只见臧霸煞气冲天的当头冲来。 两人刹时靠近,臧霸翻转大刀,立即发起猛攻,一刀直劈向夏侯渊的面门,夏侯渊大刀一横,蛮力撞开臧霸的长刀,臧霸怒目一瞪,骤地抓住荡开的大刀,又向夏侯渊回劈过去。 夏侯渊厉声一吼,手中长刀如同一道巨大的雷霆倏然飞动,又是荡开臧霸大刀,随即对着臧霸连砍三刀,第一刀直劈向臧霸的右肩,看那冲势,便知此刀力劲浩大。 臧霸抖擞精神,不敢大意,急忙力贯双臂,提刀挡住,“嘭”的一声巨响,臧霸脸色一变,只觉整条右臂发麻,好似失去了知觉一般。 夏侯渊一招未能攻破臧霸的防护,抽回大刀,一转一横,横砍向臧霸的脖子,臧霸急急挥刀抵挡,又是一声轰天般的巨响暴起,臧霸脸色剧变,几乎抓不住手中的长刀。 就在此时,夏侯渊眼中华光流转,浑身气势爆发,第三刀骤然而起,高举劈向臧霸的头颅,臧霸胯下骏马似乎察觉到主人遇险,蓦然嘶鸣一声,四蹄刹地移开,臧霸因而躲过一劫。 夏侯渊一刀劈空,臧霸连忙力挽颓势,舞动大刀,如同一道旋风,向夏侯渊发起猛攻,夏侯渊亦是打定主意,今夜定要分出胜负,全身肌肉块块隆起,手中大刀流转,与臧霸对攻。 两人仿佛成为了暴力的化身,拼死厮杀,兵器碰撞间那巨大的暴响,震耳欲聋,两方军士看得心惊胆跳,纷纷逃开,唯恐被二人激战波及。 就在此时,许褚从后赶来,趁着臧霸正与夏侯渊杀得难解难分,纵马舞刀冲入乱军之中,望陈宫背后追去,此刻的许褚全身激奋,扯着嗓子怒声吼道。 “陈公台!你家虎爷来也,还不快快下马授首!!!” 许褚喊声震开,在陈宫身边的一员将校,只觉好似有一道雷霆劈在耳边炸开,吓得胆肝碎裂当场摔落马下。 陈宫脸色连变不止,又是懊悔又是恐惧又是不甘,随着许褚不断接近,陈宫身侧周仓、关平,忽然齐齐勒马转身,向许褚左右杀出两招回马刀。 许褚毫无惧色,双目赤红,手中长刀如同一道闪电般击出,奋力荡开两人的长刀,许褚骤马飞冲,接近时挥刀连连劈砍,周仓、关平二人苦苦抵挡,奈何实力等级相差太多,缠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后,周仓、关平被许褚砍落马下。 许褚本想先结果了周仓、关平,但看到两人被一旁的吕兵救开,于是勒马转身,马不停蹄地追向陈宫,少顷,陈宫再次出现在许褚的视线内。 陈宫身边的吕军将校,见许褚如此威猛,吓得各自逃开,不顾陈宫性命,陈宫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绝望之色,策马狂奔。 眼见许褚将要追近,千钧一发之际,三支羽箭猝然飞向许褚,许褚吓了一跳,连忙提刀连劈三下,将三支羽箭尽数劈碎。 猝然间,数十块碎石飞起,许褚眼睛不禁一眯,待许褚急睁眼时,文丑赫然从一路抡枪截杀赶至,手中长枪飞刺向许褚的咽喉,许褚屈身避开。 随即,文丑又是一枪刺向许褚的右臂,许褚急抽身闪避,长枪的枪芒在许褚胸甲上划出一道亮丽的火光。 许褚痛吼一声,如同一头受伤的恶兽,抓起大刀,望冲开的文丑后背回砍,文丑反转铁枪,一枪抵住,许褚急抽回长刀,骤马一冲,挥刀横砍向文丑的腹部。 文丑勒马转身,一记力劈华山,狠狠地将袭来的大刀撞开,文丑铁枪上巨大的力劲,直让许褚连人带马,逼退数步。 许褚虎目一眯,眼眸内满是滔天战意,如似两道火焰燃起,至于文丑亦是双目赤红,煞气冲天,摄人心魄,两人目光刹地交织在一起,几乎在同时间,纵马飞起。 两马相冲,许褚争先挥刀,直劈向文丑头颅,文丑屈身一避,一枪斜刺向许褚的心窝,许褚手中大刀翻转,在锋利的枪芒快要接近心口时,刹地拦住。 连番攻击都被文丑抵住,许褚恼羞成怒,整个人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厉声一吼,一连连劈暴砍出六七刀,文丑或挡或避,亦被许褚杀得险象环生,惊险无比。 两人厮杀激烈,仿佛都超出了常人可想的领域,皆有不死不休的态势,两军兵士无不心下骇然。 同时间,陈宫一路奔逃,赶到东门,却见东门被自家兵马堵得严严实实,无数兵士正向那如今显得尤为狭窄的城门不断挤入。 陈宫见状,若不将兵马分批疏散,如此下去,迟早被曹军一网打尽,陈宫想毕,立马喝令大军,分队由其他三门冒火突出,诸军听令,虽惧火势,但亦知时下若不如此,根本无一线生机。 当下各部吕军迅速地望西、南、北三门逃去,陈宫自引一部兵马,混入乱军之内,暗中逃向南门。 正逃间,南边巷口之内,忽然一声炮响,一员曹军骁将率领一标人马当道拦住,此将乃是曹操称之为“吾曹氏千里驹”的曹休。 曹休目光阴狠,迅速便发觉到乱军内的陈宫,一时间脸色涌起狂喜之色,引军扑杀而来,曹休提枪骤马,迅疾如飞,杀入乱军之中,手中长枪上下翻飞,直冲向陈宫。 陈宫脸色大变,此时数员吕军将校从后赶至,奋勇冲来,抵住曹休,陈宫趁机望南门舍命逃去。 与此同时,分别在西门、北门两边巷口,皆各暴起一声炮响,于禁、乐进各引一部伏兵杀出,将往西门、北门逃窜的吕军杀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除东门外,西、南、北三门皆有埋伏,彭城城内血光无数,吕兵被曹兵杀得如同瓮中之鳖,兵败如山倒。 在郡衙高楼之上,郭嘉眺望着城内一幕幕血腥情景,脸色却毫不动容,仿佛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淡定从容。 在郭嘉身侧,毛介望向郭嘉的目光,尽是钦佩之色,一时间视之若神明,作揖而拜道:“军师智谋绝伦,实乃神人也!!!” 郭嘉并无反应,只是静静地望向厮杀战场,淡然凝声而道:“嘉亦不过芸芸众生中一员,并无三头六臂,亦无道术仙法,焉敢与神作比?陈公台、贾文和棋差一着,连番得利,事事大顺,故而心思松懈,急切攻取。” “嘉因势利导,故能得此大胜,虽是如此,但陈公台、贾文和能将嘉逼至这般地步,亦为可敬的对手!” 郭嘉说毕,唏嘘一叹,反而给人一种高手寂寞的感觉,毛介望着郭嘉的背影,忽然觉得浩大无比,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擎天高山。 事到如今,郭嘉与陈宫、贾诩持续近有百日之战,似乎已分出胜负,郭嘉在最后关头,以不可思议地谋略,一举反败为胜。 眼下在彭城城内的吕兵,四万多兵马,几乎伤亡过半,各部将校不知死活,就连陈宫能否逃过一劫,尚且还是个未知之数。 且说在彭城内某处战场,夏侯渊与臧霸且战且退,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杀了已有近百个回合,激战已到了白热化,到了将要分出胜负的时刻。 只见臧霸身上多处铠甲破裂,身上流血不止,但浑身反而散发出一阵阵更为令人心寒的压迫力,再看夏侯渊,头盔不知何时被臧霸击飞,披头散发,魁梧巨大的身材,亦是布有多道血口,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浑身散发出阵阵震慑灵魂的威势。 在两人周边,只有寥寥数十人在远处观望,不敢有丝毫靠近。 “嗷嗷嗷……夏!侯!妙!才!!!” 忽然间,臧霸振臂一吼,气势骤发,一股诡异地飓风毫无征兆地卷起,掀起阵阵风尘,夏侯渊抖擞精神,气势亦不断攀升,抓住长刀的五指不断用劲,字字如似炸雷。 “哼!臧!宣!高!!!” 两人各唤对方名字,夏侯渊话音刚落,两匹骏马倏然四蹄灵动,如风似电,相互冲飞而来,夏侯渊马快,飙飞赶至臧霸面前,手中大刀赫然而出,一刀砍向臧霸的面门。 臧霸虎目中射出两道精光,屈身快速躲过一刀,然后快速出手抓向夏侯渊的刀柄,就欲强行夺去,夏侯渊虎目大瞪,厉声咆哮,猛抽大刀。 可臧霸的大手却好似铁钳一般,死死扣住,夏侯渊根本抽不动长刀,两人相互使劲,就在马上强夺起来。 夏侯渊整张脸憋得通红狰狞,忽地张开五指,抽手而回,臧霸无料,整个人刹地失势,与此同时,夏侯渊骤马冲近,猛地挥拳击向臧霸的胸口。 臧霸躲避不及,眼见夏侯渊的拳头靠近,忽然猛地发作,将手中大刀狠狠地甩向夏侯渊。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夏侯渊的铁拳击在了臧霸的胸口,“噗嗤”,臧霸口中喷出一口血雾,跌落马下。 与此同时,一把大刀狠狠的撞向夏侯渊的左肩,“嘭”的一声暴响,夏侯渊吃痛一声,亦被撞落马下。 两个大汉刹时坠落,顿时掀起一阵风尘。 第一百四十四章陈宫重伤 慌乱之间,臧霸、夏侯渊两人原本握在手中的兵器,皆掉落在地上,臧霸暴吼一声,猛地站起,双脚一动,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洪荒恶兽,赤手空拳扑向夏侯渊。 夏侯渊也不示弱,愤然而起,壮硕的双臂如同两条巨大的蟒蛇,赫然抓住臧霸,只见臧霸冲势骤止,满脸青筋蠕动,五官狰狞,双臂力气暴涨,竟欲将夏侯渊推倒。 夏侯渊双脚立地,如同两棵参天大树插在地面,纹丝不动,双手抓着臧霸的双肩赫然提起,欲要将其掀翻在地。 两人不断使劲,猝然间,两人同时向对方挥出蓄势一拳,“噗嗤!噗嗤!”,砂锅大的拳头撞上对方的面门,两人口中血雾喷飞,同时摔倒在地。 “哈哈哈…痛快!实在痛快!若非与温侯有过誓言,定要追随其平定天下,一统江山,在这之前,某这条性命决不能失!!!否则今日必要与你分出胜负!!!” 臧霸朗然大笑,说毕,毫无预兆地拾起自己的兵器,翻身上马,冲向西门方向,夏侯渊脸色一变,哪里肯让臧霸逃走,正欲拍马追去,哪知坐骑四蹄无力,夏侯渊刚跃上马背,便被掀翻在地。 夏侯渊眼见臧霸身影愈渐远离,疾声大吼,命四周兵士取来马匹,欲再行追击,夏侯渊与臧霸的惊世大战暂时告一段落。 再看在彭城城内某处,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亦在杀得火热无比。 战场上,只见文丑、许褚两人奋力挥舞手中兵器,狂击不止,两人已杀了近有一百五十余回合,仍旧未分胜负,在近月间,两人交锋已有数次,各有胜负,对对方的招式已有几分熟络。 “砰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暴响声轰起,只见文丑舞动铁枪暴刺不停,许褚拧刀抵挡,碰撞处,道道火花飞射,文丑攻势一停,许褚咧嘴一笑,横刀骤然向文丑脖子处砍去。 文丑屈身避开,许褚长刀一飞而过,霎时间,文丑气势暴涨,厉声一吼,声若雷霆炸响,一枪倏然又刺,直刺向许褚的面门。 许褚一手早已暗中抓了一根羽箭,躲开的同时,一手投出,羽箭如似一道不可捕及的光芒,猝然射向文丑的心窝。 文丑与许褚交手数次,早知其暗器厉害,暗中早有提防,立刻屈身一避,许褚忽然一勒马匹,退开十几步,一手抓住三根羽箭,一连向文丑投去。 “阴险小人,只知用暗器伤人耶?!!” 文丑勃然大怒,策马跃起,手中长枪连点,一连刺开飞来的羽箭,直到快要赶到许褚的面前时,许褚蓄势已久,一刀赫然望文丑面门劈去。 文丑一时反应不及,直到许褚长刀劈近时,方才避过,“咻”的一声破空暴响,许褚一刀劈过,削去文丑右边护肩的一大部分。 极其险峻的一幕,吓得文丑出了一身冷汗,许褚迅速收刀,文丑抖擞精神,眼中战意之火熊熊燃起,舞起长枪对着许褚暴刺不停,许褚或挡或避,一时间压不住文丑的攻势,被文丑杀得节节败退。 “砰砰砰砰!!!” 一连串又急又响的金属碰撞声暴起,文丑猛攻了十几枪,许褚只觉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失去直觉。 许褚心知不能一味被如此压制,虎目大瞪,咆哮一声,骤然挥刀奋威砍向文丑刺来的铁枪,就在此时,文丑忽然冷然一笑,使着铁枪一抖,抖过许褚砍来的八尺大刀,对着许褚的咽喉倏然搠去。 许褚脸色剧变,一时收刀不住,眼看就要被文丑一枪刺中,千钧一发之际,许褚竟然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他一拳握住,蓦然打向长枪的枪杆,“嘭”的一声,铁枪忽然向上飞开,犀利无比的枪芒几乎贴着许褚的鼻子划过。 文丑骤地抓住铁枪,按住其去势,往下一点,许褚闪避躲过,立即横刀又望文丑一砍,文丑回枪挡住,两人借着冲势,再次勒马退开。 激战暂止,只见文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筋骨好似都在反抗一般,发着阵阵刺痛,文丑血目微微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心中暗暗想道。 “军师无人护卫,不能再与这许仲康过多纠缠!!!” 而许褚虽以耐战著称于世,但此时他亦是觉得气力难济,文丑攻势猛烈过人,不但力大,且又快又刁钻,许褚与其激战,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都经历着巨大的考验。 许褚不禁用力紧紧地抓住刀柄,心中暗想道:“必须要尽快与这文丑分出胜负!” 两人思绪一过,蓦然间,几乎同时,齐齐迸发出一股股强劲骇人的庞大气势,待气势到顶,两人猛地一拍马腹,胯下骏马四蹄跃起,两人借势同时挥出最强杀招。 “砰砰!砰砰!!砰砰!!!……” 两人在原地打转,卷起阵阵风尘,手中兵器疯狂碰撞,只听得一连串的兵戈碰撞声响不绝耳,金铁之声震耳欲聋。 蓦然,文丑身上的铠甲迅速龟裂起来,“轰”的破碎,只见其身前身后足足有五、六道不浅的刀痕,同时,许褚的铠甲亦是碎开,胸间有两个巨大的破口,血流不止,背后亦有一处狰狞的血口,血液喷飞。 两人诡异地静止不动,就好似两头忽然静止了食人的恶兽,在四周远远眺望的兵士,直觉一阵胆战心惊,死死地望着两人。 忽然间,许褚拖刀飞走,文丑猛地勒马转身,见许褚故伎重施,狰狞的脸庞一阵抖动。 想到如今陈宫生死不知,文丑嘴角微微翘起,再次勒马回转,向之前陈宫逃开的方向追去,许褚手中紧握数根羽箭,正待文丑来追,谁知后面动静越走越远。 许褚急急勒马回转,眼前一幕让其血气上涌,只见许褚蓦然甩掉羽箭,狂吼道:“啊!文丑!!你这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文丑丝毫不理会许褚的喝骂,只是策马狂奔,此刻,他心知个人荣辱是小,陈宫的安危为大,己军若是没了陈宫,后果不敢设想! 这一刻,整个彭城喊杀声震天,在陈宫的号令下,吕军分批望四门逃散,各部残兵逐渐逃出城外,逃之不及者,或被曹军围住剿杀,或是被擒了过去。 且说在陈宫遇险时,一众吕军将校纷纷赶至,拥护着陈宫,在乱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赶到南城门边,此时的南门火势甚大,城上推下柴草,遍地都是火焰,烈火熊熊,如能吞噬万物。 吕军将校见罢,无人敢向前,就在这时,背后无数曹军追杀而来,陈宫见形势危急,整个大军命悬一线。 倏地,求生的**让他刹地亢奋起来,猛地拔出腰间宝剑,指着门内那熊熊狂舞的火焰喝道。 “若不冒火突出,我等必死无疑!何不拼死一搏!!!” 陈宫喝毕,就欲纵马冲去,这时从后面追来的周仓、关平,脸色刚毅,眼中喷射出凌厉光芒,疾声喝道:“军师且慢!且容我等为军师开路!!!” 周仓、关平喝毕,不等陈宫回话,拍马而出,一左一右,各用手中兵器拨开燃烧着的柴草,飞马冒烟突出。 “杀啊!陈宫就在前方,抓住陈宫者,重重有赏!!!” 猝然间,曹休领着数百曹军轻骑追近,危急时刻,数员吕军将校纵马飞出,大吼道:“众将士随我等为军师拦住贼军!!!” 一旁的吕军兵士闻言,连忙舞动手中兵刃,紧随着那数员吕军将校,挡住杀来的曹军兵马,同时口中齐声呼道:“军师快走!!!” 陈宫闻言,脸色一震,胆气上涌,口中喃喃自语道:“我还未助主公平定天下,不可先死!这条命!!我要保住!!!” 陈宫喃毕,猛地一甩马鞭,驱马飙飞,方到门道时,猝然间,数道破空声在陈宫耳边响起,陈宫脸色大变,一丝极其不详的预感,忽地在心头而起。 “咻咻咻……” 三支羽箭如流星般划破虚空,飞向陈宫的后背,“噗嗤!噗嗤!!噗嗤!!!”,箭矢入肉的声音响起,随后,三支羽箭狂暴的力劲,直接将陈宫撞飞出去。 “嘭!”,陈宫重重地摔落在地,四周吕军兵马见状,连忙疯狂冲到陈宫身边,将陈宫重重围住。 “哈哈哈…陈宫被本将射倒了,众将士随我活捉陈宫!” “活捉陈宫!活捉陈宫!!活捉陈宫!!!” 在城门口准备接应的周仓、关平,听间喊声,顿时眼目欲裂,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曹休恐怕已经死了成百上千次。 心忧陈宫安危,周仓、关平二人顾不得火焰灼烧带来的钻心疼痛,再次策马赶回,于人群中将陈宫抱起,猛地一拍马腹,欲要狂飙出城。 这时那曹休带来的近百轻骑,见周仓、关平要将陈宫接走,连忙疯狂杀来,欲要给陈宫最后一击,而周围的吕兵虽是拼死抵挡,但却压不住曹军兵马疯狂的冲势。 眼见曹军兵马将要突破,猝然间,天色陡然剧变,雷霆滚滚,一场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轰然落下,数十个呼吸间,城门处的火势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应到上天庇佑,所有吕军顿时异常振奋,一扫颓势,悍不畏死地与身边的曹军厮杀起来。 借着短暂的空隙,周仓、关平护卫着陈宫迅速逃出城门,马不停蹄的往自家营寨赶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陈宫的夙愿 话说,周仓、关平护着陈宫急急赶回吕军大营,一路上不断有败军加入队伍,在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整个队伍已经接近五千人。 又是疾奔了半个时辰,大军来到一片树林外,此时距离吕军大营还有五里,就在关平下令全军迅速穿过树林时,猝然间,一声炮响暴起。 只见两支曹军从树林两侧冲出,左边曹真,右边吕虔,两人各引五千兵马直杀向关平、周仓,突然的变故,让这支吕军败军陷入混乱当中。 “哈哈……我等在此等候久矣!周仓、关平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曹真哈哈大笑,笑毕,大刀一挥,盾牌兵后露出数千弓箭手,这些曹军弓箭手皆引弦待发,只要关平、周仓一拒绝,便万箭齐发。 “贼子休想!五里外便是我军大营,援军很快便到,将士们杀啊!” 关平怒声狂吼,一边示意周仓护卫好陈宫,一边策马迎向曹真、吕虔,曹真见关平冥顽不灵,大刀一落,曹军弓箭手立即将手中箭矢射出。 “咻咻咻咻……” 无数箭矢划破虚空,直飞向依旧处于混乱中的吕军人潮,这些败军先前在逃跑时,便已经丢盔弃甲,此时哪里挡得住曹军箭阵,纷纷被射翻在地。 关平本想冲上去与曹真、吕虔缠斗,奈何两人皆不来厮杀,只是指挥兵士放箭,关平冲势被箭雨打断,无奈之下,只好退回周仓身边,怒声狂吼,指挥兵士列阵迎敌。 曹军箭雨不断,很快吕军便伤亡过半,眼看大军将要陷入绝境,猝然间,大营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关平定眼一望,见是高顺,心中顿时大喜。 高顺一万大军径直杀向曹军伏兵,曹军措手不及,阵势很快便被冲乱,关平趁势领兵反攻,形势逆转,曹真眼见很快便要歼灭这支残军,却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果断下令撤军。 高顺见状,一面指挥兵士趁势掩杀,一面来寻陈宫,看到陈宫浑身火伤,背上更是中了三箭,高顺滚鞍下马,跪伏于地,两行清泪,刹时从高顺眼眸中流出,嘶声狂吼道。 “啊!!!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早来一步,或许军师便不会遭此大难!!!” 吼毕,高顺面容抽动,虎目猛地转向彭城所在方位,双眸迸发出极其恐怖的恨意,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怒声咆哮道。 “杀!!!今日必要取郭奉孝性命,以报军师之仇!!!” 高顺怒声大喝,随行赶来的一万吕兵纷纷听得,就欲各引部属杀向彭城。 就在此时,贾诩从后赶来,急急下马,高声谏道:“高将军切勿冲动!我军兵士中伏死伤无数,彼军大胜一场,且兵力众多,士气正锐,倘若我军贸然而攻,恐怕胜少输多。” “当务之急是将军师接回大营诊治,将军宜领军前去接应众军,收复残兵,撤军退走,收拾颓势,再徐徐图之!!!” 高顺被贾诩这一喝,遂冷静下来,当即领军前往彭城接应败军,而贾诩则引一部兵马护送陈宫回营。 与此同时,郭嘉于郡衙之外,默默地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甚是惋惜地喃喃自语道:“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只望曹真、吕虔能带回好消息!” 郭嘉话音刚落,毛介脸色一凝,在旁谏道:“军师,虽天落骤雨,但敌军早被我军杀得魂不附体,当应下令,命全军倾势掩杀,一举歼灭贼军!!!” 毛介言未毕,一斥侯浑身湿哒哒疾奔而来,跪地禀报道:“报!敌将高顺率援军击败曹真将军伏兵,将陈宫救走,随后又领军入城救走了文丑和臧霸!!!” 郭嘉闻言,眉头顿时一皱,毛介心知陈宫在吕军之中的地位甚高,连忙急向郭嘉谏道:“吕军援兵杀至,军师当应下令各部将士,整备各部兵马,提防吕军为报此仇,不顾一切猛攻彭城!” 比起毛介的惶急,郭嘉显得尤为平淡,双眼内毫无涟漪,轻声答道:“孝先不必多虑,吕军虽是报仇心切,但其军内尚有如贾文和这等识得大局之高士,他必会加以阻止。” “传我号令,教诸军莫要追杀,徐徐而收,紧闭城门,待吕军大部人马撤退,方可解除戒备,各自歇息!” 郭嘉如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毛介听得,方才安心下来,随即依照郭嘉吩咐,传落号令。 此时的彭城依旧弥漫在雨幕当中,各部将校依从郭嘉的号令,将城内吕军残兵剿灭后,立刻紧闭城门,各军于四门把守。 高顺、文丑、臧霸等将于城外收拢残兵,直到次日黎明,方才撤走,城上的曹兵见吕军徐徐撤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想到昨夜那场大胜,无不欢喜至极。 各部将校虽厮杀一夜,但仍旧精神倍增,齐齐来到郡衙大堂,向郭嘉禀报各自战况,经粗略统计,昨夜一役,曹军大约歼灭了近三万余吕兵,杀死大小将校数十员。 郭嘉坐于高堂,面色平静,细细听得,随后淡然一笑,向各员将校依功赏赐,诸将大喜,纷纷作揖拜谢。 赏赐完毕,郭嘉面色一正,凝声而道:“时下我军虽大破吕军,但高顺昨夜率领援军赶至,战局依旧未定,还望诸公齐心协力,早日击败吕军,一举攻向下邳郡!” 郭嘉话音一落,一众文武齐齐亢奋应和,近月来的不安、颓势一扫而空,各个面露喜色,仿佛对于未来战事,有着极大的信心。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郭嘉身上,他们的信心全来自一人,即他们此时眼中所望之人。 且说,高顺收兵回营,贾诩冒雨率领诸将于辕门等候,少时,高顺、文丑、臧霸等将身影缓缓而现,其背后一队队兵马漫山遍野而来,败军衣袍破裂,神情沮丧,凄惨无比。 高顺策马入营,急问贾诩道:“军师的伤势如何?” 贾诩面色黯然,答道:“军师背中三箭,虽未伤及要害,但那箭矢力道过猛,几乎透体而过,如今军师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贾诩说到这里,高顺气势猝然一变,一旁的行军医者顿时吓得脸色发青,高顺怒瞪医者一眼,随后急速离开,前去探望陈宫。 进入内帐,看到行军床上面无血色的陈宫,高顺陡然跪下,痛苦出声,暗自埋怨自己,未能完成吕布所托,让陈宫遭此大难。 众将见此,无不心下怅然,随后的数日时间,高顺衣不解带,守候在陈宫身边,直到夜半陈宫悠悠醒来。 见陈宫醒来,高顺喜极而泣,而陈宫望见高顺在此,心下疑惑,遂有气无力地问道:“高将军何以至此?莫非主公早有所料?!” 当下,高顺便将吕布异梦之事告知陈宫,对于吕布的信任与关心,陈宫心下感动不已。 由于数日来大雨不断,阴沉的天气,让人难以心安,同时也使得寨内伤兵伤口难以愈合,痛得惨叫不已,想到自己决策不当,导致如此恶劣结局,陈宫胸中血气上涌,顿时喷出一口血雾,昏迷不醒。 高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唤来医者诊治,医者细致探查一番,随后跪伏于地,欲言又止。 高顺见医者如此模样,心中顿时涌现一丝极其不详的预感,当即怒目一瞪,厉声喝道:“军师伤势如何!!?” “属下无能!军师本就伤重,如今又受到刺激,气血攻心,恐怕已是回天乏力!” “什么!!?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你这庸医!!!” 高顺显然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当即迁怒于医者,欲要将其斩杀,医者吓得瑟瑟发抖,跪伏于地,求饶不止。 帐内众人见状,皆痛哭出声,次日黎明,陈宫再次醒来,这一次陈宫的精神明显比上次好看许多,仿佛未曾受伤一般。 众人心知陈宫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心中更是悲痛万分,陈宫知晓自身时日不多,于是寻来贾诩、高顺等人一一谈话,并嘱咐众人定要尽心竭力助吕布一统天下。 一一交谈完毕,陈宫依旧精神亢奋,贾诩问之,原来陈宫还有一夙愿未了,那便是见吕布最后一面。 对此,贾诩等人早有预料,数日前便通报吕布,言陈宫伤重,性命堪忧,望见吕布最后一面。 而此时下邳将军府,吕布正接见张绣举荐的贤才庞雏,对于庞雏此人,吕布想不出历史上何时出现过,这样一位相貌极其丑陋,但却智谋高绝的隐士。 在一番长谈后,吕布确定庞雏便是,与诸葛亮齐名的凤雏庞统,对于庞统的归附,吕布心下欢喜不已,不过想到彭城战事不明,吕布又再次神色黯然。 当晚,吕布于卧榻之上,与庞统秉烛夜谈,庞统先是对吕布当前的成绩表示肯定,同时也直言指出吕布势力存在的数处潜在危机,对此吕布深表认同。 几近黎明时分,近卫匆忙闯入,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启禀主公,高将军来报,军师中了郭嘉之计,损兵三万,军师他!军师他……” “军师怎么啦!!?” “军师身重三箭,伤势极重,性命旦夕不保,高将军请主公务必前往彭城大营,见、见军师最后一面!!!” “什么!!?怎么会这样!!?” 吕布惊疑地反问一句,随后胸口一闷,口吐鲜血不止,昏倒过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陈宫之殇 吕布突然吐血昏迷,可把庞统吓坏了,严氏、貂蝉等女闻声而来,见吕布昏迷不醒,各个吓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往吕布身边涌去,七嘴八舌疾呼,整个屋子内可谓是乱成一团糟。 大约半个时辰后,经过医者紧急救治,吕布悠悠醒来,想到自己最倚重的谋士命不久矣,吕布心急如焚,立刻安排前往彭城。 对此,严氏、貂蝉等女强烈反对,因为吕布虽已休养一月有余,但其伤势仍未痊愈,平日大多需要卧床休息,只能勉强缓行,不能骑马,更别提长途奔波。 吕布知晓愛妻们是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但陈宫一直以来,殚精竭虑为其效力,如果没有陈宫的全力协助,也许吕布早已步历史后尘,身殒白门楼! 因此,吕布无论如何,是要前往见陈宫最后一面的,严氏等人拗不过吕布,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下来,不过,齐齐嘱咐吕布莫要太过劳累,吕布满口答应下来。 随后,吕布一行人日夜兼程赶路,中途好几次,庞统见吕布牵扯伤势,神色极其痛苦,欲要停下歇息,但都被吕布拒绝。 吕布如此重情重义,让庞统十分满意,同时也期待与吕布最倚重谋士的会面,尽管这第一次会面,可能也将是最后一次会面。 而此时彭城国吕军大营,却是一片凄凉,陈宫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不分昼夜,陈宫在内帐,已有两日,在这两日内,他修书两封,手中正写着第三封书信。 陈宫面容煞白无色,身瘦如柴,皓目光华不再,皆是无尽疲惫,他手执文笔,挥笔而就,信中文字,如此写道。 “想我懵懂之年,出身世家,习得些许韬略,藐视天下英雄好汉,今日想之,实乃惶恐,宫这一生,因性格执拗,刚而易犯上,有志难舒,幸遇主公,才得以一展所长。” “昔日黄巾乱起,洛阳大乱,宫添为中牟一县吏,虽有解救苍生之心,却不知何处可投,正是迷茫之时,宫遇刺董败逃的曹孟德。” “宫见曹孟德不惧董贼势大,一心为国,胸怀天下,便私下将其释放,并随其左右,谁知曹孟德心狠手辣,冤杀吕伯奢一家,并扬言: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宫心知曹孟德非治世之能臣,乃乱世之枭雄也!遂果断弃其而去,之后,宫四处流落,惶惶不知终日!” “天可怜见,幸遇主公,主公不以宫之鄙陋,以王师之礼,相请入仕,知遇之恩,宫每当想起,无尽唏嘘,泪涕俱下。” “主公以王师相待,于宫言听计从,纵使宫有所放纵,主公皆宽容待之,时光如白驹过隙,宫随主公驰骋天下,已有近十载。” 笔落至此,陈宫忽然长叹不止,皓目再迸华光,浑身爆出吞天之势,笔锋陡转,落笔如飞。 “时光消逝,昔日辉煌不灭,你我君臣,先击乱国奸臣曹操,迫其只剩兖州三城之地,后击伪善刘备,夺取徐州一州之地。” “尽管好景不长,我军遭曹、刘、袁三方围攻,几近陷入绝境,幸得主公坚韧不拔,你我君臣携手,连挫强敌,终得一安稳之地。” “其后,袁术自立伪帝,你我君臣心意相通,先败袁术、后击孙策、再战曹仁,一时风光无限,名震天下!” “其后,巧降张绣,力战阻碍之曹军,收贤臣贾诩,猛将张绣、胡车儿,得西凉强军,实力大增!” “再遇曹袁大战,与主公携手,算计孙权、曹操、袁绍三头当世猛虎,如同儿戏之弄,夺得青州、冀州两郡,再收贤臣猛将,势力大成!” 自此,笔锋缓缓而停,陈宫皓目发红,清泪落下,再次叹息,如似有沧海桑田之悲怆! 沉吟一阵,笔锋再起:“你我君臣携手,所向披靡,宫欲随主公一生,平定天下,解救世间黎明百姓,数年来,宫夜不敢多寐,倾力而为,智谋算尽,恐未有怠!” “奈何,刘备、诸葛亮等龌龊小人,算计主公,主公求贤不成,反受其害,初闻此讯,宫心如刀绞,寝食难安!” “时下,曹操携大胜袁氏之威,裹挟辽东公孙度,江东孙权,大举来攻,宫实感使命之重,丝毫不敢懈怠,奈何宫智输于鬼才郭嘉,欲算计郭嘉,反被其所算,致使大败,损兵折将,形势渐危!” “两日来,宫日夜欲思定国安邦之计,良策出时,已是心力交瘁,恐难再见主公最后一面!” “往事如烟,临书涕零,不知所言,望主公勿念,宫先行也!” 最后一行字,仿佛尽夺陈宫身上生机,笔锋一止,陈宫踉跄数步,面容一痛,鼻腔、耳朵、眼睛、嘴巴尽皆渗出鲜血。 而在书案上,除了陈宫刚写完的书信外,还有另外两封,两封信上各有一大字,一字为“胜”,一字为败。 所谓战场形势千变万化,难以预料,陈宫刚才信中的定国安邦之计,全以整个战场之胜负而变,也就是说,陈宫根据此次反击战,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总结,最终想出了两计。 陈宫之所以会如此,他是唯恐自己等不到,最后胜负决出之时,便已离开人世。 陈宫眼眸内的光华逐渐暗淡,仿佛他的灵魂正在抽离躯壳,他目光定在书案上,那两封写有胜败字样的信封上。 败字信封,信中内有妙计,若吕布依计行事,纵使四处大败,吕布依旧可以尽快稳住局势,谋得退路,以免倾覆之祸,后再按信中规划,只需数年时间,吕布又可具有与曹操一战之力,届时当无现今如此多羁绊! 胜之信封,内有天大玄机,四处若胜,曹操、刘备等人的奸计未能得逞,按陈宫计中所教,吕布不仅可以获得真正根基之地,还可以迅速出击,与曹操于北方决一雌雄! 陈宫苦苦支撑,落座坐定,正欲张口唤人,他所剩的时间无多,在临终前,还有许多事情未作安排,若不将事做尽,他难以心安离去! 在陈宫营帐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贾诩快步走来,一见陈宫便是恭敬作礼,只见贾诩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原来,贾诩心知陈宫正做最后计议,此刻他所得战报,对陈宫的决策有重大影响,他既想毫无保留地告知陈宫,同时又担心战报给陈宫带来不良刺激。 陈宫见状,连忙追问,贾诩一咬牙,言道:“军师,最新战报,沮公与于泰山挫败程昱之后,曹操一怒之下,将原本征伐袁氏兄弟的十万大军,全部调来猛攻青州,如今程昱、曹仁联手,青州危矣!” 听到这个消息,虽早有准备,陈宫内心还是猛地一震,没等陈宫回过神来,贾诩又言道:“淮南战场,徐元直中了周瑜的伏兵之计,虽然补救及时,但还是折损了万余兵马,如今淮南局势亦是不妙!” “啊~!天不佑主公!!天不佑主公啊!!!” 陈宫仿似雷击,闻言大呼出声,随即将“胜”字信封燃去,将败字信封拾起,递予贾诩。 贾诩只见在帐内灯火照耀下,陈宫那张如同死人般的面容,清晰无比。 一个念头,陡然在贾诩心头突起,顿时觉得陈宫如同失去风帆的船只,游走在波涛怒浪之间。 “军师!军师!!军师!!!” 贾诩接过信封,赤目带泪,大呼道,陈宫惨然一笑,孱弱而言:“文和,我已油尽灯枯,此信内之计,可助主公解此危局,你定要好好保管,亲手送到主公手中!” 贾诩死咬钢牙,泪涕俱下,陈宫的话,听在耳中,让贾诩有割心断肠之痛,陈宫轻声数语,再做数番吩咐,贾诩痛哭应诺。 后来,高顺、文丑、臧霸、周仓、关平等心腹将领入内,陈宫深深望了众人一眼,仰头大笑道:“有此人生,公台足矣!足矣!!哈哈哈……” 这段笑声,放纵不羁,如能穿透河山,寨内兵士耳边响起这段笑声,无一例外,忽然都觉得心中一揪,无尽悲伤顿起,泪水骤下。 天空笑声回荡,整个大营,却是渐渐地连连传出哭泣之声,寨内无论文吏、将校还是普通兵士都觉得,一个一直守护着他们的伟人,好似正从他们身边离去。 一群群无数神色紧张,或是身穿官服或是兵甲之人,飞速赶至陈宫所在营帐外围,他们仿佛猜测到了什么,心有灵犀般,齐齐往陈宫营帐外围集聚而来。 “高将军有令,谁也不可打扰军师静养,违令者严惩不贷!!!” 众人闻言,虽依令不出动静,却神色黯然,久久不愿离去。 而吕布强忍着伤痛,马不停蹄疾行两日后,终于赶到吕军大营。 闻听吕布到来,贾诩率领诸将在营门前等候,见到吕布身影,贾诩等人正欲赶去迎接,却见吕布翻身下马,争先喝道:“公台在哪里?快快带我去见公台!!! 吕布见众人神情悲怆,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吕布不断暗示自己,“军师还在!军师还在等着自己!!!”,并期待贾诩等人,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众人却纷纷低头,沉默不言! 第一百四十七章吕布的报复 众人的沉默,无疑意味着,陈宫已经离去,吕布心如刀绞,在兵士的指引下,疾行来到陈宫的营帐之外。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的吕布,竟感觉步履千钧,每向前一步都艰难无比,而众人也默契地,没有跟随吕布入内。 看到安祥躺着的陈宫,吕布泪如泉涌,往昔的点点滴滴,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吕布跪坐在陈宫身侧,拉着陈宫苍白的手掌,口中喃喃自语,话语不断。 帐外的众人,听到营帐之内,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狂吼,时而悲叹!都唏嘘不已,叹天妒英才! 吕布于营帐之内,一坐就是两天,米水不进,日夜不息,在这两天时间里,吕布除了陪着死去的陈宫说话,便是细细研读陈宫留下的绝笔书信。 到了第三天凌晨,吕布从营帐中走出,这一刻的吕布,虽头发蓬松,身形疲倦,但眼中射出的光芒,却耀人眼球,给人一种枯木逢春之感! 沐浴狂饮一番后,吕布于帅帐议事,一开始,吕布便向众人,隆重地介绍了庞统一番,对于这位新晋的谋主,诸人皆心奇不已,因为,时下诸葛亮尚未名扬天下,与之齐名的庞统更是籍籍无名。 尽管,“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之偈语,已流传至北方,但偈语之事,可信度并不高,不过,吕布向来有识人之明,因此,众人对这位低调的军师,还是诚挚地施以大礼。 吕布见此,心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吕布面容一转,咬牙切齿地喝道:“曹贼奸诈,使计赚我三万大军!害我军师性命!!着实可恨!!!此仇不报,我心难安!不知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吕布言毕,堂下诸人皆群情激愤,浓烈的恨意,如同引燃的炸弹,随时都可以将帅帐夷为平地,至于具体的破敌妙策,诸人皆望向庞统,期待其道出惊人之语。 庞统也不矫情,缓缓而道:“当前曹军大胜一场,士气正锐,其将无不心起傲意,小觑我军,我等只需将计就计,扬言不惜一切代价为军师报仇!” “郭嘉智谋高绝,其定然不会轻易相信,主公可假装怒恨,强攻彭城数日,同时,方今大雨连绵,徐州山高林密,多山洪,主公可暗中差人,堵住各处水口,蓄水待发。” “即时,主公狂攻彭城不下,兵士疲惫,郭嘉必施诡计而击,主公可故作中计,佯败而退,于一地形低洼处下寨,郭嘉虽是精细,但经主公徐徐所诱,必有松懈,待其大军追杀而来,我军便留下大量粮草、辎重,故作仓惶而逃。” “彼军据我营寨,我等便将所蓄山洪,轰然而淹,曹军皆为鱼鳖矣!到时要擒拿那郭奉孝,还不是手到擒来!?” 庞统计策一落,帐内一众文武听得,无不各个满脸惊骇,惊为天人,吕布双目顿时迸射出,两道璀璨精光,赞声而道。 “士元之计,果真神策也!郭奉孝纵有天高之智,亦难识破!!!军师大仇得报,士元当居首功!” 此时的曹军依旧在彭城大肆庆功,却不知来自凤雏庞统的还击,已经准备袭来! 随后,吕布依照庞统的计策,各寨尽皆挂孝,整个吕军大营,哀嚎一片,震天动地。 在外的曹军斥侯听得营内哀声,秘密潜近打探,只见吕军寨内插满白旗,哀乐阵阵,锣响不断,同时听得吕兵痛呼陈宫之名,曹军斥侯听之大惊,连忙冒着大雨,赶回彭城禀报郭嘉。 话说,吕军大败一阵,损兵三万,军师重伤生死不知,且连日大雨,郭嘉料定吕军不会在此时大举进攻,便于城内大摆宴席,犒劳诸军。 宴席中,各员将校纷纷举杯而来,向郭嘉敬酒,郭嘉性情洒脱,平日最爱饮酒,遂来者不拒,一一回应。 众人之中,最为欢乐的当属许褚,许褚早前憋了一肚子的怒恨,可谓在一夜之间尽数发泄,后来虽未能诛杀文丑,但亦将文丑杀得狼狈而逃,甚是解气。 许褚喝了十多瓮酒,喝得满脸通红,双目迷离,嘿嘿笑着,当下提着一瓮酒水,摇摇晃晃地走向郭嘉,扯着他那雷公般的大嗓子叫道。 “军师~!我许仲康这辈子就服两人,一人乃是丞相,丞相拔我于微末之中,知遇之恩,永世难忘!另一人则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吕布,其武艺之高,着实让人心服!而今日起,我许仲康心服之人,又多了一位,那就是军师你!!!” “嘿嘿,我许仲康性子粗鲁、急躁,平日屡屡得罪军师,还望军师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军师且饮一杯,自此之后,只要是军师吩咐,许某纵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许褚说毕,提起酒瓮,斟满一杯,递向郭嘉,此时宴席内的众人,不禁纷纷将目光投去,郭嘉淡然一笑,一手接住了许褚递来的酒杯,呵呵笑道。 “嘉何德何能,幸得仲康这般看重,嘉在此谢过!!!” 郭嘉说毕,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众人看得,无不拍手叫好,郭嘉刚饮一杯,忽然一斥侯急急冲入宴席之内,郭嘉见之,眉头一皱,脸色刹时变得凝重起来。 “何事如此惊慌,快快报来!” 郭嘉凝声一喝,那斥侯稳住心神,情绪稍定,急向郭嘉报道:“报!吕布两日前率五千精兵来援敌军,不过奇怪的是,贼军营寨今日齐起哀号,尽插白旗,据小人等探知,贼军军师陈宫箭伤难治,已经丧命!!!” 此报一出,整个大堂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各个曹军文武脸上皆露狂喜之色,许褚猛地一震,醉意好似霎时退去,欣喜若狂地向郭嘉请命道。 “陈宫已死,贼军必然士气大落,人心惶惶,眼下正是我军一举破之的大好时机!末将愿领一万兵马,必将杀得贼军片甲不留!” 许褚喝毕,夏侯渊等曹军将领亦纷纷前来请命,对于陈宫逝世的情报,郭嘉却是极其淡然,双眸清澈透亮,不慌不忙而道。 “诸公稍安勿躁,吕布、陈宫、贾诩皆是多谋狡猾之辈,不可大意,嘉料此中多是有诈!” 许褚一听,脸色一急,连忙说道:“虽说如此,倘若不然,延误战机,使贼子得以撤走,如之奈何?” 郭嘉听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好似料定一切事物一般,从容轻言而道:“虎侯不必多虑,倘若陈宫果真已死,以吕布与其交情,必然不惜一切代价,狂攻彭城,一雪仇恨,绝不会轻易就此撤军!” 郭嘉胸有成竹,好似述说着真理一般,许褚听之,疑惑不定,这时,毛介缓步走出,颔首而道:“军师所言极是,我等且静观其变,细察贼军动静,便知其中真伪,若贼军撤走,反而是诈,若贼军倾势硬取彭城,如此,陈宫之死,大多却是真实!” 毛介说毕,夏侯渊亦随之附和道:“军师与孝先所言有理,当应从之!” 就连夏侯渊亦这般认为,许褚听罢,无奈只好压住心中的躁意,静观吕军的一举一动,郭嘉则似乎料定其中有诈,命各部将领不可轻动,以待时机。 数日后,前去打探的曹军斥侯一一回报,吕军却是仍未有撤军的动静,郭嘉稍感诧异,又急令各部将校,做好守城准备,提防吕军大举进攻。 随后又是过了数日,连日的大雨终于止住,天刚放晴,吕军营寨内,各部兵马终于有了动静,却不是在为撤军做准备,而是大量制作攻城器械,似有大举进攻彭城的态势。 曹军斥侯看得,迅速回报,郭嘉听闻吕军的举动,暗想陈宫之死,或有几分真实,当即下令四门守将,严密把守城池,随时准备应战。 次日,吕布似乎有急切欲报的仇恨,不顾道路泥泞难行,命高顺、文丑引一万兵马为前军,吕布引关平、周仓等将领,加之一万兵士为中军,臧霸引一万兵马为后军,三军齐动,杀气腾腾,漫山遍野地向彭城扑涌而来。 沿路曹军斥侯探得,早来报之郭嘉,郭嘉闻报,亦无慌乱,遂率领曹军诸将赶上城门。 少顷,一阵阵震天裂地般的喊杀声传来,郭嘉在城上远望,吕军尽穿白袍,如铺霜盖雪,中军竖起白旗两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 吕军徐徐而至,军马列成阵势,吕布纵马出阵,身穿素縞,扬鞭在城下大骂,郭嘉见之,有意确认其真伪,当下自引两万兵马,兼合许褚、夏侯渊、于禁、曹休、乐进、曹真、吕虔等将奔出城来,迅速摆开阵势。 两军对圆,郭嘉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奔出阵外,夏侯渊、许褚纵马紧随其后,郭嘉皓目如炬,好似嵌入吕布的眼眸内,看穿其心思所想,随即欠身施礼而道。 “吕布你不尊朝廷,妄自侵吞朝廷疆土,实乃大逆不道!如今我家丞相奉天子圣谕讨伐,尔等此刻不降,更待何时?!!” 吕布听言,一双如能吞天的虎目,刹地变得妖异通红,歇斯底里地厉声喝道:“一派胡言,曹贼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为天子守土一方,曹贼肆意来攻,实为叛贼!哼!你等害我军师性命,今日便要你们血债血偿!!!” 第一百四十八章初战 吕布厉声一喝,高顺应声而出,舞起手中漆黑长刀,纵马飞奔,径直来取郭嘉。 郭嘉眉头一皱,见吕布恨意滔天,不似有假,却是陷入了沉思,好似毫无发觉,此时高顺正杀气腾腾地往他冲杀过来。 眼见文丑将要杀到,许褚虎目一瞪,纵马挥刀,急驰而出,厉声吼道:“谁敢伤我家军师!!?” 如同雷霆爆响般的吼声一起,霎时间,许褚、高顺两马相冲,刀刀碰撞,厮杀在一起,只见高顺双目赤红,长刀骤起,猝然而出,斜砍向许褚的右肩。 许褚屈身急闪,手中大刀猝然而出,高顺急急弯头避开,许褚见一招未能得手,迅起猛攻,八尺长刀如化雷霆飓风,暴砍不停,攻势极其猛烈,高顺一时间只能死死抵挡,被许褚杀得节节败退。 吕布见高顺尽落下风,急喝身边的臧霸出阵助战,臧霸应声而出,挥刀策马从右侧冲向许褚。 许褚临危不乱,气势暴涨,待臧霸快到,许褚骤然一刀劈向臧霸,臧霸正欲闪开,哪知许褚使得却是虚招,只见八尺长刀陡然一转,斜砍向臧霸,臧霸料之不及,仓促提刀险险抵住。 高顺大喝一声,趁势出刀袭击,许褚迅速抽回长刀,横扫挡住,三人丁字儿般厮杀起来,杀得两军兵士看得都呆了。 只见许褚威武无比,硬是以一人之力,杀住高顺、臧霸两员吕军猛将。 与此同时,夏侯渊护着郭嘉奔回阵内,吕布见状,急急喝令周仓、关平赶去追杀,三将领命,齐齐一喝,各舞兵器杀向郭嘉。 郭嘉毫无惶恐之意,在夏侯渊的护卫下,赶回阵内,就在周仓、关平将要赶至时,夏侯渊骤然勒马转身,虎目迸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吓得周仓、关平心脏一揪。 夏侯渊抡起长刀,跃马而出,如同一道巨大的雷霆,飞向,周仓关平二人,周仓、关平抖擞精神,如临大敌,夏侯渊骤马冲近,手中长刀赫然挥出,望着周仓的面门当头就劈。 周仓奋力压在刀杆上,暴扫而去,“嘭”的一声巨响,夏侯渊的长刀猛地荡开,夏侯渊脸色剧变,没料到这个无名小将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眼见一旁的关平攻来,夏侯渊连忙改变攻击策略,刀法由一开始的大开大合,转向灵动轻盈,连出数刀,将周仓、关平的攻势化解。 周仓、关平的刀法勉强达到小成之境,哪里会是夏侯渊这个沙场悍将的对手,五六十个回合后,便被夏侯渊压得不行。 吕布看得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伤势未好,吕布早就冲上去将许褚、夏侯渊干趴下,看着一旁摩拳擦掌地文丑,吕布会心一笑,号令一落,文丑骤马杀出。 文丑携着滔天杀意,如同一头洪荒猛兽猛扑向过来,曹军阵中的于禁、乐进、曹真三将见状,连忙策马而出,堪堪将文丑挡住。 见众人杀得火热,在郭嘉身旁的曹休,看得心痒难忍,上次射伤陈宫,曹休官升两级,还被郭嘉大赞了一番,可谓是名利双收。 这回见吕布傲然屹立在阵前,却似乎没有出战的意向,一向机灵的他,便猜到吕布的伤势,应该还未痊愈。 蓦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涌入脑海,“吕布身边未有名将保护,若是自己于万军之中将其斩杀,那可是要真正的名扬天下了!”,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吕布你这个懦夫!只会差遣别人出战,自己却贪生怕死躲在后头,看我曹文烈今日将你斩杀!!!” 曹休话音一落,便杀气腾腾,纵马奔向吕布,远远望去,曹休还真不愧是,被曹操誉为“曹氏千里驹”的年轻小将,动静之间,骁勇之气显露无疑。 吕布听得曹休喝声,顿时大怒,吕布虽是重伤未愈,但也不是曹休这样的无名小将可以挑衅的,加之其射杀自己最为倚重的陈宫,可以说吕布对曹休是恨之入骨! 吕布冷哼一声,画戟一横,岿然不动,静待曹休攻来,曹休策马逼近,猝然间猛地一拍马腹,胯下骏马四蹄跃起,曹休借势暴砍一刀,直劈向吕布面门。 吕布怒目一瞪,眼中刹时迸出两道杀光,曹休看得心中一突,先前约斗天下第一猛将的豪气,荡然无存,此时他的脑中混沌一片,不知该收手逃离,还是拼死一战。 吕布看穿其心乱,藐视一笑,手中画戟一拧,直撞向曹休的长刀,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巨力袭来,曹休手中长刀,霎时脱手而出,虎口开裂,血流不止。 “啊!!!” 曹休狂吼一声,试图将心中的恐惧逼退,可很快,曹休整个人便犹如定住一般,原来,吕布第二戟已出,曹休只觉眼中电光一闪,随后便是脖子一痛。 “咔嚓!” 曹休的头颅应声而断,两军兵士看得一呆,郭嘉此刻只觉一股悔意涌上心头,之前曹休挑衅吕布的时候,郭嘉也是想探探吕布的虚实,但他忘了两人之间,武艺存在的滔天差距。 看着郭嘉慌乱的眼神,吕布顿觉心情畅快无比,随后一拍马腹,赤兔马如闪电般飞奔而出,径直冲向郭嘉。 郭嘉看得眼疾,立即喝令隐藏在刀盾手身后的弓弩手,齐齐射箭,无数弓弦暴响声一连串轰起,漫天箭雨瞬间而落,吕布手中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将袭来的箭雨尽数扫落。 赤兔马四蹄狂奔,转瞬间便来到曹军中军,郭嘉身侧的吕虔,连忙策马奔出,斜刺里将吕布挡住,趁着这一空隙,郭嘉迅速后撤,同时一队队刀盾手迅速向前。 见吕虔挡道,吕布顿时大怒,骤地刺出一戟,吕虔武艺不弱,身手敏捷,急忙屈身避过,把刀一招,望吕布的面门斜劈而来。 吕布大喊一声来得好,使戟刹地抵住,一道火花爆射而出,吕虔迅速收刀,一连暴劈横砍,吕布画戟连动,一一挡住。 两人越杀越快,相互对攻,战有二十多个回合,虽然吕布守多于攻,但其强大的内劲,还是将吕虔反震的全身血气翻腾。 吕布瞅见郭嘉走远,心中恼火,顿时聚力双臂,猛地一戟劈向吕虔面门,吕虔心下一突,连忙挥刀抵挡,“嘭”的一声巨响,强劲的力道压得吕虔战马亦是前蹄坠下,吕虔整个身子陡然而坠。 吕布使力暴压,犀利的戟芒直逼向吕虔的面庞,吕虔憋得满脸通红,双臂不断膨胀,扯声狂吼,才堪堪将画戟荡开。 一旁的许褚、夏侯渊等将,之前见吕布追杀郭嘉,便果断甩开对手,回返护驾,此刻见吕虔遇险,齐齐赶来相助。 吕布临危不乱,气势暴涨,手中画戟如影而动,力战许褚、夏侯渊、吕虔、于禁、乐进、曹真六将。 一旁的文丑、臧霸等将担心吕布伤势,亦齐齐赶来助战,一路上长枪、大刀,乱刺狂砍,在曹军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庞统在阵前看得眼疾,连忙喝令前军铁骑发起冲锋,庞统号令一落,一队西凉铁骑望曹军右翼冲杀而去,而并州铁骑则杀向左翼。 一阵崩天裂地般的马蹄声暴起,郭嘉眼见吕军最为精锐的铁骑冲杀过来,毫无慌乱,喝令两翼长枪手准备迎击。 郭嘉号令一落,曹军阵内两翼长枪手齐齐冲出,将枪支排成一列列,如同一条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西凉铁骑、并州铁骑盛势冲杀过来,一片片长枪猛然刺出,前头的铁骑收势不及,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一阵混乱。 眼见铁骑攻势被阻,猝然间,西凉铁骑、并州铁骑从背后抽出二尺短枪,齐齐投射而出,数千投枪犀利袭来,其势远远猛过万箭齐发。 数个呼吸间,无数曹军长枪手被射翻在地,两支铁骑趁势冲锋杀起,顿时将枪阵破得千疮百孔,一片混乱。 庞统见铁骑冲破曹军阵势,立即命令前军兵马尽数压上,吕军气势汹汹,攻势如虹,郭嘉眼见敌军铁骑将要突破中军,立即喝令刀盾手组成盾阵抵住。 郭嘉号令一落,两部刀盾手迅疾抬盾拧刀,组成盾阵,迎向吕军铁骑,盾阵摆出,西凉、并州两部铁骑的冲势顿时被阻,随之在后面的曹军长枪兵,从后混杀过来。 眼见形势不妙,西凉、并州两部铁骑,亦不慌乱,而是在主将的指挥下,绕阵而走,郭嘉见其反应迅疾,暗暗赞叹,立马又令弓弩手放箭射之,使其难以靠近。 庞统在阵内看得自家兵马难以突破,细目射出阵阵凶光,忽然抽出腰间吕布赐下的剑印,厉声大喝:“诸军听令,全军出击!!!” 庞统喝毕,中、后两军兵士,翻天倒海般齐齐汹涌杀出,一时间,鼓声大震,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响荡天际。 郭嘉见吕军倾势杀来,眉头微皱,向身边的毛介投去一个眼色,毛介会意,摇起手上红旗,红旗一动,彭城内两声炮响暴起,两支万人左右的曹军从东、西两门杀出。 曹吕两军就在彭城城下,剧烈厮杀,直至黑夜时分,才各自收兵退走! 第一百四十九章疯狂攻城(一) 话说,郭嘉收军回城后,聚集一众文武于郡衙议事,只见郭嘉眉头紧皱,少有露出几分疑色,坐于高堂上,沉吟不定。 夏侯渊见状,连忙出席拱手而道:“据今日战况,贼军怀恨,拼死而战,似乎欲要与我军拼个玉石俱焚,不死不休!那吕布更是身先士卒,率军厮杀,依我看来,陈宫之死确是真实!” 夏侯渊话音一落,乐进、于禁、曹真等将亦出席附和,毛介却是如郭嘉那般,眉头深锁,出席摇头而道。 “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吕贼素来奸诈,往往行事出人意料,使人有所松懈,再攻其不备,此事不可过早定论,否则便中了吕贼奸计!” 郭嘉听言,皓目一亮,默默地打量毛介一番后,微微颔首而道:“孝先所言有理,吕贼或许是故意为之,使我等皆以为陈宫之死乃是事实,此事切莫不可大意,让吕贼有机可乘!!!” 夏侯渊等人听言,心知郭嘉素来料算准确,亦不再多言,退回席内,而下方的许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瓮声瓮气地出席而道。 “话虽如此,倘若那陈宫果真已死,吕贼有意撤军,又故意为之,令我军有所提防,然后却在暗中撤军退走,如此岂不是白白失了,擒杀吕贼的大好时机耶?” 许褚这一席话,却是道出了郭嘉心中忧虑,不过郭嘉不想贸然出动,仍是压住心中的躁动而道:“吕贼纵横乱世多年,同期诸侯大多殒命,唯独其逆势而起,与这等人物交手,切莫不可操之过急,当应以稳为重,徐徐图之,以待时机!” 许褚听言,甚是不甘,但又不敢造次,只好无奈退回席内,郭嘉一时猜不透吕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命人严密把守彭城,静观其变! 次日,吕布又率大军,风风火火地杀至彭城东门之下,邀战喝骂,郭嘉听闻,迅速赶往东门之上,果见有大部吕军杀至城下。 郭嘉沉吟一阵,脑中电光急闪,迅速传令,四门守军不可轻举妄动,把守城池,以抗吕军。 吕布在城下叫骂许久,见城上仍旧毫无动静,遂喝令大军望彭城进攻,高顺听令,立即率领全军,蜂拥扑向彭城。 郭嘉见吕军欲要攻城,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很快便是松开,命城上弓弩手发箭阻击。 咻咻咻咻咻咻!!!!! 霎那间,城上箭矢落如骤雨,吕军难以前进,高顺见状,舞刀扫落乱箭,厉声大喝:“攻破彭城,擒杀郭奉孝,为军师报仇雪恨!!!” 高顺喝声一起,冒着漫天箭雨突进,吕军见高顺这般勇猛,士气大增,个个奋勇向前。 郭嘉见状,眉头又再次皱起,迅速命城上守军以落石,滚木迎击,城上守军听令,纷纷向城下吕兵投落巨石滚木,一阵阵巨大的轰响声,不断在城下暴起。 高顺好似不畏死亡一般,拼死向前,同时间,在吕军阵内,吕布挥动方天画戟,命中军部队出击进攻。 吕布号令一落,文丑、臧霸、周仓、关平等将,分别率领部属,带着一架架巨大的云梯车,望彭城冲去。 眼见吕军大有一副不死不休,不攻破彭城,绝不罢手的态势,郭嘉此时,已有五分信了,陈宫已死的情报。 一时间,郭嘉思绪万分,随后神色一凝,精神高度集中,随着战况的不断变化,迅速下令布置迎击,吕军与曹军遂在城上城下激战起来,两军兵士的喊杀声震天动地,摄人心魄! 数个时辰后,高顺、文丑、臧霸等将,乘着云梯,冒着箭雨落石,冲上城头,如同一头头下山猛虎,与城上的曹兵厮杀在一起。 许褚、夏侯渊、于禁、乐进、吕虔等曹军将领迅疾阻击,许褚守于右侧,抵住文丑的攻势,只见许褚一人把守道口,舞起八尺长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威气势。 文丑拧起铁枪,迅疾而攻,招招快疾、刁钻,让许褚防不胜防,不过许褚身边有众多刀盾手协助,一时间硬是杀住了文丑的攻势,令其难以突破。 同时间,在左侧道口,夏侯渊亦引一部兵马,当头堵住周仓、关平两人的攻势,周仓、关平舞刀若狂风迅雷,不断冲杀,夏侯渊虎目圆瞪,长刀上下翻飞,将两人攻势一一化解。 周仓见夏侯渊难破,心急如焚,以致攻势愈杀愈是急躁,夏侯渊忽然抓住一个空隙,转身一避,周仓一刀劈空,身子骤然前倾,夏侯渊一脚踹在了周仓的膝盖上。 周仓吃痛,狂吼一声,单膝跪下,夏侯渊大喝一声,抡起长刀就往周仓的头颅砍去,关平看得心惊胆跳,急忙出刀往夏侯渊的右肩倏然劈去。 夏侯渊见关平偷袭,面容霎时变得狰狞,回手长刀一扫,奋力扫开关平袭来的刀杆,夏侯渊力劲浩大,关平失势踉跄数步,周仓趁机连忙站起,抬刀往夏侯渊面门劈去。 夏侯渊早有准备,面对冲来的周仓,毫无慌色,反而嘴角翘起一丝冷笑,眼见周仓杀近,夏侯渊大刀骤然暴起,一连砍出五六刀,杀得周仓险象环生。 而中路高顺、臧霸带着两部人马,势如破竹,一路冲杀,于禁、乐进虽奋勇缠斗,依旧不是高顺、臧霸两人对手,被杀得节节败退。 彭城城上处处激战,郭嘉在数员曹军将校的拥护下,退回战楼之内,郭嘉眼神平静,默默地望着彭城各处的战况。 忽然,郭嘉眼色一凝,望见城下吕军因接连进攻,而疲惫不堪,阵型也开始混乱,郭嘉脑念电转,想了一阵,颇为惋惜而道。 “可惜当下无一员悍勇猛将,否则此时令其引一部精兵,从城内杀出,突袭彼军大阵,必可擒杀吕贼也!” 郭嘉话音刚落,一旁的曹真慨然而出,双目赤红,如两道燃烧的火光,厉声喝道:“军师勿忧,末将愿往!” 郭嘉定眼一望,见是曹真,细细地看着他眼内狂涌的战意,沉吟一阵后,微微颔首而道:“曹将军有这般气概,实在是丞相之福,曹将军可速引兵马而行!不过,吕布悍勇,将军切勿与其力敌!” 曹真见郭嘉准其出战,脸色顿时一喜,暗道他要名震天下,在此一举,随即奋然领命,带着两员副将迅速离开。 少顷,彭城西城城门忽地打开,曹真率一支精骑火速冲出,绕向东门方向,望吕军大阵风驰电挚般地冲杀过去。 此时,吕布正在指挥阵内各部兵马前去厮杀,忽然西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喊杀声,庞统脸色一变,疾声喝道:“不好,贼军欲来突袭!” 吕布一听,冷然笑道:“无妨!待某亲自领兵将其杀败!!!” 话毕,吕布双目迸射出两道精光,当即率领一部并州狼骑出阵迎击,从城西处杀来的曹军铁骑。 吕布纵马飞奔,两军不断接近,曹真看得眼疾,见吕布亲自引军前来,心下不由一阵慌乱,连忙放慢马速,试图避开吕布的锋芒。 霎时间,吕布率领的并州狼骑杀到,只见吕布方天画戟上下翻飞,狂扫猛劈,画戟冲势浩大,数个呼吸间,便一连扫飞数十个曹军骑兵。 与之同时,曹真策马从吕布身侧冲过,亦是在并州狼骑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忽然间吕布从后转杀过来,曹真一时反应不及,被吕布一戟扫落马下,曹真痛吼一声,滚落在地,这时一队数十人的并州狼骑正飞冲过来。 曹真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在无数马蹄之下,狼狈躲避,刚是躲过一劫,惊魂未定,却见吕布骤马舞戟冲了过来。 曹真顿时吓得满脸煞白,拔腿在乱军之内慌乱而逃,疾奔之间,一并州骑兵飞驰撞来,把曹真撞个正着,曹真又是惨呼一声,暴飞而去。 吕布勒马转身又望曹真杀去,就在此时,两员曹军将领及时赶来,一员曹军将校赶去营救曹真,另一员将校则迎向吕布。 吕布怒喝一声,冲势不停,那曹军将校见吕布冲势甚猛,急先出刀劈去,吕布挥起画戟,亦横砍过去,只见方天画戟赫然砍裂大刀,砍在了那曹军将校的胸甲上,将其砍飞出去。 吕布迅速击败一将,正欲追杀曹真,却见曹真被另一员曹军将领救走,正往彭城城内逃去。 吕布随即引兵追击,一路掩杀过去,曹军兵马抵挡不住,被杀的溃败逃散。 郭嘉在城上战楼一一看得,惊骇不已,暗里想道,光一个文丑就很难对付,如今多了一个吕布,斗将是毫无胜算,只能想办法避开吕布的锋芒! 且说吕布正追杀着曹真,快要赶到西边城门时,忽然间一声炮响,西门城上守军猝然弓弩齐射。 无数犀利的箭芒破空而来,吕布始料不及,急舞画戟扫挡乱箭,吕布武艺高强,箭雨对其无太大影响,可吕布身后的并州狼骑可就惨了,密集的箭雨下,并州狼骑损失惨重。 就在这时,彭城西门陡然打开,吕虔引一部兵马,会同曹真返杀过来,曹军势大,并州狼骑一时抵挡不住,吕布怒吼一声,毅然冲杀向前。 第一百五十章疯狂攻城(二) 另一边,一匹吕军快骑急急赶来,报之庞统,吕布追杀曹真遇袭,此时正被两部曹军兵马围攻,处境极其艰险。 庞统一听,顿时一急,连忙安排一千西凉铁骑,并五千精兵赶去支援,西凉铁骑奔行速度极快,少顷,便杀到了西门外。 吕虔正引一部兵马,欲要将吕布彻底留下,忽然一阵喊杀声传来,吕虔急急往右侧一看,见一支吕军铁骑,从右侧杀气腾腾冲杀过来。 吕虔冷然一笑,却不惶急,好似早有预料似地,命令大军火速撤离,并州狼骑、西凉铁骑两部骑兵纵马狂追,直赶到彭城西门城下,城上守军准备多时,见吕军骑兵杀到,立即放箭阻击,吕虔、曹真趁势收军回城。 吕布怒瞪双眼,猝然发作,纵马冲上吊桥,杀入曹军人潮之中,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曹军一时间混乱无比,无人敢去阻挡,如似波开浪裂。 只见吕布赫然杀出一条大道,就欲抢夺城门,其后的两部骑兵看得,亦是血性暴涨,纷纷策马冲入乱军之中,乱劈暴砍不停,径直来夺城门。 吕虔、曹真见自家兵马还有大半没有入城,而吕布及麾下骑兵又是如此勇猛,当下连忙命令大军回身返杀,务必要吕军击退。 只见吕布在一片片曹军人马内,大杀四方,赫然急进,杀得曹兵肝胆俱碎,惨叫不止。 吕虔心急如焚,惶急无比地指挥兵马拦截犹如上古魔神一般的吕布,西门战况紧急,一斥侯飞速赶往报之郭嘉。 郭嘉听言,却无丝毫动容,只是微微颔首,郭嘉从容镇定,仿佛早就做好布局应付一般。 就在此时,彭城南门忽然鼓声大震,两万曹军从南门火速飞出,绕路望吕军大阵冲杀过来,庞统见两万曹军盛势杀来,顿时脸色剧变,这时才醒悟过来,惊呼而道:“不好!中了郭奉孝奸计也!” 庞统呼声刚落,随即脸色一寒,当下一挥手中红旗,只见吕军阵内弓弩手齐齐发箭射之,同时刀盾手、长枪兵极速奔出,立于阵前。 咻咻咻咻咻咻~~~!! 一阵密集地箭矢破空声刹时暴起,不过曹军兵马实在太多,且前头皆有盾兵防护,眼见曹兵仍旧快速杀来,吕军刀盾手迅速向前抵挡,同时庞统急令人通知吕布领军回救。 少时,在彭城西门,吕布率先杀入城门之内,方天画戟血迹斑斑,不知饮了多少血液,吕布双目赤红,厉声一吼,气势迸发。 四周曹兵仿佛看到吕布身上,有一条恶龙闪现,吓得连忙退开,带着赫赫战神之威,吕布刹地将目光投向城内的吕虔,骤然一拍马匹,就欲冲杀过去。 就在这时,一员曹军将校,早在暗中拈弓上箭,准备偷袭,眼下正是看得眼切,弓弦声猝然一暴,哪知吕布好似早有预料般,屈身一闪,同时右手快速的将画戟挂在鞍上,然后拿起一柄投枪,猛然望那员曹军将校射去。 投枪迅疾而飞,下一刻,便有一道惨叫声传来,只见那员偷袭吕布的曹军将校,咽喉处正插着一柄投枪。 吕布露出这一手,顿时让那些暗中想放冷箭的曹军将校,吓得一阵心惊肉跳,就在所有人将目光都集中在吕布身上时,吕布身边一员小将,拈弓搭箭直射向吕虔,吕虔吓得心脏一揪,急急屈身避过,随后下意识地勒马就逃。 城内的曹军兵马疯狂阻挡,吕布蔑视一笑,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带着数十骑就来抢占城门入口。 眼见就要功成,突兀之间,一匹快马飞冲赶来,急凝声喝道:“我军大阵遇袭,军师请主公速速引军回救,不得丝毫延误!!!” 吕布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急勒马转身,速命麾下部属望大阵回救,吕布大军猝然撤走,在城内的曹军兵马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待大部吕军离去甚远,才知趁势掩杀。 于此同时,吕军大阵已被两万曹军杀得一片大乱,庞统见势不妙,速令兵士鸣金擂鼓,欲要撤军。 鸣金号声一起,那些正在彭城东门上厮杀的吕兵顿时一阵慌乱,高顺、文丑、臧霸等将,急引兵退走,夏侯渊、许褚等将亦是不忘抓住机会,趁势掩杀。 各部吕军狼狈而退,就连城下的云梯车,冲车等攻城器械,亦收之不及,不一时,高顺、臧霸、文丑等将引兵赶回大阵,与曹军混杀在一起。 郭嘉见状,遂命城内兵马出城厮杀,只见一部部曹军从彭城四门冲出,铺天盖地地望吕军掩杀过来。 庞统在诸将的掩护下,且战且退,直被曹军杀出十里之外,一路吕兵死伤无数,被曹军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许褚纵马狂飙,在乱军内四处寻索吕布的身影,正好被他发现,许褚脸上顿时涌起狂喜之色,嘶声大喝:“三姓家奴!哪里逃!!你家虎爷来也!!!” 许褚声若雷轰,当即骤马奔向吕布,吕布听到许褚喝声,也不生气,只是冷然一笑,勒马回转,直待许褚杀来。 许褚见吕布如此轻视自己,顿时羞恼不已,愤怒之下,气势暴涨,手中八尺长刀如涌起一道道黑色雷霆,当下就欲出杀招与吕布一分胜负。 说来,如果吕布不是重伤未愈,许褚还真不敢托大与吕布单挑,但如今知晓吕布不能发挥巅峰水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许褚,如何不可敢挑衅吕布! 吕布见许褚凝聚全身气势,一开始便欲与自己拼命,当即脸色一凝,亦是狂聚气势,手中画戟舞动,如游走的龙蛇。 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猝然相冲,许褚和吕布几乎同时祭出杀招,只见许褚以迅雷之势,劈出弑虎三刀,刀刀气势磅礴,威猛异常。 吕布也不示弱,画戟连转,针锋相对使出裂天三击,以吞天盖地之势,迎向许褚的最强杀招。 “嘭!嘭!!嘭!!!” 最后一招攻击,两人相持在一起,吕布脸色冷酷,方天画戟不断往前施压,至于许褚,整张脸霎时变得狰狞起来,五官扭曲,脸上、脖子青筋蠕动,甚是骇人! 不远处的夏侯渊,眼见许褚被吕布力压一头,将要败下,连忙急聚气势,拈弓上箭,弓弦拉至极致,“砰”的一声爆响,箭矢倏然飞射而出,直射向吕布的面门。 吕布正欲使力压下许褚,猝然间,一丝危机感涌起心头,出于本能,吕布急急屈身躲避,只听“哧”的一声,箭矢擦着吕布胸甲而过。 吕布倒吸一口冷气,对这冷箭偷袭,愤恨不已,当下画戟骤然从下往上一扫,许褚见来势凶猛,急忙挥刀去挡,谁知吕布使地是虚招,画戟并非砍向许褚的腹部,而是许褚坐骑马首。 “噗嗤!!!” 许褚胯下骏马马首应声而落,而许褚也失势摔倒在地,吕布见状,当即欲趁势斩杀许褚,谁知夏侯渊又在关键时刻,赶来阻拦。 数个回合间,吕布虽将夏侯渊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但许褚也被曹兵救走,吕布一时气极,欲要灭杀夏侯渊以解心头之恨。 就在此时,彭城内蓦然想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各部曹军兵马听得,立即纷纷止住追势,徐徐撤退,而夏侯渊也荡开阵脚,狼狈而逃。 吕布虽心有不甘,但亦未莽撞独自去追,刚才与许褚的对决,牵动了伤势,吕布只觉背部隐隐发痛。 随着曹军各部兵马的撤去,吕军各部残兵也纷纷逃回营寨,庞统于寨内整合残兵,各将迅速统计伤亡人数与损失器械,至夜,各军整合完毕,吕军将校纷纷来到吕布帐内秉报。 贾诩听得,就今日一战,几乎损失了近万兵马,连忙拱手谏言道:“主公我军损失惨重,且丢失过半攻城器械,倘若再是如此,只怕我军难以维持,况且若是郭嘉看破了军师之计,我军岂不白白损失如此多兵马,器械?” 贾诩此言一落,帐下诸将脸色随之一变,纷纷露出担忧之色,吕布听言,却是毫无动摇,虎目精光闪闪,与一旁的庞统默默地对视一眼。 庞统会意,当下不慌不忙地凝声而道:“文和不必多虑!郭嘉智谋高绝,我军若不付出一些代价,如何能欺瞒于他!!?” 吕布听言,微微颔首,好似极为认同,贾诩见状,唯恐吕布继续依照庞统之计而行,连忙又谏言而道。 “话虽如此,如其不然,我军损失惨重,兵力微薄,如何抵挡郭嘉大军?到时只怕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庞统一听,又默默地打量着帐内各员将校,发觉大多都有与贾诩那般的担忧,却又不答话,而是缓缓地闭起双眸。 就在此时,高顺出席而道:“军师之计,确是精妙绝伦,但实在过于冒险,且需付出的代价过大,若有万一,我等为将者,战死沙场,命不足惜,只恐主公有个万一!” 高顺此言一落,不少吕军将校亦纷纷出席附和,吕布心下虽有些不悦,但亦明白帐下众人,不曾知晓庞统历史上的赫赫威名,是故有此疑惑! 第一百五十一章引君入翁 想到此处,吕布那双如能吞天般的虎目,猝然眯起,发出阵阵冷冽寒光,忽然猛地一拍奏案,愤然而起,手指诸将,厉声喝道。 “某自举事以来,征战于天下四方,北伐异族匈奴,西讨李催、郭汜,南平伪帝袁术,东击伪善刘备,中抗逆贼曹操!” “大大小小战事,足有数百场,或胜或负,危难之时,被敌追之百里之外,甚至坐困孤城,几番险些丧命,赖得诸公协力相助,方得屡屡破釜沉舟,力挽狂澜,以得如今三州之地!” “今四方来攻,彭城之战已有近半载,兵士皆疲惫不堪,难以久持,若不用军师之计,则是坐而待困也!是以军师之计,计在必行,凡有敢劝,毁我军心者,斩!!!” 吕布此言一落,一众文武纷纷色变,文丑单膝跪地,厉声喝道:“末将愿为主公,效死而战!!!” 臧霸随之亦奋然踏步而出,扯着嗓子吼道:“某亦愿效死而战!!!” 文丑、臧霸两人两道吼声,震得整个营帐为之摇晃,一众文武,只觉心脏猛地一抖,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刹地一清。 随后,庞统亦是眼睛一眯,面目坦荡,凝声而道:“诸公不必多虑,郭嘉虽是多谋,但亦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岂有逆天之能,料事如神之智!?倘若计策不成,统甘愿领死!” 庞统蓦然爆出一股庞大的气势,浑身好似发出光芒,逼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少顷,庞统刚才一席话,仍旧余音缭绕,不知为何,帐内众人忐忑的心思,稍稍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在彭城郡衙之内,曹军一众文武聚于一堂,郭嘉坐于高堂之上,那从容淡定的眼神中,时不时会泛起些许涟漪。 对于吕军的举措,郭嘉发现自己好似越来越难以揣测,许褚虎目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慨然出席而道:“军师!贼军今日大败,士气大挫,加之贼军因陈宫之死,军心动荡,人心惶惶!” “军师何不下令,于今夜派军袭击其寨,一举擒杀那三姓家奴,许某只需一万兵马,便可为军师擒来那吕贼!!!” 郭嘉闻言,神色一凝,比起斗志昂扬的许褚,显得尤为平静,只见郭嘉轻抚手中剑印,摇首而道。 “虎侯稍安勿躁,吕布乃奸猾狡诈之辈,岂不知设下防备,以御敌袭?” 许褚听言,眉头一皱,感觉郭嘉好似失去了,以往那运筹帷幄之中的从容,凝声又道。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三姓家奴被仇恨蒙蔽,理智全失,正是我军趁虚而入,一鼓作气而破之时!丞相命军师统帅三军,何太弱耶?!” 许褚脾性耿直,说话随心,从不多加修饰,夏侯渊闻言,连忙出席向许褚呵斥道:“虎侯不可造次!军师如此,自有其深意,你不识计略,不得多言!!!” 许褚闻言,略有不喜,退回席内,郭嘉默默地与夏侯渊对视一眼,夏侯渊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郭嘉却发现他的眼中,亦有几分疑惑之色。 就在此时,毛介忽然出席,作揖而道:“军师莫非还以为陈宫之死,乃是诈耶?” 郭嘉摇了摇头,凝声而道:“非也!吕布在彼营,陈宫是生是死,于大局已无甚重要影响,我乃担心其中还有更深的算计!” 堂下众人闻言,心道郭嘉忒过谨慎,亦不再多言。 次日,虽暴雨倾盆,吕布还是率领三万兵马,杀气腾腾地来到彭城城下,俨然一副欲要与彭城守军,拼个玉石俱焚的态势。 郭嘉依旧据守城池,有条不紊地阻击吕军的攻势,之后一连数日,皆是如此,吕布就好似一个急切报仇的疯子,不顾兵士伤亡,领军不断的攻打彭城。 吕军兵力不断地损耗,死伤极其惨重,原本五万兵马,经过连日损耗,只剩不到三万余人。 某日,吕军狼狈撤退,前去掩杀的各部曹兵,徐徐回城,郭嘉站立于城楼之上,仰望星空许久,陷入了沉思。 忽然,许褚、夏侯渊、毛介等一众文武徐徐而来,郭嘉似乎早有预料,神色平淡,转身望向众人。 夏侯渊作揖施礼,目光如炬,凝声而道:“军师,今日贼军只派一万兵马来攻彭城,剩余兵马却于寨内按兵不动,依某所见,今日前来进攻的敌军必是幌子!” “吕贼想必早在我军与那一万兵马厮杀时,便率军撤离,眼下正是一举擒杀吕贼的大好时机,还望军师下令,派大部兵马前去追袭!!!” “还望军师下令,派军追袭吕贼!!!” 夏侯渊话音一落,许褚、于禁、曹真等将纷纷请命而道,郭嘉闻言,皓目刹地射出两道精芒,经过连日来的分析,郭嘉终于确定了陈宫已死的情报,同时也排除了吕布佯败算计的可能。 当下郭嘉迅速地下达一道道指令,诸将各领其令,迅速地下城准备其部署,夏侯渊、许褚等将纷纷退走,毛介脸上却有几分疑惑之色,欲言又止。 郭嘉遂把目光投向毛介,淡然而道:“孝先心中可有疑惑?” 毛介听言,神色一震,疾言禀报道:“吕布乃当世之奸雄,乱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何况吕贼无子,若能将其诛杀,吕军必然大乱,届时丞相可尽夺三州之地,一统北方!” “此等道理,军师必然知晓,既然如此,军师为何只派四万兵马追袭,吕布奸诈,加之其爪牙尚有近三万,倘若被其逃脱,岂不错失此大好良机!!?” 郭嘉闻言,凝声而道:“孝先不必多虑,贼军屡屡挫败,军心必然低落,一旦受到追袭,必各自保命,争先而逃,我军出动四万兵力,足以擒杀吕贼!” “更何况,所谓战事千变万化,难以预料,无论我军占有多大优势,必要保留一手,以作应变,此乃用兵之道也,孝先智慧超群,嘉今后还需孝先多多提点!” 毛介听罢,陷入沉思,脸色连连变化,一阵后,好似领悟到郭嘉言语中的精妙之处,遂毕恭毕敬地向郭嘉拜谢道。 “谢过军师指教之恩,介必谨记军师教诲!” 少时,彭城城内,蓦然响起一阵阵,浩大的兵戈马蹄震荡之声。 只见彭城四门大开,一部部曹军兵马从城门火速冲出,杀气腾腾,风驰电挚般向吕军营寨扑杀过去。 许褚一马当先,纵马狂飙,引军不断突进,径直赶往吕军大寨,此时吕军寨内尚有数队吕兵未曾撤离,许褚见吕军大寨,只有寥寥数十人,当即猜到果然如夏侯渊所想,贼军已经撤走。 许褚大吼一声,纵马冲入寨内,吕兵见如同恶兽一般的许褚策马杀来,吓得魂飞魄散,胡乱奔走,许褚挥刀狂砍,一连砍翻七、八人。 蓦然间,许褚看到一吕军将校,立即勒马一转,当头拦住,八尺长刀倏然劈出,抵在了那吕军将校的脖子上,厉声喝道。 “吕布何在?” “我主于半个时辰前,带着大军撤走了,求将军饶小人一命!” 那吕军将校吓的脸青口白,不敢丝毫怠慢,当下就告诉许褚大军的去向,然后哀声求饶。 许褚一听吕布大军才走半个时辰,顿时冷然一笑,暗中想道:“贼军携带大量粮草、辎重,行军速度必然缓慢,此时去追还来得及,若能设法拖住贼军大部,待援军一到,便可将贼军一举剿灭!” 许褚正想间,那吕军将校欲趁机逃走,许褚当即大喝一声,谁知长刀还未挥出,那吕军将校便被许褚,生生吓破了胆,吐血而死。 许褚蔑视一笑,然后大刀一挥,喝令大军随他追击,许褚率领前军而动,在后统领中军的夏侯渊立马紧随,率领后军的于禁、乐进亦随之跟上。 只见四万曹军兵马,漫山遍野,汹涌狂追,待行了五个时辰后,许褚率领的前军,终于望见了吕军新立的营寨。 望着火把林立,宽大宏伟的吕军大寨,许褚战意盎然,正欲率军猛攻,猝然间,却发现吕军营内,依旧是人影寥寥。 原来吕军并未死守营寨,而是在曹军将至时,仓惶逃窜,甚至连大量粮草、辎重也未来得及运走。 想到大军连续奔袭五个时辰,已是人困马乏,加之夜色昏暗,孤军贸然前追,容易遇伏,许褚当即下令全军入营歇息。 少顷,夏侯渊、于禁、乐进相继带着中军、后军赶到,全军埋灶做饭,就地歇息,养精蓄锐。 与此同时,吕布正于营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遥遥望见,吕军大寨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吕布虎目冒着冷冽的寒光,与身后诸将道:“郭嘉匹夫果真中计,今夜必教这些曹军鼠辈,尽成鱼鳖!!!” 吕布说毕,速向诸将发落号令,诸将领命,迅速各去安排,待诸将校尽退,吕布望向陷入沉思的庞统。 庞统察觉到吕布的目光,嘴角翘起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凝声而道:“呵呵……幸不辱命,看来公台之仇可报矣!” 吕布听言,亦是开怀大笑,眼中尽是欣慰之色,他从来都未有怀疑过庞统的能耐,深信其必能斗败郭嘉,故而才不惜牺牲如此多兵力,亦要依从庞统的计策行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山洪凶猛 夜色茫茫,晚风呼啸,吕军营寨内的曹军,正吆喝着食肉喝汤,突兀之间,数声如似破天般暴响轰起,天际间,好似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待曹军回过神来时,只见四面八方,山洪骤至,那盖天般的巨浪,倏然地飞卷过来,夏侯渊、许褚等人瞪大双目,眼内尽是不可置信的骇人之色,直觉如坠万丈深渊,浑身寒彻入骨。 轰隆隆隆~~~!!!! 道道盖天巨浪飞疾扑来,曹军四处乱窜,惊呼不止,只见无尽山洪,轰然而落,将方圆十里的大地尽数吞噬。 四万曹兵卷入巨浪之内,随波逐流者,不计其数,平地水深丈余,不知多少人死在滔滔山洪之内。 吕布立于高山之上,夜色漫漫,阻碍了视线,无法看到山洪盈野的壮观、浩大之景,但巨浪奔腾的呼啸声,震天动地,就连吕布这样的绝世枭雄,亦不由吸了数口冷气。 北人中少有熟悉水性者,只有不到十分之三的将校尚有气息,或通过游泳,或借助外物拼命游向高处。 夏侯渊、许褚等将狼狈逃出滚滚山洪,各登小山躲避,许褚满脸惊骇,心有余悸,眺眼望去,四周尽是大水,无路可逃。 许褚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无尽危机感涌上心头,同时,夏侯渊亦是脸色冰寒,只见己军将校兵卒,纷纷游上山来,各个惊慌不已,脸露绝望之色。 各部将校纷纷寻向夏侯渊、许褚等统将,问计求生,就在这时,只见一部数千人的吕军兵马,从高山上奔驰下来,为首两将,正是臧霸、文丑。 两人气势汹汹,带着天崩地裂之势,骤马狂飙,引军飞驰,曹军措手不及,被杀得节节败退,直逼向山下洪水。 夏侯渊、许褚连忙赶去抵挡,刚才山洪来得急促,许褚兵器丢失,此时向兵卒取了把钢刀杀住文丑。 夏侯渊持刀巡营,兵器并无丢失,此时挥刀暴砍,硬是挡住臧霸的冲势。 文丑怒声狂吼,舞起铁枪,出招如似狂风迅雷,杀得许褚狂退不止。 许褚咬紧牙关,一刀猛地砍退文丑的铁枪,同时钢刀迅疾一转,又斜劈向文丑胯下骏马的马腿, 只见文丑坐骑,好似提前感知到危机一般,嘶鸣一声,前蹄忽起,险险避开,文丑于马背上长枪刺出,直捅向许褚面门。 许褚见文丑势猛,不敢硬碰,屈身急避,闪过一旁,又向文丑坐骑连劈乱砍,文丑岂容许褚伤了他的爱马,他的坐骑可是吕布所赐宝马,文丑视之若命,容不得别人伤其半个汗毛。 当即,文丑铁枪连刺,将许褚的攻势一一挡住,蓦然,文丑胯下骏马似乎被许褚激出了野性,忽然马躯一转,后蹄猛踹,许褚料之不及,被那骏马踹中胸甲,痛喝一声,踉跄数步,方才止住去势。 许褚刚稳住心神,便见文丑冷然地望着自己,恶目尽是滔滔杀意,驱马飞驰过来,一枪斜刺向许褚的右肩。 许褚厉声大喝,钢刀急出,硬是挡住了文丑的突袭,只听“砰”的一声爆响,许褚手中钢刀正快速地龟裂起来。 许褚脸色一变,迅疾收刀,手中钢刀刹时裂开、粉碎,文丑眼中猛然迸射出两道凶光,骤马跃起,歇斯底里地吼道。 “许仲康!纳命来!!!” 许褚脸色冷酷,急中生智,猝然将手中断刀向文丑猛地投去,文丑正冲得紧,忽然见到一柄断刀飞来,顿时脸色一变,急拧起手中长枪,猝然刺出,将那射来的断刀击飞。 许褚趁势退开,又向一员兵卒取来一柄钢刀,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文丑,文丑冷然一笑,望着许褚好似看着一具死尸一般。 与此同时,臧霸亦与夏侯渊激烈地厮杀起来,只见臧霸刀舞迅疾,刀刀力劲浩大,坐下马匹骤然而动,人借马势,逼得夏侯渊连连暴退。 夏侯渊神色凝重,赤红的双眼内尽显疯狂之色,他心知眼下己军背水一战,若不拼死而挡,必成贼军阶下之囚。 陡然间,夏侯渊气势暴涨,狂吼一声,拧起长刀对着策马冲来的臧霸暴砍不停,臧霸抡刀抵挡,一时间竟被生生地抵住冲势。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愈杀愈是迅疾,霎那间,便是交战数十回合,杀得两军兵士都看得一阵呆滞。 突兀之间,夏侯渊敏锐如同一头猎豹,屈身一闪,臧霸一刀劈空,夏侯渊转身,赶到臧霸右侧,向其腹部之处,倏然一砍。 臧霸骑着马上,但其身手的敏捷性,却不比夏侯渊逊色,当下屈身躲避开来。 夏侯渊一刀劈空,脸色稍变,下意识地拧着长刀就势横扫,臧霸抡刀格挡,大吼一声,奋力将夏侯渊的长刀震开。 夏侯渊只觉一股庞大的力劲,从兵器上传来,虎口随即一阵剧痛,手中长刀把持不住,荡开飞走,直插在一棵大树之上。 臧霸见状,顿时大喜,一勒马匹,就往赤手空拳的夏侯渊冲去,欲要趁机将其诛杀。 夏侯渊吓得一阵心惊胆跳,拨腿就跑,绕向那棵大树,欲要取回长刀。 臧霸哪里能让夏侯渊如愿,在后紧追,快要赶上之时,望夏侯渊后背迅疾挥出一刀。 夏侯渊只觉背后生风,骤地一闪,极其凶险地避过,蓦然夏侯渊猛地止住步伐,虎目内喷射出两道烈焰,大喝一声,如似雷霆轰炸,竟然就向臧霸胯下战马赫然撞去。 “嗷嗷嗷嗷!!臧宣高你给我落马!!!” 夏侯渊吼声响时,整个人已经撞向了臧霸胯下战马,臧霸胯下战马被夏侯渊撞了个正着,惨鸣一声,望左侧倒去。 臧霸急忙手撑马背,蓦然跃起,刚站落在地,此时夏侯渊早已蓄势完毕,张开双臂,向臧霸猛冲过来。 臧霸躲避不及,被夏侯渊扑了个正着,慌乱间,臧霸手中长刀跌落在地,两人皆没了兵器,当下如同两头猛兽般,揪住厮打,拳打脚踢,飞爪横掌,无所不用,两人战袍皆被扯得粉碎。 臧霸手快,一手猛抓住夏侯渊腰带,生生扯断,拧着一条断带就望夏侯渊头上甩去。 夏侯渊屈身避开,然后亦夺过臧霸头上的兜帽,急急挡住甩来的断带。 一道金属暴响声起,臧霸、夏侯渊几乎同时起脚,向对方踹了过去。 只见夏侯渊踹中了臧霸的腹部,而臧霸则踹中了夏侯渊的肚子,两人皆痛喝一声,暴退开来。 眼见两人杀得正是激烈之时,忽然夏侯渊、臧霸齐齐拨腿跑开,纷纷向自己兵器所在的位置冲去。 夏侯渊最先取回长刀,大刀一转,立即劈向臧霸,臧霸亦拾起长刀,连忙撞向夏侯渊的长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皆被震退数步。 两军将士虽是杀得不可开交,但曹军兵士却难挡吕军的攻势,被逼得纷纷跳水,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浩大响声,只见高顺率领吕军各部将校,摇旗鼓噪,乘大船而来。 各部曹军兵马见得,无不面如死灰,各见四下无路,料不能逃,随着大船纷纷赶至,大量曹军将校,连忙引兵跪地,口称愿降。 高顺立于一龙首大船上,望着一片片曹军兵士跪倒,面色冷酷,并未因此而露出丝毫喜色,当下令一众降兵,尽去衣甲,拘押上船。 一股股人潮涌入,数只吕军大船上,曹军投降保命者足有五六千人。 此时,于禁、乐进不知所踪,而除了夏侯渊、许褚那处仅有的数千兵马,尚在死死挣扎,能在山洪下保住性命的曹军兵士几乎尽数投降。 高顺将降兵尽收,命人押解离去,随后引着剩余船只,望厮杀声处驶去。 此时,夏侯渊、许褚正引兵与文丑、臧霸所率的吕兵作战,其麾下大部兵马被赶至水边。 就在此时,数员曹军将校眼见数十艘大船,正火速驶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声惊呼,曹军兵士听得,顿时魂飞魄散,慌乱无比。 夏侯渊听得兵士呼唤,急欲上山,臧霸哪里肯让夏侯渊如愿,奋力阻杀。 生死关头,夏侯渊逼出了全部潜力,血性爆发,双目赤红妖异,拧起长刀向臧霸乱劈乱砍,硬是逼开臧霸,引一部兵马望山上奔去,同时向许褚喝道。 “虎侯!!快快随我上山,等待军师派援军来救!!!” 许褚正与文丑厮杀得紧,刚才听到兵士呼喊,此时心中正是惶急,当下夏侯渊这一喝,顿时令许褚有了主意。 只见许褚厉声咆哮,手中钢刀对着文丑连砍不停,许褚猝然爆发,使出浑身解数,硬是杀开阵脚,冲入密林之内,绕路追赶夏侯渊。 文丑见状,冷然一笑,也不惶急,任由许褚逃开,速命兵士取来一匹快马,随后,策马来到臧霸身边,冷声而道。 “许褚、夏侯渊两人已无路可逃,不过其武艺超群,若要与之死战,我军必要付出惨痛代价,主公早已料得,两人会有如此反应,遂下令我等,退守山上,聚集大军,徐徐围上,务必将两人生擒!” 臧霸听言,似乎猜到吕布心意,吕布素来爱才,看来是对许褚、夏侯渊这两员猛将起了收服之心。 今天还有一更! 第一百五十三章忠义之士何其多! 看着战意昂然的夏侯渊、许褚等人,臧霸沉吟一阵后,向文丑说道:“主公爱才,不过只怕夏侯渊、许褚不识抬举,会宁死不降!” “此乃主公之意,我等为将者,亦只好听从!” 文丑唏嘘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而道。 却说高顺将四下高地用船围定,喝令曹军投降,有数员曹军将校欲要请降,却被夏侯渊、许褚的心腹部将,当场格杀。 高顺见其冥顽不灵,勃然大怒,于船上下令,命军士一齐放箭,射死曹兵大半,加之吕兵齐齐围来,曹兵进退不得,无路可逃。 这时,两员曹军将校见势已危,乃向乐进进言道:“乐将军,如今兵士折损无数,四下无路,不如投降!” 乐进听言怒目一瞪,厉声大喝:“我等受丞相厚恩,岂能屈膝于人!” 乐进厉声喝毕,那两员曹军将校欲要再劝,乐进神色一冷,猝然起刀,力斩那两员曹军将校,随后嘶声吼道:“再说降者,以此二人为例!” 此时吕军从后又冲杀过来,乐进手持一把七尺长刀,奋勇厮杀,以一人之力,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曹军兵士见状,无不备受鼓舞,勇力倍增,紧随着乐进奋力杀敌。 曹军残兵随着乐进突围,亦要往山上冲去,高顺见状,命四面急攻,箭矢如雨而降,乐进浴血奋战,身中数箭,反而变得更加勇猛,冲杀不停。 少顷,乐进引着残兵杀破重围,取一小路就要上山,无数吕兵从后追赶,乐进回顾众人,厉声又喝。 “我常听丞相所言,勇将不怯死以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贼军虽然势大,但我等不可毁节,当应努力死战,直至身死!” 乐进声若洪钟,震荡四方,吕兵听之,无不色变,乐进拧刀回身抵在一处道口,一员吕军将校,领军欲要突破,被乐进奋勇一刀砍翻。 其余吕兵见状,无不心下骇然,不敢突进,乐进护着残兵退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态势。 少顷,关平率一部兵马杀至,关平见乐进宁死不降,眼中露出几分欣赏之色,横刀立于一处,高声喝道:“乐将军勇猛如斯,着实令人佩服!如今曹军已被山洪淹死大半,剩余兵马大多亦弃戈投降,我家主公乃盖世雄主,迟早一统江山,平定乱世!” “乐将军何不弃暗投明,于我主麾下效力,我主爱才,必能重用于你,将来封侯拜将,亦非不可能之事!” 乐进听言,顿时怒火中烧,随即高举手中长刀,愤然高声喝道:“我宁死于刀下,岂肯降贼耶,莫要多说,要战便战,我宁死不降,定与贼子死战到底!!!” 乐进骂不绝口,关平听之,恨乐进不识抬举,反来辱他,当即怒吼一声,抡起手中长刀,便杀向乐进。 乐进毫无惧色,奋勇向前,见关平冲近,挥刀当头一劈,关平屈身急闪,一刀望关平脖子砍去。 乐进亦急闪避过,同时脚步猛地一跨,如同一头凶兽般驱身撞向关平,关平料之不及,被乐进撞得踉跄数步,几乎失势跌倒。 就在此时,乐进猝然爆发,猛地挥刀向关平扑去,一连劈出五、六刀,关平一时间被杀得节节败退。 吕兵见关平被乐进力压一头,不禁连声惊呼,关平脸色猝然一寒,恰逢乐进正抡刀砍来,关平极其巧妙地贴着乐进的长刀顺势一过,随后,长刀一翻,直砸向乐进面门。 乐进急急瞪大双眼,望着将要砍近的长刀,歪头一避,险险躲过,关平一刀劈空,迅疾回刀又砍,关平似乎早有准备,又是躲避开来。 关平被折腾地够呛,顿时怒火中烧,抡刀对着乐进一顿暴砍乱劈,乐进且战且退,待乐进攻势一停,顿时发起反攻。 两人刀刀碰撞,杀得不可开交,约战了数十只个回合,乐进经历一夜恶战,此时逐渐显得气力不济,关平亦有发觉,遂加紧攻势,连连强攻。 乐进神色凝重,脑念急转,忽然故意露出一个空档,关平当即挥刀劈去,哪知乐进转身刹地避开,趁机拨腿就逃。 关平见乐进欲逃,一边持刀追着,一边破口大骂:“贼人休走,再与爷爷大战数百回合!” 于此同时,洪涛之上,吕布率领一众文武,乘着一艘大船,正行驶过来,吕布望着漫漫波涛,颇有几分惋惜地向身边的庞统说道。 “可惜那个郭嘉并未倾巢而出,否则便可趁其势弱,待此大水一退,聚集大军一举攻破彭城!” 庞统听言,却显得甚是平淡,凝声而道:“郭嘉虽性格浪荡,但其行事却不急不躁,即使眼见可予敌人致命一击,亦会保留一手,提防万一!” “不过主公亦无需过于介怀,眼下若能擒住夏侯渊、许褚二人,以其二人身份,便可逼得郭嘉投鼠忌器!” 吕布闻言,虎目熠熠发光,眺望着不远处的高山,喃喃而道:“若能得许褚、夏侯渊这两员猛将,我胜得十万雄兵,不过只怕会事与愿违呐!” 这一刻,吕布才体会到,历史上曹操于徐州击败刘备后,将关羽困于土山,当时虽明知关羽乃刘备的结义兄弟,不可能背叛刘备,却依旧因欣赏关羽的武勇,而想方设法招降关羽时的矛盾心情。 少顷,大船依山而靠,吕布率领一众文武缓缓下船,寻一僻近处,关注随后战事。 且说关平引兵追杀着乐进,刚到半山腰处,忽然一将纵马奔来,在后喝道:“关将军不必再追,主公有令,整军歇息,半个时辰后,三军上山,擒拿夏侯渊、许褚等贼党!” 关平听言,猛地止住脚步,回头一望,正见是周仓策马奔来,当下恨恨地转过身来,心中暗想:“乐进,你已是瓮中之鳖,迟早教你知我关平的厉害!” 关平遂随周仓赶回山下,此时山下已无厮杀,曹军抵挡者已被尽数歼灭,山下密密麻麻尽是吕军兵马,吕布在诸将的簇拥下,徐徐而出。 文丑、臧霸、高顺禀报完毕,吕布遂将目光投向关平,关平连忙跪伏于地,将前事报之,吕布听言,心下感慨:“忠义之士何其多也!!!” 这时,庞统从一旁走出,凝声笑道:“只怕此番夏侯渊、许褚、乐进等人,宁愿战死,亦不愿做主公阶下之囚!” 吕布听言,亦不生气,哈哈笑道:“倘若如此,某正好以此来威胁那郭嘉!” 吕布虎目猝爆精光,与庞统对视,两人眼神在暗暗交流,似乎都有相同的想法。 且说,乐进引着一部残兵赶上山头,刚从密林走出,忽然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在耳畔响起,乐进还未回过神来,便见许褚凶神恶煞的提刀杀来。 “虎侯快快住手,来者乃是文谦!” 电光火石之间,许褚骤然止住大刀,虎目一望,果是乐进,脸上遂露几分喜色,见乐进身上铠甲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多有血口,一看便知经历过数场恶战。 许褚随即又露出几分惊讶,想着乐进能够在如此之多的吕兵夹攻之下,得以逃脱,果真是骁将! 乐进被许褚这一偷袭,可谓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若非夏侯渊叫得及时,只怕他已丧命在许褚的长刀之下。 乐进深吸数口气,稳住心神,随后毕恭毕敬地向许褚、夏侯渊作揖施礼,许褚默默颔首,又望向了乐进身后带着的数百残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瓮声瓮气地问道。 “文谦,我军可只剩下这些兵马得以逃脱?” 乐进闻言,目光中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叹息道:“乐某无能,贼军人多势众,乐某只能带得这数百人马突出重围,其余大多已降贼军,不愿投降者,想必已被贼军歼灭殆尽!” 许褚闻言,脸色一冷,煞气腾腾地咬牙切齿喝道:“那些无义鼠辈,他日若被某见得,必教其不得好死!” 许褚话音刚落,夏侯渊迈步走来,脸色凝重,沉声说道:“事已至此,我等不必在意那些无义之徒,贼军大部人马皆在山下,想必不久之后,将围杀上山,我等还需早做准备,以与敌持久厮杀,直至军师派援军赶来!” 就算到如今局势,夏侯渊仍旧未有放弃,而此时,加上乐进带来的数百残兵,在山头上的曹军兵马,亦仅有寥寥两千余人。 昏黑的天色渐渐散去,此时到了拂晓时分,从山上远远眺望,山下山洪已经退去,不过对于夏侯渊等曹军将校来说,天明远远比黑夜更为危险。 白昼一来,他们再难以隐藏,想必不久,吕军大部人马便会围杀上山。 夏侯渊、许褚等将校,此时命悬一线,而就在昨夜三更时分,郭嘉彻夜难眠,就在城头等待着诸军回报。 突兀之间,一匹快马飞驰而来,见着郭嘉,当即跪伏于地,急声禀报道:“启禀军师!我军夺得彼军营寨,却被贼军蓄山洪而攻,如今大军损失惨重,望军师尽快发兵救援!” 郭嘉闻言,随即惊呼出声:“山洪!!山洪!!!” 此刻,郭嘉想到半月前,大雨连连,各处水位暴涨,而徐州多山洪,贼军必是从那时开始算计自己。 想到此处,郭嘉又是失声呼道:“陈宫果然未死,此等高深计策,必是其所想!” 可惜他这次又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算计他的是刚刚成为吕布谋主的庞统,而非陈宫! 第一百五十四章攻山 此刻的郭嘉心里明白,半月内己军屡屡得胜,乃是吕布故意为之,使他有所松懈。 加之陈宫身死的消息传来,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吕布因被仇恨蒙蔽,才不惜一切代价,狂攻彭城。 随后,吕布又制造假象:强攻彭城,兵力大损,幡然醒悟后,急急撤兵退走。 霎时间,郭嘉醒悟过来,脸上尽是懊悔之色,在郭嘉身旁的毛介,刚听到斥候回报,随后又听得郭嘉连声惊呼,心脏顿时一揪,脸上尽是悚然之色。 忽然,郭嘉猛地转过身来,脸上尽是急躁之色,哪有平日那半分从容,急向毛介令道:“孝先,快快传我号令,聚集三万大军,准备救援!” 郭嘉号令一落,毛介不敢怠慢,甚是慌乱地转身就跑,向城上守军传达郭嘉号令。 不一时,整个彭城热闹起来,一部部兵马迅速聚集,郭嘉立于军前,命军士打开城门,就欲领军出城。 毛介急急赶来,见郭嘉欲要引军,连忙劝道:“军师且慢!你乃三军之首,焉然亲自涉险!?倘若有个万一,彭城谁来把守?” 郭嘉听言,皓目一凝,厉声喝道:“贼军蓄山洪,淹我四万大军,此时四万兵士,只怕覆没大半,夏侯、许、于、乐等四位将军岌岌可危!” “此四人皆丞相心腹爱将,若是被吕贼所擒,他日嘉有何颜面见于丞相!?” 毛介听言,顿时脸色一震,似乎亦明白其中利害,随后,毛介脑念一转,又是劝道:“军师稍安勿躁,且听介一言,吕贼处心积虑至此,不惜牺牲近两万兵马,设下此局,必将会布下天罗地网,一举大破我军!” “只怕此时,纵使四位将军尚未被擒,亦被吕贼重重包围,倘若吕贼见军师率援兵赶至,一时性起,就令军士围杀,如之奈何?更何况如今贼军蓄山洪放水,绵延十里皆被水淹,我军并无双翼,如何赶去救援!?” 郭嘉听言,亦陷入沉思,随后又道:“山洪之水与河堤洪水,大有不同!山洪之水,虽来势凶猛,但去之也疾,我军倍道而行,也需数个时辰,方能到达,那时,想必山洪已去!” “四位将军乃忠义勇猛之士,必难以轻易被破,我等急援之,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多有耽搁,则回天乏术矣!” 毛介闻言,亦觉有理,遂不再阻拦急援,不过,毛介怎么也不同意,郭嘉亲自领兵,最后,郭嘉命吕虔为先锋,领五千精兵,先行解围,曹真引二万五千兵马,随后接应。 话说,吕军各部兵马歇息完毕,吕布号令一落,各部吕军漫山遍野,团团围上山头,阵阵如似天崩地裂的踏步声,接连暴响不止。 夏侯渊、许诸、乐进等残兵败将,在山头歇息一阵,忽然听到山下传来巨大而又迅疾的喊杀声,顿时神色一震。 夏侯渊当机立断,命那两千残兵,将不久前寻来的巨石,望山下投落,两千兵士听令,纷纷搬起巨石望山道下投去。 于此同时,文丑、臧霸各引两千长枪兵为先头大军,驰上山来。 突兀之间,只听得轰隆隆的巨物滚动声,响彻天际,文丑、臧霸听得,脸色剧变,疾声喝令兵士躲避。 不一时,只见眼前一颗颗巨大的滚石冲来,吕兵仓促应对,不少兵士躲避不及,被撞的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在后面挥军前进的吕布,听得一声声巨响,顿时脸色一变,速喝令大军止步,命两队刀盾手组成盾墙挡住。 吕布号令一落,两队刀盾手迅速动起,纷纷持盾筑起一面面巨大的盾墙。 数十颗巨石滚至,撞在盾墙上,发出一阵阵巨大的金属轰鸣声,只见一颗颗巨石爆裂开来,随既又见一片片吕军刀盾手,被撞飞出去。 吕布脸色阴沉,牙关紧咬,然后又命军内刀盾手往前突进,组成盾阵,掩护大军前进。 在山上的两千曹兵,在夏侯渊的喝令下,不断投下巨石,只听得山下轰鸣声不断,乐进赶到山腰一望,见吕军以刀盾手做掩护,顿时脸色一急,忙向夏侯渊禀报。 夏侯渊听言,脸色一变,随即向许褚下令道:“虎侯,你把守阵地,我与文谦引八百兵士前去袭击!” 夏侯渊喝毕,便与乐进引一千兵士,遁入山道旁侧的密林,许褚见状,顿时扯着雷公般的嗓子狂吼,命令兵士火速投石,兵士听令,各个使出吃奶的力劲,搬起巨石就往山下投去。 轰隆隆隆~!!! 又是一阵极其恐怖的轰响声,吕兵刀盾手咬牙持盾顶上,被撞得一片混乱,文丑、臧霸见山上攻势甚猛,连忙命军士放缓脚步。 就在这时,忽然间,在左侧密林内,一队八百余人的曹兵,在夏侯渊、乐进的率领下,猝然杀出。 夏侯渊手舞长刀,猛地冲入吕军人潮之内,飞砍暴劈不停,左冲右突,如似一头吞天巨兽冲来,吕兵料之不及,被夏侯渊冲得大乱。 与此同时,乐进也不示弱,手中长刀翻飞,硬是从吕军阵内,杀开一条血路,八百曹兵随着夏侯渊,乐进横冲直撞,吕兵渐渐难以抵挡,被杀的溃散。 文丑见已是瓮中之鳖的曹军,竟还敢这般猖獗放肆,顿时大怒,大吼一声,提起长枪,纵马向夏侯渊杀去。 夏侯渊见文丑策马撞来,急忙驱身一闪,两人交错之际,文丑连刺三枪,夏侯渊持刀险险抵住。 文丑人借马势,攻势甚猛,顿时将夏侯渊逼退荡开,夏侯渊猛地稳住去势,忽然数十个吕兵从左右扑来,夏侯渊应接不暇,甚是狼狈。 就在这时,乐进舞刀杀到,大刀或劈或砍或扫,迅速便杀散围攻夏侯渊的数十个吕兵。 骤然间,一阵寒风扑来,乐进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文丑一枪刺中咽喉,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渊赫然出刀,刀出若奔雷,砍飞了文丑刺来的铁枪。 乐进回过神来,冷汗直流,随即舞刀向文丑胯下宝马劈去,文丑急急抽回长枪,勒马一转,避过乐进。 夏侯渊见状,赫然爆发,舞起长刀向文丑劈去,而乐进亦紧随其后,联手猛攻。 只见夏侯渊、乐进二人硬是将文丑杀得节节败退,臧霸看得眼切,从混战内突破杀出,便欲赶来助战。 就在此时,山上又是传来一阵爆响,数十颗巨石落得极快,吕军刀盾手组阵不及,巨石撞入吕军之内,顿时响起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眼见一颗巨大的石头,倏然朝正在与夏侯渊、乐进厮杀的文丑撞去,文丑吓得脸色一变,就地奋力荡开夏侯渊、乐进两人的兵器,于千钧一发之际,勒马避开。 待落石过后,文丑、臧霸纷纷回过神来,正欲与之决一死战,却发现,夏侯渊、乐进已率领那八百残兵,退回密林之内,望山上疾奔而去。 同时间,吕布听见前军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厮杀声,连忙派一员快骑,前来打探消息,少顷,快骑回来禀报道。 “启禀主公,前军被夏侯渊、乐进率八百兵马偷袭,损失颇大,如今贼人已经退去!” 吕布听言,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忽然却又咧嘴笑道:“哈哈哈…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看来这瓮中之鳖,是要做垂死挣扎啊!” 吕布笑毕,眼中透露出几道凌厉的光芒,一改原先轻松的神态,露出几分认真之色,速叫周仓、关平率一部兵马,隐于密林之内,徐徐前进。 倘若见到荆州兵马,立即一拥而上,将其围杀,若未遇着,便潜上山去,袭击彼军,周仓、关平领命,立即引军潜入道旁密林之内。 且说,吕布前军被夏侯渊、乐进袭击一阵,加之山上落石不断,一时间混乱无比。 少顷,山上久久不见有落石坠下,臧霸、文丑整合兵马之后,两人对视一眼,文丑冷然一笑道。 “哼!看来贼军的石块已经用完,没有巨石,我看那夏侯渊,许褚还能使出何等手段,来阻挡我军!” “砧板鱼肉,任其如何挣扎,迟早必死,趁其还未寻来石块,当应速速进军!” 臧霸说毕,两人迅疾喝令兵马,火速杀向山头,与此同时,在山头之上,正如臧霸所料,曹军的石块已经用完,许褚急命兵士去寻,这时,山下又传来兵马前进的巨大动荡声。 夏侯渊脸色一变,招手阻止许褚道:“贼军已收复乱势,正挥军赶来,眼下没有时间,再让我等寻集巨石,全军听令,布阵备战,让贼子知道我等不屈不挠之气节!” 夏侯渊字字铮铮,浑身猝然爆发出一股极大的气势,两千死士听言,狂吼回应,在夏侯渊的指挥下,迅速列阵。 不一时,文丑、臧霸二人引军直奔上山,许褚见状,厉声咆哮,引着六百兵马争先杀去。 许褚步履迅捷,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黑豹,赫然冲至文丑面前,手中长刀倏然劈出,直砍向文丑的面门。 文丑脸色冷酷,手中长枪一翻,避开许褚的长刀,枪出如迅雷狂奔,直刺向许褚的咽喉。 文丑虽出招略晚些,可两人兵器却几乎同时临近双方要害,见对方攻势犀利,两人默契地抽回兵器,错身而过。 近期,本书在情节方面将出现巨大转折,小弟自觉有些把控不稳,特向各位读者大大求助!非常感谢!小弟新建qq群号:339271792。 第一百五十五章郭嘉退军 就在这时,臧霸策马疾奔,抡刀向许褚右肩劈去,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渊及时从许褚身后赶至,提起长刀,奋力将臧霸劈来的大刀撞开。 四人随即捉对厮杀,四周军士见状,纷纷退避开来,与此同时,两军兵士拼死而战,幸好山道狭窄,吕军人数优势难以发挥,两千死士,各个皆悍不畏死,奋勇厮杀,一时间竟逼的吕军节节败退。 眼见曹军战况一片大好,突兀之间,道旁密林,猝然响起一阵喊杀声,随后便见,周仓、关平引军杀出。 曹军料之不及,被吕军杀得一片混乱,周仓提刀猛冲,赶到文丑身侧,与其一起夹攻许褚。 许褚凶性爆发,竟然尽弃防备,对着两人狂攻猛打,周仓、文丑抖擞精神,丝毫并未因人数占优,而有所松懈,奋力与许褚厮杀在一起。 与此同时,关平亦提枪赶到臧霸身侧,与其一起夹攻夏侯渊,夏侯渊连声大喝,亦如许褚那般尽弃防守,全然一副拼死而战的态势。 蓦然间,一员吕将从后赶来,拈弓搭箭,对准夏侯渊的右臂,倏然发射。 只见那根箭矢如同一道电光般倏然飞出,弦响箭至,射在了夏侯渊的右臂上,夏侯渊痛喝一声,臧霸趁势出刀一压,顿时逼开夏侯渊。 随后,臧霸骤然跃马冲起,竟欲联合关平出杀招,夏侯渊见状,不敢与他们硬碰,陡然转身撞入乱军之内,夺路而逃。 臧霸见夏侯渊逃开,在后纵马直追,破口大骂不止。 而在此时,许褚亦被文丑、周仓杀得尽落下风,加之又要防备吕军内,那暗中发冷箭之人,许褚神情紧绷,丝毫不敢大意。 这边文丑、周仓攻势愈发迅疾,许褚见势不妙,亦忽然杀入乱军之中,欲要逃去,文丑在后看得眼切,拈弓搭箭,看准许褚背心就要射箭。 “嘭”的一声弦响,只见文丑弦上箭矢如同闪电般,赫然射出,眼看就要射中许褚之时,还好许褚身手敏捷,险险避过。 夏侯渊、许褚一退,曹兵顿时抵挡不住,被吕兵反攻杀得连连暴退。 无数吕军一拥而上,将曹军逼上山头,山道险峻,吕军一时间也难以攻上山顶,此时那二千死士,只剩下不到一千二百人。 夏侯渊、许褚、乐进三人守住要道,双目赤红,脸色狰狞,眼内尽是疯狂之色,好似随时会与眼前这无数吕兵,拼个玉石俱焚,粉身碎骨! 文丑、臧霸、关平、周仓等将纷纷策马冲至山腰处,排成一列,冷冽地望向已被逼至死路的夏侯渊、许褚、乐进等人。 瞧见吕军众人那蔑视的神情,许褚怒气冲天,嘶声喝道:“无胆鼠辈!你虎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许褚声若巨雷,豪气冲天,吕军兵士闻之,尽皆战栗,吓得心脏一抖。 文丑、臧霸等将见许褚在此等时候,还敢这般猖獗嚣张,各个冷笑不止。 文丑把枪一招,遥指许褚,冷声而道:“许蛮子!你等已被我军重重包围,你身前面对的乃是我军近万精兵,近百悍勇之将,你身后乃是悬崖峭壁,你等已无路可逃,我军又何须与你单打独斗,逞一时之勇耶!?” 许褚听言,虎目溜转,然后又鄙夷一笑,冷声喝道:“哈哈…好一群不知廉耻的无胆鼠辈,许某今日果真见识了!” 文丑一听,只觉心头一闷,虎目大瞪,厉声喝道:“许蛮子!你区区败军之将,怎敢如此放肆,我看你才是那不知廉耻之人!” 许褚面色一寒,冷哼一声而道:“哼!你等以多胜少,不是英雄!” 文丑一听,怒火一起,就欲拍马杀出,臧霸却是招手阻止了文丑,冷眼望着许褚笑道。 “哈哈!世人皆说许仲康只有武勇,不识谋略,乃一介匹夫,今日所见,却不如此,文将军,这许仲康欲要使激将法,与你拼个玉石俱焚,你莫要中了他的奸计!” 许褚见其计被臧霸识破,顿时脸色一变,正欲大喝再骂,此时夏侯渊踏步而出,争先喝道:“你等要战便战,要杀便杀,何必如此废话连篇!!?我等绝非惧死之人,纵使战死此处,他日丞相亦会为我等报仇雪恨!!!” 夏侯渊喝毕,目光坚定,眼内尽是滔滔杀气,臧霸见状,心里暗暗称赞,沉吟一阵后,凝声而道。 “许仲康、夏侯妙才、乐文谦你等皆是智勇双全,忠义无双之良将,我家主公素来对诸位颇为赏识,主公更是早有命令,倘若你等愿降,皆可封为列侯!” 夏侯渊听言,怒火汹腾,一双虎目死死地瞪着臧霸,扯声喝道:“无需多言,我等绝无可能投靠吕布这乱国恶贼!” 臧霸被夏侯渊这一喝,顿时脸色大变,面容狰狞,亦是浑身火冒三丈,文丑在旁,早已等得不耐烦,厉声喝道。 “宣高!竟然这些狂徒不知好歹,何须与他们白费口舌,杀了便是!” 文丑话音一落,周仓亦出声附和,两人杀气腾腾,皆欲冲出阵外与夏侯渊等人厮杀。 就在此时,后面一阵锣响,文丑、周仓皆是脸色一变,顿时压制起心中杀意。 少顷,吕布在一众将校的拥护下,骑着赤兔马赶到阵前,吕布吞天般的眼目,意味深长地望了夏侯渊等人一眼,随后高声问道:“你等当真不降?!” “但求一死尔!!!可敢一战?!!” “可敢一战!可敢一战!!可敢一战!!!” 夏侯渊、许褚、乐进等一众曹军将校齐声高呼,随后,仅剩的一千二百曹军死士亦狂吼出声。 文丑、臧霸等将听言,虽敬其忠义,但也恼其不识时务,当下无不怒火汹腾,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厮杀。 “好!好!!好!!!” 不过吕布听言,却是朗声大笑不止,连说几个好字,忽然间,吕布笑声猝然而止,那双如能吞天般的虎目,杀意滔天,冷声而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等不愿投降,我虽怜惜你等之才,亦不得不痛下杀手!!!” 吕布说毕,猛地将画戟高举在天,正欲下令冲杀,忽有一快骑急急赶来报道。 “启禀主公!曹军援兵杀至!!!” “什么?!!曹军有多少兵马?领军之人是谁?郭嘉可曾亲至?” 吕布闻言一惊,眉头不觉间微微一皱,随即细问道。 “贼军有数万之多,漫山遍野杀来,为首之将乃是曹真!至于郭嘉,属下并未发现!” 当下,吕布挥退斥侯,向文丑、臧霸等人发出强攻的指令,而他自己,则率高顺等将校迅速下山,阻拦曹军援军。 吕军外围,此时喊杀声震天动地,曹真领着五千精兵悍不畏死向前冲杀,誓要为吕虔率领的后军杀开一条通路。 此时的吕军,近五千人马在围杀夏侯渊、许褚等残兵,三千人马押送降兵离去,一万人马被庞统派出执行密令,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人,分布四处要道。 曹军精锐盛势攻其一点,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随后吕虔领着二万五千大军,一拥而上,将铁桶般的包围圈生生打破。 数万曹军如潮水般往山头涌去,吕军人少根本抵挡不住,幸好庞统曾于要道埋伏了三千弓弩手。 眼见曹军齐齐涌来,三千弓弩手拈弓搭箭,将手中箭矢疯狂射出,只听一道道弓弦声暴起,曹军反应不及,顿时被射翻一大片。 曹真见状,怒声狂吼,犹如一头暴怒的雄师,拾起地上散落的一面盾牌,便疾驰而出,曹军将士见主将如此勇猛,纷纷悍不畏死向前冲杀。 四轮箭矢射毕,一众吕军弓弩手见曹军靠近,顿时心神大震,近战中,刀盾手、长枪手杀弓弩手如杀鸡! 就在吕军弓弩手欲要后撤时,猝然间,一根铁箭从远处疾飞而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射穿曹真的护盾,刺入曹真的胸膛。 吕布这一箭力劲奇大,曹真直接被撞飞出去,一旁的曹真亲卫大惊失色,连忙护拥在曹真身边,小心地将其抬入人潮之中。 曹真被射翻救走,曹军士气顿时大挫,尤其是在看到骑着赤兔宝马,手持神兵方天画戟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吕军人潮内,更是不觉心下发怵,脚步不觉间放慢许多。 处于中军的吕虔见前军的攻势放缓,连忙策马向前查探,当看到吕布身影后,亦是心下一惊,吕虔自知不是吕布对手,但夏侯渊、许褚等人又必救不可。 吕虔脑念急转,随即叫来副将,让其领一万大军绕路上山,务必将夏侯渊等将解救出来,副将应诺离去。 随后,吕虔深吸一口气,领着亲卫便来围战吕布,吕布见一队曹兵离去,心知曹军必是分兵上山,当下便欲抽身离去。 可吕虔却如一块牛皮糖般,协同亲卫死死将吕布缠住,吕布见状,顿时大怒,手中画戟暴砍、狂劈不停,只二十来个回合,便将吕虔近三十个亲卫杀光,而吕虔也身重数戟,被吕布杀翻在地。 摆脱了吕虔,吕布让高顺在此挡住曹军,而他则分兵一千前往山上驰援,誓要灭杀夏侯渊、许褚等将。 不过,等他领军赶到半山腰处时,夏侯渊、许褚、乐进等将已经与曹军援军会合在一起。 曹军人多,此时已难再剿杀夏侯渊、许褚、乐进等将,两军混杀在一处,场面惨烈无比。 比及天黑,曹军得到彭城遇袭的消息,开始后撤,吕布当即亲领大军掩杀,一路上,曹军死伤无数。 当夏侯渊、许褚等将引败兵,狼狈撤到彭城城外五里处时,看到了灰头土脸的郭嘉,便知彭城已破,郭嘉见大势已去,当即两军合一,望豫州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论势! 曹军退走约半个时辰后,吕布率领大军赶到了彭城,此时庞统已经安排好安民事宜,携一众文武于城门口等待,看着城头上随风飘扬的吕字大旗,心下感慨万千。 这历时数月的大战,最后以郭嘉退走而告终,吕军虽胜,但亦只能算是惨胜,吕军总计折损兵力五万有余,将校数十员,耗损钱粮无数,还折了吕布最为倚重的军师陈宫。 而曹军方面,总计折损兵力近七万,骁将曹休身死,大将于禁失踪,曹真、吕虔重伤,生死未卜,随行粮草、辎重尽数遗落于彭城。 回到彭城郡衙,吕布先是一番论功行赏,随后开始酒宴庆贺,这一夜,众人放下多日来紧绷的神经,喝得是酣畅淋漓,昏天黑地。 次日一早,吕布朦胧醒转,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低头一看,一阵无语。 只见大堂中央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吕布桌案旁边,庞统睡相十分不雅,竟把一双臭脚搁在吕布的胸口。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真是世风日下啊! 吕布心下暗暗腹诽:你庞统好歹也是智谋绝伦的名士,怎么能如此不文明!不就是昨晚灌了你几杯酒么,犯得着拿臭脚丫熏我一夜! “我日!还挺沉的!” 吕布赶紧抬起庞统的大脚,便要离开,这时庞统却醒了,一见自己竟把脚搁在吕布身上,吓得一骨碌爬起,作揖赔罪道:“臣下冒犯主公,罪该万死!” 吕布见庞统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知晓古代讲究“主从有别”,当下安慰道:“士元不必如此,些许小事,如何能说是冒犯!” 言毕,吕布笑呵呵地拍了拍庞统的肩膀。 “谢主公!” 庞统再次作揖施礼,眼中尽是感激之色! 少顷,众人相继醒来,在丫鬟们的侍候下,洗漱很快完毕,吃过早饭,吕布召集一众文武于书房议事。 只听吕布当先说道:“如今渤海战事、彭城战事皆已结束,可青州和淮南尚打得一片火热,自曹仁领军南下青州,与程昱会合后,沮军师的五万大军要面对近十三万大军强攻,青州战事艰险异常!” “至于淮南,在兵力上,我军四万,江东军六万,谋臣武将方面,我方仅有徐庶军师、张辽将军,而江东则是精锐尽出,因而,淮南局势亦是凶险异常!” “当下,我等该如何应对?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高顺略一思索,答道:“彭城战事已毕,此处只需少量军士留守即可!主公可派一得力谋臣武将,携不少于二万大军前往青州,助沮军师一臂之力!淮南方面,主公则需亲自领军前往!” 高顺话毕,吕布陷入沉思,高顺所言,正合吕布所想,见众人无甚异议,吕布当下笑道:“此言甚善,可也!那便有劳贾军师、臧将军,领军三万驰援青州!” “臣下(末将)领命!” 贾诩、臧霸齐齐出列,高喝接令。 随后,吕布又问道:“当下,曹军虽远遁,但不知何时会再度卷土重来,那时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彭城乃徐州西部之门户,必不能失,不知哪位将军愿守彭城?” “末将愿为主公守住彭城!” 吕布话音一落,高顺当即出列接令,说来,高顺此人性格严谨、刚毅,乃是攻守皆能的良将,守彭城倒也适合,就在吕布要答应下来时,贾诩出列喝道。 “臣下认为高顺将军宜守下邳郡城,至于彭城,可由鲁肃参军与文丑将军留守!” “什么?让某留守彭城,某不干!彭城又无战事,多无趣,还不如跟随主公前往淮南,那里战事紧,仗有得打!” 文丑一听贾诩献策让他留守彭城,当下跳将出来,急急反对道。 “彭城若战事再起,许褚等将必至,非将军之勇,莫能挡之!” “若是如此,某愿守彭城!” 许褚可是文丑的老对头,两人数次交锋都未曾分出胜负,此刻听到可与其交战,文丑当即心思陡转,赶忙答应下来。 吕布虽对贾诩如此建议有些疑惑,但仔细想来,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便定下彭城、下邳城的留守人员。 此议题一结束,吕布想到陈宫留下的遗信,当下走到大汉全图前,比划道:“诸位请看!我华夏大地,按地形,可分为九块,分别为四边、四角、一中原。所谓四角,便是雍凉、河北、巴蜀、东南这四地,他们易守难攻,后患较少,可谓是起家之首选,王霸之基业!” “而四边,乃是汉中、山西、荆襄、山东这四地,任一边都被两角所夹,较易受攻击,起家要难一些,而一中原,指的是河南,河南乃华夏腹地,最易四面受敌,想从此起家,可谓是难上加难。” “因而,要成大事,必先取四角之地以为基业!徐州、青州、淮南都非四角之地,这亦是当前我军受四方围攻的根源之一!”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当中,之前众人皆少有考虑地缘因素,此次听吕布如此分析,方才发现问题所在。 当前吕布的地盘,几乎被曹操和孙权的地盘包围,曹操要想一统天下,必先一统北方,要想一统北方,必先灭掉吕布这一最大阻碍。 再加上,徐州、青州离许昌甚近,犹如两根尖刺般,倒悬在曹操喉咙前,尖刺不除,曹操无法挥军远征。 因为曹操需时刻紧惕,远征一起,吕布是否会来自己老巢喝茶,顺便将天子劫胡,也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同样,吕布要扩张,最便利而又最危险的便是打曹操地盘的主意,吕布、曹操实力相近,若决战,要不就是两败俱伤,要不就是一方惨胜,这都不符合双方的利益! 吕布和曹操若因争夺中原统治权,而倾势大战,那此战之规模必定会远胜袁、曹决战,吕布和曹操都不似袁绍那般不禁打,两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强,都是人杰之中的枭雄。 若无外力干涉,大战必定迁延日久,即使有人侥幸胜出,胜出一方,在五年以内,亦休想恢复实力,继续参与霸权争夺! 如此一来,无疑将给孙权、刘备以无尽机遇,对刘备而言,诸葛亮献予刘备隆中策,刘备势力可谓是战略目标异常明确:夺荆州,取益州,出蜀地下雍凉,出荆州取中原。 以诸葛亮逆天的全才能力,加之少了来自统一北方的阻碍,刘备的实力必能会胜过历史上的蜀国。 历史上蜀国之所以越打越弱,最后被灭,一是因为关羽大意失荆州,使得蜀国只有从汉中一处北伐,蜀道难,统一的魏国只需用数州之地,便可挡住蜀国倾国来攻。 试想,若在曹、吕大战结束前,诸葛亮谋得益州,即使失去荆州,他也可以从容出汉中,北伐中原。 马氏父子、韩遂之流虽有西凉强兵,但人才缺乏,综合实力偏弱,不会是诸葛亮的对手,而曹操被吕布拖垮,亦挡不住诸葛亮入主雍州,进而南下中原。 对于江东势力而言,曹、吕决战,江东至少有三条明路可走,其一,自淮南起,步步蚕食长江以北之地,与曹、吕虚以委蛇,坐山观虎斗。 其二是,趁曹、吕决战,全力夺取荆州,此刻,刘表未死,刘备、诸葛亮受到以蔡瑁为首的荆州本部势力制肘,很难挡住江东倾势来攻。 其三是,若取荆州不顺,可先取交州,一统东南,并收服山越一族,若早得此二处臂助,江东实力又将强于历史上之东吴。 若刘备势力、孙权势力皆强于史上蜀国、吴国,那吕布的王图霸业之梦,将很难实现。 吕布这些想法,虽无法全部告知堂下一众文武,毕竟这其中许多推测皆基于历史。 不过,庞统、贾诩、高顺、臧霸等人皆心志通达之辈,吕布抛出这个引子,无疑让众人对未来格局演变,对未来之路的规划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会议结束良久后,吕布的话却一直萦绕在众人的脑海中,这也为之后吕布基业顺利迁移,打下了思想基础。 庞统本欲随众人一起离去,却被吕布叫住:“士元且慢,我有要事与你说!” 庞统当即回到书房,两人落座,吕布将陈宫遗信递给庞统,庞统看到信封上那个大大的败字,心下疑惑不已。 随后,庞统小心地拆开信封,先是迅速地浏览一遍,浏览过程中,庞统的反应精彩至极,或蹙眉叹息或拍手叫好,亦或沉默不言。 看完一遍,庞统再次从头开始,一字一字的读了起来,近半刻钟后,庞统将书信递还给吕布,低声叹道:“天妒英才!公台真乃股肱之臣也!” 听庞统如此评价陈宫,吕布亦是惋惜不已,重生以来,除了妻子严氏、貂蝉、吕玲绮,陈宫、高顺无疑是吕布心腹中的心腹,这一点,谁也无法与其相比,就连张辽这个史上光彩照人的名将,亦不能!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吕布在重生之初,才敢数次独行于外觅贤,将家业完全托付给陈宫! 遗信中,陈宫提到一点,那便是借辽东攻打吕军之机,以复仇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征伐辽东。 辽东乃是一边角之地,由于远离中原,多有士人避祸至此,辽东多产良马,得之,可获无数骑兵,若得良臣于此处整治,不出三年,可成王霸之急! 吕布想让庞统协助张绣攻下辽东,并于辽东立下王霸之基,若时机成熟,还可挥兵夺取幽州。 庞统知晓其中深意,当即领命离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默契坑刘表 新野刘备书房,诸葛亮端坐下首,轻摇羽扇,闪亮有神的皓目微眯,轻声对刘备说道:“主公!我等与吕布结下生死之仇,如今吕布被曹操、孙权攻打甚急,此乃我等除去此心腹之患的最佳时机!” 刘备听言,顿时陷入沉思当中,刘备素来忌惮吕布,这也是历史上刘备于白门楼,力劝曹操除掉吕布的原因。 此刻,听到诸葛亮说要设法除掉吕布,刘备顿时意动不已,只是当他想到自己身怀大志,却只能屈居新野小城时,刘备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诸葛亮仿佛猜透刘备的心思,当下鼓励道:“主公乃英明仁义之主,当前主公时运不济,方才使得美玉蒙尘,主公如今便如那楚庄王,不鸣则已,他日必一鸣惊人!只待时机成熟,主公定能龙翔九天!” 刘备闻言,刚刚略显暗淡的双目,顿时精光闪烁,一股昂然向上的不屈之意,迸射而出,随后慨然问道:“不知军师有何良策教我?” 诸葛亮羽扇轻摇,缓缓说道:“主公可陈明利害,策动刘使君出兵淮南,而领军之人,主公可以毛遂自荐?” “哦,我倒想领兵厮杀一回,新野城太过安逸,再如此下去,恐怕我等连战马也无法掌控!只是那蔡瑁一直与我等作对,我若自荐领军,必遭蔡瑁反对!” 刘备虽然亦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他担心蔡瑁阻扰,诸葛亮闻言,遂开解道。 “这蔡瑁着实可恶!不过,即使主公不能领兵,也无甚大关系!想那刘表若不派主公出马,必让蔡氏领兵,而吕布乃是同曹操一般的枭雄人物,即使被曹、孙逼迫甚紧,也非蔡瑁之流可以轻辱,刘表不让主公领兵,必在淮南栽一个大跟头!” “对啊!刘表、蔡氏战败,实力受损,于我等掌控荆州,越加有利!好!好!!就依军师之言!!!” 对于刘备来说,要想掌控荆州,一个途径是增强自身实力,另一个途径便是削弱刘表、蔡瑁等人的实力,这样一来,即使未能亲自领军,也可安然受益! 数日后,襄阳郡衙,刘备按照诸葛亮的吩咐,眉飞色舞地向刘表说了一番,出兵淮南的好处,刘表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欣喜异常。 不过,刘表也是老狐狸,他见刘备如此卖力劝说自己,知道刘备必有小心思,于是意味深长地笑道:“恐怕贤弟劝为兄出兵淮南,不仅仅是为了些许土地、财货吧!听闻那吕布乃是贤弟所伤,想必贤弟是想借为兄之手,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吧!?” 刘备闻言,顿时冷汗直流,这刘表虽已老迈,但眼光倒是不差,看来,今后还是要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刘备暗暗想到。 刘表见刘备神情有些不自然,也没太在意,随后又问道:“不知贤弟觉得此次出兵淮南,谁可为帅?” “此议既然由小弟提出,小弟愿亲往淮南,为兄长开疆拓土!” 刘表话音刚落,刘备便急急出列,主动请命,眼见刘表就要答应下来,一旁的蔡瑁顿时不乐意了,连忙出声阻止道:“玄德公守御新野责任重大,不可轻离,我看还是由他人挂帅为好!” “哦?不知德珪可又心仪人选?!” 刘表见蔡瑁反对,心下有些不满蔡瑁忤逆其意,当下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问道。 蔡瑁一时间还真不知,派谁挂帅为好,他之所以跳出来反对,纯粹是为了给刘备添堵,想到出兵淮南有利可图,于是高声喝道。 “主公!某愿亲自领军前往,不过,我需要文聘为我副将!” 蔡瑁话音一落,堂下蔡氏势力立即跳出来,齐声附和道:“蔡将军文武双全,此次出征,非蔡将军挂帅不可!” 刘表见状,当下向刘备问道:“贤弟觉得如何?” 见局势向诸葛亮预测的方向发展,刘备顿时大喜,连忙出言答道:“可也!” 商议已定,刘表便派蔡瑁为主将,文聘为副将,领兵五万,从江夏出兵淮南,这时吕布水淹曹军的消息,尚未传到荆州,否则,刘表断不敢出兵淮南。 时下,淮南的兵马几乎齐集巢湖~扬州一线,全力防备周瑜,因而毗邻江夏的庐江郡,并无多少防备。 五万荆州兵气势汹汹而来,加之文聘乃是智勇双全之将,出兵第五天便攻破太湖县,第八日便攻破潜山县,第十日对桐城县城形成包围,其兵锋,大有直指庐江郡城之势。 战事太过顺利,加之,吕军水淹曹军的消息传来,让蔡瑁直觉一阵发虚,文聘见蔡瑁心神不稳,随即献策道。 “蔡将军,我军与其孤军奋战,担惊受怕,何不与江东军结盟!江东军正与吕军激战,我军于庐江郡攻城略地,能吸引吕军兵力,减轻江东军压力,想必江东军一定很乐意与我军结盟!” 蔡瑁闻言,顿时拍手大笑道:“仲业所言有理!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一机敏小校,前去联络江东军!” 数日后,江东军中军大帐,周瑜支退荆州小校,然后打开蔡瑁的亲笔书信,慢慢读了起来。 只见周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黑沉地快要滴出水来,最后竟愤怒地将书信扯地粉碎,狂吼道:“蔡贼,实在是欺人太甚!!!” 原来,蔡瑁在信中,先是大义凛然地说了一番,插手淮南事宜的理由,随后,又罗列一大堆荆州出手,对江东军的好处,仿佛没有荆州兵出马,江东将必败一般!最后,蔡瑁提出与江东军结盟,共分淮南之地。 周瑜心中那个恨啊!江东军出兵已有数月之久,耗费钱粮、兵马无数,就在江东快要击败吕军,夺取整个淮南时,刘表竟然派人来摘桃子,这是江东所不能容忍的! 周瑜一向自傲,他自认为以江东之力,完全可以击灭淮南吕军,现在蔡瑁却说江东兵不行,他是此次出征的主帅,江东兵不行,便是说周瑜这个主帅无能啊! 周瑜勃然大怒,俊朗的脸庞狰狞无比,好似恨不得立即挥军西向,一举剿灭荆州兵。 想到难缠的徐庶、张辽,周瑜脑念急转,很快便有了主意,只见周瑜招来荆州小校,和颜悦色地问道:“不知贵军是否真有结盟之意?” 荆州小校闻言,当即大喜道:“这是当然!我家蔡将军说了,荆州军愿于庐江郡,为江东军牵制吕军!待击灭吕军,两军共分淮南!” “如此甚好!你且回去回禀你家将军,说江东军愿与荆州军结盟,这边一有吕军消息,便会立即告知荆州军,待大胜之后,两军共分淮南郡!” 周瑜口中信誓旦旦如此说道,心中却冷笑不已,想占我周瑜的便宜,看我不坑死你! 送走荆州小校,周瑜飞快地写了一封书信,然后让人交予徐庶。 吕军大营,徐庶、张辽等人脸露忧色,正为时下战局发愁,荆州突然出手,可谓是打了吕军一个措手不及。 时下,吕军只有不到四万兵马,对付江东军尚且吃力,多了五万来势凶猛的荆州兵,淮南根本把守不住,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吕布援军上,只是吕布来报,援军至少还需十日才能赶到。 正当徐庶等人无计可施时,兵士来报说,有江东信使到来,徐庶心中疑惑,难道周瑜是要劝降?! 打开书信一看,里面内容大出徐庶所料,周瑜竟欲和吕军联手算计荆州军。 对于周瑜的动机,徐庶倒是能猜到一二,无非是周瑜不爽刘表来摘江东军苦战的桃子,只是徐庶觉得,事情不会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周瑜在算计荆州军的同时,必定亦将吕军算计在内,按周瑜的算计,吕军暗中调兵前往庐江郡,江东军负责给吕军做掩护,不对吕军展开攻击,然后吕军猝然出手,打荆州兵一个措手不及。 表面上,吕军确实可以通过瞒天过海之计,重创荆州军,但事实上,吕军兵力不足,若是调走大量兵马,那时巢湖~扬州一线,必然防卫虚弱。 两军交战,向来虚实难分,周瑜能否信守约定,无法意料,想必吕军大破荆州军之时,亦是江东军悍然出手,袭破巢湖~扬州一线时。 可惜吕布援军未到,不然,便无需如此纠结,如今摆在徐庶、张辽等人眼前的,是一场赌局,若是周瑜信守约定,或是吕布援军提前赶到,那么赌局可胜,否则,吕军必输得一败涂地! 徐庶将周瑜的书信交予张辽,并把自己的推测,详细阐述一番,张辽闻言,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虑良久后,张辽觉得可以赌一把,前提是派人快马通知吕布,让其加快速度行军,提前数日赶到巢湖~扬州一线,防备江东军偷袭。 有了决定后,徐庶一面派快马通知吕布,一面回信周瑜,将联合设局之事答应下来。 周瑜得到徐庶回信,顿时大喜,一双如能料定一切的皓目,精光闪闪。 次日,蔡瑁得到周瑜的提醒:吕军分兵一万,前往庐江郡,让蔡瑁多加小心。 对此,蔡瑁毫不在意,荆州军有五万兵马,虽分出两万多兵马四处劫掠,但亦还有两万多兵马守御桐城,何须怕了这一万吕军。 文聘想出言提醒蔡瑁多加防备,却被蔡瑁断然打住,文聘无奈,只得悻悻离开! 第一百五十八章大败荆州军 经过一番细致地战术讨论,张辽命副将李安引一万兵马,大张旗鼓地前往庐江郡,而他自己则引一万兵马秘密潜行,徐庶则负责防备巢湖、扬州一线。 两日后,李安的前军抵达桐城城下,蔡瑁欺李安兵少,亲领二万大军出城迎战。 文聘唯恐有诈,急忙出声谏道:“蔡将军稍安勿躁!吕军明知我军有五万兵力,却只派一万兵马前来,其中必然有诈!” “哼!休得胡言乱语!此乃周瑜传来准信,岂会有假!?况且,斥侯不是探查过敌军只有一万兵马吗?” 蔡瑁此时急于出战立功,见文聘劝阻,顿时脸色一黑,驳斥道。 文聘闻言,仍不死心,当下又谏道:“将军,吕军一向狡诈!莫如让末将前去试探一番!?” “好你个文聘!你如此劝阻于我,竟然是想夺我战功!哼!!念你往日劳苦功高,本将军今日不与你计较,不过,若是桐城有失,那你就自裁谢罪吧!” 蔡瑁勃然大怒,当即放出狠话,随后,马鞭一甩,急急引兵出城而去。 两军对圆,蔡瑁见吕军主将乃是一无名小将,心下一喜,当即出阵邀战。 李安也不回避,报了名号,舞枪策马而出,两人交锋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之后,李安渐渐乏力,招式越打越乱,蔡瑁心下冷笑,长刀上下翻飞,杀得李安毫无招架之力。 猝然间,李安露出一个破绽,蔡瑁眼疾,当即挥刀猛劈向李安面门,李安顿时大惊,急急屈身避过。 就在蔡瑁欲再出杀招,将李安一举击杀时,李安慌忙间,甩出手中铁枪,荡开阵脚,疾驰逃去。 蔡瑁一刀将铁枪劈开,见煮熟的鸭子飞了,顿时大怒,长刀一挥,便令大军冲杀。 荆州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各个悍不畏死向前厮杀,相反,吕军主将败退,士气大落,两军刚一接触,就溃败而逃。 蔡瑁见吕军不堪一击,鄙夷一笑,当即挥军掩杀,吕军丢盔弃甲,撒腿狂奔。 两军一前一后,狂奔近十里,这时文聘派人劝谏蔡瑁道:“吕军素来战力极强,与曹军不相上下,今吕军一战即溃,必然有诈,请蔡将军速速下令撤军!” 蔡瑁闻言,心下大怒,暗想道:吕军溃逃,乃是因其将败于己手!这文聘心眼忒小,见不得自己立功,回去定要重罚于他。 随后,蔡瑁对文聘使者不予理睬,继续引兵猛追。 又是奔行近五里,蔡瑁眼见吕军进入一条山道,消失不见,顿时大急,连忙喝令全军加快速度进入山道。 猝然间,两声炮响,山道两侧闪出两彪人马,左边一将,手持八尺长刀,威风凛凛,不是张辽是谁!右边一将乃是校尉陈兴。 伏兵猝然杀出,荆州军料之不及,顿时大乱,这时,之前消失的李安,又再次领军杀回,荆州军不敌,霎时溃散而逃。 看着四周不下两万吕军,蔡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被周瑜给骗了!“啊!!!”,蔡瑁直觉胸中血气上涌,就欲喷薄而出。 蔡瑁身边亲卫见状,急急护在蔡瑁周围,同时,大喝请求蔡瑁撤退。 蔡瑁稳住心神,立即拨转马头,望桐城方向疾奔而去,吕军趁势掩杀,荆州兵死伤无数,就在吕军骑兵撵上荆州兵后军时,关键时刻,文聘率军来救,荆州兵才险险躲过一劫。 看着躲入桐城的荆州军,李安、陈兴等一众将校面面相觑,桐城城高墙后,吕军人数不占优势,且无攻城利器,要想迅速攻破桐城殊为不易! 众将校皆眼巴巴地望着张辽,期待他拿出锦囊妙计,张辽淡然一笑,缓缓说道:“黄昏时分,陈副将率军在南城外点燃大火,以滚滚浓烟覆盖城池,并击鼓鸣号,摇旗呐喊,以箭阵展开间断性攻击,把守军全部吸引到南城!” 随后,张辽又手指陈兴道:“陈校尉领五千兵马负责打造简易攻城器械,然后潜伏于东城城外,一旦看到某在城内发出攻击讯号,则全力攻城!” 众校尉闻言,心下疑惑,不知道张辽有何锦囊妙计,能让他自己出现在桐城内。 “张将军要以身涉险?”陈兴忍不住问道。 张辽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陈兴的肩膀,示意他无须担心,只听张辽解释道:“桐城中的下水渠道与护城河相通,所以某只需带上几个水性好的兵士,秘密潜入护城河,然后在水下把隔离护城河与城中渠道的铁栅栏打开,便可进入桐城城内,某在城内燃放大火,只待火势冲天,你便火速攻击!” 陈兴担心张辽安危,有心劝阻,不过张辽向来雷厉风行,只要他下了决心,谁也拦阻不了。 “即刻行动,入暮前,力争拿下桐城,随后回返巢湖-扬州一线,助徐军师一臂之力!” 众将校轰然应诺,躬身领命。 此时桐城内,守军因大败而惴惴不安,蔡瑁心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遂安排文聘负责城池守御事宜。 渐渐地,城外吕军有了动静,他们就地取才,砍下大量树木堆积于南城城外,似乎打算在夜间攻击时,点燃树木以做照明。 文聘据此判断敌军要在南城方向展开攻击,遂集中一万兵马于南城,在东城、西城、北城方向各部署三千兵马,还有两千兵马居中做预备,以随时支援各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千吕兵开始在北门做试探性攻击,张辽与十个水性精熟的汉子,混杂其中,利用混乱战况,悄悄潜入护城河。 黄昏将近,吕兵在南城外燃烧树木,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火借风势,越烧越大,浓烟更是滚滚而起,很快便笼罩了桐城。 接着鼓声震天,呐喊之声更是惊天动地,吕军似乎要进攻了,要借助浓烟挡住视线,无法有效利用箭阵进行阻拦之机,向城池发动猛攻。 文聘下令,严阵以待,浴血杀敌,誓死不退! 他的号令刚刚下达,浓烟中便传来箭阵的厉啸之声,惊心动魄。 “咻咻咻咻咻咻咻!!!!” 数千利箭瞬间即至,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砸在城楼上,让人窒息难挡。 “杀……”呐喊声紧随其后,如阵阵惊雷,在浓雾中声声炸响。 “咻咻咻咻咻咻咻!!!!” 利箭再至,密集而猛烈,射得城上守兵肝胆俱裂,感觉末日即将来临。 文聘忍不住破口大骂,直娘贼!这吕军箭阵怎会如此猛烈?!这吕军强弓劲弩明显胜过荆州军配备的弓弩! 南城外的火越烧越大,烟雾越来越浓,虽然夕阳正在西下,但桐城已陷入黑暗,城中更是恐慌一片。 烟雾中,敌军的战鼓始终擂动,号角此起彼伏,杀声更是有节奏地响彻山野,仿若有千军万马云集城下,如果不是间断性的箭阵一次次覆盖城楼,而它的威力却始终没有增加,恐怕守军的士气早已荡然无存。 突然,城中金鼓急促鸣响,更有奔走呼号之声隐约传来,只是此刻整个南城均被浓烟掩盖,城上守军根本看不到城中发生了何事。 就在这时,有人狂奔而至,站在城门楼下纵声狂呼,“失火了,城中失火了……” 失火了?文聘骇然心惊,值此紧要关头,城中竟然失火了,那守军岂不腹背受敌? 城中大火异常凶猛,短短时间内便火光冲天,桐城上空的烟雾也因此变得更为浓厚,能见度也愈发低了。 而尤其可怕的是,城中已经大乱,居民们在城外敌军和城内大火的内外夹攻下,惊慌失措,一部分居民肝胆俱裂,为了求生,纷纷向东西两个城门冲去,试图逃出城外。 还未等文聘回过神来,东城外又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东城瞬间失陷,吕军杀进了桐城。 蔡瑁见局势失控,急得团团乱转,怒声狂吼,大骂文聘无能,同时传令鸣金撤离。 文聘心知城池失守,乃是自己守御不力,遂任由蔡瑁辱骂,同时尽心护卫蔡瑁撤离。 当蔡瑁、文聘一行人下了城楼,欲要出城,猝然间,城内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吕军。 为首者是一员彪悍战将,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铠甲中,在他的手上,倒提着一柄雪亮冷森的锋利长刀,在其身后,跟着数十个身着铁甲,手拿刀枪弓盾的卫士,一个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文聘一面喝令兵士,护卫蔡瑁出城,一面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长枪,纵声狂呼:“贼人杀来了,将士们,随我迎战,杀!杀上去!” 文聘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挺枪向前,一群荆州兵紧随其后,刀枪并举,义无反顾。 黑铠战将倒拖长刀,狂奔而至,气势凛厉。 文聘屹立长街,铁枪横举,一夫当关。 “杀!”黑铠战将一声暴喝,人刀合一,如厉啸狂飙,腾空而起,一刀斩下。 “杀!”文聘不退反进,铁枪划空而起,如射日神箭,一枪刺上。 “铛!……”电闪之间,刀枪相击,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射。 黑铠战将落地,长刀如惊虹掠过,发出刺耳啸叫,再次凌空斩下,“杀!” 铁枪倒撞而下,狠狠砸进地面,文聘倒退三步,卸去撞击之力,跟着发出一声震天雷吼,“杀!”铁枪再起,带起泥土片片,掠起一道残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再次迎上长刀。 “当……”刀枪相撞,声震长街。 文聘双臂酸麻,虎口欲裂,连连倒退。 黑铠战将却是越战越勇,步步进逼,长刀再起,身如鬼魅,第三次凌空斩下,“杀!” 文聘仰天怒吼,两腿如磐石一般硬生生撑住强健身躯,双手横起铁枪,对准雷霆斩下的长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恶狠狠地撞了上去,“杀!” 长街上,火光映射之中,浓烟翻卷之下,两名战将酣呼鏖战。 第一百五十九章文丑大意失彭城! 第二更奉上! 城门内外,人潮滚滚,拥堵不堪,一部荆州兵列下战阵,严防死守,一部荆州兵悍不畏死往前冲,欲要不惜一切代价逃离城池。 无数荆州兵在绝望中怒吼、惨嚎、挣扎、践踏、奔逃,但死神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嘴,肆意吞噬着他们的生命,狭窄的城门通道变成了恐怖的屠宰场。 城内铁甲吕兵一字列开,轻弩齐举,刀光森厉,杀气腾腾。 “杀!杀!杀!” 黑铠战将吼声如雷,长刀啸叫,残影道道,身如烈虎,一次次凶猛扑上,一刀刀疯狂斩下。 锋利的刀锋闪着寒光,简单的动作,却带着雷霆之势,左劈,右斩…… 文聘感觉自己掉进了惊涛骇浪之中,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在眼前飞舞,一声声惊雷在耳畔炸响,感觉死亡一步步逼近,感觉生命一点点流失,他窒息难当,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之中。 想他文聘自从军以来,一直自负武艺不凡,自认为除了吕布、关羽、张飞、许褚、老将黄忠等绝顶猛将外,能胜他者应该寥寥无几。 如今,随便一个敌将便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这让文聘倍受打击,不过文聘也不是懦弱之人。 文聘此刻心知,只能依仗不屈不挠的意志咬牙坚持,只能凭借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玉石俱焚的决心,把体内的全部力量彻底爆发出来,才能与眼前之人决一死战。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尽管文聘拼命死撑,但这黑铠战将的刀招太过凌厉,接连发力下,文聘杀得步步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相比起死亡的威胁,那种巨大的挫败感,才让文聘倍感沮丧,在沮丧中气颓,在气颓中失去自信,而信心遭受重创之后,文聘终于力竭。 “杀!!!” 又是一阵暴击袭来,在金铁交鸣声中,文聘终于发出绝望厉嚎,手中铁枪抓握不住,虎口鲜血淋漓,臂膀痛疼难挡,两腿酸软,摇摇晃晃,眼前更是金光闪烁,视线模糊。 见敌将如此顽强,黑铠战将动了恻隐之心,随即问道:“你可愿降?” 文聘吞了口带血的唾沫,苍白的脸庞一抖,口中艰难的吐出四个字:“绝!不!投!降!” 黑铠战将冷然一笑,长刀翻转又使出雷霆一击,文聘聚起全身力气,铁枪猛然刺出。 “铛!!!……” 铁枪在长刀的猛击下,猝然甩出,巨大的撞击力在那一瞬间传递到文聘的双手虎口上,虎口彻底迸裂,但撞击力并没有就此散尽,而是沿着文聘的双臂飞速传递至身体。 文聘再也站立不住,踉跄倒退数步,随后两腿一软,身体失控,身躯连同头颅如石块般重重撞上地面。 巨大的疼痛感瞬间摧毁了文聘的意识,文聘眼前一黑,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几十步外的荆州兵们瞠目结舌,他们亲眼目睹了骁勇善战的文聘,竟在黑铠战将狂飙般的猛烈攻击下,如风中落叶,不堪一击,仅仅不到三十回合便倒下了。 黑铠战将猛然向前,单手将文聘提起,然后扔给身后的吕军铁甲兵。 “文将军被擒了!大家快逃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绝望而恐惧的一嗓子,跟着“轰”的一下,严阵以待的荆州兵们,突然一哄而散了,狼奔豕突,疯狂叫喊,夺路而逃。 两个时辰后,战事彻底结束,此战,吕军以不到五千的伤亡,击杀荆州兵九千余人,俘虏六千余人,擒获荆州军副将文聘,以及获得数量众多的荆州军粮草辎重,可谓是大胜一场。 收拾一番后,吕军迅速退出了桐城,急行军赶往巢湖-扬州一线。 而几乎在桐城之战开始的同时,江东军对巢湖-扬州一线的吕军发起了猛烈进攻,吕军兵力少,且分散四处,根本抵挡不住。 徐庶见状,果断命吕军且占且退,放弃不重要的城镇、县城,稳守几处险关隘口。 终于,在张辽离去后的第三天,吕布引二千铁骑与徐庶会合,随行的还有臧霸、关平、周仓等将校。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吕布引两千铁骑,四下袭击江东军粮道,迫使江东军放缓了进攻速度。 到了第六天傍晚时分,张辽领军返回,而下邳来的步兵援军也在当晚到达,自此,吕军在巢湖-扬州一线的兵力达到近六万,与江东军的兵力相当,两军暂时陷入僵持对峙当中。 与此同时,在彭城内的一座府邸,文丑斜卧在桌案上,左手提出酒壶,右手拿着猪脚,口中直囔囔:留守彭城,快要闲出鸟来!无架可打,好生无趣! 这时,下人禀报说鲁肃来访,文丑也不起身迎接,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鲁肃进入内堂,见文丑如此德行,当即谏道:“文将军乃主公手下股肱之臣,留守彭城这一战略要地,怎能终日饮酒,不理军事!若是曹军猝然来攻,彭城岂不是有倾覆之危!” 文丑闻言,当即大怒道:“贾文和这个大骗子!骗老子说彭城有仗可打,可老子留守彭城已近两月,连个曹兵的影子都没见着,更别提和许褚决一死战了,未遇到曹军来攻,何须如此紧张!” 鲁肃正欲出言反驳,猝然间,有军士携军情来报,只听那兵士说道:“启禀将军,斥侯探得郭嘉领兵三万来攻彭城!” “什么!郭嘉来攻打彭城,不会这么巧吧!?随便一抱怨,竟真把曹军给吼来了!” 文丑闻言,脸露惊色,同时自嘲般的讽道。 鲁肃亦是满脸惊讶,这实在是太巧了,当务之急是组织好军民一起共抗曹军。 知晓马上有仗可打,文丑顿时一改颓废之色,眼中神光闪闪,战意盎然! 三日后,郭嘉大军兵临彭城城下,五万曹军阵型齐整,刀枪剑戟熠熠闪光,喊着响亮的号子,踏着的整齐步伐,一步步向彭城逼近。 彭城守军见状,不觉中被严正、肃然的气氛所感染,心下不禁一突。 “杀!杀!!杀!!!” 吼声震天,带着无尽威势,慑人心魄,曹军虽未攻城,可这简单的一摆弄,便尽显锋芒,士气暴涨至顶。 这时,文丑的老对手许褚,跳出来吼道:“文丑,你个懦夫!有种下来接战,不要像个娘们一样,躲在城内不出来!” 文丑闻言,顿时大怒,脸上青筋抖动,威严的虎目迸射出无尽杀意。 “有何不敢?!!” 只听文丑大吼一声,随即提起长枪就欲出城厮杀,这时鲁肃急急拦住文丑,谏道:“文将军切勿冲动,以免中了敌军诡计!许褚如此邀战,使得乃是激将法也!我军兵少,守城尚且兵力紧张,又怎能出城野战!” 文丑闻言,知道鲁肃说得有理,遂不再坚持出城。 城外许褚听到文丑说要出城来战,顿时大喜,暗骂文丑莽夫!可是等了好一阵,却未看到文丑出得城来,心知城内高人看破了自己的激将法,心下不免有些郁闷! 之后,不管许褚如何辱骂,文丑就是不出城应战,最后听得实在烦了,文丑干脆拿布条塞住耳朵,耳不听为静! 第二日上午,曹军再次前来邀战,文丑谨记鲁肃嘱咐,坚决不出城,到了中午十分,文丑突然发现,大约三万曹军绕开彭城,朝下邳城而去。 想到下邳郡如今兵力空虚,若是被这两万曹军突袭,则下邳危矣! 下邳乃是吕布势力的中枢所在,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想到曹军突袭下邳郡,将带来的恶果,文丑不禁冷汗直流。 眼见两万曹军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文丑强自稳住心神,一面叫来心腹将校,突出城去,给下邳报信,一面急急派人寻来鲁肃商议对策。 可是,那心腹校尉刚一出城,便备许褚带人射杀,文丑顿时大怒,同时对局势更加担忧起来。 少顷,鲁肃来到城楼上,文丑当即将情况详细解说一番,同时提出分兵救援下邳之策。 对此,鲁肃坚决反对,首先曹军往下邳方向前行,未必真是要突袭下邳郡,很可能是算计彭城守军出城,以便绞杀。 其次,下邳城有高顺等人防守,只要不是骤然被破,很快便有广陵郡、东海国等地的援兵赶到,彭城乃下邳西部门户,绝不容有失。 文丑闻言,虽心知鲁肃说得有些道理,但却免不了担惊受怕,他不曾亲眼见过高顺的守城之能,却知晓郭嘉的能耐,连陈宫都败于郭嘉之手,何况高顺呢! 文丑越是如此想,越是心神不安,最后,文丑还是决定分兵救援下邳城,徐庶欲要阻拦,却被文丑粗鲁拒绝。 最后,文丑分兵一万,突出彭城,往下邳郡疾驰而去。 文丑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兵士加快速度,兵士们连续奔驰数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顿时怨气横生。 眼见兵士确实体力有所不支,文丑便下令全军于一开阔谷地歇息。 吕军刚停下没多久,猝然间,谷地上方数声炮响,数支伏兵霎时冲出,对着毫无防备的吕军便是一阵硬弩狂射。 吕军反应不及,顿时被射翻一大片,看着四下围来,不下三万人的曹军,文丑顿时明白自己中了曹军诡计。 危急时刻,文丑悍勇厮杀,于伏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吕军见主将如此神勇,各个奋勇上前,激战近一个时辰后,文丑领着三千残兵突出重围,望彭城而去。 大军行进至彭城城外二十里,却遇到了狼狈不堪的鲁肃等人,一问之,才知晓文丑引军走后不久,曹军便强攻彭城。 彭城只有万余兵马,加之无勇将守城,很快便被攻破,鲁肃见势不妙,急忙领着残兵撤出城来。 想到如今危机未除,文丑、鲁肃合兵一处,绕道疾回下邳郡。 第一百六十章下邳城之危 郭嘉用计袭破彭城之后,留下一万兵马守御,等待后续援军,然后任命夏侯渊为全军先锋,引兵一万先行攻打下邳郡。 此刻的下邳郡,几乎百分之七十的兵力都集中在下邳城,夏侯渊一路势如破竹,轻易攻破沿途县城。 五日后,夏侯渊引军抵达下邳城外三十里,尽管一路来顺风顺水,但夏侯渊却没有托大,蛮攻下邳城,而是设立大寨,等候郭嘉大军到来。 第二日傍晚时分,郭嘉率领三万大军赶到,当晚曹军歇息休整,并没有连夜攻城,第二日,夏侯渊以为大军今日便会攻城,毕竟拖得越久,形势就越加不利。 谁知等了一夜,却未等到郭嘉的攻城军令,夏侯渊心下不解,便来寻郭嘉,只见夏侯渊眉头微皱,疑惑道:“军师,兵法云:兵贵神速!此地乃吕贼腹地,多耽搁一日,便多一分变数!” 郭嘉闻言,面色不变,轻声答道:“妙才,稍安勿躁,攻打下邳城我早有算计!现在既然你来寻我,定是想请战,我便给你个机会!” 夏侯渊听郭嘉如此说,顿时大喜,只见郭嘉一改刚才的淡然,肃然道:“夏侯妙才听令,着你引军三万,分成两队,日夜佯攻下邳城,切记,务必要大造声势,给吕贼以震慑!” “什么,佯攻!?军师可否为末将开解一二?” 在夏侯渊看来,当下每一时、每一刻都万分重要,若不抓紧时间攻破下邳城,待吕贼援军赶到,则良机失矣! 郭嘉闻言,招来夏侯渊,在其耳边耳语数句,说道如此如此。 下邳城城南最大的**红云楼,一猥琐中年男子,身穿锦衣,腰挂玉佩,坐于二楼靠近楼梯的雅座,搂着一容貌艳丽女子,上下其手。 表面上看,这猥琐中年男子,跟其他欢客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这猥琐中年男子,虽手上乱摸,淫笑不断,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入口处,无丝毫欲色。 楼下入口处,两个身穿吕军军服的军官,欲要入内,却被一个瘦高龟公阻拦,两人见不让入内,竟欲动粗。 猥琐中年男子见状,招来****,塞给她两块金锭,然后在**耳边耳语数句。 **闻言有些犹豫,做**生意靠得是各方帮扶,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得罪任何客人,不过手上金锭的厚重感,让她立马作出了决定。 随后,**轻甩手绢,**上下摇摆,极其风骚地踱步下楼。 走到围观的众人面前,**脸色肃然,威严无比地问那龟公道:“这是怎么回事?!” 龟公向**作揖一礼,禀报道:“这两个破落将军,欠了我们红云楼十五两银子,如今欠账未还,还想来红云楼喝花酒,我不让他们入内,他们就想用强!” **闻言,面色一改,风骚无比地望了这两个吕军军官一眼,然后用酥酥麻麻的嗓音对众人说道。 “红云楼做的是‘卖肉’生意,承蒙各位大人关照,才让奴家等人得以糊口!虽然奴家等人身份卑贱,但做的也是正经生意,这两位将军欲要来红云楼**,奴家欢迎,但要想白吃白玩,那可不行!” 那两个吕军军官,见**说话拿枪带棒,心下有些恼怒,当即说道:“我们兄弟乃温侯手下大将,连下邳城都是我家主公的,我们来这儿玩玩有何不可!?” **听他们提及自己身份,以为这两人真是吕布手下大将,顿时有些拿捏不住。 这时不知誰吼了一句:“哈哈.....温侯手下大将?!真不知羞耻!我呸,小小的守门将也敢妄称温侯手下大将!!!” 一时间,全场哗然,围观众人纷纷讥笑不止,**见状,胆气顿时壮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两个大将军欲要骗取奴家的卖肉钱,原来只是守门将,这军职可真够高的!”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又是一阵窃笑,那两个吕军军官见状,顿时羞愤异常,两人拔出腰刀,就欲一刀砍了折辱他们的**。 **见状,陡然后退,故作惊恐状,高声叫道:“要杀人啦!要杀人啦!!官军欺压良善百姓啊!!!” 一时间,场中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两个吕军军官身上,两人虽心中对**恨意滔天,但也不敢公然在此杀人,遂将腰刀放回。 **见状,长长地深呼吸一下,随后轻轻拍了拍摇摇晃晃的事业线,露出后怕不已的模样。 围观众人盯着上下起伏的事业线,只觉口中干涩无比,不禁狠狠吞了口唾沫,还别说,这**虽然年近三十,但姿色上佳,每一个动作都风韵无比。 那两位吕军军官脸面大失,再也待不下去,就欲离去,这时,**却不干了,只见其猝然拦在两人面前,双手插腰,趾高气扬地喝道。 “奴家记得你们还欠红云楼十五两银子,先把银子还了再离开!” 那两个吕军军官闻言,眉头一皱,冷声道:“我们现在没钱!” “没钱!!!哼!没钱还来**,今日不把钱还了,那就休想离开!”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手指着那两个吕军军官,竟无比嚣张地喝道,这下两人可就真火了,腰刀再次拔出,哂笑道:“你确定真不让我们兄弟离开!!!” **闻言,心中忐忑不已,不过想到楼上那人的承诺,强自镇定道:“你们不把银子还了,就,就,就别想离开!” 随后,**朝龟公一招手,很快,十来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壮汉,气势汹汹地将那两个吕军军官围住。 场内剑拔弩张,气氛一时间紧张无比,就在这时,猝然间,从楼上走下一个猥琐中年男子。 猥琐中年男子分别看了那两个吕军军官和**一眼,随后朗声道:“我看这两位将军气势不凡,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这**,些许银两,何须如此折辱人!他们欠的银子,某还了!” “什么!你来还!??” 那两个吕军军官和**异口同声惊呼出声,随即各怀心思的沉默不语。 只见猥琐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锭,扔给那**,然后说道:“给我安排一雅间,我要款待两位将军!!!” **一边不停的抚摸着那块金锭,一边谄笑着给那两个吕军军官赔礼道歉,并邀请他们上二楼雅间。 那两个吕军军官心下疑惑不已,他们并不认识这个猥琐中年男子,为了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两人随着猥琐中年男子来到二楼雅间。 三人坐定,猥琐中年男子率先开口道:“某姓陈,名广,字有财,乃一介商贾!” 猥琐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完毕,那两位吕军军官亦相继自我介绍道。 “某姓宋,名宪,字知远,乃温侯麾下下邳城南门守将!” “某姓成,名廉,字子勇,亦乃温侯麾下下邳城南门守将!” 猥琐中年男子闻言,故作惊讶问道:“莫非两位就是昔日温侯麾下八健将之二?!” 宋宪、成廉见陈广提及往昔辉煌,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应答,想到时下沦落为一城门守将,甚至连****都可以欺辱,不禁神色黯然。 陈广一直在暗暗观察两人的神色,见宋宪、成廉似乎对现状极其不满,遂又问道:“我观两位将军英武非凡,为何为沦落至此?” 也许是说到了两人痛处,成廉愤然出声道:“还不是投了个忘恩负义的好主公!想我兄弟忠心耿耿为他卖命多年,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他竟然……” “贤弟勿要胡说!” 宋宪蛮横地将成廉的牢骚打断,随后向成廉打了个眼色,意思是注意场合。 可成廉却没有停口的意思,不以为然地道:“哼!吕布这厮既然做得出来,又何惧他人去说!!” 陈广闻言,连忙点头应是,随后,三人举杯推盏,喝得是酣畅淋漓。 数十杯酒下肚,宋宪的话匣子也打开了,陈广默默地听着两人抱怨,并时不时挑拨几句。 不知不觉中,宋宪、成廉两人对吕布的不满,如火山般猝然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到最后,两人心中竟生出非报复吕布,不能解恨的地步。 夜至二更,宋宪、成廉二人醉醺醺地回到南门,此时曹军在外佯攻,高顺素来谨慎,遂通宵巡城,见两人如此模样,顿时大怒,分别责罚两人五十军棍。 次日,宋宪、成廉醒来,对高顺如此不念旧情十分不满,加之昨日对吕布的怨气已生,遂有了降曹的念头。 当晚,宋宪、成廉安排一心腹小校,出城向曹军请降,同时提出欲里应外合打开城门,郭嘉知道宋宪、成廉是那人策反,遂准了两人投降,并给了两人一些指示。 与此同时,成功激发宋宪、成廉对吕布仇恨的陈广,又出现在城内陈姓世家府上,这陈姓世家便是陈登、陈圭所在的陈家,此外,在坐的还有十来个下邳大小家族代表人物。 陈广与这些世家代表人物,商量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众人皆满意离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城内激战 当天上午,下邳城内有一定品级的文武官员,有一定声望的世家都受到下邳陈家的邀请,参加陈家老家主的七十大寿。 此时下邳城外日夜鼓声震天,无人知晓曹军何时会打进来,这时办大寿,实在令人费解,不过众人虽心下疑惑,但既然陈家请了,那去一趟也无妨。 高顺亦是受邀人之一,他曾怀疑过陈家此时办大寿的意图,不过下邳世家自两年前叛乱,被吕布镇压后,一直很安分,因而他倒没有将陈家寿宴,与世家反叛联系起来。 当前守好下邳城乃是首要大事,高顺遂拒绝了陈家邀请,同时,高顺手下几位重要将领,也被高顺勒令不许参加。 渐渐地夜色来临,陈府门外,车马如龙,城中名望纷纷进府,陈府之内一片红彩,奏乐通鸣,甚是热闹。 吕布手下重臣的家眷,下邳城内无需值守的低级军官、文官早早便来,坐落于席,陈家现任家主亲自接待,陈广与其他世家家主在旁殷勤举杯敬酒,尽是讨好之意。 陈家老家主坐于高堂,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于外,但其实内心却是忐忑不已,忧虑重重,两年前那次世家反叛,被吕布血腥镇压的情景,历历在目,让他心神难安! 酒过三巡,歌舞妖艳,夺人眼球,宴席正是最为热闹之时。 猝然间,各世家家兵分成数部,杀向城内校场、府库、粮仓、吕布麾下重臣府邸,世家家兵们四处纵火,吕兵无备,顿时大乱,火焰熊熊飞溅,一瞬间张天火焰,冲天而跃。 不一时,距离陈府不远处,一声炮响轰起,随即震天裂地的喊杀声暴起,而在陈府之内,歌乐之声甚大,竟一时未有听得。 少顷,一部数百人的家兵,杀气腾腾冲入陈府,将到场的吕军重臣家眷、下邳城低级军官和文官们,全部控制起来。 与此同时,吕布的将军府也被一支近千人的世家私军包围、攻打。 严氏、貂蝉众女听到府外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顿时大惊失色,只听严氏惊问吕府守将道:“这是何方人马!!?莫非曹军已经杀进城来了?!” 那吕将连忙答道:“回禀夫人,这是下邳造反的世家私兵!曹军此刻应该尚未打进城来!” 众女闻言,顿时大松一口气,这时吕玲绮全身披挂走了出来,不待严氏问话,便随那吕将前往府门处抵御敌兵进攻。 等吕玲绮和那吕将来到吕府门口时,府门已被世家私兵撞破,两军遂近身厮杀在一起,吕府的兵马虽只有不到六百,但都是军中的精锐士卒。 这些百战精卒悍勇异常,在吕玲绮和吕将的率领下,各个以一敌三,一时间两军陷入相持状态。 叛军首领见强攻不下,顿时心急如焚,他自知拖得越久,形势越加不利,此时此刻,他内心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趁吕军援兵赶到之前,领兵杀入吕府,将吕布家眷全部擒住。 “杀!!!” 叛军首领暴吼一声,一勒马匹,提刀纵马从后军冲出,火速杀向吕玲绮。 吕玲绮脸色肃然,抡起画戟扫飞眼前的敌军,眼见叛军首领冲至,丝毫不乱,一戟先扫其坐骑马蹄。 叛军首领看得眼切,猛地一抽缰绳,其坐骑嘶鸣一声,刹地跃起,手中大刀忿然舞起,马落之时,一刀赫然砍下。 吕玲绮连忙持戟抵住,叛军首领刀势猛烈,一声暴响轰起,吕玲绮失势连退数步。 叛军首领纵马紧追,大刀连砍不断,火星暴涨,吕玲绮脸色连变,在叛军首领的一连串猛攻之下,险象环生。 吕玲绮抖数精神,心里暗道这些世家,竟然隐藏如此之深,这叛军首领若从军,至少可任偏将军职。 随吕玲绮一起出来的吕将,在旁见吕玲绮被叛军首领杀得险象环生,忿然暴喝一声,提刀欲要赶去助战,奈何在其周边的叛军部署拼死而挡,那吕将被死死缠住,一时半会根本脱不了身。 嗒嗒嗒嗒嗒嗒!!! 就在此时,一阵急速而厚重的脚步声骤响而起,在后方的叛军转眼一望,见一支人人穿着漆黑铠甲,左手执六尺钢枪,右手执坚盾的步兵,气势汹汹奔来,顿时纷纷大惊失色,畏惧无比地失声叫起。 “不好~!!陷阵营杀来了!!!” 陷阵营乃吕布麾下第一王牌步兵,每一个战士皆有以一敌三之能,天下之大,少有与其相抗者! 这支陷阵营的领军之人乃是徐晃,徐晃至归降吕布以来,一直处于闲置状态,他早就手痒,想要上战场厮杀。 此次曹军兵临下邳城,高顺找到他,希望他统领一支陷阵营,维护内城稳定,必要时刻,一定要确保吕布家眷安全。 徐晃望着力压吕玲绮一筹的叛军首领,冷然而笑,首当其冲,舞起开山大斧,风驰电掣般杀入叛军之中。 霎时间,叛军人潮如同波开浪裂,陷阵营随即杀至,无穷无尽的腥风血雨席卷而起,凡去抵挡的叛军,瞬间便被冲散开来,杀得叛军惨叫不已。 八百陷阵营不一时,便将一千多叛军杀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徐晃大斧上下翻飞,从后一直杀透至前,见到吕玲绮快要抵挡不住,猝然大喝道:“小姐让开,徐公明来也!!!” 徐晃纵马飞奔,吕玲绮听言大喜,立即奋力狂刺数戟,强硬荡开阵脚逃开。 叛军首领眼见吕玲绮后背尽是空档,心里大喜,猛地一提大刀,策马就往吕玲绮后背砍去。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徐晃倏然将右手斧砸向叛军首领,同时跃马而起,在叛军首领惊慌失措的瞬间,左手斧赫然劈出,将叛军首领劈成两半。 叛军首领惨死,其余叛军顿时大乱,纷纷溃散而逃,徐晃正欲领军去追,这时南城门处想起震天的喊杀声,徐晃担心城门有失,急急引着陷阵营往南门奔去。 宋宪、成廉自得到郭嘉的吩咐后,便暗中小心地准备反叛事宜,眼见天色渐黑,曹军一直没有动静,宋宪、成廉两人心下忐忑不已。 终于,在入夜两个时辰后,城内猝然想起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他知道曹军内应已经开始作乱了,现在是他们反叛的最好时机。 当下,宋宪领着心腹兵士,悄悄靠近城门口,而成廉则点燃一支火箭,赫然射向城外。 火箭一经飞出,宋宪便领着心腹兵士杀向往日的同僚,吕兵们惊恐万分,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宪、成廉反了,大家杀啊!!!” 这时,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就是这一嗓子,让其余吕兵有了厮杀目标,愿意跟宋宪、成廉反叛的守军毕竟是少数,一时间,宋宪、成廉倒也很难快速掌控城门。 此刻的高顺正在北门巡视,之前城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他只是派出了少量兵士前往平叛,他相信掌控陷阵营的徐晃,能够轻松对付那些叛军。 而现在南门出现的喊杀声,却让他重视起来,他知道宋宪、成廉对吕布已经不满很久了,几下一联想,他便猜到宋宪、成廉应该反叛了。 就在高顺欲要前往南门时,北门城下突然想起了震天的喊杀声,这一次,曹军携带大量攻城器械,如潮般冲来,他判断出曹军这次应该不是佯攻。 形势危急,他一面派遣副将分兵两千前往南城支援,同时祈祷徐晃听到动静后,能够及时给予支援。 南城外距离城墙两里处,许褚、乐进、吕虔等将校,默默地站在郭嘉身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信号。 突然间,南城吊桥倏然坠落,接着城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许褚见状,急忙单膝跪地,请命道:“军师,内应已经开始抢夺南城门,现在让某领军进攻吧!” 郭嘉闻言,深邃如能吞噬万物的眼眸,霎时迸出两道神光,随后便听郭嘉高声喝道:“许仲康接令!着你领军一万,务必攻入内城!” “末将领命!”许褚作揖一礼,随后飞奔上马,引军直冲向半开的南城门。 眼见南城转瞬即破,突然间,徐晃领着陷阵营赫然杀至,见宋宪、成廉正在打开城门,徐晃顿时明白是宋宪、成廉领人造反。 徐晃勃然大怒,狂吼道:“取投枪,射!给我狠狠的射死这些叛贼!!! 徐晃话音一落,八百陷阵营齐齐从背上取出投枪,然后迅速投出,近千投枪穿透虚空,带着凌厉无比的威势,飞向宋宪、成廉等叛军。 “咻咻咻咻.......” 宋宪、成廉等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们可是见识过陷阵营投枪的厉害,没有坚盾,根本别想在枪阵下存活。 下一刻,痛苦的嘶鸣声响彻南城上空,一轮投枪下来,叛军倒下了近半,宋宪、成廉也不巧被投枪射中,此刻,两人被定住身躯无法移动分毫。 等待死神光临的感觉,极其虐心,他们此刻后悔不已,一念之差,竟将他们陷入万丈深渊。 “咻咻咻咻.......” 第二轮枪阵降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嘶鸣声响彻南城上空,随后便见数千叛军只有寥寥几人还能发声。 听着城外急促而又厚重的脚步声传来,看着门缝外跳动的身影,徐晃脸色急变,连忙喝令兵士关上城门。 “铛~!!!”的一声巨响传来,厚重的南城门再次闭合在一起。 距离城门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许褚见状,眼前霎时一黑,直觉胸口一阵气闷,摇摇晃晃险些坠落马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郭嘉发狠! 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日凌晨时分,天空却阴云密布,飘着绵绵细雨。 阴郁的天气,使得奋战一夜的吕军官兵,心情颇显沉重,经过守军悍不畏死的厮杀,最后终于剿灭了城内世家叛乱,并成功挡住了城外曹军的进攻。 不过最让人气愤的是,叛军竟然将下邳城囤积近两年的粮秣大部烧毁,如今剩下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撑下邳军民半个月。 影响守城的因素有很多,譬如将领的统帅能力,兵力多寡,军备是否完善,民众是否支持,城池是否坚固,粮草是否充足.......其中,粮秣的充足与否,便是能否守住城池最关键的因素之一。 历史上不乏坚城、猛将、强兵没有被敌军打败,却折戟于粮秣缺乏手中,时下,吕军援军(曹军援军)何时到来,能否到来都是个未知数,都是影响战局的关键。 高顺和徐晃站在城楼上,指挥着一队队身穿铠甲,披着雨衣,手持兵器的士卒们往城头运送守城物资。 “呜呜呜.....” 正在此刻,空中响起了一阵绵长的号角声,高顺立刻散去了心中的杂念,朝着前方看去。 细雨中,昨夜退去的曹军,又再次出现在了视野中,只见他们迅速列好阵势,做着各种攻城准备。 最惨烈的战争开始了,在号角声响起的同时,刘封心中就无比的清楚。 不仅是高顺、徐晃在观察着郭嘉大军动向,郭嘉也是如此,下邳城作为徐州为数不多的重城,经历了陶谦、吕布不惜血本地经营,这也造就了下邳城,城池高大,城郭厚实,人口殷实的现状。 细雨中,郭嘉、夏侯渊、许褚、乐进等人,站在亲兵撑起的大伞下,细细地观察着下邳城。 城池高大只是其次,城头上堆积如山的守城物资,让郭嘉皱起了眉头。 有着这种准备,再加上平定叛军的契机,这座城池,不好攻打了,郭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当真是失了先手,就步步束手,若是昨夜的内外夹攻,再谋划地周全一些,或许此时已攻下了这座城池,但是现在,却难了!不过若是郭嘉知晓吕军粮秣被焚毁殆尽,那郭嘉肯定又有另一番想法。 默默观察了下邳城约半刻钟后,郭嘉领着众将退了回去,高顺知道郭嘉的退去,意味着曹军的大举进攻即将开始。 “咚咚咚......” 也许是为了印证高顺的推测,城外传来了震天的战鼓声,随着轰鸣的擂鼓声,大约一千步以外,杀出了大批曹军人马。 将旗为“夏侯”,人数大约在五千人左右,敌军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高顺与徐晃还是不敢怠慢,下令士卒戒备。 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城池上的士卒们,或弯弓,或双手放在圆木石块上边,打算等曹军进入有效攻击范围后,进行打击。 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八十步,包括高顺、徐晃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地计算着敌军接近的步伐。 人们常说的百步穿杨,其实并不是很靠谱,一般弓箭的杀伤力在六七十步左右,这个范围内中箭的人,是不会死亡的。 当敌军快速接近,眼看就要进入杀伤范围的时候,高顺抬起手,想要喊出擂鼓那两个字。 但是,就在这时,刚刚还气势汹汹准备攻城的曹军忽然如散潮一般的退走,片刻间走了个干净。 霎时,高顺与徐晃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缠两字,这种办法够毒! 攻城方与守城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攻城方占据主动,而守城方完全是被动,你不知道攻城方会什么时候来进攻,所以,守城一方的士卒,一定要耐性好,精神坚韧,特别是在面对郭嘉这样难缠的对手时! 连续三次,换了三个旗号的将军,每次都是五千人,在鼓声轰鸣中,气势汹汹的攻城,但是当快要进入攻击范围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这对于曹军来说不算什么,因为士卒们很清楚这次是不是真正的进攻,因此他们很轻松。 但是对于守城的士卒来说,他们每次都要面对压力,一种敌军要进攻的压力。 弓箭手精神紧绷的拉着弓弦,其余士卒也都是弯着身体,准备合力抱起石块,圆木等。 曹军如此做了三次后,守军的不足就彻底的暴露了出来,有些人的精神开始不能集中了。 “不想死在城头,不想城池被攻破,任由曹军劫掠城池的人,都把头抬起来,盯着前方!” 尽管高顺、徐晃不断地在城池上走动,让他的亲兵不断地督促着士卒要警戒,警戒,但是有些士卒还是失神了。 三次过后,有些人开始不信邪了,反正又是一次佯攻,但是很快,他们就尝到了苦果。 当第四次,曹军大营中响起擂鼓声,又有五千人杀了出来,守军们习惯性的想这是佯攻,有一大片人放松了警惕。 但是这一次,曹军士卒很快就越过了攻击范围之内,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速度很快,而有些守军甚至没有回过神来。 “杀!射杀!!给我狠狠地射杀!!!“ 当高顺、徐晃咆哮的声音响起后,士卒们才纷纷回过神来,慌乱地拉弓,射箭。 但是却晚了,这时城下的曹军已经放倒梯子,快速渡过了护城河,直扑城郭。 弓箭手们慌乱地射箭,有气无力,使得曹军直接兵临城下,架起云梯,准备攻城。 “镇定下来,继续射杀远处的敌军,普通士卒上,抱起圆木、巨石往下砸!” 徐晃此刻很镇定,他早就注意到郭嘉的阴谋,又观察到己方士卒的不对劲,有条不素地指挥士卒们守城。 随着高顺、徐晃镇定地指挥,使得士卒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按照训练时候的步骤,快速的射箭,以及抛下圆木、石块。 爬上城池的曹军士卒很快就被斩杀,城池下的士卒在起伏地惨叫声中,被砸成肉泥,不远处还在向城池进发的曹军士卒,则被弓箭射杀,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曹军,迅速地被打压下去。 “叮叮叮~!!!” 很快,曹军大营内传出了一阵鸣金声,清脆的声响中,曹军士卒迅速地退走。 郭嘉看了眼返回的己方士卒,再抬头看向城池方向,只见城头上两杆将旗迎风飘扬。 将旗下,始终立着两个穿着银色甲胄的将军,看不清面相,但是郭嘉通过“高”“徐”两杆将旗,能够猜到他们就是高顺和徐晃。 其中,徐晃更加引人注目,在刚才不断咆哮,命士卒们杀敌的徐晃,雄厚的声音,在一千步以外,依旧听得很清楚。 “这徐晃不好对付啊!”郭嘉叹了一口气道。 一旁的曹军将领闻言,纷纷大骂徐晃反骨仔,恨不得对其剥皮抽筋! 这时,好战的许褚又跳将出来,请命道:“末将愿为先驱,为军师登上下邳城!” 昨夜的折辱一直萦绕在许褚心头,今日他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斩将破城,将功补过。 许褚眼中闪烁着的渴望,以及不屈,让郭嘉对他更加欣赏,许褚虽然莽夫了一些,但是战败后,知道雪耻奋进。 “好,你先去准备,等鼓声大作,就领兵攻打东城,夏侯将军你领兵攻打南城,乐进、吕虔两位将军领兵攻打西城,北城方向我亲自督阵佯攻!” “决一死战,只在今日,望诸君尽力!”曹军连遭挫折,诸将也消沉了一段时间,见今日又恢复了气势如虹,郭嘉心下满意,缓缓得站了起来,大声道。 “诺!!!”包括许褚、夏侯渊、乐进、吕虔在内的将校们,齐齐起身应命道,随即,各自下去准备兵马,等待总攻的命令。 诸将走后,郭嘉坐了片刻,也起身来到了营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城池,郭嘉握紧了拳头,道:“不惜血本,我也要拿下你!”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兵器交鸣的嘶鸣声,临死前的惨叫声,震颤着每一个士卒的耳膜,狠狠地敲打着士卒们的心脏。 下邳城,到处都是士卒厮杀的声音,城上,城下,乱作一团,城东,高顺稳稳地站在城门楼前,身上甲胄光鲜,一点也没有受到伤害,身边数十个亲兵望着四周虎视眈眈。 渐渐地,随着涌上城头的曹军越来越多,城头已经不再专属于吕军,而是吕军与曹军共有。 身边到处响起双方士卒厮杀的声音,最后连高顺、徐晃也无法专心指挥,而是提起兵器加入厮杀。 整个场面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惨烈!!!” 战斗从一开始就出乎高顺与徐晃的意料,在第一时刻,郭嘉下令曹军全军向下邳城发起了猛攻,而且还是一鼓作气的那种。 不暂做休息,不退兵,几乎绵延不绝,进攻!进攻!!再进攻!!! 这种进攻方法太激烈,太极端了,高顺与徐晃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一时间也只能被压着打。 四面猛攻,高顺知道郭嘉的兵力是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战争,四面猛攻根本不可能,肯定有佯攻,有实攻。 但是,此刻高顺根本猜不出哪一面是佯攻,因为从镇守西、北、南三门的守将那边传来的消息,那里的攻击也很激烈,整个下邳城城防几乎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今天还有一更! 第一百六十三章二桃杀三士! 第二更奉上!求点击,求推荐,谢了!!!就在高顺思考哪一面是佯攻哪一面是实攻时,一个浑身染血的兵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这汉子脸色苍白,胸前背后都有数条伤口,只听其大声禀报道:“启禀高将军,北门告急!!!” 眼前这个兵士伤得如此重,还被派来告急,高顺不用想也知道那边的情况有多危机了! 城中本有近两万兵士,昨夜一战,守军直接损失了近四千兵马,其中大部分是宋宪、成廉叛乱时,惨死的! 本来,高顺、徐晃安排每门守兵三千人,剩余四千人做预备兵,哪面城池告急,就支援哪面。 因为战斗出乎意料的惨烈,那四千预备兵,早早的被用去了三千人,现在只剩下了一千人。 按理说,这一千人是等着救命的,但是这会儿高顺也管不了许多了,北面城门都用这样的人来求援了,肯定是油尽灯枯了。 而他这边却还有两百陷阵营兵士,以及一百亲卫没有投入战斗,应该能再支撑片刻。 他就不信了,在下邳城战事持续五天的情况下,郭嘉还敢不惜血本拿下下邳城,就算是不惜血本,也应该有底线的。 高顺咬着牙,高声喝道:“传我将令,命剩余的一千人去支援北门。” “诺!!!” 高顺身边的一百亲兵中,立刻走出了一人,应命后,急急下了城头,引最后的一千后备军望北门而去。 那个前来求援的兵士闻言,心中一松,再也压制不住身体上的伤势,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这个时候,高顺也管不了他,这样的人太多了,曹军不要命地进攻,使得伤者得不到救治,本来可以保住性命的人,就在这种混乱中死去。 但也就是这种不要命的进攻,使得曹军占尽了优势,因为近身厮杀,曹军往往以二敌一。 “张成你留下,其余人等上阵杀敌!” 当局势越来越不利的时候,高顺咬牙把亲兵全部派遣了出去。 “诺!!!”亲兵们齐齐一声应诺,投入了厮杀当中。 但是这对于局势的缓解,起不了任何作用,一百人即使是高顺的亲兵,也消灭不完如涌泉一般涌上来的曹军士卒。 “杀!!!”高顺一声大喝,手上长刀手起刀落,把眼前的一个士卒砍翻在地。 这时,刚登上城楼的许褚,仿若闻到血腥的饿狼般,朝高顺猛扑过来。 高顺见来人是许褚,顿时大惊,许褚的厉害他可是知晓的,即使两个高顺也非许褚的敌手。 想到下邳城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高顺狂吼一声,整个人爆发了,无限潜力都逼出,带着滚滚气势迎向许褚。 许褚眼神兴奋,手中长刀好似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与高顺的大刀不断地撞出火花。 高顺一刀比一刀用劲,脸上青筋抖动,双臂肌肉块块隆起,与许褚在电光火石之间,就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不过力终有尽,高顺久攻不下,那拼死的力劲用完,气势一落,两人武艺的差距,立刻就变得明显起来。 因为郭嘉有令要尽可能活捉高顺、徐晃,所以许褚并未用全力,此时见高顺气劲已泄,神情略有失望,好似未享受够一般,忽然劈出一刀。 这一刀刁钻快猛,高顺不知如何抵挡,身子结结实实挨了一刀,顿时整个人好似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几个在一旁留意许久的亲兵,连忙跑了过来,扶起吐了几口血的高顺,疾言厉色地劝道:“高将军,这贼将如此厉害,莫如动用陷阵营吧!?还有,这儿的缺口越来越大,莫如向其他城门请援!?” 高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正用蔑视眼色望着自己的许褚。 陷阵营兵士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用出,好在吕府还有六百陷阵营镇守,只要顶住这波进攻,就可以再从那儿调拨一批出来。 “高将军,到了该决断的时候了!”一个吕军校尉来到高顺身边,迅速开口道。 支撑不了多久了,所谓的做出决断,无非就是将陷阵营派出缠住许褚,同时抽调其他城门的守军过来支援。 但是现在曹军四面猛攻,谁知道哪一面城池是佯攻,哪一面城池是实攻,就算现在他亲自镇守的城东,可能也只是佯攻,等过了这一阵,曹军的攻势没准就渐渐衰竭了。 而当他们渐渐抵抗不住的时候,佯攻也可能成为实攻,成为曹军的突破口。 这一刻,摆在高顺面前的就是猜中哪面城门是曹军佯攻的目标,从而抽调那一面城门的守军,这还不能保证猜中之后,那被佯攻的城门,能否守得住。 因此,做这个决断,简直就是做一道输掉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的选择题!!! 眼见亲卫还欲再催,高顺一咬牙,狂吼道:“不!我相信陷阵营足以应付!!陷阵营出击!!!” 高顺吼声刚落没多久,城头楼梯口涌现两百身穿漆黑战甲,左手持钢枪,右手持坚盾的步兵。 “陷阵营听令,火!给我斩杀许褚!!!” “火!火!火!” 两百陷阵营个个如燃起了火的鬼兵,爆发出他们全身的力量,挥舞着手中的枪支,将阻拦的曹兵纷纷刺倒,又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许褚。 一时间,许褚只觉一股血腥而锋利不可破的气势,宛如飓风般汹涌澎湃地席转而来。 这是一支足以令人心惊胆寒,令人慑魂的兵马,许褚心中暗想道。 虽然如此,许褚却无丝毫畏惧之意,作为超级猛将,于万军之中来去自如,视普通士卒如草芥,这是他们应有的自傲! 许褚虎目大瞪,冷眼望着冲来的陷阵营战士,全身气势猝然爆发,举刀咆哮起来,径直杀入陷阵营当中。 高顺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面无表情,脸色好似比寒冰还冷,猛然暴喝。 “雷!!” “雷!雷!雷!” 雷,雷有比风更快的速度,比火更强的攻击性,雷字一出,就表示陷阵营的士卒将化身为雷霆,以一股无所不破,勇往直前,永不退后的气势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雷乃是陷阵营风火雷专属口号中,最强的号令。 雷字一出,陷阵营二百战士眼睛顿时变得通红,这个时候的他们,没有了痛楚,没有了畏惧,只有冲,只有杀,破尽万物! 只见,二百陷阵营执起手中钢枪,宛如一道道聚集起来的巨大雷霆般,一部冲入曹军人潮之中,杀得一片人仰马翻,好似挡在他们面前的那些曹军,乃是一块巨大的豆腐,将这些人冲得粉碎。 而那些不断往他们身体刺来、砍来的刀枪,就好似无锋的清风一般,陷阵营的将士无论身中多少刀,冲前杀敌的意志不改,仍是在冲,仍是在破! 另一部则围杀向许褚,高顺创立陷阵营的初衷之一便是,以普通兵士的合击之力,将高高在上的猛将斩落马下,现在陷阵营试图将许褚这个绝世猛将拉下马来。 许褚手中长刀上下翻飞,将一片片刺来的钢枪打飞,脚无停滞,直冲而去,大刀舞得如雷般急促,杀死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陷阵营战士。 挡我者死!! 许褚并没有用嘴巴高喝出这句话,但他做所的一切,他的疯狂,就已经无言的向陷阵营战士发出这一信号。 “挡住,挡住!围杀许褚!” 高顺见亲手训练出来的陷阵营,被许褚肆意斩杀,心疼万分,顿时怒声吼道。 陷阵营的勇猛似乎也激起了许褚的杀意,许褚只觉自己犹如一艘在风波中飘荡的小船,要生存下去,就要杀死眼前这些恐怖战士。 只见许褚眉头微皱,神情凝重无比,在陷阵营的围攻中,他发现自己的攻击出现了很多掣肘,他的巅峰实力,根本无法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到最后,许褚甚至忘了使用刀招,只是一味的猛砍、猛劈,刀锋大开大合,每一次出击,必要带走数个鲜活生命。 而陷阵营永不后退,无所不迫的意志,注定他们是不会退缩,只往前方冲杀,而左右后方曹军发起的攻击,他们根本就视若不见。 渐渐地,许褚开始感觉到疲惫,开始感觉到死亡的恐惧,陷阵营中许多将士,身中数刀,血染战袍,却是未曾发出一声惨叫,直到他们跌倒死去,他们的眼睛仍旧是狠狠地望着许褚。 最后,许褚终于扛不住无尽的疲惫,顶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猛地砍飞数个陷阵营战士,脱身离去。 许褚的退缩无形中给城头上的曹军,发出了撤退的号令,本已被陷阵营杀得胆寒的曹军,嘶声狂吼着,滚爬下城。 东门危机解除,高顺忍着伤痛,带着一千伤势较轻的战士,前往其他城门助战,经过半日的惨烈厮杀,吕军终于险险保住了下邳城。 数日后,淮南巢湖-扬州一线吕军大营,吕布看着高顺传来的战报,心忧不已,下邳城险些被破,曹军未退,粮秣危机渐渐突显。 想到庞统前往辽东前夕的秉烛夜谈,吕布知道自己该做决断了。 当下,吕布书信两封,让心腹兵士分别交予蔡瑁和周瑜,话说,蔡瑁被张辽大败后,本欲退回荆州,这时,他收到一封来自刘备的书信,正是这封书信,让他改变主意,继续留在庐江郡。 吕布的两封书信,内容上大体一致,给蔡瑁的信中,吕布承诺将庐江郡无偿转让给荆州,同时告诉蔡瑁他将要撤往青州,到时候徐州也将成为无主之地,如果荆州感兴趣可以自取。 而给周瑜的信中,吕布也是告诉周瑜他将要撤往青州,如今徐州大部还在他手中,如果江东对这块地盘感兴趣,吕布可以无偿转让与江东,前提是江东在吕军退出淮南,甚至徐州时不许攻击。 蔡瑁和周瑜收到吕布这两封怪异书信,心中疑惑不已,不过,不管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吕军现在几乎全线不利,此时出手,对江东和荆州来说,都是有利可图的! 只是蔡瑁和周瑜万万没想到,随着吕布势力的撤离,他们短期内虽赢得盆满钵满,但一场叫做二桃杀三士的游戏渐渐开始!!! 第一百六十四章基业北移 说起这次战略大转移,由于淮南本就因之前袁术的残暴统治,搞的人丁稀少,现在,既然这块地盘江东要接手,吕布当然要为江东好好“调理调理”! 随即,吕布不仅派人到控制区域,将各县衙府库全部搬取一空,还以大战将起的名义,征调了近三万壮丁,待搜刮的差不多之后,吕布大军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吕布大军离去一天后,江东军才屁颠屁颠的进入吕军控制区域,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以及为数众多的老弱妇孺,江东诸将纷纷大骂。 周瑜到对此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吕布是迫于形势才放弃淮南,因而,不可能让江东大占便宜,一定会想办法给江东添添堵。 对江东来说,淮南人口少没有关系,可以慢慢地从他处迁移过来,关键是淮南区域的战略意义对江东太过重要,有了淮南这个基点,今后江东势力出兵北伐中原,便容易多了。 而蔡瑁似乎之前被打怕了,虽然提前得到吕布将撤离的消息,却一直按兵不动,谨守庐江郡一地。 经过七八日的急行军,吕布领着二万精兵,先行赶到了下邳城下,而徐庶则引剩余四万兵马,及三万精壮护送物资,缓缓向下邳而来。 郭嘉见吕布亲率援军赶到,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果断下令撤军回彭城,一场战事中,时机很重要,未有战机,便未有开战的意义。 吕布大军入城,看到胸口缠满绷带的高顺,吕布心中愧疚万分,毕竟下邳城危机,几乎是他与贾诩一手促成的。 昔日,陈宫死前与贾诩深论了一番吕军未来问题,两人皆认为徐州、淮南非霸业之基。 而吕布势力在徐州、淮南立足已有两年,贸然舍去,必遭吕布麾下各方反对,于是,两人便步步设计,因势利导,让吕布基业北移成为发展之必然。 之后,庞统提出以自残之法,水淹曹军之计是一环;庞统领军征战辽东,开发辽东是一环;贾诩故意安排一向莽撞的文丑、对文丑没有多大震慑力的鲁肃镇守彭城是一环;文丑大意失彭城后,本欲回师下邳城支援,却被贾诩以吕布的名义调到青州战场是一环;吕布领军到淮南后,不思急退江东军,而选择与江东军对峙亦是一环...... 下邳攻防战开始后,吕布心中其实非常煎熬,若是下邳城因自己的算计而被破,严氏、貂蝉、吕玲绮等女有所闪失,吕布将内疚一辈子。 幸好,高顺、徐晃不负所托,稳守住了下邳城!!! 接来下,徐州被彻底动员起来,说来,自吕布势力掌控徐州后,徐州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吕布大军欲要离去,徐州百姓害怕再次回到朝不保夕的日子,纷纷变卖产业,收拾行装,愿随吕布大军撤离。 数日后,数十万百姓拖家带口,随着吕布大军缓缓向青州而行,看着无数扶老携幼的徐州百姓,吕布心潮澎湃,这种得民心的感觉让吕布稍稍有些飘飘然。 或许就是这种飘飘然,让历史上的刘备不舍得丢下新野百姓,独自逃离,这种感觉很微妙,能直接刺激到上位者灵魂深处。 吕布势力的大动作显然瞒不过郭嘉,对于吕布势力轻易放弃一州之地,郭嘉亦是大惑不解,不过,吕布大军主动撤离,倒是可以减少曹军夺取徐州的伤亡。 只是,菜虽只有一份,但吃饭的客人却有两位,曹军利用地利之便,占领了彭城国、东海国、琅琊郡、下邳郡北部,包括下邳城。 江东军则尾随吕军之后,占领了广陵郡和下邳郡南部,周瑜本来派出了一支万人精兵,由程普、周泰统领,意图抢占下邳城,谁知竟被曹军抢先一步。 程普、周泰不敢贸然强攻下邳城,于是便在下邳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等待周瑜大军的到来。 这边郭嘉大军进入下邳城,看着萧条的街道,冷清的居民区,郭嘉不禁眉头一皱,徐州之前是相当繁华的,如今因为吕布势力撤离,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看来,没有数年时间,下邳城将难以恢复到鼎盛状态! 郭嘉大军刚过城门,便有一人拦在了大军面前,郭嘉定眼一望,竟是失踪已久的于禁。 郭嘉当即大喜,速速招来于禁询问一番,从于禁的自述中,郭嘉了解到,于禁当日被山洪冲倒,昏迷过去,待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被挂在一棵大树上。 当时战事正酣,四处喊杀声震天动地,于禁不明局势,当即脱下铠甲,换上一套普通曹军兵士军服,并用污泥将面貌改扮一番。 随后,于禁循着喊杀声去寻找曹军大部,谁知,刚离开不远,便被一队吕军俘获,吕军未能识破于禁身份,将他和其他曹军俘虏安排在一起。 之后,几经周折,于禁和其他俘虏被一齐带到了下邳城,在下邳城俘虏营关押十余日后,一吕军校尉见于禁身形高大,武艺不俗,遂将其释放,并任命其为亲卫。 于禁重获自由,本欲借机逃离,谁知当晚恰逢曹军里应外合攻打下邳城,那校尉被高顺安排看守一处吕军重地,作为亲卫,于禁当然亦需跟随。 在那处重地,于禁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吕军暗中研制了可以连射十根箭矢的弓弩,吕军称其为损益连弩,此外,吕军还有一种与当前刀型兵器差异极大的刀器,这种战刀极其锋利,可以轻易砍断寻常战刀,吕军称其为横刀。 久经战阵的于禁知道,这两件神兵利器的出现,将大大提高吕军的战斗力,同时,对曹军来说也是巨大的威胁。 是以,在吕军大撤离前夕,于禁想方设法摆脱了那吕军校尉,并暗中潜伏下来,静待曹军入城。 郭嘉对于禁带来的这个情报异常重视,当即派细作重点探查相关情报。 半月后,数十万徐州军民开始进入青州,此时,青州战事因为文丑、鲁肃援军到来,加之贾诩、沮授齐齐发力,而提前结束。 自进入青州地界开始,沮授便对追随而来的徐州百姓做出了细致安排,数十万百姓被合理分流到青州各郡。 青州齐国临淄城吕布临时府邸,吕布正陪妻女们饭后散步,这时近卫禀报道,有一自称是郭图的文人来访。 “郭图?你是说一个叫郭图的文人要来见我?”吕布有些惊讶,因为据细作之前探得,郭图已经投了曹操。 吕布正犹豫要不要见,谁知严氏竟主动带着众女先行离去,意思是吕布处理公务要紧,吕布于是一点头,让近卫领人进来。 郭图其实心里很是紧张,像他这种闻名于诸侯的小人,可谓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不确定吕布是否也有仇恶倾向。 郭图随近卫来到吕布书房,吕布端坐首位,并未起身,只是看了站在自己眼前有些紧张的郭图一眼,接着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郭图,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郭图连忙小心翼翼地答道:“某特来投奔明公!” 吕布又是打量了郭图一眼,随后又简单的问了一句:“郭图,你能为我做何事?!!” 很多年后,身居高位的郭图回忆起,他主动投靠吕布时的情景,让他记忆最深的就是这句话了,他坚持认为恰恰就是这无比霸气的一句话,在自己内心种下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势,而这种威势让郭图从始至终都对吕布充满一种莫名的敬畏! 郭图顿时愣住了,这个场景和自己预想的出入过大,不过他站在这里可是来找前途的,只是微微一愣,便立即调整自己的心态,非常谦卑的躬身道。 “图可为明公做任何事情,包括见不得光的事,只要明公能给图机会,图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迟!” 吕布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历史上袁绍父子的败亡可是与其有直接联系,不想,郭图的回答,竟是如此的直接! 想想当前自己缺得就是这种角色,替自己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不仅仅是心思细腻,而且还要够毒够黑,贾诩只有前者,后者并非他的性格。 吕布一时间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随即示意郭图坐下来聊。 郭图对吕布所问,无一不答,其中包括其弃曹操而投吕布的真正缘由。 原来,昔日曹操平定大部冀州,袁绍麾下文武降的降,死的死,逃的逃,这个昔日的袁氏根据地‘邺城’,已实实在在成为了曹操的辖地。 某日,曹操率众文武官将,亲往袁绍墓下设祭,再拜而哭,其状甚哀,观曹操之态,如丧失了骨肉兄弟那般。 曹操真情流露,众文武皆叹息,唯独许攸冷冷发笑,在旁放声叫道。 “袁本初,你莫要怪我,实乃是你不顾昔日情义,不仁在先,我才会转投阿满。如今我助阿满夺你家业,全是你自找!!!” 许攸此言一出,不仅逢纪、郭图、吕旷、吕翔等昔日袁绍旧臣,就连曹操麾下文武个个都是脸涌忿色。 许褚最是痛恨这不忠之人,恶容一起,就欲去喝斥许攸。 不过却被曹操暗中阻住,曹操眯了眯细目,望向许攸的目光中,隐隐地藏着一丝浓烈的杀意。 事后数日,许褚走马入东门,正迎许攸,话说,自冀州初定后,许攸据傲无礼,目无法上,曹操不喜,渐渐疏远。 许攸尚不知错,心中郁闷,竟日日在东门饮酒,呼喝过路之人,大说其功,欲要引起曹操注意,提示曹操记恩。 此时,许褚见许攸在东门饮酒放纵,脸露不悦之色,不过谅在许攸功大,许褚暂且忍住怒火,无视许攸,策马而过。 哪知许攸一见许褚,这个曹操身边的大红人,醉意一起,竟在门口大呼大叫道。 “若无我,你这莽夫安能出入此门乎?” 许褚虎目一瞪,手以马鞭指向许攸,扯声大喝:“我等千生万死,历经血战,不顾生死,夺得城池,你安敢夸口,全乃你功!” 哪知许攸一听,怒火亦起,竟向许褚破口大骂道:“你等皆匹夫耳,何足道哉!若无我计,火烧乌巢,阿瞒大军早因人疲粮尽,被袁绍兵马尽数覆灭!你等匹夫,个个早被袁绍所擒!!” “大言不惭!!!看我不杀你这狂徒!!!” 许褚忍这许攸已久,此时许攸一番骂言,立即引爆许褚心中的怒火,许褚轰然暴怒,长刀一劈,便将许攸劈成两瓣。 事后,此事被曹操得知,曹操暴跳如雷,深责呵斥许褚一番,毕竟此时在曹操帐下,有不少像许攸一样,从袁绍投来的谋臣武将,若是曹操对此不闻不问,必令这些袁绍旧臣人心惶惶,而曹操为安人心,也难免不得不对许褚做一番重罚。 “子远与我乃旧交,故相戏耳,你岂能因他一番失言,就愤而杀之!今日之事,权且先罚你一年俸禄,军职降一等,日后若再有犯,必斩你项上头颅!!” 曹操口中虽如此在说,不过自祭拜袁绍时,许攸那番无情之言起,其实曹操对他已起了杀心。 因此心里并无怪责许褚,先前那番深责呵斥不过是在做戏,之后,曹操令人厚葬许攸,曹氏文武见状,皆言曹操仁义。 不过对于许攸之死,亦有人为之悲哀,这人便是郭图,所谓兔死狐悲,郭图自知自己未有许攸这般功勋,但却亦是劣迹斑斑,他心中惶恐,担心哪日被曹操所戏杀。 之后,郭图寻了个空子,便潜出了邺城,隐居于青州,冷眼旁观天下大势运转。 直至吕布势力以一敌三,郭图认为只有吕布才能真正抗衡曹操,遂有投效之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乌桓欲来捡便宜! 第二更奉上,求点击,求推荐!!!吕布进入青州后,接下来的日子,吕布难得的有些空闲,在临淄临时府邸内,一夜欢愉后,吕布正一一为爱妻们梳头,众女的头发乌黑柔顺,散发着阵阵幽香。 “相公,这等事怎能让你这一方之主来做,实在有失威严,相公快快放下吧!” 吕布愿意为众女做些体己的事情,众女都十分高兴,但她们又怕有损吕布威严,这时严氏作为众女之首,便当先开口劝道。 严氏话音一落,貂蝉、大小乔、黄月英亦是纷纷出言附和道:“姐姐所言有理,相公还是算了吧!!!” 吕布闻言呵呵一笑道:“夫妻之间,不存在威严,我常征战在外,实在是苦了你们,就让我做些事来补偿一下吧!” 言毕,吕布细心的为众女梳理着秀发,梳理完毕,吕布低头一一亲吻着爱妻们的乌发,很是迷恋的嗅着她们发上的香味,众女红着脸,美目内升起阵阵水雾,她们何尝不想吕布能常陪伴于她们身边。 但是她们从爱上这个男人开始,便明白,这个男人不可能只属于她们,还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等着他去翱翔! 不过,只要这个男人还记着她们,关心她们,爱她们,即使是一瞬间,一霎那,她们也觉得有满满的幸福! 众女感受着吕布的体温、气息,心里甜蜜得说不出话来,就好似怕这难得的气氛打破似的。 随着**的气氛渐渐变浓,吕布抬起众女白皙如雪的下颚,轻轻地吻了下去,众女略带些羞涩的回应。 爱意相融,又是夫妻,接下来,便是天雷勾动了地火…… 时间飞逝,犹如白驹过隙,这段清闲的日子,让吕布感到心情无比舒畅,而从徐州传来的消息,更是让吕布略微有些志得意满,原来,孙曹两家都不满对方占据徐州之地,两军对峙于下邳城下,战事一促即发。 说来,令吕布开怀的事情还有一件,数日前,庞统来报,吕军已经占据辽东的辽东、玄菟、乐浪三郡,公孙度率残兵逃往带方郡负隅顽抗。 庞统一面令张辽、胡车儿等将校领兵两万剿灭公孙度残余势力,一面于辽东城做好安民事宜。 月有阴晴圆缺,万事往往有喜必有忧,数日后,吕布又收到庞统来报说,乌桓之主,蹋顿单于见公孙度大败,而庞统兵马不过数万,以为中原即将大乱,遂尽起族中兵士,杀入辽东。 蹋顿单于率领近十五万乌桓兵,长驱直入,连破关口,将要杀到辽东郡境界。 庞统手中只有两万余兵马,可谓是巧妇苦于无米之炊,遂一面聚集两万兵马,赶往辽东郡边界,与乌桓相抗于长白山下,一面派快骑向吕布请援。 当下,吕布招来一众文武商议一番后,决定亲领五万大军北上,贾诩、文丑、徐晃、张颌、何靖等谋臣武将随行。 且看,长白山战事,此时正是盛夏时节,烈日当空,乌桓十五万兵马于长白山上结营下寨,数十营寨漫山遍野相连,煞是令人心骇。 庞统聚兵两万把守关口,蹋顿单于使前队搦战,辱骂百端,守军见乌桓兵耀武扬威,士气颇为低迷。 庞统此时手下无大将可用,同时心知乌桓之人虽是彪悍,但却不识用谋,不过一群蛮民,若与之正面厮杀,乃下策也。 当下遂传令诸军塞耳休听,先任其放肆,同时,又亲自遍历诸关隘口,抚慰将士,以稳军心。 诸军见庞统亲临,渐渐地亦安稳下来,却说乌桓之主,蹋顿单于见吕军终日不出,与吕军相抗已有十余日,寸土未得,心中难免焦躁万分。 某日,蹋顿聚合麾下诸将于帐内商议,一员身高体壮的猛将出席而道。 “吕军统帅庞统深有谋略,今大王远来攻战,已近半月,彼之不出,实乃静观其变,以逸待劳,欲待我军之变也,愿大王察之!” 蹋顿单于听言,定眼往去,正是他麾下大将,乌蒙,蹋顿单于脸色一冷,眼中尽是不屑之色,冷声喝道。 “那庞统不过貌陋丑汉,有何谋略?不过怯敌耳,我十五乌桓儿郎在此,其安敢出战!!!” 蹋顿单于话音刚落,先锋毕颜朵亦出席奏道:“ 话虽如此,但吕军迟迟不出,我军与之相持已久,今天气炎热,我军十五万儿郎如处于猛火所烤,苦不堪言。倘若此时吕军乘虚来攻,如何挡之?” 蹋顿单于闻言,眉头一皱,脑念电转,沉思了一阵,遂欲传命各营,皆移于山林茂盛之地,近溪傍涧,待过夏到秋,酷暑过后,养精蓄锐,并力进兵。 诸将领命,正欲执行,此时乌蒙眉头深锁,甚是忧虑而道:“大王且慢,我军若动,倘吕兵趁虚而入,骤然杀至,如之奈何?” 蹋顿单于听言,冷然一笑,一双阴柔的眼眸发出阵阵寒气,冷声而道:“汉人素来以为我等乌桓之人,只知逞凶斗狠,不识用谋,故而小觑我等,今我便教其知我厉害!!!” “毕颜朵听令,我命你引万余弱兵,近吕军大寨平地屯住,本王亲选八千精兵,伏于山谷之中,我料庞统知我移营,必乘势来击!即时你便详装不敌,诈败而走,倘庞统追来,本王引兵突出,断其归路,丑汉可擒矣!!” 蹋顿单于此计一出,乌桓文武无不惊叹,惊为天人,纷纷贺道:“大王神机妙算,诸臣不及也!!!” 乌蒙却有几分顾虑,凝声而道:“汉人奸诈多谋,不可轻敌,只怕其不会轻易中计!” 蹋顿单于听言,丑陋恶煞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猛地一拍奏案喝道:“本王亦颇知兵法,如何赚不得彼来中计耶!!?” 蹋顿单于怒声一喝,乌蒙连忙跪下告罪,不敢再言。 当下,各将依令而行,乌桓各军移兵于林木茂盛之处避暑。 乌桓军的动向当然瞒不过庞统,庞统当即引兵来观看动静,只见乌桓军平地一屯,不满万余人,大半皆是老弱之众,大书‘先锋毕颜朵’旗号。 庞统泰然自若,伫立高处,细细看了良久,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气势,少顷,庞统咧嘴一笑,露出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哈哈笑起,对身旁诸将校道。 “乌桓蛮族亦识得用谋耶!?诸位看前面山谷中,隐隐有杀气起,其下必有伏兵,故于平地设此弱兵,以诱我等耳!倘若我军贸然而出,那被杀得片甲不留的,却反而是我军!!!” 众将校闻言,反应不一,既有人赞庞统眼光锐利,也有将校以为庞统惧乌桓势大,故而如此言说。 次日,乌桓先锋大将毕颜朵,引兵到关前搦战,耀武扬威,命兵士辱骂不绝。 庞统吩咐诸军不可出迎,毕颜朵见吕军久久不出,更是放纵,竟命兵士解衣卸甲,赤身裸露,或睡或坐,傍若无人。 庞统麾下两员将校看得,气得火冒三丈,怒不可及,入帐来禀庞统,具告其事,厉声喝道。 “乌桓蛮夷,欺人太甚!某等愿领兵击之!若不将其击退,甘愿受罚!!!” 庞统闻言,双目一眯,当下大笑道:“两位将军虽有勇力,却未知兵法之妙,此乃蛮夷诱敌之计也。你等稍安勿躁,不需三日,便可见其诈矣!!” 两员将校听言,脸色一变,两人眼眸内皆如泛起火光,随即反驳道:“若我军不作行动,三日后,只怕蛮夷移营已定,贼军早已撤走,安能击之耶!?” 庞统嘴角那抹笑容更甚,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如此正好,我正欲蛮夷移营也!!!” 两员将校见庞统好似早有计策的样子,不觉眉头皱得更紧,疑声问道:“军师莫非腹中已有计谋!!?” 庞统笑容缓缓一止,颔首而道:“蛮夷小贼,略懂谋略,竟敢小觑我等汉人,此番必教其知我庞士元厉害!” “两位将军不必多虑,你等且在此安守营寨,到时且看本军师如何将这些蛮夷小贼,杀得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庞统浑身猝然爆发一股莫大的气势,让人不觉间信服不已! 光阴如箭,三日刹那就过,庞统命众将校于关上观望,只见毕颜朵率兵已经退去。 三天前劝谏庞统的两员将校见状,眉头一皱,暗暗觉得惋惜,心想贼军当下想必已移好营寨,错失了一大好时机。 忽然,庞统那放荡不羁的笑声又是响起,众将校遂投眼望去,只见庞统手指远处山谷而道:“燕雀惊飞,枝叶晃动急促,杀气起矣!那蹋顿单于必从山谷中率其伏兵而出!!!” 庞统说得煞是认真,众将校忙定眼望向山谷之内,只见庞统话音刚落不久,八千乌桓兵,皆全装惯束,拥着蹋顿单于从山谷中快速撤离。 诸将校见了,皆脸露惊骇之色,诧异不止,庞统脸色一凝,一双凤目发出阵阵亮丽光芒,释疑道。 “我之所以教诸位不可轻出与那毕颜朵决战,正为此也!若是我军出击,毕颜朵定会详装不敌,诈败而走!” “我军大多会引军追击,到时追到此山谷内,蹋顿单于引伏军从山谷内杀出,断我军归路,那时诸位皆被其擒也!!!” 诸将校亦非愚昧之人,这一听庞统分析,当即醒悟过来,三日前向庞统劝谏的两位将校,当下诚心实意地向庞统拱手一拜,谢言道。 “若非军师眼光独到,我等必难逃一劫,之前若有失礼,误犯军师尊威,还望军师莫要介怀。” 庞统把手一招,却是胸襟广阔,只道罢了罢了,好似完全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火烧乌桓 众将校见乌桓兵渐渐远去,遂向庞统请教道:“军师,我等愚昧,眼下实不知如何应付这乌桓贼军,不知军师可有计策?” 庞统捏了捏山羊胡,意气风发,手指远处乌桓营寨,如似指点江山的霸主,凝声而道:“如今乌桓贼军伏兵已出,诸位放心,旬日之内,破敌战机必现!” 将校中一中年汉子闻言,眉头一皱,疑惑问道:“破乌桓当在初时,虽军师识破贼子奸计,但如今乌桓于长白山上,连营一二百里,紧密固守,安能破乎?” 庞统听言,也不气恼,不慌不忙答道:“乌桓之主,蹋顿单于,虽是异族之人,但其少年曾在我汉地,拜高士为师,熟读兵法,颇有智谋!” “其兵始集,锋芒正锐,兼之乌桓民风彪悍,如若正面攻之,以其军之众,我军必然输多胜少!今迁延已有十余日,乌桓军连日不得所动,兵士皆是急躁,加之夏日炎炎,乌桓为避酷暑,大举移营,其兵士无不疲惫!” “反之我军在此以逸待劳,兵士锋芒正锐,待时机一到,我军大举进攻,便可将其一击而破!!!” 中年校尉闻庞统如是释疑,方才心服! 却说蹋顿单于见庞统并无中计,眼见时下相持已久,便亲自驱动水军,沿辽河顺流而下,于江畔扎水寨,分立营寨,以图进取。 庞统在关内,却是毫无动静,任由乌桓军分立营寨,数日后,庞统见乌桓兵多有懈怠,不复提防,当即升帐聚将听令。 “我军据此已有十余日,未尝出战,今观乌桓贼兵,我已料知其动静,不过其于河边设下营寨,欲破乌桓贼兵,当先破其辽河水寨,不知谁敢去取?” 庞统话音刚落,中年校尉吴泰毅然出列接令,庞统见状,略一踌躇,便颔首而道:“吴校尉勇气可嘉!不过,还需谨慎而行,不可轻敌!” 吴泰战意昂然,高声应诺,当即出帐,点兵准备,庞统见吴泰离开后,又唤来林远、黄英两员将校,吩咐道。 “你等各领兵三千,屯于寨外五里,若吴校尉败回,有兵赶来,当出救之,却不可追去!” 二将领命,亦各去准备。 却说吴泰于黄昏时分,依照庞统吩咐,领兵前进,谨慎而往,到辽河乌桓水寨时,已是三更之后。 吴泰见乌桓寨内,守备松懈,当即脸色一喜,提起手中长枪,高举一挥,高声喝令众军鼓噪而入。 吴泰率领五千兵马,蜂拥杀向乌桓寨内,寨内乌桓军毫无准备,被吕兵杀得措手不及。 吴泰长枪上下翻飞,于乌桓阵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乌桓兵惨叫不止。 就在这时,一员乌桓将领从一帐篷内,舞刀冲出,大吼一声,声若雷吼,挥刀乱砍乱劈,甚是武勇,杀散一队吕兵后,目光刹地与吴泰目光交接。 那乌桓将领又是狂吼一声,疾奔而起,直取吴泰,吴泰定眼一望,当下认出此人正是乌桓先锋大将毕颜朵,吴泰不知毕颜朵虚实,连忙抖数精神,准备迎敌。 毕颜朵赫然杀至,舞刀如若狂风迅雷,对着吴泰猛攻不止,吴泰挥枪连刺,一一挡住,与毕颜朵杀了数十回合,可谓是险象环生。 只见这毕颜朵,身高近九尺,虎背熊腰,面目丑陋凶煞,浑身黝黑,一块块肌肉如同黑铁似的,孔武有力,双臂如有撕虎裂熊之劲。 吴泰敌不住毕颜朵,不敢与之恶战,忽地虚刺一枪,拨马便走,毕颜朵在后破口大骂不止。 吴泰正逃间,一道吼声暴起,只见又是一员乌桓将领,拦住去路,吴泰见其身躯魁梧、雄壮比之身后追来的毕颜朵,看似还要勇猛几分。 吴泰脸色一凝,自知若不死战,必成乌桓刀下之鬼,当即迸发浑身气势,冲杀过去。 那乌桓将领,纵马飞起,与吴泰相冲间,杀了数合,吴泰一鼓作气,策马夺路冲过,逃脱而去。 乌桓军一路紧随,喊杀声如能震天裂地,吴泰见乌桓军如此彪悍,哪敢回后作战,比及离营五里,忽有两部吕军猝然杀出,乌桓军始料未及,被杀得节节败退,毕颜朵见势不妙,果断呼喝大军撤离。 吴泰回到营寨,庞统早就等候许久,见吴泰兵甲凌乱,极其狼狈,当下眉头一皱,暗道若是张绣在此就好了。 “末将无能,未能破敌,反而为敌军所败,白白损失了兵马!!!” 吴泰滚鞍下马,单膝跪地请罪,庞统见状,连忙扶起吴泰,开解道:“吴校尉莫要自责,乌桓大将勇猛,我已知之矣!” 吴泰闻言,当下感动不已,作揖一礼,回帐治伤去了。 次日清晨,庞统于关头巡视,感受着清爽的东南风,猝然间,庞统有了主意。 当即,庞统聚集众将校于帐前听令,命一将于水路进兵,晚间见风起,用船装载柴草,依计而行。 其余将领随他统领兵马,每人手执茅草一把,内藏硫黄焰硝,各带火种,各执枪刀,一齐而上,但到长白山上乌桓营寨,顺风举火,乌桓兵数十大寨,只烧其一半,每间隔一寨烧一寨。 各军养精蓄锐,准备持久作战,不许暂退,昼夜追袭,只擒了乌桓之主,蹋顿单于方止。 庞统浑身散发着睿智的光芒,计策一定,众将听了军令,慨然应诺,各受计而去。 却说蹋顿单于,听闻昨夜吕兵袭营,己军兵马奋勇抵抗,吕兵抵挡不住,狼狈退走,其间吕将几乎还被毕颜朵与乌蒙联手擒住。 蹋顿单于心里一喜,正于高处观望吕军营寨,正欲乘势出击,就在此时,一阵轰响暴起,蹋顿单于心里猛地一揪,转身望去,原来是寨内王旗,无风自倒。 蹋顿单于脸色一沉,心头直跳,连忙向乌蒙问道:“此为何兆?” 乌蒙略一思索,试言道:“莫非吕兵今夜将来劫营?” 蹋顿单于听言,冷然一笑,一副断定的模样鄙夷喝道:“吕兵昨夜使诈来袭,反而大败而逃,安敢再来耶!!?” 乌蒙想了一阵,便又答道:“亦或许是吕军佯装试探,欲要扰乱我军心?” 正言间,忽有一斥侯来报,言在山上远远望见,有一部吕兵望长白山东面去了。 蹋顿单于面色一凝,脑念电转,双目刹地爆出两道精光而道:“哼!果如乌将军所猜,此必是吕军疑兵!” 蹋顿单于遂令诸军休动,又命毕颜朵引一万铁骑出巡,以探虚实。 到了入夜时分,江北处猝然冒起一阵阵红通通的火光,蹋顿单于听闻,神色一变,不由惶急起来。 少顷,毕颜朵骑着快马回报道:“单于!吕兵忽然偷袭,在辽河水寨纵火,我军兵士大乱,营寨大半烧着!!” 蹋顿单于闻言,心里一揪,连忙令毕颜朵派兵三万前去支援,以江水扑灭火势,毕颜朵领命,速引军而去。 蹋顿单于眼见毕颜朵引兵去了,仍旧心神不定,仿佛将有大祸临头似的。 到了初更时分,大风骤起,长白山上四处忽然传来阵阵剧烈暴响,蹋顿单于急出寨而望,只见乌桓各寨火势冲天。 风紧火急,树木皆着,火势猖獗,迅速蔓延而去,将长白山烧得火红一片。 乌桓各寨,响起一阵阵凄厉慌乱的惨叫声,无数乌桓兵士狼狈逃出,躲避营寨火势,互相推挤,自相践踏,死者不知其数。 近十万乌桓兵士如同火中蚱蜢,乱跳乱窜,各乌桓将领妄图阻住乱势,但根本喝止不住。 就在此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山后暴起,吕兵赫然杀到,却又不知来了多少军马。 蹋顿单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马,直奔乌蒙所部营寨,却见其寨中火光连天而起。 山上火势张天冲起,通明如同白昼,乌蒙慌忙上马,引数十骑冒火突出。 蹋顿单于见得乌蒙逃出火势,顿时一喜,连忙吆声呼唤,乌蒙正欲去救蹋顿单于,一听声音熟悉,急忙投眼一看,大喜过望,连忙纵马赶来。 就在此时,一员吕将率领一彪人马倏然杀至,挡住乌蒙厮杀,乌蒙一时冲破不得,蹋顿单于见了,吓得脸色煞白,火光照得尤为清晰,当下狼狈拨马望西奔走。 那员吕将眼疾,发现蹋顿单于,连忙舍了乌蒙,引兵追来,蹋顿单于正慌乱而逃,猝然间,一阵轰响暴起,前面又一军拦住,又是吕军兵马,两下夹攻赶来。 蹋顿单于大惊,自知若不死战,必死无疑,遂高举狼牙棒,脸上慌色尽变为狰狞之状,拼死突破。 蹋顿单于武艺极高,乃是乌桓第一勇士,当下在吕兵人潮内左突右冲,如同一头凶恶猛虎扑入了狼群。 吕兵奋勇抵挡,将蹋顿单于围在核心里厮杀,蹋顿单于狼牙棒舞若狂风,杀出阵阵血雨。 忽然又是一阵喊杀声暴起,蹋顿单于心神一震,以为又是吕兵杀到。不过他很快便涌起狂喜之色,原来是乌蒙聚合一部残兵,杀入了重围,火速赶来营救。 蹋顿单于连忙猛挥狼牙棒,撕开一条血路,撞入乌蒙的军阵内。 乌蒙见蹋顿单于无碍,连忙引军突破而逃,正行之间,前面一军又到,乃毕颜朵也。 第一百六十七章形势陡转 第二更奉上,求点击,求推荐!谢谢!!!原来毕颜朵在江边,见长白山火势猛烈,唯恐蹋顿单于有失,当即拨军来救。 两军合兵一处而行,背后有大部吕兵追至,为首之将,正是吴泰,吴泰纵马挺枪,眼神死死地盯着蹋顿单于,叫骂不绝。 此时蹋顿单于哪里还有心思厮杀,拔马就逃,乌桓残兵随之跟上,吴泰引军追杀不停,直至将蹋顿单于追到临近小山之内。 乌蒙、毕颜朵引军在山下抵挡,蹋顿单于慌忙上山,吴泰率军杀到山下,与乌蒙、毕颜朵厮杀在一起。 吴泰手执钢枪,纵马如飞,于阵前一马当前,吕兵受吴泰英勇激发,悍不畏死,乌桓军心神慌乱,哪有平日那般彪悍,被吕军杀得节节败退。 却说蹋顿单于冲上山头,遥望对面白狼山上,火光不绝,不知死了多少人,一股血气,从蹋顿单于腹部涌起,直冲咽喉,哇的一声,竟是气得吐血数斗。 两军杀至平明时分,庞统见一时难以突破,乌蒙、毕颜朵等乌桓将士俨然一副死志,要与己军拼个玉石俱焚,不欲与之硬碰,暂且收军撤走。 乌蒙、毕颜朵见吕兵撤去,亦不敢多做厮杀,即时,乌蒙引一部残兵上山护卫蹋顿单于,而毕颜朵则去收复各部残兵。 庞统绕山而走,正欲回寨,路途中凡见乌桓残兵,尽皆收降。 而在山上的蹋顿单于,见吕兵并无攻山,紧绷的神经,亦是稍稍松下,当即命各将整备兵马。 乌桓诸将领命,这不整不知道,一整吓一跳,此时,在此山中的乌桓兵马,竟只剩下四万余人,众人面面相觑,只期望毕颜朵返回长白山后,能大量收整到败军。 且说到了黄昏时刻,艳阳落下,庞统再次引兵赶来,山上乌桓斥侯看得,连忙报之蹋顿单于。 蹋顿单于一听,脸色剧变,连忙喝令诸军准备突围,庞统赶到山下,便听得山上涌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兵戈激荡之声。 庞统听得这动静,顿时脸色一紧,惊呼而道:“不好!这乌桓贼军是要突围了!诸军听令,快快备战,听我号令,准备放火!!!” 庞统令声一落,顿时其麾下部署,各个精神振奋,准备厮杀。 少顷,庞统拔出腰上宝剑,猛地望前一招,随后便见吕兵每人手执一把茅草,另一手拿着火种,立即冲向山脚四处,大肆纵火。 道道火焰一发不可收拾,加上昨夜忽起的大风,至今还未停止,大风吹得甚紧,火借风势,蜂拥向山头蔓延过去。 且说蹋顿单于正欲引兵突围,猝然间山下四处起火,恍然间好似回到,昨夜长白山山内的那场惊天大火之中。 乌桓军士吓得惨叫乱窜,不听指挥,乌桓将领们根本喝止不住,蹋顿单于脸色煞白,惊慌无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忽然火光中一将引数骑冲了过来,蹋顿单于视之,乃乌蒙也。 乌蒙连忙翻身下马,伏地而请道:“单于!如今四下火光逼近,不可久停,辽东战事已难以维继,大王可速速撤走,收复残军,再做图谋!” 蹋顿单于听言,脸色连变不止,眼中尽是不甘之色,不过最终他还是能认清局势,颔首喝道:“谁敢断后?!” 蹋顿单于话音刚落,乌蒙又高声喝道:“末将愿以死当之!” 大火不断弥漫,山上如似人间地狱,蹋顿单于安排妥当后,当即亲领大军于前,留乌蒙断后,蜂拥杀下山来。 吕兵见乌桓军冒着大火涌下山来,蹋顿单于在一部兵马拥护之下奔走逃去,皆要争功,各引大军,遮天盖地,往西追赶。 蹋顿单于速令军士尽脱袍铠,塞道而焚,以断后军,正奔走间,喊声大震,庞统率军从一路突出,截住去路。 蹋顿单于见状,脸色连变不止,猝然提前狼牙棒,命兵士拼死冲杀过去。 蹋顿单于率先纵马冲突,庞统面色冷酷,立即令兵士以箭当之,箭雨骤落,蹋顿单于被乱箭射回,身中数箭,不能杀出。 蹋顿单于正慌急之间,以为难逃一死之时,只听得前面喊杀声震天,吕军纷纷落马。 蹋顿单于定眼一望,一部乌桓铁骑正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他麾下心腹大将,毕颜朵。 且说毕颜朵,依照蹋顿单于之命,回长白山营地收复残兵,并随后接应突围。 毕颜朵在长白山收得三万残军,正引军赶回,忽见东南一带火光冲天,毕颜朵心惊不已。 当下,毕颜朵命斥侯远远探视,却听兵士来报,己军大部兵马被火势围困山中,尸横遍野,死者不计其数,毕颜朵唯恐蹋顿单于有失,立即引兵奋勇冲杀而来。 庞统见有一部乌桓铁骑杀至,顿时脸色一变,异族以其彪悍闻名于世,其中又以其骑兵之锐,震慑天下群雄。 之前,由于庞统或据关死守或出兵偷袭,乌桓骑兵的优势遂未能发挥出来,如今要正面对抗数万乌桓铁骑,庞统顿时脸色一凝。 猝然间,庞统死死地望着不远处的蹋顿单于,脸色狰狞无比,宝剑一挥,厉声大喝:“贼首近在眼前,诸军何不死战,将其诛杀,以立下不世功绩!!?” 庞统话音一落,吕军诸将校好似个个打了鸡血一般,倍加精神,一个个双眼赤红,朝着蹋顿单于冲杀过去。 蹋顿单于见状,连忙舞起狼牙棒,纵马迎上,只见七八个吕军将校,挥枪抡刀,暴刺乱砍不止,蹋顿单于一时被围杀住,难以抽身。 护卫在庞统身旁的吴泰,见蹋顿单于被围甚急,眼中泛起阵阵疯狂之色,舞起手中铁枪,竭斯底里地大喝道。 “蛮族贼子,纳命来!!!” 蹋顿单于眼见吴泰杀来,一双虎目蓦然迸射出两道极其恐怖的杀气,猛地荡开簇拥而来的刀枪,不退反迎,杀向吴泰。 蹋顿单于浑身杀气腾腾,一股巨大的压力,直涌上吴泰心头,吴泰脸色剧变,恍然间觉得这蹋顿单于如似一座高山般庞大。 说时迟那时快,吴泰已冲至蹋顿单于面前,蹋顿单于骤地将狼牙棒望吴泰面门砸去,这棒来得又快又猛,吴泰抵挡不及,连忙弯身避开。 恐怖的棒刃一晃就过,吴泰还未回过神来,蹋顿单于猝然又劈出一棒,以肉眼难以捕及的速度,砸向吴泰的头颅。 吴泰连忙驱身又避,狼牙棒重重地砸在其右肩上,吴泰痛喝一声,身躯一荡,霎时坠落马下。 蹋顿单于骤地勒住马匹,狼牙棒舞得密不透风,神勇无比,刹那间竟然又连杀两员吕军将校。 庞统见形势急转直下,连忙喝令鸣金撤兵,众将校闻令,急急弃了蹋顿单于,策马转身,簇拥着庞统退走。 毕颜朵率领乌桓铁骑杀至蹋顿单于身边,令数千乌桓提前护卫蹋顿单于先行离去,而毕颜朵则率两万乌桓铁骑,望吕军追杀而去。 眼见,乌桓铁骑渐渐追近,一吕军校尉毅然转身领两千兵马断后,乌桓铁骑呼啸而来,只十余个回合,便将断后吕军虐杀一空。 很快,乌桓铁骑又渐渐临近,此时庞统身边只有不到一万兵马,庞统暗想今日必死无疑矣! 生死关头,庞统只叹未能报得吕布的知遇之恩!未能助其一统天下!!未能助其开得一朝盛世!!! 退无可退之际,庞统心中豪气顿生,当即下令全军结阵迎敌,一万吕军迅速止住步伐,个个眼中涌现凌厉的杀气,盾牌兵、长枪兵、弓箭手交叉排列,将庞统围在垓心。 不一时,毕颜朵一马当先引两万乌桓铁骑赶到,看着妄图结阵顽抗的吕军,毕颜朵冷笑不止。 一万汉军若是守城,两万乌桓铁骑确实奈何不了他们,但此时乃是野战,莫说两万乌桓铁骑,即使是数千乌桓铁骑也可以轻易撕破吕军战阵,将其一一碾碎。 仿佛是狼群围着到口的绵羊一般,毕颜朵下令两万乌桓铁骑围着吕军奔驰起来,乌桓兵嘶声吆喝,不时地向阵内放箭,肆意虐杀着之前让他们颤抖仰视的吕军。 庞统于阵内神色镇定,从容不迫地指挥吕军向乌桓骑兵发起反击,尽管这种反击是如此的无力!!! “杀!杀!!杀!!!” 所有吕军双目赤红,嘶声狂吼,向乌桓骑兵发起决死冲击,乌桓骑兵从容应对,将涌上前来的汉人勇士一一猎杀。 “杀!杀!!杀!!!” 一波,一波,又一波......不知过了多久,乌桓骑兵包围圈中的吕军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毕颜朵再次望向阵内那些宁愿决死突击,也不愿投降的汉人勇士,对,是勇士!!! 这些吕军用其不屈的意志,赢得了所有乌桓骑兵的尊敬,不过,获得了乌桓骑兵的尊敬,同时也意味着,乌桓人不会再向吕军招降,而是会给他们心中的勇士,以勇士的死法,即战斗到死!!! 毕颜朵最后望了一眼,全身浴血,欲要再战的吕兵,随后高举大刀,准备下达最后攻击的命令。 “主公!士元来世再助你一统天下!!!”庞统狂吼出声,向苍天抒发着自己不甘,同时也表达着自己最后的心愿! 一切似乎要结束了,猝然间,南面响起震天的马踏大地声,所有吕军情不自禁望南边望去,只见熟悉的战旗,熟悉的战甲,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平定乌桓 毕颜朵亦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支铁骑正疾奔而来,队伍正前方,一面醒目的吕字大旗迎风招展。 “吕字帅骑,莫非天将军吕布亲临!!?” 毕颜朵眉头微皱,神色凝重,正待他欲向乌桓骑兵下达迎战的命令时,陡然间,敌骑中坐胯赤红宝马,手持画戟的猛将,暴喝一声。 “投枪!射!!!” “射!射!!射!!!” 三千并州狼骑齐声喝起,每个兵士迅疾的从背上取出投枪,然后蓄势投出。 “咻咻咻咻咻咻......” 三千多支铁枪划破虚空,如三千条毒蛇,带着尖锐的滋滋声,飞向乌桓骑兵。 二万乌桓铁骑望得无不动容色变,很快,随着一阵铁枪入肉的声音响起,乌桓铁骑人潮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毕颜朵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喝令诸军冲杀,令声刚落,三千并州狼骑却是赫然杀至。 吕布首当其冲,挥舞方天画戟如一尊上古魔神,在乌桓铁骑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每过一处都会卷起阵阵腥风血雨。 毕颜朵见状,舞起大刀,拦头截杀过去,吕布冲势不停,纵马狂奔,赤兔马飞奔之际,两马相冲。 吕布猝然一戟刺出,方天画戟如同一道闪电般飞过,正中毕颜朵心窝之处。 毕颜朵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觉得心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惨叫一声,坠落马下。 吕布一戟杀死毕颜朵,赤兔马飞跃,继续冲入乌桓铁骑人潮之内,画戟上下翻飞,如含骤雨之势,无人可挡。 于此同时,三千并州狼骑亦杀入乌桓阵内,冲势极快,乌桓铁骑应付不及,只见一排排铁枪,整齐划一地凶狠撞了过去,冲杀起道道漫天血雨。 一时间惨叫声,响不绝耳,毕颜朵副将看得眼切,急忙纵马挺枪迎去。 这时一队数十人的并州狼骑飙飞过来,数十柄铁枪倏然刺出,那副将舞刀欲挡,只觉刀杆上如遭数十颗巨石碰撞,霎时被震飞出去,下一刻,他便发现自己的胸前,被数根铁枪同时刺中。 吕布正冲杀间,煞气大涨,战意昂然,又是凝声喝道:“铁枪!刺!!!” “刺!刺!!刺!!!” 吕布吼声刚落,三千并州狼骑齐齐喝起,声浪滚滚,炸得乌桓军士震耳欲聋,心里胆怯。 只见吕布引着三千铁骑,如同一群猛虎下山,一路飞驰冲杀,杀得乌桓军毫无抵挡之力。 庞统看得心下大喜,连忙喝令一众步兵发起反攻,死里逃生的吕兵,各个彪悍勇猛,无不以一敌二。 乌桓铁骑没了统帅,被杀得大乱,四散溃逃而去,吕布双目赤红,恨意滔天,在后紧追不放。 蹋顿单于见毕颜朵追击庞统久久未回,当下派人去打探消息,结果却听到斥侯回报,毕颜朵被吕军援军阵斩,两万乌桓铁骑被杀得一败涂地。 蹋顿单于当即组织起仅剩的三万多乌桓兵,前去接应两万乌桓铁骑,不一时,两军便在一处空阔草地相遇。 看着前方数万体格健壮的乌桓兵,吕布毫无惧色,三千并州狼骑气势磅礴,各个凝神挺枪,纵马加鞭,冲势猛烈,撞了过去。 无数枪支碰撞间,只见那恶名远扬的乌桓铁骑,此时却如同土鸡瓦犬,被并州狼骑一冲就倒,无数乌桓骑兵被刺翻落马,人仰马翻。 乌蒙见吕布在乌桓军人潮中肆意狂杀,顿时大怒,连忙舞刀与吕布杀在一起,吕布杀性渐起,如同一头暴走的猛虎,攻势极其狂野,只不到十回合便将乌桓第二猛将斩杀。 蹋顿单于在后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惊骇连连,见乌蒙又被斩杀,忿然提起狼牙棒,望吕布杀了过去。 随着并州狼骑的深入冲杀,乌桓中军亦逐渐混乱,渐渐有溃败之势,随后赶到的庞统,看得心花怒放,蓄积已久的杀气,刹时好似炸了开来,当即率领数千残兵向乌桓军掩杀过来。 数千吕兵蜂拥进攻,原本溃不成军的乌桓军,立即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庞统引军骤然冲过乌桓前军,吩咐大军分成两路,扑向乌桓中军两翼,配合并州狼骑进攻中路。 巨大的喊杀声,一波接一波地不断涌来,吕布率着三千并州狼骑直逼到乌桓后军,蹋顿单于率领乌桓诸将冲杀过来,吕布身边亦有数员将校皆挺枪迎击。 两队兵马赫然交接一起,刀枪飞碰不停,蹋顿单于舞动狼牙棒,甚是神勇,吕布亦不逊色,画戟翻飞,狂野无比。 只见蹋顿单于一棒砸死一员吕军将校,同时吕布亦一戟将一员乌桓将校刺落马下。 两人目光赫然碰撞,纵马相迎,厮杀在一处,两军将校互相拼杀,一员吕军将校,骤起一枪,刺破一员乌桓将校的头颅。 另一员乌桓将校忽然从右路杀来,一刀劈断吕军将校的手臂,哪知那吕军将校好似不知疼痛,大吼一声,一枪猝然刺出,将其刺落马下。 同时间,一员吕军将校虽身中数刀,却以令人心悸的彪悍,反杀了两员乌桓将校。 不一时,两军将校的拼杀,已经结束,乌桓诸将尽数被杀,而剩余的三、四员吕军将校,不顾伤势,立马引军冲突乌桓后阵。 没有人想过要为吕布助战,因为在吕军将校看来,吕布乃是高高在上的战神,阿猫阿狗是伤不了吕布的! 蹋顿单于与吕布厮杀在一起,蹋顿单于不愧是乌桓第一勇士,武艺着实不错,吕布估计蹋顿单于的实力应该跟张辽有的一拼。 两人杀了二十余合,虽然吕布凭着过人的武艺,死压蹋顿单于一头,但蹋顿单于极其狂野,杀得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吕布一时间找不到将其斩杀的契机。 越打到后面,蹋顿单于越是心惊,当即虚晃一棒,勒马转身急逃而去,吕布在后紧追,蹋顿单于逃回后军之内,眼见大势已去,连忙下令撤兵退走。 吕布传令诸军大举掩杀,不擒蹋顿单于,不可撤兵,诸军听令,蜂拥追赶。 吕布率领三千并州狼骑如同巨枪的枪头,一路冲杀突破,杀得乌桓乱军波开浪裂。 乌桓兵慌乱而逃,各自保命,蹋顿单于被吕军的威势吓得肝胆碎裂,一路舍命狂逃,逃回之前草创的营寨之内。 此时夜色已至,逃回营寨的蹋顿单于以为吕军不会进攻,可以躲过一劫,谁知吕布却在寨外厉声大喝。 “乌桓蛮夷犯我大汉国境,杀我汉人百姓、吕军兄弟!!!诸军听令,杀入彼寨,擒杀蹋顿单于,教这乌桓异族,知我汉人厉害!!!” 吕布话音一落,诸军皆受鼓舞,无不高举兵器,扯声喝起,精神抖擞。 庞统暗暗看得,心赞吕布真乃绝世雄主也!!! 随即,吕布双目一凝,杀气汹腾暴起,率领三千并州狼骑再次跃马冲锋。 蹋顿单于退回寨内,见吕军仍旧死咬不放,发起进攻,连忙喝令寨内兵士放箭抵挡。 漫天箭雨倏然射出,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连动,将簇拥而来的箭矢一一扫拨落地,冒着箭雨冲入乌桓寨内,三千并州狼骑尽数跟随,无有一胆怯而退者。 寨内乌桓兵士见吕军这般勇猛,各个吓得脸色煞白,一片慌乱。 吕布冲入寨内,一路飞杀,直冲至寨中,望蹋顿单于杀来,蹋顿单于眼见已无退路,知得若不死战,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当下喝令诸军奋勇死战,蹋顿单于舞动狼牙棒,纵马迎住吕布,吕布画戟倏然向蹋顿单于咽喉一刺。 眼看就要刺中,蹋顿单于及时驱身避开,立马一棒拧起,砸向吕布胸口,吕布收戟抵住。 “嘭”的一声巨响,吕布力气极大,竟把蹋顿单于连人带马反震退数米。 蹋顿单于只觉虎口传来阵阵剧痛,望向吕布,却见吕布虎目一眯,两道汹腾杀气如似燃烧起来,死死地瞪着他,蹋顿单于脸庞一抖,只觉自己如似被一头疯狂的恶兽盯住,心脏不由一揪。 “嗷嗷嗷!!!蹋顿,纳命来!!! 忽然间,吕布厉声一喝,骤马挺戟,又再冲杀过来,蹋顿单于连忙抖数精神,挥棒抵挡,吕布一连攻出三、四戟,攻势甚猛,蹋顿单于气力不继,一味死守。 紧接着吕布的第二轮攻势又来,蹋顿单于仓促抵挡,身上铠甲被刺出数十处破口,遍体鳞伤,血迹斑斑。 吕布眼见蹋顿单于已是强弩之末,气势骤发,舞出最强杀招裂天三戟,蹋顿单于狼狈抵挡,刚挡住第一戟,忽然一戟如脱弦箭矢般飞至眼前,蹋顿单于急睁开眼时,已经躲避不及。 ‘咻’的一声暴响,在蹋顿单于耳边炸开,霎时间画戟刺至,一戟刺破了蹋顿单于的头颅。 吕布双目冰寒冷酷,死死地望着蹋顿单于头颅炸开,策马一飞就过。 与此同时,在并州狼骑的威猛冲锋下,乌桓寨内的弓弩手被吓得四处逃窜。 庞统趁势率军冲入乌桓营寨,引军一路进攻,杀得乌桓军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 庞统见蹋顿单于已死,遂大呼道:“蹋顿已死!降者不杀!!!” 乌桓众军闻言,顿时斗志全无,纷纷跪地请降,庞统一一接纳,将其尽数押解回关防。 数日后,吕军一路杀向乌桓老巢乌桓山,乌桓各族首领听闻蹋顿单于已死,族内十余万精壮几乎被吕军歼灭殆尽,吓得连忙紧塞各个险要关口,聚集族内兵马,抵挡吕军。 吕布率三千并州狼骑为先锋,连日征战,在乌桓各族杀出片片腥风血雨,数日间,俘虏了十余个乌桓部落首领,威震乌桓。 乌桓剩余各族首领,见吕兵势不可挡,各来投降,吕布方才止住征战的脚步,停止了战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修内政 平定乌桓后,紧接着,张绣又传来捷报,张绣大军于数日前攻破带方郡,公孙度死于乱军之中,至此,辽东大局方定。 大胜之后必有大赏,可吕布却不知该如何去分封麾下众文武,实乃吕布麾下文武官制太过混乱不堪。 对此,庞统先是建议道:“主公今已获辽东此霸业之基,又有青州一地,当建号“燕侯”以抗曹贼,此乃凝聚人心之需也!” 吕布闻言,略一沉思,随后摇头道:“若建号燕侯,乃自立也,今群雄皆未有此举,若我行之,必失大义于天下!我以为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主公此言大妙,统不如也!” 庞统闻言,脸露惊异之色,随后便转为深深的敬服,随后庞统又建议道:“既如此,主公可向朝廷请为镇北大将军,开衙建府!” 吕布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想太早称侯、称王,但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官职比曹操低太多,曹操如今已贵为丞相,而他还只是个左将军,这可不行! 大将军是东汉将军的最高封号,具体名号有建威大将军、骠骑大将军、中军大将军、四镇大将军、抚军大将军等等,除骠骑大将军之位稍低于三公之外,其余均在三公之上。 吕布若为镇北大将军,那在官位上将不逊色于曹操,至于曹操把控的朝廷是否会授予此职,这并不重要,上报朝廷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议定自身的官职后,吕布拟庞统为镇北将军府长史,为幕僚之长,贾诩为镇北将军府别驾,鲁肃为镇北将军府治中,沮授为镇北将军府主簿、马良为镇北将军府功曹,徐庶为军师祭酒。 由于镇北将军府初建,吕布手下核心文官的官职暂且如此安排,今后将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说来,吕布很久以前就在考虑如何高效的发挥自己手下智囊的才能,高效的处理军政大事,此时设立镇北将军府,让吕布想到了历史上有名的军机处。 吕布当前要成立的军机处,只是在镇北将军幕府基础上,成立的一个临时性的衙门,甚至称不上衙门,只是找几个核心官员在一起讨论军情而已,等到将来战乱结束,这个临时性的衙门自然会撤销。 这个衙门成立之后,今后的重要军情无需直接禀报吕布,可以先送到军机处之中! 一旦送到这个衙门之后,军机处大臣们先给出处理意见,再交由吕布决断,吕布当日查阅,当日给出决议!而吕布的决议结果,则通过军机处直接下发到诸将手中(吕布亲征期间,军机处可单独处理一些非重要官职任命的事情) 历史上雍正皇帝经历九子争嫡成为皇帝,可是朝中仍旧有八皇子、十四皇子等诸党存在,雍正的权利受到了极大地制约,于是他成立了军机处! 这军机处表面上是为了处理西北战事,然则过了没有多久,这军机处便成了清朝的最高权力机构,无论是内阁、六部都成了军机处的附属机构!军机处成为大脑,决策一切,其余的内阁、六部只是执行军机处的命令罢了! 军机处不设专门官员,军机大臣只是镇北将军府官员兼任,军机大臣的任命、废除由吕布一人决定! 军机大臣表面上是处理军务,但是也可以以处理军务的名义办理其他事情!时间长了,不管是军事、民事都可以随意处置,任何人不得阻拦!重大案件,也可以以涉及军务为由交给军机大臣处理! 人心难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陈宫、高顺那样大公无私,对吕布忠心不二,随着吕布地盘、势力的不断扩大,利益的纠葛的出现,必然会导致人心的变异,而一旦有了军机处,吕布就能一举牢牢掌控整个吕布势力! 至于武将军职方面,张辽为三品龙骧将军,高顺为三品虎威将军,臧霸为四品鹰扬将军,甘宁为四品横江将军,张绣为四品骁骑将军,文丑为五品虎卫将军(亲卫大将),张颌为五品建威将军,高览为五品建武将军,徐晃为五品讨逆将军,何靖为五品讨寇将军,文聘为五品凌江将军(被贾诩劝降),周仓、胡车儿、关平等为六品牙门将军........ 至于军制,经过实践检验,吕布当初在徐州进行的军事制度改革并不成功,军衔制度以及军队编制革新,在实际战斗过程中,并没有推广开来,也没有发挥出想象中的效用,因此,吕布决定将其废除,暂时恢复旧制。 而由于辽东一直偏离中原核心之外,人口稀薄,尽管中原大战,有不少普通百姓、士族迁移辽东,辽东人口还是只有不到六十万。 辽东地域辽阔,未来将会是吕布的根基之一,因而以最快的速度繁荣辽东,成为当务之急。 对此,吕布在和庞统充分讨论后,决定在辽东全面推行屯田制度和鼓励行商的政策。 说来,之前吕布在徐州、青州等地都实行过屯田制度,屯田制分为军屯和民屯,在徐州和青州多为民屯。 即官府为百姓提供土地,百姓收获的谷物按比例分成,当时吕布制定分配比例是官府六、百姓四,如今为了激励百姓屯田,吕布决定将屯田的分成变为五五。 同时,吕布还打算在辽东实行军屯,既军队在征战、训练之余,需自食其力开垦军屯,当然这指得只是普通的卫戍兵士,像并州狼骑兵、西凉铁骑、虎豹骑、猎鹰营、陷阵营等精锐,并不在此列。 有粮,就能减少叛乱,令百姓、流民稳定安居乐业,而吕布也不用担心日后大战,无粮可用,这可为一举三得的措施。 谈到从商,庞统忽然一笑,饶有趣味地望着吕布道:“既然要从商,就要有卖品,不知主公,可有能够畅销的卖品呢?” 被庞统这么一问,吕布方才陷入沉思当中,吕布重生前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那些穿越主角大多通过发明肥皂,香水,或者酿制蒸馏酒等产品迅速积累大量财富。 此刻当轮到吕布需要通过经商,迅速获取财富时,吕布一时间竟不知盗版后世什么商品为好。 想到自己麾下众人各个嗜酒如命,而汉末的酒又度数太低,一点味道都没有,当下,吕布决定先生产出蒸馏酒来销售。 同时,吕布和庞统讨论后,决定在辖地各郡城开辟专门的交易坊市,降低交易税利,并且由吕布心腹组建商队,将辽东特产、草原特产销往中原。 在对待异族的政策上,吕布平定乌桓后,将大部乌桓部落内迁入辽东,只留亲厚吕布势力的部落,留在乌桓故地,为吕布培育战马,为吕布蓄养牛羊,提供奶类和肉类食物。 同时,吕布在乌桓部族中,挑选体格健壮,射术高强之人组建乌桓突骑兵,人数定为五千,同时挑选大量优良战马,扩大吕军骑军的规模。 其中并州狼骑军、西凉铁骑皆扩充到万人,“虎豹骑”(虽被吕布藏匿,至今还未亮相)扩充到五千人。 虎豹骑成员在全军筛选,需体格健壮,精于骑射之辈方可入内,百人将以上,校尉以下军官优先入内。 尽管目前吕布麾下可谓是‘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但在优秀中下级军官,郡守、县令之才方面却颇为缺乏。 这种情况下,在辽东设立招贤馆,显然很有必要,历史上曹操对人才的追求不拘一格,唯才是举,这颇对吕布的胃口,吕布让庞统主持招贤馆事宜,凡是有一技之长之人,皆可入招贤馆。 并且,只设立招贤馆还不够,毕竟未入仕的贤才已经不多,未来吕布还会有更为广阔的地盘,光靠招贤是远远不够的,最根本的还是要靠自己培养。 想到颍川书院,荆襄书院培养出的众多人才,现在大多都已成为诸侯争霸的主要配角,吕布不禁眼热不已。 蓦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吕布的脑海中,自己可以建立一座学府,来培养现在与今后所需要的人才,战乱时期,妖孽多生,但占据主体的还是普通众人,只要给予他们机会,他们也可以成才,也可以左右时代大势。 自己建立学府的好处多多,相反,若不注重人才培养,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历史上蜀汉前期可谓是人才济济,可蜀汉后期却是人才凋零,甚至出现了“蜀国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戏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才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势力兴盛壮大的关键,有了这个主意后,吕布当即找来庞统讨论建立书院之事。 庞统听闻吕布有这番想法之后,对此大加赞赏,并且当即推荐了两个书院院长的人选,即吕布的两位岳父黄承彦和乔玄,两人都是声名远播,博学多才之辈。尤其是黄承彦,他在荆州已经执教多年,诸葛亮、蒋琬、庞统、马良、董允等人都接受过黄承彦的指导,由其担任院长,必然能够吸引众多寒门士子就学。 第一百七十章迟来的婚事 将一干事情交代给庞统处理后,吕布又再次清闲下来,一日,吕布在后院练武,这时妻子严氏跑来对吕布说道:“相公,先别练了,先随我去拜见你那两位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他们不是在青州吗?我怎没听说他们何时到了辽东?” 吕布听到严氏的话,就是一愣,然后便见到严氏白了他一眼,说道:“相公,你看你和大小乔、月英的妹妹的婚事都拖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给她们一个名分了?现在眼下正好无战事,妾身便自作主张将二老请来,准备择日让你与大小乔、月英妹妹完婚!” 吕布闻言,当下心头一暖,严氏作为发妻,不仅没有埋怨吕布再娶,而且还主动替吕布筹备婚事,这份大肚,实在让人感动! 严氏的心思,吕布其实明白,严氏一直自责自己未能给吕布生下一子,如今吕布势力日渐庞大,若无世子,则容易人心不稳。 当下,吕布拉着爱妻的手,将其轻轻拉入怀中,看着通情达理的严氏,吕布暗暗下定决心要努力耕耘一番,早日让严氏怀上一子,以了却严氏心中的遗憾。 见过两位岳父后,众人一齐商议好婚期,由于吕布这次不是简单的纳妾,而是娶平妻,因而仍需筹备三书六礼。 三书六礼中,三书为聘书、礼书,迎亲书,聘书也就是订亲之书,男女双方正式缔结婚约,礼书,过礼之书,即礼物清单,迎亲书,迎娶新娘之书。 六礼又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安床。 纳采,为古时婚礼之首,属意女方时,延请媒人作媒,谓之纳采;问名,男方探问女方之姓名及生曰时辰,谓之问名,也就是‘合八字’;纳吉,问名若属吉兆,遣媒人致赠薄礼,谓之纳吉,也就是‘过文定’。 纳征,奉送礼金、礼饼、礼物及祭品等,即正式送聘礼,谓纳征,也就是‘过大礼’;请期:由男家请算命先生择日,谓之请期,又称‘乞日’,也就是‘择日’;亲迎,新郎乘礼车,赴女家迎接新娘,谓之亲迎。 安床,择定良辰吉日,在婚礼前数天由好命佬将新床搬至适当位置,然后,在婚礼之前,再由好命婆负责铺床,将床褥、床单及龙凤被等铺在床上,并撒上各式喜果,如红枣、桂圆、荔枝干、红绿豆及红包,安床后任何人皆不得进入新房及触碰新床,直至结婚当晚新人进房为止。 除了亲迎外,其他一切,严氏都替吕布准备好了,说来,吕布的本尊虽然以前娶过亲,可这个灵魂却未曾经历过婚事。 听着严氏介绍三书六礼,吕布是一头雾水,头昏脑眩,不过他记得一点,那就是定好的成婚良辰吉日,就在三日之后。 时光飞转,三天很快过去,大婚之日,辽东城笼罩在浓浓喜庆氛围中,街道两边挂满了双喜灯笼,贴满了红彩福字。 而此时,在吕布的镇北大将军府内,各处门窗都贴有双喜彩纸,门头长廊挂满了双喜灯笼,周围都是穿着红衣的仆人,在忙忙碌碌地做着婚事需要的准备。 在吕布的房间内,严氏叨叨絮絮地为他整理新郎服,尽管严氏脸上挂满笑容,但吕布知道,严氏的笑容中含着一丝幽幽的无奈。 “夫人,我......” 吕布不禁眼睛一红,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说出心里的感受,重生后,严氏对他一直温柔体贴,关爱有加,特别是严氏心胸广阔,包容众女,让时常征战在外的吕布无须担忧后院起火。 严氏低头对着吕布额头一吻,随后嫣然一笑,示意吕布无需如此。 轻轻抚摸着爱妻的俏脸,吕布在庞统、贾诩等人的催促下,强压情绪,走出了房间。 在房间外,除了镇守青州的沮授、甘宁、高览外,其余谋臣武将早已在等。 众人见吕布走出来,一身红绸彩衣新郎服,头冠新郎帽,身上挂着大红绸花绣球,一副喜气洋洋的身姿,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庞统还不忘取笑了吕布几句,说吕布乃是老帅哥娶亲,这让吕布刚才复杂的情绪,不觉渐渐散去,脸上挂起了满满的幸福笑容。 少顷,镇北大将军府内响起了喜庆的奏乐,英姿飒爽,剑眉星目的新郎官,骑着一匹浑身赤红的绝世宝马,满脸尽是喜气,又显得几分紧张。 在新郎官的背后,是一支近千人的迎亲队伍,威严冷酷的高顺,风度翩翩的张辽两人一左一右骑着马跟在吕布身后,而在他们后面,则是丑的可爱的庞统,一脸神秘莫测的贾诩,正气肃然的鲁肃,英俊潇洒的徐庶,其余吕布麾下重要谋臣武将,皆喜气洋洋地跟在后面。 而在一边则是穿着红服,手提红灯笼,英姿飒爽的吕玲绮,在吕玲绮后面,是三顶由八名大汉抬着的大红轿,而在队伍的末端,则是十几名奏乐者,他们中有敲锣的、打鼓的,也有吹唢呐的等等。 随着锣鼓声乐的响起,迎亲队伍正式启程,迎亲队伍刚出镇北大将军府,霎时便引来许多等待已久的百姓围观,孩童在迎亲队伍两旁笑嘻嘻地跟着。 而这时,跟队的媒人婆就会发给他们礼饼,得了礼饼的孩童笑得更乐了,个个都是高举着手中的礼饼,兴奋异常。 在一片欢声笑语下,迎亲的队伍来到了临时置办的新娘娘家大宅子,媒人婆领着孩童走进府内。 一会后,三位身穿广袖对襟翟衣,头戴珠凤冠,外加大红盖头,脚穿绣花鞋的娇美新娘被迎了出来。 虽然众人不能见之面容,但三女婀娜多姿的身影,已是让在场不少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吕布今日都不知咽了几口唾液,见三女在媒人婆的带领下缓缓走来,要不是身后的高顺提醒,还差点忘了下马去迎。 吕布下了马,迎过了三女,看着一身红衣的三女几乎同时进入了花轿内,这时奏乐声又是响了起来。 吕布向黄承彦、乔玄施了礼后,便骑上赤兔马,带着迎亲队伍往镇北大将军府走去,同时在一旁,许多百姓都不禁拍起了掌声,表示祝贺。 婚礼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感受着周围热烈的气氛,穿越近三年的吕布,再次有一种入了美梦的感觉。 等迎亲队伍回到镇北大将军府后,媒人婆领着三女先入侧房,接下来便是要等良辰吉时,拜堂成亲。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吕布请来的宾客也陆续到来,镇北大将军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吕布满脸堆笑,将客人一一迎入府中。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后,吉时一到,便听到媒人婆扯着嗓子在喊‘一拜天地!’,而身穿着大红新郎服的吕布,还有一身华丽喜庆新娘服的三女,正朝着门外天地在拜。 “二拜高堂!” 黄承彦、乔玄二人入座,两人一身金纹花红衣,满脸都是笑意,好似眉头也一起在笑。 吕布和三女对着黄承彦、乔玄重重地一拜,谢之养育之恩,谢之教诲之恩,谢之再造之恩,谢之关爱之恩...... 拜毕,英姿飒爽,穿着喜气洋洋的红绸衣裳的吕玲绮,端来茶水,吕布和三女从茶盘上接过茶杯,同时向二老敬上,二老乐呵呵地接过茶水,然后又递给新人一封红包。 吕布和三女接过红包后,媒人婆笑盈盈地又是喊了起来。 “夫妻对拜!” 吕布和三女,在众人的见证下,转过身子,相对而跪,同时作礼一拜,这一拜,表示夫妻从此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礼成~!新人从此结为夫妻,老妪先在这里,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祝主公与主母,情比金坚,永不相离!” “祝镇北大将军与将军夫人,意笃情深,永浴爱河!” “......” 礼毕之后,祝福之词,响不绝耳,三女先被媒人婆送入正式的新房,等待今夜洞房之刻,而吕布则与黄承彦、乔玄等人一同招呼来宾。 此时,正好夜幕降临,在正厅院子内,已摆好了宴席,刚刚烧成的一盘盘热烘烘的菜式,在一个个家丁手上,捧上了桌子。 来宾纷纷入座,但却没有人先用桌子上的饭菜,而是纷纷在呼喊新郎官过来敬酒。 吕布这具身体的酒量极好,因而面对众人敬酒,吕布是来者不拒,见吕布如此霸气,众宾客当然不能放过他,开玩笑,在战场上或许三个自己都打不过吕布,但在这酒场上绝对要找回场子。 于是,这些来宾终于见识到何为酒场鬼见愁,吕布一连就喝五十余杯,喝完后,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吓得那些对酒的来宾,一脸的惊骇。 不过,越是如此,众人越是不甘,纷纷撸起袖子,欲要与吕布一较高下,吕布虽然酒量好,但也扛不住众人围攻。 到最后,吕布是如何被抬入洞房,他自己一点知觉都没有,第二日一早,新房内的吕布悠悠醒转,然后脑袋立刻一阵剧痛。 吕布**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便看到大小乔、黄月英那沉鱼落雁的面容。 第一百七十一章有酒名醉梦仙霖 此刻,三女那泛着水波的大眼带着一丝幽怨,也难怪,吕布在洞房花烛夜,竟然醉得一塌糊涂,白白浪费了值千金的**。 “娘子,你们照顾了我一夜?” “是呀!相公,你昨晚喝得兴起,酩酊大醉被人抬了回来,我们看你浑身发热,又不断出汗,便一直在床边照顾相公!” “娘子,有你们真好!!!” 吕布先是一把捉住黄月英柔软无骨的玉手,黄月英微微一颤,脸红得厉害,随后吕布又一把将大小乔搂入怀中,吕布此时的眼神,充满了露骨的**,好似恨不得要将她们吃了似的。 三女被吕布看得很是羞涩,又是娇滴滴地叫了一声“相公…”。 三女这欲拒又迎地一声,可谓是将吕布浑身的火热都点燃了,吕布先是向怀中的大小乔各亲一口,然后不顾黄月英的反应,就将黄月英压在身下,往黄月英红得发艳的红唇亲了下去。 黄月英嘤咛一声,吕布的吻十分狂烈,好似十分地**,在不断地吸着她的唾液和舌头。 吕布能感觉到黄月英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这让吕布心中那一把欲火烧得更旺了。 吕布开始肆意地抚摸黄月英的娇躯,黄月英白嫩光滑的肌肤,触摸的感觉,就是一番享受。 大小乔见吕布在黄月英身上施坏,顿时羞得不行,之前她们虽有过大被**的经历,但那毕竟在晚上,黑乎乎的彼此都看不到对方。 这白日宣淫可是让两女紧张地不行,两女对视一眼,竟欲齐齐逃离这个**气氛浓烈的房间。 不知是吕布感受到了两女的反应,还是出于本能,吕布猝然起身,左右开弓,将两女也压在身下,开始上下其手。 三女渐渐被吕布摆弄的欲眼迷离,当下,吕布轻声说道:“娘子,我们来做昨夜应该完成的事吧!” 三女呼吸急促,发情的她们,此时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女人香,三女的呼吸声,香味,凌乱的新娘服,这些都让吕布心中那头脱缰的野兽,在不断地狂奔,想要无穷的释放。 三女没有回答,用她们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有点期待又有点羞涩地望着吕布,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哟嗬”,吕布兴奋地呼喝一声,慢慢地将三女身上的衣裳一件又一件地剥去,而三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每当吕布剥开一件衣裳,她们的娇躯都会蠕动一下,这无形就是一个绝对的挑衅,吕布不觉间加快了剥衣的速度。 洁白如雪,光滑如波,白肤上有着片片迷人的红艳,那巨大的傲人双峰散发着阵阵**,一双双细长如蛇般的双腿,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杰作。 三女此时闭上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被彼此瞧见对方的窘态,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的美貌,再加上这种掩耳盗铃般的娇羞,当真是美得让人无法控制心中的欲惑。 随着三女圣洁的娇躯,一览无遗地出现在吕布眼前,吕布便如一头把缰绳挣脱的疯狂野兽,只见其猛地用力,直接将新郎服撕碎,浑身发烫的阳刚之体,向着三女洁白无暇的娇躯扑了过去。 此处省略大约也许应该一万字...... 辽东因为吕布的大婚,弥漫着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庆,这或许是此间天下,少有的几处喜庆之地。 大婚后的吕布并未能享受到想象中的清闲,而是被庞统拉着处理各项内政整顿事务。 期间,吕布还主要负责蒸馏酒的生产事宜,说来要是让吕布从挑选原料开始,完成整个酿制流程,吕布是无法做到的。 吕布只懂得取巧,即通过制造蒸馏工具,在现有酒品的基础上,通过蒸馏提纯。 虽然这只是在汉末现有酒的基础上,略微做出一丝改进,但这丝改进,却是对酒品翻天覆地的变革。 为了酿制出吕布心中心仪的烈酒,吕布天天蹲在新建的酒坊里,与那些酒匠们一起鼓捣。 有时吕布会由衷地佩服那些穿越大大,他们竟然能够一穿越,便熟知完整的酿酒流程,以完全创新的方式,生产出划时代的新酒。 现在只是蒸馏提纯,便花费了吕布大量精力,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八天的时候,令吕布满意的蒸馏酒终于生产出来了。 当天,吕布邀请庞统、贾诩、文丑等几个酒鬼,到酒坊来品尝新酒。 到达酒坊后,看着散落一地的酒坛,感受着空气中刺鼻的特殊味道,众人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吕布见状,不禁尴尬地微微一笑,随后取出一坛成品,先给庞统倒了一碗,并且叮嘱其不要喝得太猛。 庞统虽然点了点头,但却没怎么将这话放在心上,因为这个时代的酒都属于淡酒,区别是酿酒的原料不同,酒中包含的味道不同而已。 庞统的酒量虽然称不上海量,但起码能喝上几坛清酒而不醉,只见庞统接过酒碗,张嘴就猛喝一大口。 接下来令众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烈酒入口的庞统,被呛得满眼泪水,原来这酒一入口腔,庞统就觉得整张嘴都烧了起来。 咽下去后,庞统直觉整个身体,五脏六腑都好似在烧,紧接着血液好似在不断的加热。 又是数个呼吸的时间过后,庞统竟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水,此时刚好有一阵凉风吹来,庞统只觉浑身一股无比的畅快。 吕布发现庞统的异样,随后问道:“呐!士元觉得这酒如何?” 庞统没有立即回答吕布,而是再次张嘴喝了一口,这次庞统喝酒的幅度,明显比之前小了很多,看来庞统也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 又一口烈酒入口,庞统微微眯上眼睛,然后长呼道:“真是爽啊!” 这一刻,庞统只觉这酒水烈得似乎可以让人上瘾,并且,喝完之后,庞统忽然觉得自己好似有千斤之力,血管喷张,有一种肆意而为,要震破那世间许多无形拘束,成为那逍遥自在,不受拘束的神仙一般,即使这种场景只可能出现在梦中。 “咦!怎么头这么晕!!!” 庞统踉跄一步,差点跌倒,这酒乃是还未兑水的酒中精华,酒性最烈,所以刚才吕布才叫庞统不要喝得太猛,哪知庞统完全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看样子应该快醉了。 “嘿嘿,也让我来试试!” 文丑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吕布手中的酒坛,迫不及待地张口就喝,眼神发出无比闪亮的精光,就好似一个**客见到一个白花花的大姑娘似的。 有了庞统的教训在前,文丑一小口,一小口的灌着,每喝一口都发出极其‘**’的**声,给人的感觉就如吃**似的。 “这酒鬼,见酒就两眼放光!” 文丑这人性格直爽,嗜酒如命,吕布见他此番迷醉的样子,不由哭笑不得地囔囔道。 而在一旁的庞统,因为第一次喝这烈酒,又一次喝得太多,一下子酒气冲脑,连话都说不清。 只见庞统奋力摇了摇头,醉眼朦胧地在吕布耳边说道:“主…公,听我….这烈酒…足可让….成为整个天下最富有的人!!!” 现在吕布酿制的这烈酒,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得上是食用酒精,要想真正的风靡整个大汉,还需要往这烈酒中添加一些佐料,如桂花、杏花、药材等。 如今吕布占据的辽东,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类精品佐料,有了成熟的蒸馏流程,加上充足的酒基,吕布可以短时间内生产出大量当世绝酿。 尽管,庞统、文丑等人还没有尝过吕布所说的加强版烈酒,但经过今日的品尝,众人皆对这烈酒的大卖有着无比的信心。 美酒的初成品已经出来了,基于众人喝了这酒之后,都会有一种入梦成仙,逍遥天际的感觉,吕布灵光一闪,给这酒取名叫做醉梦仙霖。 众人一听吕布取的酒名,都赞不绝口,觉得这酒名最为吻合喝酒之时的意境。 为了满足醉梦仙霖畅销之后的强大需求,吕布当即令人在辽东城外建造大型酒坊,高薪招募技术高超的酒匠,以大量生产酒基,再通过蒸馏设备,批量制造醉梦仙霖。 解决了醉梦仙霖批量制造的问题后,接下来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吕布发明醉梦仙霖,就是为了摄取大量财富,以‘富国强兵’,现在仅仅有了好产品还不行,还需要一支强大的商队。 在经商人才方面,吕布麾下着实缺乏,三国中经商最为有名的要数徐州糜氏家族和无极甄氏家族,而这两个家族中,糜竺和甄宓又是当世少有的经商天才。 如今这两人一人是刘备的大舅哥,在刘大耳手下当后勤总管,一人嫁做人妇,正在袁家绣花,没有办法,吕布只能将就着让郭图负责商队组建事宜,待遇到合适的经商人才,再进行调整。 不过吕布也知道,经商只是副业,整个大汉市场如此庞大,凭自己一家商队根本吃不透整个市场,因而出售部分代理权也是必须的。 当下,吕布将醉梦仙霖打包成数百瓶精品,送给整个辽东的巨商富贾,十日后,醉梦仙霖的效果,果然没令吕布失望。 在辽东甚至青州的巨商富贾,都好似发了疯般往辽东赶来,个个都想要一定分量的醉梦仙霖来销售。 醉梦仙霖虽然成本颇低,但在市场上吕布却有着绝对的垄断,因而在与庞统等人商讨一番后,这醉梦仙霖的价格达到了一瓶十两银子的天价,这还只是中等品质的醉梦仙霖而已。(上品和极品醉梦仙霖将由吕布自己组建的商队销售。) 这价格虽高得离谱,但已经品尝过醉梦仙霖的这些巨商富贾,深知醉梦仙霖的魅力,而且在现今的时代,高档名贵酒的市场特别空虚,一旦这醉梦仙霖问世,当垄断整个高档名贵酒市场。 第一百七十二章庞统论势 时间飞逝,很快十天又过去了,闲了近一个多月时间后,众将纷纷来请战,有人建议出兵冀州,也有人建议出兵幽州,吕布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遂找来庞统一起商议。 看到吕布急急把自己叫进书房,庞统打趣道:“看来主公,定是对士元日夜思念,几乎茶饭不思呐!” 吕布闻言,略显急躁的脸色亦浮起了一丝笑意,两人坐定后,吕布还未发问,庞统便当先开口道:“主公所想,统已知之,如今辽东初下,百废待兴,不宜动兵!即使主公急于进取,亦要待数月后,辽东内政通达,一切安定后,再择机出兵!” 吕布听庞统如此说道,一时间陷入沉思当中,庞统好似亦明白吕布的心思,紧接着又道:“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主公刚得辽东,辽东不似徐州那般人口繁盛,经济富庶,且汉胡杂居,管理起来,比徐州要难上好几倍!” “而且青州悬居中原,若是青州有失,主公将仅剩辽东一地,因此,当下主公需召集大量的内政人才,协助统治理辽东,待主公屯田大成,精兵练就,才可再出兵征战!” “并且主公还需留意曹操,曹贼已得豫、兖、司隶、冀州大部、徐州大部,势力庞大,下一步他的目光要么北上青、幽、辽东、并州,要么南下淮南、荆襄、江东,曹贼乃是主公最大的敌手,主公若不先稳辽东,而是提前与袁氏兄弟或曹贼开战,只怕……” 庞统未说尽之话,不言而喻,吕布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细细思考庞统的话,曹操乃是最需重视的对手,对付曹操需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千万不能失了分寸,否则一步踏错,步步被动。 “士元你的意思是,当前我当闷头发展内政,精炼兵马,不对时局出手?!!” 庞统沉吟了一阵,然后很快就摇头道:“主公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嗯?士元你就别卖关子!我命你速速道来!!!” 吕布见庞统已腹有良谋,急切欲知,庞统也不忸怩,当下解释道:“我劝谏主公当下不能贸然出兵征战,非是希望主公只埋头署理内政,勤练兵马!主公若是要对时局出手也不是不行!” “我猜主公一定对幽州之地颇为眼热吧!拿下幽州对主公好处颇多,但眼下并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如今曹贼与江东对峙下邳城下,战局一触即发,若是主公此时出兵幽州,曹贼很可能与江东握手言和,然后出兵阻拦主公夺取幽州!” “主公何不再忍耐一二,待曹孙大战起,主公再以雷霆之势出兵幽州,那时曹贼深陷淮南战场,根本无力顾及幽州,即便曹贼欲要强行插手,亦是有心无力,主公只需择一大将,便可挡之!”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主公也不能干等征战幽州之良机到来,当下主公可于军中择选精锐,潜入幽州,一者探取情报,二者为大军征战幽州之内应,同时主公可择一八面玲珑之人,携带大量财帛,入幽州收买人心,策反袁氏兄弟手下干臣!” “如此双管齐下,待我大军一出,必可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吕布闻言,顿时两眼放光,似乎幽州已入其手! 不知庞统是临时有了想法,还是庞统有备而来,只听庞统继续分析道:“主公将来与曹贼,为争夺北方霸主之位,必定会有一场惊世大战,曹贼此人,高深莫测,善于奇谋,行事果断,乃是绝世枭雄,手下谋士、猛将多如牛毛,主公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与其死磕!” “若主公与曹贼大战,必定是两败俱伤,而在主公和曹贼大战期间,其他诸侯正积蓄势力,隔岸观火,坐等渔翁之利,最后便可择机,剿灭主公和曹贼这两大心腹大患!” “而曹贼占据数州之地,且又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曹贼尚存一日,各诸侯的目光都会被其吸引,忌惮于他,这样一来主公便可趁此积蓄势力,在未来争夺天下!若我猜得不错,江东孙权、周瑜定是亦有同样的心思!” 吕布听后,呼吸略显急促、沉重,沉默了一阵子,在这短短数十个呼吸内,许多画面从吕布脑海中飞跃而过。 对于庞统最后的那句推测,吕布心中暗暗腹诽,当下的聪明人可不少,不止周瑜有那样的心思,还有一直扮猪吃老虎的刘备、诸葛亮亦有如此心思 吕布略一思索,又问道:“我与曹贼迟早一战,不过,若是让一些阴险小人从中得利,绝非我之心意,既是如此,士元,长远一些筹谋,我又该如何应对?” 庞统听吕布如此发问,暗暗地点了点头,吕布若想争夺天下社稷,那目光就不能仅仅集中在眼前之事,要放得更长远更长远一些! “主公心系大局,这才是雄主应有之色!眼下主公当戒骄戒躁,安心整顿内政,精炼兵马,待势力壮大,主公何愁没有出手之机!” 庞统顿了顿,脑中思绪迅速转起,天下的大势好似出现在庞统的脑海里,庞统话锋一转又道。 “如今主公退出中原争夺,曹贼不欲与主公过早决战,必会选择南下,一统中原,甚至南下荆襄、江东。中原、南方一带的平衡之势已被打破,不出所料,曹贼、江东、荆州必会陷入混战僵局,南方可暂且放到一边。” “这样一来,主公可趁他们激战之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征战北方幽、并两州,乃至雍凉之地。” “幽州袁氏兄弟才德浅薄,不足为惧,并州高干亦无多大能耐,取并州不难,雍州此时虽把控在曹贼手中,但雍州经历李催、郭汜之乱,已经残破不堪,加之西凉韩遂、马腾时不时地侵扰,曹贼对雍州的掌控并不稳,那时主公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得之!” “不过,在西北之地,西凉的马腾、韩遂皆是虎狼之辈,两人到时或许将会成为主公占据雍州的最大对手!主公需加大对此二人的重视,以备不时之需!” “主公常说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马腾、韩遂皆野心磅礴之辈,两人虽是结拜兄弟,但却是各有私心,相互忌惮,只要略施谋略定当反目!” “加之,此时之凉州已非董贼势大时之西凉,昔日董贼以西凉独挡天下十八镇诸侯,乃当之无愧之霸主,当下凉州已经势弱,凉州精兵也非是主公麾下精锐之敌手,因而主公击败马腾、韩遂并非难事!” “一旦主公能将马腾、韩遂击败,雍、凉两州,乃至整个北方将尽为主公所有,主公坐拥辽东、幽、并、雍、凉五州之地(青州不一定保得住),已有了争夺天下的实力,成为北方的霸主!。” “而那时,或许曹操与江东、荆州已是分出胜负,无论是谁胜谁负,以那时主公的势力,已不需忌惮任何一人!” “若是,江东、荆州赢了,以曹贼的能耐,即使他是输了,也必定只是重伤而已,主公可尽快与之决一死战,若能将其击败,那时天下大局已定,主公霸业鼎立,余下的诸侯皆非是主公的对手,无需十年,天下可定矣!” “但若是曹贼胜了,只怕主公还需与他议和,先稳住曹贼,曹贼大胜江东、荆襄,必急于夺取江东、荆襄二地,那时主公可出兵益州,再得一霸业之基!” “待曹贼一统中原、南方,主公进可四下出击,逐步蚕食曹贼之地,与曹贼决战,曹贼辖地,大多无险可守,我军若胜,进兵可日行千里!” “反之,我军若为其所败,亦可退于益州、雍、凉、辽东等四角之地据守,此四地偏居一隅,险关重重,地势险峻、难行,曹贼难以速胜,我军便可休养生息,缓缓图之!” “哈哈......士元之才,神鬼莫及也!”吕布闻言,大赞出声,庞统一席话,让吕布茅塞顿开,对未来有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战略规划! 在正史上,庞统因为早夭,他的光芒不如与之齐名的卧龙‘诸葛孔明’,曹贼谋主鬼才‘郭嘉’,江东不世俊才‘周瑜’,毒士‘贾诩’,甚至陆逊、姜维、邓艾、钟会之辈都比其声明显赫,人们记住的是他与‘卧龙’齐名的‘凤雏’名号,而非其赫赫战功,左右时势之能! 尽管如此,但这并不代表庞统其才智,就比他们逊色,就凭庞统刚才一番惊天之言,不世之谋划,足可堪比诸葛孔明隆中对的三国鼎立!! 只可惜在正史上的庞统,为报刘备的知遇之恩,虽明知落凤坡乃是其天命之地,还毅然前行,用军师之身,换取了刘备征伐益州的大义名号! 庞统死后,刘备立马打着为军师报仇的旗号,大举进攻益州,并战而得之,因为有了遮羞的旗号,蜀中人对刘备占据益州并不反感! 当然在一些野史中,也有记载是庞统天性放纵,诸葛亮嫉妒庞统之才,怕他夺其权势,明明算到庞统随刘备西征益州,有杀劫,却隐而不告,让庞统冤死! “主公谬赞了,统不敢当!” 庞统听吕布盛誉他有胜过神鬼之智,可见吕布对他的才华有多么重视,庞统心花怒放,但还是收了几分放纵,谦虚说道。 “莫要在我面前装谦虚,士元你乃我之谋主,我之大脑,在我麾下你但可秉真性而为!我虽无大才,但些许肚量还是有的!!!” 庞统听得心中温暖,试问哪个超一流的谋士,没有一点怪性子,吕布能够容忍,这让庞统觉得,实乃他一生所幸!!! 第一百七十三章曹孙战端起 话说曹操自彭城头风病发作后,便一直待在许昌,之前郭嘉中了庞统的水淹之计,损兵折将而回,让曹操心疼良久,后郭嘉再次出手,计夺彭城,并趁吕布北撤之机,占据大半个徐州,曹操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不过,事情往往好坏参半,曹操在听闻江东也抢占了徐州两郡及半个淮南后,顿时脸色再次不好看起来,这时一直隐忍的司马懿急出席禀道。 “淮南、徐州乃是中原门户,不可有失!丞相不可不亟图之!!” 曹操定眼一望,见是司马懿,脸色阴沉不定,不过曹操毕竟是逐鹿天下之王者,很快便恢复过来,向司马懿问道。 “以仲达之见,我当若何?” 司马懿很少主动献策,现在既然出声了,连忙拱手禀道:“当务之急,大王应抽调精兵强将赶往徐州,支援奉孝,下邳城虽然城高墙厚,但奉孝兵马不多,且下邳城无粮,若是周瑜命大军围困奉孝,则奉孝危矣!” “当下吕布北撤,实乃不欲过早与主公决战尔!吕布此人武艺天下第一,麾下谋臣如云,武将如雨,兵马精锐,我军实不宜与其相斗,吕布北撤此举正合我等之意!” “我军大可集结精兵强将,于淮南大破江东,一举收服徐州、淮南,那时,再借大胜之威,或南下荆州,或南下江东,将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司马懿深邃的眼目烁烁发光,众人听计皆不禁惊叹,曹操闻言,也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仲达此言大妙!!宜应如此,依你计策,我又该如何调配!?” 司马懿听言,沉吟一阵,少顷,只听司马懿疾言厉色而道。 “丞相可先拨三万大军,往徐州救援,待至徐州,即合徐州兵力,击败周瑜!同时再派一大将,引两万兵马暗中取道豫州,南下淮南,只待周瑜退兵再乘势掩杀!” 司马懿正在说计,忽然荀攸却是满脸疑色地打断道:“荆州和江东同属南方诸侯,若是我军大举进攻江东,荆州若是相助江东,又该若何?” 司马懿淡然一笑,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智睿,笑道:“公达不必多虑!荆州与江东有世仇,加之之前周瑜联合吕布坑了蔡瑁一回,蔡瑁对周瑜可谓是恨之入骨,此番若闻之我军大举进击江东,蔡瑁必落井下石,出兵偷袭江东!” 曹操听言,嘴角翘起一丝戏谑笑容,眯着眼望着司马懿,心中暗道“司马仲达,你之前果真是在藏拙啊!好深的心机!!哼!!!不管你有何企图,只要我曹孟德在一日,你就休想放肆!” 此刻,若是司马懿能够读透曹操的心思,必定会立即辩解道:“丞相,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现在怎么敢放肆呢!!要放肆也是在你死后,对你儿子、乃至孙子放肆!!!” 不过司马懿是读不透曹操心思的,尽管如此,司马懿还是从曹操眼中闪过的精光,知道自己这回弄巧成拙,让曹操盯上了,当下司马懿暗暗告诫自己,要继续藏拙,绝不可再轻易出头! 当下,曹操便依从司马懿之计,暗地里各做调配。 数日后,曹操亲率三万大军连日赶路,直至下邳城,郭嘉知得援军赶至,大喜过望,连忙率下邳文武出城郭迎接,先是告罪,然后则言周瑜势大,眼下广陵郡、下邳郡大部已失,且江东军蠢蠢欲动,似有攻打下邳城之势! 原来周瑜自得半个淮南,广陵郡、下邳郡大部后,雄心勃发,欲要一鼓作气北伐中原,遂从淮南调集四万兵马,合程普、周泰一万精兵,准备择日攻打下邳城。 话说,曹操率三万大军赶到下邳城,与郭嘉兵马合兵一处,聚得兵马六万余,早有细作,报之周瑜。 周瑜闻听曹操已到徐州,皓目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即召众将来见。 只见周瑜查看了徐州地图良久,才缓缓出声说道:“眼下曹贼已至下邳,程普、凌统二位将军可分兵一万,前往广陵驻守,以成鼎足之势!” “此去广陵,正南一百七十余里,有一山名嵩山,嵩山路险,你等可伏兵于那,曹贼深熟兵法,必分兵攻占广陵郡,而欲要取广陵,必取道嵩山,即时你等待其过半,一击可擒也!!” 二人听言应诺,告退而去。 而曹操休整数日后,果然如周瑜所料,即分兵一万五千,由乐进、许褚统领,往嵩山而行。 郭嘉精研徐州地图,知嵩山路险,遂急谏道:“丞相,嵩山路险,不可贸然轻进,恐此处有伏兵!” 曹操听言当即会意,遂叮嘱夏侯渊此去,可分兵两部行进,两部兵马相隔五里,若嵩山果真有埋伏,可待敌伏兵尽出后,后军配合前军就势掩杀! 翌日,周瑜下战书与曹操,陈兵于野,欲与曹操相战,曹操接下战书,亦引兵出城,两军对峙。 阵圆处,周瑜当先出马,两边排开太史慈、黄盖、韩当、周泰、吕蒙、董袭、潘璋、朱治等将,江东兵马足有四万之众,鼓声大震,兵威骇人。 曹操细目眯起,忽然一拍马匹,冲出阵外,手指周瑜喝问道:“你等孙氏兵马不守御江东,为何至徐州侵夺朝廷州郡?我为汉相,今日特代朝廷来征讨你等!” 周瑜见曹操以大义压他,心觉好笑,顿时大骂道:“曹贼你名为汉相,实乃汉贼!有何面目代朝廷大义,哼!曹贼你处处侵夺他人州土,却来指责我等,实在忒不知廉耻!!!” 周瑜喝毕,便叫潘璋出马搦战,曹操面色冷寒,速叫李通出迎,两马相交,兵器暴响不停,两人实力相当,战到三十余合,胜负不分。 这时夏侯惇拍马便出助战,周瑜阵上韩当看得眼疾,大喝一声,舞起长枪,截住与夏侯惇厮杀一处。 周瑜眼看两处交锋,一时半会,难分胜负,遂令太史慈出阵出战,太史慈接令,挺枪骤马,冲出阵来。 夏侯惇一见太史慈杀近,立即弃了韩当,来战太史慈,太史慈乃是与江东小霸王一个级别的武将,实力超群,当即暴喝一声,声若雷暴,挥枪直刺向夏侯惇面门。 夏侯惇见太史慈枪式来得猛烈,连忙驱身一避,险险闪过,但夏侯惇还未回过神来,太史慈枪式又起,铁枪如电暴刺,如有暴雨骤落之势,夏侯惇一时被杀得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韩当从后斜刺里冲杀过来,夏侯惇大惊,连忙硬是杀开阵脚,夺路而逃,夏侯惇一逃,乐进见情势不妙,亦荡开阵脚而逃。 太史慈、韩当、潘璋紧追在后,江东大军一齐掩杀过来,曹军大败,退回城中。 曹操输了一阵,回寨与诸将商议道:“太史慈此子勇悍过人,昔日传闻其与江东小霸王,武艺不相上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可惜仲康去了广陵,否则我便不需惧此子之勇!” 夏侯惇听言,甚是不忿,厉声喝道:“丞相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来日看我出战,如何将那太史慈擒下,献予丞相!!!” “哎!元让你乃我军大将,岂可这般轻易动怒!厮杀斗狠,乃匹夫之勇也,应付周瑜此等多智之人,光凭武勇着实不够!” 曹操带着一抹轻笑而道,说毕,随即将目光投向郭嘉,郭嘉会意一笑,拱手而道。 “丞相所言极是!某今日派斥侯探查,发现下邳之东,周瑜有一寨,约无多少兵马,今夜彼军以为我军败了一阵,必不准备,丞相可趁机引兵击之,若得那寨,江东军必然士气大减,此为上策也!” “哈哈哈!!奉孝此计甚妙,当应从之!” 曹操朗然而笑,随即带夏侯惇、于禁、吕虔、李通等将,选马步军二万,连夜从小路进发。 却说周瑜正于寨中劳军,江东军今日得了大胜,诸将正是欢喜,此时,吕蒙却与周瑜谏言道:“都督,东寨是个紧要之处,却无多少兵马据守,倘若曹操派兵袭之,如何是好?” 周瑜听言,心下略微有些不喜,他喜欢万事由其掌控的感觉,因而,周瑜虽认同吕蒙所言,却冷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曹老贼今日输了一阵,被我江东儿郎杀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如何敢来!!?” 吕蒙听言,心中一紧,连忙又劝道:“曹贼乃世之奸雄,势鼎天下,岂是泛泛之辈?曹贼老谋深算,极能用兵,须防他攻我不备!” 吕蒙说毕,韩当、黄盖等将亦来相劝,周瑜方才拨吕蒙,黄盖二将引兵往守东寨,以防曹操偷袭。 却说曹操于夜幕初临之时,引军直至东寨,见东寨无人把守,当即心中暗笑周瑜百密一疏。 随后,曹操大喝一声,夏侯惇、李典、于禁、吕虔等将各引一部兵马,四面突入营寨。 东寨内兵力空虚,根本无法抵挡曹兵的攻势,被曹兵杀得抱头鼠窜,四散奔走,曹操夺了营寨,兵士正欲撤军回城。 第一百七十四章势均力敌 猝然间,无数马蹄声、兵戈激荡声一连暴起,吕蒙、黄盖各引一军正火速杀来,江东军来势凶猛,加之天色昏暗,分不清多人兵马。 曹兵大惊,曹操急稳住兵马,亲自率兵马迎击,夏侯惇见江东军中一年轻小将,恣意逞威,顿时心下大怒,挺枪纵马首当其冲,正逢着吕蒙。 吕蒙虎目凌厉,提刀对着夏侯惇面门便是一劈,夏侯惇欺吕蒙年少,也不躲避,猛地提枪,一枪猛扫过去。 哪知吕蒙刀式一变,猛地砍向夏侯惇的铁枪,骤地荡开夏侯惇刺来的枪支,然后刀出如同暴雨之势,对着夏侯惇就是一顿暴砍。 夏侯惇惊骇连连,这才知道眼前这员江东少年将领,并非泛泛之辈。 吕蒙刀法犀利,夏侯惇或挡或避,两人交锋数十回合,夏侯惇诈败而退,吕蒙似乎发觉夏侯惇的奸计,也不追赶,按住长刀,拈弓搭箭,弓弦声赫然暴起。 弦动箭发,只见一根快得无影的箭矢,直飙向夏侯惇背心,夏侯惇听得背后弦声暴起,就知有暗箭射来,大喝一声,回身一枪刺出,正好刺破吕蒙射来的暗箭。 另一边,黄盖策马狂冲,杀入曹军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黄盖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眸,直射着曹操,正欲往曹操那处冲杀过去。 此时,一道狂吼声暴起,李通眼目赤红,持刀纵马截住黄盖,黄盖舞起铁鞭,横扫而去,两柄兵器赫然碰撞一起,刹地又荡开而去。 “这老将端的厉害!” 李通眯了眯眼,如临大敌,脸色凝重地盯着黄盖,黄盖却是面无表情,骤马又起,冲向李通,铁鞭或刺或挑或扫,一时间杀得李通竟无丝毫还手之力。 将对将,兵对兵,就在双方将士对战之时,两军兵士混杀在一起,曹操在后军指挥兵马,对江东军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扑击。 江东军无人指挥,阵势略显混乱,而曹军在曹操的指挥下,攻击犀利无比,一时间尽占上风! 眼见曹军已成击破江东军之势,突兀之间,正东方位,鼓声大震,一斥候速来禀报曹操,原来是太史慈引救军来了。 曹操大惊失色,当机立断,命令大军迅速撤走,曹军一退,吕蒙、黄盖立即喝令大军掩杀。 夏侯惇、李通、于禁、吕虔合兵一处,正欲断后,此时,一声充满霸气的吼声激荡四方。 “东来太史慈来也!!!曹贼!!哪里逃!!? 只见太史慈当头率一部大军火速杀来,身穿银色豹头铠甲,手执八尺长枪的太史慈,如同战神再临,杀入曹兵阵内,赫然突破而去,曹兵如波开浪裂,难以抵挡。 夏侯惇、李通急拍马抵住太史慈,太史慈朗然大笑,舞枪狂刺,以一敌二,竟不落下风。 夏侯惇、李通杀了一阵,须臾吕蒙、黄盖飞马赶来,于禁、吕虔跃马挡住,曹操在后面见得战况不妙,取小路望北而行。 刚行不远,山后一彪江东兵马杀出,领军之将正是周泰,曹操挥兵厮杀一阵,战况不利,曹操不得已,又望东而逃,周泰在后掩杀,擒了不少曹军人马。 曹操狼狈望东正逃,眼看将要出林,忽又喊声大震,曹操顿时吓得一阵心惊胆跳。 只见周瑜又引一部江东兵马,拦住去路,此时身后又是传来无数喊杀之声,生死关头,曹操瞪大细目,厉声大喝。 “若不死战,必死无疑!!诸将随我冲杀!!!” 曹操一声落下,掣出倚天宝剑,拍马飞冲突破,众将死战奋勇而前,曹操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气势,当先冲阵,江东兵马见状,顿时蜂拥扑杀而来。 曹操又是大喝一声,倚天剑上下翻飞,甚是勇猛,杀出片片血雨,曹军受曹操威勇所染,士气高涨,个个悍不畏死,一时间江东兵马难以抵挡。 周瑜在后看得眼急,心想此乃击杀曹操的大好时机,哪能这般容易放过,周瑜急喝后军弓弩手齐齐发箭。 梆子响处,无数箭破虚空声霎时暴响,漫天箭雨射来,曹操猛挥倚天剑抵挡,曹军一涌而上,救回曹操。 曹操进退不得,无计可脱,急声大叫道:“谁人救我!!!” 曹操话音刚落,西侧一彪兵马正疾驰而来,为首一将拍马舞刀,甚是威武,曹操视之,正乃夏侯渊也! 只听夏侯渊急驰到曹操身侧,虎目大瞪,高声喝道:“丞相勿忧!夏侯妙才宁战死此处,亦要保得丞相周全!!!” 夏侯渊喝毕,按住长刀,手执大弓,望着前面扑来的江东兵马,与身边从骑喝道:“贼近十步时呼我!” 夏侯渊话音一落,遂纵马而行,使大弓挥挡箭矢,冒箭前行,江东军数十骑冲至,从骑立马大叫道:“十步矣!” 夏侯渊听言,速发箭矢,一箭一人坠马,箭无虚发,立杀十数人。 夏侯渊箭艺超凡,吓得对面江东骑兵不敢追来,周瑜见状,急喝畏战者斩,号令一落,又有一队江东骑兵飞杀过来。 夏侯渊毫无惧色,拈弓上箭,箭箭迸射而去,立即又是射杀十数人,箭术惊艳四座。 江东军心畏胆寒,不敢再前,夏侯渊大吼一声,猛然策动马匹,挺起长刀,盛势冲杀过去。 周瑜急令弓弩手射箭阻挡,夏侯渊乱舞长刀,身中数箭不顾,赫然冲入江东阵内,江东弓弩手唯恐伤及己军,不敢发箭。 夏侯渊瞪大虎目,恶眉竖起,一江东将校扑来,长刀飞出如同火风,倏然劈去,正中面门。 那江东将校刚坠落马下,又有两员江东将校赶来,四周江东兵马,一涌而上。 夏侯渊被围在核心,无尽危机,逼迫出夏侯渊体内潜力,夏侯渊忿然而杀,脑海中忽然闪过昔日与无数绝世猛将对战的画面。 十数年前,夏侯渊已是一流巅峰武将的行列,不过因其潜力有限,迟迟未能突破,经过十数年,大大小小近百场战事的磨练,再加之此时无限的险境逼迫,夏侯渊体内的潜力终于爆发。 “嗷嗷嗷嗷嗷!!杀啊!!!!” 夏侯渊厉声咆哮,虎目赤红,体内气劲疯狂的翻滚起来,浑身仿佛有着使不尽的力量。 夏侯渊遽然爆发,长刀劈出,极其凶猛,逼来的那两员江东将校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夏侯渊砍落马下。 夏侯渊一骑奋勇前杀,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逼向周瑜所在位置。 周瑜看得心惊不已,身边守护的五六员江东部将齐声大喝,奋勇杀出,迎住夏侯渊,夏侯渊身躯肌肉不断坟起,力量不断地暴涨,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 猝然间,夏侯渊借着马势,一跃而起,骤然狂砍出数刀,待其再次落在马背上时,围杀而来的江东部将只觉面门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纷纷倒落马下。 夏侯渊一冲而过,径直杀向周瑜,曹军诸将,见夏侯渊大有于万军之内取敌将首级之绝世悍勇,个个惊呼不止。 少顷,夏侯渊勇不可挡,眼见快要杀近周瑜,周瑜心怯,急急拔马逃开。 周瑜一逃,曹操立即喝令兵马齐攻,曹军奋勇突破,周瑜所部不能抵挡,各自逃去。 夏侯渊在乱军内左突右冲,在破数轮拦阻后,却见周瑜已经逃远,又唯恐曹操有失,连忙纵马赶回曹操身边。 此时夏侯惇、于禁、李通、吕虔等将随后赶到,曹操大喜,正欲寻路回城,看看天色已经透亮,突然间,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激荡而起。 背后喊声起处,只见太史慈骤马提枪飞冲赶来,厉声大吼道:“曹老贼休走!!今日必要取你首级!!!” 此时曹军人困马乏,大家面面相觑,各欲逃生,夏侯惇见状,慨然喝起。 “丞相勿忧!看我夏侯元让如何将贼将击退!!!” 夏侯惇喝毕,独目杀气汹腾,一挺长枪,拔马就往太史慈迎去。 太史慈见是夏侯惇杀来,知其武艺不敌自己,遂没太在意,迎住夏侯惇,两马相冲,两人刹地交锋在一起,夏侯惇为挽劣势,不顾防守,舍命而攻,攻势甚是猛烈。 太史慈虽武艺强过夏侯惇一筹,但却不愿与夏侯惇以命搏命,一时间竟被夏侯惇杀得稍处于下风。 曹军诸将见得,斗志再起,夏侯渊、于禁、李通、吕虔等将齐声大喝,左右拍马出阵而杀。 太史慈身后转出数将,正是吕蒙、黄盖、周泰、韩当,四人抵住夏侯渊、于禁、李通、吕虔,各厮杀一处。 双方将领恶战,兵士激发战意,曹操一声令起,曹兵扑涌而冲,周瑜在后,亦指挥江东兵马迎住,两军赫然大战在一起,斗到中午时分。 忽然间,狂风骤起,遮人眼目,两方兵马皆杀得疲惫不堪,各自引军退去。 曹操回城,念夏侯渊拼死而救之功绩,重赏夏侯渊,拜为前将军,封为威侯。 诸将闻听夏侯渊阵前突破,位列超级猛将行列,于万军之中,斩将立威,皆以其为表率,亦望能如夏侯渊那般突破武艺瓶颈,官职再高升一等。 第一百七十五章粗中有细许仲康 话说,许褚、乐进各引一部兵马,望广陵郡疾驰而去,进入嵩山地界,险峰重重,道路崎岖难行。 许褚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引着一万兵马为前军,看着险峻的地形,许褚眉头微皱,当下命兵士放慢速度,小心戒备。 许褚的队伍刚入嵩山,便被江东军的斥侯发现,不过他们只探到许褚率领的前军,并不知道许褚背后,还有一部由乐进统领的后军。 看着徐徐进入伏击圈的许褚大军,凌统对一旁的副将轻笑道:“许褚乃曹老贼的亲卫大将,听说是个武艺超群的豪杰,不过依我看,许褚乃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已!今日便要让他见识见识余杭凌功绩的厉害!!!” 那副将闻言,知凌统是个心高气傲之辈,遂连忙应声道:“凌将军所言极是,今日定要让许贼见识见识凌将军的厉害!” 少顷,许褚所引的大部曹军已经进入包围圈,这时凌统不待右侧程普发布号令,便率先大喝一声,令左侧伏兵放箭。 左边动静一起,右侧的程普顿时大惊,因为此时曹军还没有完全进入伏击圈,一时间,程普大骂凌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同时无奈的下令右路伏兵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山道两侧猝然间涌现无数江东军弓箭手,曹军虽早有心理准备,但骤然之下,还是被江东军打了个措施不及,许多曹军反应不及,立刻被射翻在地。 下一刻,许褚立即喝令刀盾手结阵迎敌,这时曹军有准备的优势便突显出来,只见前一刻还是惊恐万分的曹军,立即镇定下来,在曹军将校的指挥下,有序的列成战阵,进行反击。 看着曹军如此迅捷的反应速度,程普和凌统都大感不妙,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程普和凌统齐齐吼道:“曹军中了我军埋伏,将士们杀啊!!!” 吼毕,程普和凌统冲突在前,引军居高临下直杀向曹军,江东军有着地利之便,猛冲下来时,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与曹军轰然相撞。 一时间,震天的喊杀声暴起,程普、凌统各舞兵器,煞气腾腾杀入曹军人潮之中,其势甚猛,所过之处立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许褚正在江东军中肆意狂杀,这时一个手持双鞭的年轻小将正向他冲杀而来,日前,曹孙两军对峙下邳城下时,许褚便听郭嘉介绍过,江东军中有两个异常骁勇的年轻小将,一人是吕蒙,吕子明,另一人便是擅使双鞭的凌统,凌功绩。 此刻见来将乃是手持双鞭的青年,许褚顿时猜到此人便是凌统,当下咧嘴一笑,欲要挫挫其锐气,给其一个深刻的教训。 凌统舞起双鞭,纵马狂飙,直奔向许褚,许褚策马相迎,两马快要相冲之时,猝然间,许褚骤然抡刀一扫,斜砍向凌统面门。 凌统吃了一惊,连忙歪身避开,刚是避过,许褚攻势又来,长刀居高临下,直劈向凌统的头颅。 凌统急急抬鞭抵住,许褚力劲甚猛,砰的一声巨响,凌统一把收回铁鞭,虎口隐隐作痛,心里暗付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许仲康真乃虎将也!” 电光火石之间,许褚攻势又来,长刀迅出如雷,带着“嗤嗤”破空声,攻势狂烈,杀得凌统一时间节节败退,一味死守。 不一时,两人交锋了数十回合,凌统忽然拔马逃开,起初许褚以为凌统心寒而退,即拍马紧追。 不过,待看到凌统暗暗取马腹硬弓时,顿时心中冷笑,并暗暗提备。 就在许褚快到赶上时,忽然间,凌统骤然勒马停下,一把按住铁鞭,拈弓上箭,一气呵成。 “嘭”的一道弓弦声暴响,一根箭矢疾飞而来,许褚见状,连忙聚合气势,翻转长刀,箭矢一飞即到,眼见快要射到许褚身前,许褚猛地暴喝一声,长刀劈出,径直将来箭劈碎。 见许褚轻易将暗箭击碎,凌统顿时大惊,没待他回过神来,便见许褚迅疾的从后背取出一只铁戟,蓄势猛地投向发呆的凌统。 铁戟带着极其爆烈的气势,径直飞向凌统,凌统惊恐万分,一时间竟忘了应对,眼见铁戟就要刺向凌统的心口时,猝然间,从凌统右侧飞来一支羽箭,赫然将铁戟拦下。 看着在身前跌落的铁戟,凌统亡魂大冒,同时对危急时刻,拯救自己的程普感激不已! 这边江东军伏击不顺,正是不知该战还是该撤之时,下邳城方向又一彪曹军向着江东军的包围圈杀来。 程普和凌统见状大惊失色,危急时刻,程普当机立断,急令撤军,江东军闻听撤军命令,遂一轰而散,望广陵郡奔去。 许褚、乐进见得,立即趁势掩杀,江东军一时间被杀的溃不成军,尸横遍野。 曹军一直追了近三十里,乐进见江东军进入一处谷地消失不见,遂劝许褚停止追击,许褚也担心前方还有埋伏,遂下令整军歇息。 这一战,曹军以不到一千的伤亡,击灭超过三千的江东军,江东军伏击不成,反而损兵折将,可谓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歇息半日后,许褚、乐进引着大军缓缓望广陵郡而行。 两日后,许褚、乐进引军来到广陵余姚县城下,许褚、乐进遥望城中守备森严,又见余姚城坚固无比,不欲强攻,命大军退三十里下寨。 城外江东斥侯见许褚、乐进撤军退于城外三十里下寨,连忙报知程普,程普听闻,心知许褚、乐进见余姚城易守难攻,不敢猛攻硬战,故放下心来。 程普遂寻来凌统商讨破敌之策,凌统沉吟一阵,凝声而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曹军远在三十里外下寨,程公何不引一队兵马,前去一探虚实?” “功绩之言,正合我意!” 程普亦不欲一味死守,广陵郡并非江东,此处百姓对江东军并未有多少好感,若不早早将许褚、乐进击退,迟早会生出变故。 于是,程普自引三百快骑,出城往曹军大寨赶来,将近曹军大寨时,程普忽地喝令军士止住,军士皆疑,程普泠然一笑,手指左边一林,只见那树林内,树木茂盛,极有可能埋伏兵马。 凌统笑道:“那许褚、乐进必在此处埋有伏军,若我军有意袭营,必败无疑!” 程普说毕,脑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静观一阵,遂命兵士转回余姚城。 在暗处探寻的曹军斥侯探得,速报之许褚、乐进,两人细细听罢,不明江东军意图,猝然间,许褚脑念电转,奔出营寨,眺望那片密林。 少顷,许褚回到帐内,笑容灿烂,对乐进笑道:“哈哈!!!那程普想必是自作聪明,以为林中埋有伏兵,若是如此,我等何不将计就计,多插旌旗于林中以疑之。” “另外,在我军寨东有一山坡,可尽伏精兵,明日江东军若来引军烧林,即时号令一下,山坡后伏兵尽出,截断其退路,程普一举可擒矣!” 许褚此言一出,乐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同时心中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许褚跟随曹操、郭嘉良久,倒也颇识谋略!!!” 许褚计策一定,各军各做调配,次日,许褚只留鼓手百人于寨中擂鼓,然后又派人召来附近村民在寨内呐喊,精兵尽藏于东侧山坡之后。 却说程普探寻毕,回报凌统,笑言许褚无谋,明日可纵火烧林,一举破之彼军,凌统听罢,眉头深锁,疑声而道。 “许褚乃一勇夫,不足为惧,可乐进乃将才也,程公不可轻敌,需谨慎应之,多派斥候探寻,以防万一,再做定论!” 凌统自那日险些丧命于许褚之手后,便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也不敢小觑天下英雄,可程普听言后,却冷哼一声道:“哼!功绩何故这般胆小,如若打草惊蛇,岂不错失大好良机!!” 程普心下以为凌统为许褚吓破了胆,故而阻拦自己,凌统听言,心下一怒,冷喝道:“程公竟然这般信誓旦旦,明日我且在城中待你捷报!祝程公马到功成!!!” “好!明日定教你凌功绩心服口服!” 程普灿然一笑,仿佛胜券在握一般,次日,程普引大军出城,命凌统留守余姚城。 程普一路挥兵进前,将近曹寨,遥见林中有旗,风尘滚滚,程普笑容更胜,心中暗道:“看我一把火,将这群贼子尽数葬于火海之内!!” 程普心中窃喜,当下喝令诸军奔向密林,江东军驱兵大进,在密林内四面放火,火势迅疾蔓延,程普一双眼眸紧紧地望着密林,只等里面埋伏的曹兵狼狈逃出,再一举歼灭。 可是,程普等了许久,却不见有曹兵逃出,有兵士赶来禀报,这密林内竟无一人,程普大惊失色,立马又往曹军大寨而去,却闻鼓声大震,不知有多小兵马。 程普正疑惑不定间,忽然寨后一彪曹军飞出,程普即纵马赶去,忽然一连炮响暴处,东侧山坡后伏兵尽出,无数曹兵火速截杀过来,程普后军被断,首尾难以相应。 第一百七十六章出兵幽州 一时间,江东兵惊慌大乱,各处逃奔,两队曹军铁骑骤马杀来,冲破程普军两翼,往程普围杀过来。 程普被四面围困,长枪乱扫乱刺,奈何四处曹兵实在太多,程普难以杀破。 就在此时,连连响起三声戟破虚空之声,只见程普身后,一连三根铁戟排成一线,往程普飙飞过来。 程普感应到背后的动静,惊出了一身冷汗,待铁戟飞近时,忙扫开前方扑来的曹兵,转身挥刀击打。 可惜,程普拼尽全力也不过打飞了两根铁戟,只见第三根铁戟射飞了程普的头盔,霎时间,程普眼冒金星,头部被震荡的厉害,程普痛叫一声,四面曹兵趁势杀来。 程普咬牙切齿,死忍着剧痛,挥刀抵挡,眼见程普即将被曹兵围杀,忽然乱军后方,一阵喊杀声扑涌而来。 只见凌统杀气腾腾,正引一支精兵,纵马飞冲过来,凌统舞起双鞭,舍命而冲,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救下程普,正欲夺路而逃。 在一处的许褚见得,冷然一笑,从从骑手中夺过一张硬功,拈弓上箭,瞄准凌统,一连射出四箭。 两箭往凌统射去,另外两箭却是往程普射去,四根箭矢前后将至,凌统一声暴喝,双鞭翻转若旋风,迅猛击出,程普亦挥起长刀而击。 电光火石之间,两根箭矢被凌统、程普击破,眼见一箭正往程普后心射去,一箭往凌统右肩射来。 此时程普已是强弩之末,筋疲力尽,来不及抵挡,凌统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措,只见凌统猛挥起铁鞭,并非去砍射向自己的箭矢,而是砍向射向程普的那根箭矢。 ‘砰’的一声巨响,一根箭矢应声而破,另一根却是刺入了凌统的右肩,来箭力道极猛,凌统险些被撞翻落马。 只见凌统痛吼一声,迅速地稳住身子,然后护着程普驰丽杀出,夺路而逃。 许褚见状,对先前还是年轻气盛、冲动莽撞的凌统惊叹不止,不由起了钦佩之心。 江东军败局已定,大将逃退,各军被曹兵杀得兵败如山倒,许褚、乐进一路挥兵掩杀,直至余姚城下。 凌统急命守军以箭抵挡,箭落如暴雨之势,乐进急命兵士退后,眼见此时余姚城内仅有寥寥二千余守兵,乐进厉声喝道。 “你等兵马折损大半,已无力据守余姚城!何不快快投降,丞相最是爱才,若你等愿意投诚,必受丞相重用!!” 凌统回复乐进的却是漫天箭雨,城内守军乱箭而射,乐进亦不急躁,令大军退开,就在城下下定营寨。 江东军又大败一场,兵力大损,余姚城被破已是迟早之事,程普无限悔意,与凌统说道。 “恨不听功绩之言,落此大败,我有何面目见于都督!!!” 程普喝毕,掣出宝剑,便欲自刎谢罪,凌统急夺了程普手中之剑,厉声喝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为将者,死于战场,乃是荣誉,但若临阵退缩,畏战而刎,是为可耻!程公你若当真欲死,何不与曹贼拼死而战,死亦荣焉!!!” 程普听言,本已如死灰般的眼目中陡然迸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竭斯底里大吼道:“我宁死战于此!!亦绝不退缩!!!” 凌统见程普重复斗志,拱手一跪,扯声喝道。 “末将愿与程公死战到底!!!!” 之后,凌统与程普日夜轮换把守城池,江东将士皆受激励,连日与曹军恶战。 与此同时,程普知余姚城难以保守多日,暗地里又派人传与周瑜,乞求救援。 话说,曹孙大战打的正酣时,吕布军征战幽州的时机亦随之到来,经过近两个多月的军政修治后,辽东已现欣欣向荣之态。 新近扩编的骑军如并州狼骑军、西凉铁骑、虎豹骑、乌桓突骑虽还不能发挥出巅峰战力,但对付幽州袁氏弱旅却绰绰有余。 同时,庞统在幽州安排的旗子开始发挥作用,近三万吕军精兵被暗中散布在幽州的广阳郡、涿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只待吕布大军一到,便可四处开花,打袁氏兄弟一个措手不及。 而金钱攻势的作用往往也出人意料,如今除了袁氏兄弟的老巢广阳郡难以大范围渗透外,其他郡县的官吏大多已被郭图秘密收买。 万事俱备,东风已至,下一步便是出兵幽州,此次征伐幽州并未有特别响亮的旗号,吕军吼的只是:袁氏兄弟暴虐,幽州百姓民不聊生,吕军特来拯救! 虽然如此,吕军将士一样斗志昂扬,在群雄逐鹿的特殊时期,未有大义名号依旧发生着诸多征战,普通兵士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在他们看来,大义往往存在于己方!!! 立秋那日,天空晴朗,微风徐徐,经过一番激荡人心的誓师后,吕军开始陆续开往幽州,此次出兵幽州,由吕布亲自挂帅,徐庶为随军军师,文丑、徐晃、张颌、臧霸、周仓、关平、何靖等将随行,引马军三万、步军四万,分三路直下幽州。 其中,徐晃、周仓分马步军各一万为左军,张颌、关平引马步军一万为右军,吕布亲领马军一万,步军两万为中军,三路齐发,于广阳城下会合。 吕军盛势来攻,整个幽州为之震动,一时间,幽州人心惶惶,人人各怀心思。 吕军三路大军一日连下数城,进展极快,很快便将整个辽西郡纳入手中。 首战颇顺,众人甚至误以为只需不到一月,便可平定幽州,这种思潮在吕军中广为传播,甚至连吕布、徐庶也产生了这种错觉。 可接下来在右北平郡发生的战事,却是给了吕军众人当头一棒,右北平郡的郡守叫张景,是个历史上无名的平庸之辈。 吕军进入右北平郡后,一向胆小如鼠、**无谋的张景,竟然果断下令将各县兵马齐集于右北平城。 各县空虚,吕军很快便占领右北平诸县,然后包围右北平城。 吕军兵临城下,兵威赫赫,这时吕军前锋文丑听闻张景性格懦弱,不欲强攻右北平坚城,遂威胁利诱向张景招降。 张景脸色苍白的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战意盎然的吕军,浑身颤抖,吞吞吐吐,唯唯诺诺表示愿降。 文丑见状,心下大喜,同时对张景鄙视不已,少顷,吊桥放下,右北平城门缓缓打开,文丑当即长枪一挥,一马当先闯入瓮城。 与此同时,文丑身后无数吕军,如同潮水般疯狂涌入,向内城城门涌去。 霎时间,右北平瓮城内连连暴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嘈杂声,文丑冲入瓮城,见眼前城门未开,急忙凝声大喝道:“快快打开城门!!!” 眼见一部部吕军冲入彭城,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只见懦弱无能的张景背后闪出一中年将领,中年将领望着文丑,面露冷笑。 文丑一见,忽然心下一紧,脑中电光一闪,似乎猜出什么,暗叫不好,就欲下令撤军。 蓦然间瓮城内一声炮响,城上兵马,毫无征兆地乱箭射下,文丑心有防备,挥枪急挡,将射来箭雨连连扫落,可其余吕军仓促之下,反应不及,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咻咻咻咻咻咻……… 箭雨不断坠落,吕军被杀得抱头鼠窜,欲要逃出城门,但城门口却被自家兵马死死堵住,人马相互推拥,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文丑疾声大吼,却难以稳住乱势,内城城门未开,后路断绝,吕军几乎陷入绝地。 这时文丑心下一狠,猛地一拍胯下宝马,望上城石阶而去,楼梯入口上方,一群袁军正严阵以待。 文丑狂吼一声,跃马直奔向石阶,那中年将领见状,心下大惊,连连喝令弓弩手放箭阻拦。 文丑长枪上下翻飞,将疾飞而来的箭矢连连扫落,下一刻,文丑胯下宝马嘶鸣一声,四蹄飞跃,直撞向前方的吕军盾阵。 “砰~!!!”的一声暴响,十余个袁军直接被撞飞出去,而文丑也跃马上得城池。 下方吕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大受鼓舞,纷纷冒着箭雨,随着文丑的路径,往城楼奔去。 那中年将领一面惊异于文丑的悍勇,一面调拨兵马堵住入口,袁军借助地利之便,箭矢、滚石、滚木其发,往楼梯入口扔去。 楼梯入口本就狭窄,尽管吕军悍勇,但也只有寥寥数人上得城来,其余吕军欲要再冲,却被巨石、滚木堵住通道。 一时间,形势再次陷入绝境,好在文丑这一异常举动,搅乱了袁军中年将领的部署,城外吕军知道入城吕军中伏后,纷纷让开道路,准备对城中吕军展开施救。 文丑和侥幸冲上城来的吕军,在右北平城头大杀四方,文丑长枪翻飞,一改往日迅疾刁钻的打法,枪出皆大开大合,劲力凶猛。 文丑每一次出击,必会扫飞数名袁军,卷起阵阵腥风血雨,文丑本就是袁绍旧部,袁军中大多数人还是知晓文丑威名的,见文丑如此悍勇,袁军纷纷结阵固守,无人敢再向前! 文丑见向前冲杀困难,加之出城通道已打开,遂一勒马匹,调转马头,望城下奔去。 那中年将领见状,忙喝令兵士放箭,一时间,箭雨彪射,直飞向文丑,文丑铁枪上下翻飞,将来箭一一扫落。 随后,文丑一拍马腹,胯下宝马踏着楼道滚石,再次一跃而起,直奔下城去。 快要出得城门时,文丑恨恨地望了那中年将领一眼,才转身出城,那中年将领见得文丑犀利的目光,心下一寒,不知自己如此相助没落袁氏是否值得!!? 第一百七十七章田豫 文丑大败而回来见吕布,先是告罪,然后言右北平有一贼将,颇通韬略,设计赚他入城,以致损兵折将。 吕布闻言,心下疑惑,按理说袁氏兄弟身边已无良将,唯有审配可堪一用,但也远在广阳郡,吕布一时间真想不出还有如此良将。 正当吕布欲要派人去彻查此事,忽有兵士来报,右北平鞠氏派人入营,呈上密书。 吕布接过书信,书云:“右北平郡守张景横征暴敛,视百姓如草芥,郡尉田豫助纣为虐,残杀亲厚镇北大将军的世家,如今民心大怨,今我等残余世家已在城内聚得壮士一千,愿为内应,但望镇北大将军救右北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吕布观书毕,虎目刹地爆出两道精光,急召来鞠氏族人询问,原来这鞠氏乃是右北平城中富户,家僮近千,同时也是袁氏旧将鞠义的本家。 昔日鞠义为袁绍手下大将,为破公孙瓒白马义从之首要功臣,鞠义虽劳苦功高,但为人骄狂,终被袁绍所杀,鞠氏对此颇为不愤! 加之数日前右北平世家闻吕军将至,纷纷暗中准备,欲要献城而降,谁知举事不秘,被田豫发现,田豫当即引兵血腥镇压城中世家,并设计赚了臧霸入城!鞠氏见大部世家被灭,心生兔死狐悲之感,遂欲助吕军破城! 吕布听罢,心中疑惑骤解,历史上田豫可是曹操麾下赫赫有名的镇边良将,此人深识北地人文地理,文韬武略,尤其擅长处理异族事务,臧霸大意被其所败,败得并不冤。 只是田豫为何没有投效曹操,而是继续为袁氏卖命这一点让吕布颇为困惑,不过这并不重要,当下有了内应,要破右北平便简单了许多。 当下,吕布重赏来人,一面收拾兵马,赶至右北平城下,此时田豫还未知城内鞠氏已与吕布取得联系,见吕布挥兵远来,兵马疲惫,欲借先前大胜之威,再败吕军一阵,以振军心,当下命副将守城,其自引八千兵马出城迎敌。 少时,只见城门开处,为首之将正是田豫,田豫纵马狂奔,身后兵马紧随其后,田豫自知单挑非吕军对手,遂命大军直接冲击吕军大阵。 吕布见得,速令何靖先引一部兵马迎击,何靖领命,引五千长枪精兵冲出阵外,双方兵士轰然相撞,绞杀在一起。 眼见战况正紧,田豫自引一部铁骑飞驰而来,吕布见之,速叫臧霸引并州狼骑军迎击。 臧霸慨然领命,厉声一喝,一队装备精良,皆配上好良马的骑兵,随臧霸火速杀出。 臧霸首当其冲,手提长刀,斜刺里截杀住田豫,田豫见臧霸杀来,心下略惊,舞起铁枪便与臧霸剧烈相撞。 与此同时,并州狼骑军抬枪冲锋,幽州铁骑亦以枪相迎,两部骑兵骇然碰撞,霎时间一阵人仰马翻,不过多数坠马者,却是幽州骑军。 田豫与臧霸交锋七八余合,忽见己军阵势大乱,被一部吕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田豫不由一惊,随即想起吕布麾下有一支精锐骑兵,名为并州狼骑军,天下之大,能与这支并州狼骑军相比者,唯有昔日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田豫一阵失神,臧霸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刀出如若奔雷之势,长刀斩破虚空声,响亮刺耳,田豫猛地回过神来。 见臧霸猝然爆发,连忙抖数精神,与臧霸厮杀,两人正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忽然间又是一连串坠马声响起。 田豫心神一慌,与臧霸又是杀了数个回合,忽然拔马逃开,臧霸连忙追赶而去,将近田豫身后时,田豫忽然大喝一声,竟是杀出了一招回马枪。 臧霸心中一凛,急驱身避开,借此空档,田豫急急策马遁走,速教诸军撤回城内,吕兵杀到城下,被城上袁军射退而回。 此时,田豫却不知,暗中有人乘势混过阵来见吕布,说是鞠氏之使,呈上密书,密书云:今夜二更时分,城上鸣锣为号,便可进兵,城内壮士等待多时,望镇北大将军及时赴约,除暴安民! 吕布见信大喜,速拨臧霸引军在左,文丑引军在右,自己引军居中,只等时辰一到,率兵攻入右北平城。 徐庶唯恐吕布有失,连忙向吕布谏言道:“主公乃万金之躯,岂可亲身涉险,且在城外等候,静等捷报!!” 吕布听言,虎目一瞪,霸气昭显,慨然大喝:“将士为我之大业,拼死而战,我若是贪生怕死,岂不寒了众将士之心!况且方天画戟在手,天下之大,何人可与我为敌!!元直不必多言!!!” 吕布此言一落,诸将士听在耳里,无不泛起惊天战意,个个皆愿为吕布舍生拼杀。 与此同时,在右北平城内,田豫正引军巡防,见有五六人鬼鬼祟祟,在南门上东张西望。 田豫心疑,正欲引军赶去,哪知那五六人一见田豫,好似心中有鬼,拔腿就跑。 田豫心里一惊,连忙叫兵士将其捕捉,不过那五六人似乎极其熟悉城内地形,左转右窜,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豫追之不及,原地暗暗打量着四周来往穿梭的百姓,脑海里回想起刚才那些汉子逃离的一幕,发觉当中有不少百姓有意帮助,方才令那些汉子逃得。 田豫皱着眉头,又望了望四周百姓,见许多人对自己还有身边的袁兵皆怀有敌意。 陡然间,田豫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剧变,急奔向郡衙去见张景,张景正与小妾饮酒嬉戏,忽听田豫求见。 张景沉思一阵,还是令田豫来见,不一时,田豫入内室,作礼毕,疾声向张景相告道:“张郡守,城内百姓、世家对我军多有敌意,只怕暗地里正谋划献城于吕贼,不可不防,我欲先下手为强,将城中壮丁、世家私兵,全部征召守城!” 张景听言,狐疑道:“难道城中百姓和世家还未被杀怕?国让小题大做了吧,我看只需严加巡防便可! 田豫闻言也觉得有理,毕竟如果再征召壮丁和世家私兵守城,的确很可能再将他们逼反,离开郡守府后,田豫对城防再次提备了一番。 时至深夜,袁军巡逻兵马忽然增加人手,守备森严,在南门民居之内,早有千余壮勇埋伏。 鞠氏家主鞠旦见袁兵守御甚严,正在犹豫是否今夜起事,一壮士急劝道:“镇北大将军已率大军至城下,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张景和田豫残暴至极,其多存活一日,我等便需多苦一日!家主何必多虑,我等愿为大义而战,虽死无憾!!!” 那壮士一言落下,周围数十人亦齐声喝起,鞠旦把心一横,即叫人传令,半个时辰后,一齐扑向南门,夺门开城! 时约二更,南门四周死寂无声,忽然间一声炮响,南门民居内人头涌涌,奔出无数手持刀枪的壮勇,望南门火速扑去。 正在南门上巡逻的袁军兵士见得,连忙提枪助阵迎击,数匹快马,四处奔走,望各门通报去了。 千余壮勇蜂拥而上,奋勇与袁兵拼杀,数十人突破袁军阻拦,推开城门。 袁军见状,顿时大惊,急忙分兵去杀,这时又有数十壮勇往城上冲去,欲要放落吊桥。 正在城外守候的吕布,闻听得南门喊杀声大震,南门猝然打开,城内火把燎乱,顿时大喜,正欲挥兵进攻。 这时,一旁的何靖却是皱起眉头,死死地盯着那久久未落的吊桥,然后向吕布谏道:“主公,城门虽开,但那吊桥却迟迟未下,其中想必有诈,眼下不若静观其变,随机而动!” 吕布闻言,想起文丑被田豫赚入城中中伏,遂迟疑不定起来,南门上千余壮士奋勇而杀,好不容易杀上城头,砍落吊索,放落吊桥,却见吕兵还未杀来,顿时急得个个都是心如火焚。 吊桥轰然而落,在南门上的袁兵看得眼切,个个激出血性,舍命扑杀,城内喊杀声惊天动地,其余三门守兵,火速前来救援。 吕布一听,方才知道无诈,顾不及后悔错失先机,立即喝令各军进发,吕布手舞方天画戟,首当其冲,争先拍马狂冲,率中军飙飞向右北平南门。 臧霸、文丑引左右两军,紧随在后,往南门扑杀而去,吕布进入南门,却是发觉,那千余壮士几乎被袁军歼灭殆尽。 当下,吕布狂吼一声,舒发出内心的郁闷,随后提起方天画戟,一马当先望城内杀去。 或许受城中壮勇惨死感染,吕布全身煞气腾腾,招招凶猛狂暴,于袁军人潮中肆意狂杀,无一招之敌,所过之处,血雨阵阵,骇人至极! 率军赶到的田豫见状,心知若不阻拦吕布,袁军必然士气大挫,无人敢战。 当下田豫不惧吕布之威勇,反而向他冲了过去,吕布见得,眉头不由一皱,自己没去找他麻烦,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莫非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甩掉脑中杂念,吕布一拍坐下马匹,一路又扫飞十余个袁军,冲到田豫面前,画戟迅出如奔雷,破空刺来,田豫暗道一句‘真快!’连忙抬枪去挡! ‘砰’的一声,滚热的火星飞溅,武艺不弱的田豫竟直接被吕布震落兵器,虎口崩裂。 这一刻,田豫方才明白自己替没落的袁氏效忠是多么的愚蠢,想到少年时的平胡梦,田豫不禁闭上眼睛,静待死神来临。 可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禁止,等候良久,想象中的一幕并未出现!!! 第一百七十八章蓟县坚城! 待田豫再次睁开眼时,吕布已经策马远去,不过他却生不出逃离之心,因为他正被十余个煞气腾腾的吕军士卒包围着,他心知此刻自己已经被俘。 田豫可以算是整个右北平城守御的核心,他的发挥作用与否,对袁军守城有着直接影响,随着田豫被擒的消息传出,越来越多的袁军士兵直接跪地请降。 而郡守张景被抓时,还在郡守府内与小妾厮混,当吕军士卒将他从床上拎下来时,脸上尤是一副不可自信的神色。 少顷,吕布来到了郡衙,偶然间,吕布注意到抓捕张景的兵士,脸上皆是一副鄙夷的神色,吕布心下好奇,待欲要问,却发现张景和他的三个小妾,正**着身体被看押在大厅。 吕布稍稍瞄了一眼,发现那三个小妾的姿色着实不错,突然间,吕布看到的一幕,让吕布大笑出声。 吕布身后的文丑、臧霸见吕布毫无征兆的大笑,也是心下大奇,随着吕布的视线望去,文丑、臧霸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这张景的本钱实在太小了,只有普通人的小拇指般大,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一条大号蚯蚓! 哈哈......可恨这匹夫竟尤自逞能,学人家夜御三女,活该被吕军士卒鄙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拿下右北平城后,吕布当即下令将张景斩首示众,悬头颅于南门之上。 第二日,右北平百姓出城,见到狗贼张景的头颅,纷纷拍手称快,大肆庆祝,虽然还有一个田豫没见到被处置,但张景被杀,还是让右北平百姓,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至于田豫,许多吕军将领都主张将其斩首示众,以安民心,特别是吃过暗亏的文丑,更是激动地上蹿下跳。 吕布看了看徐庶,见徐庶虽不出言,但眼神中透露之意表明,他也颇为认同该斩杀田豫这助纣为虐,残害百姓的愚忠之将。 这下吕布开始为难了,田豫的能耐他是知晓的,昨日之所以没有将其直接斩杀,便是看中了田豫平胡方面的才能! 而跪在堂下的田豫见众人皆劝吕布斩杀自己,亦是心若死灰,这一刻,他只恨自己一步踏错,让平胡之梦遗恨万年! 扑捉到田豫最后一刻闪现的遗憾神色,吕布突然对田豫高声问道:“田豫,我知你素有平胡之心,今日我不仅不杀你,反而封你为平胡校尉,你可愿助我消弭边患!” 吕布此言一落,堂下吕军文武纷纷露出惊讶神色,而田豫更是呆立当场,徐庶心知吕布之意,当下大喝道:“田豫!主公饶你一死,准你立功赎罪,还不快谢恩!!!” 田豫被徐庶这一喝,当即醒悟过来,连忙感激涕零地跪伏于地,誓言愿以此生为吕布守疆! 吕布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其余一众文武见田豫说得珍重,遂放下心中的反感,努力试着接纳田豫。 接下来,在右北平城休整数日后,吕布中军继续望幽州广阳郡而去,此时由张郃、徐晃统领的左右两军已经进入渔阳郡境界,只待攻下渔阳郡便可兵临蓟县城下。 田豫在幽州颇有威望,且深识幽州地理,所过之处,不断为吕布劝降袁将,并择捷径前行,结果,吕布虽出发较张郃、徐晃晚,但却几乎同时穿越渔阳郡,进入广阳境界。 幽州东西横贯于华夏北方,狭义上的幽州有七郡,从西到东,分别是代郡、上谷郡、涿郡、广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 广阳郡位于幽州中部,乃是幽州州治所在,而袁氏兄弟此刻便盘踞在广阳郡的郡城蓟县。 进入广阳郡后,吕军遇到的阻击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一两个主动投诚外,其余县城都在牺牲两三千吕军将士的情况下,才被夺下。 当兵临蓟县城下时,离吕布刚出兵的日子,已是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只要再过一个月,冬季就要来临,也就是说,吕布当下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要与盘踞在蓟县的袁氏残余势力,决出胜负,否则冬季一到,因远征而可能出现的隐患,将纷纷闪现。 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让审配没有主动排出大军来决战,想必其中也有诱敌深入的味道。 登上刚制成没有久的攻城塔,吕布远远观望着蓟县城内的景象,这蓟县县城远比一般的郡城要大得多,瓮城城墙的高度竟达到十余米之高,城头上有数万袁兵在巡逻,守备森严。 吕布看了一会后,脸色凝重地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过了一会后,吕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主公,你为何叹气?” 在旁的徐庶见吕布神色凝重,便张口问道。 “元直你看,蓟县县城所建之处,易守难攻,占尽地利,虽然袁军皆是乌合之众,但数量却是颇多,据斥侯探得消息,审配集合诸郡兵马于城中,现如今蓟县县城足有八万袁军,而我军除去不利攻城的骑军,也不过才四万多,加上招降的袁军,也不过才七万!” “再者,我方为攻,敌方为守,这打起来,我方定占尽劣势,审配多智,又难以用计,与袁军一战,看来是一场硬战呐!” “这一战后,就不知这七万人能剩下多少?!” 徐庶默默地点了点头,囔囔地说道,吕布又是看了一会后,便下了攻城塔,回到大营。 一路上,吕布少有说话,原本脸上的不忍之色,渐渐地褪去,因为他明白,在此乱世,死人就如家常便饭,若是他没有一颗杀戮果断和坚韧之心,根本不可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他的天地。 吕军在城外休息了数日,养精蓄率,这数日似乎过得十分的漫长,很多人从先前认为能轻易攻下幽州的狂热中清醒过来,他们明白,这几日一过,他们很可能就会失去,他们的生命! 深秋的早上,北风吹来,让人感觉颇为寒冷,七万吕军望着高耸的蓟县城墙,眼中燃起了炙热的火光,战意昂然,在这些步军之后,三万吕军铁骑,亦是战意腾腾,眼色坚定。 这三万吕军铁骑,经过数次奔袭作战后,已经隐隐达到强军之态,与未扩张前战力相差不大,每个骑兵毫无畏惧之心,意志早已磨得似枪头般锋利。 或许正是被这三万吕军铁骑身上发出的磅礴、坚韧的气势所染,刚加入吕军没多久的三万士卒,畏惧的感觉,渐渐地褪去,握着铁枪、弓弩、刀盾的手不觉捏紧了几分。 踏!踏!!踏踏~!!! 二万吕扛着攻城器械,踏着整齐的步子,以震天动地、排山倒海之势,不断地向蓟县的瓮城走去。 “骑军准备,给我奔射扰敌!!!” “步军弓箭手准备,给我狠狠地射!!!” 就在两万吕军的阵型,距离蓟县县城仅有数百米距离时,吕布拉住缰绳,举起方天画戟高呼道。 他一声令下,先是三万吕军铁骑动了起来,三万吕军铁骑分成三队,每队万人,快速的奔驰起来,利落地从背后拿起硬弓,拈弓搭箭,直射向城上的袁军。 而吕布身后的两万步弓手,亦立刻变换阵型,每队五千人,左右各两队,总共四队,两万弓箭手冲到了阵型的前头,每个士卒利落地将背后大弓拿起,搭弓上箭,瞄准城头上也同时在上箭瞄准的袁军。 “咻咻咻咻咻咻......” 数万支箭矢冲天而飞,几乎要将蓟县县城的上空都遮盖住,无数箭矢骤然落下,宛如暴雨袭来,伴随着一道道惨叫声响起,无数袁军中箭倒下。 “吕布逆贼,侵占我幽州境界,今兵临蓟县城下,非要对我等赶尽杀绝,我等幽州男儿,决不能屈于贼军淫威之下,幽州儿郎们拿起你们的弓箭,让这些贼军看看我等幽州男儿的意志!” 审配立于城头之上,身披锦衣长袍,内穿兵甲,一脸肃然,见吕军兵马冷不丁地就发起攻击,气得顿时哇哇大叫,指着吕军破口在骂,同时也令周边的袁军发起反击。 “盾!!!” 而就在审配破口大骂时,吕布又是下了一声命令,一万排在两万弓弩手身后的刀盾手,连忙冲向前去,将他们手中的巨盾组成两面极其宏达的盾墙。 而就在盾墙组成不久,城头上不知有多少袁兵,射出他们手中箭矢,吕布一眼望去,视线内看到的尽是密密麻麻如一条条绳子般,一片接一片的箭雨。 急促而接连不断的箭撞盾牌声,如狂雨滴落大地那般响个不停。 只是这箭矢实在太多,一万刀盾手,死死地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去执住手中的盾牌,每一个盾牌都遭到不下近三十支箭矢的冲击,一轮射击后,他们撑盾的手臂,早已痛得快要崩裂。 而吕布也留意到,这一万刀盾手的异状,连忙又是挥动方天画戟,令弓弩手反击。 城下城上,两方的箭雨,宛如掀起的两道巨浪,各朝对方扑去。一时间,漫天之下,尽入眼帘的只有那来往不绝的箭矢。 第一百七十九章攻城血战 一时间,城头上不断有袁兵中箭倒下,但很快又被另一波袁兵冲上来补充死去的袁兵位置。 而一万吕军刀盾手组成的盾墙,也被对方蜂拥射来的箭矢打得连连后退。 数百个刀盾手,双臂已是麻木,又是一阵箭雨射来,他们一失力,手中的盾牌便是脱落,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道箭雨射来,将他们射飞出去。 “补上!补上!!快补上!!!” 在刀盾手后指挥的校尉连声呼喝,吕军盾墙才收拢起来,不过刚收拢不久,又有数百个刀盾手脱力,盾牌掉落,被疯狂的箭雨射飞。 接下来,吕军左右两面的盾牌越缩越小,而被他们保护在身后的两万弓弩手,顿时遭到了不少箭雨的扑击,中箭者的数量不断地剧增。 吕布脸色冰寒,对一旁的徐晃大喝道:“徐公明,我命你统领骑军,定要借助袁军弓箭手换箭的空档,给我大量杀伤袁军!待城门攻破,我要看到骑军第一批人城!” 徐晃提起双斧,高声应诺而去,随后,吕布又对张郃、文丑看去,给了两人一个眼神后,举起方天画戟厉声喝道。 “全军出击!” 吕布话音一落,一夹赤兔马的马腹,便是冲了出去,在其身前的两万步兵,和身后两万原本作为预备队的步兵同时发起了冲锋。 “将士们,杀!” “杀!杀!!杀!!!” 四万吕军将士厉声狂吼,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爆发出他们全身的力量,或是挥舞着手中的枪支,将一根根射来的箭矢打落,或是扛着攻城巨木、云梯,纷纷以极快的速度,狂冲到城门之下。 文丑冲在最前,领着两千精壮汉子,扛着巨木不断向蓟县那巨大的铁门冲击,撞得轰轰直响。 而很快地,吕布又领着三千刀盾手赶来,在两千吕军精壮身侧,排起一面面微型盾墙。 “砰!砰!!砰~!!! 随着巨木撞击城门的声音暴起,一时间蓟城城头上的袁兵,感觉整座瓮城都好似受到八级地震,剧烈无比地摇晃起来,同时一股血腥而锋利不可破的气势,宛如飓风般汹涌澎湃地席转而来。 轰!轰!!轰!!! 一声又一声宛如暴雷般的巨响,传到审配身侧的袁熙、袁尚兄弟耳中,简直就是煎熬。 这时,一向自恃武勇的袁尚,像是迷失了心智的疯子般冲到了城下,聚集两万袁军,然后竟然令人将城门打开。 城门缓缓开处,文丑统领的二千精壮和吕布统领的三千刀盾手,便是第一时间冲入了瓮城之内。 正当他们颇为疑惑不解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二万严阵以待的袁军,整整两万袁军冷冽的刀枪! “杀呐!!!” 袁尚面色涨红,举刀咆哮起来,两万袁军顿时宛如万丈海潮一般扑向了文丑和吕布统领的兵马。 文丑咧嘴一笑,却是毫不畏惧,猛然暴喝一声:“撞上去!!!” “撞!撞!!撞!!!” 吼毕,两千吕军精壮霎时抬起巨木,不顾一切往前冲去,七八根巨木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冲向密密麻麻的袁军。 两万袁军霎时眼睛睁得老大,下一刻,便似提前商量好一般,纷纷四散而开,慌乱地躲避犹如死神般的冲撞。 “砰!砰!!砰~!!! 七八根巨木急速前行,霎时撞飞一大片袁军,而那些未被撞到的袁军,在袁尚的怒吼中回过神来,纷纷挥动兵器砍向身扛巨木的吕军精壮那毫无防备的身躯。 所有扛木的吕军汉子的眼睛都赤红无比,这个时候的他们,没有了痛楚,没有了畏惧,只有冲,只有杀,破尽万物! 若是高顺在此,一定会发现,这两千吕军精壮已经颇具陷阵营的神韵,他们宛如一道道聚集起来的巨大雷霆般,只知一往无前地向前冲锋,撞得袁军一片人仰马翻,好似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两万袁军,而是两万块人形豆腐。 而那些不断往他们身体刺来、砍来的刀枪,就好似无锋的清风一般,这两千壮士无论身中多少刀枪,依旧不坠一往无前的杀敌意志! 望着眼前这极其悲壮的一幕,吕布的眼睛略微有些潮湿,随后这丝伤感便转化为无尽的杀意,只见吕布猛地一挥手中画戟,将一片刺来的长矛打飞。 赤兔马疾驰向前,画戟舞动如风,杀死一片又一片挡在他面前的袁兵。 挡我者死!!! 吕布并未用嘴巴高喝出这句话,但他如远古战神下凡般的疯狂杀戮之举,就已经无言的向这两万袁军发出这一信号。 “挡住,挡住!围杀他们!” 袁尚见识过的最强兵马,乃是官渡之战中总是死战不退的曹兵,可曹操的兵马和眼前的吕军相比,也没有如此的勇猛疯狂,一时间,袁尚被吓得脸色发青,连忙向周边的袁兵高喝道。 这边袁尚刚下城调度兵马,审配便已知晓,本来他是不同意开城迎战的,不过,眼见袁尚统领的两万兵马似乎有将包括吕布、文丑在内的吕军围杀的势头。 审配当机立断,立即调集大量弓箭手,瞄准瓮城中正与袁军混杀的吕军。 而慌忙逃上瓮城的袁尚,见己军弓箭手前来支援,又听到城外响起震天撼地的骑军冲锋踏地声,知道吕军骑军很快就要入城,顿时疯狂地吼道:“放箭!放箭!!给我射死吕布和文丑这个叛臣贼子!!!” 虽然袁尚吼得急切,可这些袁军弓箭手却无动于衷,因为他们根本下不去手!瓮城中虽有数千吕军,可数量更多的却是己方兵马,如今双方纠缠、厮杀在一起,怎么可能做到不误伤! 袁尚见己方弓箭手迟迟不放箭,一边拔剑砍翻数个袁军弓弩手,一面大怒道:“放箭!快给我放箭!!否则通通给我死!!!” 一个袁军统领弓弩手的校尉,声泪俱下地跪在袁尚面前,请求暂时不要放箭,因为下面有他的亲弟弟,可袁尚却直接将其一脚踢开,并拔剑将其砍翻在地,随后手指其尸体,面色狰狞地吼道。 “放箭!放箭!!谁不放箭,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咻咻咻咻咻咻......” 袁军弓弩手慑于袁尚的淫威,面色复杂地向下方瓮城射出了密集的箭雨,下一刻,瓮城内无论吕军、袁军皆被射翻在地。 吕布一边惊讶于袁尚的狠辣,一边连连挥动方天画戟,将袭来的箭矢一一扫飞,随后,吕布脑念电转,大喝道。 “袁军将士们,薄情寡义的袁尚已经将你们抛弃!此刻,难道你们还要为他卖命?!何不随我一起杀上城去,将这狼心狗肺之辈斩杀!!!” 瓮城内的袁军残兵闻言,眼中顿时闪过愤恨的神色,随后果断停止了和吕军的厮杀,纷纷和刚刚还在与自己相斗的吕军,一起结阵阻挡箭雨。 袁尚见吕布出言策反了瓮城内的袁军,顿时大怒,歇斯底里地喝令弓弩手将瓮城中的兵马全部射杀! 在前方瓮城城楼上指挥的审配,眼见吕军骑军快要奔至护城河,又闻听瓮城内传来的变故,顿时急命袁军拉起吊桥、放下闸门将城门封死。 感觉到来自城门处传来的动静,吕布当即命令全军退后控制城门,‘袁吕联军’领命,当即冒着箭雨望城门处赶去,快要到达城门处时,却见城门的石闸正缓缓降下。 文丑见状顿时大惊,这石闸足有近万斤重,若是落地,可就是彻底将城门封死了,当下,文丑急急喝令身侧的吕军精壮,奔到石闸下方,用手臂死死将不断落下的石闸撑住,并大呼道:“主公快快出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吕布见形势已极,当下也不扭捏,径直策马出城,城门出口受阻,在瓮城上密集箭雨的打击下,无数‘袁吕联军’被射翻在地。 正‘顶天立地’的文丑也遭到箭雨波及,背上中了数箭,一旁的吕军精壮当即将其猛推出城。 随着吕军精壮因中箭而力乏,石闸轰然坠地,数千‘袁吕’联军便被永远留在了城内。 揽起中箭的文丑,吕布猛地一拍马腹,赤兔马四蹄飞跃,直接蹬上渐渐上升的吊桥,然后借势飞过护城河。 而当吕布回头再望时,城门处溢出的汩汩血泉,好似在无言地昭示着吕军的悲壮! 吕布满脸都是骇人的血迹,一双眼睛极度冷寒,城楼上的审配、袁尚、袁熙看着吕布的眼睛,心里好似遭到冰冻一般。 吕布缓缓地抬起挂着无数血肉的方天画戟,对着城楼上方凌天一指,审配、袁尚、袁熙以为吕军还要继续强攻,顿时心下一突! 谁知吕布下一刻,却暴喝出声道:“你等头颅今日暂且记下,明日我必来取!” 话毕,吕布转身便走,看到吕布退走,审配、袁尚、袁熙顿时大松一口气,刚才吕布那无形的威势,压迫得他们冷汗直流,难受至极! 想到今日一战终于撑了下来,三人心下不禁一阵轻松,可是,下一刻出现的一幕,却将他们彻底打入寒潭! 第一百八十章两箭定幽州 看了看大战后箭囊中仅剩的两支羽箭,吕布以肉眼难极的速度,从箭囊中取出两支箭矢,搭在弓上,拉起弓弦对准审配、袁熙、袁尚就射! “今日先收一半利息!!!” “咻咻咻......” 话毕,吕布两箭齐射,两箭并排一列,以迅雷之势望三人飚射而去。 直到两箭距离三人约十米左右的时候,三人才发现异状,“嗤嗤~!”尖锐地破空声传人耳中,审配、袁尚、袁熙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其中被射的两人,一时间,直接被两箭的强大威势吓呆了。 九米...八米...七米...六米...五米,直到这一刻,三人才最终确定,这两箭要射的对象是谁了。 作为幸运儿,按理说袁尚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却发现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现在面临一个巨大的选择。 兵器在手,他可以使出全力保住一人,可是审配和袁熙,到底该保住谁呢? 一瞬间,袁尚脑海中闪过美人儿甄宓的身影,下一刻,袁尚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只见袁尚迅疾出刀,对准射向审配的那支箭矢倏然砍去。 “砰~!”刀箭相撞,射向审配的箭矢被袁尚全力劈飞,袁尚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当一道箭矢入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时,袁尚松垮下来的脸庞,立马变得苍白无比,因为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骨肉兄弟命丧吕布箭下。 只见袁熙直接被高速飞来的箭矢,射飞挂在城墙上,临时前袁熙的眼神是复杂的,既有死亡前的恐惧,但更多地却是疑惑与不解! 袁尚看了一眼潇洒离开的吕布,再看向周边的军士,发现他们正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这种眼神很犀利,似乎能穿越**,直达袁尚的内心! “啊~!”袁尚数刀砍翻身边的几个袁兵,他要用鲜血来麻木自己的神经。 此刻的袁尚,似乎无法接受由自己一手铸成的事实,猝然暴走起来,他那竭斯底里仿佛野兽般的嘶吼声,让整个翁城内正在治疗歇息的袁军,一阵的心惊肉跳。 “主公,不要啊!!!” 须臾,城头上一阵凄厉的求饶声响起,紧接着不久后,却又是传来一阵极为恐怖的杀人声,慢慢地这杀人声停止了,再然后,整个瓮城内陷入一片死寂! 而城外吕军大营,吕布游走在各个营帐之中,同军中医者一起为受伤的兵士做简单的止血、包扎。 不知为何,当吕布高大的身影一出现时,那些原本在痛声吼叫的伤兵立刻就止住了叫声。 或许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吕布那霸气的眼神中蕴含的一丝关切和内疚。 吕布一直默默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他用极为简单的动作,告诉了这些伤兵,此刻他的心情。 那滚热的血,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吕布脸庞频频抽动,两个时辰后,吕布从一个帐篷中走了出来,他不觉地伸出双手,看着血琳琳的双手,他暗暗告诉自己,若是有可能,决不能再发动这样的强攻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兵法有云:凡用兵之法,全军为上,破军次之!不攻城而屈人之兵,方为善之善者! 而是只为胸间那颗滚烫的心!只为手上淋漓的鲜血!!只为那一张张痛苦而又坚定的脸庞!!! 进入中军大帐,吕布紧紧地握着拳头,心思复杂地默默站在一角。 而不知何时,徐庶走到了吕布的身后,他的脸色亦是不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伤亡若何?” 忽然,吕布好似知道他身后有人似的,虽然没有转身,背对着徐庶开口问道。 徐庶英武的身躯,微微一怔,凝着神色,声音似有些许颤抖地回答道。 “入城的精壮及刀盾手五千,城外的弓弩手、刀盾手和骑军八千,总共阵亡一万三千余人!” 一日伤亡一万三千余人,吕布咬了咬牙,好似逼着自己在接受这一现实,然后再逼着自己冰冷无情,淡淡地道。 “好,我知道了!以今日的战况来看,若是我军伤亡三千,那么袁军伤亡之数至少有三万以上!元直,不知你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何见解?” 徐庶略一沉思,答道:“主公,强攻之法是肯定不能再用了!既然审配、袁尚打算死守,那我等何不先分兵将代郡、上谷郡、涿郡拿下,三郡一下,蓟县将彻底成为孤城,即时,蓟县拿下与否,与我等掌控幽州,已无甚大影响!” 吕布认同地点了点头,任由徐庶出去安排,他只是静静地伫立在一角,站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是离去。 接下的日子里,两军相安无事,陷入诡异的平静之中。 又是十余日过去后,吕布突然命人写下数千份书信,然后一齐射入城中。 见数千箭矢齐射而来,一开始城上袁军以为吕军又要攻城,吓得急声狂吼。 可过了一会后,却发现吕军没有后续动作,这时袁军才发现刚刚射来的箭矢上都挂着布条。 识字的兵士一看,信中云:“幽州全境已下,只剩蓟县一孤城尔!袁尚小儿色厉内荏、残暴不仁、坑杀两万幽州军,甚至能眼见自己的亲兄弟去死,这等暴虐、毫无良知之人,如何会善待你等!在其心中,你等不过是其一守城之器械尔!” “幽州本是袁熙二公子之私物,袁尚乃外来之人,可这厮却鸠占鹊巢,如今还害死了袁二公子,其视幽州军民为草芥,你等为何还要为此等狼心狗肺之徒卖命!” “时下吕军已下幽州,你等今后便是镇北大将军辖下之民,镇北大将军仁义,定会善待你等,忘你等早日弃暗投明,冥顽不明者,吕军将力斩之!!!” 此信一出,便如瘟疫一般席卷全城,无数袁军在暗中讨论潜逃出城,更有甚者欲要砍下袁尚和审配的人头,献城而降! 这动静一起,审配便发现了异状,接过亲信递来的书信,审配快速地扫视几眼,就是这几眼看得审配冷汗直流。 当下,审配立即奔往袁尚府邸,将书信献予袁尚,袁尚一看书信,顿时勃然大怒,急急喝令亲卫下令全城收缴书信,私藏书信者杀无赦! 审配虽然心知如此之举,可能会引爆袁军的愤怒,动摇军心,但这是实实在在的阳谋,已无其他更好的应对之法。 很快,袁军中因私藏信件被杀者超过数百人,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大量军士将信件广为传播,而袁尚、审配的消极应对,也引爆了所有袁军的愤怒。 越来越多的袁军开始越城投降吕军,袁尚闻讯后,暴怒无比,他一面严惩潜逃者,一面动不动就拿麾下的人马出气,而且一动手就要见血。 眼见麾下的人马,战意、士气越来越是低下,袁尚、审配心中焦急万分,却找不到好的应对之法。 最后,袁尚不顾审配的强烈发对,随着他那暴躁的性子,用杀鸡儆猴的方法,试图将手下袁军的异心压镇,以提高士气。 只是那些用暴力去屈服人心的将领、诸侯,历来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是夜,数十个袁军校尉集聚在蓟县内的某一民居内,此时已是二更之时,蓟县之内除了一部分的袁军已是入睡,其他袁军都在煎熬中不知想些什么。 民居内,一个身形颇为伟岸的汉子当先说道:“这袁尚简直就是一个畜生,刚愎自用、手段残暴,这种人咱们不能再跟了,否则,那狗贼迟早会让剩下的兄弟们全都丧命!” 伟岸汉子话音刚刚落地,一个中年汉子又出声附和道:“赵校尉的话,亦是我心中所想,底下的许多兄弟都直接告诉我,他们想要潜出城去,若是我阻拦,他们便与我翻脸!这袁尚小儿不得人心,败亡已定!!咱们可不能给他陪葬啊!!!” “对!对!!我们不能给袁尚小儿陪葬!!!” “众位兄弟莫如今夜将袁尚这厮给绑了,将他献给镇北大将军,当做为先前我等与其作对的赔罪,顺便作为我等兄弟的投效之资!” “好!就这么干!!干他娘的!!!” “……” 在民居内,那数十个袁军校尉纷纷表达了他们的意见,无一例外的,都是同意将袁尚给绑了献给吕布。 “好,既然诸位兄弟都是同意,那么就各自回去统领兵马,一齐起事!” 伟岸汉子眼中透射着极为锐利的光芒,低声道,在场的一众校尉听后,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袁尚正在二哥袁熙的府邸,欲要占有甄宓,可甄宓贞烈,宁死不从,袁尚心中恼火,愤愤离去。 只是,袁尚刚离开袁府没多久,便被七八个袁军校尉围住,只听之前那个身材伟岸的校尉大喝道:“袁尚,你太过暴虐了!原本我等兄弟敬你乃是袁公指定的继承人,谁知你确是个不顾兄弟死活,直把底下兄弟往死人坑里推的莽夫!” “没错,袁尚,今日我等就是要将你绑了,然后献给镇北大将军为底下的兄弟,寻一条生路!” “你们!啊啊啊!!你们竟然敢背叛我,你们都该死!!!” 袁尚欲拔刀反抗,却先被身后的一支冷箭射翻,随后众人一拥而上,砍了他的脑袋,并将他的身子剁成肉泥! 袁尚身死,一众袁军校尉便拿着袁尚的脑袋去号令全军,正在城头巡视的审配,闻听袁尚惨死,顿时大惊失色。 眼见后方一群杀气腾腾的兵士向他冲来,审配心如死灰,当下拔剑自刎而死。 城中动静一起,吕军便已得知,当下在内应的帮助下,夺得城门,经过一夜的战斗,吕军剿灭了袁军顽固势力,掌控全城。 第一百八十一章邂逅甄宓 话说,吕军刚刚控制城门,郭图便领着一队人马入了蓟县,想到城中有个绝色美女甄宓,而主公吕布似乎也好这口,郭图顿时大喜过望,急急带人前往袁府,生怕甄宓趁乱溜走,或是被乱兵给祸害了。 在降卒的带领下,郭图很快就来到了袁熙的府邸外,此时袁府正大门紧闭,郭图心中焦急,不知道那甄宓有没有逃走。 尽管如此,郭图还是有条不素地下达着命令:“你等分成十队,把袁府后门和偏门全给我堵了,剩下的与我一起撞门!” “诺!”,众人领命,随后狂吼着,犹如攻打城池一般地撞门,破府。 袁府大厅内,端坐着一个绝美的女子,粉色的纱衣,不仅彰显了她的妩媚气质,还为其那几近完美的身材增添了一分朦胧美,同时,及腰的长发也为她添了一分柔顺。 再加上一张光滑水嫩的脸,一双柔顺中带着一丝睿智的眸子,让她有一种超然物外,飘飘欲仙之感!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她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刚毅。 她正是河北第一美女甄宓,此刻,甄宓的眼中有着些许担忧,之前袁尚欲要对她用强,被她以死逼退,可现在吕军已经打进城来,不知道吕军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砰~!”的一声爆响传来,甄宓的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府门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过,甄宓等了许久,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一幕,而丫鬟带来的消息,也让甄宓心下暂松了口气。 原来,郭图派人攻破袁府府门后,并没有让人闯进府内,而是让人四下守卫起来。 “从此刻起,除了主公亲至,谁也不准入内,擅闯者杀无赦!”确认甄宓还在府中,并交代一句后,郭图便急匆匆去寻吕布邀功请赏。 另一边,吕布安排下剿灭袁氏的事情后,便同徐庶前往蓟县县衙,谁知中途被郭图拦了下来。 “属下为主公抢了美女一名!” 郭图献宝般对吕布耳语道,吕布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什么美女” “河北第一美女甄宓!”郭图略显猥琐地笑道。 吕布心神一突,甄宓?这是袁氏兄弟的老巢,家当然也安在了这里,看来由于自己煽动蝴蝶翅膀,让曹丕小子没有机会遇到甄宓了! “怎么处理?”这是吕布惊讶过后,涌起的念头。 瞧见郭图笑容满面,有些邀功,又有些替他高兴的摸样,吕布当即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吕布还是露出一丝笑容,对郭图说道:“做得不错!这功劳我记下了!!” 郭图立刻露出高兴的神色,拜谢道:“多谢主公称赞!” 一旁的徐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遂凑上来问道:“主公,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吕布哼哼哈哈半天,就是没告诉徐庶半个字,搞得徐庶心下直痒痒,随后,吕布找了个借口,便随郭图往袁府赶去。 话说,吕布虽没花多少时间陪家中的众美女,可他对这个甄宓又有了兴趣,这不关乎是否**,而应该算是穿越者应有的情感症结之一,就好似穿越人士对历史名臣、历史名将的偏爱! 策马疾行,两人很快就到达了袁府门外,郭图亲自为吕布推开大门,随即又在前方引路。 吕布跟了进去,进门后,吕布并没有立刻向前走,而是朝着四周打量了片刻,府邸修缮的很富丽堂皇,处处透露着世家大族的味道。 不过,看到四周尽是杀气腾腾的军士把守,吕布不禁失笑出声,郭图这厮对甄宓还真是重视! “主公请!”进入府邸后,郭图显得很熟络,弯身请道。 “嗯!”吕布点了点头,跟着郭图一起来到了前院大厅内。 这座大厅应该是袁氏兄弟常常设宴款待将领的地方,修缮的很宏伟、大气。 主位后边的屏风上绣着一只火凤,翱翔天际,煞是威风! 郭图将吕布请入上座,随即派人去找甄宓过来。 “主公,待会儿您自便,属下先出去了!”到门口吩咐士卒去找甄宓的郭图又折返了回来,用了一个男人都知道的神色,对着吕布笑了笑,弯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吕布并没有责怪,郭图这人的小心思他还是知道的,只要他不犯大错,吕布便能暂时容忍他的存在。 郭图走后,吕布静静地坐着,心中虽然对甄宓有几分期待,但是倒也没有特别的激动,美人他见过不少,貂蝉,大小乔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即使甄宓再倾国倾城,再有自己的特点,从容貌上来说,恐怕也美不过貂蝉这些人。 微微期待中,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脚步沉重、沉稳,一个脚步轻盈、细致。 这一刻,吕布的脑中不由勾勒出,一个穷凶极恶的士卒押送着瘦小娇弱的甄宓走了进来。 苦笑一声,吕布心下想到,今个儿就做一回传说中的**吧! 很快,那两道脚步声的主人都出现在了吕布的眼前,吕布没有猜错,确实是一个士卒押送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那士卒有些眼熟,估计来自近卫营,而那女子,却是让吕布眼前一亮,白皙若雪的脸颊,饱满而浑圆的事业线,如柳枝一般的细腰,一句话概括,这女子处处都透着一丝柔顺。 只是微微有些让吕布失望的是,女子始终微微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拜见镇北大将军!”白皙的双手微微搭在腰上,甄宓向吕布行了一礼,那负责押送的士卒则很机灵的自动消失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吱呀~!”的声音猝然响起,吕布很细致的观察到,甄宓有一个微微颤抖的细微动作。 吕布并没有回话,而是心中暗想道:“这甄宓恐怕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细细地观察着甄宓,不是盯着她那柔美的脸蛋或者胸前的饱满,而是观察她的动作,只见她右手微微搭着左手,似乎是在左手袖子里藏着一些东西。 “是匕首,还是剪刀?” 吕布嘴角翘起一丝邪笑,玩味道:“抬起头来!” 甄宓闻言没有抵抗,而是很顺从地抬起头来,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彻底展现在了吕布的眼前。 甄宓的脸蛋白皙胜雪,柔美的似乎快要滴出水来,而他的眼神也是尽显温柔,不过在那温柔背后,还有一丝睿智与刚毅。 “怪不得历史上曹丕明知甄宓已嫁作人妇,却还是将他纳娶,并在称帝后立她为后,果真是妖孽般的人物!”暗暗嘀咕一句,吕布情不自禁之下,赞叹一声:“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睿智的女子!” “多谢将军赞美!”听着吕布赤~裸裸的赞美,甄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醉人的酡红,让原先的柔美中更增添一份娇媚! “当年袁氏主政冀州,无极甄氏需仰其鼻息,尽管明知袁氏要将甄氏拉上袁氏战车,甄氏还是将你推向了袁家,虽然是明媒正娶,但也是施加了压力,甄家无力反抗!有了那次经历,现在幽州掌控在我的手中,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吕布笑道。 甄宓走进来的时候,还带着匕首或是剪刀,当是一个刚烈之人,只是不知道历史上的曹丕,是如何将她降服的? 说来,吕布虽然有些急色,特别是征战在外近三月后,但也还算怜香惜玉,不想让甄宓血溅当场。 因而,当下吕布自然是想要劝服甄宓,心甘情愿地跟在自己身边,即便不立刻从了自己,也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甄宓闻言,娇躯一颤,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待她再次抬起头看着吕布时,那凄美的模样,能让任何男人心碎! “妾闻诸侯者,以仁治国而强,以礼仪治国而盛!将军身经百战,逆势崛起,恐怕也是知仁义,懂礼仪的大丈夫!妾乃是他人之妇,镇北大将军自是不会强纳了妾!”只是脸色略微一白后,甄宓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只是对着吕布再次一拜,轻声道。 甄宓此言一出,吕布当即傻眼了,心中暗道这女子真够‘厉害’的,竟然给自己这样一个血里来,火里去的将军讲仁义,讲礼仪,说出的话居然还带着大义,意图让吕布把她放走! 乱世之中,仁义乃是虚仁,君不见刘大耳大大,‘仁义无双’却净干些缺德之事!而礼仪亦是虚礼,周瑜大大号称谦谦君子,历史上还不是把小乔给抢了! 乱世之中,谁真正重这些,谁就是傻子!只有懂得因势利导之人,才能站在时代最顶端!!! 因而,吕布听了甄宓的话后,当然是不为所动,不过,这女人出口是仁义啊,礼仪什么的,让她性趣大减,但兴趣却又增添了一分,这样的女人着实让人头疼! 要不是知道历史上甄宓从了曹丕,吕布真说不准会,鬼迷一下心窍,挥挥手,潇洒的将她放了,然后给她立一块大大的贞洁牌坊! 既然历史上甄宓可以从了曹丕,说明她并不是真正的贞洁烈妇,在如此场景下,不禁让吕布想起了后世,鲁迅大大的《阿q正传中》中,阿q**小尼姑时的名言:和尚摸得,为何我就摸不得?!! “如今整个幽州已经属于我,你当然也是属于我的,不管你是如何的巧舌如簧,放你走,绝无可能!!!”吕布很直白地说道。 听了吕布的话后,甄宓的脸色更白了,悄悄地把手伸进了袖子里边。 “不过呢,我这人虽算不得正人君子,但对霸王强上弓的戏码,也是无意!!!” 吕布话音一落,甄宓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抽出了已经深入袖子中的手,吕布猜测的并没有错,里边是一柄匕首。 甄宓倒也没有心思刺杀吕布,只是想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保住名节,但现在看来,这个天下第一猛将并不是色中恶鬼,如曹孟德一般,饥不择食。 甄宓虽然深居简出,阅历浅薄,但是他的心思通透,刚才吕布赞赏她的美貌,她能感觉得到是出自真心,并没有**。 吕布当然不知道甄宓心中转了这么多的弯弯道道,感觉到今日拿不下甄宓后,又是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袁府。 郭图见吕布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出来了,心中异常疑惑,看到郭图古怪的神色,吕布心知郭图这二货定是想歪了,当下郁闷不已!!! 第一百八十二章醉酒纳甄宓 待吕布再次回到蓟县县衙时,徐庶已将庆功宴安排妥当,时下幽州已定,吕布阵营又增一州之地,着实令人高兴。 一时间,县衙气氛热烈,吕布与麾下一众文武喝得是酣畅淋漓,昏天黑地。 此次,吕布似数月前的大婚那般,被众人齐齐围攻,吕布倒也豪爽,凡敬酒者,皆来者不拒,到最后,当然是醉得一塌糊涂! 当下,侍卫正欲移吕布至县衙后院歇息,这时郭图灵机一动,想到白日吕布刚刚‘临幸’了甄宓,现今吕布醉酒,由甄宓照顾再合适不过。 于是乎,郭图便自作主张,将吕布送到了袁府,此刻的吕布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郭图欲将其送至何处。 到了袁府,郭图将摇摇晃晃的吕布扶进甄宓的房间,然后安排数个侍女守在门外。 进入房间,吕布使劲地甩了甩头,此刻的他只觉头昏脑胀,浑身发热。 吕布正要寻床躺下,却忽地感觉一阵香风,向自己飘来。 “女人?” 下意识地,吕布一把将来人抓在了怀里。 “蝉儿,这数月夫君都没宠爱你,想必蝉儿早就想了吧?正好夫君刚平定幽州,心情畅快,就让夫君在你身上好好征伐一番,让你见识一下夫君的厉害!!!” 吕布凑到女子耳边,一边呵气一边道,同时一双大手飞快除去怀中女子身上的衣物。 那女子似乎有话要说,不料刚刚开口,吕布那还带着酒气的嘴巴就凑了上去…… 怀中的人儿微微扭动着抗拒,惹得吕布小腹之中一团火热,“蹭”的涌动上来。 不知道怎么的,吕布感觉今天自己怀中的貂蝉,身子有些软绵绵的,而且那个的时候,貂蝉的宝贝似乎比平日紧了许多。 此刻大醉的吕布,早已经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幽州,而不是在辽东了…… 一夜缠绵,吕布感觉自己仿佛坠在云中一般。 身下的女子柔若无骨,任凭自己猛烈的征伐,似乎刻意地压低着自己的娇吟,与妩媚貂蝉那炽烈的迎合,有着很大的区别。 吕布虽然谈不上更喜欢哪种风格,但到底经验少,对没尝过的滋味,自是迷恋的很! 一夜之间,不知道征伐了多少次,时近四更,吕布才沉沉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房间的同时,吕布也是霍地睁开了眼睛。 常年行军打仗,吕布已经习惯了每日清晨醒来,哪怕睡得再晚也是一样。 刚刚醒转,吕布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显然,这是宿醉的后遗症。 吕布使劲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忽地鼻子微微一动,一缕香气飘入了自己的鼻间。 下意识地吕布伸手在床上摸了几下,却是空无一物。 与此同时,昨晚自己回到房间之后,所做的那番荒唐事,也一下子从吕布脑海之中冒了出来。 吕布身子一个激灵,猛地坐起,全身冷汗冒出,酒气也消了大半,往自己身边看去,却早已经是空空如也。 只有那一缕淡淡的女子清香,以及床铺之上的一片狼藉和那点娇艳的鲜红,提醒吕布昨夜的一切不是梦境。 “这是袁府,昨晚那个女子会是什么人呢?甄宓是人妇,不可能出现这摊殷红,那应该就是袁府侍女了!” 这下,吕布有些恼怒了,莫非郭图这厮认为自己是饥不择食之徒不成,竟随便安排了个侍女给自己侍寝。 想到这里,吕布脸色一冷,欲要狠狠地惩罚那喜欢自作主张的郭图一番。 飞快地穿上衣装,吕布“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走出房门的同时,伺候在门外的两个侍女连忙向吕布行礼。 “昨晚是什么人在这房间之中?今天清晨她可是出去了?”吕布飞快向两个侍女问道。 “回……回禀将军,昨夜是袁二公子的夫人在将军房内,昨夜……昨夜之后,今日清晨,袁二夫人离开房间,去了厨房……” 侍女被吕布一问,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一边说着,这侍女脸色也是火辣辣的红。 昨晚虽然袁二夫人刻意压低声音,但是那么长时间,夜间又静,这些侍女不可能没有察觉。 “袁二夫人?袁二夫人姓甚名谁?”吕布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是甄宓,于是又问道。 那侍女被吕布问得迷糊了,昨夜欢愉后怎么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不过侍女可不敢如此质疑,于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将军,袁二夫人乃是甄宓,甄夫人!” “什么!!?甄宓??” 尼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甄宓不是嫁作人妇好几年了吗?怎会还是个,还是个处......甄宓不会有一个孪生姐妹吧??! 正当吕布的世界观一阵天崩地塌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吕布的视线中。 来人披着雪白貂裘,长发披肩,眉目如画,端着一个精致的餐盒,踏着款款碎步而来,不过瞧这动静,来人似乎有些行动不便。 “袁夫...甄...你来了!!!” 吕布吞吞吐吐了半天,竟不知怎么称呼甄宓才好,最后只剩一句简单的‘你来了!’! “妾身给将军熬了些参汤,将军进屋喝吧!!” 甄宓先是微微欠身施礼,然后用她那极其柔顺的声音建议道。 吕布当即下意识地点头道:“好!!!” 进入房间,吕布狠狠地打量了甄宓一番,确认了心中所想后,吕布从甄宓身后一把将其搂在怀中,然后轻声道:“我,我会娶你的!!!” 甄宓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含泪地点点头,从她的眉间,吕布看到了甄宓心中的那份挣扎与无奈,或许这便是乱世貌美女子的悲哀吧!!! 想到床上那抹娇艳的鲜红,吕布欲言又止,甄宓也发现了吕布的不对劲,当下快速将那床单收起,然后像是讲述一个她人的故事般娓娓而道。 “那是袁绍据有冀州的第二年,那一年妾身十六岁,同样那一年也是妾身掌控甄家商队的第三年,袁绍不知从何处闻妾身之名,欲让其二子袁熙纳妾身入府。 妾身之父心知袁氏娶女是假,欲要将无极甄氏拉上袁氏战车才是真,遂不愿妾身入袁府。 谁知,袁绍勃然大怒,妾身之父也在那凶神恶煞的袁兵面前,无奈妥协了,那一年妾身入了袁府。 原本,妾身已认命,已甘为袁氏生儿育女,老此一生,谁知天意弄人,夫君袁熙竟不能人道。 对妙龄女子而言,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不过,慢慢地妾身再次选择了认命。 之后,袁氏势力每况愈下,袁绍死,袁氏兄弟反目,袁氏兄弟败退幽州,妾身那软弱的夫君,竟无视袁尚对妾身之**,若非妾身宁死不从,恐早已贞洁不保。 蓟县被破之日,妾身担惊受怕,惶恐为乱兵所欺,将军见了妾身美貌而未纳妾身,让妾身很感动! 可既然如此,你这冤家为何还来招惹奴家?” 说到此处,甄宓竟幽幽地哭了起来,吕布未有开口,只是将甄宓搂得更紧了些,并轻轻用衣袖,拭去那晶莹的泪水。 哭了好一阵后,甄宓突然嫣然一笑,竟叫了吕布一句夫君,吕布心知这聪慧的女子,再次选择了认命!!! 看着甄宓那无法判断是否发自内心的笑容,吕布不禁越发对这娇柔、睿智的女子越发的心疼起来,同时也下定决心,既然已纳甄宓,便让其获得快乐,不再让其再受委屈!!! 幽州初定,而庞统又尚未到达幽州,各种琐事差点没把吕布累成狗,好在有甄美人夜夜陪伴,倒是没让吕布感觉太过苦闷。 如往常一般,处理完政事后的吕布来到甄宓的院子,此时已过用膳时间,吕布以为甄宓已经吃过了,结果进了屋子,才知道这傻妮子竟然一直在等他回来一起用膳。 一身紫色貂裘,很是衬托甄宓雪白的肌肤,跪坐在毛毯上,单手撑着下颚,眼神中透着无聊。 这姿势,很是调皮,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个美人! “总算是回来了,饿坏了吧!”甄宓本来很无聊,但当吕布踏入屋子的一瞬间,甄宓就如似换了一人似的,嘟囔了一句后,立刻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上膳!” “是!”侍女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没办法,谁让事情太多呢?!!”吕布笑着道了一句,走到了甄宓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甄宓闻言白了吕布一眼,那风情万种的摸样,很是是勾人心魂。 “对了,我打算向无极甄氏下聘礼,你说,这聘礼应该怎么下?是丰厚一些好呢,还是一般好呢?”吕布想起聘礼的事情,不禁有些头疼道。 “就像一般下聘一样吧,甄氏的金银几辈子都花不完,也无需风光了!”甄宓闻言,迅速为吕布做出了选择。 吕布想来也是觉得有理,甄氏可不是一般小家族那般,需要金银来助涨宗族势力,它们是真正的高门大族。 吕布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在极度亲密地互喂用膳中,时间已至二更,看着昏暗的天色,甄宓缓缓起身,娇羞道:“相公,妾身服侍你更衣!” 当甄宓站起的时候,身子散发着惊人的**力,她的玉体有着江南女子的娇小、白皙,又有着中原女子的丰满、挺翘。 感受着甄宓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摸,吕布顿觉下腹一阵热火汹腾,当衣衫滑落的一瞬间,吕布弯身一把横抱起甄宓,走向了那近在咫尺的大床。 未来,不管是女人,还是战场,吕布注定都要大杀四方!!! 第一百八十三章江东困局 话说,周瑜被曹操袭了东营,时下军心略有不振,正苦恼间,忽遇程普派出的快骑。 周瑜一见那兵士神色极度慌张,心中顿时一紧,一丝不祥预感,笼罩心头。 果然仿佛应证了周瑜的预感,那兵士报之周瑜,程普、凌统大败于曹将许褚、乐进,折损大半兵马,此时余姚城仅剩下不到三千兵马,不日将被曹将攻破。 周瑜听得脸色剧变,若广陵一失,江东军在徐州将再无根据之地,如何应付曹操的虎狼之师!? 当下,周瑜喝令诸军,急速赶路,务必在余姚城被攻破前,赶往救援。 就在此时,吕蒙忽然疾言厉色而谏道:“都督且慢!时下战况,若我军赶往广陵郡,曹操必紧追于后,以我军兵力根本无法抵挡曹军!依愚之见,当下可派一大将,引军五千前往救援,江东大军继续留守下邳郡南部诸县,放弃攻打下邳城!” 周瑜一听,面色肃然,心中踌躇一阵,反驳而道:“不可!下邳郡南部各县已被吕布劫掠一空,空守无益,所谓‘地存人亡,人地皆失,反之,人存地失,人地皆存!’,我等岂可眷恋一鸡肋之地!!何况我明知德谋、公绩被曹军所围,岂可见死不救!!?” 吕蒙面色一变,急声又道:“都督,我军根基远在江东,北伐不易,若无中原基点,则难成大事,徐州新易其主,当是我江东主政徐州之时,此机绝不可失啊!!!” 吕蒙竭斯底里而喝,周瑜面色一怔,心烦意乱,最终还是决意道:“余姚德谋、公绩乃我江东大将,我乃江东之督,如若不全力施救,必失人心!” “时下境况虽险,但亦不至于必败无疑!我等且先救下广陵郡,然后速派人往淮南和江东拨军来救,淮南蔡瑁不足为惧,孙幼台足有余力,拨军来救!” “可远水难救近火,都督!!!” “我意已决!!休得再言!!!” 吕蒙刚欲再谏,却被周瑜一声喝住,吕蒙见周瑜执意要走广陵,急忙与太史慈投去眼色。 太史慈乃是义气之人,万万做不得抛弃同袍之事,当下竟然装作未有看到吕蒙的眼神,吕蒙无奈,悲叹不止。 周瑜决议定落,催军而前,江东军连夜往余姚直奔,话说许褚、乐进将程普、凌统困死于余姚城,却又不急着硬攻。 数日后,许褚、乐进听闻斥候来报,有一支兵力约有三万余的江东兵马正往余姚城杀来。 许褚听罢,冷然一笑,暗道果然尽如丞相所料,随即命令大军撤寨而退,退于余姚城外东边十里一座高山之上,扎住营寨,静观其变。 许褚、乐进蓦然退兵,程普心疑不解,正欲派兵前去打探时,忽有兵士来报,周瑜亲引大军赶来救援。 程普听报大喜,速自引兵士到城郭迎接,少时,周瑜引军赶至,程普、凌统跪伏在地,具告其罪。 周瑜素来对麾下将士极为宽容,非但未有呵斥程普、凌统二人,反而好声安抚。 程普、凌统心中无比感动,皆暗暗发誓,除非谋反之事,此生要为周瑜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安抚已定,周瑜遂引兵入城,程普告之许褚、乐进在城外十里高山下寨,不知其用意若何。 周瑜听言沉吟不定,吕蒙见程普、凌统已是脱险,连忙进谏道:“都督,眼下两位将军已经脱险,当应速速派军紧守各处隘口,再做图谋!” 吕蒙言未决,忽有兵士急来禀报,报之余姚四面皆有曹兵人马杀来,此报一落,江东诸将无不色变。 原来曹操见江东军退往广陵郡,当下速令东海陈登领兵由西路进发,曹仁从淮南潜行北上,围困余姚城,曹操则自引大军取北路而下,加上据守在东边的许褚、乐进,四路曹军可谓将整个余姚城重重包围。 周瑜闻言脸色剧变,只觉如轰雷打击,吕蒙急出席而谏道:“当下之急,应趁曹军还未杀至城下,都督速派一员猛将突围杀出,赶往淮南郡向孙静将军救援!” “子明所言极是,谁人敢往!!?” 周瑜话音一落,蒋钦慨然而出,拱手应道:“末将愿往!!!” 周瑜定眼一望,见是蒋钦,大喜,当下予蒋钦三百铁骑,急速冲出余姚城,望淮南方向而走,同时,周瑜又命凌统率领二千兵马,以为接应。 据守在东边曹兵斥候探得,连忙赶来报之许褚、乐进,乐进闻报,当下点齐三千精兵,与许褚下山摆阵迎候。 不一时,蒋钦引兵先到,蒋钦遥遥望见有一队曹兵,心里一惊,急引兵士绕路而走。 在后面的凌统亦是见得,连忙挥军直上,欲要堵住那队曹兵,许褚虎目中精光闪烁,见蒋钦绕路而逃,却不去追,反而命大军迎住凌统的部众,两军混杀一起。 许褚挥刀纵马,杀入江东阵内,凌统舞鞭抵住,两人大战数十回合,凌统见蒋钦已经走远,速命大军撤退。 许褚、乐进挥兵直追,杀至余姚城下不远时,太史慈率一部兵马出城助战。 乐进、许褚似乎早有料及,立即喝令兵士退走,凌统退回城内,太史慈见曹兵逃去,亦不去追杀。 上得城来,周瑜当下寻问凌统,蒋钦可有突破成功,凌统速报前事,周瑜知得,高悬在嗓子眼的心,方才稍稍定落。 而淮南自周瑜率军北上后,蔡瑁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加之曹操使者刘晔一再怂恿,蔡瑁便挥军进入淮南郡。 尽管如此,蔡瑁还是不敢对江东军大动干戈,只是屯兵寿春城下,遥遥与淮南郡留守孙静隔城对峙。 蒋钦离开余姚约五日后,淮南寿春城,蒋钦跪伏于地,满脸尽是苍白之色,急告徐州战况。 “什么!!都督竟被曹操困死在余姚城!!?”孙静满脸惊色,忿然而起。 “此等大事,末将岂敢伪报!如今都督大军辎重、粮秣极缺,可谓是危在旦夕,还望将军速速发兵,赶往徐州救援!!”蒋钦声音极其疲惫地道。 “孙将军,事不宜迟!!当速发援军!!!”丁奉慌忙出席,拱手谏言,其余将校亦纷纷附和。 孙静脸色速变,脑念电转,周瑜乃是他的好友,更是他们江东孙氏的顶梁重臣,岂会见死不救。 孙静当即与一众文武商议,决定拨军一万五千,由丁奉、蒋钦统领救援徐州,而他自己则一面等待江东援军,一面稳守淮南,为江东军保住后路。 局势万分紧急,江东军当夜拨军而行,早有细作报之蔡瑁,蔡瑁听报大喜,认为报昔日被周瑜所坑之仇的时机到了。 当下,蔡瑁速速点齐两万马步军,出营来追杀蒋饮、丁奉的兵马。 丁奉、蒋钦等人早就料到蔡瑁会引军来追,遂于寿春城外五十里处设伏,蔡瑁自以为可破江东军,毫无防备,当下被丁奉、蒋钦引军杀得大败。 当蔡瑁引军急回大营时,却发现营中火光四起,蔡瑁心知不妙,急引军救援。 孙静突袭兵马不多,见蔡瑁引军回救,遂急撤军回城。 蔡瑁回到大营,见营中尸横遍地,粮草、辎重之物尽皆被毁,急怒之下,竟昏迷过去。 是夜,荆州军损兵一万五千,折损粮草、辎重无数,荆州军无力再战,遂急急退回庐江郡。 而在五日前,四面曹军围堵余姚城,且说曹操将周瑜如预计那般成功困死在余姚,心中大喜,商议起兵攻打余姚。 郭嘉出席作揖,谏言道:“周瑜今止有余姚一城,若逼之太急,必背水一战,以求生机!攻略余姚之事,丞相不可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郭嘉此言一落,荀攸却皱着眉头反驳道:“可若孙幼台知得周瑜之危,必然连日起军,火速来援,即时江东援军赶至,丞相便错失击杀周公瑾的大好时机也!” “余姚城颇为坚固,且江东军还有三万余兵马,加之江东军内猛将极多,若丞相硬攻不下,兵士连日恶战,人疲马乏之时,江东援军杀至,我军仓促而挡,岂有不败之理耶!!?” 郭嘉对此却不以为然,亦出言反驳,于是,曹操麾下谋士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少顷,曹操忽然一拍奏案,‘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吵杂的帐篷内,顿时恢复平静,曹操眯着烁烁发光的细目,凝声喝道。 “待我军营寨下定,我将唤那周公瑾来答话,看他如何答应,再做定论!” 曹操决意一定,无人敢反驳,且说周瑜在余姚,自恃城池坚固,加之不日必有救军来援,虽被曹军四面围困,但周瑜并无方寸大乱,安心坐守,只待孙静救军赶到,合势反攻。 黄盖听斥候来报,前来的各部曹军正于城外下寨,连忙来寻周瑜谏道:“今曹军方来,可乘其寨栅未定,以逸击劳,定可大胜之!” 周瑜听言,却是眉头一皱,似乎早有决议,沉吟一阵后,答道。 “我军屡败,军心正乱,士气低落,不可轻出,加之曹老贼,素来多谋,岂会无备,我欲待其攻城,再合幼台援军从后击之,将可大胜曹军,逆转局势!” 黄盖听言,脸色一变,急问道:“若曹军不来,又当若何?” 周瑜慧眼微眯,轻笑道:“若曹老贼不敢攻城,正合我意,我军便正好养精蓄锐,待幼台援军赶至,前后夹击,必可一举擒下老贼!!!” 第一百八十四章计中计 话说,周瑜不听黄盖之言,只命兵士严密把守,不可轻易出战。 过了数日后,曹兵下寨已定,曹操统率众将至城下,大叫周瑜前来答话。 周瑜上城而立,见曹军威武无比,门旗之下曹操率领着曹氏诸将,如同古之大帝,周瑜望之,心里不觉颇为忐忑。 曹操望着周瑜,见其英气逼人,面貌俊朗,亦在暗暗称叹,少时,曹操扯着嗓子大叫道:“周公瑾,你等已陷入绝地,何不早降!若是归顺朝廷,封侯拜将本丞相自可许之!倘城池一破,悔之晚矣!” “哈哈...曹贼!你欺凌天子,罔据相位,实在恬不知耻,封侯拜将乃天子之权,莫非你曹阿瞒想造反不成?!!” 周瑜听言,怒极而笑,大骂曹操乃乱世奸贼,绝不与他同流合污,说毕,更是招呼太史慈急发一箭射中曹操麾盖。 曹操麾盖被太史慈射中,惊得坠落下马,众将急将曹操救住,城上周瑜却在大声发笑,羞辱曹操。 曹操深邃的细目刹地瞪大,充满恨意,咬牙切齿,手指周瑜怒喝道:“竖子不识好歹,本丞相誓要杀你!!!” 曹操喝毕,遂欲引兵攻城,郭嘉手指城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急谏道:“丞相不可,强攻坚城,必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当智取之!!! 曹操听言,脸色速变不止,最终还是压住怒火,命令大军撤走。 曹军一撤,周瑜聚麾下文武于县衙议事,这时吕蒙出席谏言道:“曹操远来,布兵于四处围城,每日耗费粮食巨大,据细作来报,曹军粮少,不断遣人往东海、下邳运粮,早晚将至! “依末将之见,都督可派人引精兵往断其粮道,不过旬日,曹军粮尽,可一鼓而破也!” 周瑜听言,皓目一亮,颔首应道:“子明所言,正合我意,当应从之!” 当夜,周瑜命太史慈点齐三千精兵,欲趁夜出城,截断曹军粮道。 哪知曹操早有计议,太史慈刚出余姚城行之数里,忽然四处火光亮起,无数厮杀声扑涌过来。 太史慈脸色剧变,急拔马而退,曹军在后掩杀,太史慈狼狈退回城内,折了不少兵马。 太史慈几乎被曹军埋伏的兵马围杀,惊魂不定,周瑜遂再也不敢命大军轻出余姚。 另一边,曹操因不愿强攻余姚,一时间亦无计可施,两军相持三、四日。 曹操见战事毫无进展,又想淮南江东兵马不日将至,欲要退回下邳城,养精蓄锐,待淮南江东兵至,再做图谋。 郭嘉听言,速出席谏言道:“不可!周瑜屡败,锐气已堕,军以将为主,将衰则军无战心,丞相四军围困余姚,占尽上风,岂可轻易弃之?” 曹操亦不愿就此撤军,不过却无计攻破余姚,甚是苦恼而道:“可眼下无计可施,又如何擒住那周公瑾!?” “丞相之忧,乃江东军固守不出,后与淮南援兵前后夹击,依嘉之见,淮南江东援军既可伤我军,亦可伤之彼军,嘉有一计,可使余姚城不日立破,胜于二十万雄师!!” 郭嘉皓目猝然迸发灿烂精光,毛介一听,好似猛地醒悟,失声惊呼道:“莫非奉孝之计,乃伪装江东援军,诈开城池耶!?” 郭嘉微微一笑,摇头道:“周瑜此人智谋过人,此诈城之计必被识破,徒损兵马尔!我之计乃假施围城打援之计,实诱余姚江东军出城野战!我军提前于余姚城外设下十面埋伏,若余姚江东军果真倾巢而出,则一举将其围杀!” 郭嘉此计一出,满座皆惊,虚撤其围,派偏师以主力之姿攻淮南援军,迫其向余姚求援,周瑜所倚者,乃淮南援军尔,若闻淮南援军被围,即便明知有诈,亦得出城施救! “哈哈哈...奉孝不愧为本丞相之智囊,其谋鬼神莫测也!!!” 当下曹操分两万兵马与曹仁,让其统军南下望淮南而去,务必将淮南援兵拖延至余姚大军决战结束。 却说,曹仁南下后,于要道四处尽设旌旗、鼓手,待丁奉、蒋钦领军到达后,巧借地形之利,造曹操大军围杀援军之状。 丁奉、蒋钦大军被围甚急,顿时大惊,急切间,丁奉和蒋钦商议派人往余姚求援,而蒋钦又是毛遂自荐前往。 曹仁正引军对江东军中展开‘围杀’,猝然间,曹仁发现江东军中一将骁勇异常,于阵中左冲右突,直望阵外突去。 曹仁心知此乃江东求援信使尔,遂令诸军切不可施放冷箭,只可尽力阻拦即可。 数日后,余姚城外迎来一全身浴血之将,江东守城之将视之,竟是先前派往淮南的信使蒋钦,遂急急将其救入城中。 诸将闻听蒋钦之言,皆大惊失色,周瑜面色平静,先是详细询问一番施围曹军详情,再比照日前余姚城外曹军异状,周瑜最终确定,曹军主力已往攻淮南援军。 于江东军而言,曹军所攻者,乃其必救也!时下情势如此,江东军根本无喘息之隙,次日一早,余姚城内江东军调配皆定。 凌统、董袭先率三千精兵杀出城外,径直望曹军大寨扑杀过去,凌统、董袭一路引兵奔袭,早有斥候报之曹操,有一队江东兵马正往曹寨袭击而去。 曹操听报,见周瑜果然派军去袭击营寨,灿然一笑,令守寨兵士徐徐撤退,表面佯装慌乱,暗地里各部兵马却暗作准备,随时厮杀。 不一时,凌统、董袭引军杀近曹寨,擂鼓大作,喊杀声翻天而起,曹军大寨顿时慌乱起来,曹兵仓促应战。 凌统、董袭冷然望着曹寨的乱势,却不派兵进攻,只叫兵士大擂鼓声,扯声嘶喊,虚张声势,同时暗中观察寨中情况。 江东军的喊杀声浪,传遍余姚城十里之内,曹操见时机已到,速令后军慌乱而走,凌统、董袭远远看得,数万人的曹军大寨,仅有不到万人兵马鼓噪撤出,遂断定曹军主力,不在此处。 周瑜正于余姚城上观望,闻听凌统、董袭之报,心下了然,立马冲往城下,带领早已备战多时的三万兵马,火速杀出城外,望淮南驰丽杀去。 太史慈一马当先,首当其冲,加鞭飞行,一双英气四射的虎目,死死地盯着前头正狼狈而逃的曹操。 曹操见江东军倾巢杀来,急拔马赶到一山坡上,疾声喝道:“江东贼子已无依托,诸军立即备战迎敌!!!” 曹操嘶声大喝,刚刚还是混乱的曹军队伍,纷纷结阵迎敌,而数里外的数支伏兵,亦往此处狂奔而来。 江东军不知实情,皆以为曹军在做垂死挣扎,遂纷纷汹涌狂杀,骁勇异常。 太史慈见曹操在前,嘴上不觉翘起一丝狂喜的笑容,猛甩马鞭,一头撞入曹军之内,左突右冲,径直去取曹操。 与此同时,周瑜所率的三万兵马,随即赶到,个个悍不畏死,疯狂望曹军掩杀,曹军难以抵挡,被江东军不断地逼向淮南方向。 就在此时,凌统、董袭听到淮南方向,暴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立马喝令兵马,望曹军右翼杀去,欲要夹击曹军。 就在凌统、董袭引军行至数里,猝然间一声炮响轰起,前头无数箭矢暴射而来。 凌统面色剧变,急挥起双鞭抵挡,箭若骤雨,霎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马鸣声,响之不停。 许多江东兵马料之不及,被乱箭射杀,一匹匹被射伤的战马,暴动而撞,不知多少江东兵士被撞得嗷嗷惨叫。 箭雨暴落不止,董袭正挥刀挡箭,忽然间,数匹失控战马望其狂冲而来,董袭避之不及,被撞得着实,顿时坠落马下。 紧接着,又一匹战马迎头扑来,董袭大喝一声,奋身一刀砍出,那匹战马瞬间被董袭砍开两半。 董袭迅疾跑向一处,此时又有箭雨射来,董袭边挡边退,凌统见对面箭矢不止,不知藏了多少曹军弓弩手,此时方知中了埋伏,脸色煞白地喝道。 “不好!!中了曹老贼奸计!!!快快撤退!!!” 凌统嘶声狂吼,董袭于乱军中夺了一匹战马,两人拔马正欲往后而退,就在此时,一彪人马从后拦路杀出,为首之将,正是曹纯。 曹纯暴瞪虎目,拍马举刀,奋勇杀向凌统、丁奉,身后紧随的‘龙虎骑’(虎豹骑被吕布无耻的剽窃了),杀气腾腾地一涌而上。 凌统、董袭一时间抵挡不住,被逼得节节败退,同时间,在江东军背后的箭潮,仍旧不知疲倦的席卷而来。 凌统见势已极,心里又顾及周瑜亦中了曹操的埋伏,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指挥兵马,猝然挥鞭杀向一处,欲要突破而逃。 曹纯看得眼切,哪里会让凌统如意,立即纵马欲要去拦,就在此时,董袭急飞马截杀住曹纯,抡刀乱砍暴劈,曹纯一时被董袭杀住,根本难以抽身。 “这里由我来抵挡!!!曹老贼在此下伏,必是早有准备,公绩你快快传报都督!!!” 董袭双目赤红,拼死挡住曹纯,凌统趁机杀破曹军围势,逃退而走,一队数百人的‘龙虎骑’飞冲直追,紧紧地咬在凌统身后。 第一百八十五章江东生死战(一) 话说,凌统夺路奔逃,而董袭则与曹纯厮杀在一起,两人战意昂然,一连交战数十回合。 董袭乃是江东年轻小将中的翘楚,武艺稍强于曹纯一头,不过曹纯天生性子勇烈,反而越挫越勇,加之左右又有龙虎骑的勇士助战,一时间,董袭反被杀得险象环生。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被围杀这处的江东兵马,已剩下仅仅千余人,董袭死咬钢牙,蓦然奋力猛砍一刀,将曹纯逼退,勒马就逃。 曹纯回过神来,见董袭欲逃,怒气暴涨,策马直追,嘶声大喝:“小贼!!逃的不是好汉!!!” 董袭却不理曹纯,杀破一条血路,奔驰而逃,曹纯怒骂不止,策马紧追,两人马快,跟随曹纯追去的龙虎骑一时赶之不及。 就在两人一逃一追,来到一山口处时,董袭有意放慢马速,眼见曹纯将要追到,董袭暴喝一声,猛地举起大刀,曹纯脸色剧变,只见董袭刀招盛势而来,霎时间,曹纯心知董袭想要将其一击而杀。 无尽危机涌来,曹纯虽仅是一流将领,但其脾性勇烈,悍勇无比,敢于向强者叫板。 曹纯随曹操南征北战,大半辈子可谓都是在刀锋上行走,若非他潜力有限,恐怕早已突破到超级猛将行列。 电光火石之间,曹纯集聚全身气势,浑身煞气缠绕,让人望而生畏。 “嗷嗷嗷嗷嗷!!!杀呐!!!” 曹纯竭斯底里地喝起,一刀如同疾电般奋力斜砍而出,直撞向董袭全力使出的一斩。 只听‘嘭’的一声暴响,两柄大刀迸发出无数火花,赫然荡开。 董袭连人带马暴飞数十米,握刀的手,血流如注,而曹纯则是满脸潮红,忽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血琳琳的血齿。 “这曹子和果真是一员猛将,难怪曹老贼如此重用于他!” 董袭心中暗道,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龙虎骑追杀过来,原来,董袭独自一人追击,龙虎骑恐其被算,遂速来支援。 董袭见曹纯援兵赶到,当下一拔马匹,速逃退去,奇异的是,曹纯并未去追赶,待董袭逃走不远,曹纯忽地喷出一口血液,吓得那队龙虎骑兵士连忙赶来看望。 少顷,曹纯回过神来,轻轻摆手,示意无碍,随即,曹纯回想着刚才与董袭激战的一幕,情不自禁地带着一丝唏嘘叹道。 “常言道,年老怕少壮!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想必我曹子和的时代也快过去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的一辈,终究会被新的一辈淘汰,而世事终究还是无情,若是老的一辈,拦路在新的一辈面前,多数都不会落得好下场! 不过,在新老交替之际,亦有不少年轻气盛之人,惨死在老一辈毒辣的谋算之中!这亦是乱世弱肉强食的永恒生存法则!!! 且说,太史慈杀入曹军大阵内,左突右冲,镔铁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赫然直往曹操所立的高坡冲杀过去。 眼见太史慈大发神威,大有于万军之中夺取曹操首级的态势,就在此时,猝然间,一声震天裂地的炮响暴起。 余姚西面一处林口内,忽然鼓声大震,喊杀声如同摇撼大地。陈登引一部大军,铺天盖地地杀向江东兵马腹背。 陈登军一出,在高坡上的曹操猛地掣出腰上的倚天宝剑,高举喝道:“杀破江东鼠贼,在此一战!!诸军何不奋勇厮杀,擒住江东周郎!!!” 曹操喝声一起,曹军兵士齐声狂吼,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勇往冲杀过来的江东大军狂扑而去。 正于中军观战的周瑜,一见己军身后杀出一部大军,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速速喝令吕蒙分兵赶去救援。 太史慈乃江东第一勇将,不容有失,纵使是牺牲大部分兵士,亦在所不惜! 就在此时,余姚城东面又传来铺天盖地一般的喊杀声,原来据守在东边高山的许褚、乐进,早听得曹操的军令,只待时机,便杀向余姚城。 许褚、乐进引军杀至余姚城下,此时余姚城兵力空虚,东门把守的兵士仅有寥寥千人,如何能抵挡许褚、乐进大军狂烈的攻势。 许褚催军破城,在余姚城东门发起猛攻,若是黄盖不将城内所有兵力调往东门抵挡,半日之内,余姚城必破无疑! 余姚城一失,江东军在广陵郡便成了丧家之犬!可若是死守余姚,那黄盖又无兵力,去救援此时遭伏的江东军!! “黄将军!!!眼下局势紧急,不可能再有万全之策,当下之重,乃是救援都督!依末将之见,可速将城内兵马集合,弃余姚,救下都督后,连夜取道望淮南而走,若能会合孙将军兵马,或能解此大难!!!” 潘璋疾言厉色而喝,在这万分紧急局势之下,黄盖为顾全大局,脑念电转,当下依从潘璋之计,准备弃城而援周瑜。 余姚城南门蓦然大开,黄盖、潘璋引三千江东兵马火速杀出,火速往被围江东军而去。 与此同时,太史慈听得余姚城喊杀声如能翻天,已知余姚城必有大变,同时又见己军被陈登的兵马从后夹击,无尽的危机充斥在太史慈全身。 太史慈虎目赤红如血,好似已经失去理智一般,疯狂地舞动着镔铁长枪,冲破一条条曹军防线,就往曹操那处冲杀过去。 “只要擒住曹老贼!便尚有一丝生机!!!” 太史慈在心里竭斯底里地狂吼,手上的镔铁长枪越舞越快,杀出一片片腥风血雨,驰丽往曹操那处高坡杀进。 就在此时,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吼声暴起。 “太史慈,你已是瓮中之鳖,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陡然间,一员身穿漆黑铠甲的猛将,拦路杀出,太史慈定眼一望,正是啖睛猛将夏侯惇! 夏侯惇暴瞪独目,浑身杀气腾腾,拦在太史慈面前,太史慈面色肃然,暴喝一声,纵马就冲。 两马相近,太史慈奋力刺出镔铁长枪,在沉重的压力下,太史慈的力劲比以往还要强上几分,一枪刺来,夏侯惇见太史慈攻势狂烈,不敢大意,连忙抖数精神,挥枪抵住。 ‘砰’的一声暴响,夏侯惇脸色剧变,手上兵器几乎脱手飞出,太史慈一击未有得手,又是舞起镔铁长枪,对着夏侯惇一轮暴刺。 太史慈枪式迅猛诡异,极为刁钻,夏侯惇一时间被杀得险象环生,连连退走。 太史慈杀了一阵,忽地一勒马匹,撇了夏侯惇,直往高坡冲去,夏侯惇岂会让太史慈如意,纵马紧追,哪知就快追近太史慈之时,太史慈回身一招回马枪杀出! 还好夏侯惇早有预料,及时避过,太史慈使出浑身解数,狂攻夏侯惇,夏侯惇死死抵挡,尽显劣势。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太史慈忽然杀出六枪,第一枪骤力暴扫,直扫向夏侯惇的胸甲,夏侯惇急提枪挡住。 “铛~!”的一声暴响,镔铁长枪传来的浩大力劲,震得夏侯惇一阵面容失色。 夏侯惇还未回过神来,太史慈第二枪挑刺向夏侯惇的咽喉,夏侯惇慌忙一避,险险躲过。 第三枪迅疾又至,太史慈大吼一声,挥枪当头劈下,夏侯惇避之不及,被太史慈劈中右肩。 夏侯惇失声痛吼,太史慈加紧攻势,第四枪、第五枪连发,先是一枪刺向夏侯惇的头颅,夏侯惇极险避过,惊魂未定,又是一枪杀近心窝。 夏侯惇怒吼一声,一手猛起,欲要抓住太史慈的镔铁长枪,就在此时,太史慈陡然一变,镔铁长枪一转一荡,直飙向夏侯惇的面门。 夏侯惇定眼望着那泛着寒光刺来的枪头,却是无能为力,心里不甘大喝,我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弓弦声“砰”的暴起,弦响箭至,一根无影箭矢冲飞射来,正好射中镔铁长枪的枪头。 镔铁长枪去势骤然止住,夏侯惇趁机猛挥长枪,打开太史慈的镔铁长枪,太史慈勒马收枪,赤红虎目眺望过去,正见夏侯渊。 霎时间,太史慈杀气暴盛,直逼得夏侯惇一连色变不止,夏侯渊拈弓上箭,正准备射箭。 陡然间,一声暴喝响起。 “凌公绩来也!!恶贼休得放冷箭!!!” 只见凌统纵马挥鞭火速飞杀过来,原来凌统逃退后,急取路望厮杀处进发,果见己军大部人马遭到两部曹军前后夹击。 凌统见情势万分火急,立即骤马杀入曹军阵内,直望太史慈那处来救。 说时迟那时快,凌统鞭出如同迅雷,硬是杀破一条血路,眼看即将杀到夏侯渊面前。 夏侯渊急发箭去射,箭矢迸射而出,凌统一鞭猛扫,扫破箭矢,来到夏侯渊面前时,夏侯渊已换上了长刀,毫无预兆地往凌统胸口斜砍过来。 凌统双鞭齐出,赫然挡住,夏侯渊脸色一变,暗道这凌公绩力劲当真凶猛。 凌统面目凶煞,双鞭对着夏侯渊击打不停,夏侯渊一时间竟被凌统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另一边,太史慈亦与夏侯惇杀起,太史慈志在曹操,并不想与夏侯惇过多纠缠,又是杀了十几合后。 陡然间,太史慈一枪逼退夏侯惇,浑身煞气沸腾,气势狂聚。 第一百八十六章江东生死战(二) 今天第三更奉上,求大大们的慷慨支持,若是暴更效果好,小弟明天依旧三更!!谢了!!!瞧见太史慈这气势,夏侯惇心知太史慈欲要出杀招来决一胜负了,夏侯惇凝神聚气,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气亦席卷而起。 “死!!!” “杀!!!”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迅猛出枪,两柄神兵赫然在空中轰然相撞。 “铛~!!!” 下一刻,夏侯惇手上的漆黑铁枪应声而飞,紧接着,太史一枪直刺,暴飞搠来,正中夏侯惇的右边胸口,整根镔铁长枪穿刺而过。 “夏侯将军!!!!” 正欲赶来助战的夏侯惇部属,看得眼角迸裂,从四面八方纵马疯狂暴冲杀来。 太史慈见势不妙,迅速抽出镔铁长枪,勒马望曹操飙飞杀去,曹操见太史慈将夏侯惇杀得重伤,生死不明,顿时脸色黑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太史慈。 太史慈一路杀向曹操,四周曹兵拼死拦阻,太史慈拼尽全力,把枪舞得又快又疾,赫然突破,到了后来,更是尽弃防守,只望能更快地杀进曹操那处。 太史慈如同一绝世凶神,在千军万马之中,慨然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勇不可挡,其勇猛若斯,想必史上赵子龙大战长坂坡亦不过如此吧!!! 曹操矗立在高坡上,不知是因怒恨还是被太史慈的武勇吓得呆滞,竟仍不知退走。 “嗷嗷嗷嗷嗷~~!!杀呐~~~!!!!” 太史慈竭斯底里地暴吼,气迫八方,一队队曹军被太史慈遽然杀散。 眼见太史慈将要接近曹操那处时,全场数万人的目光,似乎在那一刻全部都集中在太史慈身上。 曹军兵士满脸悚然,唯恐曹操被太史慈擒杀,而江东兵士,仿佛看到了一丝力挽狂澜的曙光,各个脸上不禁涌起希翼之色! 太史慈如同一道迅光般冲刺,眼见快要来到曹操所在的高坡,忽然间,异变突发。 太史慈坐下战马好似发觉到无限的危机,猝然四蹄踏地,遏制去势,太史慈一时料之不及,竟被其坐骑摔落马下。 就在此时,一声极其恐怖的暴响轰起,眼前犹如天崩地塌,太史慈的坐骑收势不及,跌入陷坑之中,四壁钩索一齐上前,立即将那匹战马撕扯成肉泥。 太史慈猛地弹起身躯,听着多年陪伴着自己冲锋陷阵的老友,那惨烈的嘶叫声,太史慈方才知道,刚才老友诡异的举措,乃是为了救自己! 曹操立于高坡,见太史慈竟神奇地躲过了一劫,顿时脸色剧变,怒气攻心,急喝道:“还不快快将这太史慈给本丞相擒下!!!” 曹操令声一落,四面八方的曹兵一拥而上,一瞬间就将太史慈团团围裹起来。 太史慈披头散发,头盔早在刚才磕飞去了,一双仿佛如能勾人灵魂的虎目,赤红妖异,四周曹兵看着这般恐怖的太史慈,竟一时间呆立当场! “啊!啊!!喝~!!! 突兀之间,太史慈长啸出声,而他浑身的肌肉亦不断地在暴涨,筋骨好似在暴动一般。 一股极其恐怖骇人的气势,从太史慈体内爆发,太史慈迈步一动,镔铁长枪轰然一扫,数十个曹兵还未反应过来,太史慈的枪支已扫到面前。 霎时间,那数十个曹兵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座巨山撞上,齐齐暴飞而射,撞倒无数曹兵。 太史慈踏步飞前,咆哮不止,镔铁长枪狂扫暴刺,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这一刻,曹操那颗不动如山的心,开始慢慢动摇起来,眼见太史慈势不可挡,曹操脸色剧变,连忙扯声喝道。 “诸人听令,上至将校,下至士卒,凡能擒住太史慈者,或献其首级者,重加官赏,位列侯爵!!!” 俗话说,鸟为食而亡,人为权(利)而死,曹操此令一下,曹军上至将校下至兵卒,各个好似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只图一生富贵! 四周曹兵即时一涌而上,太史慈刚杀退一队人马,后面两队人马争先杀来,四面刀枪如同苇列。 太史慈身上铠甲,被劈砍得几乎粉碎,虽是如此,太史慈仍旧在拼死而战,不断地望高坡冲杀过去。 “嗷嗷嗷~!!挡我者死!!!” 太史慈面目狰狞,怒声狂吼,猝然爆发起来,一枪刺在一曹军将校身上,狂奔而突。 后面的曹兵顿时被撞得连连暴退,无数人摔倒在地,下一刻,两边刀枪连砍暴劈过来。 太史慈骤然用力往前一顶,借为支点,蓦然跃起,坠落之时,望地面人头涌涌的曹兵乱刺狂扫。 霎时,一阵腥风血雨轰然卷起,太史慈杀开一处空地,脚步还未站稳,四面八方又有曹兵涌来。 太史慈暴吼一声,双手遽然挟住左右十几柄刀枪,硬是撑起十几个曹兵扫飞开来。 接连不断地惨叫声响不绝耳,曹操越看越是心惊胆跳,正欲逃退时,却发现后面正有无数步军涌来,将他的退路尽数挡住。 曹操脸色一变,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再转向正在疯狂杀来的太史慈,一时间一股豪气直涌上天灵盖。 “左右!拿本丞相的宝雕弓来!!本丞相要亲自射杀这不可一世的狂徒!!!” 曹操竟突然起意,欲要亲自射杀太史慈,不一时,兵士将曹操宝雕弓递来。 曹操抓起宝雕弓,手执一根雕翎箭,双臂发力,弓弦呈圆月状,箭头瞄准正在千军之中独力拼杀的太史慈。 太史慈刚扫退一队人马,背后传来数十声破空暴响,太史慈猛然回身,挥枪暴刺。 咻~~!!! 就在此时,一道弓弦暴响声轰起,只见一根快疾如电的箭矢脱弦而射,望太史慈的背心暴飞而去。 太史慈正在拼杀,并无注意到背后冷箭,电光火石之间,箭矢射到太史慈背后,穿甲而入,一阵剧痛蓦然从后背传来。 待太史慈回过神来时,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中了一箭,太史慈死咬钢牙,忍住剧痛,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时间给他分神。 四周又是数十个曹兵扑来,太史慈挥枪抵挡,遍体的伤势似乎反令太史慈更加威猛几分,太史慈每枪杀起,都有万钧巨力,杀得曹兵人仰翻倒。 另一边正在与夏侯渊拼杀的凌统,望着太史慈被数千曹兵严严实实地围在核心厮杀,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心如火焚。 “死开!!!” 凌统双鞭骤然荡开夏侯渊的长刀,当下一勒马匹,就欲赶往去救,夏侯渊虎目瞪大,骤马拦住,厉声喝道:“小贼!!敢与我死战耶!!?” 凌统心思全在太史慈之上,哪顾得与夏侯渊缠杀,乱舞双鞭,逼退夏侯渊后,又欲转马杀去。 可夏侯渊却是不依不饶,不顾防守,不顾伤势,舍命挡住凌统。 凌统急得浑身如同火烧,这时背后一阵厮杀声起,凌统急投眼一望,见是董袭,顿时大喜,疾言厉色叫道:“元代!!速速去救太史将军!!!” 凌统喝声传开,董袭听得,望向高坡上的太史慈,见太史慈被数千曹兵围杀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顿时亦吓得一阵心惊胆跳。 只见董袭更不答话,骤马就往太史慈那处冲刺而去,太史慈狂舞大刀,尽弃防守,舍命突破。 可是这山坡处曹军人山人海,如同一座座高山巨盾一般,董袭一时间根本难以迅速突破到太史慈那里。 与此同时,一队数百人的龙虎骑从董袭身后追杀过来,董袭一边应付着前头蜂拥扑来的曹军,又要应付这数百员如同龙虎一般的猛士,霎时间董袭的冲势赫然被阻。 且说黄盖兼合潘璋等人,引一部江东兵马,弃城杀来救援,黄盖首当其冲,奋勇厮杀,武艺亦是不俗的潘璋,手持一柄七尺大刀突入曹军阵内冲杀。 随着黄盖、潘璋这部人马到来,原本尽处下风的江东军颓势有所改变,渐渐发起反扑。 黄盖、潘璋、周泰、韩当等大将,齐齐发力,杀在前线,悍不畏死而战,加之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为能力挽狂澜,亲身涉险,种种壮烈之举,不由激发出了江东兵士的血性! 一波接一波的喊杀声,如能掀翻天地,曹、孙两军拼死厮杀,或是突破,或是冲锋,或是拦阻,或是迎击。 一时间,天地间仿佛被血色所笼盖着,眼前所见尽是人潮、刀枪、马匹、箭矢,还有一具具血腥的尸体。 在战场上某处高坡,太史慈血洒遍身,枪发如电,在无数曹军的扑杀下,骇然前进着。 太史慈暴瞪赤红虎目,死死地盯着那伫立在高坡上的曹操,滂湃无比的杀气从其体内迸射爆出。 “杀呐~!!!” 围杀在太史慈四周的曹兵齐声暴喝,数十柄刀枪从四面劈刺过来,太史慈嘶声狂吼,奋力把枪飞扫,那冲杀在前头的数十个曹兵,立即被暴扫飞去。 可是不一时,又有数十曹兵争先扑了过来,太史慈蓦然暴动起来,双脚飞奔,提枪往前就是猛刺,一路突破。 前面的曹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后面的曹兵提枪去刺,左右处的曹兵乱刀乱枪劈刺过去。 可太史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左、右、后面的曹兵刀枪还未劈落,太史慈已冲突破而去,一众兵器皆是劈空! 第一百八十七章江东生死战(三) 与此同时,在高坡上的曹操见太史慈越杀越近,那慑人心扉的细目内暴射出两道精光,看准太史慈的面门,大喝一声,一箭射去。 箭矢带着‘嗤嗤’破空声飙飞而去,快得无影,正在冲杀的太史慈,忽然听得一声破空暴响,下意识地提枪一刺,枪到箭破。 而就是这一丝停滞,前面的曹兵趁机疯狂扑杀过来,太史慈急挥枪抵住,被逼得连连暴退。 左、右、后三面曹兵火速将其围拢杀住,霎时间那狭窄无比的空间内,不知有多少刀枪向太史慈砍刺过来。 太史慈背后连中数枪,双臂被砍了四、五刀,浑身血液飞溅,感觉到来自身体的钻心疼痛,太史慈痛吼一声,如同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史慈撑不住下一轮攻击,必死无疑之时,太史慈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猝然暴发,如有神助,挥枪暴扫不停,一招招横扫千军,扫得四周曹兵暴散飞去。 “东莱太史慈,真英雄,真豪杰也!!!” 曹操瞪大着如能吞天般的细目,脸上尽是惊骇之色,眼前这太史慈仿佛成为,数年前徐州之战中那化身战神的吕布一般,这足足数千兵马竟尚不能将他一人围杀!!! 不但是曹操,那围杀着太史慈的曹兵,更是心惊肉跳,宛如在诛杀着一尊绝世凶神,无尽的悚然涌上心头,不觉间脚步后退,不敢向前。 此时,数千曹兵已围杀太史慈足有半个时辰,却未能击杀太史慈,反而被太史慈杀了数百人马。 太史慈仿佛已超出了凡人的极限,如神灵一般降临在人间,若要再找出一人与其相较,那唯有单挑无敌的吕布了。 太史慈身上数十个血口,血流如注,踩着满是血液的红土,一步迈开,挡在他前头的数个曹兵齐齐一退。 太史慈暴瞪虎目,怒声一吼,好似轰雷震荡,惊得数个曹兵肝胆碎裂,竟是当场吓死过去。 霎时之间,仿佛所有曹兵都被吓出了灵魂,变得迟滞起来,太史慈猛地冲起,不知饮了多少血液的镔铁长枪荡飞起来,赫然冲破而去。 前面的曹兵被杀得人仰倒翻,慌乱狼狈,太史慈飞速逼近,眼见与曹操仅有不到三、四十米的距离。 就在此时,一直守护在曹操身边的曹丕奋勇冲出,直跃下坡,曹丕挥动一把三十二斤的重剑,赫然杀至太史慈面前。 太史慈看得眼切,就地一枪暴刺而出,直中曹丕的右臂,太史慈一枪击伤曹丕,霎时间所有曹兵顿时吓得心脏一揪。 再反应过来时,太史慈以枪猛扫向曹丕的后背,曹丕直接被击飞出去,撞翻一大群曹兵。 “子!!桓!!!” 曹操亲眼望着自己的儿子,被太史慈重伤,生死不知,无尽的悲意顿涌心头。 纵使是这无情的奸雄,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如此虐杀,又岂能无动于衷! “嗷嗷嗷~!!!太史慈,本丞相不杀你,誓不为人!!!” 曹操怒恨滔天,拈弓上箭,对准太史慈的躯体,疯狂射箭,一连间五六根箭矢接连飞射而出,太史慈枪快如若疾风,枪枪飞刺,纷纷将其击破。 曹操竭斯底里的暴吼声,令场上的曹兵瞬间回魂,顿时又再次蜂拥扑去,将太史慈困在核心。 此时的太史慈已临近筋疲力尽,之所以能够持续爆发,凭的乃是击杀曹贼,逆转局势的信念! 太史慈双脚如插入土地,面对着四面八方扑来的曹兵,施出浑身解数,舞枪乱扫乱刺。 一时间,一场腥风血雨在其身侧暴起,正厮杀间,又是数道弓弦声响起,太史慈根本闪避不及,五支来箭中,三箭射空,一箭射中了太史慈的右肩,另一箭则是射中了左胸。 太史慈吃痛暴吼,全身血液如在燃烧,竟又逼出了体内的力量,镔铁长枪暴扫,又是击飞数十个曹兵。 在太史慈前方那密密麻麻的曹军,被太史慈挑动尸体砸倒一大片,更有近百人坠落坡下。 霎时之间,曹军一片大乱,而曹军的慌乱,又使得曹军相互挤拥,曹操更是被数个曹兵撞得坠落马下。 太史慈虎目刹地锁住曹操,正欲作势一搏,蓦然间无尽的剧烈痛楚充斥全身,痛得太史慈不由脚步一慢。 就在此时,在土坡两边,夏侯惇、曹洪两人状若疯狂地纵马暴飞过来。 曹洪最先赶到,不顾敌我,乱砍乱劈向前,将要赶到时,却被一片人潮挡住。 眼见太史慈一枪刺向曹操,曹洪大吼一声,奋力蹬马纵身飞起,一跃高飞,在半空上双手持刀,对准太史慈的头颅暴砍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史慈气势暴涨惊天,镔铁长枪上的血液如同燃烧起来一般,丝丝飞溅,向着曹洪的大刀迎去。 “杀~!!!” “喝~!!!” “铛~!!!”曹洪盛势而攻,却反被太史慈震伤,眼见太史慈又要攻向曹操,突兀之间,曹洪脸色剧变,平生之景象,在脑海内飞速挪过,曹洪猝然大吼道。 “阿瞒!这天下可无曹子廉,却不可无曹孟德!!我曹子廉先走一步了!!!” 刹那间,只见曹洪飞身跃起,用身子挡在了刺向曹操的一枪面前。 下一刻,半空之中,只见镔铁长枪赫然刺破曹洪的躯体,曹洪血口一喷,喷了太史慈一脸的血。 太史慈一时间视线模糊,眼前能看见的就是一片血色,曹洪生机快速而逝,但临死前却迸发了极其恐怖的力量。 只见曹洪死死的抓着太史慈的镔铁长枪,双脚着地后,痛吼一声,硬是推着太史慈一路暴冲而下,那庞大恐怖的力劲直撞倒数十个曹兵。 太史慈情急下,另一只手紧握巨拳,一拳猛击在曹洪的面门之上,那庞大的力量,一拳就将曹洪鼻梁打踏。 ‘嘭~!!!’一声令曹操痛彻心扉的暴响声轰起,曹操滚爬起来,面目狰狞,痛不欲生地嘶声吼道。 “不!不!!子廉~!!!” 曹洪冲势骤停,生机全无,太史慈欲要挣扎而出,但却发现曹洪双臂如同岩石一般,将镔铁长枪抱住,实在难以推开。 就在此时,一股狂烈的暴风在太史慈背后冲来,太史慈刹地瞪大虎目,却已来不及躲闪。 “死~!!!” 只见夏侯惇纵马飙飞,一枪破天暴刺,枪破之声,如同豹子咆哮,一枪直中太史慈的背心,笔直地穿透而去。 而纵使这般,太史慈竟尚未死去,只见太史慈骤地挣开曹洪,双手抓住枪头,双脚奔动,奋力直欲将夏侯惇拖下马来。 夏侯惇一时料之不及,被太史慈甩落马下,枪支亦被太史慈抢去,夏侯惇原本就有伤势,这一摔顿时将夏侯惇摔昏过去。 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弓弦暴响声轰起,饶是如凶神再世的太史慈,此刻亦已是筋疲力尽。 太史慈神识模糊,耳朵已听不清周围的喊杀声,隐隐看到对面不远处,曹操面目狰狞如同恶鬼,射出了一箭,而那箭正暴速飞来。 霎那之间,太史慈仿佛已知道人生已到末路,他太史慈的乱世英雄梦,到此终结!!! 太史慈虎目迸裂,竭斯底里地嘶吼道:“曹贼!我生不能杀你,死当作厉鬼誓杀汝!!!” 太史慈言未绝,只见那箭矢笔直射来,直入太史慈的咽喉,透飞而去。 太史慈一枪插地,屹立在那,血流满地而死,死了半晌,还无一人敢靠近这当世凶神!!! 于此,东莱太史慈一生最后一战,凭一己之力,在数千曹军围杀之内,击杀数百曹兵,屡次杀近曹操。 此间,太史慈更是击伤了曹操之子曹丕,诛杀了曹操麾下大将曹洪,力败曹操麾下啖睛猛将夏侯惇! 就凭这傲人战绩,通古至今,可谓是世间罕有,而当世也只有吕布可与其比肩,至于赵云,不知吕布这只蝴蝶扇动后,能否再现长坂坡逞威的赫赫凶名! “死了!?太史慈被大王射杀了!!!” 在一片死寂之内,一名曹将忽然扯声大喝,紧接着曹军内涌起一阵阵高昂的喜呼声,一时间太史慈已死的捷报传遍三军。 而对于江东军而言,这可谓是致命的噩耗,正在厮杀的凌统、董袭听得太史慈已死,两人皆是一阵失神。 “嗷嗷嗷~!!莫非天欲亡我江东!!!” 待凌统回过神来,状若癫疯,纵马便往高坡那杀去,欲要去夺太史慈的尸体。 这边凌统杀入一大片曹军人潮之内,而董袭亦在另一边嘶声狂吼,舞刀狂砍冲杀。 可惜这曹兵的数量实在太多,凌统、董袭瞬间被围杀在一处,反而进退不得。 另一边,正在领军冲杀的周瑜,听得太史慈已死,眼中尽露悲凉之色,亦呼喝众将奋勇前杀,欲要去夺太史慈之尸! 就在此时,余姚城方向,放起连珠号炮,原来许褚、乐进已攻破余姚,引兵杀出。 黄盖、潘璋二人见许褚、乐进引军,从余姚城南门杀出,还未来得及反应,兵士却已畏战先逃,黄盖、潘璋根本喝止不住,一时间,江东诸军顿时大乱!!! 第一百八十八章江东生死战(四) 周瑜眼见情势已极,为保存江东班底,不欲凌统、董袭、周泰、韩当等江东俊杰,只为救太史慈的尸体,拼死而亡,遂死咬着钢牙,下令撤军。 收兵撤军的号角声猝然响起,江东兵马大半火速撤散,但凌统、吕蒙、董袭等将却仍在战场厮杀,不肯听令。 周瑜见状,虽因太史慈惨死而心痛不已,但还是违心地厉声大喝道:“传我号令!如有不退者!!视如倒戈曹军,逐出江东军籍!!!” 传令兵闻令,当下骑着快马,飞速奔往各处战场,传达着周瑜的军令。 闻得周瑜军令,周泰刹地勒住马匹,刀舞若狂风,引一部兵马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退走。 另一边,韩当一双虎目尽是悲痛之色,奋然提枪猛刺,亦引一军夺路而走。 各路曹军纷纷紧追向周泰、韩当的队伍,同时间周瑜在数员将士的拥护之下,往南边山脉撤去。 凌统、董袭刚听得周瑜军令,又见己军人马已从各路退走,两人虽有万般痛恨,但最终还是压住了冲动,两人并马一起,齐杀出一条生路。 江东诸军各处散走,曹军分各路追杀,夏侯渊引一部兵马,追向凌统、董袭。 陈登挥军望北边杀去,欲要截杀韩当的兵马,许褚、乐进则引一部大军,追向周泰那队兵马。 至于曹操则亲率一部兵马追向周瑜的身后,而在乱军之内,太史慈的尸体,由一队龙虎骑护送入城。 四面八方的喊杀声震天裂地,曹操心知,这些逃走的江东将领皆是江东未来的支柱,岂能容得其壮大,欲要趁早将其扼杀。 曹操传令各军,务必要将逃走的江东各军,尽数擒杀,一个不留! 且说凌统、董袭两人并马杀出重围,夏侯渊在后领兵紧追,眼见董袭进入弓箭射程,夏侯渊虎目烁烁,拈弓上箭,望董袭背心一箭射去。 董袭此时只顾着逃走,未留意到背后的冷箭,千钧一发之际,凌统及时挥鞭打断夏侯渊射来的冷箭。 董袭听得暴响,方才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道谢,便听凌统喝道:“元代!前方有一河,这北方之人不熟水性,可弃马遁入河水之内,彼军必不敢追!” 凌统喝声一起,董袭立即会意,两人当下急催兵士加速狂奔,临近大河,两人毫不犹豫,径直跃入河中,其后军士见状,亦纷纷效仿。 江东诸人遁入河中,便如同一条条鲤鱼般在水中穿梭,只留下若隐若现的水中阴影。 夏侯渊望着凌统、董袭跳入大河,脸色一急,骤马紧追过去,急声喝令连发箭矢。 可惜箭矢一入水内,力劲顿时大减,根本伤不到江东兵士,夏侯渊脸色黑沉,命令数百兵士下水去追。 但这些兵士大多都是北方之人,不熟水性,刚入大河,便被湍急的河水席卷冲走。 夏侯渊见状,欲要亲自下水去追,哪知忽然一道水流蓦然冲起,将夏侯渊连人带马卷翻入河中,幸好有几个熟水性的曹兵,将其救住,夏侯渊方才逃过一劫。 凌统、董袭借着大河逃脱而去,另一边,陈登引一军截杀住韩当的兵马,陈登望着军中旗号,大书着‘辽西韩义公’五字,知其乃是孙坚的起家大将韩当。 “左右!!拿我弓箭来!!!” 陈登大喝一声,左右兵士迅疾递来强弓,陈登手执强弓,拈弓上箭,望着正在乱军中挥枪厮杀,铠甲鲜明的那一员江东将领发箭射去。 弓弦猛地暴动,箭矢飞射而出,直望那江东将领面门射去,幸好周边的江东兵士及时提醒,那江东将领方才及时避过。 之后,那将见陈登杀气汹涌地又是用弓瞄准自己,连忙拔马逃开,一部兵马随之跟去,剩下的还有一部江东兵马尚在与陈登的大军厮杀。 陈登一心要杀韩当立功,当即骤马紧追而去,率军冲入乱军之内,就在这时,蓦然间,一个身穿士卒服侍的骑兵,忽地从右边斜刺里冲出,对陈登发动偷袭。 陈登以为只是一般小卒,并无上心,奋力提弓一档,谁知那个江东骑兵的力劲极大,足有一流将领的力量,一枪扫断陈登的强弓。 陈登脸色剧变,还未回过神来,那骑兵骤马冲来,一手挟住陈登冲飞过去。 陈登拼死挣扎,哪知这骑兵臂力却大得惊人,将陈登擒过阵中,陈登部属,见统将被擒,顿时吓得连忙止住攻势,投鼠忌器。 “陈元龙!!若想活命,便命你之爪牙后退三里,否则我先斩你头颅!!!” 只听那擒住陈登的江东骑兵,暴声一喝,声若雷震,陈登虽认不出此人面貌是谁,但心中已猜到此人大多定是韩当。 陈登所猜无误,原来韩当在退走之间,暗令一将校与他换了服侍,然后他又与一骑兵换了兵甲,为的就是要蒙蔽陈登,以致其掉以轻心,乘虚而擒。 陈登可谓是所有追击曹军之中,最不坚定的曹氏份子,其投靠曹操,不是为了权势与功名,乃是为了保住徐州陈氏尔。 而其部属也多是徐州本地兵,眼下陈登被擒,陈登虽不至于投靠江东,但亦绝不会做什么,以身殉职之类的傻事。 当下,陈登命一支百人亲兵队留下,其余大军皆退后三里,韩当见陈登识相,在逃离一阵后,亦将其释放。 重获自由身的陈登,惊魂稍定,脑念电转,在汇合大军后,并未命兵士追击,而是直接引军徐徐退往余姚。 与此同时,周泰正引兵舍命狂逃,许褚、乐进引大军在后紧追不停。 许褚首当其冲,破口大骂,骂不绝口,欲要使激将法,赚得周泰来杀,周泰却不中计,一路催军而逃。 一旁的乐进见周泰并不理睬,急按住长刀,拈弓上箭,对着周泰背心一射。 箭发如同狂雷,眼见箭矢将到周泰后背,忽然间,周泰如背后长有一眼,长刀往后甩出,直接将箭矢击碎。 许褚见状,脸色一凝,暗道好武艺,同时心中的战意之火也被霎时点燃,当下,许褚一面命乐进放箭拖住周泰,一面拍马急追。 周泰随意砍破乐进袭来的冷箭,正欲加鞭将追兵甩开,谁知后方却不断飞来冷箭,让其不胜其烦,加之瞅见许褚已经渐渐靠近,当下周泰一勒马匹,大喝道。 “江东儿郎们,随本将一起杀啊!!!” 周泰虽只有两千余兵马,但大多是其本部精兵,周泰号令一下,两千余江东兵马赫然随周泰杀入追兵当中。 周泰领兵左冲右突,首当其冲,一柄近七十斤的宽背大刀,乱砍狂劈,曹兵一时被周泰杀得惶急,自相扰乱。 周泰肆意狂杀,似乎在发泄着刚才的愤怒和郁闷,气焰极其嚣张,但却无人敢犯其威。 许褚望得蔑视一笑,拍马冲去,拦住周泰,一刀赫然劈出,周泰见许褚杀近,无一丝畏惧之色,反而浑身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许褚大刀化作一道迅光逼来,眼见将到,周泰却是极其灵敏,咻的一下,便是避开。 许褚一击未能得手,脸色即变,眼见周泰舞刀乱砍劈来,刀式又快又猛,杀得许褚暗赞‘来得好’,许褚本就是武痴,遇到上得了台面的敌将,当下兴奋不已! 两人当下缠斗六十余合,周泰虽略显下风,却毫不退避,只是一个劲地与许褚猛打对攻。 这时,突兀之间,一江东将校大呼道:“周将军,势危矣!!速退!!!” 周泰闻言,当下一惊,遂急急荡开阵脚,欲要撤离,可许褚哪里会让其如意,当下紧贴而上,再次将其缠斗住。 两人当下又是交手二十余合,此刻,周泰已是势弱,不过,其打斗风格依旧是那般猛打猛攻,根本不在意当下谁处上风。 周泰的悍勇,深对许褚的胃口,许褚不禁心下暗道,‘这江东军内果真是藏龙卧虎,本以为有一太史慈已是极限,却不知这周泰亦有不下太史慈之武勇,若能叫得其来降,将来必成丞相一大助力!’ 许褚脑念电转,当即凝声喝道:“周豪杰端的好武艺!如今江东势危,豪杰何不投于丞相麾下,我定会向丞相极力推荐,日后荣华富贵,必不少你!” 周泰闻言,想起惨死的太史慈,当下哈哈大笑戏弄道:“哈哈哈~!!要我投那曹老贼亦非不可,除非老贼愿封我一个大将军的职位,让我统领三军,那我便愿为他死心塌地征战天下!!!” 许褚一向敬重曹操,周泰话音一落,许褚虎目猛地一缩,面色刹地冰寒起来,冷声而道。 “哼~!看来你还未认清形势!!你若识相早早降于我家丞相,尚能保得住项上头颅!!!” 面对许褚的威胁,周泰却是不屑一顾,又是冷然一笑道:“哈哈!老贼想收一大将,却吝于一将之位,何谓明主!?哈哈~!若想要我项上头颅,便凭本事来取!” 许褚听言仰天笑起,怒极而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今日便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江东生死战(五) 第三更奉上!求大大们的慷慨支持,大大们的支持,是小弟熬夜暴更的动力!谢了!!! 听到许褚放出的狠话,周泰厉声喝起,一刀就往许褚脖子暴砍,许褚冷然一笑,歪头避开,手中大刀一抡,虎头大刀斜着反砍向周泰的腹部,周泰急抡刀一挡。 ‘砰’的一声巨响轰起,周泰脸色剧变,暗道这许褚力劲真大,说时迟那时快,许褚暴发攻势,一刀接一刀轮番砍落,周泰被逼得只能一味防守。 虽只有十余合,周泰却落尽下风,被许褚杀得节节暴退,许褚憋了许久的战意,似乎要在此时此刻尽数爆发,越杀越是狂猛,攻势越出越快,周泰被许褚杀得一阵心惊胆跳,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周泰骤然爆发,奋力砍开许褚一刀,许褚连番狂攻,锐气稍止,周泰趁势反攻,连出三刀。 第一刀骤地当头劈来,许褚以其过人的敏捷身手,瞬即避开,第二刀随即便来,周泰抡刀望许褚脖子砍去,许褚急拧刀挡住,火花迸射。 许褚虎目射出两道杀气,正准备反击,不过周泰却争先抽回大刀,一刀捅向了许褚的胸间。 周泰此刀来势迅猛,许褚脸色稍边,暴喝一声,一刀砍住,两柄宝刀骤然停在半空,周泰只觉臂膀一阵发麻刺痛,而许褚仍是一脸冷笑,看得周泰不觉心里一揪。 许褚猛地抽回虎头大刀,周泰抖数精神,又是一轮攻势爆发,许褚刀发如同疾电,攻势快得周泰措手不及,身上留下七八道血口,逼得唯有一味死守。 许褚又是杀了数十回合,浑身筋骨舒畅,无比痛快,眼见许褚越战越勇,仿佛有使不尽的力劲,周泰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内心汹涌的战意,借助反震之力,荡开阵脚,招呼兵士撤离。 可这时大部分兵士皆被包围缠住,只有不到百骑随周泰而逃,许褚、乐进引军急追,可周泰等百余骑却在进入一密林后,消失了踪影。 且说,曹操率领大部兵马追杀周瑜那部,曹兵漫山遍野扑压过来,周瑜狼狈而逃,江东人马慌乱,互相推挤,掉队者不计其数。 曹操深知周瑜之才,此人足有张良之能,万不可让其逃回江东,加之曹操亦有将其收复之心,当下曹操纵马当先,挥鞭大喊道。 “周公瑾!!你乃旷世之才,若你愿降于本丞相,本丞相必以国士相待,绝不有负!!!” 曹操凝声大喝,声浪传遍整个山野,周瑜听得,心中怒火顿起,当下破口大骂道:“曹老贼!我周公瑾宁可断头,亦绝不降曹!!数万江东将士的性命,我周公瑾记下了,来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周瑜正在喝骂间,曹操身旁一员曹将看的眼切,立马暗自捻箭上弓,猝发冷箭。 ‘咻’的一声暴响,一根快得无影的箭矢射向周瑜,守护在周瑜身侧的心腹将校看得眼疾,立马抡枪扫断。 周瑜怒气腾涌,却见一队曹兵将要追近,顾不得喝骂,连忙拔马逃去。 曹操见状,又厉声大喝道:“无分昼夜,务要擒杀周公瑾,若能将其擒下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曹操令声一落,各队曹兵如似打了鸡血,各要争功,迤逦追袭。 周瑜顾不得人马困乏,只顾拼死奔走,曹兵四面八方,围挤过来,从骑渐渐皆散,步兵走不上者,多被擒去。 正是奔逃间,周瑜见前方有一密林,当下乃引不到两千精兵,遁入林中,入林后,周瑜脑念电转,当即命一将引大部兵马往南而逃,而其则独引百余精骑往西遁走。 此时天色稍稍发暗,后面仍有无数马蹄奔动之声,且有一阵阵令人心惊胆跳不已的兵戈震荡之声。 不知有多少曹兵,正在寻索着周瑜等人的踪迹,周瑜面色冷酷,精神高度集中,他明白此时身处险境,如同瓮中之鳖,一旦被曹兵发觉,必死无疑! 就在周瑜等百余骑欲出林遁逃之时,林口处猝然暴起一阵喊杀之声,只见一彪人马拦在林口。 为首之将,穿的正是曹将的兵甲,原来此将,按照曹操吩咐,早引轻骑赶到此处埋伏许久。 “周公瑾,某依丞相之令在此埋伏已久,你已山穷水尽,何不快快投降!” 那员曹将喝毕,把枪一招,即领兵马冲杀过来,周瑜一见对面有一队曹兵冲杀过来,顿时脸色剧变,正欲拔马逃开,后方又有一队曹兵轻骑飞奔过来。 后面追来的那员曹将,双臂开弓朝着周瑜后背便射,周瑜听得背后弦响,急闪过,箭矢一冲而飞,恰巧的是却射中前面的那员曹将,那曹将惨呼一声,箭矢正中其面门,落马而死,死得尤为冤枉! 生死关头,守护在周瑜身侧的数员江东将校,壮烈喝起,齐齐回马来杀后面那员曹将,那曹将双拳难敌众手,被围杀落马。 周瑜正欲喝令从骑冲杀,忽然一阵如能崩天的喊杀声轰然暴起,曹兵前后大至,曹操亲率虎卫军当先而来,乱箭夹射周瑜。 周瑜急掣出腰间宝剑,甚是狼狈地挥剑拨之,被数根箭矢射中,惨呼连连。 曹操唯恐周瑜有失,连忙喝令虎卫军休得再发箭矢,周瑜因此得到喘息,双目赤红,眼眸内涌起几分疯狂之色,暴声吼道。 “若不死战,必死无疑!江东大仇,何时能报!!?” 周瑜喝声一起,众从骑厉声回应,往来奋勇突杀,怎奈曹兵围裹坚厚,不能冲出。 曹军汹涌而上,缓缓逼合,正是危急,忽西南角上擂鼓声惊天裂地,隐隐看见无数旌旗,一波接一波的喊杀声接连暴起。 首先看见一部铁骑,斜刺里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江东骁将,丁奉,丁承渊和周泰,周幼平! 天地间,猝然风云色变,西南角上,密密麻麻尽是江东兵马,人数之多,足有万余。 丁奉所率援军,终于赶到了余姚境界!且说,数日前的深夜,丁奉见曹军阻拦甚紧,却久久不见其强攻,心下大疑。 当下,丁奉亲引数骑,近前查探,发现四周尽是旌旗、鼓手,猝然间,丁奉如若雷击,方知中了曹军奸计。 悔恨不已的丁奉脑念电转,当即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亦留两千人马据守大营,多设旌旗,日,严禁出战。 而丁奉则引大军徐徐后撤,绕路而行,丁奉担忧周瑜的处境,唯恐有丝毫不测,一路催军速行,数个时辰前,丁奉无意中撞见狂逃的周泰,遂知此间战况。 闻听江东军大败,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战死,丁奉心痛如绞,同时也更加担心周瑜的安危,他心知若是周瑜有个万一,则江东将有倾覆之危。 急切之间,丁奉和周泰引大军望周瑜所逃方向去寻,寻觅良久,不见踪迹,猝然间,东北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丁奉、周泰闻之,当即大喜,急引军寻来。 鼓角齐鸣,喊声大震,周泰、丁奉一马当先,携带天崩地塌之势,引兵风驰电掣般冲杀而来。 曹兵措手不及,被周泰、丁奉所率铁骑杀得波开浪裂,周瑜一见周泰、丁奉,脸上顿时涌起狂喜之色,急连呼救。 “幼平、承渊!!快来救我!!!” 周泰将手上宽背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只听周瑜喝声一响,周泰亦眼露喜色,加紧往曹兵核心那里突破而去。 同时间,江东后续大军亦紧跟而上,万余江东兵个个杀气腾腾,齐齐怒吼,听得曹兵一阵心寒胆颤。 曹操眼见时势不妙,又想己军兵士恶战一日,皆筋疲力尽,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江东援军敌手。 曹操当机立断,挥剑喝令虎卫军撤退,曹操拔马就撤,数百虎卫护着曹操望一路先是退走。 曹操喝令一落,曹兵立即慌乱撤退,周泰一时间压力剧减,纵马飙飞,猝然间迎头一将拦路,乃是曹军部将焦触。 只见焦触拍马舞刀来迎周泰,周泰怒声狂吼,气势暴涨,如一头暴怒的猛虎,冲势不停,直至焦触眼前,手起刀落,迅疾发亮的刀光一闪而过。 顿时间,焦触的躯体诡异地分开两截,竟是被周泰一刀劈死,周泰凶猛,四周曹兵吓得抱头鼠窜而逃。 周泰直杀入重围,救住周瑜,此时周瑜身边只剩下十几员将士守护,身上更是多有伤口,若是周泰来迟半步,只怕不是被曹兵击毙,就是被曹兵擒过去了。 随后,周泰凶猛冲杀在前,为周瑜开道,谁知剧变陡生,忽有一员曹将在不远处发射一根冷箭。 这员曹军乃是于禁,原来其早前听得曹操之令,守候在此,曹操有令,若是擒不住周公瑾,便放暗箭将他杀了。 此时于禁见周瑜被周泰所救,时势已极,暗里拈弓上箭,便欲置周瑜于死地。 箭矢飙飞而射,周泰正一马当先开道,哪里留意到周瑜身后那根冷箭,至于周瑜,连连险境,已将他弄得精力耗竭,直到那根箭矢快要射来,仍未有察觉。 ‘咻’的一声,就在周瑜准备跟上周泰脚步时,那根冷箭倏然刺入了周瑜的体内,顿时将周瑜射落马下。 第一百九十章周瑜的反击(一) 周泰见周瑜被曹将冷箭射翻,顿时虎目暴瞪,失声惊呼道:“都督!!!” 与此同时,于禁见江东大军正冲杀而来,一边暗自撤退,一边喝令兵士齐齐围杀周瑜。 当下,一队曹兵刹时围拥向周瑜,周泰猛地回过神来,怒火滔滔,奋勇而杀。 不一时,周泰将扑来的那队曹兵尽数歼灭,可周瑜仅剩的那十几员从骑亦尽数壮烈牺牲。 眼见周瑜昏迷不醒,周泰大惊失色,连忙亲领一部骑兵护送周瑜退走,而丁奉则引军一面搜索逃散江东兵士,一面徐徐后撤。 到了傍晚时分,江东军于余姚城五十外设立大寨,共聚得败军一万于人,合丁奉援军共两万。 各军兵士已知太史慈阵亡的噩耗,一夜之间哭声不止,韩当、周泰、程普、黄盖等太史慈生前好友,更是哭得痛不欲生。 无尽的伤悲充斥着整个江东营寨,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猝然下起,滴滴答答的雨声,仍盖不过寨内的哭泣声,阴郁的天气反而更添几分悲意! 在帐内床榻上的周瑜,已是醒来,于禁那一箭射得着实凶猛,竟将周瑜的护心镜射碎,若非周瑜身穿软甲,否则必死无疑! 看着床前站着的,这些浑身带伤且神情悲痛的江东诸将,周瑜脸色阴沉地如能滴出水来,显然,昨日一战,是其辉煌军事生涯中的一大败笔! 周瑜很想再战一场以雪前耻,可眼下大军屡败,江东兵力不足,士气低落,将领丧勇,如此情况,如何能战,或许只有暂退一途了。 与此同时,曹操聚兵余姚,据城而守,心想周瑜大败,损兵折将,眼下想必要撤退了吧! 只是曹操觉得时下机会难得,若能在徐州一举将江东精锐尽灭,则平定江东指日可待矣! 当晚,郭嘉来见曹操,郭嘉见曹操眉头深锁,郁郁不闷,细细一想,便知曹操心中所忧。 只见郭嘉凝神拱手,作揖拜礼后,凝声而道:“丞相无需忧虑,嘉有一计,可试周瑜伤势,同时也可令那周公瑾痛不欲生,心神俱创!!” 曹操一听,细目顿时一亮,连忙向郭嘉问道:“计从安出,奉孝快快道来!!!” 郭嘉朗然一笑,皓目发着阵阵阴柔之光,当即便道:“江东军此时连遭大败,士气低落,必思退军,我等若放其安然离去,乃为下策也!” “但若出兵强攻其寨,亦或趁其退时随后掩杀,江东军急于退军,必拼死反击,乃为中策也!” “此时,当施攻心之计,方为上策也!太史慈乃为江东诸人而死,主公可用其尸做文章,这般这般......若是周瑜重伤未死,必能将其气得吐血而亡,周瑜若死,必然激得江东众将,盛怒来攻!!!” 曹操听言,当即捂掌大笑,欲施郭嘉之计,命令兵士各做安排。 次日,江东诸军正于周瑜帐内,商议如何安然退兵之事,猝然间,只听见寨外传来一阵假哀之声。 “曹老贼,你实在欺人太甚!!!!” 周瑜细听其言,顿时脸色剧变,面目刹时变得极其狰狞,众人都未发觉周瑜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 当下,周瑜与众将点齐兵马,齐齐飞奔出寨,只见对面有数千曹兵,一面皂旗上大书‘谯县许仲康’五个白字。 又见许仲康身着黑色虎形铠甲,手持虎头大砍刀,立于阵前,背后数千曹兵紧随,步卒数人肩抬棺木而出。 阵内曹兵却是怪异,竟然个个假声为太史慈哀嚎痛哭,挤眉弄眼,甚是可恶! 周瑜气得只觉一道血气从腹部直涌到心头,仿佛要炸了开来,周瑜正欲大骂,忽然左右兵士惊呼而起,周瑜听言,急投眼望去,那棺木之内,竟装着太史慈的尸体。 “哇!曹老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周瑜一口血气按耐不住,竟是狂喷而出,若非左右扶住,恐怕周瑜早已摔落马下。 许褚暗暗将这一幕记在心里,而黄盖望着太史慈的尸体竟被曹兵这般玩弄,眼角崩裂,竭斯底里暴声一喝,纵马飞出阵外,就欲来夺太史慈之尸。 许褚冷然一笑,拍马出阵,来杀黄盖,黄盖舞动铁鞭狂劈乱砍,仿佛好似一头疯了的老狮,猛攻许褚。 许褚只与黄盖杀了数合便诈败逃去,黄盖策马死追,就在此时,江东阵内的吕蒙看得眼切,连忙急喝道:“黄老将军,小心有诈!!!” 黄盖喝声刚起,在曹军阵内数十个弓弩手齐齐放箭,黄盖怒火当头,只顾厮杀,冲得正紧,一时抵挡之不及。 “咻咻咻咻咻~~!!!” 数十根箭矢一齐射来,黄盖急抽身而闪,霎时间险象环生,幸好黄盖老当益壮,极险避过。 突兀之间,黄盖还未回过神来,许褚早已回马冲杀到其眼前,许褚高举虎头大砍刀,倏然一劈。 黄盖仓促抵挡,‘嘭’的一声巨响,黄盖发力不及,被许褚一刀砍翻落马,滚地数圈,连头盔都被磕飞。 “哈哈哈哈!!!老匹夫,看刀!!!” 许褚猖狂而笑,策马赶来追杀,猝然间,许褚脸色猛变,速勒住马匹,对着前方射来的三根冷箭,提刀便砍。 ‘砰砰砰’的数声暴响,箭矢皆破,此时只见对面的周泰、韩当左右杀来,而刚才射箭之人,正是吕蒙。 虽然并无成功击杀黄盖,但许褚似乎亦已达到了目的,速勒马冲回阵内,喝令兵士速退。 周瑜眼见曹兵将太史慈的尸体搬离,顿时大急,猛拍马匹,便要来夺太史慈之尸,身旁诸将唯恐周瑜有失,连忙令兵士赶上。 许褚引兵一路奔走,来到一山口,许褚引兵刚过,韩当、周泰等将正欲去追。 忽然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砸死不少江东兵士,前面路口封堵,不得前进。 周瑜纵马急奔,眼见路口被封,气得神识将要失控,怒骂不止。 许褚却是骤地勒住马匹,以枪指着棺木内的太史慈尸体,冷声笑道。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江东周郎如何了得,今日一见,不过泛泛之辈罢了,昨日一战,损兵则将暂且不提!可今日功臣之尸,被我军这般戏弄,却无能为力,周公瑾你枉称智者,枉为江东之督,你岂有面目立于人世耶!?” 许褚此言一落,周瑜如同被万箭穿心,怒痛交集,大叫一声,竟又当场吐出一口血,气昏坠马。 许褚见状狂笑不止,那笑声如是在滔滔火焰上,洒了一把油水,气得各个江东将领无不咬牙切齿,怒恨难消,对着许褚破口大骂不停。 周瑜被曹兵气得连番吐血,昏死过去,一众将士将其救回营寨,半响,周瑜悠悠醒来,听得营外隐隐有兵士哭泣之声。 原来寨内江东军士,想到今日大功臣之尸,遭曹兵这般糟蹋,伤到悲处,互诉太史慈昔日恩德,不觉纷纷哭泣起来。 周瑜一听,亦想到昔日与孙策驰骋天下时,他与孙策乃是结拜兄弟,而孙策又视太史慈为兄弟,孙策亡前,嘱咐太史慈当力助周瑜,如今,太史慈为助周瑜而死,不禁心下黯然,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 周瑜钢牙紧咬,似要咬碎,痛哭不止,一日哭绝三五次,水浆不进,只是痛哭,泪湿衣襟,斑斑成血。 如此一连二三日,黄盖、吕蒙、周泰等文武死压悲伤,再三劝解,同时,为了令周瑜不再触景伤情。 周泰、韩当等将,连日亲自引兵把守营外,但凡见有曹兵靠近,立即以弓弩手阻击其前进。 许褚靠近不得,就在远远笑骂,气得周泰、韩当等将,几番几乎失去理智,欲要挥兵冲杀,幸好吕蒙死死劝住。 同时间,曹操得知周瑜因太史慈之死,加之被许褚所激,悲痛欲绝,更是吐血昏倒,当即大喜,选练精兵,准备大战。 周瑜乃江东军中支柱,此时他因悲痛而有失理智,吕蒙多日都在其身边劝解,望能安抚周瑜之心。 某日,周泰、韩当引军归来,寨内甚是嘈杂,周瑜已知曹兵常来寨前叫骂,却不见众将来禀,周瑜煞白的脸容,涌起几分冷寒杀气,与身边的吕蒙说道。 “我与曹老贼,誓不同日月也!!他欲要以太史字义之尸,施使攻心计,我如何不知!!如今时机已到,子明你且俯耳来听。” 周瑜忽然好似重生一般,吕蒙一见,顿时心里一紧,恍然醒悟,隐隐猜到周瑜这几日定是故意任由曹贼放纵,其实心里早有计策。 周瑜深邃的双眸萦绕着极其恐怖的恨色,低声在吕蒙耳边教道:“曹老贼连番用子义之死,来激怒于我,我早已知其歹心,我故意中计,却欲令曹兵知我引悲而疾,必然欺敌!” “待会你出帐后,可做慌忙之色,言我又气昏过去,病情着紧,我军军士必乱,且又吩咐各将,故意松懈防备,使曹贼俘虏逃得,报知老贼此事,老贼用兵如神,当会趁虚而入,今夜必来劫寨,我却于四下埋伏以应之,则老贼可一战可擒也!!!” 第一百九十一章周瑜的反击(二) 吕蒙听得谨慎,一一记着,脸上连起惊骇之色。 周瑜吩咐完毕,吕蒙速告退而出,详装慌乱之色,喝令行军医者赶来,呼喊时故意泄露周瑜又再昏死之迅。 霎时间,众军大惊,尽传言都督因悲患疾,无不惊慌,暗地里,吕蒙又吩咐诸将,告说周瑜之计,诸将听得心神领会,各是惶急的往周瑜帐内进出。 江东军大寨松懈,一江东将校故意调走把守某个安放曹兵俘虏军营的大部分守兵,那些曹兵俘虏见江东寨内大乱,隐隐听得周瑜似乎因悲犯病,知得这是逃脱的大好时。 刚好营外的守兵人数剧减,那些曹兵俘虏猝然一齐发作,一涌而出,营外那数十江东兵士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于是曹兵俘虏四处奔走,望寨外舍命逃去,寨外的江东兵马见得,慌乱来擒,不过却只擒了一小半,大多都逃脱了。 与此同时,在余姚城内,曹操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微微眯起,低头凝望着棺木内的太史慈之尸,脑海里不觉回想起当日太史慈单枪匹马于千军万马中,欲要擒杀自己的那一幕幕。 曹操不觉嘘唏一叹,若非他埋有陷阱,且有夏侯惇、曹洪、曹丕等死忠烈士守护左右,或者此时躺在棺木内的人,便是他自己。 “太史子义你至孝而忠义,乃真豪杰也,着实令人钦佩!你我虽为仇敌,但本丞相却是敬重你,待余姚城战事结束,本丞相当以上将军礼祭葬之!” 曹操喃喃一声,随即转身离去,直至县衙,郭嘉早已等候许久,他见曹操脸色中带有几分落寞,自知曹操定又去望那太史慈之尸。 郭嘉心中不觉升起一丝难解的疑惑,自己这主公,说他是世之奸雄,但他有时却是极其仁义,譬如曹操为施行屯田之策,造福百姓,不惜得罪各地豪门。 对于至死方休的敌人,他有时又略显多情,如昔年的刘备、袁绍,还有如今的太史慈。 但若是说他是世之英雄,可他却心狠手辣,不拘小节,凡能取胜之道,只要非是极其伤天害理之计,他都会毫无顾忌地施用。 就连智慧超群的郭嘉,追随曹操如此多年,却仍是发觉难以了解到曹操的为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但有一点无需置疑的是,曹操有着统一天下的雄心,更有终结乱世,为天下百姓带来太平盛世的资本!这等人物注定流传百世,但到底是恶名还是美名,无从得知,还待后人评论!!! 郭嘉一时间思绪万千,曹操迈步徐徐走入,郭嘉猛地回过神来,眼神刹时与曹操接触,曹操脸色淡然,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郭嘉心里一紧,收回思绪,连忙向曹操拱手一拜,谏言而道。 “丞相!据斥候来报,江东寨内忽然大乱,加之近日的情报一同分析,若嘉所料无误,周公瑾必因悲犯病,此时正是我军一鼓作气,倾势而攻的大好时机!” 曹操听言,低头沉吟一阵,先前日子,许褚来报,亲眼在阵前看得周瑜连番吐血,因此郭嘉所猜,着实合理! 曹操想必,微微颔首,不过还是甚为谨慎地道:“周郎非是泛泛之辈,此人被誉为江东第一智者,韬略过人,素来多谋,若是此中有诈,我军必遭灭顶之灾。” “面对此等人杰,万不可掉以轻心,当以谨慎为之,且再静观其变,但若周郎当真犯疾,江东军必然大乱,即时我军再趁势而攻,亦是不迟!” 郭嘉听言微微一愣,虽说如此,但时机往往稍纵即逝,郭嘉心中虽有想法,但却并未向曹操详说,因为他知道,以曹操的智慧,早已料得此点,若是他多劝,反而显得多此一举。 郭嘉拱手一拜,轻声赞道:“丞相思虑周全,嘉佩服不已!” 曹操淡淡一笑,并未多言,就在这时,忽有将士来报,江东寨内有近百余俘虏趁乱逃脱,此时已回到城内。 曹操一听,细目刹地一亮,遂令左右先赏赐酒食给那些俘虏压惊,然后再召众人来见。 少顷,那近百俘虏入衙,跪拜于地,曹操唤其中之一问之,那军士速报道。 “启禀丞相,今日周瑜忽发病疾,江东诸军大乱,我等乘虚逃脱,我等多日听闻,周瑜连日哭绝,滴水不进,江东军内日日皆有军士哭泣,眼下江东军守备松懈,若大王挥军袭寨,必定无往不利也!” 曹操听言,双目迸发精光,也不着急,细细问之这一众人在江东寨内情报,众人一一答之,曹操听罢,脸上遂涌起几分喜色。 郭嘉听言亦是大喜,在旁侧作揖而道:“此乃天助丞相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丞相宜速发兵马,袭击彼军之寨,必可擒下那周公瑾!!!” 曹操心中亦有此意,当下召见许褚、夏侯渊、于禁等将,分拨皆定,待时起兵。 至夜,曹操令夏侯渊为先锋,自为中军,于禁引军合后,令郭嘉把守城池。初更后三军出城,径投江东大寨杀去。 夜色昏暗,月光寥寥,夏侯渊策马扬鞭,风驰电掣般引军杀向江东营寨,将近到寨门时。 夏侯渊脸色猝然一变,江东大寨内竟看不见一人,但见虚插旌旗而已。 夏侯渊心里一揪,一丝不祥预感涌到心头,当即急令退军,可号令尚未落下,四下炮声齐发,霎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而来。 只见东边老将黄盖率一部兵马杀来,西边周泰首当其冲,恶眉直竖,圆瞪虎目,纵马抡刀引军冲杀过来,北边吕蒙威风凛凛亦引一军狂扑过来。 同时间南边周瑜亲率大军,兼合韩当、凌统、丁奉等将以铺天盖地之威势,浩浩荡荡地飙飞杀来。 江东四军一齐而上,曹兵轰然大乱,根本抵挡不住,三路军马刹时被江东四路大军冲散,首尾不能相救。 夏侯渊急勒马逃退,吕蒙策马狂冲,刹时,飚飞到夏侯渊面前,提刀便往夏侯渊面门砍去。 夏侯渊心下一惊,慌乱拧刀抵挡,‘砰’的一声巨响,夏侯渊仓促应对,竟被吕蒙一击撞得连人带马暴退数米。 吕蒙脸色冷酷策马再杀,夏侯渊且战且走,不一时数队江东兵马冲散四周曹兵,扑涌过来。 夏侯渊见情势不妙,猝然奋力猛挥一枪,挡开阵脚,杀退吕蒙,四周江东兵马围杀不及,被夏侯渊取一路杀开逃去。 吕蒙看得眼切,急按住枪支,拈弓上箭,瞄准夏侯渊的背心,骤发一箭。 箭矢破空而射,快得无影,正在逃窜的夏侯渊只觉背后一阵狂风袭来,多年的厮杀经验,令他察觉到危机降临。 下意识地夏侯渊转身一枪飞刺,恰好刺破吕蒙射来的冷箭,吕蒙见一箭未有得手,正欲再射。 此时一队装甲精良的曹兵铁骑,赶到夏侯渊身侧,猝然爆发,不一时,便将夏侯渊四周扑来的江东兵马杀散,严严实实地护住夏侯渊。 吕蒙眼色一寒,认得那支铁骑是龙虎骑,立马呼令其部属,随他一起追杀过去。 与此同时,正在中军的曹操,满脸惊骇之色,虎卫军奋勇厮杀,护着曹操望后军撤去。 “曹老贼!!!还我好友命来!!!” 忽然间,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暴响轰起,只见一员身穿银甲白袍的老将,舞鞭冲飞过来,正是老将黄盖! 黄盖双鞭上下翻飞,杀入曹兵人潮内,如同波开浪裂,前去抵挡的曹兵皆被黄盖杀散。 黄盖纵马狂冲,从右路赫赫杀进,曹操看得心惊胆跳,急忙命右边的虎卫军助阵抵挡。 虎卫军壮士拼死而挡,舍命搏杀,一时间竟将黄盖给死死堵住,黄盖突破不得,顿时惶急,怒恨滔滔,望着曹操破口大骂不停。 曹操趁机急拨马逃开,行不到数里,又是一声慑人心魄的嘶吼声暴起。 “曹老贼!!江东周幼平索命来了!!!” 只见周泰挥刀纵马,如入无人之境,赫然直冲杀过来,刀发如同雷霆般迅疾,杀得曹兵闻风丧胆,各自逃散。 曹操当即大呼道:“许仲康安在?给我诛杀此獠!!!” 曹操号令一下,便见曹操身侧一将迅疾纵马狂奔杀出,直逼向周泰。 周泰见是许褚,霎时爆发无限战意,宽背大砍刀狂劈而出,与许褚缠斗在一起。 “曹老贼!!江东潘文珪索命来也!!!” 就在这儿,猝然间,一江东银甲小将赫然望曹操冲杀而来,一路乱砍狂劈,强硬杀开一条血路,斜刺里来截杀曹操,曹操吓得魂不附体,引数十从骑急望后军狼狈逃去。 许褚见状,心下大惊,欲要甩开周泰去救曹操,可周泰哪能让他如愿,竟放下防御舍命来攻,许褚霎时被缠住,脱身不得。 潘璋往曹操追杀而去,一边纵马扬鞭,一边叫骂不止,曹操狼狈逃至后军之时,却见后军正被一大部江东兵马团团围住。 曹操慌乱投眼望去,正见江东军阵中,周瑜挥舞着一柄亮丽宝剑,亲身上阵,凌统、丁奉二将紧随其后,杀得曹军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 第一百九十二章蔡氏的耳边风 于禁立于后阵中央,喝令兵士反击,可惜己军兵马已被江东军杀得心寒,各自逃散,根本喝止不住。 凌统英目骤迸精光,一看见于禁的身影,立即大吼一声,挥舞起双鞭冲杀过来。 于禁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拨马退避,丁奉见得着实,立即纵马绕阵而走。 于禁冲开一阵,凌统就在后面紧追不放,突兀之间,丁奉拦头挡住于禁的去路,于禁冲得正紧,快要冲到丁奉的面前时,丁奉暴喝一声,一刀奋力砍出。 于禁急弯身避开,大刀几乎是贴着他身上的铠甲而过,曹操见于禁被杀得险象环生,吓得一阵脸白口青,急拨马望小路遁去,欲要趁乱逃脱。 曹操刚走不远,忽然间凌统眼疾,竟发现了曹操的踪影,立即扯声大吼道。 “老贼!!休想逃走,纳命来!!!” 凌统一声暴吼,几乎吓得曹操坠落马下,曹操急奋力挥打马鞭,只顾逃命。 凌统拔马望曹操背后跟去,这时正寻曹操的乐进见着,当即从斜刺里杀出,舞刀将凌统截住。 眼看曹操就要逃出视线范围,凌统心下大急,这时恰逢潘璋飞马疾奔而来,凌统当即大喝道:“文珪,曹贼就在前头,速追!!!” 潘璋闻言,当即猛地一拍马腹,直望曹操逃跑的方向追去,曹操纵马狂奔,绝影似乎亦知其主落险,四蹄奋力奔动,如同一道无影火风,速度快得惊人。 潘璋追之不及,而各队曹兵奋勇抵住欲要追杀曹操的江东兵马,眼见曹操越逃越远,潘璋心中急躁无比,恨不得背生双翼,飞去拦阻曹操。 曹操幸有绝影宝马,还有一众将士的拦阻,方才一骑绝尘,取小路而逃,潘璋杀破一道道拦阻防线,依旧紧跟在后,死追不停。 又是逃了一阵,曹操渐渐将潘璋甩远,正当曹操紧绷的神经准备放松之时,突然间,眼前之景让曹操脸色剧变。 只见前面竟是一条大溪,拦住去路,那溪阔数丈,水色碧青,显然水位极深,平常马匹根本无法渡过。 曹操急欲勒住马匹,但又听到后面连连暴起喊杀之声,想必是潘璋将至。 霎时,曹操脸色煞白,带着无尽的不甘在心中喝道:“我大业未成,难道要死于此处?!!” 就在这时,后方的马蹄踏地声渐渐靠近,情急之下,曹操催动绝影宝马飞冲而去,直入大溪。 溪水极深,眼见就要将曹操与绝影淹没,在后面追来的潘璋看得,欣喜若狂,猖獗大笑道:“哈哈哈~!!!曹老贼,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苍天有眼,老贼你今番必死无疑!!!” 曹操闻言,心惊悲愤,乃加鞭忿然大呼道:“绝影,绝影!!本丞相一生未有负你,你岂能负我!!!” 言毕,绝影蓦然嘶鸣一声,竟忽从水中涌身而起,一跃三丈,飞上西岸。 眼见曹操如有神力所助,从半空中飞起,直到对岸,潘璋顿时一脸惊骇,纵马追去,看那大溪极深,根本无法渡过。 急切之间,潘璋顾不得其他,径直纵马就往大溪冲入,霎时间,溪水涌起,潘璋坐骑顿时被溪水陷入。 潘璋慌忙弃了马匹,跳入大溪,欲游去对岸,曹操心神刚定,却又见潘璋不依不饶地欲要游过溪来,连忙拔马逃去。 “曹老贼休想逃去!!!” 潘璋见状,惶急之下,一边疾游,一边大吼道,不过待其终于游到对岸时,曹操却已逃走许久,根本不见人影。 盛怒之下的潘璋,仍不死心,依旧徒步四处寻索,另一边,江东大寨前,两军混杀,曹兵遭到埋伏,被四路江东兵马杀得兵败如山倒。 曹操弃军而逃,夏侯渊、许褚、乐进、于禁等将经过一番拼死作战,亦夺路逃脱,江东军大胜一场,擒杀曹兵近一万五千。 周瑜虽赢得一场大胜,但脸色却不见丝毫喜色,因为他一直在等待潘璋的捷报,对于周瑜来说,于公于私,若能杀得曹操,胜过击杀百万兵马! 少时,潘璋回到大寨来见,周瑜欣喜若狂直冲出帐迎接,潘璋一见周瑜,脸色骤变,急下马跪伏告罪。 “末将无能,让曹老贼逃去了!!!” 周瑜一听,一道无明火顿时涌上心头,若不是看到潘璋浑身浴血,精疲力竭,恐怕就要责罚一番。 当下周瑜询问其中细节,潘璋细细报之,周瑜听罢,目瞪苍穹,厉声喝道:“老天无道,竟助老贼逃生!!!” 周瑜喝毕,忿然入帐,诸将随入,此番大胜,战场形势略微好转,如今江东已经不必急于撤军了,只待淮南及江东的援军再至,便可再与曹操一决胜负! 另一边,曹操逃回余姚,郭嘉、毛介、陈登等臣子急出来迎,见曹操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头大石。 又是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于禁、许褚、夏侯渊、乐进等将纷纷引一支残兵回到余姚城。 说来,诸将之前见曹操被追甚急,心下都担忧不已,如今见曹操早先一步退回城内,这才定下神来。 经昨夜一役,曹军大折兵马,此时余姚城内仅有三万余兵力,虽略多于江东军,但江东军此番大胜,士气正盛。 因而曹孙两军,在总体实力上,处在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此后数日,曹孙两军相安无事,各待援军到来。 而就在曹孙两军于余姚大战之时,荆州却因蔡瑁出兵淮南后的两次大败,颇为震动,尽管因为蔡家在荆州的势力,而无人敢责难,但私下议论却是免不了。 一日,蔡瑁之妹,刘表之妾蔡氏无意中听到下人议论淮南战事,其中多有耻笑蔡瑁两次大败,损兵折将之意,蔡氏当即大怒,命左右将那多嘴下人杖毙。 回到房间,蔡氏还是心下难安,想到兄长蔡瑁素来与刘备不和,遂以为是刘备在暗中推波助澜,当下便向刘表吹耳边风道。 “夫君,我家兄长为荆州大业征战在外,身先士卒,亲冒矢石,方才为荆州夺得庐江一郡,可眼下那客居荆州之人,却嫉妒我兄长之功,暗中诋毁我兄长,夫君此事可要为我兄长做主啊!!!” 虽然蔡氏没有明确说出那人是谁,但客居荆州,且与蔡瑁有隙之人,除了刘备还能有谁。 刘表闻言,当即眉头一皱,显然不太相信刘备会做出这等事来,但听蔡氏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又开始有些相信下来。 说来,蔡家这几年在荆州作威作福,甚至多有忤逆刘表之意,但这也只是结党营私而已,并不会影响到刘表对荆州的掌控,因而刘表才能处处容忍蔡家。 可刘备却不一样,刘备至荆州之后,处处传播其仁义之名,更是在荆州四处肆无忌惮的拜访名士、招揽人才,到了新野后,竟以一县之税,养近万兵马。 刘表虽已老迈,但心思却颇为通透,他心知刘备这个穷亲戚并非真心投靠,只是避难尔! 而刘表之所以能容下刘备,一是怕拒绝刘备之后,留下污名,更为重要的是他想要借助刘备之力,解决外患。 但眼下荆州并未外患,这让刘表觉得收纳刘备已无意义,反而有一种养虎为患之感,眼下蔡氏之言更是将刘表心中的那把猜忌之火,熊熊点燃! 蔡氏见刘表已经意动,于是又开口道:“夫君,此番出兵淮南之议,乃是刘备提出的,可如今他倒好了,挑子一扔,安然在新野享福,却让我兄长在淮南担惊受怕,日日忍受征战之苦。” “妾身听闻那刘备麾下有数员万人敌之猛将,又有自比管仲、乐毅之谋士辅佐,实力不可谓不强,夫君何不让其也为夫君效力,省人其四处传言夫君不识其才,不重其能!” 刘表闻听蔡氏言刘备四处传他无识人之明,无用人之度,顿时恼怒不已,刘表素来最重声名,若此事当真,刘表当然无法容忍。 当下,刘表有些恼怒地问道:“刘玄德果真言夫君不识其才,不重其能?” 蔡氏见刘表如此模样,便知刘表已经信了刚才他的挑拨,当即信誓旦旦地答道:“当下荆州谁能不知,谁能不晓,夫君大材小用,让刘玄德这样的大贤为一小小县吏!” “哼!他刘玄德以为我已老了,就看不出其狼子野心吗?我好心收留于他,他不仅不知感恩,还如此诋毁于我,着实可恨!!!”刘表闻言,当下勃然大怒,蔡氏看得,心下窃喜不已。 蔡氏当下又是安慰,又是挑拨道:“是啊,那刘玄德果真可恨!若非夫君收留,恐怕其早已为曹操所灭,身首异处!!其既然不知感恩,则无法成荆州之臂助,反而将是荆州之心腹大患也,不得不防!!!” 刘表听蔡氏如此说道,顿时来了兴趣,于是问道:“不知夫人可有良策教予夫君?!” 刘表只是这样随意一问,随知蔡氏还真有主意,于是谏言道:“夫君,妾身有一驱虎吞狼之计,欲献与夫君,请夫君斧正一番!时下荆州与江东开战,江东于荆州而言,乃一欲食荆州肥肉之饿狼,而刘备于荆州乃一猛虎也!” “狼、虎皆荆州之敌,夫君可命刘备领军征伐江东,若胜,于夫君而言,乃是开疆拓土之益事,若败,夫君可借此机会,处置于他,如此,无论胜败,皆对夫君大为有利!!!” 刘表闻言,当即大赞道:“夫人之智强于夫君麾下谋臣多矣!此计甚妙,当应从之!” 第一百九十三章刘备袭江东(一) 次日,刘表当即派人去新野请刘备至襄阳议事,刘备本欲向刘表使者,打探一些小道消息,可这使者竟一问三不知。 不解刘表为何突然召见的刘备来寻诸葛亮,诸葛亮闻言,略一沉思道:“主公,近日来,荆州广传蔡瑁兵败淮南之事,想必此番刘表召见必与此有关,若亮料之不差,主公此番前往襄阳,必可获领兵征战之机!” 刘备闻言大喜,但很快又眼中闪过忧色地问道:“军师此言有理,可我那兄长素来颇为防备于我,今番为何让我获领兵之权,难道其不忧备假公济私耶?” 听刘备如此发问,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而道:“此番若是领军出征,其所攻者必江东也,刘表素来忌惮江东,时下江东正与曹军鏖战,刘表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若说刘表对主公已无猜忌之心,这绝无可能!想必是有人向其献驱虎吞狼之计也!!” 刘备闻言,眉头一皱,当即忧心道:“既如此,若我那兄长欲让备领兵,备该应之还是该否之?!!” 瞅见刘备皱眉,诸葛亮轻摇羽扇,当即开解道:“主公勿忧!此番之变于主公而言,乃利大于弊,主公若屈居新野一地,则大业难城,相反主公若能于荆州多立战功,则荆州皆知主公威名,再者,主公可于军中暗结军中将领,只待荆州天变,主公便可因势而起,抢占有利之资!!!” 刘备闻言,方才眉头舒缓,心情轻松地随使者赶往襄阳,数日后,襄阳州衙,刘表端坐首位,对堂下一众文武说道。 “想必诸位已知淮南战事,荆州与江东有世仇,此番曹孙于徐州大战,此实乃荆州击破江东千载难逢之机,我欲出兵江东,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刘表此言一出,堂下顿时沸腾起来,既有赞同出兵者,也有反对出兵者,众人各抒已见,大声喧哗着,欲要劝说对方放弃己方立场。 刘表见状,顿时眉头一皱,再看向刘备,只见刘备双目微眯,静立一旁,仿佛此间之事,与他无一丝关系。 刘表心中一动,当下高声问道:“不知玄德有何高见?” 刘备见刘表特意点到自己,脸上佯露惊讶之色,然后很肯定地答道:“臣下赞同使君出兵之议!!!” 刘表闻言,微微一喜,当下接口道:“便请玄德讲解一番可出兵之由!” 刘备应声称诺,然后娓娓而道:“荆州与江东有世仇,此番荆州出兵淮南更是犯了江东忌讳,即便荆州不趁其与曹军大战之机出手,待战事一了,江东依旧会出兵荆州,以报夺疆之仇!” “既然荆州与江东一战在所难免,何不趁江东兵力空虚之际,主动出击,如此,荆州将有大利可图!!!” 刘备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纷纷出列附和,刘表见状,知时机成熟,于是高声喝道:“刘玄德听令,我命你统兵两万,择日自江夏出兵江东,你可愿意?!!” 刘备闻言心下一喜,可身子却佯装一震,然后皱眉应诺,刘表将刘备的反应一一看在心中,脸上喜色上涌,随后又是开口说道。 “我听闻玄德麾下有一谋士名为诸葛亮,此人据说有过人之智,惊天智谋,我想向玄德借其相助德珪,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刘备闻言身子又是一震,不过,先前那次是假,这次却是真的略微震惊,他想不通刘表将诸葛亮支离自己身边,有何目的。 就在刘备准备拒绝时,一蔡氏臣子见刘备久久未有回应,当即出列,怒声喝道:“刘备,你食主公之禄,今主公欲向你借一下属,为何久久不答,莫非欲驳主公脸面耶?!!” 此言一出,直接将刘备逼向了角落,刘备虽心中极其不愿,但还是点头应承下来。 再见诸葛亮时,刘备急向诸葛亮问策道:“军师,此番前往襄阳,备似乎被算计了一番,如今军师即日将前往淮南,不知备当以何策应对江东之局” 诸葛亮闻言,略一沉思后答道:“主公勿忧,江东如今强兵猛将皆出,主公有云长、翼德相助,此去当可建功,不过,江东虽兵乏将缺,但依旧不可小觑,主公此去获得些许战功即可,切勿深入江东,触其底线!” 刘备点头应诺,随后又是忧虑道:“此次出战江东,以速战、速胜为妙,不知军师可有妙计教我?” 诸葛亮闻言,当即哈哈大笑道:“主公与亮真乃心意相通矣!临战之时,主公可解开此锦囊,内有妙计相助主公!!!” 接过诸葛亮给的锦囊,刘备大喜,脸上的忧虑之色顿失。 数日后,江夏境内,荆州大军即将出发,刘备率领关羽、张飞、廖化、糜芳等将,于江前眺望豫章郡境界。 众人遥遥望见江东水军往来巡视,对岸江东军亦戒备森严,皆露忧色,长江乃豫章防御之天然屏障,若要攻破豫章,必先安然过江,可眼下江东军防备甚严,如何能成事?!! 谁知,刘备却突然间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诸位不必担忧,临行前,诸葛军师早有计策教我,此番必破豫章!!望诸位全力助我!!!” “偌!!我等愿为使君效死而战!!!” 刘备话音一落,身后一众将校皆厉声而应,声浪如能震荡天地,甚至压过长江浪潮之声。 刘备在江边探寻毕,即令各部兵马一一准备,当夜刘备将诸葛亮所给锦囊妙计遍示众将校,众将校见计甚妙,遂安下心来。 当下刘备派人准备快船六十余只,选会水者扮作商人,皆穿锦衣,在船上摇橹,却将精兵伏于舟冓、舟鹿船中,关羽、张飞等将,负责指挥,其余部将皆随刘备合后接应。 调配皆定,关羽收得军令,当夜与刘备商议后,即派锦衣‘商人’,驾快船渡江而去。 锦衣商人昼夜潜行,直抵南岸,江东巡视守军见得,立即蜂拥赶至岸边,截住盘问,糜芳身穿锦衣,丝毫不乱,笑容灿烂而道。 “各位军大爷,莫要误会,我等皆是良善百姓,平日都在江东、荆州两地行商,今日忽然骤风大起,江中阻风,我等唯恐商物受潮,故到此一避!” 糜芳说毕,遂与身旁两个锦衣人打去眼色,那两人心神领会,随即令人搬出一箱箱财物。 望着那一箱箱金灿灿的金帛,那些江东巡视守军个个一时都被迷昏了眼,糜芳笑容更胜,柔声说道:“劳苦了各位军大爷,此乃小人一丝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能笑纳!” 江东巡视军士听言大喜,一时鬼迷心窍,也不寻索,任由糜芳的船只停泊江边。 糜芳见江东巡视守军收了金帛,遂又令人搬来酒食送入守军军营,赠予其享用,江东巡视守军大喜,与糜芳等一行伪装商人大喝起来,直至夜深时,大多已经醉倒。 约至二更,糜芳正于江东巡视守军营内,见时辰已到,借故离席,夜风冰寒,徐徐吹拂。 江岸中一片死寂,只听得浪潮扑岸声响,少时,停泊在江边上的船只中的荆州精兵猝然齐出,飞步冲入江东巡视守军军营。 营内江东军大多已醉,还未回过神来,便被纷纷缚倒,霎时之间,岸边所有江东巡视守军大小将校、士卒皆被刘备军所擒。 关羽脸色冷酷,命兵士皆将所擒大小江东守军,尽数集于一处,随后关羽命军士排列成两队,一队皆手执刀枪,一队则又搬来数十箱金银珠宝。 那些江东守军皆不知关羽欲要何为,关羽先手指左侧那队手执刀枪的兵士说道。 “你等误了军事,若被柴桑城守得知,你等必死无疑,你等迟早一死,还不如本将军当下便将你等一一处决,如此尚能留一条全尸!” 关羽本就威武不凡,加之厉声大喝,顿时将那些江东守军吓得魂不附体,许多江东守军不顾同伴冷眼,哭声求饶。 关羽见这些人大多都是怕死鼠辈,心中一喜,遂又手指左边那数十箱金银珠宝说道。 “但若你等愿为我荆州军赚开柴桑城门,你等不但可免于一死,更能得之一场富贵,是生是死,如何抉择,但凭你等之愿,本将军绝不逼迫!” 那些江东守军听言,略一犹豫,便大半愿降,唯有一小部分,对着那些倒戈之人,怒骂不止。 关羽冷然而笑,与左边那队兵马的统将投去一个眼色,那统将心神领会,一声令下,荆州兵马手持刀枪,如饿虎扑来,霎时间就将那些忠义之士尽数砍出肉酱。 其余那些人,看得心寒无比,当即又纷纷叩地求饶,关羽却忽地变了一个表情,灿然笑起,好言安抚,取金帛纷纷赠予,各个重赏。 那些投降的江东守军得了金帛,心中大喜,各个皆言,愿为效死。 “兵贵神速,眼下当应趁我军还未被发觉,长驱直入,先取柴桑,柴桑乃豫章郡重镇,只要取了柴桑,豫章郡便是我军囊中之物也!” 刘备踏步而来,关羽微微颔首,遂令整合大军,长驱大进,径取柴桑,因江岸守军并无传信,加之夜色遮掩,荆州大军直入豫章境界,竟无人知觉。 第一百九十四章刘备袭江东(二) 比及五更时分,天色稍亮,关羽将兵马埋伏于城外,命那些投降的江东军官到城下叫门。 那些江东军官,领命而行,即到城下喊起开门,门吏认得是江东之兵,当即无疑,开了城门。 哪知城外的江东军官一声喊起,就城门里放起号火,号火一起,大局已定。 关羽虎目一凝,大喝一声,首当其冲,率荆州大军直冲入柴桑城去。 城内守军措手不及,待其整合起来时,荆州大军已杀入城中,柴桑守将,见大势已去,率众投诚。 于是,在诸葛亮的计策之下,荆州大军兵不血刃,一夜之间暗渡长江,袭击夺取了柴桑。 关羽治军严明,为安抚柴桑军兵,当日便传令军中,军令如此,‘如有妄杀一人,妄取民间一物者,无一例外,定按军法处置!’ 关羽军令下落,柴桑百姓听得顿时安定下来,关羽又让柴桑原任官吏,并依旧职。 柴桑官吏大喜,亦无反抗之举,一日柴桑大雨,关羽正引数骑察看四门。 忽见一人取民间斗笠以盖铠甲避雨,关羽见毕,厉声大喝,命令左右执下问之。 那人恍然想起关羽军令,急忙告之乃解良同乡,求关羽看在同乡且是无意的份上,饶其一罪。 众人亦见那人所取之物,并非贵重,皆来劝说,关羽面色冷寒,一副大公无私的姿态,厉声喝道。 “休得再言!此人虽是我同乡,但我号令已出,此人明知故犯,当按军法处置!!何况军法之前,人人平等,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纵使是我犯了军法,亦罪该当斩!!!” 关羽同乡之人,听罢如入万丈冰渊,浑身冰凉,急跪地哭泣求饶道:“将军饶命呐!小人恐雨湿铠甲,故取遮盖,非为私用,乞将军念同乡之情!” 关羽捋了捋胡须,眯着虎目,冷然喝道:“我固知你为覆铠甲,但军令如山,你何不见诸军铠甲皆湿,唯独你一人犯法!!!” 关羽喝毕,遂叱左右推下斩之,随后枭首传示毕,却又收其尸首,泣而葬之。 自是三军震肃,无人不钦佩关羽,关羽深得军心,名望大涨,连带着刘备在众荆州兵士心中的地位,亦提高不少。 次日,刘备聚一众文武于衙内大堂议事,刘备得了柴桑,在豫章已有根据之地,进可攻,退可守。 只见刘备脸色肃然,与堂下众文武问道:“今柴桑已得,取豫章可谓是水到渠成,但豫章郡守陆逊此时大多已知我荆州出兵江东,必在南昌城大聚豫章兵马,以挡我军,要得豫章,必要先败陆逊方可,不知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刘备话音刚落,忽一人出席谏道:“某不才,不须张弓只箭,但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可说得那陆逊来降!!!” 刘备听言大喜,定眼一望,乃孙乾也,孙乾可是刘备手下老人了,曾数次用三寸不烂之舌化解刘备危难,因而刘备对其颇为倚重。 刘备急向孙乾问道:“公祐有何良策,可使那陆逊归降?” 孙乾淡然一笑,胸有成竹而道:“昔日,袁术与陆康不和,唆使孙策攻打庐江,陆康为庐江太守,强撑病躯守城,为孙策所破,并于一月后病死!” “陆康乃陆逊之祖,若非孙策攻打甚急,陆康绝不会死得如此之早,因而,陆逊与江东孙氏有大仇,且昔日孙策攻伐江东之时,对江东豪族手段颇为粗暴,其中便杀了不少陆氏族人!” 刘备见孙乾说得信誓旦旦,虽心中还略有疑惑,但还是打算试一试,若是陆逊果真能降,则再好不过! 刘备当下大赞孙乾一番,便欲要下令,这时尹籍听言,急出席而道:“主公且慢!此一时彼一时,昔日害死其祖父者,乃孙策也,今主政江东之人乃孙权也,孙权掌控江东后,对江东各大族实怀柔政策,各大族心服,今陆逊为豫章太守,乃是深得孙权重用,如此怎会投降荆州!” 说来,尹籍本为刘表属官,因不受刘表重视,加之被刘备‘王八之气’感染,便投入了其麾下,尹籍学识渊博,懂律法,更有辩才,现为刘备麾下主簿。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略有不喜之色,孙乾更是眯着双眸,脸色阴沉喝道:“尹机伯,你此言可否暗讽某无能,说不得那陆逊来降!!?” 尹籍微微一愣,见孙乾投来的眼色,颇有敌意,连忙拱手禀道:“公祐息怒,公祐大才,胜籍数倍,但因此事确不是这般容易!” 孙乾闻言冷哼一声道:“莫道陆逊与孙氏有仇,即便没有,以主公大汉皇叔之身,仁义无双之名,如何不能让其慕名来降?!!” 尹籍还欲再劝,这时刘备骤然一拍奏案,肃然道:“到底能否招降陆逊,只需一试便知!!公祐大才,劳烦先生走上一遭!!!” 尹籍见刘备生气,暗叫不好,正要解释时,刘备却直接将事情定了下来,尹籍无奈,急与堂上关羽投去眼色,哪知关羽却置若无睹,尹籍心中一片冰寒,无奈只好退下。 刘备定下孙乾之计,当下命孙乾领五百军,径奔南昌而去,一面又令关羽、张飞、廖化、糜芳等将引兵攻取柴桑临近城县。 却说陆逊正于南昌把守,忽听斥候来报,刘备引军夜渡长江,袭击柴桑,此时柴桑已失,刘备正派各部兵马攻取豫章郡内城县。 陆逊听言,虽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但却面色不变,静思为何刘备会突然进犯江东。 陆逊能做到处变不惊,可豫章其余众官却做不到,他们纷纷脸色剧变,慌乱起来。 于江东而言,柴桑乃是江东攻取江夏的前沿阵地,此处囤积粮草、军械极多,此番被荆州袭破,必给豫章,乃至江东带来巨大威胁。 陆逊见众人心怯,当即冷声哼道:“哼!刘备不过一屡战屡败的丧家之犬,竟敢强掣虎须,此番出兵江东,实乃送死!诸公不必慌张,但且静观其变!!!” 陆逊此言一落,堂下众人才安下心来,这时豫章守将吕范向陆逊拱手问道:“依伯言之见,该如何应对?” 陆逊如能料定一切的晧目精光闪过,凝声而道:“时下之急,当应立即通报吴侯,刘备此人野心磅礴,不日必定来攻南昌,南昌兵少,难以独挡之,当需向吴侯请援!” “同时,吕将军还需集聚豫章兵马于南昌,紧守城门,以深沟高垒拒之,刘备担忧吴侯援兵,必急于求战,挥兵狂攻,我等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待吴侯拨军援至,一举破之,荆州军岂有不败之理?! 陆逊大有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笃定,豫章文武听得,遂即心安。 吕范依照陆逊之言,通报豫章各县,将豫章之兵,皆聚合于南昌,同时又差人星夜报往吴郡,往请援兵。 五日后,孙乾引兵赶至南昌城下,孙乾见南昌城门紧闭,暗想陆逊果然已经得知柴桑丢失之事,冷然一笑,遂写书拴于箭上,射入城中。 守城兵士拾得,急献与陆逊,陆逊听闻孙乾射来书信,仿佛已知孙乾之意,吕范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忿然喝道。 “荆州鼠辈,竟敢如此小觑我等江东之人!!实在可恨至极!!!” 豫章文武,皆不知吕范为何忽然暴跳如雷,陆逊冷笑,拆书遍视众人,果然尽是刘备招降之意。 “刘备借一些江东败类之手,袭得柴桑,今又以为我等亦是畏死之人,哼!其这般轻视我等江东之人,若不教其知我江东之人气节如何,我等有何面目见于江东百姓!!!” 陆逊双目杀气汹腾,遂与众人教计如此如此,吕范听言捂掌大笑不止。 商议定后,陆逊即令门吏大开城门,请孙乾入城,孙乾见陆逊果然有意投诚,喜得心花怒放,傲然踏入郡衙,陆逊亲自迎接,两人施礼毕。 孙乾便开始说起,刘备仁义无双、宽洪大度、礼贤下土,若陆逊投之,必得重用,且可为其报孙策杀祖之仇! 陆逊心中冷笑,表面却显露认可之色,听孙乾说毕,连忙拱手拜谢,又叫人拿来印绶献予孙乾,告之愿降。 孙乾见陆逊拿出印绶交付予他,大喜过望,朗声笑道:“哈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伯言乃大才之人,我来前主公早有吩咐,若伯言愿降,豫章之地仍交由伯言所领!” “刘使君仁义,逊得此明主,实乃三生之幸也!” 陆逊拱手又拜,当夜大设宴席,好生招待孙乾,在宴席中,陆逊、吕范二人,连连敬酒,孙乾大喜,直饮得醉去。 次日,孙乾功成身退,收拾行装,带着豫章印绶,即刻往柴桑直奔而去。 待孙乾回到柴桑时,柴桑邻近县镇皆已落入刘备手中,刘备听得孙乾回报,陆逊愿降,并且带来豫章印绶,可谓是喜不胜收,大笑不止,当下无疑,先派关羽、张飞二将引兵一万五千去取南昌。 关羽、张飞领命,即日点齐兵马,便往南昌进发而去,就在关羽、张飞两支兵马离去不久,尹籍听闻此事,神色慌张,速来见刘备。 第一百九十五章宿命之敌 只听尹籍急声问道:“主公今日可是派云长、翼德二位将军领兵去取南昌?” 刘备见是尹籍,想起其不久前冒犯之言,不觉眉头一皱,略微不喜地应道。 “陆伯言已愿降我,我派兵去取南昌,有何不妥!?” 尹籍听言,急又问道:“主公可有叮嘱云长、翼德两位将军,切要谨慎,万不可掉以轻心,以防有诈?” “诈?既然那陆伯言已诚心投我,何诈之有?” “主公!陆伯言非是泛泛之辈,岂会这般容易甘愿将豫章献上!?此大多有诈,如何不防!?若有万一,云长、翼德所率部属必遭灭顶之灾!!!” 尹籍疾言厉色而喝,刘备听言顿时大怒,平常那张平和的笑脸刹地黑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嘶声咆哮道:“你不见那陆伯言已将豫章印绶奉上!如何有诈!?你若再是胡言乱语,我必严惩于你!!退下!!!” 刘备勃然大怒,就欲喝退尹籍,尹籍急跪伏在地,疾声劝道:“主公,这区区印绶有何用处!?豫章兵众皆听陆伯言之令,若陆伯言真有歹心,不需印绶,只需一道指令,便可调动豫章兵马!即时云长、翼德两位将军无备,势必危矣!!!” “你!!!” 刘备忿然起身,手指尹籍呵斥,尹籍多劝无用,被刘备令人推出大堂。 尹籍见刘备不肯听他劝告,速寻简雍,恰好简雍因粮草补给之事,赶去了江夏,尹籍急急等待了三日,简雍方才归来。 尹籍寻到简雍,当下将前事告之,简雍听言脸色剧变,立即便去寻刘备去了。 刘备正于堂内处理军务,忽听简雍求见,心想粮草补给必然已经运到,心中大喜,见简雍来后,正欲告之尹籍投诚之事。 哪知简雍争先而谏,竟亦是来劝刘备提防陆逊,简雍乃谨慎之人,刘备麾下谋士,除诸葛亮、糜竺、孙乾外,刘备对简雍最为倚重。 当下刘备听简雍亦来劝告,顿时心里不觉有了几分忐忑,当下问道:“依宪和之见,我该若何?!!” “主公当下应先派快骑,通知云长、翼德二位将军提防陆逊,然后即日率兵而出,往南昌进发,以为接应!” 刘备依计行事,遂做安排,一面派人赶往南昌通报,一面点齐五千兵马,火速杀往南昌救援。 却说关羽、张飞引兵赶至南昌,陆逊率众迎接,关羽、张飞两人见陆逊毕恭毕敬,又想他已将印绶交予刘备,故而无虑。 两人遂入南昌屯扎,兵马正入时,忽有一快骑赶来,原来却是陆逊的侍从。 那侍从告之关羽、张飞,尹籍有言,陆逊歹心不明,不可轻信,当应防之! 关羽、张飞听罢,又问可有刘备之命,那侍从不敢造次,如实回答。 张飞听言,便是笑道:“竟无我家兄长之令,我等何须听从,若是因此惹得那陆伯言不喜,反而误了大事!” 关羽却是心细之人,听了尹籍之言后,沉思了一阵,急与张飞说道。 “三弟,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尹籍博学多才,就连诸葛军师亦极为欣赏,竟然如此来谏,必有深意,三弟且宜听之!” 张飞见二哥开口,皱了皱豹眉,也不好驳了关羽的面子,当即和关羽商议一番,分兵五千分屯城外,由关羽亲自把守,寨栅相连近十里。 此事自有细作来报之陆逊,陆逊听说关羽分兵屯于城外,心中一惊,不过后来又听闻城外兵马并不多,陆逊方才定下心来。 之后数日,陆逊每日设宴请张飞等荆州诸将,陆逊热情款待,更与荆州诸将称兄道弟,众人渐渐熟络,张飞更是暗笑尹籍、关羽等人多心。 陆逊见时机成熟,正准备趁张飞等将无备,一举破之,不过陆逊听闻张飞虽然鲁莽,但却极其勇猛,急切难近,乃与一名叫陆航的家将商议。 话说这陆航,乃是陆氏宗族内一家丁之子,此人身体极其壮硕,能力负两百斤,日行两百里,被陆逊赐姓陆航,若非家将出身,想必早已闻名江东。 当下陆航献计于陆逊道:“张飞之可畏者,乃其蛇矛耳,主人明日可请他来吃酒,使其尽醉而归,那时某便混入他跟来军士之内,设法盗其蛇矛,若事成,张飞不足惧矣!” 陆逊听言甚喜,立即着手准备,当夜,陆逊拜请张飞来府,殷勤劝酒,张飞性格豪爽,没有防备,便喝得大醉而归,陆航杂在众人队里,跟随归去。 是夜,在城外的关羽,忽听帐外人言马嘶,关羽心中疑虑,使人观之,回报是豫章军夜巡,关羽听言,心中一紧,归去寨内。 时近二更,忽闻寨内呐喊,报说草车上火起,关羽闻报大惊,以为是豫章兵果真来袭,猛然冲出寨外。 一将校正好赶来,见关羽神色慌张冲出,笑道:“关将军不必多疑,此定是兵士不意失火,无需惊动!” 话未绝,须臾,四下里火起,霎时间,火势越来越猛,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恶势。 关羽吓得当场色变,急令左右通知各部将校准备应战,哪知兵士一一寻之,却发觉大部将校皆已醉卧。 就在此时,擂鼓声暴响,豫章兵从四面八方围杀过来,蜂拥冲入荆州军大寨,荆州兵马防备不及,被豫章兵杀得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在南昌城内,张飞方醉卧,睡梦中听得金鼓喊杀之声,便跳起身来,却寻不见了蛇矛。 正慌张时,一队豫章兵马赫然冲杀进来,无数刀枪飞涌劈砍刺来,张飞顿时吓得酒意退去大半,急喝一声,手快如电,急夺一根长枪,拼死而挡。 张飞一时慌乱,身上多处被伤,待杀破出去时,见校场内有着无数豫章兵马,各抵长枪,汹涌杀来。 张飞心下大惊,抵住厮杀,心知若不奋力而战,必死无疑,生死关头,张飞逼发潜力,怒声咆哮不止,拼死挥枪向前,刺死豫章兵百余人。 骑兵方退,步军又到,两边枪如苇列,齐齐冲杀过来,张飞身无片甲,上下数十个伤口,兀自死战。 无数豫章兵马不断扑来,张飞扫破一支木枪,又夺一刀,刀砍缺不堪用,又将刀弃了。 最后夺了一豫章将校铁枪,方才渐渐发挥战力,铁枪乱扫狂舞,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豫章兵马见张飞这般威勇,皆不敢近,只远远以箭射之,一时间箭如骤雨。 张飞厉声大喝,铁枪舞得密不透风,打落不知多少箭矢,虽是如此,但亦是中了数箭。 却说豫章兵马四面八方,杀入城外荆州兵大寨,大多数荆州将校,尚在醉卧,多被豫章兵马擒住。 关羽见大势已极,引一部兵马赫然夺路逃脱,豫章兵马驰丽追击,关羽勃然大怒,骤然返回冲杀。 只见关羽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一连斩杀近百人,方才将豫章兵马震慑退去。 关羽当即收拢部分败兵,望南昌城疾驰而去,行至城下,忽听城内喊杀声震天动地,当即猜到,城内的荆州兵马亦遭到豫章兵马的伏击。 心想就这一夜之间,一万五千荆州兵马几乎荡然无存,而三弟张飞又生死不知,关羽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口中奔出喝道。 “陆伯言,我关羽不杀你,誓不为人!!!” 关羽喝毕,竟一拍马匹,猛地望南昌城内冲杀过去,这时关羽左右从骑连忙阻止,直言道此时城外城内都是豫章兵马,贸然进城,不过是莽夫送死之举! 关羽听言,凤目一瞪,暴声大吼道:“我三弟尚在城中,此时正遭敌军围杀,我等岂能不救!!!” “可是城内敌军如此之多,加之又是忽然袭击,只怕张将军此时早已......” 那将校言未绝,关羽猝然挥起大刀,一刀往那将校砍去,手起刀落,那将校头颅即时坠落在地,众军士见状,顿时皆吓得哑口无言。 “谁敢再有异议,即斩!!!” 关羽回顾众人,厉声喝道,说毕,关羽忿然拍马而冲,绕路杀入南昌城内。 此时南昌城四门大开,无数豫章兵马正抵住城门,堵杀城内欲逃的荆州兵马。 少时,在南昌城北门,一声巨喝声暴起,只见关羽引一部兵马忽然间飞杀过来。 守在北门的豫章兵马,根本未有料到会有一支荆州兵马不要命地冲入城内,顿时被关羽杀得措手不及。 关羽奋然而杀,杀散北门的豫章兵马,聚合不少荆州兵士,见一将校,急问张飞所在。 那将校急答道,张飞此时大多尚在北门校场之内,关羽听言,暴喝一声,引军急望北门校场杀去。 沿路无数豫章兵马分批杀来,关羽首当其冲,大刀舞得不停,身上多处受伤。 而另一边,话说张飞正遭无数徐州兵马扑杀,正是万分危急之时,一队荆州精兵杀至。 张飞急投眼望去,乃是兄长刘备的亲军白耳精兵,说来,刘备向来担心张飞鲁莽误事,遂拨一队白耳精兵护卫。 这队白耳精兵虽只有百人,但看到张飞遍体鳞伤,个个兵士皆怒不可及,疯狂厮杀,勇不畏死。 眼见徐州兵马抵挡不住,张飞大喜,奋力奔入队伍之内,就在此时,忽听得陆逊一声暴喝。 第一百九十六章荆州军惨败 “张飞已乃强弩之末,城内荆州兵马大多已被我军歼灭,诸军不必慌张,徐徐围之,必可将其剿灭!” 陆逊喝毕,即令弓弩手乱箭射之,张飞退入白耳兵人潮之内,箭雨奔落,白耳精兵,齐齐舞动手中兵器,竟奇迹般的将大多数箭矢扫落。 一轮箭潮过后,百余白耳兵立刻被射杀大半,这队白耳兵,可谓是刘备省吃俭用,从牙齿缝里抠出来的宝贝,一下子便损失如此惨重,让张飞心中直滴血。 张飞眼角崩裂,双目恨意滔天,就欲往陆逊冲杀过去,与其拼个玉石俱焚。 陆逊却是不知张飞杀意,不断地喝令着弓弩手发箭,箭雨落之不停,张飞却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状若疯狂地舞着铁枪,硬是在漫天的箭雨下,往陆逊所在的位置赫然杀去。 白耳兵似乎皆明白张飞心意,亦个个奋勇随后而杀,直扑向陆逊。 随着张飞领军不断逼前,白耳兵死亡数量开始不断地增加,又是数轮箭潮后,白耳兵多数身上带着箭伤。 陆逊对于张飞这莽夫之举,冷笑不止,忽又下令,命两边刀盾手手一齐涌上。 豫章刀盾手听命,蜂拥扑来,将张飞围在核心,张飞奋勇厮杀,遍体鳞伤,战袍铠甲血红得妖异。 醉酒后的头晕脑眩,未有良马,未有趁手兵器,渐渐地张飞猛然醒悟,此时此刻,就凭他这些许兵力,根本难以杀入陆逊身前。 待他回过身来时,白耳兵已剩下不足二十人,“哇哇哇~!我恨呐!!陆逊,我与你拼了!!!” 喝毕,张飞猝然爆发,就欲不惜一切代价,将陆逊斩杀时,突兀之间,一声如雷的暴响轰起。 只见关羽纵马飙飞,引着一部兵马飞驰过来,陆逊吓了一惊,急叫左边兵马助阵抵挡。 关羽凤目圆瞪,卧蚕眉竖起,冲入豫章兵马人潮内,左突右冲,无人能挡,如入无人之境。 关羽双目直瞪着陆逊,陆逊只觉无尽的危机充斥而来,再回过神来时,已发觉关羽率兵冲近,张飞趁势奋然而起,引兵冲杀,两军齐下。 一时间,豫章兵马被杀得措手不及,陆逊见势不妙,虽有大部兵马守护,但关羽、张飞实在威勇,陆逊不敢托大,急拔马逃去。 张飞一见陆逊逃开,而他却追之不及,顿时嘶声裂肺地吼起道:“陆逊!!今日之仇,我必将十倍奉还!!!” 张飞话音刚落,正在厮杀的关羽,猛然杀破开来,一拍马腹,就欲往陆逊身后追去。 突兀之间,一员身材魁梧,生得虎背熊腰的猛士截杀过来,正乃陆逊家将,陆航也。 关羽乍眼一看,见眼前拦了个人,煞气滚滚,纵马而飞,猛地举刀,往陆航脖子就砍。 陆航大吼一声,巨力迸发,挥起大锤便挡,砰地一声巨响,只见大锤骤然抵住刀势,关羽虎目暴瞪,扯声吼道。 “挡我者死!!!” 声落刀动,关羽挥刀暴砍不停,每刀的力劲不断增大,陆航被关羽杀得险象环生,若不是靠着一股蛮力撑着,恐怕早已被关羽击杀。 一连近十招都未能将这无名之辈杀死,关羽顿时恼怒不已,抡起青龙偃月刀又是一砍,直劈向陆航的面门。 陆航脸色剧变,随着关羽的刀式暴落,陆航直觉被死神锁定,身子动弹不得,青龙偃月刀赫然劈落,狠狠压下。 随后,陆航手中巨锤脱手而飞,再反应过来时,青龙偃月刀直到面门,俨然将陆航的头颅一砍为二。 关羽斩杀陆航,四周豫章兵马看得都是一阵呆滞,反应过来时,立马一哄而散,抱头鼠窜地逃奔而去。 关羽斩杀完这个实力颇让他惊讶的无名猛士,浑身直觉无比畅快,正欲纵马继续追杀陆逊,却发现陆逊早已逃之夭夭。 关羽虽是不甘,但眼下南昌城内城外,皆是豫章兵马,可谓是草木皆兵。 关羽不敢托大,遂转回后阵,与张飞合军一处,奋勇杀出南昌城。 两将引军刚杀出城外,忽然前面一片人潮汹涌扑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张飞伤势严重,关羽护着张飞,一路驰丽突破,关羽直杀出重围不久,又一枝兵马截住,为首之将乃南昌守将吕范也。 关羽暴瞪虎目,厉声喝道:“奸猾恶贼,待我荆州大军杀至,必将踏破这南昌城!!!” 吕范冷然而笑,更不答话,纵马挺枪便冲向关羽,关羽骤马而迎,刀出如雷,犀利的刀光一闪而过,吕范还未来得及出招,只一合便被关羽砍落马下。 说来,历史上的吕范颇为不凡,在孙策定鼎江东的过程中,历下赫赫战功,孙权上位后,吕范因随周瑜赤壁破曹有功,升为裨将军,领彭泽太守。 刘备亲自来到建业与孙氏结为姻亲,吕范曾建议软禁刘备,其后,吕范又因功升为建威将军,封宛陵侯,领丹杨太守,治理旧都建业。 后来,魏将曹休、张辽、臧霸率军进攻东吴,吕范率领徐盛、全琮、孙韶等将领,以水军在洞口县一带拒敌,这时吕范受封前将军假节,并改封南昌侯。 历史上的吕范,可谓是东吴重臣,时下却因未重视关羽之勇,被关羽一招秒杀,着实可惜!!! 关羽杀散余兵,一路厮杀,杀出城外数里,见一部荆州兵马被困多时。 关羽令人护住张飞,大喝一声,挥刀拍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再战下来,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无形中透入出一股骇人煞气,若非青龙偃月刀由镔铁所造,恐怕早已缺口无数。 那正指挥着兵马围杀的豫章将校,看得心惊胆战,不敢迎敌,眼见关羽将要杀近,竟弃了大军而逃。 豫章兵士见状,顿时战意全失,各自逃散,关羽救了这拨兵马,合拢一军,且战且走,所到之处,无人敢阻。 正在城头观看战况的陆逊,于高处望见,惊骇连连,他只听过关羽之名,却不知关羽如此悍勇,比之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亦不遑多让,甚至略胜一筹。 再看时,又见关羽带领着一部荆州兵马,冲破了数道防线,不禁惊叹道:“刘备麾下有如此人杰,实在不可小觑也!今后当多提醒主公与周都督,勿要轻视了刘备!!!” 陆逊叹毕,急传令各军,凡关羽所到之处,不许轻敌,关羽一路冲杀,所到之处,豫章兵马但见关羽,互相传说,尽皆逃窜。 直至黎明,关羽终于杀破道道重围,逃脱而去,身边仅剩下不足三千余兵士。 张飞环顾四周,见此悲惨之状,顿时羞愧不已,不禁怒气攻心,惨喝一声,昏厥过去。 关羽见张飞忽然倒落马下,吃了一惊,连忙下马赶去看望,见张飞尚有生机,这才放下心来。 于此同时,在南昌城上,城内城外尽是一片血腥之景,尸骨遍野。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极其浓烈的血腥味道,陆逊登上城头,诸将拜见,陆逊淡然颔首,遂与诸将问道。 “可有擒得关羽、张飞二人?” 陆逊此言一落,诸将皆有愧疚之色,不敢回答,陆逊见状,已知事况,叹了一声。 陆逊往人群中一望,未曾见到吕范,心下疑惑问道:“不知吕子衡将军何在?” 有知晓此事的将校当即出列道:“子衡将军欲要拦住关羽,被关羽一刀给,给斩杀了!!!” 陆逊闻言,先是一惊,随后竟是流下泪来,众人见状无不动容,纷纷随陆逊前去收敛吕范之尸。 见到吕范的无头之尸,陆逊跪伏于地,声泪俱下,嘶声狂吼道:“子衡,子衡,你怎么就走了!不是说好此战之后,要请我喝酒吗?老天不公!!天妒英才啊!!!” 众人中,多有吕范好友,见陆逊哭得甚是伤悲,顿时亦是纷纷落泪叹息不已。 祭祀毕,陆逊面容一转,高声喝道:“眼下我军虽歼灭了荆州万余兵马,但刘备遭此大败,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日定将会引军杀来!” “我军并无骁勇之将,唯有以深沟土垒拒之,你等收军之后,即刻便做守城准备,不得有误!” “诺!!!” 豫章诸将皆知事情紧急,齐声应和,陆逊虽大胜一场,不过脸色却不见得丝毫喜色,一双眼眸之内更有着浓浓的忧虑之色。 正当曹孙、孙刘大战之时,庞统亦到了幽州,经过一番视察,庞统发现幽州在袁氏兄弟下,吏治混乱,贪官污吏极多,百姓皆是怨声载道。 庞统见此,心知这是吕布收揽人心的一次大好机会,遂急急来见吕布道:“主公,时下幽州遭袁氏兄弟荼毒,吏治混乱,百姓凄苦,民不聊生,此诚主公布仁于百姓之良机也!” 吕布闻言,心下微微一动,这段时间,吕布和徐庶一起处理政事,亦是发现了不少问题,此刻见庞统主动提及,想必庞统定然已有应对之法。 当下,吕布便将此事全权交与庞统处理,庞统自任吕布谋主后,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只筹备数日,便对幽州军政发动大刀阔斧的改革。 经过为期半月的整顿,整个幽州吏治为之一清,幽州百姓负担骤降,幽州百姓见此皆欣喜不已,纷纷大赞吕布仁义!!! 第一百九十七章出兵并州 话说,曹操、刘备、孙权三方在南边打得火热,可吕布这边却一直在忙着整顿幽州内政,这可把吕布手下诸将给憋坏了。 这不,以文丑这个莽汉为首的军官请愿团又来求见吕布了,只听文丑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你看南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可我们每天除了练兵还是练兵,啥时候我们也闹出点动静来玩玩?” 吕布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地呵斥道:“好你个憨货!征战之事岂能儿戏,我军初定幽州,根基尚不稳,怎能轻易出手?这才多少时日,便把你们个个憋成怨妇了?!!” 听吕布如此说,文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绕绕头,随后回头向臧霸打了个眼色,意思是我已经打了前阵了,下面该你们上了。 臧霸会意,当即亦谏道:“主公,我等练兵已近一月,总是如此练把式亦非良策,得让那些小崽子们见见血!我听庞军师言,主公有意取并州,眼下,幽州整顿军政已近尾声,加之曹军无暇顾及我等,正是出兵之最佳时机,主公何不速取并州?!!” 臧霸此言一出,张郃、徐晃、关平、何靖等将亦是纷纷附和,就连一向不喜言语的高顺,亦开口道:“主公,此乃天赐我军取并州,此时若不取,待曹操腾出手来,我等将想取而不得,甚至反受其害啊!” 听众将说得恳切,吕布心中一阵苦笑,他何尝不想早日出兵,奈何庞统一直让他等幽州内部稳定后,再出手。 看着求战心切的众将,吕布也不好冷了他们的盎然战意,遂答应今夜召集一众文武商议征战之事,众将听言,皆大喜而退。 傍晚时分,蓟县州衙,吕布端坐首位,对着一众文武当先开口道:“近来,诸将向我请战并州,我亦觉可行,不知诸位意下若何?” 话毕,吕布将目光投向了庞统,众人见吕布如此,亦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庞统,一时间,整个大堂的气氛颇为古怪。 庞统见状,朗声一笑道:“眼下幽州万事皆定,着实到了出兵之时,并州乃主公家乡,昔日主公于并州,为保全百姓而力战匈奴、羌胡,并州百姓皆视主公为神将,连异族亦称主公为天将军,可知主公在并州威望之高!” “此番出兵并州,必定是水到渠成,即使高干负隅顽抗,到时只需我等略施小计,并州百姓亦会逼得高干败下阵来!” 听庞统谈及昔日辉煌,吕布身体没来由的一震,想必自己的前身应该很看重这段荣誉。 见庞统亦赞同出兵并州,吕布当下又问道:“不知军师可否介绍一下,敌我双方之态势?” 庞统略一沉思,然后站起身子走到大堂中央,开口说道:“高干盘踞并州已久,据细作来报,其麾下足有近十二万兵马,加之其向来交好匈奴,若是我军出兵并州,其必会与匈奴勾结,其若得匈奴相助,其众必达近二十万众,且其中多为骑军,可谓是人强马壮,风头颇劲!” 堂下众人闻听高干能集近二十万众,先前那急于求战的兴奋神情,霎时变得凝重不已。 见众人皆冷静下来,庞统又是娓娓而道:“我军于幽州有兵近十三万众,其中骑军四万,步兵九万,此番出兵,除去留守幽州的三万兵马,我军出征兵力可达十万。” “在数量上虽略低于敌军,但我军皆百战精卒,个个能以一敌二,因而,若对上二十万敌军,我军亦是不惧!” 庞统此言一落,堂下众人刚刚紧绷的神经又不觉一松,以十万精兵,对二十万杂兵,确实不足为惧! 吕布闻言,当下又问道:“形势若此,不知军师可有破敌妙策?”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道:“并州地广,足有九郡九十一县,其中,雁门郡与幽州相接,乃初战必选之地也!” “若下雁门,我军可兵分两路,第一路西取云中、五原、朔方三郡,第二路南取定襄、太原、上党三郡,最后两路合攻西河、上郡二郡。” “而云中、五原、朔方三郡临近匈奴,此去必遭匈奴阻拦,根据细作消息,匈奴单于於夫罗麾下,现有近八万铁骑,加上三郡守兵,足有近十二万敌军,乃是此次征战的重点所在。” “而定襄、太原、上党三郡临近中原,乃并州腹地,高干定不会允许异族人至此,因而,第二路只需应对高干近八万大军便可。” “如此,第一路至少需有骑军三万,步兵三万,并且需主公亲往,若是第一路能败匈奴,夺取云中、五原、朔方三郡,则大势成矣!” “那高干无勇无谋,其下将领皆籍籍无名之辈,士卒亦是乌合之众,而那匈奴已非强盛时期之匈奴,其战力与乌桓相差不大,我军既能大胜乌桓,胜匈奴亦非难事!” “反观我军猛将多如牛毛,主公、文子武、臧宣高、张儁义、徐公明皆有万夫莫敌之勇,我军虽少,却皆是精兵,如此分析,这高干、匈奴如群蚁耳!但我等一举手,则皆为齑粉矣!” 庞统说得高亢激昂,字字铿锵有力,听得堂下一众文武全身热血沸腾,好似那高干与匈奴当真成为了蝼蚁似的,而他们则成为了顶天巨人! 吕布闻言,当即大赞出声道:“好!好!好!!士元神智,此言甚妙,如此,就依军师所言,兵分二路攻伐并州!第一路,由我亲自领军,徐元直为军师,徐公明、关坦之、周元福等将随行!第二路,由士元挂帅,文子武、臧宣高、张儁义、何志远等将随行!鲁子敬、高伯义留守幽州!” 吕布计议已定,诸将领命,亦是回去各做准备。 数日后,十万吕军精兵在各个将领的带领下,离开蓟县,浩浩荡荡望雁门郡而去。 而同时在并州太原郡,自从高干收到派往幽州一带的斥候,回来禀报的消息后,整个人就处于快要暴走的状态。 “吕布!吕布!!吕布!!!你这阴魂不散的魔鬼!!!!你打幽州我都未曾出手,为何你一定要和我作对,你要我死,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高干自袁绍死后,在并州就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事事随性而为,锦衣玉食,坐拥美女,潇洒无比,此番吕布要来夺走这一切,如何让高干不恨! “若是月前,我奋力一搏,尽携兵马相助袁氏兄弟,或许吕布就会被打得大败,如何有能力来攻并州!悔呐!!” 突兀间,高干又想起,两月前,他拥兵十余万,袁氏兄弟拥兵近十万众,吕布伐幽州,高干慑于吕布威势,尽管袁氏兄弟数次求援,高干都置之不理,坐视袁氏兄弟灭亡,可谁知吕布贪得无厌,又来夺他的并州,当下肠子都悔青了。 高干脸色复杂,又是悔恨又是狰狞,最后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高干整个猝然静了下来。 高干不断地调整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强压内心那份莫名的恐惧,成大事者要有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高干想起昔日袁绍的教诲,在脑海中不断地提醒自己。 一阵后,高干呼吸平静,脸色一片冷寒,缓缓地走出了房间,向房门两旁的守卫呼道,让他们立刻通知所有并州将领,还有於夫罗,五日后在太原郡郡衙聚集。 五日后,太原郡郡衙,高干坐在正座之上,平静而又冷寒地将吕布出兵一事说出。 顿时,其下一众将领皆是色变,他们和高干一样,在并州过惯了骄奢淫逸的生活,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且兵士皆疏于训练,如今将要和吕军对敌,内心当即忐忑恐惧起来。 高干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脸色,猝然地冷哼一声,腾地站了起来,眯着眼眸喝道。 “哼!!我等足有十二万兵马,加之於夫罗单于的八万铁骑,足有二十万大军,而吕军不过只有十万!” “我等兵多粮足,又是据城而守!如此,你们又何惧之有?如今吕布尚未领军攻来,你们就已经一副败象,那还打什么?不如将并州九郡双手奉上便可!” 高干这一喝,顿时喝得一众将领不觉地低下了头,而坐在左席首位的,是一看似憨厚,但不时眼中却会露出阴寒之光的大汉。 此大汉乃是高干的小舅子陈基,平日惟高干之命是从,暗地里不知道为高干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眼下见众人都心惧,没人挺自己的姐夫,当即出声喝道:“姐夫息怒!吕布此人贪得无厌,新得幽州,又来争夺并州,欲夺我等荣华富贵,我等与他对敌,唯有死战到底一举,又怎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只要姐夫下令,我自愿领军作为先锋,与吕布决一死战!” 陈基走到大堂中央,重重地啪拳拱手,便是要请战,而陈基这一举,倒是激起不少人的斗志,数员并州将校亦出来请战。 高干见状,脸色好了些许,忽然发觉在右席上的於夫罗竟在冷笑连连,不由皱着眉头道。 “单于,大敌当前,你不发言语也就罢了,为何却还频频发笑!!?” 第一百九十八章嚣张的於夫罗 於夫罗撇了撇嘴,傲然顶着头颅,走前一步,语气中还带有轻蔑之意。 “高并州,我匈奴之所以出兵相助,是因看重高并州智勇过人,并州军将广兵多,而今日,於夫罗算是见识了,区区一个吕布,区区十万兵马,竟让整个并州军惊慌失措,实乃令人失望至极。” “放肆!!於夫罗你若敢对并州军再有一句不敬,老子立刻就把你的狗头给拧下来!” 陈基一听於夫罗侮辱高干和并州军,当即勃然大怒,同时在一旁的偏将张狄亦冷声道。 “於夫罗你休要大放厥词,你未曾和吕布交手过,又怎知此人恐怖!此人乃天下第一猛将,麾下猛将如云,连大败袁公之曹操,亦奈何不得他,如若你於夫罗与他对敌,只怕比之我等还要不如!” 於夫罗仍旧挂着冷笑,睨视着陈基和张狄二人,说道:“哼!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被曹操、孙权逼出了淮南、徐州?!!若是遇到过我於夫罗,我必要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灭了他的十万大军,还要把他的幽州、辽东给夺了!!!” “呵呵,单于果然好气概,如此不知你可敢领军为先锋,给吕布来个迎头痛击?” 陈基眼中刹地闪过一丝冷光,然后向於夫罗笑道。 “有何不敢?不但如此,我还愿以人头作赌,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击退吕布,我愿献上项上头颅!” “单于,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你们汉人不是常说,君子一言九鼎!此话的道理,我们匈奴人亦是明白!” “好,如此,不知姐夫意下如何?” 陈基默默地向高干投去一个眼色,高干心领神会,当下便是点头应同。 他巴不得让这於夫罗先去消耗吕布的兵力,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和於夫罗这些匈奴异族人,不存在任何感情,存在的唯有相互利用。 於夫罗立好军令状,还嚣张地将军令状抛飞,然后牛气哄哄地道:“如此,我就先回去整顿兵马,只要那吕布一到,我就让他尝尝匈奴儿郎的厉害!” 於夫罗说罢,也不等高干回应,便龙骧虎步地大步跨出了郡衙。 於夫罗嚣张、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得张狄等人直咬牙,若非还要利用他对付吕布,他们早就扑到於夫罗的身边,扇得他嘴巴开花。 而陈基、高干脸上的表情,却和张他们满脸的神色迥然不同,陈基、高干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阴寒。 数日后,吕布大军杀至雁门郡内,兵贵神速,吕布深明此道理,以最快最猛的雷霆之势,分开三路兵马分别攻向阴馆、马邑、埒县,楼烦、武州、原平六县,六县兵力不多,如何挡得住吕布的十万大军,又是被打得措手不及,坚持不久后,无一例外皆是弃城而逃。 于是吕布大军在一日之内,连下阴馆、马邑、埒县、楼烦、武州、原平六县,吓得雁门郡其余县的并州军,连忙增强防备,同时又连夜派人,快马加鞭星夜赶往太原通知高干。 高干接到急报后,当即便是派出於夫罗领匈奴铁骑作为先锋,赶往雁门。 而吕布取得阴馆、马邑、埒县、楼烦、武州、原平六县后,便再无攻势,因为吕布等人清楚,高干得知吕军已杀向雁门后,定会有所动作,派强军来援,接下来的定是一场大战,因此吕布决定先让其麾下将士养精蓄锐。 果然,如吕布等人所料,三日后,於夫罗引军赶至雁门武州县,而此时,吕布麾下兵马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早已恢复到最佳状态。 于是,吕布统领大军直奔武州县城,于城外三十里处下寨安营。 张郃、徐晃等将正在指挥营寨的建造,吕布、庞统、徐庶则领一支斥候队伍,赶往武州县城外,观察敌势。 而此时於夫罗,亦收到了吕军在城外三十里下寨的消息,於夫罗当下便生了一计,立刻令弟弟呼厨泉,右贤王去卑去整顿兵马,打算趁其不备,打吕布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庞统、徐庶见武州县城内,传出一阵阵兵戈碰撞和马蹄拨动的声音,很快,三人就猜到了城内的兵马意欲何为,相视一笑后,便是策马飞奔回营。 夜雾降临,武州城城外的荒野里一片漆黑、死寂。 突兀,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如同暴雨落地般响不绝耳,将荒野的死寂遽然打破。 於夫罗领着两万匈奴精骑,快速地行走在荒野之中,於夫罗远远眺望着那灯火通明的营寨,心里鄙夷地腹诽道。 “哼,还说这吕布智勇双全,韬略不凡,我看这都是说的那些人太过无能,故意将吕布夸大,来掩饰他们的无能!” “如若是我,刚赶至敌城,定会加强营寨守备,以防敌军来袭,而这吕布,不但没有如此,而且这营寨里空荡荡的,只有两支巡逻兵马,完全没有一丝警备之心,如此松懈,待会我匈奴儿郎定然将他们杀得兵败如山倒!” 於夫罗冷冷地笑了起来,猛地一甩马鞭,又是加快了速度,而其后的两万匈奴骑兵,连忙紧随。 很快於夫罗便冲到了营寨大门,於夫罗抡起手中的狼牙棒厉声喝道。 “匈奴的好儿郎!杀呐!!让汉人再好好的体会一下,昔日匈奴精骑的厉害!!” 於夫罗喝毕,拍马狂奔,一锤打断营中绣旗,同时两万匈奴精骑一拥而入,杀声连连,疾奔在营寨四处,匈奴精骑纷纷挑翻营中火盆,四处放火,很快整个营寨火星飞涌,啪啦啦的火焰声剧烈地响起。 而就在此时,在营外两边,猝然响起了无数弓弦的拉动之声,於夫罗正觉得奇怪,为何这营寨里还未有汉人士卒冲出,而当他听到这些弓弦声时,顿时脸就青了起来。 “放箭!!!” 在营外的张颌猛地一挥大手,瞬即无数的箭矢飞射在星空之中,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扑向了营内的两万匈奴精骑。 箭潮迅猛而落,一个个匈奴骑兵中箭惨嚎,一时间无数箭矢碰撞兵甲声响得飞快。 於夫罗瞪大着双目,疯狂地挥扫着狼牙棒,扫出阵阵狂风,将射来的箭矢席卷而飞。 而他听着耳边族人的惨叫声,心里好似蕴育着无尽的怒火,但却无处可发,而这一轮又一轮的箭潮,正不断地在快速地屠杀着他的族人。 “退!!快退!!!” 於夫罗竭斯底里地吼叫着,正欲领兵退去,此时在寨里后方,一支骑兵遽然冲来,领头者乃是一面目凶恶的黑甲壮汉,於夫罗见此,心又紧了几分,连忙飞马就跑。 而当於夫罗引军刚冲出营寨,那黑甲壮汉已领兵杀至,於夫罗见这壮汉不依不饶,顿时浑身冒火,正欲要杀此壮汉来泄气,一啪坐下马匹,对着这黑甲壮汉的脸庞抡棒便扫。 於夫罗这一棒,可谓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巨木庞石都能打破,就在於夫罗以为这黑甲壮汉定会吓得面容失色时。 哪知黑甲壮汉却是气定神闲,手中那镔铁长枪一撩,竟是直接将大锤骇然拨开,然后迅猛地挑出三道枪花。 枪枪来势都极为刁钻,於夫罗根本没想到这黑甲壮汉如此了得,一时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给黑甲壮汉刺死。 砰砰砰!!! 还好,一直跟在於夫罗身边的三员匈奴猛将,及时挥起了武器,替於夫罗挡住了黑甲壮汉的攻击。 “单于!!此汉人了得!你快快退去,我等为你断后!!” 於夫罗感觉自己仿佛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当下一点头,纵马就走。 这三个匈奴猛将,乃是族里万众挑一的猛汉,个个都有赤手杀狼之力,於夫罗想着他们三人,定能敌住这黑甲壮汉。 黑甲壮汉见於夫罗逃走,顿时眼中闪出一阵凌厉的寒光,镔铁长枪猛然加快枪势,立马将这三员匈奴猛将打得险象环生。 就在於夫罗刚逃离不远,在他身后一连响起三道凄厉的惨叫,於夫罗回头一望,当场吓得魂魄惊飞,只见他那三员猛将,一个被刺破头颅,一个脖子飞血,一个心脏的位置正穿刺出一柄枪头。 黑甲壮汉将镔铁长枪缓缓抽出,凌厉地眼眸中射出两道雷光直飞向於夫罗的眼内,於夫罗骤地感觉浑身一片冷飕飕,不觉地大喝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河北,文子武!!!” 此黑甲壮汉正是文丑,文丑说毕,双脚一夹马腹,胯下坐骑嘶鸣一声,飙飞而去。 如今的於夫罗,哪还有半分战意,连忙策马逃遁,同时於夫罗又令身旁几名匈奴猛将去挡文丑,文丑一边追着一边厮杀,枪出迅疾如电,很快又是连连几声惨叫。 於夫罗越听越是心寒,马鞭挥得越来越快,於夫罗引着残兵,快要冲到一路口。 而就在此时,路口两边又是响起了无数喊杀声,随即闪出两彪人马,为首几员大将,正是吕布、徐晃、臧霸,何靖。 当下两支兵马,一拥而上,飞奔前来围杀向於夫罗的残兵,於夫罗惊得魂飞天外,忙拨马而逃。 只见在乱军中的於夫罗,手中狼牙棒坠于马下,头盔落地,披发纵马,甚是狼狈。 这些匈奴将士们见自家单于遇险,顿时大惊,纷纷悍不畏死前来阻杀,这才为於夫罗争取了时间,得以突围而逃。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破匈奴骑阵 几个匈奴将领见大势已去,便纷纷丢下武器,跪下求饶道:“莫要再杀了!降了!!我们都降了!!!” 吕布看着地上跪着的足有近万的匈奴兵,吕布脸色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被坚定取代,想到年少时,在九原见过的由异族带来的一幕幕惨剧,吕布冷寒着脸,做了一个手劈的动作。 当即在这几个匈奴将领旁边的吕军兵士,手起刀落将他们全部杀死,其他的匈奴人,见吕布不接受投降,被逼入绝路的他们,顿时变得癫疯起来,欲要与吕军拼命,可等来的却是无数箭雨。 “主公,这些匈奴人明明已有投降之意,为何还要将其逼入死路?!!” 庞统眉头微皱,庞统在南方长大,并没有见过匈奴人对汉人的残忍,以及匈奴人给汉人带来的深重灾难,因而似乎很是不解吕布的做法。 “哼,这些异族人竟敢在我大汉领土肆意杀人,他们该死!!!” 吕布眼中恨意滔天,直逼得庞统哑口无言,除了吕布前身的亲身经历,让他本能的做出这种决定外。 还有就是吕布作为后世人,深知五胡之乱这段极为黑暗的惨史,汉人受尽异族人的折磨,那时的汉人就连畜生都不如。 吕布可以在今后平定匈奴后,对匈奴妇孺稍稍仁慈一些,但对这些数个时辰前,还在嚣张地拿刀斩杀汉人兵士的异族兵,吕布找不到哪怕一丝放过他们的理由! 或许吕布此举会被人认为太过血腥、残暴,甚至被有心人利用,但只要能杜绝五胡之乱的发生,吕布不惧怕任何的恶名。 恶狼再是凶戾,但遇到群虎所扑,那么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尸骨无存,包围圈中的匈奴兵遭到无情箭雨的射击,密集的箭雨直射了半个时辰,到最后侥幸存活下来的匈奴兵,也被吕军一一补刀。 整个战场血光红盛,此时天已是发亮,在血光的映衬下,第一缕阳光亦好似带着一抹妖异的红! 之后,吕布留下一些兵马清扫战场,其余皆回营寨,众军士杀了一夜,皆是疲惫,因此吕布下令休整,又分好几支兵马,让他们轮换守备营寨,以防敌军再来袭营。 却说於夫罗得以逃脱,回到武州城后,发现随着自己逃回的匈奴精骑不到五千。 想到昨夜因为自己的轻敌,而死去将近两万五千精骑,於夫罗满脸皆是悔恨,浑身有一股浓烈的火气,却无法泄出,又因昨夜的连连陷入险境,身体机能几乎用尽,气得竟直昏过去。 在於夫罗身边的几个匈奴将领,未料到於夫罗竟会忽然倒下,还以为他昨夜受了重伤,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连忙呼唤左右,传令随军医者来救。 而等於夫罗悠悠醒来,已是到了次日,而此时在武州城外,擂鼓声大作,於夫罗刚走出房门,便有一匈奴军士来报,吕军于武州城外十里摆阵喝战。 於夫罗眯着眼眸,想到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一张军令状,对于他还有一众匈奴军士来说,已无退路,当下便传令全军整顿,准备出击。 半个时辰后,於夫罗披甲手执狼牙棒,引五万匈奴精骑,气势汹涌地冲出武州城,全军迅速地转换出一个品字形的阵势,此阵清一色皆是骑兵,乃是匈奴常用的马军突击之阵。 而在对面的庞统,见匈奴人摆出此阵,脸色稍有些凝重,向吕布望了过去。 吕布正在观阵,忽然察觉到庞统的眼光,心领神会,便是一笑,然后在庞统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 而随着吕布的话音在耳边响起,庞统脸上的那份凝重,渐渐褪去。 同时也对吕布佩服不已,若不是吕布有与骑兵交战的经历,想必就算他智谋再高,短时间内也难应对数万匈奴铁骑的突击。 “为死去的两万五千匈奴兄弟报仇,匈奴儿郎,杀呐!!” 蓦然,在另一边,於夫罗高举狼牙棒,一啪坐骑,领着五万匈奴精骑呈品字形,倏然冲来。 吕布听到对面响起惊天动地的马蹄声,立马就一挥号旗,在阵中的徐晃瞬即反应过来,领着两万刀盾兵和一万长枪兵奔出阵外,然后用极快的速度,组成一面面巨大的盾墙。 与此同时,吕布又是一挥号旗,在阵内的两万弓弩手由张颌所领,立马从阵中左右两边涌出,集聚在盾墙百米之后,蹲下身子,借用各个盾牌来隐秘身体。 於夫罗见前方突兀出现,数十面巨大的盾墙,冷然一笑,令全军加快速度,欲要将这些盾牌撞个稀巴烂。 五万匈奴精骑越冲越快,冲势迅猛,而就在他们快要冲到盾墙的位置时。 “射!!!” “射!射!!射!!!” 张颌骤地一喝令,早已搭弓上箭的两万弓弩手,飞快地站了起来,将弦中的箭矢迅疾射出。 两万根箭矢冲天而去,带着此起彼伏的‘咻咻’破空声,宛如暴雨般倾泻落在了前冲的匈奴品字大阵内。 数个呼吸间,箭雨顿时将大量正纵马飞奔的匈奴精骑射落马下,而那些落马的匈奴人,滚地弹飞,不少撞在后面疾奔的匈奴精骑马上,匈奴阵内霎时一片混乱。 而此时,於夫罗已顾不得再多,连声暴喝,令全军向前冲杀,很快於夫罗的兵马与盾墙剧烈地碰撞起来。 因为匈奴人冒着箭雨前来,阵势已乱,而且冲势已有减弱,所以,由徐晃统领的两万刀盾手和一万长枪兵所组成的刺猬盾墙,硬是挡住了前头匈奴精骑的冲势。 对于骑兵来说,一旦冲势被阻,杀伤力立刻就会大有缩减,下一刻,便听到徐晃暴喝出声。 “刺!” “刺!刺!!刺!!!” 两万刀盾手所组成的盾墙立马转变起来,盾墙缝隙之间露出无数小洞,而就在这些小洞中,一根根长枪倏然地刺出,将与之接触的匈奴精骑刺得暴退而去。 于此同时,早就等候许久的文丑、臧霸见得后方红旗摇动,当下一舞手中兵器,分别领着一万吕军铁骑冲了出去,直杀向匈奴大军的两翼。 而此时匈奴精骑已失去了冲势,又被刀盾兵缠住难以提速,骑兵的威力根本难以发挥,而两万吕军铁骑对匈奴两翼发动的突击,霎时将匈奴骑阵撕成粉碎。 “士元,是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了!我去了,你来指挥!” 吕布冷寒地看着一个个匈奴人死在吕军的刀枪箭雨之下,那份冷漠,就似看着畜生在他眼前死去似的。 庞统点了点头,接过号旗,待吕布赶到后阵时,执着红旗的双手遽然地交叉起来,而这个信号一传出。 吕布所领的两万精骑立刻高举武器,振臂高呼,吕布在军中的威望便如神一般的存在,此时见吕布骑着赤兔马,舞着方天画戟疾奔而来,顿时战意昂然,纷纷高喝出声。 吕布带着一道迅光来到两万骑军面前,猛然间,一勒马匹,赤兔马顿时前提跃起,嘶鸣出声,而吕布则猛地一挥方天画戟,狂吼道:“杀!!!” “杀!杀!!杀!!!” 吕布拍动赤兔马,像一支飞箭似的飙飞,身后的两万骑军紧随其后,冲杀向匈奴大阵之内。 吕布一马当先,凡是方天画戟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腥风血雨,吕布领着骑军不断在匈奴大阵狂奔厮杀,杀得匈奴军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在连番打击下,匈奴军此时已全无丝毫阵形,匈奴军越杀越是胆寒,士气越是低迷。 而反观吕军个个都似打了鸡血,士气激昂,战意滔天,战场中死伤者,大多都是匈奴人。 於夫罗见自己的匈奴将士一大片一大片的死去,一颗心冷得快要冻结,正欲要下令退军。 猝然间,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心猛地跳上嗓子眼,只见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猛将吕布,遽然间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赤兔马在战场肆意飞驰,吕布又是将一队匈奴人马杀散,挥军直杀往於夫罗所在的位置。 於夫罗昨晚见识了吕布手下猛将的厉害,如今来了**oss吕布,唯有逃跑一个念头,拔马就逃。 而在他身边的万余匈奴精骑,则是朝着吕布所领的骑军迎了上去,意图为於夫罗赢得逃跑的时间。 吕布看到於夫罗要逃,立马飞甩马鞭,在那近万匈奴精骑的人潮中左突右冲。 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通风,在这近万的人潮密集攻击下,竟无一根枪支能接近他的身体半分。 而随后当吕布所领的骑军赶至,这近万匈奴精骑仓促应对,哪有心思再管吕布,吕布从人潮中冲杀而出,直追往於夫罗身后。 於夫罗心里猛地一抽,回头见吕布正在追来,吓得全身冷汗直涌,玩命地挥打马鞭,打得其坐下马匹痛鸣不断。 虽然於夫罗的马匹亦是一匹难得的千里宝马,但吕布坐下的赤兔马却是一匹绝世宝马,速度要比之快了不知多少,两人距离不断地拉近。 眼看吕布快要追上於夫罗,忽然一阵足以震天裂地的喊杀声,从左方暴响而起。 只见左方密麻麻的都是身穿并州军兵甲的军士,一彪骑军快速地赶向於夫罗,於夫罗一看,那为首的将领,正是并州将领陈基,顿时脸上升起狂喜之色。 第两百章龟缩不出 “陈将军,救我!快救我!!!” 若是在平时,习惯将眼神顶在天的於夫罗,是万万不可能,向陈基说出这样丢脸的话来,但小命要紧,他也不顾得那所谓的面子、尊严,连声大呼。 而吕布见左路忽然杀出如此之多的兵马,却毫无惧色,仍旧死追。 陈基见吕布竟敢单枪匹马迎向他的大军,可谓是又气又恼,立马令全军准备,待吕布一来,定要将其围杀。 陈基的那彪人马和於夫罗一赶一迎,眼看就要接上,此时吕布亦追至了於夫罗的身后。 只见吕布一撩方天画戟,直取於夫罗的背心,於夫罗感觉后背一阵凉梭梭,连忙抡棒去挡。 吕布猛地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直刺而出的方天画戟,唰地刺出三道戟花,戟影快得更是连肉眼都无法捕捉。 随后便是听得‘砰砰砰~’的三声爆响,然后又见於夫罗手中的狼牙棒飞走,於夫罗惨叫一声,身躯一倒,坠落马下。 陈基瞪大着眼睛,看着马下於夫罗颤抖几下后,再无动静,想必已死,顿时又惊又怒,急令身边的人马围杀吕布。 吕布杀了於夫罗后,正欲离去,却见陈基的人马围杀而来,顿时冷然一笑,提戟朝陈基杀去,竟又想再杀一将。 吕布于乱军之中,就似一个孤胆英雄,大发神威,又是连扫飞数十人,波开浪裂般向陈基一步步靠近。 陈基见得,顿时吓得一阵脸色苍白,似发疯般狂吼道:“快将他围住!围住!!” 并州军听令,再次一拥而上,将吕布团团围住,可吕布却丝毫不在意,继续望陈基不断冲杀。 陈基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绝对是个怪物,连忙往后军逃去,吕布冲杀虽快,但亦是快不过陈基逃跑的速度。 吕布见陈基已躲到后军,想再杀他已是不可能,向陈基冷冷投去了一个眼色后,杀透重围,潇洒离去。 陈基见吕布离开,顿时大松一口气,同时想到刚才自己的数万大军,竟被一人杀得如入无人之境,霎时又是羞恼不已,连忙呼唤左右,驱兵大进。 而此时,庞统亦发现了在左路的大军,不敢恋战,待吕布与其麾下骑军相接,立马下令撤兵回寨。 鸣金收兵的号角响起,吕军开始有序撤退,这时战场中剩下的匈奴精骑早被冲杀成无数小队,根本无力去追。 后来又遇到杀回的吕布所领的骑军,刚整顿的队伍,又被杀散。 几个匈奴将领见状,唯有令将士后撤,直到吕布的骑军离去后,陈基的大军才堪堪赶至。 陈基花了数个时辰将匈奴残兵整顿好后,领大军直奔前方十里营寨,只是,他们冲到之时,庞统早就做好准备。 一时间,箭矢如雨,铺天狂泻,将陈基大军射住,难以寸进。 陈基见此,虽是无奈,但不得不令全军退走,而庞统见将士皆是疲惫,亦未下令去追,任由陈基领军回撤。 吕军又是大胜一场,加之吕布更是将匈奴单于於夫罗斩杀,营寨中可谓是一片激昂,将士们皆觉得,照此情势下去,平定并州之日,已不远矣! 数个时辰后,在吕布的军帐内,庞统开怀大笑,对吕布大赞道:“哈哈...主公之勇,果真是天下无双!今日主公于万军之中取敌将之首,如囊中探物,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吕布听言,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道:“军师,如今这於夫罗一死,少了这匈奴人搅局,那高干就如失去一臂,想来此番拿下并州,要比先前计划中的要早些!” 庞统微微颔首,然后略微有些担忧地说道:“主公之言有理,不过,只怕敌军被吓破胆,再也不敢出城来战,龟缩城中,如此可要被拖延不少时间!” 下方的张颌闻言,不甚赞同地说道:“军师多虑了!此番我军前来,带来不少攻城器械,若是敌军当真要据城而守,我等亦并非无计可施。” “而且,武州城的百姓历来遭受异族人的祸害,对异族人恨之入骨,可这高干却联合异族人,一同对付我军,其必遭武州城百姓所弃,若是城内百姓愿与我等作为内应,如此欲破敌军并非难事!” 张颌话毕,吕布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阵道:“此刻两军交战,武州城门紧锁,我等若想要与城内百姓取得联系,无疑难于登天,不知军师可有妙策?” 庞统闻言,好似早知吕布会有此问一般,微微一笑道:“计策非是没有,这几日我看过武州城周围的地势,要入这武州城与其内的百姓取得联系,秘密挖一条地道便可!” “不过,此举甚是冒险,所以得注意隐秘,主公可在白昼与其交战,而在夜里派一支兵马秘密挖掘地道,如此,敌军定难以发觉!” “哈哈...此言甚善!如此就依军师之计?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文翰灿然一笑,然后问向诸将,诸将皆点头称‘善’! 另一边,武州城内,陈基站在城头,眉头深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忐忑。 当初於夫罗刚领兵离开太原不久,陈基与高干就料想於夫罗无法击退吕布,而且还有可能大败后,畏惧怯战。 因此,高干便让陈基引兵五万赶来雁门,名义上是援军,实际上却是监视於夫罗按军令状出战! 可谁知,於夫罗不仅没有击败吕布,还把自己的小命丢了,他的八万匈奴精骑,才玩不到五天,就剩下不到三万。 这让陈基对死去的於夫罗鄙视不已,同时一想到,现在他要独自面对吕布大军,就没来由的身子直打颤。 不过,好在剩下的匈奴残兵,都对单于之死,异常激愤,现已全部依附在陈基的麾下,希望借助陈基的力量,为於夫罗报仇。 陈基虽未有一丝为於夫罗报仇的想法,但这三万大军可是保命的重要筹码,因而,尽管十分不愿意,他还是亲自带了酒肉,去匈奴军营劳军,这下可把一众匈奴残军感动的稀里哗啦。 陈基好不容易稳定下军心,这才大松一口气,想到吕布要来取他的小命,不禁满脸狠色地暗自嘀咕道:“吕布,虽然你诡计多端,麾下将领也是骁勇善战,但只要我不主动攻击,凭着八万兵马,紧守武州城,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守,如今只有坚守一途!只要等姐夫高干的大军一到,到时必定可以将这吕布击退!!!” 陈基心中想定,立马走到城头楼台修书一封,然后令一军士星夜赶路,传回太原。 到了次日,吕布整齐兵马前来武州城下邀战,而确实如庞统所料,任城下吕军如何骂阵,陈基就是紧守不出,若是吕军一旦靠近城池,城上立即箭如雨下。 吕布见此,也不恼怒,只是立即派人从寨中运出一架架云梯车、冲车。 陈基见一架架庞大的云梯车、冲车出现,霎时色变,连忙令军士准备滚油、大石,同时亦在惊叹吕军准备之周全,竟能打造出这么多攻城器械。 二十架庞大的云梯车,在徐晃所领的刀盾兵的推动下,缓缓地向武州城压去,同时三十架冲车,紧随云梯车之后。 武州城上的并州军,看着那似庞然大物般的云梯车,和那一声声车轮滚动的巨响,神色不断地变化,握着武器的手心,亦在不断地冒着汗。 陈基连吞几口唾液,心下忐忑不已,以致云梯车还没有进入射程,便发着颤音,喝令弓箭手射出密集的箭雨。 陈基的这一举动,顿时引来城下吕军的轰然大笑,吕军见并州军主将尚且如此怯战,心下亦是信心倍增。 城下弓箭手连发箭矢,而徐晃早有准备,立马令刀盾兵筑起盾墙,挡下这铺天而来的箭雨。 这边云梯车暂时不动,但那三十架冲车却倏然地加快了速度,冲向了武州城城墙。 而藏在冲车内的弓弩手,亦是极其娴熟地急射出手中的箭矢,将城头上不少反应不及的守军射落城墙之下。 陈基发迹前,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哪见过如此精良,如此多的冲车,顿时吓得阵脚大乱,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在冲车的协助下,云梯车遇到的阻力顿时小了许多,一时间,二十架巨型云梯车,再次开始动了起来,缓缓地接近武州城城墙。 “砰砰砰~!!!” 随着数十道巨响轰然暴起,二十架云梯车相继靠到了武州城城墙上,徐晃一举大斧,暴喝一声,立马领着麾下军士爬向云梯,同时,在阵后的张颌,亦正领着长枪兵快速赶来。 陈基见云梯上密密麻麻的人潮,好似蚁群般直冲而来,连忙呼喝周边守军泼落滚油,但他反应实在太慢,等那些守军刚抬起滚油,徐晃已领一支兵马骇然杀至。 徐晃怎能让这些滚油倒落,连忙直往那些拿着滚油的并州守军杀去。 陈基亦不知派人去保护,直到越来越多的吕军爬上城墙,几乎将所有滚油都给踢翻,陈基才恍然大悟。 不过此时,他后悔已迟,唯有靠兵力去挡,城头上,吕军和并州守军开始疯狂的厮杀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谋攻 一开始徐晃兵少,只能借盾且战且挡,后来张颌的长枪兵赶至,顿时战力大增,特别是张颌的长枪兵,那枪出整齐划一,攻无不破的气势,直接将数支并州守军杀散。 一时间,在武州城头,血光碎肢飞溅,双方的兵士疯狂地绞杀在一起,此时双方都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一条条人命就如被强风所吹的一道道烛火,迅速地熄灭。 双方在城头上杀了只有半个时辰,但相互加起来的伤亡已近两万之巨! 看着城头厮杀的惨烈之状,吕布的脸色一片凝重,不由向庞统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庞统见这火候已是差不多,便向吕布点了点头。 吕布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大气,连忙令周边士卒吹起收兵的号角,号角声一响,徐晃和张颌相视一眼,当即率领各自的部属退走。 被压着打了一上午的陈基,眼见吕军退走,顿时嘚瑟起来,连忙挥军掩杀。 徐晃和张颌见状,当即退回到队伍最后头,为大军断后,两尊杀神,两柄巨斧、一把大刀舞得狂烈不停,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凛气势,硬是抵住了并州军的狂攻。 待两人麾下士卒都退得七七八八,两人几乎同时爆发,赫然荡开围势,从容不迫地逃向云梯。 陈基气得哇哇大叫,想冲上去将这两个狂妄之徒斩杀,可又实力不够,胆子太小,只能急叫弓箭手去射。 徐晃、张颌一边爬落,一边挥舞兵器,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打飞,而他们一落地,立马便有刀盾手一拥而上,组成一面面盾墙,掩护两人徐徐撤走。 “陈将军!请派我们出去追杀吧!!我们要给单于报仇!!!” 这时,在陈基身边的一个匈奴将领厉声喝道,他的话音一落,在其周边的几个匈奴将领亦是同时请战。 陈基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释然,反正这些人都是异族,死不足惜,若是能杀死一些吕军,那也算他陈基赚了。 陈基想罢,点了点头,当即答应了这些匈奴将领的要求,那些匈奴将领用匈奴语高喝了几句,顿时几人气势高昂,杀气腾腾地冲了下去。 徐晃、张颌领军急速向吕军大阵撤去,正当他们撤出城头守军的射程范围时,猝然间,武州城门轰然而开。 只见一支匈奴骑兵,齐声大喝匈奴语,气势汹涌地杀来,徐晃、张颌见状,急令全军加快撤退的速度。 可一双腿,又怎跑得过四条腿,匈奴骑兵含恨而来,马鞭甩得啪啪直响,眼看就要追上之时。 在张颌、徐晃前方不远,一支骑军亦在快速赶来,人未至,而声先到。 “公明、儁义莫慌,文子武来也!!!” 文丑引军赶至,张颌、徐晃对视一眼,便是明白对方的心意,顿时高声喝令兵马迅速结阵迎敌。 尽管已经看到吕军援兵赶到,那些匈奴骑军,还是眼目赤红,喊着不知名的号子,气势汹涌杀来。 “结盾阵!!!” “无不能挡!无不能挡!!无不能挡!!!” 徐晃一声喝令,刀盾兵立刻组成盾墙抵住其冲势。 “结枪阵!!!” “无所不破!无所不破!!无所不破!!!” 张颌亦是高喝出声,其话音尚未落尽,近万长枪兵一边喊着号子,一边藏在盾牌兵后,只待攻击命令一起,便立马刺出无数夺命之枪。 “轰轰轰~!!!” 匈奴骑军带着极大的冲势,赫然冲击在了盾墙上,而就在这一瞬,无数刀盾手,霎时被撞飞出去,看得徐晃、张颌心痛不已。 “杀!!!”“杀!!!” 几乎同时,徐晃、张颌狂吼出声,下一刻,便见无数盾墙边缘赫然闪出无数长枪,将前一刻还嚣张至极的匈奴骑军刺落马下。 不过,由于先前未能阻挡其冲势,眼下,尽管吕军悍不畏死阻挡,还是为匈奴骑军撕开一道道口子。 两军开始相互绞杀在一起,而就在这数十个呼吸间,文丑率领的骑军亦是赶到,由于两军混杀在一起,吕军铁骑,并不能冲阵,甚至连投枪都用不上。 三大群人密密麻麻地绞杀在一起,在这一刻,没有速度加成,也没有防御加成,两军皆以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相互绞杀。 在城头上的一名并州将领见此,连忙向陈基谏道:“陈将军,这匈奴人被吕军缠杀,只怕抵挡不了多久,我等要不要派军去救?” “哼,救什么?他们要为於夫罗报仇雪恨,却不自量力,死了那是他们活该,这吕布奸计多端,若是他早有准备,我等贸然出击,只怕到时又要死不少将士!” “况且这些匈奴人,皆是异族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他们相助高并州,安的是什么心思?你休要多言,只管守好这武州城就是了!” “哦,末将明白!!!” 这并州将领似乎对陈基的冷酷无情,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再去劝。 而匈奴骑军的几个将领,苦苦坚持,见武州城内竟还未有动静,当即明白陈基已将他们当作弃子,顿时气得连连用匈奴语大叫起来。 少顷,未得到丝毫援助的匈奴骑军,在徐晃、张颌、文丑三军合击下,已被杀得阵势全乱。 猝然间,文丑一连刺死数名匈奴精骑,然后从一阵脚荡出,策**飞到那几个匈奴将领的身边。 一来便发起迅雷不及掩耳般的狂攻,只见镔铁长枪闪现出数十道枪影,那几个匈奴将领被杀得措手不及,坚持不到十合,一个匈奴将领当先被文丑一枪刺中咽喉,飞身坠马。 然后又是五六个回合,两个匈奴将领几乎在同时,被文丑刺破头颅,最后剩下的两个匈奴将领,见文丑恐怖宛如鬼神,吓得魂魄尽飞,欲要逃去。 可文丑哪能让他们如愿,镔铁长枪如毒蛇般诡异刺出,迅疾将两人缠住,随后攻势一起,不五合,两人皆丧命在镔铁长枪下。 几个匈奴将领一死,余下的匈奴人再无战意,急急纵马狂奔,向四处逃去。 “这武州城上的并州军虎视眈眈,此地不宜久留,就先让他们暂且保住狗命吧?!!” 吕军正欲趁势追击,却被徐晃喝住,当下徐晃、张颌、文丑各领兵马,赶回营寨,算是结束了今日的战事。 数个时辰后,吕布的中军大帐,吕军一众将校集聚一堂,正听着庞统讲述此战的战果。 今日一战,吕军击杀超过三万的敌军,但己军的伤亡数量,也是多得让人心痛,虽有云梯、冲车等攻城利器相助,但吕军还是死伤了将近一万八千人。 吕布听了亦是不觉吸了一口凉气,甚是凝重地道:“幸好我等早有对策,否则要强攻下这武州城,不知要死伤多少吕军儿郎!时下,当务之急便是早日将这地道挖成,否则如此消耗下去,我军虽胜犹败!!!” 话毕,吕布不禁望向庞统,眼神中略有不喜,好似在责怪庞统今日应早些收兵,毕竟他们早有决策,非是要强攻武州城。 “主公勿忧!要秘密挖这地道,今日的戏头就必须做足,这样一来,那陈基才会认为我等无计可施,不得不强攻武州城,今日之后,我等攻势就可逐渐减弱,尽量减少伤亡! 庞统连忙向吕布解释,听了庞统这一席话后,吕布的脸色方才好看了些许。 “不过,这地道挖好后,还需一熟络武州城的勇士,不知在座诸位可有谁对武州城熟络?” 话毕,庞统又是开口问道,只是等了良久,却无人应答,庞统见状,不禁眉头微微皱起。 这时,张颌出列请命道:“军师勿忧,末将虽不熟悉武州城,但只需找几个熟络武州城的兵士协助,末将保证能完成此任!” 庞统见张颌主动请命,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这张颌虽是袁氏降将,但自投靠以来,一直忠心耿耿为吕布效力,加之此人武艺高强,深通韬略,才效力一年不到,便立下赫赫战功! 庞统脑念电转,下一刻,便朗声大笑道:“哈哈...若儁义愿往,此事必成!!!” 吕布见庞统对张颌信心满满,当下无疑,亦是认同,大事议定,诸将各自回去准备。 到了夜晚三更,吕布从军中挑选出一批壮士,由眭固监督,开始了挖掘地道的工程。 张颌虽生得粗犷,但心思细密,而庞统又再三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让张颌务必要注意隐秘,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打草惊蛇。 并且,还叮嘱其务必将挖出的泥土收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张颌领命,一一按此执行。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吕军兵马白昼佯攻武州城,夜间却暗暗挖掘地道。 陈基见吕军日日强攻,攻势却一日弱过一日,暗想吕军势必已经士气低迷,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当下紧张的情绪亦松了好几分,心想按眼下的情况来看,他至少还能坚守十天半个月,如此,便为太原援军的赶到,争取了充足的时间。 可陈基却万万没想到,此时在他眼皮底下,武州城内的某处,忽然一层泥土倾泻,随后一个洞坑显现。 张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颅,见周围一片漆黑,未有人在附近,连忙纵身一跃,跳了上来,一阵后,又有十几个身穿布衣,百姓打扮的大汉从洞坑里跳了出来。 第二百零二章地道破城 这十几人鬼鬼祟祟地向周围望了一阵,然后一个脸上有疤的大汉,走到张颌身旁低声问道。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张颌听到将军二字,立马瞪起眼睛,压着火气、音量喝道:“你不想活呐!我不是说了,来到武州城后,要叫我大哥!你们都出身武州,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城内的熟人,说服他们在三日后,于武州城内各处纵火,制造混乱,庞军师说了,到时能有多乱就多乱,这样说,你们明白否?” “我们明白了,那大哥你呢?” “我?我带几个兄弟去探探城门?若是有机会就把城门给抢开!” “大哥,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若是确实有机会,地道里会有数千精兵相助,你等可得记住了,找的都需些可信之人,千万不能被并州贼军发现我等的计策!” 张颌与一众人议定后,便各自离去,而自从张颌入了城后,吕军就停止了攻城,换做每日般在城外骂阵。 陈基见此,唯有冷笑,吕军此举不正是说明其无计可施吗?陈基任由吕军谩骂,就是不派兵出这武州城。 在张颌入了城的第三日,吕军骂了一天,正撤军回营寨,刚到营寨门口,吕布便是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今晚便是决战之时,只待这天一黑,这武州城的四万贼子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主公,这些并州军虽助纣为虐,但多数都是被人教唆,本性不坏,若能招降,便是招降吧!而且在太原还有将近七万多的敌军,敌势庞大,若只单凭我等时下这等兵力,只怕我军损失将颇大!” “额?!!士元误会我了,我并非恨并州军,恨得乃是异族尔!并州军乃汉人军队,怎能与那些匈奴人混之一谈,放心!并州军我会给他们留下生机!” 吕布闻言,当即出言反驳,庞统感觉到了,吕布对这异族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痛恨,不禁眉头微皱。 “好了!先让将士们好好歇息,养精蓄锐,以备今夜的大战!” “嗯,那是自然!” 话毕,吕布和庞统亦归营歇息,此时,在营寨四周围绕着一股莫名的气息,这气息中充满了杀戮的味道。 夜雾逐渐地降临,不知为何,今夜夜空月光黯淡,云雾黑浓,不见一颗闪星。 陈基正在城内府中歇息,忽然他右眉头连连跳了几下,陈基沉着脸色站了起来,然后眯着眼走出了府中前厅,抬头望着夜空。 “这鬼天,怎么会如此黑,黑得让人心烦!” 陈基喃喃着几句,蓦然在府外连连传出几声暴响,然后便是一阵阵,急急的慌乱脚步声。 陈基凝神倾听,又听到不少人在大喊‘着火啦’,‘着火啦’! “来人呐!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基霎时神色一变,扯着嗓子大喊道,很快一个亲兵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启禀将军,城内有刁民暴乱,贼人正于城内四处纵火!” “不知死活的东西!传我命令!!立刻派出三千刀斧手,将这些作乱的逆贼全部杀了!!!” 陈基话音刚落,这时又有一个亲卫神色惶恐地快步冲来,高呼道:“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有事快说!!!” “吕军,吕军正大举向武州城杀来!!” “什么?!快!给我速速通知各部人马,立刻上城头守城!” “将军,那城内的暴乱呢?” “先不管他们,待本将军击退敌军后,回来再收拾他们!” 陈基暴瞪起双眼,顾不得其他,立马冲入府内,利落地披起铠甲,拿起兵器,直奔往武州城头。 而当陈基赶到城头时,便听到城外喊杀声震天裂地,巨型云梯车、冲车的车轮滚动声,震得整座武州城都似在摇。 “放箭!放箭!!你们都未食饭是不是?!!给本将军使劲去射!!!” 陈基的暴喝声连连响起,可在吕军强大的攻势面前,叫这些平日闲散惯了的军士,如何不惧? 二十架云梯车渐渐靠近城墙,而收到陈基传令的各支并州守军亦从校场匆匆赶来。 不过,并州军毫无秩序,乱哄哄的,待他们赶至城头时,二十架云梯车已是靠上了城头。 随着‘砰!砰!!砰~!!!’的一连爆响,吕军将士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从云梯车上,宛如一头头**的恶狼般疯狂扑向守军。 陈基此刻虽然惊恐地双脚直打颤,但为了保住小命,他还是声色俱厉地咆哮,指挥着数万守军,仓促地或是射击或是投石或是泼下滚油,疯狂玩命地阻止。 而在守军的前方,无数吕军战士冒着箭雨、飞石,玩命地向前奔爬,无数杀器袭来,一个个同袍从身侧坠落。 可这一道道同袍从身侧坠落的爆响轰起,非但未令他们感到恐惧,反而更是激起了他们的狂野与杀意。 徐晃一斧头打碎两块飞来的大石,脚一猛蹬,纵身飞向城头,坠落时横劈出一道寒澈的斧光,将数个并州守军打飞。 徐晃一落地,立刻遭到无数守军的围杀,徐晃满脸皆是寒冽,两把开山巨斧上下翻飞,或劈或砍或扫,杀得围来的守军惨叫连连。 与此同时,在城头的另一边,一身白漆黑战甲的文丑,亦骇然登上城头,镔铁长枪在他的舞动下,卷起阵阵犀利的狂风。 只见文丑或冲或突,杀倒一片又一片的并州守军,而在他身后的云梯和墙头的接口,亦不断有吕军冲来,加入人命绞杀的战场。 眼见因徐晃、文丑两员猛将的到来,弄得己军一片混乱,陈基可谓是又气又急,连忙喝令左右,朝徐晃、文丑两处冲去,务必要抵住这两人的攻势。 武州城头上,一片血腥的混战,徐晃、文丑两人越杀越快,越杀越猛,再加之其周边无数宛如恶狼般的吕军将士,就宛如两张巨大的血盆大口,正不断地吞噬着一大群一大群的并州守军。 而就在所有并州守军,于城头与吕军死拼时,在武州城内某处,突兀地出现了一支数千人的兵马。 张颌领着数百个大汉奔来,见到那为首之将后,立马脸上涌起狂喜之色。 “宣告!!” 臧霸转过身子,见那喊话之人正是张颌,顿时大喜问道:“儁义,一切可曾准备妥当?” “可能还需再等片刻,这武州城内的......” 张颌的话音未落,不远处蓦然升起了张天的火焰,和猛烈的火花声,所有人不禁急将目光投去。 张颌回过头来,灿烂一笑道:“无需再等了,这武州城的粮仓已经烧着,我等立刻奔往城门处!” 城头上正指挥守军顽抗的陈基,忽见城内升起了熊熊火焰,几乎将整个武州城照亮,再猛地一看那着火的位置,下一刻,整张脸骤然铁青。 “陈将军!那不是粮仓的位置吗!?粮仓着火啦!!!” “我知道!快,你们立刻传令给城下的所有兵士,让他们立刻赶往粮仓扑火!!粮乃军中命脉,绝不容有失!!!” “是!属下领命!” 那并州校尉接令后,不敢迟疑半分,急急往城下奔去,然后声色俱厉一阵狂吼,领着城下大部分守军奔往城中粮仓。 只是他们刚离去未有多久,一彪人马猝然地从一暗巷中,急速冲出,张颌宛如一头狂奔的黑虎,冲到城门边上,猝然爆发,将十几个还陷在震惊钟的守军砍翻,随后双手骤地膨胀聚力,将那块巨木桩骇然地抬了起来。 随后,他身后的数个大汉,亦是连忙一起推动城门。 ‘吱吱吱~!!’‘嘭~!!!’武州城门轰然而开,在城外等候良久的吕军,立即高呼出声,狂吼着蜂拥冲入城内。 而在城头上听到城门异动的陈基,当即整个人宛若失去了魂魄一般。 直到城下那一阵阵震天的喊杀声,不断轰来,他才缓缓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派出兵士去重夺城门。 一队队并州守军,惶急地从城头的两边石梯,冲下城头,可他们刚走到一半,便是遇到由张颌、臧霸统领的精兵。 张颌双目闪烁着阵阵寒澈的杀光,暴然喝起一个‘刺’字,其身后一众长枪兵当即将铁枪迅疾刺出。 ‘嗤嗤~!!!’的枪破虚空声响起,宛如一条条毒蛇般,将一片并州守军扑倒。 而另一边,臧霸倒提长刀,赫然将一个并州校尉,当头劈成两半,其后的近千精兵,亦随他发起了狂暴的攻势。 由于两侧走廊空间狭隘,并州守军根本发挥不出人数的优势,狭路相逢勇者胜,通道中的并州守军,又哪里会是张颌、臧霸兵马的对手。 特别是张颌的长枪兵,其整齐划一、一往无前、无所不破之势,谁与争锋?恐怕即便是高顺的陷阵营碰上,亦会颇为头疼。 陈基听到城下惨烈的嘶杀声,霎时脸色数变,心知吕军很快便会尽数入城,顿时急得全身血液快要倒流,连忙领着一支兵马往城下冲去,欲要趁乱择机逃出城去。 第二百零三章势如破竹 这边陈基刚领军下城,便逢上张颌引军杀来,这数日来的厮杀,陈基可是对张颌印象极为深刻。 一见来将是张颌,陈基便是惊得一退,而张颌亦是认出了陈基,知道其正是这支并州守军的统领。 当下,张颌二话不说,竟迎着无数刺来、砍来的长矛、大刀,朝陈基冲了过去。 张颌手下的长枪营向来一往无前,勇而无所不破,作为其统领的张颌,更是将此等精神彻底贯彻。 张颌宛如一头暴走猛兽,猛地大刀一扫,将劈来、刺来的长矛、砍刀打散一半,同时脚步不停,直往陈基扑去。 陈基见张颌如此彪悍、铁血,一时吓得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应对才好,一旁的并州军见主将遇险,霎时一拥而上,欲要将张颌逼退。 可张颌却怡然不惧,几乎尽弃防守,悍然前突,下一刻,便见数根长矛刺在了张颌的巍然身躯上,同时几柄大刀擦过了张颌的后背。 可张颌好似不知痛楚,将之视于无物,‘杀’字暴响,大刀宛如一道奔雷飙飞,正中陈基的面门。 “呃!!”陈基死死地盯着周身露出好几个矛头,身躯数个血口仍在迸血,宛如地狱修罗的张颌。 身体无力的抽动着、挣扎着,脸上充满着惊恐与不甘,最终全身的神经好似蓦然全部断开,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那几个刺中张颌的并州军,见陈基惨死,顿时吓得连忙松开枪柄,瘫痪在地。 张颌不顾那几根仍在体内的长矛,凌然大喝道:“你等主将陈基已死,快快束手就擒,丢下兵器,降者不杀!!!” 张颌的硬汉作风,立刻引起了一众长枪营的热血崇敬,他们纷纷高举兵器,随着张颌一同喝道。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随着张颌还有长枪营的喊声响起,周边的一众吕军将士亦纷纷振臂高喝起来。 无论城头还是通道内的并州守军,在听到陈基死去的一瞬间,皆是好似被抽去了战魂。 “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一把兵器落地,有了第一个人,很快第二第三四五个随即而来。 最后只听得一阵阵连绵不绝,响不绝耳的兵器落地声,然后又见一个个并州守军跪了下来,这跪倒的态势迅速蔓延下去,又是一阵阵跪地的连响,只见数万并州守军跪倒了一片又一片。 而吕军却和那垂头丧气,如同丧家之犬的并州守军迥然不同,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高举手中的兵器,不断嘶声狂吼! 而武州粮仓那边,数千并州守军正在救火,忽然听到对面正在交战的城头上,连连有暴响轰起,又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动静,当即想到大事不好。 正想回去营救,哪知去到一半,便遇到了数部吕军,而当他们听到陈基已死,城上大军皆降后,亦放弃了挣扎,尽数投降。 武州城一下,投降的并州守军共有二万余人,而在攻取武州城的作战期间,吕军亦是损失了两万余兵马,如今有了降兵补充,吕军在人数上依旧达到了十万。 一下子收编了如此多的并州守军,吕布和庞统商议,用以往惯用处理降兵的方式,将这些并州守军全部打散。 同时升迁了不少有资历的老兵,至于原本的并州将校,职位不变,但吕布都会安排一个吕军系的副将,监察这些并州将校,一旦发觉其有异心,立刻就会上报。 而这些新投的并州守军,从吕军将士口中,听到吕军待遇极其优渥,立即便是安稳了不少。 对这些并州守军而言,反正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如今吕军的待遇不错,那他们当然选择为吕布效力。 吕布为了收编、稳定这些并州守军,花了不少日子,毕竟这些并州守军数量不少,而且又是降兵,忠诚度不敢保证,为此,吕布必须用各种措施,将风险尽量压低。 其后,吕军开始按出征前庞统制定的策略,分兵两路攻取诸郡,光阴似箭,时间一转而逝,武州城战役落幕已有五日。 而在十几日前,太原郡内的高干收到陈基的急报,说於夫罗被杀,八万匈奴精骑几乎尽数覆灭,而武州城被吕布大军围攻甚急,难以坚守,高干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武州县有五万并州军,是一股不能轻易失去的力量,可他又怕吕军在援军到达前,攻破武州城,援军去了不仅无用,还会有去无回。 高干来回踱步,想了一阵后,下了抉择,派出麾下大将赵牧领兵二万去援陈基。 赵牧引兵而去,一路倍道赶路,哪知刚入雁门郡,便打听到武州城已失,陈基被杀,城内两万多兵士皆已投降的消息。 当下,赵牧整个人就好似被一道巨雷劈中似的,呆滞无神,而当他回过神来后,一面立马派人星夜赶往太原通知高干。 一面撒开脚丫子,往太原回撤,连十余万联军都败了,他这两万兵马,都不够人家牙缝。 数日后,太原郡内,高干坐于郡衙大堂的正座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眼中神色复杂、可怕。 手下裨将李侃于一旁坐立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从高干收到赵牧的信件后,一言不发,保持这副模样已有半个时辰。 李侃虽不知赵牧在信里写的是什么,但最起码他知道,这雁门郡的战事定然不容乐观。 “陈基死了…他带去的五万将士,死了三万,剩下的都投降了吕军…” 蓦然,高干张开了嘴巴,说出的话,让李侃一阵心惊肉跳,当他听到最后,甚至不禁腾地站起了身子惊呼道。 “什么!!主公你是说,将近有两万将士都降了吕军!!!” “哼!!!难道这等消息,还能作假?!!” 高干好似失了心疯,竟然哼笑了起来,李侃听得一阵头皮发麻,然后又好似火烧上了头般,急声向高干问道。 “主公,我等该如何是好!?如今吕布收编了那些叛兵,实力回复,若是直下太原,我等如何敌得住?!!” 高干一吸一吐,重重地呼吸着,强将浑身上下的怒火压下,然后命令道:“李侃,传我将令,派斥候通知诸郡,让各郡守将放弃诸郡,给我以最快速度赶到晋阳,反正难逃一死,不如集所有大军于晋阳与吕军决战!” “晋阳城坚,粮草充足,只要太原不破,我等还有一线生机!此战若是胜了,我等就可重拾败势,开始反攻,若是输了,那么我等便如袁公那般,从此消失在这个乱世之中!” “可是,主公…若是吕军占据诸郡后,却围晋阳而不攻,如此只怕…” ‘啪’的一声!高干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竟一掌拍碎了席位上的扶手,那好不容易压下的火焰又再爆发。 “休要多言!我意已决!!此番我孤注一掷,一定要将吕布给击败!!!一定!!!!” “主公恕罪,末将这就立刻去吩咐!” 李侃看着高干的癫疯之状,不敢再有言辞,连忙跪下接令,随后急速离开。 而在他离开不久,身后便是传来了高干竭斯底里地,一阵又一阵的怒嚎声。 数日后,正忧心忡忡,不知如何应对吕军强势来攻的诸郡守将,接到来自高干的传令,顿时心下一松。 诸郡守将当即整顿其麾下兵马,赶往晋阳,而随着诸郡守将领兵离开,并州北方诸郡几乎成了身无片缕的貌美女子,随时等待着吕军侵犯。 又是数日过后,太原晋阳城内密布着一股寒澈的杀意,城内百姓皆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他们既希望吕军前来解救,又是害怕吕军将战火引到晋阳城。 而吕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除太原、上党二郡之外的并州七郡收复后,当即留下三万将士留守,而他则领着庞统、徐庶、文丑、徐晃、张颌等英才悍将,还有七万余大军攻向了晋阳城。 因为高干几乎将所有兵马都集中于晋阳,所以吕军于太原郡内一路无阻,直杀至晋阳城下。 晋阳城外,忽然响起一阵阵,整齐一致响亮浩荡的脚步声,随后便见城外二十里处尘土遮天,旌旗蔽日,一支大军宛如天上神兵,降临到晋阳的大地。 而正于城外巡逻的并州斥候,隐隐见到大军上那杆醒目的‘镇征北大将军吕’的旌旗,立马脸色剧变,连忙冲回晋阳城。 吕布大军来到晋阳城二十里外,便再无前进,而是开始了安营下寨,吕布站在一处,默默地望着远方的晋阳城。 时隔数年后,吕布再次来到晋阳,不觉有些唏嘘,数年前,他的前身在并州发迹,担任丁原的主簿,与张辽、高顺、张扬等人共事于丁原,如今丁原、张扬等人皆没入历史长河,而高顺、张辽却因他的出现,宛若重生! 与此同时,晋阳城内,郡衙大堂。 “报~!报~!!” “混账!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高干一眯眼眸,甚是威严地大喝道。 “主公,吕布大军来、来、来了!!!” 高干闻言,脸色刹地一变,身体一颤,好似整个人都静止住了,而大殿之内,听到这一消息的各并州将领皆是脸色剧变。 第二百零四章最后的挣扎 高干见诸将皆是心怯,当即面容一改,强自镇定问道:“吕军来了多少兵马?” “秉主公,据城外斥候目测,大概有七万人左右!” 高干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是一甩手道:“我已知晓,退下!” 等那军士离开后,大堂内陷入了一阵死寂,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好似周围的空间在不断地收缩,将他们不断地捏压。 “哎!!怕个鸟呐!!那吕布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主公,若这吕布敢攻城,赵某愿意领兵出战,与之决一死战!” “不可!吕布自身勇不可挡,且麾下猛将如云,吕军又皆是骁勇善战的精兵,万万不能与之硬碰!此举无疑为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赵牧刚一请战,李侃就立马反驳道,赵牧听罢,牛大的眼目一瞪,嗓音便是大了好几分。 “李将军,如今我等只剩下太原、上党两郡之地,於夫罗八万匈奴精骑和陈基的五万精兵皆被打败,并州军此时士气低迷,正须赢下一战,提升士气,以助守城!” 李侃听赵牧如此一说,顿时便是闭起了嘴,望向了高干,李侃并非无话可说,而是因为他,毕竟非是这决策之人,这一切,还需交由高干来决定。 “赵牧所言甚合我之心意,眼下,我等并州军确实需要一场大胜来提高士气,我等七万余兵马,不能再让这吕布压住一头,否则麾下将士会无形对吕军生了俱心!” 高干缓缓地说道,他何尝不想将吕布这一梦魇打碎,只要能胜下一场,那么无论是他还是一众并州军,皆会士气飙升,战意昂然。 李侃听罢,也隐隐觉得此话不无道理,当下便是点了点头认同下来,只是这种认同却让他感觉内心空荡荡的。 “好!既然诸位皆无异议,如此明日便点齐兵马,趁吕军远来疲惫,摆阵掠战,诸位各自回去好好准备,养精蓄锐,明日之战非胜不可!” 高干一啪桌案,当下便是决定下来,李侃、赵牧等将皆跪下接令,各人心中微微有以明日之战,来雪耻的决心! 次日拂晓,艳阳初升,晋阳城内便是响起一阵兵戈震动之声,一支支并州兵马从晋阳城内奔出。 偏将高坪领两万刀盾兵冲前头,赵牧领一万长枪兵立于阵左右,而李侃则领两万骑军处于二万长枪兵后。 大阵中央,则是由高干所领的五千并州力士和八千弓弩手,并州力士乃是高干仿照昔日黄巾力士,于并州十余万大军中,挑选力劲过人、身形壮硕、生性彪悍的兵士,所组建的一支精兵。 这五千并州力士战力颇为不凡,乃是高干统领并州的根基所在,特别是在袁绍被灭之后,若非有这五千并州力士,以高干并不突出的才干,早被人谋杀篡位。 此刻近百并州力士簇拥着高干,而在高干身侧则放着一面大绣旗,一个醒目的‘高’字迎风飘扬! 阵势一成,高干便下令擂鼓邀战,一时间,无数金鼓声轰然响起,震山摇海,令整片大地都好似在起伏跳动。 吕布收到寨外巡逻的斥候禀报,听得高干竟主动掠战,不觉有些惊奇,他想不通以高干那说是谨慎,不如说是胆小的性子,怎么敢主动掠战! 难道是有所依仗?那这依仗会是什么呢? 尽管脑中问号不停闪现,吕布还是呼唤左右,通知各部人马立即领军出战。 半个时辰后,大寨内一支支吕军,声势浩荡奔出,阵前军先锋乃是由文丑所领的一万铁骑,随后大军左右两队,势如羽翼,左队的则是由张颌所领的一万五千长枪兵,右队则是徐晃所领一万五千刀盾兵。 中军一万弓弩手则由庞统指挥,臧霸协助,后军两万铁骑乃是由吕布亲自所领,不过此时,他却站在庞统、徐庶身侧,以便观清局势,掌控大局。 只见庞统微眯着晧目,观了对面的大阵一会,便向吕布说道:“主公,并州军此阵平淡无奇,从其以盾兵为头,枪兵为军这点,就知此乃守阵,不过,我观中军那五千拿狼牙棒的兵马,个个长得孔武有力,想必正是高干的敢于向主公主动掠战的凭依,主公可吩咐各将领,令他们注意这支兵马。” 吕布听罢点了点头,便令数个传令兵通知阵中各个将领,而果然如庞统所说,这并州军擂鼓已快有一个时辰,就是不进,看来是等吕军去攻。 吕布方天画戟猛地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顿时吕军大阵吹起了一阵快捷的号角声音。 前军的文丑听罢,一举镔铁长枪领着一万吕军铁骑便是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张颌与徐晃左右两翼的兵马,亦开始了冲杀,紧随文丑的骑军之后。 并州军阵,见吕军终于开始了进攻,前军的高坪立马抖数精神,令两万刀盾手摆出一面面巨大的盾墙。 而赵牧所领的两万长枪兵亦随后而动,个个满脸凝重,捉紧手中长枪,至于高干,连声喝令,让八千弓弩手搭弓上箭,随时做好射击的准备。 “哒哒哒哒哒哒~!!!!!” 很快一身漆黑战甲的文丑,一马当先,先是出现在高坪所领的两万刀盾兵眼前。 文丑看着眼前,一面面盾墙组成的一线屏障,眼眸露出道道精光,只见文丑忽然一抽缰绳,竟纵马飞跃半空,坠落向一面盾墙。 那组成盾墙的刀盾兵未料到文丑竟有此举,吓得面容失色,连忙轰散而去。 ‘轰’的一声,文丑胯下宝马骇然落地,卷起一阵风尘,而周边的刀盾手,立即举起大刀向文丑围杀而来。 文丑见状,神情淡然,冷寒着脸,镔铁长枪迅猛飞动,快如闪电,只见连连数个枪花,伴随着血液和惨叫声,在文丑周边不断绽放。 仅仅一霎那间,那扑来的数十个刀盾兵,皆被文丑或刺或撩或扫杀死于镔铁长枪下。 包围圈里的其余刀盾兵,见文丑如此勇猛犀利,心有恐惧,皆不敢上。 文丑凌厉的眼眸迸出阵阵凶光,猛地一夹马腹,策马于乱军中肆意飞奔,镔铁长枪挥动不停,见人就刺就扫,宛如成为一个无法可阻的尖锥,大肆破坏。 而电光火石之间,文丑所领的一万骑军杀至,因为文丑已从并州刀盾兵组成的屏障,杀开了一条破口,这些骑军随着这一破口之处冲锋而去,顿时将这破口拉大起来。 高坪声色俱厉地指挥,让其麾下去补这破口,但为时已晚,只见近万吕军骑军挥舞着长枪疾奔,将周边赶来的并州刀盾兵一个个刺死,然后笔直而冲,不断地冲入并州军的大阵内。 “快!围住他们!!只要将这些并州骑军的冲势遏制,那么他们就再无威胁之力,任由我等宰杀!!!” 高坪再次暴喝起来,而随着他的命令下落,将近两万并州刀盾兵,立马宛如一个巨大的渔网似的,朝那支吕军骑军四面八方地围了过去。 而就此时,张颌、徐晃所领的兵马随即杀至,张颌虽攻取武州城时,受了不轻的伤势,但他当时尽管表面上尽弃防备,实际上却凭着过人的敏锐和战场经验,硬是避开了身体的要害部位。 后来张颌在武州城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身体差不多已是恢复,而他一向都是硬**格,吕布见他精神气极佳,也便并未阻止他随军出征。 张颌、徐晃两支兵马,宛如一对巨大的翅膀扑向了高坪的刀盾兵,一万长枪兵和一万刀盾手首当其冲,杀得高坪的刀盾兵一阵大乱。 而随着张颌、徐晃引军杀至,高坪的刀盾兵根本无法对文丑的骑军形成包围之势,只见文丑领着一万骑军越冲越快,很快便是迎向了,并州军阵中赵牧所领的一万长枪兵。 赵牧一直观察战局,见文丑勇不可挡,若不是这文丑,硬是靠着其绝伦的武艺,将高坪的刀盾兵屏障杀出一块破口,其身后的骑军,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突破到此处。 赵牧使劲掐了掐打颤的双腿,屏息凝神,满脸凝重地指挥着其麾下的长枪兵组阵去挡。 文丑迎着前头密密麻麻,好似蚁群一般冲来的并州长枪兵,冲势不但未减一分,反而狂甩马鞭,胯下宝马嘶鸣一声,冲势陡然加快。 只见文丑一头冲入了长枪兵的人潮之内,随后便是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不过这声音并不是从文丑口中所出,而是从那些围杀他的并州长枪兵口叫出。 文丑就似一个远古魔神,其所过之处,皆是血光浩荡,只见并州长枪兵的人潮,一片一片地骇然散开。 紧接着一万并州骑军杀至,骑军借着马匹高速冲锋形成的强大威势,赫然突破,杀得去挡的并州长枪兵一大片一大片地狂倒。 赵牧愈看脸色就愈差,如今若再无一人去挡住文丑的冲势,只怕他这一军阵很快就要被其突破。 赵牧心神猛地一震,钢牙紧咬,一啪坐下马匹,挥舞着七尺大刀,竟策马奔腾,杀向了文丑!!! 第二百零五章遇到硬骨头 “兀那丑汉,休得嚣张!看我如何取你项上首级!!” 文丑正冲杀,忽听得前方有一大汉哇哇大叫,正朝他策马冲来,文丑冷然一笑,纵马去迎,就在赵牧快到之时,镔铁长枪倏然突刺,直取赵牧的心窝。 赵牧没料到,文丑出手如此之快,仓促提刀去挡,只听‘砰’的一声爆响,便见赵牧的脸色霎时转变。 迅疾崩裂的虎口,传来钻心的疼痛,赵牧暗道好恐怖的力气,只是文丑杀敌擅长的非是使力,而是依靠枪式的刁钻、诡异,以及那无与伦比的速度。 只见文丑暴喝一声,乍眼一看,似乎只是刺出了一枪,但却显现出数十道枪影。 赵牧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枪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用尽全身的潜力,疯狂地挥刀去挡。 可是文丑这枪式却异常迅疾、猛烈,赵牧只是挡下了一枪,随后只听到他的身体‘噗嗤!噗嗤!噗嗤~!’数声暴响轰起,数道血箭霎时迸飞。 而文丑似乎有用不尽的力气,这枪势仍在飚动,赵牧暗暗叫苦,欲要撤离,却发现自己好似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被文丑的枪式生生地钳制住了,一旦他挥刀的速度慢下些许,立刻就会丧命! 另一边,李侃在高干的命令下,领着两万并州铁骑加入了战场,并州骑军和并州长枪兵前后围杀吕军骑军。 吕军骑军顿时被挡住了冲势,一时陷入了僵局,与并州骑军和并州长枪兵开始缠杀起来。 而李侃眼疾看到赵牧遇险,不敢迟疑,连忙策马来救。 “赵将军莫慌!我李侃来也!!!” 李侃挺枪跃马,直取文丑,只见李侃一枪刺出,直突向文丑的头颅。 赵牧见李侃赶来,心神不由一松,原以为文丑定会提枪去挡,哪知文丑无视李侃的来枪,同时攻势骤然加快,身上气势陡然暴涨。 “噗嗤~!!!”赵牧料之不及,被文丑一枪刺穿眉心,整个脑袋瞬间爆开。 文丑一招得手,坐下宝马灵性非凡,迅疾往后一跳,文丑的鼻子几乎是贴着李侃的枪刃而过,避过了李侃的杀招。 李侃见赵牧死去,来不及悲伤,心中唯有恐惧,又见文丑那对恐怖凌厉的眼眸投向了自己,魂魄都快吓飞,连忙策马逃离。 文丑紧追其后,李侃冲入并州骑军阵内,文丑毫不犹豫,提枪杀去。 而这时,不少并州骑军亦看到了刚才文丑杀死赵牧的一幕,个个皆是生了惧心,此时见文丑杀来,不觉地退了几步。 反之吕军骑军士气大增,文丑的到来,好似给他们带来了无尽地勇猛之力,立马随着文丑奋勇冲杀。 与此同时,张颌、徐晃亦领着其麾下兵马,杀散了高坪的刀盾兵,高坪被徐晃一斧砍飞了兵器,正领着残军狂逃。 阵后军的高干,见赵牧被杀,而己军又被吕军军杀得一片倒,怒火几乎铺满了全身,状若癫狂地吼叫起来,终于派出了五千并州力士,欲要靠其力挽狂澜。 只见一个个身高足有七尺,浑身孔武有力,手执狼牙棒的并州力士,好似一头头红眼的公牛,厉声狂吼,双腿奔动,朝着战场飞疾而去。 此时,文丑正领着吕军骑军,于李侃的并州骑军之内冲杀,忽然见得后方尘土飞扬,一支数量不多,但气势却极为骇然的步兵正急速冲来。 文丑想到战前,吕布的叮嘱,不敢大意,连忙令全军放慢速,等待张颌、徐晃的兵马赶至。 而李侃还有并州骑军,见到高干终于出动了并州力士,顿时个个都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纷纷似打了鸡血似般,霎时斗志高昂起来。 待并州力士将要冲近,李侃一举长枪,立马令全军随着并州力士一起冲杀。 而文丑、张颌、徐晃三部兵马亦合兵一处,快速地摆好了阵型,文丑、张颌、徐晃三将快速地交流眼色,随后几乎同时舞动手中兵器,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文丑领着吕军骑军首当其冲,张颌、徐晃则从左右两翼包抄而攻。 很快,两支大军绞杀在一起,文丑的吕军骑军率先和并州力士接触,这些并州力士虽是步兵,但却异常恐怖,而且他们似乎对骑兵有一套特殊的作战方式。 只见他们挥动手中的狼牙棒,不打人只打马腿,很多吕军骑军正冲锋,正想抬枪去刺。 哪知面前的并州力士,挥起狼牙棒就往他坐下马匹的四蹄扫去,顿时无数惨烈的马鸣声响起,一个个吕军骑军骤然坠落马下,然后被扑来的无数并州力士用狼牙棒砸成肉酱。 并州力士猛烈地攻势,就似一只苍天巨手,生生地将吕军骑军捏住,使其战力几乎全失。 文丑亦未想到,这并州力士竟有如此奇特的攻击手法,还好其胯下的乃是绝世宝马,连连跳跃,才未被这扫来狼牙棒击中。 不过饶是如此,文丑亦是暗暗叫苦,他几乎被逼得无法抬枪,而很快李侃的骑军冲至,借着并州力士的攻势,肆意地趁乱厮杀。 吕军骑军的数量陡然下降,若非张颌、徐晃的兵马及时赶来,只怕不用半个时辰,就会全军覆没。 当徐晃领着刀盾营遇上这并州力士时,才知为何吕布战前要叮嘱他小心这支兵马。 只见五千刀盾营军士,以及近万刀盾兵竟被这并州力士,生生用狼牙棒蛮力砸得连连后退,许多刀盾手的盾牌几乎是被其一棒扫飞脱手。 至于另一边的张颌,亦是脸色凝重,如临大敌,长枪营和并州力士厮杀起来,竟杀得不相上下。 虽然张颌组建长枪营的时间并不长,但每战皆是一往无前,攻无不破,整个吕军步军中,唯有陷阵营是其对手。 此刻一万五千长枪手中,虽然真正的长枪营精锐只有三千,混在一起会稍稍影响其战力,但此刻攻势被阻,对于张颌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无所不破!!!” “无所不破!无所不破!!无所不破!!!” 张颌一声厉喝,顿时其身后的三千长枪营将士,以及一万多长枪手皆厉声应和,攻势忽地猛如暴雷,一根根森然的长枪暴然刺出,和并州力士挥出的狼牙棒剧烈地碰撞在一起,顿时一道道狂烈的火花四处飞溅。 眼见攻势不顺,张颌俨然化作了一只匍匐而跃的黑豹子,挥动手中的长枪,冲入并州力士的人潮之内,连连迅疾刺翻十余个并州力士。 而其身后的长枪营将士,亦奔动起来,个个枪式极猛,且无视并州力士的进攻,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进了并州力士的人潮之内,杀得又快又猛。 与之对敌的并州力士,在杀了数百个悍然前冲的长枪营将士后,被其恐怖的气势和攻势给震慑住了。 阵势渐渐开始有些凌乱,并州力士,缺少像张颌这般勇猛铁血的硬汉将领,其阵势乱得越来越快。 饶是如此,长枪营亦是打得艰难无比,不断地有伤亡出现,当然,长枪营的伤亡要比并州力士少上几分。 “无不能挡!!!” “无不能挡!无不能挡!!无不能挡!!!” 而另一边,徐晃亦渐渐稳住了阵脚,只见刀盾营倏然地组成一面巨大的盾墙,挡下了无数砸来的狼牙棒。 只待并州力士攻势一缓,刀盾营将士猝然移开坚盾,一柄柄锋利长刀赫然劈出,将不少冲近的并州力士劈成两半。 但这并州力士亦不笨,连番几次尝过刀盾营的厉害后,就不敢太过靠近,只与其保持一段距离,就能大大降低刀盾营的杀伤力。 而徐晃见此,亦开始不断的变化盾阵,盾阵开开合合,时常打并州力士一个措手不及,让这并州力士无法乘胜追击,暂时与之陷入了僵局。 至于文丑的骑军,他们冲势受阻后,遭到了并州力士和李侃骑军的围杀,伤亡极为惨重。 而文丑亦远无刚才那般勇猛绝伦,被近百并州力士包围住的文丑,仅仅杀了数十个并州力士而已。 就在这时,吕军骑兵后方遽然杀声大作,只见高坪将并州长枪兵收拢后,分出两支兵马,一支赶来助阵,另一支则由他亲自所领,杀向吕军的中军大阵。 文丑、张颌、徐晃见状,心下微惊,不过此时中军大阵内,仍旧是响着进攻的擂鼓声,也就说吕布让其继续进攻。 文丑脸色一凝,心下骤地做了一个决定,只见他忽然气势陡升,一抽缰绳,胯下宝马连连飞跃。 文丑于乱军内纵马疾奔,竟单枪匹马朝高干所在的位置冲杀而去。 文丑明白,依照如今的形势,战至最后,吕军的伤亡必然不小,若要尽早锁定胜局,唯有剑走偏锋,取敌阵主帅,逼得其下令撤军,自乱阵脚。 文丑越冲越快,而不远处的李侃见文丑如此,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心下一阵惊愕,直骂这丑汉真不知死活,竟敢单枪匹马去杀,足有八千弓弩手保护的高干。 这无疑就是去送死,但李侃亦知文丑武艺了得,不敢托大,连忙令数队并州骑军去挡。 第二百零六章大破高干 文丑一路冲杀,忽见数队骑军挡在前头,亦不改方向,蛮横直冲向前,镔铁长枪倏然闪动,便撞入了数百并州骑军的人潮之内。 文丑策马奔腾,不断地刺扫,大有一种‘谁敢横刀立马,我便戳死你!’的威势! 文丑杀得那数支并州骑军一阵人仰马翻,骇然突破而去,笔直地冲向了高干所在的位置。 文丑的勇猛绝伦,看得场上无论是吕军还是并州军,皆是一阵目瞪口呆。 高干周边的八千弓弩手,见文丑赫然杀至,连忙放箭去射,霎时满天皆是箭矢。 文丑却是怡然不惧,在狂暴的箭雨中,将镔铁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将数之不清的箭矢狂扫而飞,一众并州将领越看越是心惊不已,连忙劝高干躲向后军。 高干却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把将兜鍪猛摔于地,大呼道:“此乃生死之战,怎可临阵退缩,其只有一人,我身边却有八千弓弩手于此,怎轮到他嚣张!” “射!给我狠狠地射!!将这狂徒射死!!!我要亲眼见他万箭穿心而死!!!” 一轮轮的箭潮飞驰,天上好似下起了倾盆大雨般的箭雨,文丑于万箭之中,威骇前进,而其胯下宝马似乎深信文丑的能耐,只管拨动四蹄,倾势疾奔。 随着文丑单骑越来越靠近,高干的脸色便来越黑沉,一脸的不可思议,眼中就似看到了一只洪荒巨兽向自己杀来似的,哪里还顾得刚才的豪言壮志,连忙往后阵躲去。 眼见文丑即将突入箭阵,那指挥弓箭手的统将突然灵机一动,猝然令一队弓弩手,去射文丑胯下宝马。 宝马似乎有所感应,猝然地连连飞跃起来,而文丑的枪式舞得更快了一分,在万军之中,宝马于他来说,太过重要,所以他接下来几乎都为宝马挡箭。 而自己则靠着其惊人的敏捷,去避开箭雨,饶是如此,文丑亦是中了数箭。 正在奔逃的高干,闻听左右言及文丑中了数箭,顿时兴奋不已,赫然止住逃势,再次回赶,欲要见证绝世悍将的陨落。 可他不知受伤的雄师,远比未受伤时更为恐怖,文丑的宝马那略带灵性的马目中,似乎升起了怒火之色,厉声鸣叫一声,跑得宛如火风。 而中箭后的文丑,眼神变得尤为冷冽,险境逼出了他全身的无限潜能,电光火石之间,文丑竟已快杀到了八千弓弩手阵内。 高干又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急走,顾不得思考大局,又急令四周吹起收兵号角,急令兵马回救。 并州后阵内,鸣金收兵号角声一响起,李侃不敢再去恋战,连忙领并州骑军和并州力士回救。 他们这一退,吕军骑军以及高顺、徐晃的兵马,立即紧随其后掩杀。 至于另一边,高坪领着一军,正冒着箭雨往吕军中军杀去,谁知快要对碰上时,却听到后方传来了己军鸣金收兵的号角声。 高坪虽是无奈,但还是当机立断引军后撤,吕布又怎会让高坪轻易逃走,一面令弓弩手近前去射,一面来到后阵,准备引着两万骑军给并州兵最后一击。 却说文丑杀到并州弓弩手阵内,左突右冲,受伤后的他,攻势非但未减,反而更加猛烈几分,宛如天将杀凡兵,杀得一众并州弓弩手哀嚎不已。 不过,文丑亦非是无所不能的神人,他被并州弓弩手拦住的片刻,而就在这一段时间内,高干已是逐渐逃远。 同时后面的并州军亦逃亦攻望文丑杀来,文丑一凝凌厉眼眸,冲至那绣旗位置,一枪刺死那执旗将,然后又将那刺有帅字的绣旗,一枪扫断。 轰的一声,那绣旗应声而倒,而绣旗倒下的瞬间,一众并州军好似失去战魂,再无丝毫战意。 文丑扫断绣旗后,撩起镔铁长枪,连刺出数道枪花,荡开一处阵脚,夺路突围而走。 高干见文丑逃去,这时才猛地醒悟自己刚才的荒唐之举,竟因恐惧而令全军收兵回救,让原本僵持的战局瞬间崩盘。 不过,这世间并无后悔药,高干再是追悔莫及,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而此时,吕军全军已掩杀而至,失去了战意、士气的并州军哪是其对手,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兵败如山倒。 高干见败局已定,只好先领弓弩手逃回晋阳城内,随后李侃引残军赶回,张颌、徐晃被城上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射住,又见阵后尚有一支并州兵马,连忙引军挥杀而去。 这支兵马正是高坪所领的残军,高坪见吕军大军围杀而来,顿时满脸皆是绝望,哪还顾得其麾下大军,趁乱引着数百亲卫突破逃去。 而余下的并州残军,就似被群狼扑入羊窝的羊羔,瞬间就被分食殆尽。 于此,吕军和并州军晋阳第一场大战,就此结束,吕布本想在关键时刻出手,给并州军致命一击。 谁知战况变化太快,文丑这个孤胆英雄,硬是杀得高干失去理智,下令鸣金退军,方才引起连锁反应,使得并州军比预想中的兵败如山倒要早很多! 不过,其实这也不怪高干,毕竟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个如文丑这般,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囊探物的猛将? 吕军此战虽大胜一场,但损失也颇大,全军损伤近一万五千,其中文丑的骑军损失四千余人,张颌统领的长枪兵死了近千长枪营精锐,三千余长枪手,至于徐晃,其刀盾营亦是死了近一千五百精锐,所领的刀盾兵亦死了超过四千人。 吕军大营内,吕布听着各军的伤亡报告,眉头深锁,满是悲意的脸上透着凝重。 吕布身边的庞统、徐庶脸色亦是难看至极,本以为对付像高干这样的三流统帅,像并州军这样的二流兵马,应该是势如破竹,谁知却中途变故连连。 “还好战前,我等提前告知文将军、张将军、徐将军他们注意那支并州力士,否则,此战的伤亡还要更高!主公,眼下看来,若不付出沉重的代价,便想击灭高干,难矣,难矣!” 庞统颇为感叹的说道,吕布闻言,脸色似乎又黑沉了一分,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庞统见此,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连忙安抚道:“不过,还好今日我军赢下了此战,而子武将军更是杀死了一员并州军大将,想必并州军的士气定然低到极点!” “加上我军已占并州大部,并不急于强攻,我等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对策,这并州军最大的凭依,便是那支手持狼牙棒的猛士,若是有办法将其歼灭,则并州军对我军再无威胁之力!” 吕布听罢,沉吟了一阵,忽然开口向庞统问道:“那士元可有破敌之法?” 庞统皱着眉头,苦思了一阵,不过最终还是无奈地摇头道:“恕统无能,此时暂未想到可行之法!” 吕布闻言,当即劝慰道:“士元莫要这般说话,此番征战并州,一路下来都是你为我出谋划策,而这破敌之法非是你所擅长之领域,是我凡事太过依赖于你了!” 术业有专攻,庞统虽是超一流的谋士,但亦非是全能,他所擅长的,是大局之策,例如吕军的发展战略,如何掌控整个辖地,如何掌控整支大军,更多的时候,庞统就像一个未来规划师,在为吕布谋定其未来的走向。 至于此次战况未如庞统规划的那般发展,完全是个意外,谁会想到,仗还未打,就出现高干与於夫罗的内讧,结果一开场就灭了於夫罗那个二愣子。 而就在吕布与庞统正为如何击破并州力士而烦恼时,另一边晋阳郡衙之内,高干眼中跳动着仇恨的怒火,浑身不止地颤听着,跪于堂下身体频频战栗的并州将领的伤亡报告。 “因为赵将军被敌将所杀,其麾下的一万长枪兵有一段时间,无人所领,所以死伤极为惨重,后来虽然高将军整顿了他们,将其和麾下两万刀盾兵合兵一处,但之后又因为高将军攻取敌方中军不成,又遭到围杀,那一支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末将刚才统计,逃回来的刀盾兵伤亡人数约有六千余人,而长枪兵则几乎损失殆尽,伤亡了八千余人,至于李将军的骑军,亦伤亡了六千多人,并州力士伤亡近千,弓弩手伤亡二千。” “哼!哼!!哼~~!!!也就是说,此番我军将近折损了二万五千兵马!!!” 高干怒极而笑,就这一战,他便损失了二万多兵马,还有其麾下一员爱将,高干的笑声阴寒而有显得癫疯,笑得在场的并州将领心里一阵直揪。 “主公,今日之战我等并州军虽败,但并非败得一无是处,并州力士悍勇之威,诸位皆有眼所见,若非后来吕军中那兀那丑汉阴险,偷袭主公,很可能,今日之战,胜的就是我并州军!” “明日主公可在城上观战,将指挥大权交予高将军,再给予高将军配备重兵,防止那兀那丑汉再来偷袭,如此我等并州军便能稳操胜券!!” 李侃忽然走前一步,他是众并州将领中,唯一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满脸皆是亢奋仇恨的将领。 李侃与赵牧向来交好,情同手足,如今赵牧死了,他就如死了一个亲兄弟,心里的哀恨并不少于高干。 第二百零七章高干的心思 今日在十二点前还有一更,凑足四更!!!这已是小弟极限了,望各位大大多多支持,小弟感激不尽!!! “不可!!主公,晋阳城易守难攻,城高十丈,四面城门皆有护城河,可谓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如今将士士气低迷,我等不可贸然进攻,反之我等应据城而守,消耗吕军兵力,虽然今日一战我军伤亡二万余军士,但吕军伤亡亦不会低。” “而此时,我并州军的兵力还有近五万,若加上城内青壮,集结八万守军可谓是轻而易举,加上有晋阳这座坚城,若是吕军强攻晋阳城,其兵力定会迅速消耗,待其消耗得七七八八,主公再派全军出击,定可杀退吕军!” 高坪连忙走出,神情激动地向高干劝道,高干皱了皱眉头,心中在想着李侃和高坪的话,一时显得犹豫不决起来。 “高将军,莫非你忘了袁二、袁三公子是如何被吕布击灭的吗?蓟县何曾不是坚城,当知久则民心、军心思变,如今若不捉紧时机,与吕军决一死战,待兵士绝望,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李将军此话实在是危言耸听,主公怎可与那暴虐无知的袁尚相比,他惨败之后,不知安抚军士,反而肆意责罚,乃是自毁城墙尔!此刻虽形势不利,但却未到火烧眉头的地步,若是我等自乱阵脚,岂不是自取灭亡呼!!!” “哼!哼,我看是高将军今日被吕军杀怕,胆怯了吧!若想当缩头乌龟,何须找如此多的借口!!!” 郡衙内,李侃和高坪舌枪唇剑,眼红耳赤地争吵了起来,原本就是烦躁不已的高干,越听越乱,整颗头都似堵塞了。 “聒噪!!都给我闭嘴!!!” 高干骤地一喝,顿时李侃和高坪都停了下来,高干满脸阴沉不定,脸色极为难看,此时众并州将领都把目光投向于他,等待他的抉择。 “赵牧刚死,今日我军又是败了一阵,不宜立刻就出兵作战,传我号令,全军休整三日,同时加强晋阳城的防备,是攻是守,待三日之后,我再做决定!” 高干闭着眼睛,缓缓地说道,李侃听此,不由神色一变,张口便道:“主公!!!” “闭嘴!李侃,我知你和赵牧情同手足,报仇心切,但你乃一军之将,当不能被怒火冲昏了脑袋,此事,就此决定,休得多言!!好了,我需要清静,来想想如何击退这吕军,你们都退下吧!!!” 高干用一副不容反抗地口气,威严说道,李侃深深地呼了几口大气,狠狠地瞪了高坪一眼,高坪却是视而不见。 而随后,一众并州将领陆续离开了大堂,高干缓缓地睁开双目,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怕,反反复复喃喃着都是三个字,‘吕!奉!!先!!!’。 同时,一个被他按下许久的想法,又突然窜出脑海,或许三天后真的该做出抉择了!!! 深夜时分,在吕布的帐篷内,庞统与吕布正商议对策,这时便听庞统开口说道:“主公,统有一事不解!这晋阳城乃是并州治所,并州最大的城池,其城墙高足十丈且又有护城河,易守难攻,为何这并州军却退而求其次,反倒主动来攻?” 吕布听罢,亦是眼睛忽地一亮。 “等等!士元,今日那高干摆阵掠战,出动了将近七万兵力,看样子似乎是想与我军决一死战,只是后来出了变故,他才提前撤军回城,莫非那高干本无战心?!” 庞统脸色一怔,顿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没错!定是如此!高干心知久守必失,而分兵四处又会被我军各个击破,遂集结兵力欲与我军决一死战,若胜则收复失地,若败则择机逃走!” “他本就胆小,怕死,怎会做出死战到底的壮烈之事!而且他还有数万兵马,根本未到绝境,他完全可以突围而出,投靠他人!” 吕布闻言,亦是心中一凛,在汉末乱世,能雄踞一州之人,都不简单,或许其无治政之能,或许其不通兵事,或许其不通权谋,但总有一值得称道之处。 就如先前高干未去支援袁氏兄弟,既可以看做是其胆小,怕得罪吕军,引来祸事,但亦可看做其精明,善于自保,不愿犯险救一个必死之人! 而其让於夫罗去独自对抗吕军,表面上看是高干与於夫罗内讧,但高干何曾不是真希望於夫罗能够大量消耗吕军实力,待两败俱伤,他再出手。 只是其中出了变数而已,於夫罗无知鲁莽,过早葬送八万铁骑,才使得形势恶化,连累高干也赔进去了五万兵马。 想通此处后,吕布不禁问道:“依士元之见,若是高干欲出逃,他会逃往何处?” 庞统略一沉思,当即答道:“高干出逃,其所去之处无外乎两个,一个乃是曹操,一个乃是西凉!” “曹操实力强大,是主公当前最大的对手,只要曹操不灭,高干投靠曹操就是安全的!不过,高干必定不敢去投靠曹操,他在袁绍身边待了很长时间,应该知道曹操多疑、心狠的性格,若是其引兵去投,曹操必定会欣然接纳,但接纳之后,必会闲置于他,甚至找借口将其灭杀!” 吕布闻言,当即禁不住问道:“难道他想投靠西凉马腾亦或是韩遂?” 庞统点了点头,随后分析道:“主公已下并州,接下来若不南下与曹操决战,则必定会继续西进,其第一步是雍州,雍州乃是西凉嘴边的肉,西凉必不愿主公染指,主公若下雍州,下一步要么是往攻汉中,要么是西进西凉,西凉能人不少,我军与凉州必有一战!” “眼下若是高干引兵去投西凉,西凉必然欣然接纳,还会让其保有兵权,因为他要借高干对主公之恨,使其成为对抗主公的棋子!” “而对于高干而言,投靠西凉一是可以暂时保住性命,且西凉素来多强兵悍将,他必定认为西凉能挡住主公,其次,高干可以保有兵权,若是西凉击败主公,其还有望重返并州,东山再起!!!” 而就在庞统话音刚落,在吕布帐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徐庶急急地来到吕布帐外求见。 吕布将其招入,叙礼毕,徐庶急谏道:“主公,高干可能欲逃,需早做准备!!!” 吕布和庞统相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惊喜之色,随后两人几乎同时开怀大笑道:“真乃英雄所见略同也!!!” 徐庶闻言,亦是知晓吕布、庞统必定也想到了这一层,当下三人开始商议高干若逃的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数日,吕军并无攻势,而晋阳城内的并州军亦无再来掠战。 不过,在吕军营寨内,吕布、庞统却是忙个不停,他们不断地游走在,新加入吕军的原并州军的将领周边,不知与他们在暗中商议着什么。 某夜,在吕布的帐内,左右两席都坐了十个彪形大汉,这十个彪形大汉,皆是原并州军内权势职位较大的将领。 “主公,俺不明白,既然主公和军师有这么好的计策,为何不主动出击,让俺们偷偷地给晋阳城内的并州军传信?” 坐在左席首座一个脸上有疤的大汉,望向吕布和庞统开口问道。 吕布听罢默然一笑,也不做声,而站在他旁边的庞统则淡淡一笑,为其解答道。 “呵呵,张校尉你原是并州军内一员大将,当知高干还有其麾下将领,对主公甚是忌惮!若是你们主动传信给他,他定会有所怀疑,以为这又是主公设下的局,如此反而会适得其反,打草惊蛇!” “但反之,若是他们主动进攻,而那时你们再佯装叛变,他们疑心必不会大,入局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嗯!军师所言甚是,是俺愚钝!” 那脸上有疤的校尉回忆起,先前在郡衙,无论是高干还是高坪、李侃、赵牧,这些在并州军内位高权重的将领,一提起吕布时,那如临大敌,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禁觉得庞统说得甚是有理,同时亦对庞统更为敬重了几分。 而同时另外九个彪形大汉亦是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纷纷张口对庞统拍了好几计马屁。 庞统亦不客气,照单全收,而吕布对他这毫不谦虚的性格早已习以为常,只在一旁默默地笑着。 之后,吕布和庞统又是与这十个原并州将领商议了一阵,向他们交代了一些须要注意的细节后,便是让他们回去与其麾下的士卒提前做好交代和准备。 十个彪形大汉一一向吕布、庞统作揖离开了帐篷,待他们离开不久,庞统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如今,我等能做的都做了,但愿这晋阳城内的守军还未绝望,还会按耐不住,主攻出击吧,对了,主公先前曾说,已有办法解决那并州力士,不知可否一说,也好解统心中之虑啊!” “呵呵,士元这个时候反倒是学会谦虚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主公才高八斗,统在主公面前可不敢放肆!!” “好了!莫要再拍马屁了,这套对我没用,这并州力士善用狼牙棒此等沙场利器,且个个士卒皆是大力士,平常步兵非是他的敌手!” 第二百零八章最后一搏 “就连张颌的长枪营,徐晃的刀盾营,亦只是与其不相伯仲,两相硬战,即使能赢,亦是惨胜,而且这并州力士对骑军亦有一套克敌之法!” “不过天下无无敌之兵,并州力士再强,亦定有破除之法,一种兵种难以与他对敌,那不妨用合击之法破之!” 吕布说到这里,下意识的顿了一顿,庞统正听得入神,而当他听到合击之法四字时,眼前刹地一亮,不觉地喃喃道。 “合击之法?愿闻其详!” 吕布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并州力士之强,仅限于近距离作战,如此,只要与其拉开距离,用弓弩手攻之,那么其近战之威则无用武之地!” “当然,弓弩手需要一队兵马保护,徐晃的刀盾营可当此大任,同时再有长枪营在旁掠阵,以强敌强,杀退他们的冲锋,将其死死地围住!” “如此三种兵种配合,弓弩手做主攻,刀盾营作守,而长枪营则为阻敌的厉锋,断其退路,不给其突破的可能,则并州力士必破无疑!” 庞统连连点头,对于这新颖的用兵之道,好似入了迷,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吕布口中所描述的对战演示,这三种兵种配合起来,确实战力非凡。 庞统在脑海中做着演示,而吕布却不打扰,任其在演示中领悟,人无完人,就如刚才庞统所说的那句话,三人行必有我师,再厉害的人,都有其不擅长的领域! 即使被誉为古往今来第一智者,多智近乎于妖的诸葛亮,亦有其不擅长的领域,否则就不会出现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谚语。 时下无话,时间匆匆流逝,晋阳城弥漫着一股死寂压抑的气氛,已经许久。 在晋阳城内,家家户户皆是紧闭窗门,少有出行,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若不是时不时会有几队并州军的巡逻队伍走过,定然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座死城。 自从晋阳城外吕军和并州军的那场大战后,已经过了五日,原本高干说是三天后给出答案,但过了三天,他仍旧没有抉择,所以这两日李侃几乎天天过来郡衙,向高干请战,高干皆是用一些借口推搪。 “主公,这都过了五日,吕军毫无动作,俨然一副只围不攻的态势,看来他们已是打定主意要困杀我等,我等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必定后患无穷呐!!!” 郡衙大堂内,李侃一脸的火急,声色俱厉地向高干直谏道。 高干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满脸地犹豫不决,心中亦是急得像是被火烧,尽管他也想再试最后一次,但又对吕军有所忌惮,害怕贸然出击,结果又是一场惨重的大败。 “兹事体大,李将军莫急,容我再想数日吧!” 李侃听到高干的话,顿时眼内涌起失望之色。 “主公,如今在晋阳城内的将士,多有丧气的言辞,士气日愈低迷,若是再无举动,只怕不久就会出现逃兵,一旦出现逃兵,若要阻止,又需杀掉不少将士,到时我军便会人心惶惶,一盘散沙,不攻自破!!!” “混账!谁敢撒播谣言!!李将军你立马去将这些居心不良的叛徒给我杀了!!!” 高干腾地站了起来,原本就火急的他,此时听到内部又是出现问题,当即快陷入了暴走状态。 “主公,杀了他们几人,亦不能堵住悠悠众口,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主公莫要犹豫了,如今情势,我等除了破釜沉舟与吕军背水一战外,别无他法!干等只是坐以待毙!!!” 李侃的一席话,再次狠狠地在高干的心脏捏了一捏,高干黑沉着脸色,正在思考着。 此时一个并州校尉火急地冲了进来,急声道:“主公,主公,大事不好!有兵士潜出城去投了吕军!!!” 高干好似被连根箭矢击中,身体连连剧颤,然后更是失步跌坐在背后大座,高干瞪大着眼睛,脸上的神色,就似一条被人步步逼入死路的野狗,绝望中带着狰狞和不甘。 “李侃,传我命令!通知各部人马,立刻整兵,我要与吕军背水一战!!” “末将接令!!” 李侃一拱手,脸上皆是坚决,他非是怕死之人,从他投军开始,他就将生死置之于外。 可以说他今日的地位,完全是他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如今到了危急存亡之时,他无所畏惧,亦想为心中的抉择和信念,战至最后一刻!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主公高干心中其实另有想法! 李侃向高干辞别后,直奔往晋阳校场,一边整兵,一边令人通知并州各将领。 数个时辰后,在晋阳校场,五万并州军兵甲齐备,手执武器,翘首以待。 而高干身穿白袍金甲,站在高台上,用他那还算不错的口才,正声色俱厉地发出一声声战斗动员。 “我等并州将士主掌并州已有数年,在这数年里,大家的生活都过得颇为滋润,可如今有人要来将这份安乐夺走,大家说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 “杀!杀!!杀!!!” “高某不才,愧领一州之地,受诸位兄弟推崇,得以在此乱世安身立命,高某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只想替诸位兄弟找一安居之所,于乱世中自保苟存!” “但是,那不仁不义的吕贼,却连一个居身之所亦不愿给我等兄弟,欲要强行征讨,如今已攻至晋阳城下,欲要将我等逼入死路!诸位兄弟呐!你等愿让这吕布毁了我等得之不易的安乐吗!!?” 高干并无说什么大道大义,因为这对这些原是百姓出身的普通兵士而言,根本毫无作用,所以他只谈生存,因为这是如今唯一可以激起他们斗志、战意的信号。 果然,五万并州军群情激愤,个个高举手中武器,竭斯底里地呐喊。 “不愿!不愿!!不愿!!!” 一阵阵震天裂地的声浪,几乎将整座晋阳城都给撼动,高干一脸悲愤继续喝道。 “面对要毁我等安乐的暴徒,唯有刀枪血刃!!!诸位兄弟,拿起你等手中的武器吧,和这些暴徒厮杀,让他们知道,凡毁我安乐者,必死无疑!!” “凡毁我安乐者,必死无疑!凡毁我安乐者,必死无疑!!凡毁我安乐者,必死无疑!!!” “诸位兄弟!!!今日一战,关乎我等城内五万并州军的性命!只要击退那群来自吕军的暴徒,我等就能继续苟存、安乐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希望是唯一能够打败恐惧的情绪,虽然高干没有华丽的语言,但他却用一席简单平庸的话,去点燃了这些并州军的希望。 这一刻,这五万并州军,对吕军再无恐惧,他们捉紧手中的武器,眼中皆是坚决之意,此战他们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能够安乐下去的希望而战! 高干见这把火已经烧得足够旺盛,然后便是向李侃和高坪投去了眼神,李侃和高坪心神领会,大喝起来,领着一支支兵马声势浩荡地离开校场,冲向晋阳城外。 半个时辰后,在晋阳城外,惊天动地的擂鼓声暴响而起,李侃领着四千并州力士,还有一万五千刀盾手立于前军,中军的则是一万五千骑军和五千长枪兵,后军则是高坪所领的一万多弓弩手。 而在晋阳城头上,余下的三千弓弩手皆站于城头,由高干所领,随时准备接应。 高坪凝着神色,冷漠地看着遥远十里外的方向,虽然他不提倡主动进攻,但刚才当他听到有兵士开始出逃时,也不得不压下恐惧、忌惮,重新摆正心思,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咚~!咚咚~!咚咚咚~!!! 在营寨中的吕布一听到这掠战的擂鼓声,不慌反喜,急急地冲出了营帐,而这时,庞统亦在快步走来,不禁喜道。 “哈哈,天佑主公,如此,晋阳必落主公囊中!!” 并州军阵内的擂鼓声一直在剧烈地响着,而吕军的营寨内,一支支兵马亦在不断地动荡起来。 文丑领着一万骑军作为前军先是冲出,而张颌则领着一万长枪兵、徐晃领着一万刀盾手左右两队相随,之后便是臧霸领着一万弓弩手压后。 随着吕军兵马的赶至,两军大阵摆开,暂时未动,李侃见对面的吕军来兵只有四万人左右,而且又不见吕布的身影,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忽地拍马飞出,和文丑保持一段足够远的距离,厉声喝道! “兀那丑汉!!为何不见吕布那狗贼踪影!莫非他又在筹谋什么不见得光的奸计,想要引我等入局!?” 文丑冷酷着一张脸,那目光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冷冷地瞟了一眼李侃。 “要战便战,何来如此之多的废话!” “你!!” 白白被人藐视,李侃顿时一阵气结,冷哼一声拍马回阵,心中暗暗下了警惕,同时亦在猜测起来。 “难道吕布是趁我等大军出阵,晋阳城兵力空虚,想要趁机偷袭?不对,这吕军的步兵几乎全在此处,吕军总不可能派骑军攻城吧,若是他当真敢攻,我便立即领兵回救,围杀于他,如此,他必死无疑!” 李侃冷冷一笑,当即定了定心神,而此时,擂鼓声骤地一变,原来是在后阵中的高坪已令人发出进攻的信号。 第二百零九章前戏 闻听到震天的进攻鼓声,李侃大喝一声,便是领着并州力士和一万五千刀盾手发起了进攻,一万五千刀盾手冲在最前,皆提盾作前而冲,至于并州力士则跟在其后,挥舞着狼牙棒。 而对面的吕军大阵中,张颌、徐晃同时一举兵器,如同两头巨虎般冲了起来,领着长枪兵和刀盾兵扑了过去。 而在奔跑中,徐晃的刀盾兵缓缓地散了开来,形成一条横列铁幕,而张颌的长枪兵则跟在其后。 很快,两军的刀盾兵先是接触,盾与刀之间不断发出剧烈的碰响,相互厮杀起来。 两军都是同样的兵种,那么比的就是士卒的精锐,吕军的刀盾兵统领乃是有着卓越练兵之才的徐晃,其当然要胜过并州刀盾兵一筹。 只见吕军刀盾兵,猛烈地挥砍大刀,使用盾击,刀与盾之间配合得甚是熟练,杀得并州刀盾兵节节败退。 但这优势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并州力士很快加入战场,这些并州力士完美诠释了何为力字,一狼牙棒挥打而出,被击中的盾牌,无一例外皆是甩飞。 而在一旁的并州刀盾兵立马趁机扑杀,还好张颌领着长枪兵迅速赶至,才止住了吕军刀盾兵的溃败之势。 两军的前军厮杀激烈,而很快高坪下令让中军进攻,一万五千并州骑军和五千并州长枪手,同时奔动起来,文丑见状,亦连忙引一万骑军冲锋。 并州骑军和吕军骑军几乎同时赶到了战场,开始了冲杀,文丑冷酷着脸色,挥舞起镔铁长枪,一头扑入了并州军的人潮中。 文丑就如一柄枪支中的枪刃,由他来做开锋,刺入并州军阵内,而他之后的骑军则能不受阻碍的笔直前冲,于乱军中畅快杀敌。 文丑又显示出其孤胆英雄的威风,单人匹马杀在最前,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艳丽的血光,杀得前来阻他的并州士卒一片一片地狂倒。 只见文丑冲散一支又一支的并州队伍,直往并州敌军后阵冲去,经过上次的惨痛教训,李侃怎敢让文丑如愿,连忙令一半并州力士去围攻文丑。 一半并州力士一同赶至,文丑再无刚才那般能够轻松杀敌,立刻冲势骤停,遭到一层层并州士卒的围杀。 而在其后的吕军骑军,见到文丑被围,连忙想要冲去援救,哪知一队队的并州军,疯狂地抵挡,硬是将他们杀住。 李侃对杀了赵牧的文丑,可谓是恨之入骨,提枪加入围攻,冷然地喝道。 “兀那丑汉,让你嚣张得瑟,目中无人!今日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文丑被围于垓心,眼中毫无惧色,镔铁长枪散着阵阵迫人的寒光,就在此时,数十个并州力士一拥而上,抡着狼牙棒围打文丑的坐骑。 宝马嘶鸣一声,骤然一跳,其弹跳力惊人恐怖,竟跃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猛烈,数十个并州力士抬眼去望,顿时被阳光照得直睁不开眼睛,下一刻便听到一阵阵令人心惊胆跳的,快速而暴烈的枪动之声。 只见一阵狂暴的枪影飞跃,随后一滩滩血液迸射,十余个并州力士,无一例外皆是头颅被戳暴。 宝马四蹄落地,卷起一阵风尘,周边的并州军皆看得口瞪目呆。 李侃反应过来后,立马又呼喝起来,又是数十个并州力士扑来,而这次文丑没让他们先发攻击。 只见文丑猛地一抽缰绳,宝马倏地一动,镔铁长枪同时飞刺出数道枪花,将三个并州力士几乎同时刺死,而后身体猝然一倒,执枪回扫,将欲要从后扑来的两个并州力士刺死。 而这时,在左右两边的并州力士已挥起了狼牙棒,但文丑身体的动作却快得惊人,身体刹那间挺直,只见镔铁长枪猛地扫出一道极为亮丽的枪光,随后左右两边的并州力士皆是身体扑落。 这时,围杀文丑的并州军皆不由露出了惧色,纷纷情不禁往后退。 而文丑凌厉冰寒的目光,突兀地射在了李侃的身上,吓得李侃心脏猛地一跳,只感觉自己好似被死神盯住了一般。 文丑狂吼一声,提枪往李侃的位置冲杀,李侃见文丑杀来,哪还顾得恨意、面子,只知惊慌狂退。 李侃调去一半并州力士,原本想着以最快的速度,除去文丑这一心腹大敌,哪知在文丑的神勇之下,一众并州军,不但围杀不成,反而被杀得抱头鼠窜,阵势凌乱。 而在另一边,因为李侃调走了一半并州力士,徐晃和张颌的兵马顿时压力减半,暂时稳住了阵脚,与并州军杀得不可分交。 一时间,两军暂时陷入了僵局,在阵后的高坪看得急切,连连下令,加快擂鼓的速度,以催促那五千并州长枪兵尽快加入战场,锁定胜局。 而统领那支并州长枪兵的并州将领,亦知他们正是打破这僵局的关键,只听见这并州将领连连厉声咆哮,在他的咆哮声下,五千并州长枪兵冲得越来越快,眼看其已快要冲至。 正在厮杀的徐晃、张颌急急地用眼色交流,好似在等什么似的。 突兀,在不远处传出一阵阵惊天的喊杀声,同时还有一道道浓烈的黑雾升起,吕军的营寨竟被点燃了 “不好!留守营寨的兵马造反了!!!” “哎!我早就劝主公将这些并州军全杀了!!否则就不会有今日之恶果!我军的行军粮草全在营寨里,不容有失,儁义,我等赶快领军回救,否则后患无穷呐!” 张颌、徐晃脸色刹地铁青,两人杀退一轮攻势后,连连暴喝起来,领着其麾下兵马,会同臧霸的一万弓弩手,疯狂地朝营寨的位置冲去。 而同时,正被围杀的文丑,见到后方烟雾飞腾,惊得一阵手足慌乱,差点被几个并州力士捉住空隙,一棒砸下马来。 “这群杀千刀的并州军竟敢造反!!” 文丑咬牙切齿地吼道,连杀几人后,玩命地策马狂奔,杀至其麾下兵马之处,然后领着吕军骑军好似失了神智般地往营寨冲去。 战场中的并州军忽然见张颌、徐晃、臧霸、文丑的兵马迅速地退去,一时间皆是不禁楞在当场,士卒望向其领军将领,而一个个将领又将目光投向了李侃。 “李将军刚才我隐约听到,好像是那些投降了吕军的叛徒造反了,难道他们投降吕军只是忍辱负重,是想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等等!莫要想得如此理所当然,别忘了吕布及其谋士可是狡猾奸诈,这很可能是他一手设的局!” “大丈夫岂能缩头缩脚!!这可是一举歼灭吕军的大好机会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是啊,李将军!那吕布和麾下谋士不但奸计百出,其麾下更是猛将如云,还有吕军各部皆是虎狼之师,要击败他们无疑是难于登天,更别说是将其歼灭!此乃天赐良机,只要歼灭吕军这一仇敌,我军定会士气大增,攻无不破,以最快的速度,收复失地,扭转局势!!!” 李侃沉着脸色,耳边连连响起各番言词,不过很明显的是,劝其追击的较多。 李侃想起以往和吕军交手的一场场惨败,肚子里憋着的那股阴火便是越来越盛。 而且今日与吕军掠阵,可是毫无预兆,李侃不相信吕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布置出一个杀局。 “传我命令!!全军掩杀!!今日定要将吕军全部丧身于此地!!” 李侃一咬牙,心中终于做出了抉择,而那几个提倡追击的并州将领顿时大喜,连忙指挥其麾下兵马朝吕军的后方扑杀。 而正在后阵的高坪,看见吕军兵马退去,然后又看见十里外烟雾升天,正在迟疑。 哪知李侃未有通知于他,便已领前方的大军去追,高坪顿时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派人去通知晋阳城内的高干。 却说,张颌、徐晃、臧霸引军冲回营寨,正见吕布和庞统领着兵马,在营寨中与叛乱的并州军厮杀。 吕布一见张颌、徐晃、臧霸立刻扯着嗓子喝道:“儁义、公明、宣高,寨内粮草已被叛军烧毁了大半,此地不宜久留,立马撤军回雁门郡!” 吕布说罢,纵马挥动方天画戟和几个造反的并州将领,厮杀一阵,然后引军夺路而逃。 而张颌、徐晃、臧霸连忙引军随后追去,紧追其后的文丑见状,立马亦引着并州骑军紧紧地追在其后。 吕军不攻自破,溃败逃跑,李侃挥军追杀,很快便是追到那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营寨。 这时一彪人马猝然冲来,李侃脸色一冷正准备进攻。 “等等!李将军!是俺呐!!刚才就是俺和一众兄弟放的火!如今吕军大营被烧,粮草几乎烧尽,吕军失了粮草,士气一落千丈,吕布不敢再染指晋阳,已领军退去了!” 李侃见那人眼熟,后又听到正是此人放火烧了营寨,脸色顿时好了些许。 “我认得你,你是赵牧麾下的校尉,张,张,对,叫张皋!张皋我问你,你不是投了吕布吗!?为何忽然又去烧吕军的营寨!?”李侃眯着眼,好似要看透张皋的心思。 第二百一十章中计 张皋与其直视,不见慌张,然后又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 “李将军为何明知故问!我等皆并州百姓,承蒙主公厚恩,忝为军吏,得享安乐!先前我军大败,本欲一死了之,但想到主公大恩,而吕贼奸诈狡猾,怕我军难以对抗,所以忍辱负重,欲等待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今日吕军被我等烧毁其粮草,逼得其不得不退走雁门,便是最好的证明!我等对主公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我等对主公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张皋说毕,其后五千余并州军亦同时大喊,在李侃身边的几个并州将领,平日与张皋关系不错,便是开口替其说了几句好话。 不过李侃仍是冷着一张脸喝道:“吕布及其谋士向来多谋,处事谨慎,今日怎会被你等捉住机会,放火烧营?!” “李将军有所不知,今日我军前来掠战,那吕布见晋阳城内大军尽出,突发奇谋,欲要领一军奇袭晋阳城,而又让我等守住营寨,末将等吕布兵马走远后,想此时正是给予致命一击的好时机,只要将其军粮一烧,无疑是断其命脉,所以便是和一众兄弟商议好放火烧营!” 李侃见这张皋讲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心中暗暗地点头,脸上的寒意亦是渐渐褪去。 “如此听来,你等当真是对主公忠心耿耿!张校尉莫怪,兹事体大,我必须问得清楚。” 李侃此话说出,其身边的大军当即放下警备,而这时,在他身边的一个并州将领见吕军快要遁入山间,连忙提醒道。 “李将军,事不宜迟,若再不去追杀吕军,就要被其逃出生天了!吕军一旦逃出,无疑是放虎归山呐!” 李侃听罢便是神色一凝,令张皋领军入阵,然后便是挥军直追而去,并州大军随着吕军冲入山林,就似一条呲牙咧嘴的赤炼大蛇,紧紧地追在吕军之后,大有一副不将其吞尽,誓不罢休的态势。 吕布见李侃引大军追来,脸上竟升起了一个莫名的笑容,和身边的庞统交流了一个眼色后,吕军忽然分成两支兵马,大队人马由文丑和庞统所领奔向左路,小队人马则由吕布、徐庶、张颌、徐晃所领,急奔向右路。 正在紧追的并州大军,见吕军忽然兵分两路逃走,顿时停了下来,李侃不知吕布在哪支队伍之中,但是他很快当机立断,只让并州力士去追那小队的人马,而他则领大军去追那大队的人马。 李侃之所以如此选择,是因为那支吕军小队数量不过数千,但李侃却不敢托大,万一吕布正是在此小队人马中,而他却派了一支普通人马去追,被其逃了,那可就追悔莫及。 而若是派并州力士,以其精锐,必然能将这支小队人马尽数覆灭。 并州力士的统领,乃是一长得虎背熊腰的彪悍汉子,名叫胡大力,胡大力接令后,咆哮一声,便领着并州力士追向那吕军小队。 随着几路人马的追逃,整座大山都似乎被慌乱的脚步,马蹄给踩破,一阵阵剧烈的喊杀声,惊飞了不知多少鸟雀。 吕军越逃越乱,盔甲武器掉了一地,李侃紧紧追着,连连冷笑,看得心中狂跳不止,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而在另一边,并州力士追着那支小部队,刚入一林口不久,忽然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箭矢,在队形前头的不少并州力士始料不及,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箭矢射中。 “咻咻咻咻咻.....” 伴随着箭矢破空声的响起,一个个并州力士应声而倒,胡大力知道中了埋伏,当即反应过来,连声狂吼。 而等第二轮的箭潮再射来时,并州力士有了准备,立马挥舞起狼牙棒将射来的箭矢打飞打散。 胡大力迅速地在周围寻找伏军的方向,忽然他脸色一沉,只见竟有一个由二千多名弓弩手组成的包围圈,但是因为其数量过小,所以这包围圈显得尤为薄弱。 胡大力冷然一笑,这等人数还敢来包围他的人马,而且还是弓弩手,只要他待会一声号令,这包围圈立马就会似一层薄冰一样,被他的人马轻易捅破。 不过胡大力的笑容没露出多久,就止住了,只见,那队吕军人马迅速地散了开来,一层刀盾兵守在弓弩手的前头,而一队长枪兵立于包围圈的前方,为首之将冷冷地注视着胡大力,好似胡大力一动,他就会立刻发动冲击。 并州力士在刚才的对阵中死了两百余人,留在高干身边有一千,因而此处只有不到三千人,而这包围圈内的吕军亦是差不多四千余人的数量。 不过,这三千余吕军由三种兵种构成,而令胡大力不敢大意的是,他认得其内的刀盾兵和长枪兵,正是数日前那场大战中,能与并州力士杀得不相上下的两支兵马。 一时间,胡大力开始犹豫起来,他不敢贸然进攻,不过吕军却不会与他僵持。 “射!!!” “射!射!!射!!!” 只听见吕布方天画戟猛地一挥,射字一出,顿时两千弓弩手再次射出了箭矢,因为此时这两千弓弩手拉近了不少距离,所以射出的箭矢比刚才两轮攻势,更为猛烈几分。 并州力士见箭矢再次铺天而来,立马又是挥起狼牙棒去挡,饶是如此,亦不断有并州力士在密集的攻势中,中箭倒下。 胡大力见此,知道不能再磨,连忙认住一个方向,领并州力士突破,并州力士一动,张颌立马领着长枪营扑去,而同时徐晃亦马上指挥那边的刀盾营将士组成盾阵。 胡大力和一众并州力士冒着箭雨,冲至盾墙之前,前头的数百个并州力士同时暴喝,双臂肌肉坟起,抡起狼牙棒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砰砰’的巨响暴起,盾墙剧烈在颤,虽塌了部分,不过却仍旧未散,很快在盾墙无数的空隙内,一柄柄长刀赫然劈出,将不少靠近的并州力士砍死。 而很快,张颌引军杀至,只听见连连几声‘无所不破’暴响,长枪营执起一根根森然的长枪,排成一列一列地向并州力士冲杀而去。 并州力士受到射击,阵势原本就乱,仓促应对,又哪是张颌长枪营的对手,被杀得连连后退。 胡大力这边突破不了,又想朝另外一边突破而去,不过他领军冲到一半,那该死的盾墙又是组成,而后面的人马正被长枪营残杀,同时还面对着那狂暴的射击。 自从并州力士组成以来,在并州攻无不破,面临此等危境,也只是第一次。 胡大力看着周边的同袍兄弟不断地死去,脸色阴沉得可怕,正想喝出拼死号令时。 忽然那指挥弓弩手的将领,大声喝道:“你等是绝无可能突破此阵!莫要再做牺牲,投降吧!” 随着那将领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弓弩手都停下了射击,胡大力见那将领长得英武非凡,且身上带有一股强烈迫人的气势。 “你是何人!?” “吕布,吕奉先!” “你就是吕布!!!” 胡大力没想到那被谣言说得都快是一个长有三头六臂怪物的吕布,竟长得如此平凡(尽管很英武),不觉惊呼起来。 “我正是吕布,此阵乃是我专门用来对付尔等的,在此阵下,你等绝无可能突破,若是不信,你大可看看,你的周边!” 胡大力下意识地便是环视一圈,见四周皆是并州力士的尸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中箭而死,而另外一些则是被那两支长枪兵和刀盾兵杀死。 仅仅就是数个呼吸间,死伤的人数,就达近七百人,不过这并非令胡大力最为心惊的,他最为心惊的是,在场中竟无一个吕兵的尸体! 而此时不但胡大力在看,他周边的并州力士亦在看,当即皆是一阵呆滞和绝望,战意顿时一落千丈,如此悬殊的伤亡,这还怎么打! “吕布听闻你亦是并州人,为何你要带着河北人来残杀我等并州人,我家主公本无争霸之心,只愿守此一隅,安享安乐而已!为何你屡屡逼迫,欲要置我等于死地,如此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所谓的英雄!” 吕布凝视着胡大力,缓缓地走进了包围圈内,在距离胡大力仅有三十米处,停下了脚步。 张颌、徐晃唯恐吕布遭到偷袭,连忙护在吕布左右两旁,胡大力未想到,吕布竟会如此回答,不觉一愣。 吕布顿了顿后,又再说道:“如今天下正处于乱世之中,而乱世需要的不是英雄!” “哼,那你亦承认自己是那只顾自我利益的虎狼之辈!?如此,你凭什么要我等降服于你!那岂不是助纣为虐!?我等兄弟,宁死不降!!!” 胡大力冷哼着,言语间,眼眸骤地一眯,杀意闪飞而射,正欲要踏步向前,想要与吕布搏命。 “闭嘴!!人命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舍弃的东西!!” 吕布忽地一吼,刀般的眼眸子刷地睁大起来,一股莫名的气势狂涌而起,宛如巨山般压在了胡大力的身上。 胡大力只觉他的心,好似被一巨锤遽然地敲击,脑海中顿时失去了大半的意念。 第二百一十一章大局已定 “高干是何等人?难道你们不清楚?他只知站在并州百姓身上作威作福,最难以忍受的是,他竟然勾结残害我并州百姓的异族人!你等原先亦是普通百姓,怎可助其残害百姓,而只顾自身安乐?!!” “说来,你等甘愿投于高干麾下,为其抛头颅洒热血,为的亦不过是在这乱世间能予苟存!如今高干大势已去,他已无能力保存你等的性命,若是你等再是执迷不悟,白白丧了性命,实在愚蠢至极!” “眼下在你等面前,还有另外一条路,追随我,换来活下去的机会!追随我,我可以给予你们田地、房屋,一切你们想要的生活!追随我,我可以带你们扫荡异族,开疆拓土,青史留名!话已至此,降或是不降,生或是死,随你等决定!” 吕布凌然而喝,尽是威严,而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包围圈的弓弩手再次搭弓上箭,纷纷瞄准何大力等并州力士。 一个个寒冽的箭头四处闪烁,随之带来的是,一股极为厚重的死亡威压。 “何统领,我们降了吧,镇北大将军说得不错,高干虽对我等兵卒颇好,可却苦了并州百姓,最可恨的是,他与异族勾结,那异族可是个个都沾了我们汉人的血!我等与其窝囊死去,还不如随镇北大将军出征异族,去做那冠军侯(霍去病)所做之事,青史留名!” “是啊!何统领,为谁卖命不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兄弟们都想活下去,都想过得更好呐!而且镇北大将军智勇双全,韬略不凡,跟着他,我等兄弟也能活得长久一些!” 何大力听着身边两个并州力士小将的劝言,一双眼睛刹地红了起来,浑身尽是怒火。 “贪生怕死的鼠辈!主公对我等恩重如山,如此大恩大德万死不能报其一!!休得再要胡言,否则莫怪我何大力不顾情面!!” “何统领,什么大恩大德小人不懂!小人只知道,现在若是不降,兄弟们都要死!你这是把兄弟们逼入死路!!你看看周围,我们根本连一丝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其中一个并州力士小将,不惧何大力的威胁,厉声大吼起来,何大力压着火气,左右而望,那在周边的尸体,和那一根根箭矢,无言地再一次提醒着他,已陷入死境。 的确如那并州力士小将所说,他们若是不降,就只有死路一条,同时何大力也渐渐地发现,和这个并州力士小将有同样想法的,在他的人马里几乎有大半。 人是极为复杂的生物,因为人有感情、思想,若是此时,有丝毫得以逃生的机会,或许这些人会以感情忠义为先,来背水一战,换以能够逃出生天! 但是现实却是极为残酷,他们如今所处的情势,除了投降外,丁点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时,所谓的忠义就难免不会变得脆弱,更何况他们心里明白,追随了吕布,他们会有比之现在更好的未来。 而就在何大力几乎把注意力,都放在身边两个并州力士小将,还有一众麾下无言的目光下时。 徐晃和张颌已是慢慢接近,何大力神色一变,正欲再呵斥身边的麾下,突兀间,徐晃和张颌宛如两头匍匐而跃的猛虎,左右两边往何大力同时扑去。 何大力始料不及,听到动静,力量还未聚起,就被徐晃一把抽住了手中的兵器,同时张颌一脚踢中何大力的下腹。 这一脚劲度极大,顿时踢得何大力痛吼一声,徐晃趁机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何大力的头颅,骤地前冲,将何大力一把按在了地上。 “你等统领已经被擒,放下兵器,降者不杀!!” 何大力身后的几个并州力士小将见何大力被擒,正欲去救,这时张颌处在狠人堆里,却毫无畏惧之色,威风凛凛地朝着他们厉声喝道。 那几个并州力士小将不禁同时止步,相互一望后,很快就统一了意见,几乎同时丢下了手中的狼牙棒。 而随着这几个并州力士小将作出了表态,余下的并州力士已再无半分反抗的意愿,亦纷纷地丢下兵器。 “铛铛铛~!!!” 一个个狼牙棒坠落在地,仿佛就似打落在何大力的全身,此时何大力已知自己的兵马落入了他人之手。 吕布默默地看着,同时心中亦是一松,这支并州力士之精锐,足可成为吕军第九支皇牌兵马。 而此番为了收服他们,吕布和庞统可谓是用尽了心思,每一步皆有算计,其中又有不少不明因素,就如在分兵时,尤为关键。 若是当时李侃只派另一支小队,来追他,而非派并州力士,那么吕布很可能在最后只能得到一支残兵。 因为在李侃大部队所追的方向里,吕布和庞统早已埋下重重陷阱,在那里简直就是九死一生的死境之地。 若是并州力士这一兵马随李侃去追,到时剩下的人马只怕不足一半。 不过还好这一路皆按他的计划行走。两千六百并州力士,皆被他收入了囊中。 而此时,在山头的另一边,忽然响起一阵阵恐怖的山石暴响,不觉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开始了吗?” 吕布神色一凝,望着山的那头,忽然莫名其妙地喃喃了一句。 却说李侃领着并州大军,紧紧追着另外一支吕军的大部队,两军在山间玩命奔跑。 而李侃的兵马越追越是红眼,个个皆如一头**的饿狼,一直追至一山谷间。 正当李侃的大军宛如一条长蛇,尽入山谷时,猝然在山谷两边出现一支支吕军兵马,人数约有一万人。 这些吕军将士,几乎用尽吃奶的力气,玩命地将一块块巨石或是圆木推倒入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阵骇人的巨响从山谷两边暴起,李侃还有其麾下大军正追得狂热,忽听得四面八方传来恐怖的响声,众人不觉抬头望去。 这一望可把这些并州军吓得魂魄尽飞,只见那一块块足有一头牛大的巨石正往他们的头顶轰然坠落。 刹那之间,数块巨石几乎同时落地,一下子就将好几百人砸成了肉渣,随即之后,又是数根圆木飞落,砸飞数十人后,爆了开来,一时间碎石块、碎木、碎裂的肢体在四处飞溅。 巨响不断,巨石、圆木蜂拥狂落,山谷的高度足有五六十米,巨石、圆木带着强大的势能,好似陨石流星般击打在谷道之内。 而这谷道的空间极小,刚好只够一横列三十余人的队伍冲过,因而李侃的兵马显得尤为拥挤,而在此时,这拥挤无疑是最致命的。 并州军看着周边死相极为惨烈的同袍,听着那从天上坠落而响的恐怖声音,皆是失去了理智,互相推挤,乱得一团糟,被踩死的不计其数。 而此时李侃的脸霎间白得可怕,毫无半分血色,看着场中的惨况,就如见到了人间地狱。 砰的一声,一块巨石坠落,猛地爆开了数百块裂石,正好一块就朝李侃的面门迸射而去。 李侃这才从无比的惊骇中反应过来,连忙抬枪击碎石块,同时厉声大喝道。 “快!快!!往后退去!!!” 李侃一抽缰绳,领着一队人马冒着如落雨般的巨石、圆木,望着谷道后面的方向疯狂地冲去。 不过此时,在后面却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反了!反了!!张皋又反了!!!” 后面的并州军内,不知是哪个并州将领在竭斯底里地嚎叫着。 原来张皋一入李侃大军阵内,一直就有意地跑在最后,而当时张皋见李侃领大军冲入谷道后,便领军守在谷口。 现在一见李侃的兵马欲要往这边逃生,立马令早有准备的将士,用一轮轮狂猛的箭矢射住。 而又因这谷道狭窄,张皋的五千士卒射出的箭矢几乎铺满了整个谷道的空间,在这密集而又猛烈的攻势下,根本无一个并州军能够靠近谷口五十米的地方。 在距离谷道五十米内,简直成为了死亡地带,一队队并州军冒着箭雨不断地发起冲锋,但一旦到了死亡地带,那恐怖的箭潮,立刻就将所有人射成一只只刺猬。 而几个并州将领见此,立马紧急地列出一队队刀盾兵冲在最前,借用刀盾兵的盾牌突击。 不过在山谷上的吕军亦是不笨,一见有刀盾兵队伍组成,立刻就推落巨石,用巨石将其击散。 李侃见后路被张皋的兵马所堵,立即就明白过来,一张脸又是苍白又是狰狞,充满滔天恨意地厉声吼着张皋的名字。 而就在这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李侃的兵马死了足有七八千人。一块块巨石和圆木的碎骸遍布整条谷道。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山谷上的巨石、圆木的攻势亦渐渐停止,毕竟这些巨石、圆木的数量有限,而此时山道中铺满了巨石和圆木的碎骸,再用其攻之,效果已是极微。 这时,山谷上的吕军纷纷拿起长弓,一面瞄准下方的并州军,一面向谷道内的并州军发出了狂吼。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放下兵器,安然出谷!放下兵器,安然出谷!!放下兵器,安然出谷~!!!” 一道道吼声响起,便如干涸大地突逢甘霖,所有并州兵士那死气沉沉的眼中,霎时焕发生机! 第二百一十二章消失的高干 李侃见手下士卒开始信心动摇,顿时大惊,脸色变得狰狞无比,直吼道:“张皋贼子的箭矢快要用尽,再冲一回便能冲出谷去,大家不要被吕贼给骗了,吕贼是来夺我等生路的,他们怎会放过我等!大家冲啊!!!” 并州军士闻言,当即又是脸色一变,加之不少高干死忠分子的应和,众人又聚起战意,欲要搏上一搏。 不过,随着几彪人马快速奔来,并州兵原本涌现的战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张颌、徐晃领着长枪营、精盾营火速赶到,两部兵马迅速列阵,挡在了谷道入口。 少顷,又是两部兵马进入战场,一支是由吕布亲领的两千弓弩手,而另外一支则是手无寸铁的并州力士。 何大力睁大着眼目,看着面前的惨况,身体剧烈颤抖,最后实在不忍,只好闭起了眼睛,不过先前听到的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依旧在脑海中回荡,仍旧不断地在击打着他的心脏,冲击着他的神经。 “败了,败了,并州军再无回天之力了!” 何大力惨然地喊了一声,不觉整个人失力跪下,他这一跪,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 包围圈中的并州兵,见高干最为精锐、最为忠心的并州力士都投降了,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当即不顾李侃地嘶声怒吼,纷纷丢下兵器,望谷口处奔去,渐渐地,渐渐地,留在李侃身侧的并州兵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不到千人。 李侃浑身是血,看着身边仅存的千余军士,惨然一笑,这笑中有后悔,有悲哀,也有无奈! 下一刻,李侃缓缓开口道:“我李侃受主公赏识,从一寻常小卒,至今日成一方大将,享尽荣华富贵,主公未曾负我,我亦不能负主公!你们都是普通军士,若是降了,吕军定会放过你等!活着不易,好好活着吧!” 众军士闻听李侃如此言语,便知李侃一心求死,当即皆呼道:“将军!将军!!将军!!!” “哈哈哈哈......” 佩剑划过喉咙,李侃那原本不是很高大的身躯,此刻,却如一个巨人般缓缓倒下。 “你等大将李侃已死!若想活命,束手就擒!!” 吕布凌然大喝,声音穿透力极强,在谷道中霍然而散,然后又回响起阵阵回应。 在谷道内仅剩的千余并州军,听到此话后,心中仅存的依靠幻灭,无一例外地都丢下了武器,跪地投降。 突兀,一阵谷风袭来,山谷内那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场中的无论吕军还是并州人马,皆是心神一颤,陷入一阵短暂的恍惚。 半个时辰后,一队队并州军队伍,低着头颅,赤手从谷道中走出,而在谷道两边,皆是提着兵器的吕兵。 经此一役,李侃所领的近四万并州军,死去了八千余,剩下的残兵尽数投降于吕军。 战事告一段落,吕布和众将领着大军,回到早在数日前就建好的营寨。 而吕军的粮草根本就未被尽数烧毁,而在原本那个营寨中,吕布只是留下了一部分粮草作为诱饵,这一切都是吕布和庞统早就设下的局。 吕军回去营寨后,吕布一边整顿并州残军,一边又令人向晋阳送去李侃的尸体和一封密信。 夜雾降临,晋阳城内静得可怕! 高干和高坪在城头上望了不知多久,仍旧未见李侃的兵马归来,急得两人的心脏一直保持极快的频率,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心脏都要跳出来。 “不行!高将军,你再派一队斥候队伍去打探!!务必要在今夜寻得大军的行踪!!” 高干猛地停住脚步,向高坪声色俱厉地喝道,高坪脸色亦是极为难看,其实此时他已猜得李侃所领的大军很可能遭遇不测,却不敢张口,否则只怕高干会当场暴走。 而就在此时,一斥候将领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声音颤颤地道:“主,主公,刚才小小小人的兵马遇到一支吕军小队,他们给了小人一封密信还还还有!!” “还有什么!!!!” 高干似乎猜到了什么,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扯着嗓子状若疯狂地大喝。 “李将军的尸体!” 砰的一声,高干只觉自己仿佛被灭天之雷给击中了,整个人瞬间好似失去了灵魂,连退几步,哪知脚步一滑,竟整个人摔倒于地。 高坪见高干摔倒,连忙想要去扶,高干却似一头野兽般吼了起来:“不用扶我!!你把信拿来!!!” 高干好似一个疯子似的扑向了那斥候将领,斥候将领吓了一跳,连忙把信拿出,高干一把抽住了信,然后便是呲牙咧嘴地看了起来。 高干越看身体抖动地频率就越快,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充满绝望和疯狂,最后更是撕碎了信,甚是**地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了!!都没了!!!我的大军都没了!!!!!好~!很好!!!吕!!!贼!!!!” 或许高干真的疯了,只见他吼完之后,忽地扑去了那斥候将领身边,一手掣出了斥候将领腰间的利剑。 “主公,饶命呐~!!别杀小人!!!” 那斥候将领以为高干要杀他,吓得立刻就往后缩去,哪知高干一脸的**笑容,将剑抵在了高坪的咽喉上。 “城外有数万大军降了吕布,你是不是亦想投降保命?!!” 高干的突然举动,着实把高坪吓了一跳,当即,高坪屈膝一跪,急声回应道:“主公待末将恩重如山,末将怎会舍主公而去,主公,末将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哈哈哈...好!好!!好!!!于城中征召两万青壮,我命你为统将,务必给我守住城池!!!” 话毕,高干派了一队并州力士监视高坪,然后哭哭笑笑着进了郡衙。 而在另一边,吕军的寨内。 “经过三日前一役,并州军再无回天之力,希望那高干还有半分恻隐之心,听从主公的劝说,自动献城吧!” 在吕布的帐内,庞统脸色甚是唏嘘地自言自语道,吕布沉静着脸色,淡淡地望了庞统一眼,语气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道。 “不,依我对高干的了解,此人虽无德无才,但最善于保命,此番他肯定能猜到,即使他主动献城亦是难逃一死,因而其绝无可能会主动献城的,只是希望他不要做出过激地举动!” 庞统闻言皱了皱眉头,然后点了点头。 一连三日,吕军都在等待高干的回复,可高干却无丝毫动静,而高坪被并州力士控制着,丝毫不敢有一分懈怠,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强行征召了两万青壮强行守城。 三日期限一到,吕布大军再次兵临城下,吕布呼喊让高干答话,可等了许久,却只得到高坪的回应。 此刻,高坪亦是心中不解,自从三日前高干命其征召青壮守城后,便再未收到指示,他数次去郡衙请示,却被一队高干亲卫拦住,说是高干什么人也不想见。 这边高干不至,而高坪又被并州力士控制,不敢做出献城的举动,吕布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最后下达了破城的命令。 随后,数万战意昂然的吕军开始四面向晋阳城攻打起来,守军只有不到一万是真正的战士,如何挡得住吕军的狂攻。 很快,吕军就占据城头,开始突入城中,高坪连同那队并州力士,及近八千高干死忠兵士沿着晋阳大街顽抗。 很快,吕布领着众将与高坪等八千死士开始了硬碰,正当八千并州死士被吕军强攻得步步后退,快要支撑不住时。 晋阳郡衙却燃起了滔天大火,一众并州死士见状,猜到高干已经自尽,纷纷痛苦出声,悍不畏死冲向吕军,欲要与吕军同归于尽。 吕布看到不远处熊熊燃烧着的郡衙,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以高干的个性,即便真到了绝境,他宁愿赌一把降了吕军,亦绝做不出,自绝性命的‘壮举’出来。 那这把火是怎么回事?难道高干欲要混入人群逃跑?想到此处,吕布立即下令封锁全城,绝不许一人出城,同时命大军绕路前往郡衙灭火,即使高干已死,也要活见人,死见尸! 随后,吕布策马向前,看着前方一队队无畏泯然,负隅顽抗的并州死士,吕布屏息凝神,方天画戟一挥,引着以张颌为首的长枪营、徐晃为首刀盾营,以及新投过来由臧霸统领的力士营等精锐齐齐扑了上去。 敌群中,吕布杀出的招式,招招都是奋力而出,血琳琳的方天画戟暴刺猛扫,每招攻式一出,至少能杀死数人。 可这些并州死士,即便被吕布等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仍旧冲势不停,面容恶煞地朝吕布扑去,就似一只只临死也要咬你一口的恶狼。 吕布再次挥动方天画戟,连连进攻,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将三丈之内的并州死士杀尽,而这时整场战斗已近尾声。 又是半个时辰后,先前的数千并州死士已无一人存活,看着这些虽是愚忠却值得敬佩的汉子,吕布下令务必要将他们厚葬,此举一出,无数并州降兵皆是感动不已。 战事已毕,吕布迅疾来到已灭大火,但依旧冒着青烟的郡衙之外,这时,庞统神色古怪地在吕布耳边轻声道。 “郡衙内未有发现高干尸体,就连八百余并州力士已全部消失!我问过郡衙守卫,他们说自三日前,高干从城头回来后,便一直未出府,连同那八百并州死士亦是如此!” 第二百一十三章荆州之变(一) 却说,刘备在豫章郡被陆逊算计,损兵折将,差点连张飞都挂了,顿时勃然大怒,当即指挥万余兵马强攻南昌城。 南昌城本就城坚墙厚,加之有陆逊这个大能防守,一时间固若金汤,刘备强攻数日都毫无战果,加之江东援兵陆续赶到,刘备不敌,被迫退军回江夏。 这边刘备于豫章大败的消息传回荆州,顿时荆州震动,众人皆是大骂刘备无能,而刘表看着战报,更是气得当场吐血。 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数日后,朝廷忽然下令,重赏刘备牵制江东之功,封予其征南将军之职。 就在荆州官僚都在惊疑间,忽然在荆州各郡各县,多有谣言传出,言刘备新得一员旷世之才,卧龙诸葛亮。 前番刘备袭得柴桑,乃是用了此人之策,若是之后继续有此人相助,豫章之败,绝不会发生。 刘备得此人,如虎添翼,如鱼得水,欲要聚成大势,先前已在新野招兵买马,准备趁刘表病危,夺下荆州,作为根基,以图大业。 而曹操表面上是因,刘备牵制江东之功而封赏于他,实际上则是担心,刘备在诸葛亮辅佐下偷袭中原,故而重赏刘备,以作安抚。 当这些荆州官僚,听得昔日那颠沛流离的刘备,如今所成势力,已令曹操这绝世雄主亦有所忌惮,不免个个都是唏嘘惊叹不已。 同时不少人,暗地里亦有所期待,希望刘备当能成为荆州之主,带领荆州豪杰争霸天下。 不过对于蔡瑁、蔡氏来说,近日的谣言却令这俩兄妹近乎疯狂。 却说,蔡瑁在淮南领兵,诸葛亮受命来援,虽对其恭敬,却未替其出谋划策,不过即便诸葛亮献策,蔡瑁亦定不敢用。 就在蔡瑁于淮南清闲无比时,突然接到妹妹蔡氏的密报,刘表已病入膏肓,命在旦夕。 当下蔡瑁命族中子弟为副将,统领庐江郡兵马,而他则星夜赶回荆州,为掌控荆州早做准备。 只是蔡瑁刚一离去,诸葛亮便发现其中异常,当即亦是遁走江夏,欲寻得刘备。 这边刘表深感自己时日不多,当即命人寻来蒯越、蒯良商议写遗嘱,依刘表之意是立长子刘琦为荆州之主,不过又担心蔡氏不服作乱,便欲令刘备辅佐长子刘琦。 文书写好,交予二人之手,蒯越、蒯良领命辞去,忽遇蔡瑁截住去路。 蔡瑁怒目而视,问之前事,时下,刘表将逝,蔡氏一族可谓在荆州只手遮天,蒯越、蒯良两人畏惧蔡瑁对其痛下死手,不敢隐瞒,当即将前事尽告。 蔡瑁闻之大怒,先安抚蒯越、蒯良两人一番,然后索要遗嘱,蒯越心中自有思量,争先告道,刘表刚才只是口述,并未写以文书。 蔡瑁以为蒯越不敢欺瞒,当即信了几分,随后来寻蔡氏商议,蔡氏得知,刘表竟欲让刘琦为荆州之主,哪里甘愿,当即令人关上内门,使蔡瑁、张允二人把住外门。 时刘琦在江夏,知父病危,来至荆州探病,方到外门,蔡瑁与张允挡住喝道。 “公子奉父命镇守江夏,其任至重,今擅离职守,倘江东兵至,侵犯江夏,如之奈何?若入见主公,主公必生嗔怒,痛喝责备,病将转增,非孝也!公子宜速回,莫要耽误!” 刘琦立于门外,进入不得,大哭一场,刘琦身为刘表长子,四周兵士见此悲凉之景,却视若无睹,皆无动于衷。 真可谓是人情冷淡,刘琦哭罢,于城内寻找重臣,望能相劝蔡瑁,让其相见其父,但这些荆州重臣,却无一例外,皆以各种理由推搪。 刘琦正是无计可施,忽遇蒯越、蒯良两人,两人暗予眼色,刘琦大喜,先且回去驿站。 当夜,刘琦来到一处隐秘之地,四处无人,夜色正黑,忽然间,两声跪地声响起,刘琦回头一望,正见蒯越、蒯良两人跪地泣拜道。 “我等兄弟为保家业,助贼为恶,自知罪孽深重,实无面目相见公子!时下主公危在旦夕,不久将逝!蔡氏欲拢大权,夺取荆州基业,公子宜再等些时日,待皇叔领兵回襄阳,再求其相助!” “我父一死,我必亡也!” “公子不可丧志,刘皇叔仁义,定会出手相助!”蒯越一听,连忙劝道。 刘琦万念俱灰,痛苦摇首道:“只怕叔父不愿插手他人家事!不愿助我!” “非也!主公立有遗嘱,令刘皇叔助公子登荆州之主大位,此乃关乎荆州存亡之大事,刘皇叔岂有不出手之理,公子不若持此封文书,星夜赶去皇叔军中!刘皇叔仁义无双,必会竭力相助!” 蒯越从衣袖中拿出一封文书,交予刘琦之手,刘琦双手颤抖接过,心中顿时大喜,跪拜谢过蒯越蒯良二人。 蒯良当即劝刘琦,当应尽快赶回江夏与刘备会合,以免夜长梦多。 荆州上下密布蔡氏眼线,刘琦想是有理,当即依言而行,夜里三更,刘琦收拾行装,带着刘表遗嘱,欲要趁夜离开。 赶至北门时,城上守将正是蔡氏心腹,见是刘琦,表面虽是毕恭毕敬,但语气却无丝毫敬意,问刘琦如此深夜,欲往何处。 刘琦忙告之,担忧江夏安危,故而彻夜难眠,望能早日回去,那守将不信,多做刁难,刘琦忽然发怒,指着那守将厉声大喝。 “我乃刘氏长子,你竟敢多加拦阻,以下犯上,你项上头颅可还要否?!!” 刘琦平时为人懦弱,此时被逼入绝路,所谓狗急了还会跳墙,刘琦这般发怒,确还有几分威势,那守将吓了一惊,连忙告罪,令兵士打开城门,放刘琦离开。 城门一开,刘琦二话不说,纵马便跑,那守将见刘琦跑得惶急,疑心顿起,连忙欲要叫住刘琦,但刘琦早就冲出城外。 刘琦毕竟是刘表长子,守将亦不敢命兵士射箭阻击,眼见刘琦身影渐渐远去,连忙派人赶去告之蔡瑁,同时又派一队快骑从后追随。 蔡瑁正在歇息,忽有兵士在门前叩门,蔡瑁一凝神色,心起一丝不祥预感,忙唤其入,那兵士跪地,报之前事。 蔡瑁大惊,顾不得夜黑,穿了一件棉袄就去寻蔡氏,蔡氏被蔡瑁打扰醒来,还未问话,便先听蔡瑁报之刘琦之事。 蔡氏那妖媚阴鸷的眼眸发着黑光,冷声而道:“那刘琦见不得老不死,必然以为我等有意相拦,听闻他在城内,寻遍荆州重臣,欲借此来劝,但那些重臣皆惧我蔡氏势力,不敢应诺,刘琦束手无策,又深夜离开,断然是找那大耳贼来助!” “妹妹!这大耳贼,眼下在新野已有根基,得诸葛亮这旷世奇才辅佐,又因此次出征骗得数万兵马,大耳贼可谓是今非昔比,若其当真辅佐刘琦,领兵杀来襄阳,那该如何是好?!!” 蔡瑁一听,心里急得如同火烧,连忙问计,蔡氏目光忽闪过一丝恐怖的毒辣之色,冷然而道。 “时下老不死尚且吊住一命,若是刘琦与大耳贼当真率兵杀至城下,老不死趁机告予众臣,宣布其遗嘱!刘琦得以登上荆州之主大位,我等蔡氏必遭灭顶大祸!兄长,你立即点齐兵马,提防城中变故,然后再领一队心腹精兵赶来此处!” 蔡瑁看着蔡氏的眼色,顿时心脏一紧,似乎察觉到蔡氏欲要何为,浑身只觉不寒而栗,颤声问道。 “妹妹,难道你是要将主公......” 这大逆不道的话,蔡瑁在不敢说,用手在脖子上做一个割喉礼,蔡氏嘴角一翘,笑得令人从头冷到脚底。 “老不死不念我等昔日助其夺荆州之功,心知大耳贼与我蔡氏水火不容,刘琦更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强欲让刘琦登得大位,此实乃欲借大耳贼之手,置我等蔡氏于死地,竟然那老不死不仁,便莫怪我等不义!此乃天理!!兄长若要保我蔡氏昌盛,你便快快去做,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蔡瑁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在蔡氏极其恐怖迫人的眼色下,蔡瑁猛地一咬牙,死死逼出几字说道。 “兄长明白,必不让人毁了我蔡氏昌盛!!!” 蔡氏闻言灿然一笑,笑得却是极其阴森恐怖,蔡瑁遂依蔡氏吩咐,赶去城内校场,吩咐心腹将士做好提防。 然后领三百精兵赶往荆州牧府宅,蔡瑁在府宅百米之内,留下百余兵马,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进府宅,违令者斩! 蔡瑁随即领着两百校刀手,登入荆州牧府宅之内,守门将见蔡瑁忽然离开又归,且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冲来,虽然畏惧,但还是出言先问。 蔡瑁冷笑,二话不说,掣出腰间宝刀,手起刀落,将那守门将一刀砍死,随后指挥兵士冲入府宅。 在荆州牧府宅内,守护兵士皆是刘表心腹,而仆从却都是蔡氏之人,蔡氏听得门外喊杀声,立即吩咐早已聚集的仆从杀出。 府内兵士正遭遇蔡瑁兵马袭击,后面又有近百仆从持刀杀来,顿时被杀得大乱,荆州牧府内,凄厉地惨叫声一片,血肉断肢四飞。 那恐怖的惨叫声,传遍整座襄阳城,一些才智不浅的官僚,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何事,但却不敢相拦这逆举发生,蒯越、蒯良两人聚于堂中,浑身颤抖,泪流不止!!! 第二百一十四章荆州之变(二) 蒯越双眼通红,泣声厉喝道:“兄长呐!那蔡德珪是要弑主呐!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等当真要坐视不理!” 蒯良闻言,死死咬牙,满脸痛不欲生之色,惨呼喝道:“若非如此,我蒯氏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便要随我等陪葬,我等身为人臣,死不足惜!但我蒯氏一族数百年家业,不可毁于我等兄弟二人之手呐!否则我等岂有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世族!世族!兄长眼内难道只有世族,而无忠义?” 蒯越忿然起身,指着蒯良厉声喝骂,蒯良面对蒯越的怒喝,却发不出言,唯有坐地痛哭流泪! 这就是世族,凡事皆以其族利益为先,生于世族之人,往往有时在大事大非面前,需极为无奈地做违心之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猝然,一声道毫无预兆地巨雷在荆州天空劈落,随即狂风大作,骤雨疯狂坠落,整座襄阳城立即陷入在一片雨势暴雷声中。 而在荆州牧府内,骤雨暴落,地上血水流涌,蔡瑁血染全身,即便雨水狂冲,亦无法洗落。 蔡氏脸色又是阴鸷又是疯狂,一脚踢开刘表卧寝之门,而刘表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只见刘表坐于床榻之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眼袋浑黑,望着蔡家兄妹步步踏来,却无丝毫畏惧之色。 刘表先是望着满脸冷酷的蔡瑁,再望向带着一抹毒辣笑容的蔡氏,痛苦无比地发出一声惨笑。 蔡氏听得刺耳,扯着嗓子问道:“老不死,死到临头,却还发笑,你为何而笑?” “哈哈哈哈~!!!” 刘表仰头大笑,满头白发纷飞,众人看得一阵心惊,刘表笑毕,双目死死地盯着蔡氏,虚弱喝道。 “老夫笑当年不听忠言!早有忠臣谏我,你心胸狭窄,手段毒辣,若娶必有祸事,老夫却是不信,不顾忠臣反对,娶你为妾!” “多年来,你蔡氏一族,在暗中拢权,收买人心,集聚兵马,又有忠臣相谏,劝老夫趁你蔡氏未有成势之前,尽快铲除,但老夫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又为老夫生得一子,迟迟未有出手!” “待你蔡氏日日壮大,老夫醒悟之时,已无力铲除,但那时亦还有忠臣相谏,蔡氏虽然势大,但若是老夫能狠下心来,设以谋计,先暗暗削弱蔡氏兵权,再设局害死蔡德珪,最后再把你这贱人下令绞杀!荆州虽会一时大乱,但铲除蔡氏毒瘤,日后必得安定!” “事已至此,老夫尚还不忍,望你蔡氏终有一日,念在恩德,迷途知返,直到至今,老夫落于此等悲惨境遇,悔不及也,悔不及也!!!” 刘表话音落下间,雷霆连连劈落暴响,听得这蔡氏人马,个个心惊胆跳,蔡瑁浑身颤抖,脑海内不断想起昔年刘表对其恩德,双目内渐起一丝不忍之色,与蔡氏说道。 “妹妹!刘表病入膏肓,必死无疑,我等何必要将其逼死,让他苟且残存,以他这般病情,不需十日,便是一命呜呼!” “不可!那刘琦已回江夏,大耳贼随时会来!!时下丝毫懈怠不得!!!” 蔡氏厉声大喝,忽然一把夺来蔡瑁手中宝刀,竟向她的夫君刘表持刀扑去。 刘表望着蔡氏杀来,忽然发作,一把掣出藏在床榻内的利剑,蔡氏冲得过急,刘表忿然起身,拼尽全身力气,一剑对准蔡氏头颅便砍。 “贱人~!!!” 剑光一闪,一阵血雨暴飞,蔡氏的头颅顿时一分为二,蔡瑁亲眼看着妹妹被刘表砍死,悔不及也,立马带着人马一涌而上。 “把老贼给我乱刀砍成肉泥!!!” 蔡瑁与蔡氏感情极深,此时浑身都是怒恨,竭斯底里地吼道。 下一刻,便见刘表在雷声滚滚中,被一众蔡氏心腹乱刀劈死。 刘表既死,蔡氏亦亡,蔡瑁一夜之间,成为荆州最有权势之人,经此大变,蔡瑁的脾性亦是骤转,仿佛好似变了一个人。 他寻来张允商议,欲要假写遗嘱,令其侄刘琮为荆州之主,张允听闻,双目忽爆阴鸷之光,对蔡瑁低声说道。 “时下,我等根基不稳,大公子刘琦逃奔江夏,定寻求大耳贼之助,大耳贼假仁假义,早有图谋荆州之心,况且荆州不少官僚,对其亦有好感,且百姓亦受其仁义所蒙蔽,若是刘备在此时借刘琦之名,在荆州造反!荆州必乱矣!” 蔡瑁一听,顿时脸色变得寒澈,冷声向张允问道:“依公所见,我该若何?” “将军岂不闻,昔日赵高、李斯为助秦二世胡亥稳固天下,下令赐死秦世子扶苏、大将军蒙恬之事呼?如今荆州与当时时局颇为相似,将军何不效仿之?” 张允露出一个冷笑,蔡瑁见之,仿佛有些明悟张允之意。 “公言下之意,是教我密不报丧,暂时遮掩刘表已死,然后假下刘表旨意,赐死刘琦和刘备二人!这只怕刘琦、刘备并无扶苏、蒙恬那般忠心、愚昧!况且蒙恬乃忠义豪杰,刘备却是乱世奸雄!” 蔡瑁眯着双目,带着几分疑虑而道,张允心中早有思量,迅疾回答道。 “若要将其赐死,刘琦、刘备自然不会领命,但将军可借刘表之令拨其爪牙,毕竟刘表才是荆州之主,大耳贼此时麾下兵马,几乎皆是荆州之兵。” “将军可先下令,命人将大耳贼麾下荆州之兵尽数调离,然后同时再下一令文书,将刘琦江夏郡守之位撤去,再派一心腹之人赶往江夏收拢其权。” “如此一来,刘琦、刘备两人爪牙尽拔,将军便可趁势出兵将其剿灭!到时将军再宣告遗嘱,辅佐二公子刘琮接领荆州之主大位,如此荆州局势可稳矣!二公子年纪尚少,凡事对将军必言听计从,如此荆州所属…” 张允说到这里,蔡瑁却忽然发起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若是到时果真如公之所料,我必不辜负于公!!!” 张允听言亦是大喜,拱手作礼,先谢过蔡瑁,此时刘表已死,无人再能压制蔡氏,蔡氏势力之大,在刘表尚在世时,荆州大多官僚已是忌惮如虎,如今刘表一死,这些荆州官僚,更不敢触怒蔡瑁之威。 于此,荆州大权尽落于蔡瑁之手,蔡氏势鼎荆州,已是势不可挡!荆州将会换主,即时蔡瑁为稳固大权,必提拔一些心腹之人,执掌大权,这等大好时机,张允岂会不牢牢抓住! 蔡瑁费尽心思,想方设法,欲夺荆州大权,杀刘表已成第一步,第二步则是依张允之计,即日施行。 蔡瑁效仿刘表字迹,写下两封文书,遣使派往江夏,同时又命张允,赶往江夏,统领江夏大权。 数日后,襄阳城内,人心惶惶,时刘琮年方十四岁,颇为聪明,众臣不知如今时势若何,故请刘琮出面,来见蔡瑁。 此时,刘琮并未知得其父母已亡之消息,但隐隐间亦察觉不妥,刘琮甚是老成,毕恭毕敬先对蔡瑁先施长辈之礼,然后再询问其心中之疑。 蔡瑁未有隐瞒,即将时下局势一一告之,当然,蔡瑁隐瞒了事实,只是说刘表数日前已经逝世,而其母蔡氏伤心欲绝,亦随刘表而去。 刘琮闻言大惊失色,即跪下痛哭而嚎,哭得甚是凄厉,蔡瑁冷眼视之,在旁安抚一阵,刘琮泣声而道。 “我父母竟已逝世,舅父为何不作报丧?让两人尊灵入土为安?” 蔡瑁脸色一寒,遂向刘琮说道:“我之所以如此,全为贤侄!” 刘琮双目一瞪,满脸泪迹的脸上尽是复杂之色,蔡瑁眯了眯眼,眼内带有几分怨恨之色。 “贤侄可知,主公遗嘱可是令你兄长刘琦,接领荆州大位!” 刘琮一听,浑身一抖,牙关打颤,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在其母,还有手执荆州兵马大权的舅父蔡瑁帮助下,其父一死,荆州之主之位十有**定属于他。 刘琮万万未有料到,刘表竟然会选择了刘琦!蔡瑁见刘琮满脸恐惧、不可置信,冷然一笑,遂而又道。 “你兄长刘琦,生性懦弱,素来与刘备交好,若让他接领荆州大位,荆州大权必落于刘备之手,刘备与我蔡氏一族势如水火,而贤侄你乃我亲妹之子,试问刘备为拢固荆州大权,岂能容你我二人!” “舅父,那该如何是好?!!” 蔡氏与刘备的恩怨,刘琮岂会不知,刘琮一时失了分寸,连忙抓着蔡瑁的衣袖急声问道,蔡瑁面色冰寒,缓缓说道。 “贤侄若要保命,除领荆州之主之位一途,别无他法!“ “可我父弃世,我兄现在江夏,更有叔父刘备领兵在外,舅父欲立我为主,倘兄与叔联手兴兵问罪,如何解释?”刘琮一听,先是起了几分喜色,不过很快又畏惧地问道。 蔡瑁脸色平淡,遂将其与张允商议之策告之刘琮,刘琮听言,心中大定,嘴角亦不觉翘起几分狂喜的笑意。 “贤侄你且安抚荆州文武之心,一切有舅父我为你定夺。” 蔡瑁话音落下,刘琮即跪拜在地,谢过蔡瑁大恩,蔡瑁见刘琮这般,心中亦起几分笑意,刘琮越是依赖他,日后便越好控制! 第二百一十五章荆州之变(三) 少时,刘琮告辞而出,心中谨记蔡瑁吩咐,回见一众荆州官僚,告之其父并未大碍,病情稍稍转稳,叫众人不必过虑。 众人闻言,脸上疑惑之色稍解,随后又问之数日前,荆州牧府震天喊杀声以及府中数次火起之事,刘琮则以蔡瑁吩咐之言,一一答之。 众人心有疑虑,再是追问,但刘琮面目冷寒,不再多言半句,众人无奈只好纷纷退去。 同时间,在江夏西陵城校场,诸葛亮与刘备正聚于大帐内,诸葛亮闭目养神,轻拂手中鹅毛扇,而刘备却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这半月内,怪事连连,先是他大败而归将刘表气得吐血,惹得荆州群情激奋,然后便是曹操忽然下令大封其为征南将军,随后不久荆州便多有谣言,造谣他欲要趁刘表病危,图谋荆州。 刘备心里忐忑,数次欲要前往荆州觐见刘表,表明其心,但都被诸葛亮阻止。 诸葛亮告诉他,时下荆州因刘表病情,表面虽风平浪静,但暗里实则动荡不安。 刘表终日卧病在床,无法坐镇大局,若是刘备此时赶往荆州,非但不能辟谣,反而会遭到小人所害。 刘备听言亦觉有理,便按住了这个念头,但若不辟谣,刘备恐遭人怀疑,有损名声,遂向诸葛亮问计,诸葛亮当时淡然一笑,只说暂观局势。 可眼下刘备实在忍不住了,当即开口道:“军师,这已有近十日,我等当真在此坐等便可?” 猝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诸葛亮微微睁开双眼,向刘备笑道:“呵呵...主公稍安勿躁,我等不久便可动矣!” 刘备听言一惊,还未问话,便有兵士走入报道。 “报!大公子刘琦于营外求见!” “刘琦?他不是去襄阳了吗?何时回来的?!” 刘备又起惊色,望向诸葛亮,诸葛亮依旧神色淡然,好似早有料到一般。 刘备见状,想诸葛亮必早有思量,渐渐地安下心来,速令兵士带刘琦来见。 少顷,刘琦急行而入,满脸尽是悲怆、焦虑之色,刚进大堂,双膝一跪,泣声呼道:“叔父救我!!!” 刘备惊闻而起,连忙问道:“先前孔明不是已教计于你,难不成蔡氏尚还不罢休,欲要置你于死地不成!?” “非也!叔父有所不知,我父,他!他!!” 刘备双目刹地大瞪,仿佛已察觉到什么,厉声喝道:“景升兄到底若何!!!” “我父病重,欲立我为主,命叔父辅佐于我,不料此事被奸贼蔡瑁和那歹毒妇人蔡氏得知,这两兄妹丧心病狂,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还请叔父赶快起兵,赶往荆州,以稳荆州大局,否则我父未能等叔父大军赶至,便已丧命,那时,蔡氏必会拢权,擅改父亲遗命,立我弟刘琮为主,统领荆州!” 刘琦疾言厉色而道,刘备仿佛遭受到莫大的打击,踉跄数步,惨呼道。 “兄长已命在旦夕!那蔡氏却仍野心膨胀,欲要趁火打劫!!我兄何等苦哉!!!” 诸葛亮凝了凝神,在侧拱手作揖道:“人有生死,此乃定数,还请主公节哀!” 诸葛亮一出言,刘琦如发现救命稻草般,连忙向诸葛亮跪伏拜道:“先生多谋,还请先生出手相助!” 诸葛亮眉头一皱,甚是为难说道:“大公子,非是我等不肯,而是近日,荆州多有谣言,言我主公欲趁刘荆州病危,强夺荆州!” “若是我家主公此时出兵,必遭人话柄,受天下人指责!更何况,此乃你等家事,我家主公毕竟是外人,岂能随意插手!” “先生此言差矣!叔父乃我汉室血脉,与我父兄弟相称,岂是外人!小侄一直将叔父视为父辈而待,叔父亦视小侄为膝下骨肉!当下,我父一生基业将毁于一旦,叔父岂能袖手旁观!” 刘琦见诸葛亮不愿,立马又向刘备跪拜道,刘琦此时已走投无路,堂堂一个荆州世子竟被逼得如此,可谓悲凉。 刘备甚是不忍,急向诸葛亮说道:“孔明,贤侄所言是理,昔日我被曹贼大败,颠沛流离,天下人皆惧曹贼!” “天下之大,我却无一处栖身之地,若非景升兄接纳于我,想必我早亡于世,兄长如此大恩大德,万死难报其一,时下荆州有难,我岂能不出手相助!” 诸葛亮听罢,脸色一变,那冷酷的表情稍稍松弛下来,凝声而道:“只是口说无凭,但凭大公子片面之词,荆州上下官僚岂会心服!” 刘琦一听,这才想起蒯越所与文书,当下连忙从衣袖拿出,急言道:“此乃我父遗嘱,上面写有日后荆州将交予我手,叔父与我同理政事!此可做证明!” 诸葛亮那如能料定一切的双眸,立即暴射出两道精光,心里暗想道:“有此文书,我便可助主公名正言顺地夺得荆州,以作基业!不过如今尚且还需二人,方可事成!” 诸葛亮想毕,向刘备投以一个眼色,刘备心神领会,速接过刘琦手上文书,拆开观阅,果然如同刘琦所说。 刘备遂复投一个眼色与诸葛亮,诸葛亮神色一凝,遂而又道。 “既有此封文书,可证实大公子先前所言乃是事实,兹事体大,孔明不得不得罪,还望大公子莫要介怀!” “先生不必多言,此乃关乎荆州正统,先生如此谨慎,亦是情有所原!” 诸葛亮施礼赔罪,刘琦连忙回礼,诸葛亮随即又道:“我主深受刘荆州大恩,两人又是血脉兄弟,岂能见荆州将乱,而坐视不管,孔明恳请主公出兵襄阳,相助大公子,位登荆州正统!” 刘备听言,却是露出几分不忍为难之色,出言而道:“孔明误会我意,我非欲出兵荆州,而是望携贤侄亲自赶往荆州,先稳大局,向荆州众臣诉说景升兄之意,以免政纲落于蔡氏之手!” “万万不可!蔡氏手握重权,主公若不带一兵一卒,亲身赶往,必遭其害!” “可若我出兵而进,难免会有战事,即时荆州百姓必遭战祸,生灵涂炭,我实乃不忍!我宁死,亦不忍作祸害百姓之事!” 刘备脸色一正,这话可谓说得义正言辞,诸葛亮脸色连连变化,心中连起涟漪,刘备这般仁义,诸葛亮更为确信他乃爱民仁主。 其实诸葛亮投于刘备麾下,心想知人知面易,可知心却难!他唯恐刘备是那虚伪之徒,一直不敢倾力而助,而经过近半年的相处,诸葛亮渐渐确认刘备是他心中的明主之选。 诸葛亮心中思虑暂且不说,此时诸葛亮闻得刘备所言,故装无奈,叹息道:“如此且再作商议!” 刘琦见状,连连相劝,刘备却是心意坚定,不肯听劝,他态度明确,若往荆州,必不带兵马! 但若刘备不带兵马,诸葛亮亦不肯让刘备冒险,刘琦无可奈何,只好暗里干着急。 之后,关、张二人闻之此事,觉得这是夺取荆州的大好时机,两人乃刘备结义兄弟,当望刘备能取荆州为根基,两人速来寻刘备,却反而被刘备怒叱一番,羞愧离去。 关、张二人见劝不得刘备,想诸葛亮多谋,刘备素来对其言听计从,故而来寻诸葛亮商议。 诸葛亮却是不急,轻抚鹅毛扇,轻声说道:“两位将军不必急躁,且等二人,即时主公必愿取荆州!” 诸葛亮淡言而道,关羽、张飞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却见诸葛亮那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齐声问道。 “军师所言,是哪二人?” “天机不可泄露!” 诸葛亮嘴角微微上翘,甚是神秘地轻笑,迈步离开,关、张两人相视一眼,他俩早已习惯诸葛亮这般神秘,不过诸葛亮既是这般笃定,也就说明如今时局都在诸葛亮的掌握之中。 关、张二人心中大定,想着诸葛亮有言,刘备不久必取荆州,亦是兴奋无比,两人各自回去,操练兵马,等待战事。 这边刘备踌躇不定,刘琦眼见时日一天一天过去,正急得如火烧眉头之时,忽然,蒯越、蒯良带着一队从人来到了荆州。 蒯越、蒯良兄弟二人,才学韬略皆乃上乘,一为荆州别驾,管辖政务,一乃荆州军师,负责出谋划策,行兵作战之军事,两兄弟可谓是荆州文士谋臣之首,深受刘表重用。 时下关、张正与诸葛亮商议不久即将而来的战事,忽闻荆州有人来见,诸葛亮淡然一笑,向关、张说道。 “这必是蒯良、蒯越兄弟二人来见,万事济也!二位将军,快随我去见主公,稍后你等莫要多言,可看我眼色行事,我眼色一起,你等便如此如此!” 诸葛亮与关、张二人交代一番,二人连连颔首,当下谨记,随后,诸葛亮与关羽、张飞赶至校场大帐。 刚是近帐,便是听得,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在宣告文书,那两封文书的内容竟是刘表有令,要调离刘备出征豫章仅剩的万余兵马,同时又暂免刘琦江夏郡守之职,要其立刻赶回襄阳,守候在旁。 第二百一十六章荆州之变(四) 张飞一听,顿时怒火上涌,作势就要大骂,关羽立马阻止,示意其先看诸葛亮如何处理,不要轻举妄动,误了大事,张飞猛地一咬牙,先是忍住。 而刘备、刘琦闻言却是脸色大变,愣了好一阵,才接过文书,此时诸葛亮迈步走入,关羽、张飞两人一左一右地在背后跟随。 “呵呵......两位大人长途奔波,定是疲倦,我已派人在城内打扫一处干净宅院,还请两位大人先去歇息,待今夜宴席设好,再请两位大人饮宴!” 诸葛亮轻笑作礼而道,蒯越、蒯良两人眉头一皱,两人神色各不相同,蒯越双目凝重,似有心事,欲言又止,而蒯良眼眸内有着一种莫名的痛苦之色,同时好似有所顾虑,不愿多留在江夏。 诸葛亮将两人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不等蒯越、蒯良回答,便令左右安排,蒯越、蒯良不好拒绝,向刘备告辞后,便随兵士而去。 蒯越、蒯良刚是离开,刘琦再也忍不住急色,跪地向刘备而道:“叔父!我父必不可能颁发这等文书,这两封文书必是那蔡瑁令人所写!想必我父此时已遭其控制,叔父若再不出兵,后悔何及啊!?” 刘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刘琦说道:“蒯越、蒯良皆是荆州重臣,此兄弟二人,皆是荆州名士,此番由他兄弟二人传讯,这岂会有假?更何况你乃人子,眼下我兄危在旦夕,你回去守候亦是合理!” “可为何,我父却要夺叔父兵权!?” 刘琦仿佛说中了刘备的痛处,刘备浑身一颤,苦涩而道:“或许兄长见其命在旦夕,又听先前谣言,恐我趁机夺取荆州,故而夺我兵权!” 刘备话音刚落,诸葛亮默默向关羽投去眼色,关羽心神领会,立即踏步而前,凝声而道:“兄长此言差矣!依弟之见,此必是蔡瑁暗里操纵!” 刘备见是关羽,神色一凝,随即又问:“二弟为何会如此想?” “蒯越、蒯良皆乃世族出身,世族之辈,素来以其世族利益为先,时下荆州即将大乱,蔡氏一族把持荆州,蒯越、蒯良为保世族利益,故而投之蔡瑁之下!” “不!不可能!!蒯越、蒯良皆是忠义之士,岂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兄长莫忘了昔日徐州陈登之事,当初陈登为保其族利益,数次倒戈相向,今日二蒯,即如同昔日陈登!” 徐州之变,一直是刘备心中之痛,关羽此言一出,刘备脸色剧变,就在此时,诸葛亮又向张飞投以眼色。 张飞立即扯着嗓子喝道:“大哥何必多想,弟我这就去寻那对兄弟,审问一番,便知真相如何!!” 张飞环眼大瞪,说做便做,作势就要离开,刘备连忙令关羽拦住,厉声呵斥道:“此乃莽夫行为!二蒯皆是荆州重臣,三弟若是如此,只会陷我于不仁不义!!” 诸葛亮一直在暗观局势,这时他忽然脸色一凝,踏步而出,作礼而道:“主公息怒!若主公当真接令,将一万兵马交予二蒯之手,我等将手无寸甲,加之我等不在新野,若是蔡瑁有歹心,则新野必危!” “三将军因此顾虑,性直而为,亦情有可原,亮刚才曾暗观二蒯脸色,发觉其中多有诡异,因此亮亦觉得此当中必有不可告人的惊人秘密!” 刘备听言顿时大惊,速向诸葛亮问道:“那我该若何?” “亮观二蒯,皆心中藏事,主公不妨一试,看可否探得两人心事?” “依孔明所言,又该如何去探?” 诸葛亮早有思量,转眼望向刘琦,随即众人亦将目光投去,诸葛亮遂教计如此如此,众人听后,皆觉诸葛亮计策大妙,于是众人依计行事,各做准备。 是夜,刘琦派人请二蒯来府衙饮宴,众人坐定,诸葛亮与关羽、张飞频频向二蒯敬酒,二蒯抵不住,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后,二蒯皆觉醉意,兄弟二人相视一眼,欲借口解手趁机离开,刘备与诸葛亮相视一眼,心神领会,诸葛亮遂向隐藏在屏风后的兵士投去眼色。 二蒯离席,走到后院,正准备从后门而出,猝然阴风大作,一道黑影一飞而过,二蒯大惊,定眼望去,却是不见,皆以为是喝醉眼花,正欲踏步时。 一阵飓风袭来,旁侧一门砰的一声,突兀打开,只见一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白衣上血迹斑斑,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伸着双手怪叫**着向二蒯慢步走来。 二蒯吓得魂魄惊飞,拔腿就跑,转入后堂,正见刘备等人还在饮宴,刘备见二蒯面色苍白,问其何事,二蒯告之前事,诸葛亮轻笑而道。 “两位皆乃读圣贤书之人,岂可信这左道妖邪之事,必是足下醉意上头,眼花而见!” 二蒯听言略有羞愧,刚才吓出了一身冷汗,酒意下了些许,这时,关羽、张飞热情地拉着二蒯入席,又再连番敬酒,二蒯正想饮酒定惊,不知不觉又是喝了不少。 一阵后,刘备把持不住醉意,告罪先去,随后诸葛亮亦走,刘琦扶其而去,二蒯见状,亦欲离开回去歇息,关羽、张飞扶起二蒯,送其回宅。 二蒯回到宅院,此时夜色已深,兄弟二人走到前院,见宅内黑乎乎的一片,火光寥寥,皆想起刚才之事,心有余悸,不敢入宅。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阴风吹来,将宅内烛光吹灭。二蒯吓得大惊,蒯越连忙呼唤宅内从人,蒯良奔走往宅门而去,要寻随其而来的兵士。 蒯良走出一看,却不见门口有人,其实在他刚才回来时,门口亦是无人,只是两人喝得大醉,未有发觉。 就在蒯良惊疑不定时,忽然前院一声凄厉地惨叫声起,蒯良心虑其弟蒯越,连忙奔往而去。 只见蒯越瘫痪在地,浑身颤抖不止,在他面前站着刚才那个白袍染血之人,在其狰狞恐怖的面目上,蒯良竟然发觉竟与先前不久逝世的刘表极为相似。 蒯良顿时吓得脚步一抖,跌倒在地,那白袍染血的人凄厉叫道。 “蒯子柔、蒯异度,我不曾亏待你等兄弟二人,你等为何见我惨死于奸人之手,却坐视不管!!!” 那人喝毕,就欲向蒯越扑去,蒯越心中有愧,立马吓得大叫起来。 “主公饶命呐!非是某不愿去救,而是那蔡瑁当夜早已调配好兵马,某等兄弟手无一兵一卒,根本无法来救啊!!!” 此言一落,那吼叫之人,顿时脸色大变,泪如满面,惨声呼道:“我父啊!孩儿不孝啊!!明知你将遭奸贼所害,孩儿却是如此无能,束手无策,直至你惨死奸贼之手,孩儿尚还被蒙在鼓里,不能与你哭丧!!” 此哭得撕心裂肺之人,正是刘琦,刘琦在此地装神弄鬼,全是诸葛亮之计,时下终于试出二蒯心中秘密。 隐藏在暗处的刘备、诸葛亮随即走出,刘备痛哭不止,双膝跪地,向襄阳方向跪拜磕头,尽说其罪,诸葛亮在旁相劝,刘备仍旧哭声不止,那悲惨之状,比起身为人子的刘琦更为凄惨几分。 二蒯见状,又是大惊,两人相视一眼,此时才知中了诸葛亮的计谋,二蒯吓得连忙起身,就想趁乱逃离江夏。 此时,关羽、张飞如同两尊鬼神般,早已守候在门外许久,张飞暴瞪环眼,摇起豹头,厉声大喝。 “你等主上惨死于他人之手,如今事已揭发,你等不望为其报仇,却还想一走了之,你等可知廉耻呼!” 张飞声若雷霆,吓得二蒯又是跌倒在地,关羽一步踏前,威武雄壮的身影压前,顿时二蒯吓得颤抖不已,哪里敢动。 刘备、刘琦哭至天明,情绪稍定,唤二蒯兄弟入宅院来见,关羽、张飞各押一人,让其跪落。 刘备连忙制止,扶起二蒯,双目尚且是赤红,脸色惨淡,与二蒯说道。 “两位大人受蔡氏钳制,故而助恶,虽是如此,但备却知两位大人,然实未尝忘主上,如今我兄惨遭奸贼所害,还望两位大人,能出手除贼,依我兄遗嘱,辅佐大公子刘琦为主,恢复荆州正统,以安我兄在天之灵!” 刘备眼光毒辣,二蒯确实忠于刘表,投于蔡瑁之下,亦是万般无奈,当即二蒯拜伏于地,泣声告罪,同时又将蔡瑁的恶行一一告之。 当众人听得,先前那两封文书果真是蔡瑁所为,张飞立即暴喝道:“大哥,事已至此,我等若不出兵,难不成眼看荆州落于蔡瑁这奸贼之手?!” “三弟所言甚是,大哥,如今真相已以明,刘荆州临死前,立下遗嘱,望兄长能辅佐大公子,同理荆州政事,兄长深受刘荆州恩德,岂能袖手旁观?!” “于公于私,主公皆应出兵襄阳,还望主公莫再犹豫,否则刘荆州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诸葛亮在旁作揖亦劝,刘琦随后再次跪地相请,就连二蒯兄弟,亦相劝刘备出兵。 刘备见状,叹声而道:“既是如此,备岂有不出兵之理,不过,蔡氏于荆州势大,时下我兄逝世,蔡瑁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兄麾下数万心腹兵马掌控,加之其原有数万兵马,蔡德珪坐拥近十万甲士!” “而备在江夏仅有万余兵马,新野不知此时尚存否?侄儿领江夏守军万余,亦才不足三万兵马,如此与蔡瑁相抗,无疑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不知军师可有计策?” 诸葛亮初出茅庐,此时只展现其智计一面,未历大战展现其经天纬地之韬略,因而刘备目光尚有一丝疑虑,不知诸葛亮能否创造神奇功绩! 第二百一十七章荆州之变(五) 面对刘备期望而又略带质疑的目光,诸葛亮却是淡然一笑,拱手而道:“亮不过山野村夫,如今主公面前有两位大贤在此,何必退而求次,依亮所见,二位大人,必有计策教付!” 诸葛亮此言一出,顿时,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蒯越、蒯良兄弟二人身上。 蒯良脸色一凝,目光随即与诸葛亮交接,诸葛亮笑容可掬,目光如能看透人心,蒯越内心顿起激浪,暗暗惊叹诸葛亮手段高明。 诸葛亮并非无计,他是故意让二蒯出计辅佐刘备,这样一来,二人便再无重投蔡瑁的可能。 同时,诸葛亮还有另一层深意,二蒯先前所作所为,日后未免不会遭人指责。 而且若是刘备当真击败蔡瑁,助刘琦成为荆州之主,表面上刘琦虽是荆州主人,但以刘琦对刘备的依赖,还有刘备麾下谋臣武将班底之盛,到时荆州真正握有实权者之人,必定是刘备。 此点,二蒯皆是心知肚明,也明白诸葛亮这是给予他们机会,先立功绩,日后能受刘备重用。 蒯良脑念电转,遂起身拱手而道:“襄阳乃是蔡氏根基所在,某确有一计,可令皇叔先取襄阳,除蔡氏之根底!” 襄阳郡乃是荆州州郡,乃荆州之标志,蔡氏一族势力大半都在此地,若是刘备取得襄阳,便可重创蔡氏。 同时亦可震慑荆州各郡郡守,即时刘备便可以襄阳为根据地,再往附近郡城出军,与蔡氏各地势力征战,平定荆州。 刘备一听顿时大喜,连忙向蒯良问道:“计从安出,还请蒯公快快教我!” 蒯良微微颔首,双目聚光,遂即便道:“时下那蔡瑁尚未知其恶行已被皇叔得知,皇叔不妨将计就计,将一万兵马交付予我等兄弟二人!” “蔡瑁见我等兄弟领兵回归,定然大喜,迫不及待出兵往攻新野和江夏,到时襄阳兵力空虚,我等兄弟趁势揭发蔡瑁罪状,领一万兵马偷袭其留守襄阳兵马,便可取下襄阳!” “哈哈哈...妙!妙!妙!蒯公此计大妙!” 刘备听计大喜过望,朗声大笑,连连说妙,诸葛亮在旁附和而道:“主公若得两位大人之助,得之荆州,易如反掌!两位大人大义,亮敬服!” 诸葛亮作揖向蒯良、蒯越恭敬施礼,二蒯亦作揖回礼,随后诸葛亮话锋一转,遂而又作补充,说道如此如此。 诸葛亮不出则已,一出定是惊天动地,在他一番补充之下,众人连起惊色,惊呼不已。 讨伐蔡氏计策定落,若尽如诸葛亮所料,刘备即将坐拥荆州九郡,得之根基,如此一来,距离诸葛亮所设下的三足鼎立亦或四龙争天之局可谓是又迈进了一大步。 次日,诸葛亮聚集众将,各做吩咐,众将领命,各做安排,自然不在话下。 数日后,刘备接管刘琦在江夏的一万兵马,同时赵云、简雍领命防守新野,然后才将手中一万荆州兵马交予二蒯。 当然在数日前,刘备已与这些荆州将士说明荆州时下世局,确认这些人忠诚之后,方才敢令其随二蒯回归荆州。 同时,陈到、廖化皆佯装成军中牙门将,暗地里观察军中动态,稳定军中局势。 二蒯与刘备告辞之后,即日便引一万兵马望襄阳进发,望着一万兵马渐渐远离后,诸葛亮脸色平淡,向身旁的刘备轻声而道。 “主公,蒯氏兄弟已离江夏,那蔡瑁的大军不日将至,我等还需早作准备!” 刘备微微颔首,神色亦是淡然,仿佛并不惧怕蔡瑁的大军,平静答道:“军师所言甚是!若是此役能将蔡瑁一举擒得,万事济也!” 约过了十来日后,蔡瑁在襄阳境界,领着一众心腹将士,遥遥眺望。 蔡瑁在数日前,已从回报兵士口中得知,刘备已接领命,将一万兵马交予蒯氏兄弟之手。 蔡瑁得知后,虽喜但却想诸葛亮多谋,在未亲眼见得这一万兵马回归襄阳,他绝不敢轻举妄动,而按时日来算,蒯氏兄弟若无意外,此时应该引军赶到襄阳境界。 蔡瑁等了许久,仍不见远处有所动静,心里不由起了几分急意,就在此时,忽然身边有几个将士惊呼道。 “来了!!前方十里处风尘大作,定有大部兵马行来!!!” 蔡瑁听言脸色一凝,速速放眼望去,只见十里外风尘大作,渐渐马蹄声、脚步声、兵戈震动声,齐齐激荡而起。 蔡瑁忙令周遭做好准备,提防袭击,不久后,一队快骑先是疾奔而来。 蔡瑁认得领兵之将,正是之前随刘备进攻豫章的荆州将领之一,那将赶到蔡瑁面前,下马告之蔡瑁前方那部兵马,正是蒯氏兄弟从刘备手中接领而归的一万大军。 少时,风尘滚滚,旌旗飘扬,蒯氏兄弟下马赶到蔡瑁面前,作揖禀告。 告毕,蔡瑁朗声大笑不止,仿佛已见到江夏、新野被他麾下大军吞灭,刘备被诛、诸葛亮被他所擒的景象。 这时,治中庞季在四处张望了许久,忽然脸色一变,在蔡瑁耳边低声数句,蔡瑁听毕,眉头一皱,遂向蒯氏兄弟问道。 “两位蒯公,为何军中不见大公子身影?” 蒯越一听,即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禀报道:“回禀蔡将军,我等兄弟到江夏后,曾向大耳贼问过大公子的所在,大耳贼却说大公子去了襄阳一直未曾回到江夏!” “我等兄弟二人,派人在江夏城内探寻了一番,亦无得之大公子的情报,或许大公子当真未回江夏,亦或许是大耳贼有意隐瞒,私下藏住了大公子!” 蔡瑁听罢,冷笑一声,心中暗想即使这刘备有心藏住那刘琦,等他麾下攻破江夏时,刘琦亦是难逃一死。 对于蔡瑁来说,刘备才是最大的威胁,只要解决了刘备,那生性孱弱的刘琦,孤掌难鸣,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蔡瑁想毕,便不再将此事上放在心上,命身边心腹将士,接领蒯氏兄弟所带一万兵马,整顿一番后,遂引着一众兵马赶回襄阳。 数日后,蔡瑁假写遗嘱,宣告荆州众官,刘表已逝世,又依照遗嘱命二公子刘琮为荆州之主。 时下襄阳郡治大殿内,荆州众官一片哗然,众人皆脸色复杂,刘表幕僚李珪忽然走出,厉声喝道。 “自古以来,废长立幼,必生祸事,昔年袁氏正因如此,以致被曹操剿灭,基业尽毁,当今可急发哀书至江夏,请大公子为荆州之主,就命刘皇叔一同理事!” “到时,北可以敌曹操,南可以拒孙权,此乃万全之策也,还望二公子不要因一时贪欲,以致先君基业尽毁!” 李珪此言一出,顿时殿内众官脸色又是一阵变化,有数人欲言又止,亦想要附和,但却见到在刘琮旁侧的蔡瑁那一脸寒冽的冷笑,立马止住念头,不敢相视。 蔡瑁瞪大双目,暗暗地观察着殿内众人的表情,随后一步踏出,手指李珪怒声喝叱道。 “你是主公幕僚,却乱言以逆主公遗命!如今二公子初登大位,你便立即出言反对,李珪,你可是要造反耶?!!” 李珪听着蔡瑁这奸贼逆臣,竟敢反来说他造反,气的浑身火气顿暴,怒声大骂道。 “蔡瑁!!你结党营私,假称遗命,废长立幼,意欲何为,荆州无人不知!昔日你曾多番谋害刘皇叔,怕其成你心腹大患,如今先主刚逝,你却假传号令,夺回刘皇叔的兵马,实乃其心可诛!” “诸位同僚,你等皆深受先主恩德,眼见蔡氏只手遮天,如那暴秦赵高,岂能坐视不管,独善其身!他日九泉之下,你等有何面目去见先主尊灵!!” 李珪怒声暴喝,字字如同利刀刺在一众荆州文武的心中,蔡瑁勃然大怒,立即喝令左右推出斩之。 李珪至死大骂不绝。直至刀落项脖,仍旧在痛骂蔡瑁忤逆,不得好死。 一道刀落响声轰起,随后便是头颅掉地之声,殿内霎时一片死寂,无人再敢多言。 刘琮脸色惨淡,望着殿下众臣如此畏惧蔡瑁,忽然间,他心中不觉心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 至此刘琮登上荆州牧之位,蔡氏宗族,分领荆州之兵,命治中庞义、别驾刘先守襄阳。 蔡氏猖獗,仿佛整个荆州已属其掌下之控,即日,蔡瑁又令刘琮颁发号令,宣告刘备十般罪状,通告荆州各个郡县。 在这十般罪状指责之下,仁义无双的刘备,立即变为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奸佞叛贼。 荆州百姓大多却是不信,不少人为刘备喊冤,但荆州各地布满蔡氏眼线,那些为刘备喊冤者,皆被蔡氏族人领兵捉拿,强加叛徒之罪,暗下处理,于是荆州百姓敢怒不敢言,荆州人心惶惶。 就在此时,蔡瑁大起兵马,令庞季为第一队,刘先为第二队,主簿傅巽为第三队,蔡瑁自领诸将为第四队,每队各引兵二万,封大将邓当为偏将军,领兵三千为先锋,不日出兵江夏,同时又命张允为大将,领兵两万征伐新野! 黄门侍郎王粲听闻此事,连忙来见刘琮、蔡瑁,进谏而道:“刘备乃汉室宗亲,且仁义布于四海,深受荆州百姓爱戴,今蔡将军兴此无义之师,恐失荆州百姓之望,还望三思!” 第二百一十八章孔明初显威(一) 刘琮听言脸色一变,遂望向蔡瑁,蔡瑁一脸冷酷,要稳荆州,刘备不得不除,况且就因这刘备在荆州深得人心,才令蔡瑁忌惮无比,出兵江夏、新野势在必行,蔡瑁岂会管有无大义! 话说这王粲虽长得容貌瘦弱,身材短小,但却是荆州名士,昔日刘表重其才,视王粲如上宾。 王粲乃盛极一时之名士,蔡瑁平时亦对其尊让三分,纵使王粲曾多番向刘表指责于他,蔡瑁仍是以礼相待。 不过此时王粲却阻碍他一统荆州的大业,蔡瑁哪里再能容忍,当下指着王粲怒声喝道。 “刘备乃逆命之臣,昔年先主在世时,就已妖言迷惑,暗中取利,欲要图谋荆州,时下其有诸葛亮相辅,其势渐大,岂容不急讨之!” “蔡将军此言差矣,刘皇叔仁义爱民,凡事皆以荆州利益为先,若出军讨之,是为不义也!” 王粲立即回驳而道,蔡瑁冷哼一声,遂又说道:“你岂不闻,昔日刘备于陶谦、袁绍麾下之事,两人以国士之礼相待,刘备却反而暗中图谋,一者夺之徐州,一者令袁绍两员大将惨死!如此可见,刘备实乃世间枭雄,那表面仁义,全是虚伪!” 王粲脸色一变,正欲再谏,便被蔡瑁厉声叱退,蔡瑁向左右下令道:“出兵之事,如有再谏者,必斩!!!” 王粲被兵士驱赶出府,仰天叹道:“奸臣拢权,主公尚少,蔡瑁以至不仁伐至仁,安得不败乎!” 时蔡瑁家客闻此言,那家客曾遭王粲羞辱,一直怀恨在心,当即私下报知蔡瑁,又言王粲平日时时辱骂蔡瑁,并暗地里与荆州官僚常言蔡瑁乃乱荆州之祸贼。 蔡瑁闻言顿时大怒,遂命狱吏捕捉王粲,时下王粲府内有两位友人,正对坐弈棋,左右急报:“王粲被狱吏执去,将斩矣!两位先生只是王粲之友,何不急避?” 二友相视一眼,却淡然笑道:“破巢之下,安有完卵乎?我等与王粲交好,蔡瑁心胸狭窄,岂能容之。” 话音未落,狱吏又至,尽收王粲家小并其二友,皆斩之,并悬王粲尸于市。 王粲平日结交好友,皆闻讯赶来,伏尸而哭,蔡瑁闻之,大怒,欲尽杀之。 蒯越心有不忍,连忙劝道:“王粲刚直太过,乃取祸之道,今其友来哭,乃义士也,不可杀,否则将军必因此事,大减声望!” 蔡瑁却是不听,仍要执意而为,王粲之友,数十余人,尽被蔡瑁所斩,至此,蔡瑁名声大恶,荆州上下官民,皆对其暴虐,怀有怨气。 而刘琮闻之其舅蔡瑁这般猖獗,这时才是醒悟,蔡瑁立他为主,只不过将其当做一个傀儡,以便更好地操纵荆州大权。 刘琮双亲刚逝,又遇至亲所叛,万念俱灰,终日沉迷酒色,不理政事。 蔡瑁亦乐得如此,待各路兵马准备完毕,即日出兵江夏、新野,先锋邓当引三千骑兵先行,杀往西陵而来。 同时在西陵城内,早有细作报之,蔡瑁聚兵八万,即将杀来的情报,诸葛亮与刘备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无急色。 原来诸葛亮早作布置,在数日前,诸葛亮忽差人四门张榜,晓谕居民,不论老幼男女,愿从者,即于今日皆随其前往夏口暂避,不可自误。 一边又差孙乾调拨车马,接应百姓,差糜竺护送各官家眷到夏口,一面聚诸将听令,各做调配。 第一队,陈式引二千军赶往‘倒水河’上流头埋伏,其中各部兵士,各带布袋,多装沙土,遏住‘倒水河’之水,至来日三更后,只听下流头人喊马嘶,便知蔡瑁军到,立即急取出布袋,放水淹之。 第二队,刘封引三千军去端陵渡口埋伏,此处水势最慢,蔡瑁兵马被淹,必从此逃难,可便乘势杀来接应,不必恋战,厮杀一阵,便可绕路而回。 第三队,命张飞引军四千,分为四队,各为一千,张飞自领一队伏于西陵城东门外,其三队分伏西、南、北三门之内。 同时又命在城内民房屋顶上,多藏硫黄焰硝引火之物,蔡瑁大军若是入城,连遭受到埋伏,心里大惊,必先安歇民房。 诸葛亮算得天象,料定两日黄昏后,必有大风刮起,门内三军但看风起,便令西、南、北三门伏军尽将火箭射入城去。 待城中火势大作,张飞领军却于城外呐喊助威,只疑彼军误以为有大军杀至,只留东门放其出走,即时张飞再在东门外,引伏军从后击之。 这时,陈式与刘封领其部署,早已赶到西陵城外三十里虎啸坡前埋伏完毕,一见蔡瑁乱军慌乱逃来,立即左右合击抵挡,张飞从后夹击,若是张飞能趁乱擒住蔡瑁,大事济也。 若是不能,且让其败军逃去,那时蔡瑁兵马一连受挫,军心激荡,蔡瑁必不敢再讨江夏,望襄阳奔走,到时诸葛亮又有另一番安排。 诸葛亮施惊天动地之大计,欲仅以万余兵马,对抗蔡瑁八万大军,到底后事如何,但且一看。 诸葛亮分拨已定,乃请刘备与他在一处高山,登高眺望,又聚集精兵数百,早作一番布置。 却说邓义引军二万为前队,前面已有邓当引三千铁骑开路,浩浩荡荡,气势汹涌,杀奔西陵而来。 邓当心想西陵兵力空虚,后面又有邓义大军压后,即使遇到埋伏,亦可奋勇破之,于是邓当一路加紧而走,行军速度极快。 是日,邓当引军冲入西陵境界,忽闻兵士惊呼,抬头看时,只见不远处山顶上一簇旗,旗丛中两把伞盖。 隐约可见二人,一人身穿蜀锦青云袍,双臂过膝,耳朵垂肩,邓当立刻认出,左边那人,正是刘备。 又见右边那人,洁白鹤氅,手执鹅毛扇,邓当曾听过诸葛亮的打扮,亦认出其身份,眼见刘备、诸葛亮二人竟在山顶上对坐饮酒笑谈。 邓当正是疑虑间,却听刘备言道:“孔明,蔡瑁造反,擅改先主遗命,为拢荆州大权,视我于心腹大患,挥兵八万欲来讨之,我该若何?” 诸葛亮拂扇轻声笑道:“主公不必担忧,区区八万乌合之众,无义之师,亮视若其如草芥,挥手之间,便有妙计除之,三日后,彼军必败,蔡德珪兵败将亡,必悔之不及!” 邓当听言大怒,欲要引军上山,击杀二人,此时身旁有将士出言谏道:“将军不可,传闻诸葛亮多谋,若是轻举,只怕其中有诈!” “据蒯氏兄弟所报,江夏不过七八千守兵,还要分属各地,我等身后有大军八万,即使真有埋伏,亦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邓当大怒而喝,那将士多劝无用,当下邓当即引军寻路上山,刚到山脚,突兀间,一声炮响。 山上忽然晃出了数百人影,齐齐用擂木炮石打将下来,邓当不料,大惊失色,急忙拨马而退,周遭三千兵士,被砸死近千人。 眼见其军一片大乱,进退不得,一块滚石落得飞快,邓当马匹受惊,将邓当甩落在地。 邓当刚是起身,眼见一块滚石飞来,立即将邓当打飞而去,邓当滚地数圈,头颅撞在一颗树木之上,立即被撞得头破血流,众兵士拼死而救,方才带着邓当夺路而逃。 还好山上并无追兵来杀,二千余残兵集到一处,此时夜雾将临,邓义领兵赶到,见得这部兵马兵甲不齐,甚是狼狈,连忙问之。 残军内一将士,即具告前事,邓义闻之邓当受伏,顿时吓了一跳,当即吩咐部下谨慎前行。 前部大军行程忽然有慢,在后军压阵的蔡瑁顿时心疑,正欲派人去问,邓义所派兵士赶到,告之蔡瑁,邓当遭伏之事。 蔡瑁眉头一皱,心里思虑一阵,便是冷笑道:“不必多虑,刘备仅有数千兵马,他故作玄虚,有意乱我军心,我军足有八万,何须忌惮,传我号令,加紧进军,早日攻入西陵,即时我八万大军不需一阵,便能踏破西陵城!” 蔡瑁号令一落,催众军速行,邓义无奈,只好加快脚程,邓义前部大军行到一条长河边侧,见天色昏暗,难以进军,派人通报蔡瑁,蔡瑁见夜色已黑,先令兵士先是歇息,待明日天明,渡河再行。 随后,荆州各部人马紧接而来,八万兵士依靠河边,喜得河水不甚深,人马都下河吃水,人皆嬉闹,马尽嘶鸣。 却说陈式在上流用布袋遏住河水,埋伏许久,忽听得下流头人喊马嘶,火光无数,陈式心想蔡瑁大军已到,急令军士一齐掣起布袋,水势滔天,如同一条巨龙一般望下流冲去。 “轰隆隆隆隆~!!!” 夜色昏暗,就在荆州人马歇息间,天地间猝然暴起一阵巨大的水流轰响,无数荆州将士连忙望上流看去。 只见铺天盖地的水流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冲而来,吓得众人魂魄惊飞,顾不得马匹、粮草,争先恐后,拔腿就逃。 蔡瑁、邓义、刘先、傅巽等将,亦在一部部军士的拥护下拼死而逃,不一时,巨大的水流冲落,整个大地被啪得震荡而起!!! 荆州人马大半逃之不及,溺于水中,被冲得七零八落,死者极多! 第二百一十九章孔明初显威(二) 那极其恐怖的水流席卷过后,一时间四周尽是冲乱倒地的人马、兵戈、铠甲、粮草。 蔡瑁引众将望水势慢处夺路而走,刚行到端陵渡口,蔡瑁见轰响已去,正欲急喊人去整顿残兵,收拾粮草、军备之物。 就在此时,只听喊声大作,一军拦路,当先大将,正是刘备义子刘封,刘封埋伏在此已久,听得水流轰击响起,立即命兵士准备,一见蔡瑁等人狼狈逃来,立即领兵杀出。 刘封眼露阴鸷,他虽得刘备看重,但不知刘备何时会有子嗣,因而急望得以权势、功绩,以证明其有继承刘备基业之姿! 刘封厉声大喝,提枪纵马,望蔡瑁便是杀来,蔡瑁还有荆州众将惊魂未定,又见得一支伏军,吓得连忙奔逃。 邓当身上有伤,逃得最慢,刘封策马赶至,一枪刺出,犀利的枪刃透过其身躯。 邓当惨叫一声,立即倒地而亡,刘封抽出长枪,立即又在乱军中厮杀,其麾下骑兵,驰骋飞驰,人数虽少,但却杀得荆州兵马大乱,毫无还手之力。 待蔡瑁急整军准备迎击时,陈式亦领一军从上流杀至,刘先、邓义两将各持兵器抵住。 陈式猛挥大刀,刀锋快疾无比,杀得二将退去,蔡瑁见陈式这般厉害,连忙指挥兵马助阵抵挡。 陈式和刘封杀了一阵,击伤了数千荆州兵马后,见荆州人马纷纷赶来,两人齐齐引军往一处杀出,破开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荆州人马追之不及,蔡瑁闻之两人引军逃去,气得暴跳如雷,急忙又令各将统计各部人马及辎重损失。 少时,统计完毕,蔡瑁脸起无尽惊愕之色,双眼内尽是不可置信,这一场大水,竟然淹死了他近二万余兵马,同时更损失了近半粮草辎重还有军备之物。 “蔡将军,这粮草、军备大半都在下流,何不令人拾回,亦可减少损失。” 邓义见蔡瑁满脸阴沉,连忙进谏道,邓义话音刚落,刘先便立刻带着畏惧之色,反驳而道。 “不可!诸葛亮诡计多端,若是早有料及,趁机挥兵袭击,我军必又受一大挫!” “依刘别驾言下之意,难不成将这些粮草、军备尽数弃之!?” “这!” 刘先猛地一愣,遂向蔡瑁投去眼色,蔡瑁咬牙切齿,双眼似乎能喷出火焰,此时,在一旁的傅巽忽然谏道。 “我军还未杀进西陵城下,便连连受挫,此时更损了如此之多兵马、粮草、军备,军中兵士士气低迷,不若暂且收军,整军一番,再谨慎前之。” 傅巽此言一出,蔡瑁顿时面色大变,怒声暴喝道:“荒谬!!!我有如此雄壮大军,竟要被那兵微将少的大耳贼吓得不战而退,若是天下人得知,必笑我荆州人马无用!不必多言,那些粮草、军备不必理会,待我军攻破西陵城后,再来收拾便是!” “可......” 傅巽欲要再谏,蔡瑁赤红的双目一瞪,那极度恐怖的怒恨,吓得傅巽立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 蔡瑁整顿兵马,歇息一夜,不顾军心动荡,士气低落,继引大军杀往西陵城下。 此时夜色正浓,隐隐见得四门大开,蔡瑁立马令各部兵马突人,并无任何抵挡,城中亦不见一人,竟是一座空荡荡的空城。 蔡瑁冷然一笑,脑念电转,仿佛察觉到什么,与众将说道:“此必是大耳贼势孤计穷,故尽带百姓逃窜去了,他此番必去夏口,我军权且在城内安歇,来日凌晨进兵夏口!” 此时各军皆是困乏、饥饿,加之前番连连受挫,大多兵士精神不定,蔡瑁遂令兵士歇息,各去夺房造饭,蔡瑁则与众将于郡衙内安歇。 初更一过,突兀间狂风大作,守门军士飞报火起,众将又是大惊,以为又是诸葛亮之计。 蔡瑁却是平静,自以为己军势大,刘备岂敢贸然侵犯,遂与众将说道:“此必是城内军士造饭不小心,遗漏之火,不可自惊!” 话音未落,接连几次飞报,西、南、北三门皆是火起,蔡瑁急令众将上马时,整个西陵城漫天火光,上下通红发着巨亮。 只见在西、南、北三门处,一轮轮火箭飞起,射落在四周房舍之上,立即暴起冲天的火势。 在房舍内的荆州人马,仓促逃命,一轮接着一轮的凄厉惨叫声,震荡整座西陵城。 是夜之火,如同地狱火芒,烧在人间,夺去无数性命,蔡瑁吓得脸色苍白,心神剧荡,当下即引众将突烟冒火,寻路奔走。 一时间,四周人潮无数,各队兵士争先抢路,欲要逃出这人间地狱,蔡瑁状若疯狂,命前部开路兵马,见人就砍,杀出血路,路间闻说东门无火,急急奔出东门。 这边蔡瑁等将厮杀己军同袍,遍身血红,方才脱得火厄,正是心中稍定,背后突兀一声暴喝轰起。 张飞引一千精兵,轰然杀出,赶来混战,张飞将镔铁长枪(丈八蛇矛于南昌城被盗)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左突右冲,往蔡瑁飞杀而来。 “蔡瑁,纳命来!!!” 张飞豹目圆瞪,眉头直竖,火光照得他如同一尊地狱修罗,正纵马提枪在乱军飞杀,眼见即将杀到。 此时蔡瑁已吓得魂魄尽飞,拔马就逃,刘先、邓义引军抵挡,杀住张飞,张飞长枪上下翻飞,杀破人潮,先是赶至刘先面前。 刘先料之不及,被张飞铁枪猝然刺破喉咙,尸体坠落马下,张飞目光悚然,射住邓义,邓义哪敢触犯其威,立马夺路而逃。 张飞紧追而上,却被荆州人马拼死挡住,张飞身后一千精兵冲杀赶至,此时荆州军士皆是疲惫不堪,精神衰弱,哪是张飞还有其部下虎狼之兵的对手,立即纷纷被杀破。 败军各逃性命,谁肯回身厮杀,蔡瑁军中人困马乏,军士大半焦头烂额,逃出城外一坡口处。 骤然间,两声炮响齐鸣,正见左边陈式引一军杀来,右边刘封引一军冲出,抵住坡口。 荆州兵马见又有伏军,如遭十面埋伏那般,战意全无,士气坠落至底。 陈式、刘封奋勇而杀,荆州兵马兵败如山倒,陈式杀得最快,已有七八员荆州将校死在他刀锋之下。 刘封亦不逊色,长枪狂舞,亦是刺翻四、五个将校,四周荆州兵士见状,再也止不住恐惧,不顾指挥,纷纷往四处逃亡。 蔡瑁见状,连忙令兵马调头而走,就在此时,张飞引军火速飞杀而来,蔡瑁一见张飞,顿时只觉脚底一道冷气直涌脑顶。 就在蔡瑁已被逼至绝路,插翼难飞时,蔡瑁身边一队兵士忽然齐齐奋勇冲出,队内一将,向蔡瑁嘶声喝道。 “族长,你快快逃去!只要你尚能保住性命,荆州便属我蔡氏之手!!” 原来这队兵士,尽是蔡氏族人,这些人为报世族昌盛,纵使明知送死,亦甘愿牺牲。 那数百蔡氏死士,蜂拥地扑向张飞,张飞铁枪狂刺,一时间竟突破不得。 蔡瑁见状,忙拨马而逃,在一部兵马的拥护下,得以逃脱,只是蔡瑁一路逃亡,逃至何处,皆恐有伏军,不顾疲乏,舍命直奔出西陵境界。 各部兵马难以追上,大多走失,待蔡瑁离开西陵境界时,实在无力再逃,方在一山口处歇息。 各将简略整点兵马,蔡瑁昔日所领的浩荡八万大军,此时竟仅剩下不到二万,其余部众,不是被西陵城那把大火烧死,便是被刘军击杀,剩下的大多被俘虏亦或是走失。 就在此时,有一将士报之蔡瑁,言诸葛亮在三日前,已有定论,说此番蔡瑁必然兵败将亡,那些兵士听得,皆叹其神奇,视其为神人。 蔡瑁听罢,顿时一股血气涌上心口,竭斯底里地暴喝道:“诸葛村夫,安敢如此!我不杀你,誓不回襄阳!” 蔡瑁喝毕,一口血雾喷出,昏死倒地,众将大惊连忙去救,一夜过去,蔡瑁悠悠醒来,众将皆谏先回襄阳,再做打算。 蔡瑁双眼布满恨火,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不可!我有誓言,必杀诸葛村夫,否则绝不回襄阳,时下我在襄阳郡内,尚有二万兵马,待我取得襄阳兵马后,整顿一番,再往夏口杀去,势必取那诸葛村夫头颅!” 傅巽一听,脑念电转,思绪一阵,连忙拱手谏道。“将军且慢,且听傅某一言,今刘备弃了西陵,尽迁西陵百姓入樊城,若我合襄阳之兵突进,二县百姓皆为齑粉矣!” “刘备本一屡败之将,其能胜者,皆依仗诸葛亮之谋,诸葛亮乃爱民之士,不如先使人招降刘备,若刘备不降,诸葛亮见其弃百姓危难于不顾,必定离心!” “若诸葛亮来降,将军可先做安抚,同时封予诸葛亮重职,离间刘、诸葛两人,若两人一旦离心,其势力便可不攻自破!” 蔡瑁闻言,双目骤迸精光,脸色连连变化,又见周边将士皆有余悸,只好先压心中怒恨,依从傅巽之言,又问:“谁可为使?” 傅巽毛遂自荐,蔡瑁遂令其为使,傅巽领命而去,骑快马带着数个从骑,星夜赶往夏口,次日夜里,刘备听闻傅巽来见,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并无惊异之色。 第二百二十章孔明初显威(三) 其实诸葛亮早有预料,并已告知刘备,刘备亦已习惯诸葛亮之神奇。 傅巽来见刘备,作礼毕,傅巽张口说道:“皇叔前番虽大败我军,但蔡将军尚有三万兵马,襄阳亦有三万把守!” “前番之败,皆因轻视孔明之谋,如今我军上下皆知孔明厉害,再次出兵,必然谨慎而为,即时我军必可踏平夏口城,蔡将军怜众百姓之命,皇叔乃仁义无双,爱民如子,如肯来降,蔡将军可承诺,免罪赐爵,若执迷不悟,则军民共戮,玉石俱焚!!!” 傅巽说得字字铮铮,义正言辞,暗暗眺望刘备脸色,刘备却仿佛置若未闻,脸色毫无涟漪。 刘备未有回答,诸葛亮先捂掌而笑:“哈哈哈...好!好!好!傅公此番言辞,足可见蔡将军心胸广阔,实是仁义之人!” 傅巽眉头一皱,他根本听不出诸葛亮有任何赞叹之意,反而有几分讽刺的味道,傅巽知诸葛亮多智,不愿与其纠缠,转眼望向刘备,作礼再问。 “不知皇叔意下如何,夏口城内如今集合近十万百姓,其性命如何,全在皇叔一念之间!” 刘备淡然一笑,遂向诸葛亮投以眼色说道:“我刘玄德一生颠沛流离,遭奸人无数陷害,如今尚能苟存,全因孔明之智,孔明你可为我做主,降与不降,全凭你意!” 傅巽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刘备竟然如此信任诸葛亮,甚至这般重大的决定都交由诸葛亮来抉择,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远超一般君臣。 诸葛亮谦卑拱手作揖,先谢刘备,随后带着一抹淡笑向傅巽缓缓说道:“傅曹掾不妨随亮同来,即时便知我主降是不降!” 傅巽见诸葛亮这般神秘,心里一紧,正是犹豫间,诸葛亮已踏步而出,傅巽见状,连忙追随而去,诸葛亮带着傅巽来到县衙门前,忽然手执鼓锤,猛击号鼓。 “咚~!咚~~!!咚~~!!!” 如此节奏,通鼓三番,少顷,无数百姓闻声而来,聚于县衙门外,纷纷眺目相望,傅巽见门外人头汹涌,又是惊异,诸葛亮凝了凝神,扯着嗓子大喝道。 “诸位乡亲父老!前番我军虽击败蔡将军大军,但蔡将军尚有六万兵马,若其倾覆来攻,夏口城大多会被蔡将军大军踏破,夷为平地,即时,诸位乡亲父老必遭灭顶大祸,我主刘皇叔岂能眼观百姓受害,家破人亡,而无动于衷!” “恰好,蔡将军派傅曹掾来说降,令言,若刘皇叔降之,免罪赐爵,若是不降,军民共戮,玉石俱焚!” “亮幸蒙刘皇叔信赖,降与不降,交付于亮,亮知皇叔,一心所向尽是为民,亮便交付诸位,由诸位抉择!” 诸葛亮话音一落,顿时四周一片哗然,傅巽更是诧异得目瞪口呆,待他回过神来,顿时发觉无数道犀利且充满怒火的视线射了过来,傅巽只觉得仿佛遭到万箭穿心。 随即很快一声吼声喊起:“刘皇叔乃仁义之主!我等宁死不降,愿以皇叔共存亡!!” “我等宁死不降,愿以皇叔共存亡!!!” “我等宁死不降,愿以皇叔共存亡!!!” 只见一个青年汉子举臂忿然大喝,很快他身旁的数十个百姓,立马随声应和,嘶声大吼起来。 一阵声浪落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刘皇叔善待百姓,乃当世明主,老夫一生得见得这般仁义君主,虽老夫年迈,但亦愿付之残躯,为皇叔守住夏口城!” 老头话毕,声浪更盛,直袭傅巽全身,震得其耳朵发鸣,这时又有一个驼背老妇,以杖击地叫道。 “还请诸葛先生不必顾虑我等百姓,只要能追随皇叔,我等百姓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亦愿相随!” 随即又有纷纷喝言一连暴起。 “皇叔乃天下义士,那蔡瑁暴虐叛逆,乃当世恶贼!” “若荆州落入此人之手,我等宁愿一死!” “蔡瑁冷酷无情,视百姓如草芥,这等奸贼暴徒,必遭天谴!皇叔仁义无双,若苍天有眼,必助皇叔!!” 一时间,百姓的喝声,如同一片浪潮扑涌而来,傅巽脸色大变,这面前的情景竟逼得连连后退,一连失态。 诸葛亮见势,鹅毛扇轻摆,顿时百姓纷纷止声,诸葛亮浑身猝然爆发出一股迫人的浩然正气,直逼傅巽。 傅巽不知为何,羞愧之色,难以遮掩,听着诸葛亮凝声喝道:“诸位乡亲父老,竟愿与皇叔同生共死,共赴正义!诸葛亮有言在此,若蔡瑁当真敢犯我夏口城,我必随夏口城共存亡!” “随夏口城共存亡!” “随夏口城共存亡!!” “随夏口城共存亡!!!” 又是一阵声浪袭来,此时的傅巽,只觉自己背负万般罪恶,猝然间,诸葛亮骤然转身,目光坦荡,凝视傅巽。 傅巽不敢与其相视,低头避开,诸葛亮一字一字在傅巽耳边说道:“还请傅曹掾回禀那奸贼蔡瑁,我等夏口城军民宁死不降!” 诸葛亮字音如同轰雷击落,傅巽双腿一抖,竟然跪了下来,两条泪痕,即在傅巽脸上显现,傅巽泣声而道。 “蔡瑁使我至此,根本无招降容纳皇叔之意,他忌惮公之谋略,知公乃爱民之士,乃欲离间皇叔与公!” 傅巽此言一出,那随傅巽而来的蔡氏族人顿时脸色大变,正欲呵斥傅巽,这时,早就准备在旁的刘军兵士,立马一拥而上,将其尽数擒住。 四周百姓闻言皆起怒色,纷纷出言怒喝傅巽,诸葛亮把鹅毛扇一招,向众百姓开解道。 “诸位且听亮一言,傅曹掾家中老小,尽在襄阳,受蔡氏所监控,时下,他不顾家小安危,竟愿告之蔡瑁意图,足可见其亦乃忠义之士!” “此事诸位但且保密,莫要走漏半点风声,否则非但害了傅曹掾家小,亦害了皇叔大事,还望诸位谨记!” 诸葛亮说罢,众百姓对傅巽的怨恨迅疾褪去不少,傅巽拜礼而谢,诸葛亮即散去一众百姓,带着傅巽回入县衙。 刘备在内早听得事态如何,当即迎向傅巽,谢过其揭发蔡瑁歹心之义举。 之后,刘备、诸葛亮还有傅巽三人在县衙内密谈了约半个时辰,诸葛亮向傅巽多有计策教付。 傅巽谨记在心,后在刘备安排下,在驿馆歇息一夜,次日立即起身离开夏口城。 傅巽不知与诸葛亮有何秘密协定,受命而行,回见蔡瑁,蔡瑁见傅巽一脸狼狈,双眼内尽是惊慌之色,又见其独身回来,就知事态不妙,连忙相问。 傅巽伏地而告,言刘备根本无投降之意,诸葛亮更是发觉了他此行之意,乃是欲使离间之计。 刘备大怒,将随他而去的从人尽数斩首,特留他一命,回报蔡瑁,告之其宁死不降,不畏强势,玉石俱焚之决意! 蔡瑁听言,大发雷霆,即令兵士赶往襄阳,准备重聚大军踏破夏口城。 蔡瑁领残军正往襄阳而去,却不知此时襄阳已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变。 话说就在蔡瑁从荆州出兵的半月前,在襄阳郡内,邓县,县令乃王粲之友,名叫赵信。 此人学识过人,通古博今,且重情重义,怀有一颗忠国爱民之心。 赵信年少时,常与王粲结伴而行,两人谈论治国安邦之计,每每谈起便是一天一夜,赵信才学虽高,但比起王粲却显黯淡。 王粲很快就因其名而得刘表召见,得到重用,后来赵信亦受人所荐,成为了邓县县令,从此之后,两人便少有来往,不过却常以书信联系。 这边荆州大变,刘表逝世,二公子刘琮在蔡瑁的拥立下,成为荆州之主的消息传至邓县,赵信便觉其中大有不妥,同时又为刘表废长立幼的遗命,为荆州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 不久后,赵信忽然得知,蔡瑁欲出兵征伐正于夏口的刘皇叔,而其好友王粲多番进谏,惹怒了蔡瑁,王粲惨遭蔡瑁毒手,王粲一家连同其家中食客尽被所斩,为王粲而哭的友人,亦尽被蔡瑁所杀。 蔡瑁如此暴虐,犹如暴秦时期,秦二世胡亥身旁之赵高,赵信怒恨无比,却怎奈势单力薄,无法反抗蔡瑁。 就在此时,早受诸葛亮命令,暗中潜伏在邓县的孙乾秘密来见赵信,赵信素来敬重刘皇叔之仁义,亦知在此等情势之下,孙乾来见必有大事。 赵信当即引孙乾到家中密室,两人礼毕,孙乾取下头上黑纱草帽露出其面容,急言道:“赵县令,蔡瑁擅改刘荆州之遗嘱,废长立幼,独揽大权,残害忠臣,其所做之恶,实令人发指!” “我主刘皇叔不忍刘荆州基业,尽毁于此人之手,欲与其对抗到底,剿灭恶贼,恢复正统,辅佐大公子刘琦接领荆州之主之位!口说无凭,此乃大公子刘琦与蒯子柔、蒯异度亲笔所写文书,还请高县令过目!” 孙乾说毕,从衣袖中拿出一封文书递向赵信,赵信接过文书,拆开便看,只见赵信双目越看瞪得越大,观毕,浑身怒火不禁爆发,怒声大喝。 “蔡瑁竟敢如此欺辱先主!!故主有灵,必当诛灭逆贼!!!” 蒯氏兄弟乃荆州文臣之首,且两人字迹别具一格,无人能模仿,赵信看出信确乃蒯氏兄弟字迹,当即信了孙乾口中所说之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孔明初显威(四) 先前王粲惨死于蔡瑁手下,赵信已有反抗蔡氏之心,时下再得知蔡瑁之恶行,赵信反蔡之心更为坚定。 只见赵信神色一凝,当即拱手作揖而拜道:“先生此次前来,必是刘皇叔有所交付,赵某虽不才,但亦知忠义二字!只要能推翻蔡氏伪政,赵某愿赴汤蹈火,肝胆涂地,在所不辞!!!” 孙乾见赵信果然如诸葛亮所说,愿鼎立相助,心中顿时大喜,向赵信作礼拜道:“赵县令如此大义,实乃荆州百姓之幸也!我家军师早有妙计,只要赵县令愿听计行事,大事济也!” “卧龙先生已是有计?赵某曾听闻,‘卧龙、凤雏得其一者可安天下’!今日虽未见得卧龙尊荣,但其计策早定,卧龙先生未料先知,果真是当世奇才也!” “只是,赵某听闻眼下蔡瑁已在荆州征集八万大军,不久便要挥兵杀向江夏,江夏危在旦夕,卧龙先生岂有空暇顾及此处之事?” 赵信先是大惊失色,随即又皱起眉头,眼中多有忧虑之色,孙乾听言灿然一笑,轻声而道。 “赵县令不必多虑,我家军师有经天纬地之才,出鬼入神之计,蔡瑁虽兵强马壮,但在我家军师眼内犹如土鸡瓦犬耳,破敌良策早定,谈笑间即能将其击败!” 赵信听得诧异不止,却见孙乾胸有成竹,仿佛是在言已生之事一般。 赵信沉吟一阵,先稳住心中惊骇,凝声又问:“那不知卧龙先生有何妙计!?” 孙乾即在赵信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赵信听计又是一连失态,心里连连惊呼计妙。 少顷,赵信带着几分狂喜之色再问:“卧龙先生计策实在妙不可言,只是若想万无一失,还需一员悍将统兵方可!” “呵呵...赵县令此言甚是!我家军师早有准备,不知赵县令可有听闻皇叔义弟关云长之名呼?” “力斩颜良之关云长?!若有此人统兵,大事济也!!!” 赵信顿时心中大定,之后又与孙乾将计策细节商议一阵后,便准备依计行事。 在襄阳郡内,各县把守的兵马,皆是刘表昔日心腹部众,而在邓县之内,虽然城内兵马被蔡氏宗亲夺权分领,但军内兵士大多对蔡氏多有怨言。 某日,赵信将城内数十员忠义将校据于一堂,尽告蔡瑁恶行,这些将校闻言皆气愤不已,就在此时,忽然后堂内两人踏步走出。 一人丹凤眼、卧蚕眉,身躯魁梧,浑身尽是威煞之气,另一人谦谦有礼,笑容可掬。 赵信随即为众将引见二人,当这二人名头报出时,众将皆是大惊失色,此二人可大有来头,一人乃那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麾下谋士孙乾,另一人则是其结拜兄弟,关云长! 一夜过去,次日夜里三更,邓县忽起暴动,关羽统领各将,将蔡氏宗族之人,尽数诛杀。 城内兵士听闻关羽身份,还有从赵信口中得知蔡瑁恶行,皆愿随关羽起事。 于此关羽仅靠着刘备的仁义名头,轻而易举地取得邓县,并得城内三千兵士投诚。 之后一连十几日,赵信与孙乾远走周遭临近城县,说服县中令守,又得三县大小将士近八千人相赴,同时间,孙乾联合襄阳城内二蒯,以作内应。 襄阳城内,约有三万余兵马把守,其中兵力分布,有一万五千余人是蔡氏心腹之兵,近六千乃是忠诚于刘表之兵,剩余皆是自江夏带回的刘备统领之兵。 二蒯暗中联合那些忠诚于刘表的将领,吩咐完毕。 某夜,镇守于襄阳城内的守将,乃是蔡氏族人,名叫蔡旦,副将乃是其弟,名叫蔡正,两人皆生得孔武有力,武艺高强。 蔡旦面粗心细,蔡正悍勇胆大,兄弟二人镇守襄阳重地,蔡瑁亦是安心。 眼下,蔡旦暗暗察觉到襄阳城内多有变故,军心不定,当夜,蔡旦聚集城内蔡氏将领私下商议。 “近日那蒯氏兄弟与城内其余将士多有接触,定是有所图谋,诸位定要谨慎提防莫要坏了族长大事!!” “哥哥!何必这般小心,小弟我这就领兵将那蒯氏兄弟捉拿,然后再严加拷问,我就不信揪不出这些反贼!” 蔡正一听,立马大声吼道,蔡旦眉头一皱,刚欲张口,忽有兵士赶来急报,说城中起火,蔡氏部属皆受到偷袭。 同时城内南、北二门守将皆被人所杀,此时二门大开,城外正有两支兵马正火速朝南、北二门火速杀来! 此报一落,顿时一众蔡氏将领皆面色剧变,蔡旦赶出楼台,望向城内,只见城内四处火焰张天,起火之处,皆是其部署安置之处。 同时城外南、北方向,喊杀声震天裂地,震得人心惊胆跳。 “不好!那蒯氏兄弟果真要造反!!诸位快快赶回其部,指挥兵士抵挡反贼,二弟你与我各领一军,抵挡城外敌军!!!” 蔡旦疾言厉色迅速做好安排,蔡氏诸将领命而去,蔡旦、蔡正急上马匹,赶往起火之处。 此时城内校场,蒯氏兄弟正指挥兵士袭击蔡氏部属,蔡氏部属受到偷袭,四周火势正猛,被蒯氏兄弟所引兵马杀得手无足措,纷纷逃散。 少时,忽然间逃散而去的蔡氏兵马在一道厉声喊叫声下,迅速地集聚起来,蒯氏兄弟神色一凝,正见人潮之内,蔡旦骑一匹快马,正火速杀来。 蒯氏兄弟深知蔡旦厉害,不敢正面抵挡,拨马就逃,蔡旦引军厮杀一阵,震住局势,随即点齐五千兵马,杀向南门而去。 与此同时,关羽引三千兵士,已冲至南门,刚入襄阳城内,远处巷子传来一阵马嘶兵戈震动之声,关羽丹凤眼一眯,立即纵马冲去,扯声大吼。 “杀呐!!!” 蔡旦正急引兵冲来,猝然间只觉一声暴吼声在耳边炸开,心神剧荡,蔡旦定眼一望,只见一员身穿鹦哥袍的威猛将领提着一把八尺长刀飙飞而来。 蔡旦吃了一惊,连忙提刀迎住,电光火之间,两马相冲,青龙偃月刀挥起,奋力扫向蔡旦,蔡旦急持刀挡住。 ‘钪’的一声巨响,蔡旦虎口震裂,脸色大变,暗付这红脸汉字端得厉害! 关羽凝神聚气,第二刀又是迅飞而去,蔡旦又是挥刀直挡,又是‘钪’的一声暴响,蔡旦手中兵器霎时被震飞,其还未回过神来,关羽第三刀又至。 ‘噗哧~!’蔡旦头颅应声而落,蔡旦一死,那些蔡氏兵士立即士气骤落,战意尽失,慌乱逃去。 关羽引军冲杀,径直杀入襄阳城内,正好遇着蒯氏兄弟被数员蔡氏将领率军围杀。 关羽暴喝一声,即挥军杀去,关羽首当其冲,冲得最快,两个蔡氏将领措手不及,皆被关羽砍落马下。 关羽如同虎入羊群,拧刀策马,快速地击杀一个个蔡氏兵士,不久围杀蒯氏兄弟的蔡氏部众,皆被关羽杀散逃去。 关羽救了蒯氏兄弟后,听到北门边喊杀声最是激烈,关羽丹凤眼暴射两道凌厉杀光,遂向北门杀往而去。 却说,孙乾、赵信领军冲到北门,蔡正已领军杀至,孙乾忙指挥兵士作战,奈何蔡正勇猛,前去抵挡的兵士皆被杀破。 孙乾、赵信拼死抵挡,眼见蔡正将要杀到孙乾面前,就在此时,又是一声雷霆般的暴喝轰起。 “解良关云长来也!!!!” 人的名树的影,关羽名号一报,蔡正顿时吃了一惊,孙乾趁机逃开,此时又有一部残兵赶来,告之蔡正,其兄蔡旦已被关羽所杀。 蔡正一听其兄被关羽杀死,顿时双目冲血,竭斯底里地暴吼一声,状若疯狂地朝关羽杀去。 关羽见蔡正迎来,冷然一笑,加鞭而行,如同一根巨大的脱弦之箭飙飞向蔡正。 蔡正全身尽是怒恨之火,亦连拍马匹,眼见两人相近,蔡正大锤一起,立马打向关羽面门。 关羽持刀格挡,蔡正那足有三十多斤的大锤竟无法荡动关羽青龙偃月刀一丝。 蔡正脸色不禁涌起惊异,关羽脸上那抹冷笑更胜,奋力持刀一劈,那巨大的力量,令蔡正手中大锤顿时失去控制。 就在此时,关羽青龙偃月刀迅疾而出,蔡正刚止住大锤的冲势,稍定神时,却发现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劈到面门。 ‘噗哧~!’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肢体破碎声响起,只见蔡正的头颅骤然爆开,关羽瞬间击杀蔡正,如同一尊无敌煞神降临于世。 蔡氏部众吓得魂魄惊飞,抱头鼠窜,乱逃散开,孙乾、赵信见势,立马指挥兵马掩杀而去。 关羽纵马驰骋,领一部精兵,在城内往来冲杀,加之陈到、廖化各引一部兵马围剿蔡氏亲信府邸,一夜间,襄阳城内,如化作血色地狱。 死于关羽青龙偃月刀之下的蔡氏将领,大大小小近有五十余人,关羽俨然成为了蔡氏之人闻风丧胆地梦魇,那极度恐怖的身影,如是阎罗王的化身。 混杀直至天明,城内再无蔡氏部署,能逃出者仅有千余人,关羽夺了襄阳城后,加之蒯氏兄弟带领来投的数千兵力,以及陈到、廖化统领的刘备旧军,麾下兵马近有两万余人。 关羽将襄阳城内缴获物资、军备皆赏赐于各部兵马,同时又下令不得骚扰百姓,安置皆定,关羽令军士先做歇息,遂又打开诸葛亮先前给予的锦囊,依计行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曹操的暗手(一) 却说蔡瑁尚且不知,襄阳已落于关羽之手,正率残军赶往襄阳境界,来至一处山脉时,忽然一阵山风袭来。 蔡瑁被这阵怪风吹得心里直打颤,或许因为江夏之战,他连番受到伏击,以致此时精神错乱,神经过敏。 怪风过后,蔡瑁精神稍定,突兀之间,两道炮响暴起,陈到、廖化率兵从左右杀出,蔡瑁大惊,连忙催军直冲过去。 就在此时,前路又有一支人马拦路,当先大将,乃关羽也!只见关羽舞动青龙偃月刀,大吼道:“恶贼!襄阳早被我夺下啦!!快快纳命来!!!” 蔡瑁听言大惊失色,拔马正想后退时,此时惊变又起,在后军的傅巽猝然扯声大喝道。 “蔡瑁擅改先主遗命,大逆不道,是为反贼!你等若助恶为虐,异日死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复见先主乎?” 傅巽喝毕,遂引其心腹将士在后抵住拦杀,蔡瑁听言大怒,恨不得立刻冲去将傅巽撕裂。 “傅公悌你敢倒戈相向!他日回到襄阳,必尽杀你家中老小!” 傅巽冷然而喝,无畏应道:“只怕你今日便要命丧黄泉!” 就在蔡瑁和傅巽两人对骂间,关羽已杀破前军,眼见快要杀到蔡瑁面前,蔡瑁慌乱,急往左逃去,却被陈到挥兵挡住,又往右边逃去,亦被廖化兵马所挡。 蔡瑁眼见无路可走,此时在其身旁一将校冲至蔡瑁面前,凝声喝道:“蔡将军此时若不舍命拼杀,必被擒也!” 蔡瑁定眼一望,此人乃其府中食客,名叫牛金,半月前,投于他的麾下,因武艺不俗,蔡瑁令其随军出行,保护左右,蔡瑁一听牛金之言,立马大喝一声,令兵士拼死往后突破。 此时蔡瑁部众,前后左右皆遭兵马围杀,牛金护住蔡瑁一路冲杀,傅巽忙令兵士组阵去挡。 哪知这牛金甚是悍勇,以身保护蔡瑁,冲破人潮,身上多有伤口,却仍旧攻势犀利,蔡瑁因此得以冲脱。 傅巽双目喷火,拈弓上箭,一箭射向蔡瑁,蔡瑁不知躲避,听得箭破虚空之响时,发觉箭矢已快到面前。 牛金看得眼切,迅疾一刀劈出,竟径直将飙飞而来的箭矢砍碎,随即,牛金大喝一声,挥刀砍散扑来的兵士,护着蔡瑁夺路而去。 蔡瑁一逃,其部众顿时乱了起来,抱头鼠窜向四处逃开,因其部众人多,局势一时间混乱起来。 关羽欲要追杀,但怎奈面前人马太多,难以追上。 “可恶!!竟被这蔡瑁逃去了!!!” 关羽甚是不甘扯声大喝,另一旁的陈到,却是望着牛金的背影暗叹道。 “蔡瑁这等无义之人,竟有如此勇士追随,实在令人惋惜啊!” 之后关羽、陈到、廖化、傅巽围杀一阵,擒下大半残兵,逃散者仅有数千人,其余皆被击杀。 蔡瑁死命而逃,此时身边仅剩下不到五千残兵,关羽等人稳住局势后,很快便各派追兵来追杀蔡瑁。 蔡瑁哪敢歇息,星夜赶路,望新野一路逃去,欲寻得张允两万兵马,再图进取。 在逃命途中,蔡瑁遇着从襄阳逃回的蔡氏部众,连忙询问襄阳之事。 众人告之,关羽、孙乾策反邓县县令赵信、蒯氏兄弟,然后煽动兵卒造反,关羽已将蔡旦、蔡正兄弟击杀,夺了襄阳,蔡氏亲族皆亡,刘琮亦是被擒。 蔡瑁闻言,火气直涌上头,一口血雾喷出,眼睛、鼻子亦爆出血液,昏死过去。 于此,蔡瑁所领的八万大军,几乎毁于一旦,而他在襄阳的兵马,亦尽数丢失。 只是诸葛亮所布计策,远不止此,就在蔡瑁逃命赶往新野之时,新野亦发生天大的变故。 却说,张允引兵两万征伐新野,赵云依诸葛亮计策,假意献上刘备妻小投降,张允见状,顿时大喜,欣然接纳。 其后,赵云于宴上力斩张允及数十个蔡氏心腹将校,其后,赵云携张允等人头颅往张允城外大营劝降,其众群龙无首,近两万兵马皆降于刘备。 数日后,蔡瑁面色苍白得可怕,如同一具丧失了灵魂的尸体,将要逃到新野时,牛金忽然谏言道。 “主公且慢,这诸葛亮谋略如此可怕,张允将军此时恐怕早已出了意外!” 蔡瑁一听,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双目神色复杂,又有怒恨又有不甘而且还有浓烈的畏惧。 时下蔡瑁已被诸葛亮的计谋挫得失魂落魄,心中无计,急忙向牛金问道:“若是如此,我该若何!?” “蔡将军何不进往长沙郡?”牛金见蔡瑁这般落魄之相,心里一喜,随即凝声说道。 “长沙郡?韩玄乃是我蔡氏亲信,去长沙落脚着实不错!只是当下荆州大乱,长沙郡距离江东颇近,此时我军受此大损,若是江东来攻,那该如何是好?!” 蔡瑁脸色大变,眉头微皱道,牛金却是平淡,轻声回道:“蔡将军稍安勿躁,时下荆州多有反抗蔡将军之声,大耳贼在荆州深得人心,眼下又占有大利,只怕不需多久,整个荆州便要落入此人手中!” “若不算张允那两万部众,蔡将军手上兵马仅剩不到万人,岂能抵挡大耳贼之强势,某有一计,可使荆襄之民,安如泰山,又可保全将军名爵!” 蔡瑁听言,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目,随即暴起灿然之光,仿佛在绝境中抓得救命稻草般,连忙向牛金问道。 “计将安出?快快道来!” 牛金拱手作礼先拜,遂凝神而道:“不如将荆襄九郡,献与江东孙权,孙权必重待主公也!孙氏坐拥江东之地,拥兵十余万!” “且孙氏麾下猛将无数,如周幼平、黄公覆、程德谋、凌公绩等皆有万夫莫敌之勇,谋臣如周瑜、顾雍、张昭个个皆是世间人杰,特别是那周公瑾更被昔日许劭称为世上第一智者,此人智高如妖,韬略谋策拈手便来!” “若是有其出手对付诸葛亮,必能灭其声威,报此番大败之仇,再者,若将军得江东所助,必能剿灭大耳贼之恶势,甚至有望东山再起!” 蔡瑁听言,神色剧变,厉声喝道:“我受先主遗命,临危托孤于我,今若不顾其子安危,远遁而去,再将荆襄之地送予他人之手!!此实乃大逆不道也!!” 就在此时,旁侧的邓义亦附和而道:“牛壮士之言是也!今大耳贼多得逆贼相投,前番作战我军兵士又多被俘虏,以大耳贼那假仁假义,只怕这些俘虏,不需多久,便被其迷惑,投于其麾下!” “眼下大耳贼其势正大,在荆州又得人心,将军拒之,如同以卵击石,螳臂挡车,我军连番挫败,但闻大耳贼、诸葛亮之名,军中兵士未战而胆先寒,安能与之敌哉?” 蔡瑁脸色连变,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凄楚之色,他本坐拥荆州之地,麾下十余万兵马,转眼间竟落得如此地步。 蔡瑁心知,这全乃那诸葛亮谋策所使,虽然诸葛亮出山不久,与蔡瑁不过只有数战,但若说蔡瑁一生最为恐惧之人,必定是这诸葛亮。 此番,他可谓败得彻底,若非得以勇将死士多番相救,他早已命丧九泉,蔡瑁痛苦无比地叹了一声,缓缓而道。 “诸公善言,非我不从,但以先主之业,一旦弃与江东孙氏,恐贻笑于天下耳!” 牛金听言,冷然一笑,目光赫赫地望着蔡瑁问道:“将军自比那大耳贼何如?” 蔡瑁牙齿一咬,死死逼出三字,“不!如!也!” 牛金面色肃然,遂而再道:“大耳贼兵强将勇,诸葛亮足智多谋,此番连番算计,火攻水计,摧将军八万兵马于西陵,时下其已得襄阳,其势崛起,不可抵挡!若张允当真如我所言,已被其破,将军岂有回天之力?!投诚江东孙氏,乃为将军长远计尔!将军不可迟疑矣!” “是也!还望将军莫再犹豫,否则一旦大耳贼大势建成,天下之大,能与之相抗者,亦唯有曹、吕、孙三者!” 邓义闻言,亦是附和而道,蔡瑁极为痛苦地再叹了一口气道:“诸公见教极是!我已知如何抉择!” 蔡瑁说毕,便传令兵士,立即赶往长沙而去,蔡瑁虽是不甘将将荆襄九郡,献与江东孙氏!但比起他与刘备的滔天仇恨,他纵有再多的不甘,亦愿为之!!! 蔡瑁引一众残兵败将火速往长沙而前,蔡瑁一边死咬着皓齿,双目赤红,透着无尽怒恨,在心中嘶声大吼道。 “大耳贼、诸葛孔明!!!你等将我逼得如此落魄,若不亲手诛杀你等二人!!我蔡德珪誓不为人!!!” 蔡瑁大势已去,如同一头丧家之犬,败走长沙郡,而正如牛金所料,张允的两万大军已尽落入刘备之手,而就在不远处,赵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重重埋伏,等候蔡瑁自投罗网! 在新野境界内的某个谷地,赵云等候蔡瑁许久,可却仍未见得蔡瑁,太史慈想起诸葛亮先前吩咐,眼内稍起惊色,连忙命一队快骑前去打探。 半个时辰后,那队快骑回报,果然在数里外发觉到有兵马军队的行迹,不过在数个时辰前已忽然改变方向,往长沙郡的方向去了。 赵云听罢,面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暗想道:“看来确实如军师所料那般,蔡瑁身边果然潜伏了曹操人马,眼下蔡瑁转走长沙郡,必是有向江东孙氏求救的意图!” 第二百二十三章曹操的暗手(二) 诸葛亮智多胜妖,岂不知前番曹操忽然重赏刘备,定是有所图谋,加之后来荆州谣言四起,诸葛亮已渐渐怀疑,曹操欲要趁刘表病危,使荆州大乱。 荆州乱则江东便会因利而动,若是能借此挑动荆州、江东大战,于曹操而言,则可趁机夺取淮南,甚至南下荆州。 说来,自曹操中了周瑜的诈伤之计大败后,曹军便与江东大军于广陵境界对峙,其后刘备袭豫章,周瑜忧心事态恶化,遂主动撤出徐州,紧守淮南一郡。 周瑜大军退,曹操麾下文武皆劝曹操趁势夺取淮南二郡,曹操亦是颇为意动,可这时却传来吕布击灭高干,夺取并州之讯。 吕布下并州,意味着吕布已有四州之地,基本上一统北疆,若是其欲再兴战事,无外乎三处,一处是北上草原,进击异族,其二便是南下中原,与曹操决战!其三便是西进雍州、凉州。 在曹操麾下谋士看来,值此群雄逐鹿之际,吕布绝不会北上草原,进击异族,徒损实力! 而若是南下或是西进,曹操势力皆是首当其冲,尤其是青州孤悬中原,时刻威胁冀、豫、徐三州,犹如一柄利剑悬于曹操头上。 如此曹操必须趁吕军战事刚毕,士卒疲惫之际,以雷霆之势,剿灭青州吕布势力,再与吕布决一死战! 可时下曹军正与江东军对峙,战事一触即发,如此,曹军便无法聚合大军,全力与吕军一战。 而就在曹操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时,郭嘉献策道:“丞相,臣听闻刘表病重,时刻将殁,而蔡瑁视荆州为蔡氏私产,若刘表殁,蔡瑁必扶持二公子刘琮,掌控荆州!” “可刘备向来与大公子刘琦交好,且其野心勃勃,曾暗中于新野招兵买马,其意欲何为,不言而喻!蔡瑁本就与刘备有仇,若是刘备阻其掌控荆州,其必发大军而攻之!” “如此,丞相何不再添一把火,先以其进攻豫章,牵制江东军为由,赐以重赏,再于荆州暗布刘备欲反流言,如此,蔡瑁必铤而走险,力除刘备!” “不过,听闻刘备得大贤诸葛亮辅佐,且关、张、赵皆万人敌,蔡瑁才能平庸,必不会是其对手,如此则需丞相再布一子,若蔡瑁兵败,则诱其献荆州而降江东,如此江东必闻利而动!” “荆州、江东乱,丞相便可尽集大军,先取青州,再与吕布决一雌雄!!如此,我等便可于大变之前,皆掌先手也!!!” 曹操闻言,顿时眉头一舒,抚掌大笑道:“奉孝此谋甚妙,有奉孝辅佐,我无忧矣!!!” 而诸葛亮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判断出此前之事必曹操暗中使坏,且曹麾下谋臣皆是人杰,特别是郭嘉更不容小觑,曹操此番出手,必不止此,诸葛亮大约猜到,曹操应会在蔡瑁身边派人潜伏,进而教唆。 如同诸葛亮所料,那牛金正是曹操安排埋伏于蔡瑁身旁的暗子,牛金本是曹仁麾下大将,随曹仁征战四方,其心思谨细,勇猛过人!此番,牛金乃是受郭嘉吩咐,于半月前独身来到荆州,投靠了蔡瑁,并于暗中伺机而动。 眼下势局正如郭嘉所预料般发展,蔡瑁大败于刘备之手,已被逼得走投无路,牛金趁机谏言,让其求救于江东孙氏。 一旦孙权当真趁荆州大乱,出兵攻取,即时荆州势局将会乱得翻天覆地,在多方势力混杂下,谁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尚且是未知之数,后事如何,但且静观其变。 却说蔡瑁远走长沙,韩玄闻得蔡瑁传来密令,知得襄阳已落入刘备之手,虽是惊异不已,心忧未来前途,但其早已打上蔡氏亲信印记,如今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而蔡瑁之令乃是将长沙境内,刘氏死忠兵马尽皆擒杀,并收拢心腹兵马,为抵御刘备反击做准备! 思虑一番后,韩玄决定依蔡瑁之令行事,当即派人唤陈横、金旋、巩志三将于府内商议,金旋献计道。 “将军可于府中设一宴席,邀长沙众将饮宴,表面是安抚众将,暗地里却埋伏刀斧手,我等三将引军在府内藏着,将军可于席间用言语试探诸人,以辨‘忠奸’!将军以砸杯为号,我等一听得声响,立即引军杀出,将刘氏爪牙尽皆斩杀!” 韩玄听言大喜,当即令陈横、金旋、巩志各去安排,而他则去拜访一关键人物,与此同时,在长沙一处府邸,七八名将校正于暗处密议。 为首之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浑身孔武有力,面相凶恶,乃是长沙城门校尉魏延是也! 魏延此人素有大志,常与人言其后必为一方大将,众人皆嬉笑之,魏延却仿若未闻。 半月前,魏延偶然闻得荆州变故,刘表逝世,二公子刘琮在蔡瑁的拥立下,成为荆州之主,且蔡瑁还调集八万大军欲要征讨素来仁义的刘皇叔和大公子刘琦,顿时大惊。 魏延深知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且蔡瑁急于灭杀刘备与刘琦,让魏延暗暗察觉其中似有不妥,当即,魏延一面派人往襄阳打探消息,一面秘密联络昔日刘表心腹将校。 数日前,心腹快马回禀消息,魏延得知蔡瑁弑杀先主真相,并闻得蔡瑁为刘备所败,如今正引残军往长沙而来,欲会合爪牙韩玄,东山再起,重新祸害荆州百姓。 魏延敏感地意识到,或许这便是其辉煌腾达的大好机遇,只需设法掌控长沙城,拒蔡瑁大军于城外,待刘备大军赶至,前后夹击,必可一举擒杀蔡瑁,立得大功,从而获得刘备重用!! 只听魏延愤然而道:“蔡瑁奸贼弑杀先主,擅改先主之遗命,废长立幼,独揽大权,残害忠臣,罪大恶极,我等昔日深受刘荆州大恩,今其惨遭大祸,我等岂能冷眼视之!” “想必诸位已获韩老贼宴请,韩老贼乃蔡瑁爪牙尔!其安抚诸将是假,其视我等如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才是真!时下我等已知韩老贼算计,岂能引颈就戮?!!” “不能!不能!!不能!!!” “魏校尉,你有何良策?快快道来,若是计策可行,我等便依你之令而行事!” 魏延闻言,顿时大喜,说来,魏延颇为享受这种被人瞩目之感,当即娓娓而道:“时下,韩老贼不知其计败露,我等可将计就计,欣然赴宴,席间,诸位可如此如此,待看我眼色,再一拥而上,将韩老贼一举斩杀!” “哈哈哈...魏校尉此计甚妙,我等便看你之眼色行事!” 商议皆定,诸人各自散去! 却说韩玄欲寻关键之人乃黄忠,黄汉升是也!黄忠虽已年近五旬,却有万夫不当之勇,且此人在长沙极有名声,深受军民爱戴,被誉为长沙屏障,韩玄若要替主子蔡瑁彻底掌控长沙,必须说得此人来助! 且韩玄深知黄忠为人极其忠义,甚至可以称之为愚忠,韩玄欲粉饰是非,蒙蔽黄忠为荆州‘正统刘琮’效力,与蔡瑁一起平定刘备等人的‘叛乱’! 当下韩玄来到黄忠府内,下人通报完毕,黄忠虽不耻韩玄为人,但韩玄毕竟乃是上官,当即还是出府相迎。 “末将黄汉升见过郡守大人,有失远迎,还望郡守大人勿怪!” 黄忠拱手作揖,其状颇为勉强,韩玄见状,虽然心下不喜,但事关大局,韩玄还是以礼相对。 叙礼罢,黄忠将韩玄引入客厅,却听韩玄当先说道:“黄将军且入内室相谈,此番玄有大事相告!” 黄忠眉头一皱,微微颔首,便引着韩玄进入书房,喝退府中下人。 “刚才人目杂多,有些话不方便明说,黄将军,想必你已耳闻先主已逝,曾遗言立二公子刘琮为荆州之主,蔡将军辅佐其共治荆州之事!” 黄忠闻言,当即点了点头,黄忠忠于职守,且痴迷于武艺,对外界之事,并不像魏延那般关注,遂闻得蔡瑁有心传播之消息,而不得其中真相! 韩玄暗暗观察黄忠反应,见其点头当即心下大喜,随后又道:“先主遗命,我等臣子当应遵从,是也不是?!” “是也!!!”黄忠又是点头应是。 “可刘备这厮于先主在世时,便于新野暗暗招兵买马,野心勃勃,欲图不轨,其更有心与大公子刘琦交厚,欲趁乱取事!” “时下二公子刚继大位,刘备便于江厦拥立大公子,欲要扯旗造反,蔡将军深得先主看重,又深识刘备此人乃伪善,当即聚集大军前去征讨,谁知刘备这逆贼,得一大贤相助,且其两位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蔡将军不敌,遂败走长沙!” 黄忠闻言,先是眉头一皱,半月前,他确实听闻刘备被曹操授予镇南将军高位,有不臣之心!不过荆州百姓多赞刘备仁义,黄忠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当黄忠听到刘备于江厦擅自拥立大公子刘琦为荆州之主,扯旗造反时,顿时勃然大怒,大骂刘备乃无义逆贼! 韩玄见黄忠如此反应,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当下亦是大骂刘备不忠,刘琦不孝一番,然后躬身相请黄忠相助,与蔡瑁一起恢复荆州‘正统’! 黄忠见韩玄说得恳切,当即便是应了下来,而韩玄在成功将黄忠蒙蔽效力后,便将蔡瑁密令和设宴诱杀‘叛逆’之事一一告之!黄忠虽觉得如此算计颇为不妥,但考虑到恢复荆州‘正统’这件大事,遂是愿助其一臂之力! 第二百二十四章忠心办坏事 当晚,韩玄在其府大摆宴席,长沙大小将校皆应邀赴宴,韩玄派人通知黄忠,令黄忠照常赴宴,席间若生变故,则协助一番。 黄忠听命而去,依照吩咐各做安排,另一边,魏延等一众校尉应邀入席,韩玄见魏延身长九尺,身胯佩刀,气宇轩昂,不似一般人物,心中有所忌惮,先问魏延名号。 魏延言及其乃一普通城门校尉,韩玄心道,一城门校尉而已,虽生得彪悍威猛,但亦可能只是一粗鲁莽汉! 少顷,府内下人捧上酒食上席,韩玄遂不理会魏延,心中暗想即时等他信号一响,只要魏延有异心,哪怕他是天上下来的天兵神将,亦要被他的人马砍成肉酱。 韩玄甚是热情,连番向众将敬酒,魏延等人仿佛毫无提防般,一一相敬,谈笑自若。 酒至半酣,韩玄忽然脸色一变,向众人冷言而道:“诸位皆知蔡瑁蔡将军受先主托孤之重,辅佐二公子刘琮登临荆州之主大位,本来我等臣子皆应遵从!可大耳贼刘备深受先主活命大恩,却在先主刚亡,尸骨未寒之际,怂恿大公子刘琦于江夏造反!” “蔡公受先主重托,嘱理荆州大事,怎能眼见大耳贼毁我荆州基业,遂出兵击之,可大耳贼得野心谋士相助,兼有其两位义弟有万夫不敌之勇,遂不幸遭遇败绩!” “如今大耳贼掌控襄阳,已立伪主刘琦,如此,其还不罢休,还处处诋毁蔡公,欲对蔡公斩尽杀绝,我等皆是刘荆州生前亲信之人,怎能冷眼直视忠臣受难?!” “我欲迎蔡公入长沙,整顿兵马,助蔡公击败大耳贼,恢复荆州正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韩玄一言说得义正言辞,许多不明真相者,皆为其恳切言辞所动,而屏风后的黄忠更是怒火心起,对刘备恨之入骨! 可这一番言辞入得魏延等人耳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众人皆未料到韩玄竟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 一名刘表心腹校尉闻言,怒不可遏,当即赫然出列骂道:“哼!韩老贼你受先主知遇厚恩,不图回报,却甘为蔡氏爪牙,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先主明明被蔡瑁狗贼弑杀,且刘琮乃是蔡瑁狗贼矫诏上位,你如此行事,今后有何面目面见先主!!!” 此言一落,四周又有数位校尉起身喝骂,言韩玄乃奸佞小人,助纣为虐,必不得好死。 韩玄手握酒杯,虽面容带笑,可心中却冷笑不已,这些人跳出来实在太好不过了。 其后,数名蔡氏亲信亦出席辩驳,一时间,大厅内双方对骂,旗帜鲜明,韩玄见时机成熟,正欲摔杯为号! 魏延在一旁看得眼切,见韩玄眼神飘忽不定,且握酒杯之手隐隐有些颤动,便猜到韩玄所图之事! 猝然间,韩玄冷然而笑,执起酒杯,仰头喝尽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尔等既欲寻死,我便成全尔等!!!”” 韩玄话毕,忿然起身,拿起手中杯子就欲砸下,就在此时,魏延早就驱身而动,一手抓住了韩玄手腕,那巨大的力气,顿时将韩玄的骨头生生捏碎。 韩玄凄厉痛叫不止,整张脸痛得扭曲,藏在府内四周的,陈横、金旋、巩志三将立马各带着五十刀斧手一涌而出。 魏延毫无惧色,一手提起韩玄,正欲一掌将其拍死,猝然间,内室一箭突破屏风迸射而出,直逼向魏延。 魏延闻得轰地一声弓弦爆响,便大惊失色,心知不妙,一箭能射出如此威势者,在长沙只有老将黄忠一人,黄忠百步传杨,即便魏延用韩玄去挡,亦挡不住其箭洞穿之势! 当下魏延奋力将韩玄砸向来箭,并以肉眼难及之速赫然拔出佩刀,下一刻,便见来箭洞穿韩玄右臂,带着浩然威势仍旧飙飞向魏延。 魏延见状,骤然聚起全身力气,佩刀奋力劈出,‘噗哧’,箭矢应声而碎,可魏延却被反震得双臂发麻。 正待魏延欲再次欺身而上,将韩玄斩杀时,却见陈横愤然提刀望魏延踏步冲来,魏延虎目骤暴厉光,一刀劈落,陈横看刀式猛烈,顿时吓了一惊,忙提刀挡去。 ‘砰’的一声巨响,魏延力劲浩大,果然非同凡响,竟一刀就把陈横刀刃劈断,锋利的刀刃直落陈横面门。 陈横眼珠瞪大,眼见着刀刃冲来,无比恐惧地惨叫一声,下一刻,便见陈横的头颅如同破开的西瓜般猝然分裂两半。 魏延一刀就将陈横劈死,吓得一众伏军惊骇不止,魏延踏前一步,大刀横立,虎目圆瞪,睨视着四周人马。 巩志反应过来,厉声大喝道:“黄将军,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黄忠立于屏风之后,听得昔日一众校尉言及蔡氏阴谋,正是心烦意乱,难辨真伪! 这边巩志一吼,顿时将其惊醒,想到先前亲耳听闻,刘备被曹操封为镇南将军,暗暗于新野招兵买马,有不臣之心,遂是心中一冷,迅速做出决定! 这边巩志喝毕,立即提起一柄大斧向魏延冲来,在其身边的数十刀斧手亦齐齐涌上,与此同时,金旋亦提刀引兵从后面杀来。 魏延急冲而去,迎着巩志,大刀猛劈,巩志持斧一档,连退三步,魏延随后跟上,长刀横砍,攻势又猛又急。 巩志躲避不及,在长刀切过之下,头颅猝然又是分成两块,死相甚是恐怖,那随之而来的兵士,被魏延乱砍乱劈,瞬间死了十几人。 正当魏延欲再次杀向金旋之时,却见一人赫然拦在身前,魏延见状,连忙收住刀势,急劝道:“黄公,先主乃是被蔡瑁狗贼弑杀,而刘琮亦是其矫诏所立,黄公素来忠义,何不与我共除蔡氏余党,掌控长沙,以拒蔡瑁!” “待刘皇叔引兵杀来,我等再与刘皇叔前后夹击,杀蔡瑁逆贼一个措手不及,如此可立得大功......” “背主之人,休得胡言乱语,大耳贼早有谋反意图,其怂恿大公子刘琦举旗造反,乃不忠不义之举!我黄汉升岂能受你蛊惑,助纣为虐!!恶贼受死吧!!!” 魏延还欲再劝,却见黄忠赫然一刀劈向面门,魏延深知黄忠武艺了得,不敢托大,虽心中焦急不已,还是抖擞精神,全力应战! 黄忠刀出如若雷奔,携破天之力,倏然飞落,掀起阵阵烈风,魏延看得暗暗心惊,连忙提宽背大刀一挡。 ‘砰’的一声轰天暴响,魏延失势狂退五步不止,黄忠身形微动,一双犀利大目散发的赫赫杀意,仿佛射在魏延的身上。 魏延连连色变,暗道老黄忠果真是宝刀未老!黄忠冷着面色,一举凤嘴刀,迈开大步,步步往魏延逼近。 这武将相战,武艺强弱固然重要,但这气势的强弱,亦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魏延见黄忠在气势上力压他一头,骤然间魏延虎躯一震,双目如聚有无尽锋芒,只见魏延一步踏出,宽背大刀一起,竟是劈出了自己的最强杀招! 魏延一劈就是三刀刀式,第一刀劈向黄忠右肩,黄忠提刀力抗,两刀相撞,凤嘴刀力压宽背大刀几分。 黄忠眼神露有一丝得意,如此年纪还能有如此神力,一直是黄忠最为快意之处,不过很快那丝得意之色就化为了惊骇。 魏延忽地刀锋一转,宽背大刀横劈而过,直扫向黄忠的咽喉位置,黄忠驱身一跳,险险避过。 黄忠还未回过气来,魏延刀式又起,抓住刀柄全力奋势往着黄忠胸间就是一劈,黄忠急忙持刀挡住,那巨大的力量竟将黄忠的身躯弹出五六米不止。 黄忠轰地落地,双脚在地划出两道火花,赫赫停住去势,魏延圆瞪恶目,持刀乘势杀来。 “好一条猛汉子!可为何要助那大耳贼行叛逆之事?!” 黄忠不禁惊赞一声,魏延闻得,直觉血充脑门,这什么跟什么?!! 下一刻,便见黄忠虎目凝聚凶光,威风抖擞迎住魏延,两柄大刀互劈互撞,打得一片火热不可分交,在旁观战者,无不看得惊心动魄,被两人威猛所慑。 数十回合过后,魏延渐渐势弱,不禁意一瞥,发现随他起事的将校大多被金旋引兵乱刀围杀。 魏延看得心中一痛,猝然暴吼道:“黄汉升,枉荆州百姓皆赞你忠义,可你今日助纣为虐,让数十英杰殒命,更使得先主沉冤不得雪,实乃助恶奸贼!!我看你今后有何面目去见先主!!!” 话毕,魏延趁黄忠短暂失神间,迅速荡开凤嘴刀,赫然一退,转身杀开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金旋见魏延要逃,顿时大惊,急急喝令黄忠去拦,可黄忠却一动未动,此刻的黄忠痛苦至极,他乃坚持本心行事,却被人骂作助恶奸贼,此刻正是内心争斗激烈之时。 黄忠不出手,金旋自知非是魏延对手,遂无人敢向前去拦,很快魏延便杀出府去。 临离之际,魏延怒目瞪视黄忠,让黄忠直觉心中一突,恍若跌路万丈寒潭。 魏延一逃,府内刘氏死忠将校皆被一一围杀,这时金旋本欲向前质问黄忠,为何让魏延安然离去,却被黄忠冷然一视,随后便见黄忠失魂落魄离开韩府。 第二百二十五章江东意动(一) 今天小弟生日,第二更或许会晚些奉上,小弟非常感谢各位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之后一连数日,韩玄借黄忠威名、忠名,于长沙传报刘备与刘琦联合叛逆之举,黄忠在长沙名望极高,一时间多有误信之军民。 与此同时,刘备与诸葛亮协同诸将进入襄阳城内,得军民相望而迎,热情高呼之声,震荡襄阳。 进入郡治大殿,刘备召见刘琮还有一众荆州文武,蒯氏兄弟在殿前宣告刘表遗命,当荆州众臣得知,蔡瑁竟擅改遗命,皆大惊失色。 刘琮哭泣跪地,磕头认罪,告之刘备,此全乃蔡瑁一手操纵,与他无关,他愿应从先父遗命,将荆州之主之位还予其兄刘琦。 刘备谅在刘琮乃刘表之子,免其死罪,一众荆州文武皆誓言,愿受刘琦统领。 刘备稳住政局,遂派人进往江夏邀刘琦赶回襄阳登位,刘琦听报,遂与陈式往襄阳进发,留刘封镇守江夏。 其后,刘琦登上荆州之主大位,便与刘备、诸葛亮商议讨伐蔡瑁之事,这时有一兵士急急来报道:“报!主公,府外有一将自称是长沙城门校尉,有要事来禀!” 刘琦闻言,当即望向刘备,刘备略一点头,便听刘琦说道:“请其入内!” 少顷,一身长九尺,体格彪悍,衣甲残破之将入得内来,叙礼毕,魏延当即将长沙之事娓娓道来,最后还表达了欲投效刘备之意。 刘备见魏延为人忠义,且武艺不凡,心下欢喜,正欲接纳,猝然间,却诸葛亮骤然暴喝道:“左右,将此人推下斩之!!!” 刘备闻言顿时大惊,忙问道:“魏延乃有功无罪之人,军师何故欲杀之?” 诸葛亮那双如能料定一切的眼眸,骤然爆射两道精光,答道:“吾观魏延脑后有反骨,久后必反,故先斩之,以绝祸根!” 刘备对魏延颇为看重,当即求情道:“此人乃有功之人,且其主动来投,若斩此人,恐欲投我者皆人人自危,望军师恕之!” 诸葛亮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羽扇遥指魏延而道:“吾今饶你性命,你需尽忠报主,勿生异心,若生异心,我必取你首级!” 魏延冷汗直流,唯唯诺诺而退,想起昔日北方来人的预言,魏延顿觉惊为天人,同时,想到与那人的约定,魏延不觉有些后悔起来! 对于长沙变故,刘备和刘琦皆束手无策,两人不约而同望向诸葛亮,却见诸葛亮轻摇羽扇,仿佛一切皆有料定般说了一句。 “欲平长沙,大公子乃是成事关键!!!” 两人不解,又是追问,却听诸葛亮故显神秘而道:“不可说!不可说!!一切到时自会知晓!!!” 商议初定,刘军便放出风声,欲集五万大军征讨蔡瑁,蔡瑁闻得,顿时大惊,当即聚集众臣,商议求救江东之事。 商议落定,蔡瑁以邓义为使者,不日,登船往江东吴郡而去,而在半月前,忽有荆州细作赶回江东来报孙权。 孙权闻得刘表已逝,荆州大乱,刘备正与蔡瑁激战于荆州,顿时大喜,遂聚众于殿下商议。 “刘表逝,时下荆州大乱,正是我江东夺取荆州的大好时机,我欲出兵攻取,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顾雍听言,起身出席,拱手作揖,凝声而道:“我江东与荆州有世仇,时下荆州大乱正是进取之时,况且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若能得之,便可直捣中原,缔造帝王霸业!” “此等大好时机,十年难得一遇,我等岂能让其白白流失!依我所见,即日便可于柴桑调配集合兵马,进攻江夏,先取根基!” “哈哈...元叹之言甚合我意!如此我便依你言,即日准备荆州战事!!” 孙权听言大喜,一拍奏案正欲敲定北征荆州之事,就在此时,张昭忽然起身而道。 “主公且慢!荆州虽乱,但蔡氏一族势大,手握十余万兵马,只怕不日将剿灭刘备,平定荆州!我等若贸然攻取,纵能得一郡一城,日后却要面对蔡氏十几万大军!” “时下,我江东与曹贼对峙淮南,若于荆州久战,损兵耗粮,即使最后得之荆州之地,那时曹操大军正锐,其必犯荆州!!即时我等又该如何应付?!!” 孙权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碧眼中隐隐有火焰在跳,正欲发作,却听周瑜朗声笑道:“子布言之过早,我看却是未必!” 张昭见是周瑜,恭敬地先施一礼,周瑜亦作揖回礼,随后张昭问道:“大都督言下何意?” “依我所见!蔡瑁虽是势大,但其麾下并无可用之才,反之刘备麾下关、张、赵三将皆是绝世悍将,能于万军之内取敌将首级,如囊中探物!” “且前些时日听闻刘备麾下得之一旷世之才,此人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其人深通韬略,荆州之人皆赞其智高胜妖,刘备得其相辅,如虎添翼!” “加之刘备在荆州深得人心,若是与蔡瑁对敌,必有多方人马相投,只怕那蔡瑁纵有十几万兵马在手,亦非是刘玄德之对手!” 周瑜淡然而笑,细细分析道,张昭听得诸葛亮之名,脸色微微一沉,遂望向席下的诸葛瑾。 “子瑜我曾听闻你言,你有一弟,有惊天动地之智,出神入化之谋,乃当世奇才!这诸葛孔明这般了得,可否正是你弟耶?” 诸葛瑾听言,忙起身施礼,凝神而道:“回禀张公,诸葛孔明,正是瑾之二弟,亦是瑾前番所言之人!” “依你之见,你弟才学若何?” “我二弟号卧龙,学谋略、兵法于荆州名士水镜先生司马徽,学阵法、用兵于荆州大贤黄承彦,荆州曾有童谣,言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即可平天下!” 诸葛瑾话音刚落,周瑜便是朗声大笑起来,孙权与周瑜相视一眼,亦随之而笑。 周瑜笑毕,眼中带着几分轻蔑之色而道:“荒谬至极!单凭一己之力便可平定天下,这等荒谬之言,亦只能欺瞒三岁孩童,若真如此,那诸葛孔明岂不可堪比百万大军?!” “大都督万万不可轻视孔明!孔明曾于黄承彦座下习得一阵,此阵名为八卦图,此阵若能发挥一成威力,可挡十万精兵,若能发挥十成,纵使有百万雄师亦难攻破此阵!!” 诸葛瑾自然知道诸葛亮的厉害,连忙向周瑜相谏,周瑜那俊美无比的面容,顿时涌起些许怒色! 时下,周瑜被月旦评许劭评为天下第一智者,诸葛瑾将这诸葛亮说得这般厉害,岂不连他周瑜这个天下第一智者,亦不如他! 周瑜轻扶宝剑,冷然一笑道:“八阵图此阵,我亦有所听闻,此阵乃由八门金锁阵所变奇阵,八门者,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要破此阵,只需看出阵内八门布置,便可破之,何惧之有?!!” 周瑜当即说出破阵之法,诸葛瑾闻言,却是摇首而道:“昔日我与孔明,曾用土沙为阵,泥石为兵,演练阵法,我亦曾用大都督破阵之法,但孔明八阵图,八门变换无穷,各门随机应变,根本无法确认其门所在!” 周瑜听罢,顿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眉头深锁,沉吟思索,此时在一旁的孙权却一掌重拍奏案,怒声喝道。 “够了!诸葛子瑜,你乃我江东之臣!!竟然那诸葛孔明这般厉害,为何你早前不与我引荐之?!!” “主公息怒!我亦曾发信与孔明,但孔明那时未有入仕之意,只望躬耕于南阳,遂拒绝于我,孔明此人非是可强迫之人,我故而暂且放弃,望日后再劝,哪知孔明忽然出山,去了那刘备麾下!” 诸葛瑾话毕,孙权甚是不喜,冷声道:“不过一山野村夫,有何能耐?!我江东周公瑾计谋百出,拈手便来,凡有谋出,必能计定大局,决胜于千里之外!哼!我江东有公瑾坐镇,何须忌惮那诸葛孔明?!!” 孙权喝退诸葛瑾,诸葛瑾欲言又止,却见孙权双目寒澈,遂不敢再有多言,回席坐落。 周瑜却向诸葛瑾作揖施礼,柔声而道:“子瑜素来非是夸夸其谈之辈,想必其弟诸葛孔明必有过人之处,若有机会,瑜必与其虚心请教一番!” 此时周瑜显示出他的从容、阔达,诸葛瑾忙作礼回道:“大都督乃当世人杰,孔明焉有能耐教于大都督,先前瑾若有失言,还望大都督莫怪!” 周瑜淡然而笑,随即又转身向孙权进言道:“主公若要出兵荆州,不可急在一时,依瑜之所料,蔡瑁必大败于刘备之手,待他走投无路,必会发信求援于江东!” “眼下蔡瑁扶立荆州二公子刘琮为主,刘备则欲辅佐荆州大公子刘琦上位,即时主公明里可打着辅佐刘琮的旗号,兵发荆州,出师有名,为之义也!主公以义为先,暗取荆州之地,是为上策!” 张昭听言,即又反驳道:“若荆州战事正酣,曹操挥兵杀来,那又若何?!” 第二百二十六章江东意动(二) 周瑜早有思量,当下便是回道:“荆州之战,我等宜以蔡氏兵马为前驱,抵挡刘备!至于我江东兵马,则先暗取江夏、桂阳二郡,此两郡下,再取长沙,此三郡依伴江东,若有万一,我方随时可进军而援!” “至于荆州其余郡县,皆依靠中原、益州、交州等事非之地,先任那刘备夺取,曹操欲要南征,必先击刘备,到时待曹、刘双方开战,我军可从后偷袭,分割荆州之地!” “刘备腹背受敌,纵有诸葛亮所辅,亦无力回天,岂有不败之理?!待曹操剿灭刘备,锋头已钝,加之连年大战,兵士疲惫,粮草耗竭,以及吕布在北方牵制,未有四、五年间,绝不敢轻易与我江东开战!” “依此,我主得之荆州半壁之地,势力大增,趁曹操休养之时,征战交州,全取南方,再大力招兵买马,操练兵士,养精蓄锐,便可北伐中原,进取天下!” 周瑜语出惊人,一席话落下,殿中惊呼不止,张昭双目亦是迸射惊异之光,暗道周公瑾之谋略,不可料也。 “原来大都督早有深思熟虑,如依大都督之计,我主之帝王霸业可成矣!” 张昭恭敬拱手一拜,再无忧虑,退回席中,孙权碧眼喜意无穷,朗然大笑道。 “哈哈哈...江东周公瑾不愧为天下第一智者,得你辅佐,岂忧我孙氏不可一统天下耶?!!” 周瑜计策落定,孙权依计行事,先耐心等候,同时在豫章聚集五万精兵,周泰、程普、韩当、吕蒙、凌统丁奉等诸将皆调配往豫章,整兵待战,再令步骘、陆绩负责粮草、辎重、军备等物资筹备、运输。 约有半月后,一切皆如周瑜所料,刘备大败蔡瑁,蔡瑁在半月之内,兵马损失惨重,不得不避走长沙,而孙权一直等待之人,亦终于来到了江东吴郡。 却说邓义依蔡瑁之命,持书进往江东,孙权从荆州回来的细作口中,得知邓义前来,依照周瑜之言,先做一番安排。 邓义引仆从刚入江东地界,忽见一队军马,约有五百余骑,看其兵甲服侍,正是江东之兵,为首一员大将,白袍白甲,勒马前问道:“来者莫非荆州蔡公麾下大将邓将军否?” 邓义甚是惊异,他来江东之行,尚未有通报孙权,为何会有一支江东兵马早就等候,邓义脸色一凝,拱手答道:“然也!不知将军名号?” 那将听言,急急下马,朗声道:““我乃孙氏部将凌统也,我家大都督早知会有贵人前来,特令小将在此等候!” 邓义听得心神一阵激荡,暗叹那周公瑾未料先知,如若神人,不敢造次,忙下马答礼道:“我闻江东大都督周公瑾乃天下第一智者,今日大都督早有料定邓某至此,先做安排,果真神人也!” 凌统微微颔首,遂道:“邓将军舟船劳顿,大都督特命凌统聊奉酒食!” 言罢,军士跪奉酒食,凌统敬进之,邓义大喜,遂与丁奉饮了数杯,上马同行。 来到吴郡境界,已是天黑,前到馆驿,见驿门外百余人侍立,击鼓相接,一将于马前施礼道:“奉大都督将令,邓将军远来劳顿,令丁某洒扫驿庭,以待歇息!” 说话之将,正是孙权麾下部将丁奉。邓义忙下马,回礼毕,与凌统、丁奉同入馆舍。 叙礼毕,须臾,排上酒宴,二人殷勤劝酒,饮至四更,方才罢席。 邓义睡前,暗思孙权这般礼待,是为明主也,眼下蔡瑁一连挫败于刘备之手,兵败将亡,大势已去,不如暗投孙权麾下罢了! 邓义思定,便入睡就寝,次日早膳毕,上马行不到三五里,只见一簇人马于路侧侍立,乃是孙权引着周瑜,亲自来接。 孙权等人遥见邓义前来,早先下马等候,邓义亦慌忙下马相见,双目暗暗打量孙权、周瑜,见孙权方颐大口,碧眼紫髯,隐隐有龙颜之姿,且碧眼深邃如潭,霸气内敛。 再看周瑜,俊美至极,纵是倾国倾城之美人,与其相比,亦黯然失色,且其皓目精光闪现,似有无穷智慧,那抹淡笑,给人一种莫名的惊异,仿佛世间一切皆在其料定当中。 邓义见孙权、周瑜这般了得,相投之心更为确定,这时孙权灿然一笑,当先开口道:“邓将军远途跋涉前来江东,孙某若有招待不周,还望邓将军多多见谅!” 孙权笑容可掬,声音洪亮,邓义在其面前,不觉有几分自愧之色,当下欠身作礼,尽说敬重之意。 孙权大喜,遂邀邓义入城,邓义上马,与孙权、周瑜并辔入城,至府堂上分宾主依次而坐,设宴款待。 畅饮间,孙权只说闲话,并不提起荆州之事,邓义心中有事,暗里着急,先出言暗示道。 “今明公据守江东,地广势大,威震南方,时下正值乱世,朝廷昏庸,天子受奸贼把持,社稷崩落,国将不国,大丈夫实当趁势而起,立以不世功业!” “素闻明公乃世间豪杰,英明睿智,荆楚之地,乃兵家之要,非能者无以据之,将军何不进取荆州,获北伐中原之基!” 孙权闻言,面容淡定,神情古井不波,邓义见得心中疑惑不已,此时在旁侧的周瑜却是笑道:“我主乃文能安邦,威震江东,赏罚有道,军将皆心诚而服,更者体恤下属,爱护百姓!” “依瑜所见,日后必成大业,眼下我江东刚与曹贼大战,正宜休养生息,何况此乃我江东之事,就不必劳烦邓将军操心!” 邓义一听,脸色一凝,即言而道:“周公此言差矣!天下大乱,百姓皆望乱世早日结束,而迎太平盛世!!若明公有心安定天下,何不早日筹划,以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周瑜将邓义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微微一笑又道:“呵呵...看来邓将军对于我主,多有敬重之心,只可惜邓将军身居他人麾下,未能与我主效命,若我主能得之邓将军这般,心系天下百姓之义士,何愁大事不成耶?!!” 邓义皓齿一咬,当下出席跪地,从袖中拿出蔡瑁书信,具告蔡瑁欲将荆州相献之意。 孙权、周瑜却无任何惊异之色,孙权接信而观,看后递予周瑜,周瑜观毕,笑言而道:“蔡瑁欲献荆州与我江东,只怕其表里不一,时下其大难将至,欲寻江东庇护,若荆州乱势一平,想必蔡瑁便要过河拆桥!” 邓义听之,心中一连翻起滔天巨浪,蔡瑁确有此心,不过看来却瞒不过周瑜。 邓义心中暗想,眼下蔡瑁势穷,孙权、周瑜皆赏识于他,投于其麾下,必能受其重用,更何况,孙权、周瑜君臣相辅相成,大有可能夺得天下! 邓义想毕,即告言道:“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沃野千里,民殷国富,眼界通达之士,皆仰慕明公之威!” “若明公愿起江东之众,进取荆州,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等大好时机,明公何须多加顾虑,当应速行之!!明公乃明主也,恨不能早遇而仕!即时若那蔡瑁当真有歹心,邓某定将大义灭亲!!!” 周瑜皓目刹然一凝,冷声喝道:“食其禄而背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献其地,是不义也!邓将军这般卖主求荣,若我主纳之,必留祸根!!” 周瑜喝毕,正欲呼令左右,驱赶邓义出门,邓义忿然大喝,厉声吼道:“邓某非是卖主求荣!今遇明公,不敢不披沥肝胆,蔡瑁弑杀先主,擅改先主遗命,禀性残暴不仁,不能任贤用能!” “加之刘备势起迅捷,又在荆州深得人心,当下蔡瑁麾下人心离散,迟早必亡,明公若能取得荆州,北上中原,必能名垂青史,建汉高祖那般伟业!” “明公果有取荆州之意,邓某愿效犬马之劳,即在军中以为内应,蔡瑁若生异心,我必取其首级,献于明公,未知明公意下若何?” 邓义又做承诺,周瑜听毕寒冽神色即去,与孙权暗投眼色,孙权遂朗然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 即时孙权收纳邓义,让其先于蔡瑁麾下,监视其一举一动,同时,周瑜又对邓义交付如此如此,邓义一心要投孙权麾下,当下心中谨记。 次日,孙权写落回书一封,交予邓义,邓义持书告辞,急望长沙郡赶回。 与此同时,在襄阳城内,刘琦为安抚刘备,将大多重要职位,都许予刘备麾下之人,时又感念刘备恩德,遂遵从刘表遗命,令刘备与他同理政事。 刘琦对刘备可谓是言听计从,极其依赖,加之蒯氏兄弟等元老皆有心仕于刘备,遂有意维持这诡异的局势。 刘琦亦无觉得其中不妥,待刘备如同父辈,尊爱有加,刘备亦待刘琦如同膝下之子,叔侄二人相处融洽,毫无嫌隙。 襄阳、江夏局势渐定,一日,诸葛亮忽然对刘备说道:“蔡瑁败退长沙,将其心腹兵士皆聚集一处,要稳荆州,蔡氏绝不能容,不可不急除之!” 刘备闻言微微颔首,即与诸葛亮道:“军师所言甚是,时下着实已到出兵之时,不知军事有何良策可速定荆州?” “主公当下宜调配南郡、襄阳兵马,齐攻取长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蔡氏!同时再令一大将留守江夏,多加提备,严守城池!” 第二百二十七章孙刘初交锋(一)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急问道:“军师为何这般布局?” 诸葛亮那深邃的皓目微微一眯,猝然爆出两道令天地亦要为之黯淡的光彩,凝声而道:“蔡瑁大势已去,若被逼入绝境,其必然奋势一搏,依亮之料,他大多会遣使往江东求援,引江东大军进入荆州,以挡我军攻势!” “什么?!那逆贼竟敢引狼入室!!他简直是丧心病狂!!!” 刘备闻言,暴跳如雷,厉声大骂,诸葛亮凝神又道:“江东觊觎荆州已久,且江东孙氏已历三代,根基牢固,兵强马壮,谋臣猛将多如牛毛,其势之大,非同一般!” “若是江东真若出兵,必分兵三路,取长沙、江夏、桂阳三郡,此三郡皆依伴江东,江东若能得之,若有万一,随时可发援军来救!” “江东孙氏势大,带甲兵士近二十万,眼下主公尚未成以大势,不可与其硬抗,不若先弃桂阳,力保江夏、长沙不落于孙氏之手,再继以图谋后事!” “孔明所言甚善!便依你之言行事!” 刘备脸色甚为凝重,江东孙氏势力之大,并不逊色吕布、曹操多少,此番,江东若倾势而取荆州,并集合蔡氏之力,荆州必然风云色变,局势大乱! 虽是如此,但刘备心中却毫无丝毫畏惧之意,反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之感,只因他刘备麾下已有了一位拥有旷世之智,经天纬地之才,出鬼入神之计的超凡谋士! 刘备依照诸葛亮之策,命赵云率新野两万兵马杀向长沙,伊籍负责其军中辎重、粮草,同时刘备又聚合张飞、陈到、廖化等将,协同诸葛亮、刘琦,起兵二万望长沙进兵,关羽领其余兵马镇守江夏,名士蒯良辅佐。 两路大军,旌旗遮天,刀枪蔽日,浩浩荡荡,气势汹涌皆往长沙而去,另一边,却说蔡瑁败走长沙后,日夜惊怕刘备出兵来讨,故而多派细作,在新野、襄阳之地打探。 此时已有细作报之蔡瑁,刘备分兵两路,襄阳出兵两万,新野起兵二万,合四万兵力正往长沙郡浩荡杀来! 一时间,蔡瑁惊惶不已,眼下邓义出使江东尚未归来,蔡瑁如火烧眉头,即令各部兵马做好防备,又挖以深沟土垒,筹备守城军备,准备即将而来的大战。 就在刘备大起兵马,欲要攻克长沙郡,剿灭蔡氏之时,江东亦是兵马大动,周瑜持孙权号令,先是在豫章聚合七万精兵,分兵三部。 第一部由周泰统领,丁奉、潘璋为副将,顾雍为军中军师,领兵两万杀往江夏,第二部,由程普所领,蒋钦、陆绩为副将,步騭为军中军师,统兵一万暗往桂阳境界出发,等候军令,随时准备袭击桂阳各个城县,第三部由周瑜统率,协同诸将谋臣,统兵四万,往长沙郡救援。 江东不动则已,一动便是七万精兵,分兵三路,如同三条蛟龙般渡河过江,望荆州各地穿游而去。 就在蔡瑁急得焦头烂额之时,邓义终于赶回长沙郡,禀报蔡瑁,具言孙权欣然愿纳,江东已向江夏、长沙郡同时出兵。 蔡瑁听言大喜过望,当即通告各部兵士,江东来援之讯,各部兵士听得,顿时士气大涨,先前低落的士气,可谓是水涨船高。 数日后,赵云二万大军杀入长沙郡境界,一连夺取数座城池,同时刘备所率部众亦入长沙郡境界,一路势如破竹,连夺城县。 蔡瑁皆不相迎,他自知江东援军迟早会到,将麾下二万部众皆聚集于长沙城内。 半月内,建造一座瓮城,又在城外方圆三里,挖取深沟,筑起土垒,以作防备,十日后,刘备从长沙城北处引军杀至,于长沙城十里外,大起土木,建造营寨。 次日,赵云亦率兵从长沙城西赶至,刘备两路大军聚集,正准备下令猛攻长沙之时,忽有一斥候急急入帐来报。 “报!!!长沙城三十里外,有一部大军渡江而来,其部势大,人多势众,足有四万兵马,小人见得军中旌旗,统兵之人正是江东周公瑾!” “江东兵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看来其必是早有调配!不知军师可有良策应对?” 刘备听言大惊,长耳抖动,急急问向诸葛亮,诸葛亮亦有几分凝重之色,吟声而道。 “世人皆说江东周郎乃天下第一智者,今日一观,果然如此,想必周公瑾早前发觉荆州大乱,已想到会有今日战事,因此早在荆州、江东交界,调配兵马,否则,其军绝无可能来得如此迅疾!!” “军师,眼下江东大军赶到长沙,若与城内蔡氏兵马合军一处,足有六万之众,且彼军中,有江东俊杰坐镇,若要攻克长沙郡,无疑是难于登天矣!!!” 刘备惊呼而道,一旁的张飞听言,却是忿然而起,厉声反驳道:“哥哥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周公瑾虽是多智,但我军中亦有军师坐镇,弟虽不才,愿领一军,先挫其军威!!!” 诸葛亮听言,遂露出几分笑意,向刘备拱手说道:“三将军所言极是!主公不必担忧,即时亮自有良策应敌,且先令赵将军于城东高山扎寨屯兵,与我军成掎角之势,以备大战!” 刘备听计,一一依从,号令下落,分拨而定,另一边,周瑜先派凌统领五千甲士,为先锋急往长沙而去,为大军先立营寨,同时通报蔡瑁,江东大军不日将至。 凌统领命而行,一路疾奔前进,赶至长沙城十里外,据山立寨,同时再遣派一队快骑,进往长沙城内通报。 是日初更之时,江东营寨正立,凌统见夜色已深,故而令兵士先且歇息。 到了当夜二更,忽然马蹄声大作,凌统被那巨大的嘈杂声惊醒,还未反应过来,寨内便传起一片接一片的凄厉惨叫声。 凌统赶忙出帐,正见左路张飞引一军杀入,中路刘备率一部兵马冲来,右路陈到指挥兵马,正往营寨攻来。 凌统大惊失色,上马便逃,刘军三路兵马,齐齐拥入大寨,放起火来,霎时烈焰张天。 江东兵马四处奔走,连夜直往长沙城逃奔而去,眼见长沙城近在眼前,猝然间东边一彪人马火速杀出,为首一将,提一柄龙胆亮银枪,纵马飙飞,厉声大喝道。 “常山赵子龙在此,江东小贼,纳命来!!!” 那喝声虽是不大,但威势却极为惊人,凌统吓得心中震荡,回过神来时,赵云已是飞速杀至。 凌统忙舞鞭去挡,‘砰’的一声暴响,凌统脸色剧变,暗道赵云看似身形瘦小,却劲力浩大。 赵云暴喝连连,提枪猛刺,凌统挥鞭急挡,边战边退,幸好凌统亦是武艺不俗,否则早被赵云刺落马下。 就在此时,长沙城门忽然连番暴起巨响,蔡军大部人马轰然杀出,赵云仍不愿退,死死咬杀着凌统。 凌统亦被逼出血性,大吼一声,铃铛大的眼目瞪大,持鞭乱劈乱砍,放开防御,全力来与赵云厮杀,两人杀了数十余合,凌统虽被赵云杀得险象环生,但却仍能稳住阵脚。 “真乃壮士也!” 在某处高地,诸葛亮在一队兵士的保护下,正乘车登高而望战况,见凌统竟能与赵云厮杀数十回合,不禁出声惊叹。 眼见蔡军大部人马即将杀来,诸葛亮令身边兵士吹起收兵号角,赵云听号,忿然怒喝一声,连攻一阵,仍旧取不下凌统,唯有领兵撤退。 蔡瑁赶至,遂将凌统部众接应入城,次日一早,诸葛亮与刘备于帐中商议,只听诸葛亮羽扇轻摇,缓缓而道。 “江东大部兵马暂且未至,亮愿领一军据于先前所夺营寨,抵挡其军,为主公争取十日时间,十日之内,主公集合大军,攻取长沙,若能成之,长沙郡可保无失,将来战事,亮自有计策应付!” 刘备听言,却是脸色剧变,立即便是拒绝道:“不可!军师乃万金之躯,我时刻皆要依赖于你,江东大军人多势众,且有周公瑾之智,军师岂可冒险而挡之! 见刘备言语关切,诸葛亮心下感动,不过其早有定计,遂而又道:“主公无须担忧,亮只需八千兵马,再借三将军无双武勇,即可抵挡江东四万大军!” 诸葛亮信誓旦旦,灿然而笑,刘备见其胸有成竹,亦知时下势局利害,便依从诸葛亮之计。 诸葛亮遂领八千兵马,协同张飞据守于长沙城十里外的城南营寨,刘备则返回城北营寨。 时下时间紧迫,兵马歇息待定,刘备即通令赵云引兵直到长沙城,两路兵马围住攻打。 蔡瑁慌乱,凌统却是临危不乱,教予蔡瑁只需按兵不出,据守城池,待江东大部兵马一到,危局自解,蔡瑁听言大定,遂依凌统之言,命兵士死守长沙城。 话说另一边,诸葛亮据寨而守,忽有兵士来报,江东大部兵马漫山遍野,正往此处涌来。 诸葛亮听罢,神色仍旧平淡,与身旁张飞说道:“能否抵挡江东兵马进程,替主公取下长沙,争取时间,便要依仗三将军之武勇!” “军师尽管吩咐,即便天王老子来了,我张翼德亦要在其身上捅个窟窿!!!” 第二百二十八章孙刘初交锋(二) 张飞闻言,豹目猝然迸射两道骇人光芒,随即提枪迈出帐篷,诸葛亮留下陈式领二千兵士把守营寨,其余六千兵马皆冲出大营。 周瑜久不见凌统派人回报,曾听闻诸葛亮多谋狡诈,唯恐凌统受到埋伏,立即命大军急赶而去。 大军正火速前进,路途中,忽见前方风尘卷起,拦路冲出一部兵马,周瑜定眼一望,对面仅有六千兵马,眼中立马升起几分轻蔑之色,正欲令大军齐齐冲杀,歼灭此部。 就在此时,那部兵马之内,一将策马出阵,提枪扯声大喝道:“此乃荆州境界,焉是你等江东鼠辈可侵犯之地?!快快退去,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 周瑜听言,先是眉头一皱,随后怒极而笑,军中将士亦随之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周瑜晧目一凝,忽地摆手一定,顿时笑声停止,周瑜手扶宝剑,纵马出阵,睨视着对面那将,认出正是刘备之三弟,张翼德。 “哼!荒谬!!我江东儿郎勇悍无畏,此时兵力尚且多于你数倍有余,张翼德你竟敢口出狂言,实在可笑!!!” 张飞豹目一瞪,眼见周瑜身穿黄金锁子甲,手持宝剑,儒雅中透入着一股英气,张飞来时诸葛亮嘱咐过,周瑜此人颇为自傲,睨视天下英雄,遂凝声喝道。 “周公瑾,你自诩不凡,莫不只敢以兵势之众与我敌之?!” “哼!我江东人才辈出,若需胜你,何须依仗人多?!” “尔等鼠辈!可敢与我一战否?!” “有何不敢!!” 江东阵中猝然爆出一声如轰雷般的吼声,随即便见黄盖拍马而出,直取张飞,张飞见激将法奏效,心里一喜,立马提起镔铁长枪,望黄盖纵马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黄盖奋力一舞手中铁鞭,往张飞面门便劈。 张飞抡起镔铁长枪一个横挡,顿时火花爆射,铁鞭与镔铁长枪骤然碰撞,张飞脸色微变,暗道这黄盖虽然年纪颇高,但武艺却是不凡,不愧是江东顶梁老将! 黄盖露出一个冷然笑容,猛地一抽铁鞭,铁鞭挥出如同暴雨狂雷之势,猛攻张飞。 张飞似乎不急于分出胜负,只是一味挥枪抵挡,铁枪连连抖动,将黄盖猛烈地攻势一一挡住。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是交手了数十回合,黄盖攻势一停,张飞冷然一笑,随即蓄势爆发,九牛二虎之力尽使而出,铁枪迅疾飚出,如有破天裂地之力,直刺向黄盖面门。 黄盖心知张飞力劲浩大,不敢与其硬碰,急屈身闪避,可张飞枪式快疾、刁钻,亦是随之一变。 下一刻,便听“噗嗤”一声,铁枪骤然刺向黄盖左肩肩头,黄盖避之不及便是被刺中。 眼见张飞就要趁势斩杀黄盖,忽然一声弓弦爆响轰起,随后,便见江东阵内飚出一箭,直射向张飞喉咙。 张飞心道不好,连忙铁枪一收,再以肉眼难及之速,迅疾刺出,赫然将来箭刺碎。 就这一个呼吸间,黄盖趁机勒马退开数米,张飞刚才那一枪,将黄盖伤得不轻,此刻黄盖已无战心,便是欲逃回阵中。 张飞见状,便是猜得黄盖心思,连忙厉声大喝道:“逃的不是英雄!!!” 张飞纵马即追,在江东阵内的周瑜看得脸色大变,连忙疾声厉喝道:“何人可助公覆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便见阵内吕蒙赫然策马奔出,张飞追得正急,猝然听到周瑜的喝声,顿时脸色一变,急要勒住马匹。 就在此时,黄盖忽然回身,抡鞭一砍,张飞急急而避,犀利恐怖的鞭芒距离张飞的脖子仅有毫厘,那透骨的寒意,顿时布满张飞全身。 铁鞭一扫而过,张飞迅疾稳住惊骇,提枪向黄盖发起猛攻,黄盖持鞭硬抗,两人厮杀一处,又是斗了数个余合。 这时吕蒙赶至,扯声大喝道:“公覆暂且回阵休息,让某来会他一会!” 可这边张飞听得,却亦是荡开阵脚,望阵内赶去,边退边是大喝道:“天色已晚,明日再战!!” 其实张飞因有诸葛亮吩咐,一直暗地里留有几分余力,见是夜黑,喝叫吕蒙明日再战。 吕蒙正欲厮杀一番,却听得如此言语,当即望向本阵,可不知为何,周瑜却向他发出撤回本阵的信号,吕蒙虽是不愿,最终还是策马回阵。 周瑜令大军且在附近歇息,吕蒙劝周瑜早日进军,周瑜性子一起,却是说道。 “那张翼德这般轻蔑我等江东儿郎,若不取其头颅,如何振我军声威!!子明莫要多劝,今日养精蓄锐,明日击败此人,再是进军不迟!!” “大都督岂不闻,兵贵神速!眼下长沙战事正紧,岂可因一时之气,不顾大局!” 吕蒙厉声而谏,周瑜眉头一皱,他也知此刻乃是急战之时,奈何张飞如此小觑江东,让他实在难以忍下这口气,便是回道。 “时下天色已晚,贸然进取不智,但且歇息一夜,明日诸将轮番再与张翼德一战,即时全军出击,全力剿灭这部贼军,如此若何?!” 吕蒙听毕,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他亦知周瑜自有思量,便是回道:“大都督所言亦是有理,眼下便依大都督所言!” 次日拂晓,张飞竟然单骑前来喝战,诸将见得,皆是冷然一笑,吕蒙亦是恼怒张飞竟敢如此小觑江东英杰,当即二话不说,提刀上马,来战张飞。 周瑜见张飞只身前来,暗想诸葛亮多智,心中遂起了几分谨慎之意,下令吩咐数员将校各领一队快骑,在四处打探。 与此同时,张飞与吕蒙已激战杀起,刀枪相碰不断,吕蒙刀法霸道猛烈,张飞枪式暴力刁钻。 只见吕蒙猝然连起三招刀式,第一刀暴飞而劈向张飞面门,张飞一枪猛刺迎上,吕蒙自知比力劲绝非张飞对手,遂奋力一抽大刀,即起第二刀,横扫张飞头颅。 张飞见吕蒙势猛,来不及抵挡,连忙驱身避开,吕蒙见得,心中一动,下一刻,便见吕蒙刀式猝然一变,斜往张飞项脖砍去。 眼见张飞势危,江东诸将望得,皆是心下一喜,可骤然间,便见张飞轰然暴喝一声,竟急伸出手臂,抓向劈来的大刀刀杆。 “什么?这!这如何可能!!” 江东诸将一声惊呼,原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张飞险险地抓住刀杆,大刀的锋头距离他的脖子仅有咫尺之间。 吕蒙见未有得手,立马奋力而发,欲要抽回大刀,但张飞那手臂却如有无尽力劲,死死地抓着刀杆不放。 吕蒙不断使劲,憋得满脸通红,双眼充血,张飞见势,豹目爆出两道极其恐怖的杀意,即要提枪向吕蒙头颅扫去。 “猖獗恶贼,休得伤我江东大将!蒋公奕来也!!!” 突兀间,一声暴喝声起,张飞脸色一凝,只见左边有一中年将领提枪杀来,右边亦有一手持长刀的中年将领策马飞来。 原来蒋钦、韩当早领周瑜号令,齐齐出阵杀出,张飞眼见蒋钦、韩当杀至,不敢恋战,放开刀杆,立即拔马逃开。 吕蒙轰然大怒,狂啸不止,与蒋钦、韩当三路赶去追杀,吕蒙马快,先是追上,缠杀住张飞,张飞边战边退,少顷,蒋钦、韩当亦是围杀而来。 与此同时,周瑜又派两部快骑左右绕路而冲,欲想截断张飞退路,眼见张飞退路皆断,张飞猝然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黄盖顿时脸色剧变,心里惊呼道。 “不好!这张翼德隐藏了实力!!!” 吕蒙当即亦蓄力迸发,大刀轰然爆发一股恐怖气势,在左右的蒋钦、韩当亦察觉到其中利害,皆奋然使力,准备迎战张飞的惊天一击。 势盛,枪起,张飞铁枪连动,如有捅破一切之势,吕蒙眼里只见,枪影无数,枪芒赫赫。 同时间,吕蒙竭斯底里厉吼而起大刀,如欲力压世间万物,赫然砍出,就在两相交加那一瞬,只见张飞脸色一寒,右臂肌肉隆起,力劲立马又增一分。 随后便见那镔铁长枪,以势不可挡之暴势,轰然击飞吕蒙手中大刀,吕蒙面色剧变,眼见镔铁长枪正往面门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蒋钦、韩当的兵器及时齐齐挡住张飞的镔铁长枪,在刚才在暴然一击中,张飞招式威力已去八成,此时仅有二成威力,当下落势即被抵挡。 张飞心中谨记诸葛亮吩咐,不与其纠缠,迅疾抽枪,策马逃开,蒋钦、韩当急忙紧追而去。 张飞冲得正急,眼前忽有数名江东骑兵拦路来挡,张飞长枪一动,攻势未落,便先声夺人,吓得那数名江东骑兵立马散开。 张飞夺路而去,蒋钦、韩当见张飞逃脱,正欲引兵去追,不过周瑜却忽然下令,喝止蒋钦、韩当二将。 三将回阵,心中似有郁结,周瑜见了,当即心平气和地说道:“张翼德连番隐藏实力,今日又只身前来,其中必是有诈,多追无益,眼下之急,应是早日赶至长沙,击退刘备,先稳长沙局势!” 第二百二十九章诸葛算计周郎(一) 众将会意,江东大军当即火速望长沙赶去,路途中,周瑜每遇险要路口,必先教斥候谨细打探。 又是一日,江东大军赶至长沙城南十多里处,周瑜听闻兵士报得,在不远处发觉有敌军营寨,周瑜想兵士连夜赶路,前方不远又有敌军之寨,故而令兵士先是歇息。 而就在江东大军赶路之时,早前诸葛亮曾于长沙城南探寻地势,见有一桥,嘴角翘起几分莫名的笑意,遂乘马至桥边,绕河看了一遍,双眼频频发亮,好似已有定策。 待诸葛亮回到寨中,张飞已回,具告前事,诸葛亮遂唤张飞、廖化、刘封、陈式于帐前听令。 只见诸葛亮羽扇轻摇,娓娓而道:“城南有一桥,名为‘断魂桥’,桥南三四里,两岸都是芦苇蒹葭,可以埋伏兵马,三将军引一千长枪手伏于左,单杀马上将,廖将军引一千校刀手伏于右,单砍坐下马!” “待我引彼军过桥,刘将军你便将桥拆断,陈将军你则勒兵于桥北,做疑兵之势,使彼军不敢望北走,退投南去,却好中计,只待杀散彼军,到时再如此如此!” 诸葛亮吩咐落定,张飞眉头皱起说道:“军师乃军中依仗,岂可冒险,若有万一,我如何向兄长交代?不如由我诱敌!” 诸葛亮听言,灿然一笑,轻拂鹅毛扇柔声道:“三将军无需多虑,前番三将军大显神威,彼军定多有忌惮,而那周公瑾享盛名已久,难免目中无人,他欺我无谋,我正好以此为诱,先败其一阵!” 张飞听罢,亦觉有理,豹头一点,不再多言,诸葛亮调遣已定,各将引军去了。 次日,有斥候赶来禀报,江东大军正往营寨漫山遍野杀来,诸葛亮听言,遂引寨内兵马前去迎击。 却说周瑜分军为前后队,自引兵马为前队,吕蒙、蒋钦为后队,声势浩大,杀气腾腾地往刘军营寨扑杀过来。 诸葛亮引一队不整不齐,阵势凌乱的兵马,过断魂桥来,拦路挡住江东大军去路,两军对阵。 诸葛亮乘四轮车,纶巾羽扇而出,两边百余骑簇拥,诸葛亮以扇遥指身穿金甲,英气逼人的周瑜喝道。 “周公瑾,你为人臣,不识为主据守基业,反强夺他人土地,祸害百姓,此为不仁,昔年江东故主孙坚于袁术麾下,若不我主秉承忠义,出手相助,你等江东基业岂有今日之盛,你等不记恩德,反侵人境界,此为不义!周公瑾,你不仁不义,岂有不败之理,你且快快退兵,莫教我使你大败而逃,追悔莫及!!” 诸葛亮言词犀利如剑,言出连珠,骂得周瑜胸口连连起伏,英目火气杀意顿暴,怒不可及。 诸葛亮话音一落,周瑜一扶宝剑便是破口大骂道:“诸葛匹夫!你主刘备假仁假义,昔年先骗徐州,后居袁本初麾下,又背弃而去,今在荆州,见刘表病危,趁荆州势局大乱,又起强占之心,不遵刘表遗命,以大公子刘琦为傀儡,明为辅佐,实为借其拢权!” “今又残害荆州重臣,俘虏二公子刘琮,其心可诛!今我已得蔡瑁具告刘备之罪,我乃大汉之臣,岂有见恶不讨之理!!!” 诸葛亮听言,哑然而笑,周瑜顿时脸色冰寒得恐怖,厉声喝道:“你笑为何意?!” 诸葛亮双目聚光,神色一凝,遂即便道:“周公瑾,枉你自称天下第一智者,哼!竟然是个不通事理,不辨是非,忠奸不明的虚妄之徒!” “哼!自我高皇帝斩蛇起义,开基立业,传至于今,已有数百年之久!不幸今日奸雄并起,各据一方,藐视朝廷,皇权因此失落,不过,天道至公,少不得要复归正统,我主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今天子之叔,岂不可分疆裂土?” “况且刘景升乃我主之兄也,大公子刘琦乃其长子,子承父业,为之正统,我主乃其叔父,刘景升命其相辅刘琦,共理政事,有何不顺?” “而蔡氏多年于荆州拢权,暗蓄势力,其心若何,天下皆知,今蔡瑁欲夺荆州,被我主大败,走投无路,求你江东来援,你明知其为奸,却还出兵,实为暗图荆州!” “周公瑾你先祖曾两次出任太尉之职,你父亦曾为洛阳令,可谓世受皇恩,你不思投效天子,忠心为国,却因义气之交,投于野心孙氏之下,哼!我看你日后,可有面目见于先祖?!!” “江东孙氏乃钱塘小吏出身,素无功德于朝廷,今倚势力,占据南方大片土地,尚自贪心不足,而欲并吞汉土,刘氏天下,我主姓刘倒无分,更何况我主只望能助刘琦保守疆土,从无异心,反倒你江东孙氏却要强争?岂不惹人而笑?!!” “你!你这是断章取义,强词夺理!!” “是与不是,周公瑾你心中自知,无须我细说,何周公瑾不察之甚耶?!” 周瑜闻言火气顿时上涌,但想到诸葛亮多谋,随即心中一亮,带着一抹淡笑而道:“瑜乃江东微末之士,先祖微薄之公有劳诸葛孔明谨记!久闻诸葛孔明人称卧龙,高卧隆中,自比管仲、乐毅,不知果有此语乎?” 诸葛亮晧目一眯,眼见周郎俊美如妖,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光彩之耀,实令天下为之所黯,且其心境如此之快便是回复,着实不凡! 诸葛亮心里暗暗惊叹,随即凝神而道:“此乃亮平生之志也!” 周瑜听言,嘴上笑意更胜,诸葛亮拂扇亦笑问道:“不知公瑾此笑又为何意?” 周瑜眼中露出几分轻蔑,遂回言道:“孔明自比管、乐,实为鸟雀望以鲲鹏,管仲相辅齐桓公,霸绝诸侯,一国天下,诸侯无所不畏!乐毅扶持微弱之燕,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连下齐国七十余城,功绩无人可比!!此二人者,真济世之才也!!!” “孔明你躬耕草庐,整日笑傲风月,抱膝危坐,今既从事刘皇叔,本当教以仁义之计,为天下百姓兴利除害,为国家剿灭乱贼!可自孔明出山,先是教唆刘皇叔于新野招兵买马,今见刘景升逝世,又野心勃勃,乱人家室,教唆骨肉残害,是为不仁!” “昔年刘备颠沛流离,遭人追杀,幸有刘景升相保,故能保存有用之身,今孔明趁荆州危难,又教唆其分割荆州土地,是为不义,不仁不义之徒,却敢自比管乐,这般无耻,如何不惹人发笑?!!” 周瑜说毕,其背后四万江东兵马,即暴出如海浪席卷一般的嘲笑声,诸葛亮微微色变,暗叹这周瑜当真不可小觑! 虽然诸葛亮心中有千语万言可以回击,不过眼下却不能显露,诸葛亮故作羞愤之色,厉声喝道:“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识哉?!竖子不足与谋,若敢来犯,我必教你等江东鼠辈,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只怕是孔明你言穷词尽,无语而回!不学无术之辈,亦敢大言不惭,迟早我江东大军必擒你这贱身,到时再看你这阶下囚如何猖獗!!” 周瑜笑毕,又是对身后诸将戏言道:“那诸葛子瑜,说诸葛亮用兵如神,如何了得!原来有名无实!!就凭这不整不齐的阵势也敢摆出来迎敌,实在可笑!!!” 周瑜话毕,佩剑一招,身后韩当纵马飞奔出阵,望诸葛亮径直杀来,同时其余大小将校亦齐齐领军冲杀。 诸葛亮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弃了四轮车,上马退走过桥,韩当从背后赶来,追得最快,紧追不放。 诸葛亮狼狈而走,韩当先过了断魂桥,其先部大军,一涌而上,韩当追了五六里,猝然路侧作左右,数百弓弩手,忽然显身,乱箭齐发。 韩当大惊,急挥刀乱扫,尽数挡落箭矢,再回过神来时,发觉已不见了诸葛亮的身影,那数百弓弩手四处急散,韩当怒火上涌,正欲令身旁快骑追杀。 这时背后一声巨大的轰响暴起,只见那断魂桥已被刘封领军拆断了,吕蒙、蒋钦率军赶至,见桥断,无法过去,急得一阵慌乱。 韩当知是中计,速向周瑜投去眼色,周瑜脸色冰寒,令大军先投北去,赶了四五里路程,只见陈式一军隔岸摆开,此时那边雾气正浓,不知兵力多少。 周瑜心知刚才诸葛亮故意装作吃瘪,赚他来杀,受了一挫的周瑜不敢大意,遂不敢投北,径往南绕河而走。 走不到五六里,江东兵马赶至一芦苇丛杂处,周瑜一见这四周地势,顿时大惊,忙令大军小心埋伏。 周瑜话音刚落,军内将士正是混乱时,两道炮声响起,张飞领一军从芦中忽起,一千兵士,都用长枪乱戳,廖化又领一军伏在芦苇里,用长刀只剁马蹄。 韩当所领的马军尽倒,纷纷坠地,无数马匹受惊乱冲猛撞,后面的步军被撞得七零八乱,四周一片大乱,韩当、周瑜自身都顾及不暇,哪顾得去指挥兵马。 待江东先部大军大乱,廖化趁势冲出芦苇,赶来抓周瑜,张飞亦持枪猛冲,要来擒韩当。 韩当马匹刚被数匹失控的战马撞上,韩当急弃了马匹,而周瑜的马匹,被乱刀砍中马蹄,周瑜亦弃其坐骑。 两人正是慌乱间,各见一将杀来,韩当虎目大瞪,一把提起长刀便来与张飞厮杀,周瑜面色冷酷,亦掣出腰间宝剑迎住廖化。 韩当忿然大喝,刀出如若雷奔,杀住张飞,张飞长枪连扫猛搠,杀了数十回合,却一时难以攻下韩当。 另一边,周瑜剑法精妙,不失优雅,动静之间充满杀机,面对武艺不俗的廖化,竟反而占了上风。 第二百三十章诸葛算计周郎(二) 少时,江东有数部兵士止住慌乱,急急赶来助阵,张飞见形势渐渐不妙,忽涌出狂暴气势,豹目一瞪,一枪猛刺向韩当咽喉。 韩当双目赤红,脸色一寒,聚声而吼,双臂瞬间膨胀,双手持刀猛扫而去。 ‘铛’的一声,如同天地爆裂的巨响骤然暴起,韩当被张飞震得虎口暴裂,连连后退。 张飞正欲趁势再攻,这时又见几部江东兵马将要杀至,当即喝令兵士转身逃入芦苇之内,另一边,廖化亦被周瑜击败而退,领军拥入芦苇处。 韩当急聚三千兵马,正欲追杀,周瑜却阻止了韩当,双目眯起,望着那密集的芦苇丛,冷声而道。 “这芦苇丛密集狭窄,此时我军正乱,贸然而动,彼军若用火攻,我军必遭灭顶大祸,义公先且整军,我先派一部人马赶去打探!” “大都督,若是这般拖延!那张翼德等人早领军逃去了!!” 韩当怒不可遏,急声向周瑜谏道,今日若非彼军兵力不足,在此处的伏军若有万余,只怕江东前军已被杀得血流成河。 周瑜已非往昔那般因常胜而藐视天下英雄,数次受挫,已让周瑜的心态渐渐转变,当下冷静而道:“诸葛亮非是泛泛之辈,今日之挫,全因我等轻视于他,义公不可轻动!” 韩当闻言,死死忍住胸中怒火,脸容抽搐不停,双目死死地盯着那芦苇丛一阵,最终还是听从周瑜所言,一边整军,一边派人前去打探。 半个时辰后,韩当将兵马整顿完毕,前去打探的斥候亦回,报之韩当,果然在芦苇丛内多见硫黄焰硝等易燃之物。 韩当这才知晓,诸葛亮果真有计,若非周瑜劝阻于他,此时只怕他所领之军必多葬于火海之内。 韩当深吸一口气,最后忽然却是笑起,向周瑜发笑道:“哈哈哈...这诸葛亮果真又是如鬼才郭嘉般的人杰!大都督看来又有对手了!” “哈哈哈...所谓高处不胜寒,今日识得诸葛亮之谋,虽是受挫,但亦不免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周瑜亦是笑起,深邃的双目内竟是多了几分兴奋之色,少顷,吕蒙、蒋钦赶至,其部众多有凌乱,周瑜微微吃惊,忙向吕蒙、蒋钦问之。 吕蒙忙下马作揖而道:“禀大都督,末将在行军途中,遇到一彪人马袭击粮车辎重,不过末将早有察觉,兵士皆做好防备,遂而未让其得逞。 周瑜听言,脸色又是一阵变化,心里暗想道:“这诸葛孔明,谋略一旦布落,计计相连,实在恐怖,看来日后应付此人,必要处处谨慎!” 周瑜闻报,对诸葛亮之忌惮不禁又多了几分,此时江东军受了一挫,军心稍有动荡,并且已偏离原先的路线。 周瑜遂问向军中向导官道:“此为何处?距离长沙还有多久路程?” 向导官连忙躬身答道:“此地为乱石岗,四处地势复杂,若取近路不需一日便可到长沙,不过近路道路狭窄,山川相连,树木丛杂,易遭火攻,若绕远路而走,虽需三到四日时间,不过所过之处,都是一眼望尽的平川之地,无需忌惮埋伏!” 周瑜听言,思虑一阵后,还是谨慎地选择了取远路而走,江东大军歇息一夜,安定军心,各做整备,次日一早,周瑜即令大军加速前进,务必早日赶至长沙城。 于此,诸葛亮仅用八千兵马便挡住了四万江东大军近有五、六日时间。 另一边在长沙城,刘备多日率兵围攻长沙城,蔡瑁只守不出,不理城下刘军将士喝骂。 刘备无计,只好传令各部兵马强攻长沙,争取在十日之内,将其占领,只是长沙守军颇为顽强,攻到第六日,刘备自提一军攻打东门,令赵云在西门攻打,留南门北门放守军败逃。 原来湘江穿城而过,南门、北门皆临湘江,因此不围,在东西二门,集中兵力,猛攻城门。 东、西二门被刘军兵马杀得震荡不止,一条条巨大的木桩,猛撞城门不停,蔡氏兵马皆畏惧胆寒。 蔡瑁束手无计,急寻凌统商议,且说这凌统虽长得虎背熊腰,魁梧彪悍,但却是面粗心细之人。 凌统少年从军,随其父四处征战,颇通兵法,且武艺不凡,乃是江东小将中的佼佼者。 凌统正于城上观战,见刘备如此布兵,冷笑不止,这时恰巧蔡瑁赶来问计,凌统虎目猝然发着灿然之光,遂教蔡瑁如此如此。 蔡瑁听言大喜,大笑道:“哈哈哈...江东不愧是人杰地灵之福地也!凌将军此计大妙,当应速从之。” 蔡瑁说毕,遂依凌统之计,下去各做安排,凌统眼见刘备在东门,骑马往来,指挥打城,从早至晚,一副急攻硬取之态。 当凌统见其人马渐渐力乏,速派人报之蔡瑁可以行动,少时,蔡瑁听报,速教邓义随其一同引兵,出北门,转西门,来杀赵云之部。 同时凌统亦引军出南门,转东门,来迎杀刘备,同时蔡瑁又将城内民壮尽拔上城,擂鼓助喊,以震军心。 却说刘备见夕阳西下,想大军久战多日,疲惫不堪,不敢恋战,故教后军先退,军士方回身,城上鼓噪声起,南门内忽有一部军马突出。 刘备大吃一惊,眼见杀来之将,双臂阔大,虎虎生威,知其勇猛,立即拨马就逃,那将见刘备欲逃,扯声大喝道。 “大耳贼,可识得我江东豪杰呼!!!?” 此将正是凌统,凌统手提双鞭,径入刘备军中来捉刘备,刘军兵士忙助阵来挡,却因疲惫,加之凌统勇猛无比,少顷就被凌统赫然杀破。 刘备慌乱而逃,军中兵士拦阻不住,阵势大乱,此时,赵云又被邓义、蔡瑁领兵缠住,动弹不得。 两下不能相顾,城上擂鼓大震,蔡氏兵马士气如虹,悍勇而杀,反之刘军兵马,皆因疲惫难挡其锋,被彼军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刘备见状,知若是如此,大军必然损失惨重,大喝一声,手执双股剑,猝然回身与凌统厮杀。 凌统见刘备回来迎战大喜,心想名震天下,在此一战!遂抖擞精神,舞动双鞭飞冲向刘备。 两马相冲,凌统猛挥一鞭,便是劈向刘备面门,刘备使双剑抵住,凌统力大,直压而落。 刘备死死咬牙,憋得满脸通红,猝然间,一手猛抽,抽剑往凌统腹部一捅。 凌统吓了一惊,忙驱身躲避,刘备趁势反攻,双剑舞得密不透风,凌统一时被刘备杀住,转攻为守。 时年刘备已四十有四,狂攻一阵后,攻势便渐渐缓慢,心有余而力不足,凌统察觉刘备攻势变化,猝然爆发,一鞭猛劈,刘备双剑荡开,凌统勒马舞鞭,狂攻不停。 刘备敌不住凌统,硬挡了数合后,荡开阵脚,拨马往山间偏僻小路而走。 凌统见得,哪里肯舍,从背后追来,一路死追不放,刘备马快,只顾逃命,身后兵士却是紧追不上。 渐渐地,唯有刘备独自一人一马,凌统引数骑仍旧死追,刘备正望前尽力加鞭而行,忽前方一军冲来。 刘备吓得魂魄如飞,在马上叫苦道:“前有伏兵,后有追兵,实乃天亡我也!” 刘备话音刚落,只见来军当头一员大将,乃是张飞,张飞急喝道:“可是大哥?!!” 刘备听这声音熟悉,立刻便知来者正是其三弟张飞,急呼道:“三弟速来救我!!!” 张飞听言,猛地一拍马腹,如同一道恶风般冲来,原来诸葛亮唯恐刘备久攻不下,兵士疲惫,被蔡瑁有机可乘,便先教张飞先是赶回。 张飞引军正从那小路进发,望见尘埃突起,猜得前方必有交战,张飞立紧追的凌统,见刘备忽然停下,大喜过望,急纵马来追杀,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凌统见一员面容凶煞的猛将,越过刘备,正往自己杀来。 凌统定眼一望,见来将豹头环眼,又提一柄镔铁长枪,当即认出此人身份。 “不好,是张翼德!!!” 凌统自知不敌,勒马就逃,张飞豹目圆瞪,恶煞无比,紧追不放,跟随凌统而来的数名骑兵,皆被张飞追上,刺落马下。 凌统听着那一阵接一阵的惨叫,恐惧狂涌,舍命而逃,张飞在后大骂不止,凌统只顾逃命,两人一直追到城下。 城内数千名弓弩手,齐齐发箭阻挡张飞,张飞挥枪抵挡,冲势不减,直追凌统。 凌统吓得几乎痴傻,死命冲入城门,眼见张飞将要赶到凌统身后,忽然城内数百刀盾手冲出,来挡张飞。 张飞铁枪狂刺猛扫,霎时掀起一片片腥风血雨,凌统却是趁机退入城内,急令兵士拽起吊桥。 吊桥一起,凌统见张飞被护城河拦住,这才定下神来,张飞杀散周围敌军,豹目冷酷,立马瞰视着城上凌统,冷声道:“无胆鼠辈,迟早取你头颅!!” 张飞说毕,即拔马而走,城上弓弩手,皆被其气势所慑,眼见张飞离开,亦不知发箭去射。 第二百三十一章周瑜谋算蔡瑁 张飞回见刘备,具告诸葛亮妙计抵挡江东大军之事,刘备听得正是震惊,忽闻哨马回报。 “赵将军与蔡瑁、邓义交锋,赵将军麾下兵马被围甚急,城内连番增兵,我军抵敌不住,若是再不去救,只怕...” 刘备听言大惊,张飞忿然上马,便请刘备分兵两路,杀去救援,于是张飞在左,刘备在右,杀奔前来。 蔡瑁见后面喊声起,慌忙退入城中,邓义只顾引兵围杀张飞,不知刘备、张飞杀来。 就在此时,赵云猝然爆发,急攻邓义,邓义被杀得险象环生,连忙拔马而逃,张飞欲去追杀,一众蔡氏兵马拼死拦阻,挡回赵云。 赵云急难突破,随后刘备、张飞赶至,三人舞起三般兵器,大杀一场,杀得蔡氏部众抱头鼠窜,惨叫不止。 刘备遂收兵回寨,赵云亦引其部回去北边营寨,而蔡瑁眼见江东兵马多日未到,心中颇有忧虑,急寻邓义、凌统商议。 邓义和凌统两人目光对视,暗暗交流,邓义早暗中投诚了江东,此时似乎与凌统有了什么共同的想法,两人眼色交流毕,邓义先言。 “时下战况有变,若不决一死战,如何守得此城?诸葛亮多谋,江东大军必是被其阻拦,蔡将军不可坐以待毙,当因出奇策挫其军心,已争取时间!” 蔡瑁听言脸色一凝,遂向邓义急问道:“邓将军所言甚是,不知可有破局妙计?!” 邓义眼神一定,望向凌统,凌统冷然笑道:“区区小贼,何须忌惮,来日我领一军搦战,诈败,引转城北,城内再以一军冲出,从中截断,便可获胜也!” 蔡瑁听言,微微沉思,多有顾虑,邓义在旁却是应声附和道:“凌将军此计是妙!眼下诸葛孔明不在彼军中,刘备如断双臂,此计必可行也!!蔡将军乃军中统将,若能取之一胜,必能大震军心,还请蔡将军明日引兵冲出助战!!!” 蔡瑁听到诸葛亮不在军中,顿时信心大涨,颔首而道:“自然如此!明日且看我如何大败大耳贼!!” 三人商约已定,各自调配,自然不在话下,次日,凌统引数千人马,摇旗呐喊,出城搦战。 张飞听闻斥候来报,与刘备相视一眼,立即上马引一军出迎,两阵对圆,张飞更不打话,提枪便来与凌统交锋。 凌统策马迎住,与张飞战不三合,凌统诈败而逃,绕城而走,张飞冷然一笑,尽力追之,猝然城中一军截住,正是蔡瑁引军杀出。 张飞提枪混杀,凌统即引军复回,把张飞围在垓心,进退不得,张飞见四周都是蔡氏兵马,顿时豹眉一凝,铁枪上下翻飞,狂刺猛扫,左突右冲,杀得蔡氏兵马波开浪裂。 张飞眼见军内蔡瑁,顿时豹目爆出两道浓烈杀气,即飞马冲飞而去,蔡瑁见张飞杀来,吓得魂魄惊飞,忙向凌统呼救道:“凌将军快快来救我!!!” 凌统听言,详装急状,厉声吆喝,却是在乱冲乱撞,眼见张飞即将杀至蔡瑁面前,蔡瑁急拔马逃去。 就在此时,只见一队骑兵从湘江旁侧杀出,当先一员大将,挺枪跃马,正往蔡瑁冲来,蔡瑁见那人英武俊朗,白盔白马,认出正是赵云,顿时吓得不寒而栗。 原来赵云在北边营寨,听得长沙城厮杀之声,立即点齐寨内骑兵,赶来援助。 前有赵云,后有张飞,蔡瑁进退不得,摇首相望,眼见两人将到,一股凉气顿时从脚底升入脑门,浑身冷得如坠寒潭之底。 “奸贼,纳命来!!!” “死!!!” 赵云、张飞齐齐喝起,龙胆亮银枪轰然刺出,镔铁长枪悍然猛扫,两柄神兵皆往蔡瑁杀去。 “噗嗤~!!!” 龙胆亮银枪最先飞至,正中蔡瑁心窝,蔡瑁双眼暴起,眼珠凸出,同时间,那镔铁长枪扫至,其劲力浩大,霎时蛮横将蔡瑁的躯体扫断为两截。 蔡瑁一分为二,上半身冲天飞起,血雨暴飞,死相恐怖至极,四周蔡氏兵马看得眼切,眼见蔡氏支柱被杀,顿时怒恨滔天,个个都是勇不畏死,竭斯底里地往赵云、张飞扑去厮杀。 唯独凌统在旁冷笑不止,暗暗策马退出战圈,虽然这两部蔡氏兵马拼死而战,但在赵云、张飞这两员绝世猛将猛击下,纷纷阵散败退。 凌统见势大喝道:“蔡将军已死,诸位何不留存有用之身,静待复仇之时?!!” 凌统喝毕,不少蔡氏将校纷纷从仇恨中渐渐回复理智,随后凌统又令各部兵马随他退走,各蔡氏将校皆是依从,指挥其部缓缓而退。 凌统退至城下,赵云、张飞引军紧追不舍,城上猝然暴落片片箭潮,将赵、张二将硬射而退。 凌统引军急奔入城,邓义即命城内兵士收回吊桥,赵、张见状,则各收兵回寨去了。 于此,在荆州只手遮天的蔡瑁终被诛杀,而他临死前,却仍不知,自他欲成荆州之主开始,一直都在别人的算计当中。 而就在一日前,周瑜引兵将要赶至长沙城,周瑜问过向导官路程后,猝然下令大军放缓脚程。 吕蒙、蒋钦皆心有疑虑,齐齐赶来询问周瑜,作礼毕,问道:“眼下长沙危在旦夕,大都督为何却忽然下令放慢进军脚程,难不成大都督察觉到诸葛亮在附近埋有伏兵?” 周瑜听言,灿然一笑,柔声道:“非是如此!我此举之意,是在等候一人毙命也!” 吕蒙、蒋钦听言皆是脸色大变,吕蒙急问道:“不知大都督所等何人?” 周瑜先是微微一笑,手扶宝剑,目光闪出一丝阴柔之色,缓缓而道:“蔡瑁!” 吕蒙锐目精光闪烁,他本就极其聪慧,周瑜一点拨,立即联想到许多,吕蒙思绪一阵,拱手一拜:“末将已明大都督之意也!” 周瑜微微颔首,对吕蒙不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吕蒙作礼毕,便转身而去,蒋钦仍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然,见吕蒙离开,连忙跟去询问。 “这吕子明聪慧无比,且用兵有道,将来可交付重任予他!” 周瑜望着吕蒙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说来江东如此之多俊杰,能入其法眼者,不出三人,这吕蒙竟能得到周瑜这般重视,着实可见其不凡。 江东大军忽然放慢进程,徐徐而进,就在其大军不远处一高坡,诸葛亮正乘着四轮车,于高处观望。 少顷,数匹斥候策马赶来禀报:“报!军师,江东大军不知为何忽然放慢了进程,以其速度推算,起码还需两日的时间方可赶至长沙!!” 诸葛亮闻报,沉吟一阵,双目散发着烁烁亮光,少顷,诸葛亮轻拂鹅毛扇,嘴上翘起一丝笑意道。 “呵呵...周郎之心,当真歹毒!看来眼下已不需我设计来抵挡彼军进程,你等快快传令下去,立即引兵赶回长沙!” 诸葛亮指令一落,一将校多有顾虑道:“军师,此时主公正挥兵硬取长沙,若是江东大军赶至,主公防备不及,定被彼军杀得措手不及,我等当真不需在此抵挡,为主公争取时日?” “不必多虑!在蔡瑁未死之前,这周瑜绝不会出现在长沙城方圆十里之内!” 诸葛亮胸有成竹,那将校心知诸葛亮韬略,便不再多言,立即依从诸葛亮的号令,通报而去。 诸葛亮当夜领兵赶回长沙,刚到军中营寨,刘备出寨迎接,两人刚入帐篷,还未入席。 忽有兵士来报,蔡瑁已是伏诛,被赵云、张飞所杀,刘备顿起喜色,立即问来报兵士先前战事。 那兵士一一告之,具述赵云出兵来救,不但化解了张飞的危机,还成功击杀蔡瑁之事。 诸葛亮心中微微叹气,不过表面上,还是向刘备祝贺道:“蔡瑁奸贼伏诛,实乃主公之洪福也!” “哈哈...逆贼霍乱荆州,毁我兄长基业,今其伏诛,乃荆州之幸也!!” 刘备大喜过望,不久,张飞率兵回寨,见刘备、诸葛亮齐齐来迎,又见刘备脸色尽是喜色,想他定已知得蔡瑁伏诛之事。 张飞忙下马施礼,三人入帐后,刘备喜色上涌而道:“幸得二弟勇猛,子龙有谋,终诛杀那蔡瑁逆贼,如今蔡瑁一死,贼首已除,荆州可定也!当下只要我与周瑜解释一番,劝其退兵,荆州便可重复安稳! 张飞听言,亦是笑意灿烂,唯有诸葛亮眉头深锁,忽出言而道:“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怕那周公瑾未有那般轻易劝走,主公当下不可有所松懈,应积极备战江东!!” “军师何出此言?!!” 刘备闻言,眉头一皱,急急问道,诸葛亮遂将发觉江东大军放慢进军行程,还有其推算一一告之刘备。 刘备听闻周瑜有意拖慢进军行程,谋害蔡瑁之事,脸色连变不止,思虑一阵后,即说道:“若如军师所料,我等当趁江东大军未来之前,说降于长沙城中守军!这些兵马虽是蔡氏心腹,但毕竟是荆州人,只要我等说明周瑜歹心,大有可能说得其尽数来降!!如此,我军取得长沙,便可据此城相拒周公瑾!!!” 第二百三十二章只羡鸳鸯不羡仙 荆州风云变幻,各方势力交杂其中,先是曹操设局,引起刘曹之争,紧接着曹操派牛金唆使蔡瑁,将祸水引向江东。 而吕布布子魏延,将一把双刃剑送予刘备,诸葛亮一句‘魏延脑后有反骨,该斩!’,更是无形中助了吕布一臂之力! 江东周瑜早有定计,半推半就出兵荆州,荆州大战进一步升级,周瑜谋算蔡瑁,开始反客为主。 荆州大战连连,惊动天下,而在北疆,却是颇为平静,太原晋阳城,吕布已于半月前,将镇北大将军府迁移至此。 而因吕布重视商业发展,将名下产业交予商业天才甄宓打理,甄宓当即组建商队,以美酒醉梦仙霖为引,将北疆特产汇通中原甚至长江以南,巴蜀之地,不到一年时间,便为吕布赚取巨金无数。 加之吕布有限度地实行官商合作制度,纺织、冶炼、酒业、饮食等产业在吕布辖地渐渐繁荣起来,经常有中原客商,不远千里来北疆营生。 而屯田之策在幽州、辽东、青州皆上了轨道,每到秋收之时,蓄粮无数,时值乱世,米粮贵重,吕布蓄藏大半,分一小半售出,每年又得金帛良多。 如此说来,吕布可谓是当今乱世中,最能赚钱的诸侯,只怕不出数年,吕布的财力就能到达富可敌国的地步。 不过,吕布不是那为富不仁的剥削者,他深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遂而在辖地大肆建造书院、演武堂,大力栽培文武人才,建立医馆,免费为贫困百姓诊治。 同时又在辖地边境多派粮食救助因战祸流离的流民,因此,涌人吕布辖地的流民越来越多,吕布的仁义之名亦是慢慢传播开来。 在这数月时间里,吕布看似繁忙,其实不然,辖地内的军政大事,几乎都由庞统一手操办,贾诩、沮授、鲁肃、徐庶、马良等军机大臣各为相辅,吕布平日里只需对一些大决策的方向做出决定便可。 那么,吕布在这数月时间里,又在干嘛呢? 晋阳镇北大将军府内,吕布满脸柔色,眼眸内充满幸福和满足,数月耕耘,几乎将吕布榨干,不过成果亦是显著。 吕布静静地看着身旁几位**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时不时的露着傻笑,想到那整日在外奔波,经常抱怨肚子没有反应的甄宓,吕布心思一动,将几位**送回房间,便往晋阳最大的商铺渡月轩而去。 说来,渡月轩成立已有数月,可吕布却只来过两次,踏人渡月轩,一个未曾见过的年轻妇人亲切地迎接了吕布以及其他客人。 “雅间落座还是大厅就坐?”那个少妇十分的熟练,吕布想亲身体验一番,便与数人一起人了楼上雅间。 “要喝酒吗?” “要的!” 端上来的酒乃是吕布一手研制的醉梦仙霖,不过渡月轩用的并不是原先的坛装,而是把这酒从坛中取出,用一个个透着青翠绿意的小竹筒装着。 竹筒上居然还绘有美丽的侍女图,一边配着雕刻的名家文章,吕布喝了一口,味道还是那个味,不过把这酒从那普通的坛中换进这绿竹筒中,意境顿时不一样起来。 “几位贵客,这可是时下整个大汉最受欢迎的醉梦仙霖,这酒现在已经是有价无市,无数人排着队都买不到呢?我们渡月轩的东主倒是人脉不错,弄了一批在店中,今日几位贵客临门,特意拿上来招待!” 吕布点了点头,看着身旁几个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笑言道:“这个我倒亦是听说过,不过我倒与那生产此酒的酒坊有些门路,诸位若是喜欢此酒,我可以给你等写封书信,你等拿这书信找那酒坊,以后你们要多少他们就能供应你们多少?” 那少妇只是掩嘴嫣然一笑,完全把吕布当成了在美人面前说大话之人。 美少妇陪着吕布等人又聊了几句,便转身扭着腰肢**地离开了,真是个狐媚的女人! 吕布心下感叹,像甄宓那般纯净的美人儿,竟会想出如此妙法,渡月轩能有这样的招待,这生意岂能不火! 说来,这渡月轩的经营模式,与现代的高档会所颇为相似,吕布初次听甄宓介绍这个设想时,还吃了一惊,几番试探之下,才知其只是突发奇想,并非与自已一般的穿越者。 渡月轩中美女不少,不过却与**中那些轻松就能搂到抱到亲到睡到的女人不同,渡月轩的美人儿只能望着却吃不到,而往往越是这样,越是有吸引力。 少顷,一队美丽的舞姬进来,细看之下居然全是胡姬,这群胡姬都年轻漂亮,特别是她们此时轻纱遮面,身上居然只披着似透非透的纱衣,衣边上还绣着诸多小铃铛,露着大半个腰肢,在雅间中跳起了火热无比的肚皮舞。 身旁的数个富商,似乎第一次见识如此火爆场面,当时就一个个面色通红起来,吕布洒然一笑,趁着他们惊叹兴奋之时,悄悄出了雅间。 一路穿行,吕布最后到了后面一精致的院落中,院落内数十个彪悍卫士把守,这些都是从吕布亲卫中精选出来的。 “夫人可在?” 侍卫头领,指了指正屋,然后又返回原处值守,吕布独自上前,推开卧室,里面只有一支昏暗的烛火。 室内颇为凉爽,甄宓此时居然已经睡着了,她似乎睡的正是香甜,把身上的薄锦被也踢落到了一边。 整个人侧向里面睡着,露出了她那光洁白皙、曲线玲珑的玉背,那婀娜的身姿上,只有颈上和腰上各系着一条红色的细带。 淡淡的火光映在她的娇躯上,显出柔和的曲线,特别是从后面看去,那大半个玉峰显露出来,似有莹莹玉光。 锦被遮住了她的半边雪白的臀部,露出的部份仿佛就是一个心形的桃瓣,吕布在门口看的心醉神迷,这身姿如此美妙,与貂蝉有得一拼。 吕布本不想打扰甄宓的睡眠,可是心中却痒得难受,情不自禁之下,缓缓向前将被子拉起。 拉被子的时候,吕布的手和她那纤细的**摩擦了一下,顿时本就热血上涌的他,顿时长枪挑起。 锦被被她的一双玉足卷住压在身下,吕布连拉了几下也没有拉动,只好去捉她的玉足,结果他刚握住那滑润的玉足,甄宓突然嘤咛一声,眉头微皱了几下,然后眼睛睁了开来。 甄宓脸上犹带着刚醒来时的一点迷糊,目光有些奇怪地盯着吕布,然后望向吕布握着她那玉足的手。 吕布有些尴尬地不知做何解释,甄宓却突然笑了,如同那风吹过梨园,落英缤纷。 “夫君!我刚刚做了一个好梦哦!!” 她伸起另外一只玉足,一把环在了吕布的肩头,轻轻一勾,吕布被勾着脖子一下子趴到了她的洁白玉峰之上,脸面正好埋进了那对凶涌的波涛之中。 那压迫的感觉传来,发丝轻擦过蓓蕾,甄宓突然一阵颤栗,呢喃道:“哦,这是,我这是还在梦中?!!” 吕布的一张脸完全埋在那鼓胀却又绵软的一对雪峰之中,此刻,吕布的内心顿时宛如一汪吹皱的池水涟漪般荡漾起来。 甄宓似乎对刚学会不久的魅术颇为满意,伸手将吕布头上的簪子和束发金冠取了下来,解开了发髻,将那头发披散开来,这样的动作,让她那对玉笋抖动起来,更加的诱人! 甄宓的一双纤纤玉手插人吕布的发头之中,玉指轻轻地搔动着他的头皮,刮的他脊背都有些发麻,她的一双纤细的**,此时更是直接如水蛇一般的盘上了吕布的腰部。 她轻咬着如玫瑰般的红唇,眼神迷离的轻喘:“夫君,我想要个孩子!” “好!” 吕布颇为迷离地言道,那已经在沉睡中惊醒的美乳,就宛如两只可爱的小鸟,尖尖的粉点,那是鸟的喙,一会儿硬,一会儿又是酥软无比。 “夫君……”她动人心魄的轻声唤到,吕布此刻再也把持不住,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甄宓的玉臂,另一只手,则是很不老实的往她娇嫩的肌肤上游滑了过去。 从平坦细滑的后背、到弹性十足的翘臀,最后双手慢慢的绕下去,再绕下去……周围的空气开始升温,仿佛氧气都已经不够了。 甄宓湿热的嘴唇被吕布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如玉肌肤紧紧地和吕布交织在一起,任由吕布把她带去那个极乐的世界,她尽情而又自由地畅游着、滑行着。 这一刻,一股奇妙的感觉游走她全身,她惊叹着、挣扎着,缠绵着,将她自己的身体压向了他那扬帆的船,往往复复的航行中,两人仿佛都陷人了碧波万里的大海。 那是一片无垠的大海,他们仿佛在巨大的暴风雨中,在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喜悦里死过去,然后重生,再死了过去,再重生……经历着一次次的轮回。 坚硬与柔软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两人都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最美妙的感觉体会,这是一种爱的**。 这一晚,从头至尾,甄宓就没有表现出半点的矜持和害怕,直接展现出了她狂野、奔放的一面,如同一只误人狼群的羔羊一般,挣扎、嘶叫和怒吼。 甄宓心里欢喜着、身体享受着,一夜充满旖旎的激情,就如同是一曲美妙的琵琶曲,整个曲子是那么的酣畅与淋漓,然而无论曲调**部分有多么的跌宕起伏,总有曲终之时。 吕布和甄宓在止不住的颤抖中结束,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激情如潮水一般消退,可她却还紧紧的包裹着他,两人从很少说话,就那么拥抱着,缠绕着,直到吕布又一次长枪一振,怒气勃发。 甄宓虽然渴望早日怀有身孕,可昨夜的疯狂,却让她有些慌乱的轻推开吕布紧压着她那两点坚硬蓓蕾的强健胸膛,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娇喘道。 “夫君,别,我不行了,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感觉刚刚死了好几回,现在才活过来,再经受不住了!!!”甄宓捧住吕布的脸亲了一口,便从紧紧相连中分了开来。 随后,甄宓伸手捂着那神秘之地,在旁边桌案上拿了一块白细锦布在手,轻轻擦拭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次应该行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惊天大交易 一日,贾诩刚从辽东赶回,便匆匆来寻吕布,两人坐定,贾诩当即沉声说道:“主公,军师言,先前我军未下并州,加之曹操与江东鏖战徐州,因而曹操未有顾及我等!” “时下荆州大乱,江东无暇北上,曹操已无后顾之忧,加之主公下并州,实力大成,曹操忧心主公南下,必会先对青州下手!” 吕布闻言,暗暗点头,如庞统所言,青州若一柄悬在曹操额头上的利剑,曹操日夜都想将其摘除,此刻孙刘打成一锅粥,正是曹操剪除青州这一心腹之患,甚至与吕军决战的最佳时机! 一旦曹操率先动手,则必会影响吕军接下来的发展战略,吕军当前虽已具备与曹操决战的实力,但若是两雄相斗,其结果必会是两败俱伤。 想到此处,吕布眉头皱起,便是言道:“时下非是与曹操决战之时,若是曹操悍然出手,我等该如何应对?” 贾诩似乎早就猜到吕布有此顾虑,淡然一笑,双目散发着睿智的华光,言道:“主公勿虑!有关此事,诩早与军师有过商议!” “哦?可曾想出应对之策?!”吕布如能吞天的眼眸霎时暴亮,急急问道。 “军师乃是世间顶级智者,谋多策广,岂会无计!军师献计,希望主公和曹操联手做一场举世大交易,布下一个惊天骗局!” 贾诩甚是谦虚,其实这计实乃他和庞统共同商议而出,不过,贾诩却甘愿将所有的功劳算在庞统的头上,丝毫无争功的迹象。 不过,吕布当下却无心思去管这计的功劳,他一颗心全在如何施行此计上。 “此计该如何行事?文和快细细道来!” 贾诩一拱手,忽然他有一种感觉,一种好似立于天下巅峰,只手摆布天下时局的感觉,侃侃而道。 “孙刘当前虽是大战连连,但江东却只出动精兵数万,于淮南还有数万精兵强将把守,若是主公与曹操同时在边界聚集数十万雄兵,江东必以为主公欲与曹操决战,那时势必尽全力出手争夺荆州!” “如此,江东当会急急做出调整,调出淮南兵马,与刘备相争,周瑜、诸葛亮皆是世间顶尖智者,两人相斗,必会两败俱伤,如此一来,曹操必会趁势进取淮南,甚至南下荆州、江东,得利可谓多矣,于此,主公无需担忧曹操不会与主公联手布此惊天大骗局!” 贾诩正是在言,吕布却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更是忍不住打断贾诩问道:“文和,你只言曹操之利,那我方又能得之何利?” 贾诩嘴角上翘,那笑容给人好似将一切都运筹帷幄之中的感觉,顿了顿后再道:“主公稍安勿躁,但且听诩说完,我等下一阶段乃是西征关中及凉州,若是贸然出兵,马腾、韩遂必会竭力相阻,相反,若是主公即将与曹操决战,则两人必会放松对主公的警惕,主公便可安然布局关中、凉州!此为这场举世骗局,戏头之一也!” 话毕,贾诩略一停顿,直到吕布眉头舒展,方才继续言道:“青州孤悬中原,不仅我等日夜担忧其被夺,曹操亦是忧心我等自青州侵犯中原腹地,青州于我等乃鸡肋也,于曹操而言却是肥肉!” “京兆郡、北地郡、冯翊郡乃是曹操辖下西陲边地,于曹操而言,亦是鸡肋,于我等却是肥肉!” “如此我等便可与曹操暗做交易,以其心腹之患青州八郡换取关中三郡,作为我等西征之基,不过,若只换得这三郡,我等便是亏了,除了关中三郡,我等还需曹操附上平阳,河东二郡,此两郡毗邻并州,早晚是我等嘴边之肉,既如此,曹操当会舍此二郡!” “而明面上,当曹操大举出兵青州之时,我等便出兵平阳、河东,进而攻取关中三郡,两军大造声势,作出决战之姿,实乃按换辖地也!”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此又为这场举世骗局,戏头之二!!” 吕布闻言,那如刀般的眼眸,随着贾诩计策的不断推算,连连迸发精光,最后更是禁不住朗然大笑。 “哈哈哈...妙妙妙!这一场举世骗局,不愧是一场惊天骗局,若是事成,孙权、刘备、马腾、韩遂这四个绝世枭雄,皆被骗得身败名裂,难以翻身!” “文和,你与士元便如昔年高祖麾下张良、陈平也!哈哈...你等二人共想之计,果真是不同凡响呐!!” “主公谬赞!此计大多由军师所设,诩不过在旁略加补充而已!” 贾诩微微拱手执礼,甚是谦虚,吕布故作脸色肃然,对贾诩便是呵斥道:“哎!文和,你能耐若何,我岂会不知?莫要妄自菲薄,如此天下人可会笑我吕奉先不知英杰!” “诺!主公教训得是,诩日后定会改正!” 贾诩被吕布呵斥,却无半分不满的怨色,反而露出一个满足而又舒心的笑容,好像他在吕布的麾下,当真是找到了属于他贾文和真正的归宿。 吕布亦是灿然一笑,两人对视一阵后,吕布沉吟一阵,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后,吕布眯了眯眼,又道。 “看来若要实施这场举世大骗局,我不得不亲自出马,我这就修书一封,文和你传我号令,择心腹传信至许昌,交予曹操之手!” 贾诩微微颔首,吕布话音一落,他就猜到了吕布的心思,吕布是想亲自与曹操见面,说服其同施这场举世大骗局。 随后,贾诩执礼告退而去,吕布则走到书案,开始写起文书,随着贾诩献计,西、北两边的战火,将会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在荆州,诸葛亮尽言周瑜之谋,刘备震惊不已,最后欲劝降长沙守军,不战而下长沙,这时诸葛亮却是谏道。 “主公所想虽善,但依亮所料,这蔡氏部下必有人已暗投了江东,有那人暗中教唆,只怕城内守军对我军仇恨至极,根本听不得主公之言!” “长沙守军,毕竟是荆州之人,如今蔡瑁已死,若再与其残杀,我实是不忍,军师且容我一试!” 诸葛亮听罢,虽是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遂了刘备之意。 次日,刘备率大军围至长沙城下,刘备策马出阵,大叫而道:“蔡瑁无义,擅改遗命,欲拢荆州之权,时已伏诛,你等快快开门受降,免一城生灵受苦!” 刘备话音刚落,果如诸葛亮所料,城内将士齐齐喝骂不止,那怨恨之深,如欲食其肉,寝其皮! 只见邓义手指刘备,破口大骂道:“大耳贼!你假仁假义,在荆州赚取人心,昔见先主病危,趁机欲反,蔡将军知你野心,故而出兵伐之!” “岂知苍天无眼,蔡将军连番中诸葛村夫奸计,兵败将亡!今逃于长沙郡,只求一处安身之所!!大耳贼你仍不愿收手,定要将蔡将军置之死地!!!” “蔡将军待我等如同骨肉兄弟,今他惨死于你那义弟及麾下大将手下,我等宁死不降,纵使是粉身碎骨,亦要报此血海深仇!!!” 邓义话音一落,城上守军即齐齐喝起,叫骂声惊天动地,刘备见势如此,忙将周瑜歹心一一告之。 哪知邓义听言冷笑不止,城上守军亦无一兵士相信,凌统更是拈弓上箭,急发箭射向刘备。 箭矢飙飞而来,刘备顿时大惊,忙拨马避开,箭矢飞插入地,同时凌统的怒声传来。 “大耳贼!你不仁不义,惹得天怒人怨,反要诬蔑我主!!你实不知廉耻!!!” 凌统说毕,上箭又射,邓义连忙急令城上弓弩手齐齐射箭,霎时间,城上箭矢落如暴雨之势。 刘备急挥双剑抵挡,张飞见得刘备遇险,忙纵马赶去,护着刘备回到阵中。 邓义和凌统见城上兵马个个恨意爆发,如同一头头失控虎狼,杀意旺盛,正是厮杀之时,两人相视一眼,遂令各军出城迎战刘军兵马。 长沙城门猝然大开,无数支蔡氏兵马争先而出,悍不畏死地望刘军大阵扑杀而来。 刘备见状,急令诸将领兵迎战,诸葛亮对此早有预料,已作安排,待蔡氏兵马涌来,把手上红旗一招,埋伏在刀盾手后的弓弩手立即齐齐发箭。 狂暴的箭雨,顿时射翻一大片的蔡氏兵马,但令人骇然惊恐的是,后面的蔡氏兵马竟毫不畏惧地继续望前扑来。 这些蔡氏兵马仿佛失去了理智,眼中只剩下厮杀,面目狰狞地疯狂扑来。 诸葛亮手中红旗不断招晃,前军刀盾手助阵齐整而出,抵住杀来的蔡氏兵马,后面弓弩手则发起一轮轮箭潮。 同时陈式、廖化各引一支骑兵,从左右两翼挥军杀去,两翼铁骑,于蔡氏兵马中横冲直撞,直杀得其轰然大乱。 就在此时,刘军阵内弓弩手望两翼散开,随即早已助阵结队的长枪手一涌而出,提枪奋勇冲杀。 张飞、赵云各引一军在乱军人潮内,左突右冲,捣得蔡氏大军天翻地覆,蔡氏大军虽勇,却无诸葛亮这般用兵如神的旷世奇才指挥,被刘军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凌统在城上看得眼切,立马冲落城下纵马赶去指挥,不过却是为时已晚,刘军攻势如潮,杀得蔡氏兵马节节败退! 第二百三十四章不愧鬼才名 许昌,曹操的丞相府,孙刘相争,曹军已历三月休整,此刻曹操正聚众谋士商议曹军下一步动作。 便见刘晔拱手执礼,进而谏道:“丞相,孙刘相斗正急,正是我等取淮南,全据中原之时!” 立于曹操身旁的荀攸,听罢即刻微微摇首,曹操问之何故,荀攸肃然而答道:“丞相,淮南乃小利尔,青州方为心腹之患矣!” 荀攸此言一出,场中众人面色皆有所变,司马懿眉头微挑,郭嘉淡然一笑,荀彧皓目发亮,程昱暗暗颔首,唯有刘晔眉头深锁又道。 “吕布地广民强,其部下如沮授、徐庶、鲁肃皆是智谋之士;庞统、贾诩更有天纵之才,吕布、文丑勇冠三军,其余张辽、张郃、高顺、徐晃、张绣等俱世之名将,丞相时下未能一统中原,实力尚未大成,若贸然与之相争,若有万一,恐遭灭顶之祸?” 荀攸容貌俊美,淡然而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当即答道:“吕布虽据四州之地,但此四州皆新夺之地,根基尚且不稳,且其连年征战,正是势弱之时,此时不伐之,更待何时?若其巩固根基,养精蓄锐,以数十万大军来攻,我等如何当之?!!” “反之丞相据豫、徐、兖、司隶、冀、雍州大部,拥兵数十万,兵精将猛,谋臣上下一心,法令即行,军威浩荡,昔日我等势弱,尚且能胜袁本初七十万雄兵,令其身死名灭!时下,丞相实力大增,怎会不敌?若丞相领精锐虎师,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荀攸气势恢宏,字字浩音,震荡朝堂,堂下诸士无不昂首挺胸,斗志昂扬,这就是荀攸的魅力,单凭一席话,便可振威人心,激发斗志! 刘晔亦知青州之害,先前只是刻意回避而已,现今闻得荀攸霸气之言,心中震惊不已,口中亦是默然。 曹操喜而大笑,荀攸的一番话,亦令他雄心大起,激荡不已。 “哈哈哈...公达所言有理!我等昔日势弱尚且能胜袁绍七十万雄兵,今实力大增,岂有畏而惧战之理?!传我号令,各州郡将士,整兵待战,我势要下青州,灭吕布!!!” 曹操一言敲定,朝堂各人皆是眼眸聚光,战意昂然,可知曹操一旦战败吕布,吞食其辖下势力,便无人可动摇其霸主之尊,继而夺天下之大势,领地之多,几乎遍布半壁江山! 曹操愈加强盛,也就代表着他们这些谋臣未来的仕途更为光明,若是曹操当真能夺得天下,他们封王封侯,自然是不在话下,其子嗣后代皆能高居一等。 司马懿闻言,更是心神激荡,其押注曹操,便是欲借其势成就大业,两者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曹操势力大兴,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 有关应对吕布之事,荀彧、荀攸、司马懿、程昱等人正与曹操各做商计,唯有郭嘉在旁沉默,一直不发一言。 这鬼才郭嘉,竟会如此安静,定然心有盘算,曹操见状,当即问道:“呵呵...奉孝为何少有发言?可是心中已有妙计?” 曹操笑声在郭嘉耳边响起,郭嘉这才回过神来,同时荀攸等人的目光亦随之集中在郭嘉的身上。 郭嘉凝了凝神,施礼而道:“非也!嘉所虑者乃是主公与吕布两雄相争,谁可得利?!!” “哦?我等若败吕布,其得利者当然是我等?!” 郭嘉晧目微微一眯,缓缓而道:“吕布非昔日之吕布,吕布亦非昔日之袁绍!!!” “什么?!!” 曹操顿时神色收敛,眼色惊愕,若非郭嘉提醒,他几乎忘了吕布亦是以少胜多,逆势崛起,其武艺天下第一,又能选贤任能,麾下人才济济,精诚一致,昔日因忽视其所变,而屡屡失算,时下怎能重蹈覆辙。 吕布势力暴涨之快,着实让人咋舌,以此观之,两雄相争,必会是两败俱伤,绝无可能如昔日官渡战袁般,一战而溃其众! 郭嘉神色极怪,先是颔首,随后又是摇头道:“主公与吕布实力相当,两雄相争,到时无论谁赢谁输,定然皆是损失惨重!最后胜者一方,虽赢下大半天下之地,但那时兵力损耗将尽,将士皆无力再战,那时试问天下各方诸侯又岂会,看着一个坐拥大半天下之地,却无兵镇守的诸侯存于天下?!!” “天下各方诸侯必然会群起而攻,分其辖地,如此最后胜者一方,连连算计,亦不过为他人做嫁衣罢了!吕布麾下智谋之士颇多,必知此点,因而其绝不欲当下与我等决死而战!” 曹操的脸色随着郭嘉的分析连连变化,郭嘉话毕,才是放心下来,细眼精光闪烁,又是问道:“那奉孝认为,吕布会如何处理青州一地?” “嘉不敢断言!但吕布若要扩张势力,大多会选取雍、凉二州,因为他要想再将势力扩张,只有三个选择,往西或往中原或往北方,中原有主公雄踞,北方皆是异族,吕布当不会徒耗实力,因而,吕布唯有兵走西方,征伐马腾、韩遂,夺取雍、凉二州!” “奉孝分析甚是透彻,但关中在我等手中,我等据有潼关,吕布即便十万大军往攻,亦是徒劳,若入不了关中,又如何谈及西进凉州?!!” “关中三郡于主公而言乃是西陲边地,青州于吕布而言乃是孤悬飞地,若可以不战而解心中之忧,岂不大妙?!!” 曹操听罢,眉头微皱,似乎猜到了什么,可又抓不住线头,曹操沉思一阵,正欲再言,忽有兵士来报,吕布来使求见。 曹操、郭嘉对视一眼,眼中皆带有一丝好奇与期待,只听曹操急令道:“快快宣见!不得有误!!” 喝毕,曹操又在心中腹诽道:“吕布啊,吕布,你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过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吕布来使求见,递上吕布书信,曹操急急拆开而观,看了一阵后,那份疑色更是重了几分。 郭嘉在旁问曹操信中内容,曹操却是忽然又笑道:“哈哈...看来要解开你我疑惑,还需一时,不过很快便能知晓,因为吕布传信邀我于冀州、幽州边界处的一平原会面,到时我等便可知其到底意欲何为?” 曹操十分好奇吕布会如何处理眼下这尴尬之局,当下便决定赴约,令人各做准备不在话下。 ······················· 荆州长沙城下,就在凌统束手无策之时,在城南处忽卷起漫天风尘,擂鼓声浩荡震天。 只见一队队江东兵马在诸将率领之下蜂拥冲来,韩当领一大队骑军,飞奔如电,从刘军大阵右翼,如同一柄巨大长枪般,赫然捅了进去。 韩当狂舞大刀,杀得刘军人潮波开浪裂,凡所挡之将士,皆被韩当悍勇杀退,同时间,吕蒙、蒋钦各引一军,前后包抄刘军大阵。 吕蒙所领皆是手持精盾、大刀的猛士,杀向刘军阵头,这些刀盾兵配合娴熟,个个如同刀枪不入的神兵,乱刀飞砍,杀出一片片血雨。 霎时间,刘军大阵前军大乱,赵云、张飞忙赶来厮杀,却被吕蒙指挥刀盾猛士助阵抵住,四周蔡氏兵马见势,立即一拥而上。 在吕蒙这支如同神兵般的队伍救援下,反杀得刘军节节败退,另一边,蒋钦率一队轻装长枪手飞速杀至刘军阵后,这队兵马极为敏捷迅猛,刘军大阵后军被杀得措手不及。 刘备慌乱中,被蒋钦撞着,只见蒋钦双目骤暴杀气,缠住刘备一顿猛攻,刘备急挥双股剑抵挡,被蒋钦杀得险象环生,蒋钦手中大刀出如饿狼,打得刘备暗暗叫苦不已。 诸葛亮见形势陡转,却是临危不乱,当即挥起红旗,阵内弓弩手即分为两部,一部往阵头吕蒙所领的刀盾猛士发箭,一部向阵后蒋钦所率的轻装长枪手射箭阻击。 在箭潮猛击之下,吕蒙、蒋钦两支兵马皆被逼得退去,诸葛亮见状,迅疾又将红旗摇起,前部刘军刀盾手立即趁势杀往吕蒙的刀盾猛士。 而长枪手则退回阵后,来杀蒋钦的兵马,同时,陈式、廖化各引麾下骑兵,反包抄向韩当的骑兵队伍。 眼见在诸葛亮一系列的调配下,刘军兵马重新稳住局势,这时,又有一大部兵马汹涌杀来,以极快的速度,往刘军阵后飞冲而去。 诸葛亮微微色变,转眼眺望而去,为首之将正是手持宝剑的周瑜,周瑜目光寒澈,把剑一招,大部兵马立即向刘军后阵兵马围拥而去。 赵云、张飞看得心急如焚,当下便欲转身领兵回援,就在此时,诸葛亮红旗又动,竟教赵云、张飞先击杀韩当,败江东军骑军。 张飞脸色一急,他心中顾虑刘备安危,哪顾得诸葛亮指令,正欲策马望后而去,赵云却急喝道。 “三将军!军师指令,必有深意!!你莫要轻举妄动,坏了大局!!!” “可大哥他!!!” “三将军不必多虑!军师多智,自有分寸!!” 赵云喝毕,即引兵往韩当处飞杀而去,张飞怒喝一声,亦拔马挥军而去。 与此同时,诸葛亮对身侧一身高九尺的猛汉喝令道:“主公遇险,现命你去救,若主公有所闪失,必砍你项上人头!” 那猛汉闻言,心神一动,脑念电转,速做决断,当即应诺离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曹吕‘会盟’(一) 与此同时,诸葛亮红旗又动,将阵中弓弩手皆调配至阵后,数千箭矢齐发,暴烈的箭潮坠落向蒋钦还有周瑜所领的江东兵马。 周瑜急拨剑而挡,厉声大喝道:“众将士听令!齐杀刘玄德!!若能拼死一搏,此战必胜!!!” 周瑜话音一落,顿时四周江东兵马士气迸发,战意昂然,蜂拥朝刘备围杀而来。 诸葛亮脸色罕有地变得极其凝重,亦厉声喝道:“保护主公!只要守住些许时候,赵将军、三将军便能大破彼军骑军,引兵回救!!!” 诸葛亮喝声刚落,其周边刘军战士亦齐声回喝,各提兵器,如同一头头暴怒虎狼,往飞冲杀来的江东兵马悍勇无畏地扑涌而去。 周瑜见状,纵马飙飞,亲战于阵线最前,周瑜武艺不俗,起码可列入一流武将之列,只见其手中宝剑挥得如同狂风,击杀出一片片血雨。 另一边,刘备且战且退,蒋钦一路缠杀不放,刘备全身疲倦,已是力竭,见四周战况,暗道‘我命休矣’! “主公勿忧,魏延来也!!!” 猝然间,魏延吼声轰起,声若巨雷,震荡四方,下一刻,便见魏延直杀向蒋钦。 蒋钦见来人身穿校尉军服,便未有重视,谁知初次交锋之下,蒋钦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刘军兵士见魏延这般勇猛,士气顿时又涨,个个都勇不畏死,争先恐后地往阵线交锋处狂扑而去,周瑜欲来围杀刘备,却被勇猛的刘军兵士抵住。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韩当正战陈式、廖化,韩当虽年近过四旬,却依旧威猛不凡,只见他手中那柄宽背大刀,犀利无比,每刀扫荡劈出,必逼退廖化、陈式。 两人以二敌一,反被韩当杀得尽落下风,就在廖化、陈式暗暗叫苦不已之时,猝然间一声巨大的轰响暴起。 “哇哇哇!燕人张翼德来也!!韩老贼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张飞的吼声之大,几乎一时压住四周漫天的喊杀声,韩当顿时脸色剧变。 眼见张飞纵马提枪,从右路杀来,同时又觉左边危机无限,转眼又望,正见赵云提枪策马飙飞,从左路又是冲杀而来。 廖化、陈式趁韩当一阵失神,立马加紧攻势,韩当吃了一惊,正欲暂避锋芒时,南方一阵巨大的兵戈轰响震起,原来是一大部己军兵马赶来救援。 韩当大喜,先策马退后,陈式立马急随追杀,廖化见状大惊,急喝道:“陈将军,小心有诈!!!” 廖化刚是喝起,骤然间,正逃的韩当猝然杀出一招回马刀,往陈式面门劈去。 陈式追得正急,眼见刀芒闪现,忙驱身急避,狼狈而躲,下一刻,便见宽背大刀贴着陈式胸前铠甲划落,擦出一道剧烈的火花。 陈式惨叫一声,骤然坠落马下,韩当急拍马欲来夺命,廖化早已赶到,怒声大吼,抡枪暴刺不停。 同时,赵云、张飞正在冲杀,眼见快赶到韩当所在位置,却被一大队江东兵马截杀挡住。 赵云、张飞大急,两人顾不得身后兵马,各舞兵器,两马相并,急冲杀入一大片江东兵马的人海之内。 赵云、张飞,狂舞兵器,暴刺乱砍,两人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俨然在江东人潮内,暴速前进。 却说廖化拼死而救陈式,一轮狂攻过后,露出一个空隙,被韩当立马抓住,挥刀砍落马下。 廖化滚地而倒,韩当挥刀欲来砍杀,此时陈式已重拾兵器,往来抵住,持枪猛捅韩当坐下马匹。 韩当怒声一吼,骤然出刀,刀速之快,如同迅光,先到陈式面前,陈式收枪不及,死咬牙急闪,被韩当劈中其右臂。 “哇哇哇~!!!!” 陈式血性爆发,竟趁机一把抓住了韩当的宽背大刀,其右臂伤口不断扩大,血流不止,那剧烈的痛楚,痛得陈式五官扭曲。 韩当虎目暴瞪,陈式虽是敌将,但此时心中亦不禁叹道:“此将当真是一员壮士!” 韩当刚起惊叹,廖化已起身持枪往韩当杀来,韩当双臂发力,猛地抽回宽背大刀,陈式顿时暴退而倒。 韩当急勒马回身来战廖化,廖化先前有伤,又失了马匹,只是硬挡数合,已被韩当杀得险象环生,而陈式伤势严重,这时又遭围来的江东兵马围杀,眼见廖化、陈式将要损命。 电光火石之间,赵云、张飞这两员绝世悍将已杀透了江东大片人马,齐齐赶至。 韩当顿时色变,心知赵、张两人厉害,不敢托大,急拔马退去,同时命四周兵马助阵而挡。 赵、张二将急赶而来,在乱军内救下廖化、陈式,此时,两部江东兵马前后夹击而来,赵云疾声历喝道。 “三将军你先护着廖、陈二人杀出重围,韩当由我来杀!” 赵云喝毕,不等张飞回答,立即纵马杀破而去,张飞虽急,但廖、陈二人毕竟是刘备麾下紧要将领,必不可失。 张飞只好遂了赵云之令,急杀了两名骑兵,廖、陈二人夺了马匹,张飞护着廖、陈二人突破而去。 赵云欲来追杀韩当,可韩当却不与其硬碰,竟急退而去,引一部骑兵急攻大阵,赵云见状,亦是疾奔而回,统领部属,奋勇而挡。 另一边,周瑜、蒋钦挥军急攻刘军后军许久,仍未能攻下,周瑜想到如此混杀只会徒损兵马,还不如集中兵力,猛攻一点。 “传我号令,全军皆往前军突破!!!”周瑜皓目死死地盯着诸葛亮,眼内尽是不甘与怒恨之色。 号令一落,周瑜领兵先退,蒋钦则引兵抵挡,诸葛亮亦不敢令军掩杀,反而号令后军兵士急望前军救援。 周瑜、蒋钦刚退不久,在前军战线,刘军兵马正被吕蒙的部众,还有蔡氏兵马杀得溃败,还好,后军兵士及时拥至,才稳住局势。 之后,两军又是鏖战数个时辰,死伤无数,难分胜负,于此,两军皆不愿继续死战,各自收兵。 ························ 冀州、幽州边界,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一不大也不小的营寨,营寨并无多少人马,门外守着数十兵士,寨里仅有一个帐篷。 曹操领数十精骑在草原上策马飞驰,许褚、夏侯惇两员绝世悍将守在曹操的左右。 行至一半,曹操猝然一拉马匹,环视一阵,见四周根本无隐匿处可藏兵马,这才略略放心,继续纵马向前。 待曹操快要接近营寨时,远远眺望,只见营寨辕门下,吕布早早在候。 曹操眯了眯眼,忽然一甩马鞭,加速而飞,许褚、夏侯惇两人唯恐曹操有失,连忙紧追。 至三十步开外,曹操一手勒住宝马,扬起一阵灰尘。 “曹孟德,别来无恙乎!” “哈哈哈...尚好!尚好!!” 曹操下得马来,一边答礼一边笑着走向吕布身边,这时许褚、夏侯惇刚好赶至,连忙冲到曹操身边,唯恐吕布对曹操不利。 “放肆!你等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今日我来是为会盟,非是于战场厮杀,你等若敢造次,必不轻饶!!!” 曹操似乎对许褚、夏侯惇的紧张不但没有欣慰,反而略感不喜,回头对着两人便是呵斥。 许褚、夏侯惇亦不敢多言,只好放慢脚步,不过脸上仍有浓烈地戒备之色。 入得营寨,曹操见到吕布身后的文丑,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是恢复了笑脸,更是和文丑打过招呼,文丑只是微微颔首,算是答礼。 随后曹操、吕布等人纷纷走入帐篷,帐篷内仅有一张桌案,案上正煮着一壶酒水,摆放着几牒干肉,以及两个酒杯。 曹操毫不客气地先是坐下,许褚、夏侯惇立于曹操之后,吕布亦是坐落,文丑立于吕布身后。 曹操和吕布先是相视一阵,皆无发言,至于许褚、夏侯惇两人则皆是瞪大着恶目,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文丑。 文丑冷酷着面色,直视前方,好像完全不将对面两头如同巨熊一般的恶汉看在眼里。 “哈哈哈......” 须臾,曹操和吕布齐声发笑,这一笑当即将死沉的气氛清去不少。 “听闻奉先,连连攻破公孙度、袁氏兄弟、高干,势力陡增,可谓是威震天下!” “哎!孟德亦是不差,周瑜号称天下第一智者,依旧败于孟德之手,连太史慈这般的绝世猛将,亦被你设局诛杀,实乃令吕某不得不服!” 两人先是谈起,对方近年的威绩,皆有一番虚捧奉承之意。 话毕,吕布淡然一笑,随后拿起酒壶斟满两杯,曹操亦觉口干舌燥,正欲拿杯便饮,不过手刚放在杯上却忽然停住了举动。 吕布将这一细节看在眼里,知曹操多疑,先是拿酒,一饮而尽,曹操眯了眯眼,猝然故作无心将酒杯打破。 “哎呀!你看我,当真冒失!若是奉先不嫌弃,你我共饮一杯,如何?” “甚好!” 吕布心中暗暗摇头,曹操这多疑的性格看来是极其严重,他是疑这酒中无毒,但杯中或许藏毒,而自己用那杯饮过无事,如此和自己共喝一杯,乃是最为安全。 吕布答罢,将杯放在桌案中间,又是斟满一杯,曹操无疑,拿酒就喝。 第二百三十六章曹吕‘会盟’(二) ‘会盟’营帐内,两人畅饮数杯,其后,曹操猝然问道:“不知奉先觉得西凉马腾、韩遂两人若何?” 曹操忽然问起马腾、韩遂二人,实乃有着深意,通过郭嘉分析,曹操知道吕布迟早会与这两人开战,而吕布今日邀他至此,大多与之有关。 “马寿成有勇无谋,韩文约善谋却无德,此等碌碌小人,不久将灭,何足挂齿!” “哦?此话从何说起?此两人可是朝中重臣,镇守西疆,劳苦功高,难不成奉先要藐视朝廷,执意而攻?” 曹操脸色猝地一变,满面肃然,大有质问吕布之意,两人其后猛将,皆因曹操态势之变,而有所紧张,皆不觉将手放在腰间宝剑上,随时准备厮杀。 不过,吕布却是不慌不忙,淡然回道:“我身为朝廷重臣,岂会知法犯法!我只是料到,这两人野望极盛,迟早会在雍凉作乱,我既受皇命,镇守边疆,自然要出兵征伐!” “若他们两人敢作乱,自当由你诛灭,但你又凭何保证,他们会如你所料?” 曹操眼色不觉紧了紧,因为他知道,吕布很快就会说出,此番邀他赴宴的真正意图。 “此事暂且不说,我有一举世大戏相邀孟德,一旦这场举世大戏事得成,你我皆得大利,不知孟德愿否?” 终于来了,曹操闻言心头一跳,暗暗腹诽,但面色依旧淡然,缓缓言道:“你且说来一听!” “若我将青州之地赠予孟德,不知孟德意下若何?” 曹操身躯猛地一颤,然后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奉先定有所图!!” “正如孟德所料,我欲以青州八郡换孟德关中三郡,加平阳、河东两郡,共五郡之地!” “哦,如何得换?” “你我大造声势,各聚数十万大军于边境,作决战之状,随后出兵虚攻,实则各取所需!如此一来,其余诸侯必将放开手脚各谋其利,于孟德而言,一可解青州心腹大患,二来,江东闻你我决战,必会降低对孟德的防范,全力与刘备相争,那时孟德便可趁机下淮南,一统中原,甚至在孙刘两败俱伤之时,鲸吞荆州、江东二地!孟德认为此戏若何?” 曹操听得连连色变,细眼不断转动,同时脑念电转,青州于他而言,着实如鲠在喉,若能不战而解心中之忧,确是大妙! 至于关中三郡虽是战略要地,但却屡遭西凉袭扰,每年耗损钱粮无数,而平阳、河东毗邻并州,与其被吕布攻取,不若成交易砝码,青州八郡,地广人多,乃福地也,以之相易,不亏! 并且,时下曹操战不下吕布,只有望南而攻,若果真能降低江东防备,让孙刘二雄决死而争,着实得利颇多! 这是他所得大利,那么吕布又能所得何利?曹操想过自己所得后,立即又去想吕布之利。 这便是曹操,他是绝不会单单只看自己的利益,曹操乃是绝世枭雄,思虑一阵,猝然间嘴角一翘,似乎已是分析出吕布之利。 “哈哈哈...好一场惊天大交易,若是那马腾、韩遂得知你我决战,必会放松对奉先的警惕,他只知奉先为潼关所阻,却不知奉先轻易换得关中三地,已有西征之基!” “马腾、韩遂若是被此场大戏所骗,必然损失惨重,无力再守雍州之地,退回凉州,如此,你就可全据雍州之地,安稳雍州!” “而后,你下一步又将会趁其虚弱,举兵攻占凉州,尽得西凉之地!如此一来,你便坐拥辽东、幽、并、雍、凉五州,足以成夺天下之大势,吕奉先,你好高深的城府啊!” 曹操眼内瞳孔越缩越是犀利,如同要将吕布一切看透,吕布仍旧笃定平静,默默而道:“若是孟德能攻灭孙刘,尽得其下辖地江东、荆州、淮南,再加之你辖下中原之地,兖、豫、徐、司隶、冀、青六州,到时你之势力遍布天下,而孟德又贵为汉朝之相,皇权之代言,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人能与孟德争锋?” “当然,若是孟德不愿,我又岂可强求,如何抉择,全凭孟德心意!” “哈哈...碌碌之辈,当然非是我曹孟德之对手,但即使如此,到那时能与我争锋者,必有你吕奉先!!!” 曹操先是大笑而道,猝然却话锋一转,特别是提起吕布之名时,双目发出的光芒更是极为迫人。 吕布心中一突,面上却毫无色变,目光淡然,不斜不歪,甚是平静地与曹操对视。 “奉先欲要称王成帝乎?”曹操忽又出惊天之语,顿时场中除吕布外,许褚、夏侯惇、文丑皆是脸色大变! 许褚、夏侯惇不禁将手放在腰间宝剑剑柄之上,好像一旦吕布口发忤逆之词,立刻就会冲上去,拼死也要将吕布乱剑砍死般,而文丑亦凝色聚神,随时准备阻住许褚、夏侯惇两个莽汉。 “曾闻当世大贤许劭,曾言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不知孟德今为能臣,还是枭雄?!” 吕布神色仍是平淡无奇,当即亦回击曹操,曹操微微一愣,随即沉下脸色,并未作答,但却说起了一个故事。 “两年前,我、圣上以及诸位大臣于许田打猎,恰巧于林中遇到一头雄鹿,圣上发箭而射,三箭皆不中,雄鹿受到惊吓,拔腿就逃!” “我见罢,当即向圣上请弓,圣上相许,我搭弓上箭,一箭发出,正中雄鹿之腹,一箭毙命,我击毙雄鹿,却与圣上言道,此鹿虽为曹某击毙,但此弓乃圣上之弓,此鹿理应归之圣上!” 或许这个故事中,暗藏着曹操的答案,吕布举杯而饮,暗暗沉思,饮尽后,叹了一口气道。 “只怕这只是孟德一厢情愿!圣上毕竟是一朝天子,无论是汉室朝臣亦或是天下黎民,大多都认为,社稷大器应由圣上操控,若有人取而代之,势必群起而怨,呼为逆贼,迟久生乱,孟德,你智深似海,岂又不明此等道理?” “哈哈...奉先,你以为我曹孟德会在乎那点声名?碌碌小人,又岂能知我曹孟德之志!此等小人,目光短浅,不时局势,只会乱事!但其若敢生乱,我必教他等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取过杯子,斟酒又喝,吕布听罢,陷入沉思,或许历史上的曹操也是这般‘磊落’,‘走自己的路,不管他人如何评说’! 治世能臣也好,乱世枭雄亦罢,绝世强者,往往都是众生眼中的‘异类’,往往需忍受无尽的‘孤独’,‘高处不胜寒’!!! 两人经过一阵诡异的死寂后,曹操好像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奉先,这场惊天骗局,一旦举事而成,天下大势又将大变,你可曾准备好?” 曹操口中的准备到底是什么,曹操并未说清,或者是说,当马腾、韩遂、孙权、刘备等枭雄纷纷陨落,天下尚有势力的诸侯,便是仅剩无几,而那时便是他们两方决战之时! 吕布听罢,狂饮数杯,仍是平静而道:“要来的,迟早会来!若非天命所归,纵使做再多准备,又有何用?!” “哈哈...奉先你可当真洒脱啊!既然这场大戏,我得利许多,岂有拒绝之理?就不知,这场大戏你我要如何布置?” 曹操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与吕布联手,吕布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随即便和曹操对这场举世大戏开始了商议。 两人几乎谈了半个时辰,商议完毕,酒壶之酒恰好喝尽,曹操喝了不少,可能是酒意上脑,忽然盯着吕布的眼眸,一字一字地铮铮而道。 “奉先,你我终有一战,若是有一日,你败于我手,看在你我颇为相知的份上,我愿放你一条生路!” 斩草不除根,这非是曹操的本性,随着两人辖下势力不断地扩张,两人之战,已是指日可待,而两人一旦开战,阴谋诡计定当屡屡施之,皆想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相知虽是可贵,但与胜后的天下安稳相比,却是逊色太多! “呵呵...孟德,你醉了!” 两人尚且未战,但曹操却以一副胜者姿态大放厥词,不过,吕布并未丝毫动怒,只是一笑带过。 “哈哈哈...醉了,当真是醉了!乱世啊,乱世!!在乱世之下,你我皆不能随心所欲,日日违心而事,勾心斗角,争斗不休!!!哈哈哈...还是醉了好!!醉了,岂不洒脱?!!” 曹操肆意大笑,正欲站起,忽然踉跄几步,几乎跌倒,吕布急忙去扶,哪知在曹操身后的许褚却一步踏前,一手扶住曹操,另一张大手刹地抓出,抓在了吕布的手腕上。 许褚天生巨力,吕布未有防备,一股剧痛从手腕传来,吕布霎时脸色一寒。 “放肆!!许仲康,还不快快松手!!!” 文丑看得眼切,暴怒而道,一手便是抓住许褚的巨臂,欲要将其拉开。 许褚面色冷酷,巨臂立即暴涨,块块肌肉刹地隆起,涨破战袍。 “仲康!!松手!!!” 曹操回过神来,见许褚莽撞行事,生怕惹怒吕布,当即疾言厉色地暴喝,对于许褚来说,曹操的话就是圣旨。 许褚急忙将手松开,不过文丑似乎并不想就此作罢,猝然臂力爆发,抓着许褚的巨臂一拉,同时另一手五指握拳,对着许褚的头颅便是轰去。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许褚未料到文丑竟会在曹操的面前,对他大打出手,并无防备,这时他被文丑一拉,庞大的身体暂时失去控制,眼看许褚头颅将要与文丑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一起。 “文子武,丞相在此,岂容你这等嚣张?!!” 这时,早有准备的夏侯惇及时在一旁,亦是急速一拳轰出,拳速快得惊人,且带起阵阵狂烈的拳风。 “砰~!!!” 只见两个砂锅大的拳头,暴烈地撞在一起,两个壮汉皆退数步,方才止住退势。 “仲康、元让(子武)给我退下!!!” 曹操和吕布几乎同时齐声而喝,三将满是不忿、不甘,缓缓而退。 两人各是赔礼一番,便是告辞而去,经过吕布和曹操一番商议后,即将而来的举世骗局,策划几乎完成。 而在此时,刘备、孙权、马腾、韩遂尚且未知,他们已卷入一场惊天大骗局,重者被骗得身死名裂,轻者亦是元气大伤,尽失大势!!! 第二百三十七章骗局开场 数日后,在曹吕边境,一批又一批的兵马洋洋洒洒地踏在各方大地之上,那巨大的兵戈震动、人马动荡声,震耳欲聋。 青州、幽州、并州各地纷纷出现吕布麾下大将的踪影,在青州,沮授坐镇后方,甘宁引一军自平原郡攻向兖州东郡、济北郡,张辽引一军自济南郡攻往兖州泰山郡,高览引一军自北海国攻向徐州琅琊国。 而在幽州,庞统亲自坐镇,文聘引一军攻往中山郡,张郃引一军攻往河间郡,臧霸引一军攻往渤海郡(渤海郡中途被曹操占领,青州成为真正的飞地!)。 在并州,吕布亲自挂帅,贾诩为军师,徐庶为参军,文丑、张绣、高顺、关平、胡车儿、何靖等将随行,往攻河东。 吕布刚下并州方才三月,时下又是一动惊天,其麾下各个大将,几乎都领兵出动,这些大将皆是盛名在外,享誉天下,而他们所进军的方向,几乎都让密切关注吕布的各方诸侯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因为这些大将,尽数将兵马集聚在曹吕边界地带。 时下,据有豫、徐、兖、冀、司隶、关中一部的曹操,乃是当今势力最大的诸侯,吕布竟敢聚兵于曹吕边界,这岂不是在太上头上动土,老虎颚下扯须! 不过很快这些诸侯便是释然,吕布时下已是一统北疆,若要扩张势力,势必南下中原伐曹,这便如昔日袁本初一般,为争夺长江以北霸权,必然向曹操开战! 半月后,吕军二十余万大军几乎落定安营,在曹吕边界,四处可见吕军的营寨,而曹操亦是积极应对,麾下良臣猛将尽出,发兵二十五万,与吕军争锋相对。 各方斥候打探得知,急忙星夜赶路,报之其主,凉州金城,韩遂急急招来结义兄弟马腾议事。 只听韩遂当先开口道:“义兄,你可曾闻得那吕布与曹操正聚兵边境,欲要一决雌雄乎?” “哈哈哈...我亦是刚刚闻得,曹贼与吕布各据数州之地,势力之大,着实让人心惊,如今双雄相斗,定会打得天翻地覆,可笑那高干小儿,竟危言耸听吕布欲先伐雍州!” 马腾朗声大笑,以局外人之身,看曹吕之争,正是妙趣无穷,同时对昔日势穷来投之高干,所发危言哂笑不已。 韩遂闻言,亦是开怀大笑,雍凉之地乃是韩马独立王国,决不能容许他人染指,即便韩马内部亦是矛盾重重,因而,曹吕大战,让曹操、吕布无暇顾及雍凉,对于韩马来说,乃是再好不过! 只听韩遂又是言道:“兄长,曹吕相争,我等不若暗暗派军往安定、新平、扶风三郡,只待良机一到,我等便可下京兆、冯翊、北地三郡,全据雍州!” 此言一落,马腾顿时神色一凝,全据雍州,进而东入中原,马腾非是未曾想过,只是曹操势大,马腾甚为忌惮而已! 若是此番在曹吕相争之时,凉州暗动手脚,待曹操大败吕布,必会盛怒而攻,这等后果着实严重! 韩遂似乎猜到马腾心中所想,当即出言开解道:“兄长,曹吕相争,不论胜者是谁,皆无法容忍我等割据雍凉,与其坐等其攻,不若主动出击,占得战略要地,先期筹备!” “况且,曹操、吕布实力相当,此番大战必会是两败俱伤,即便一方取胜,亦是惨胜,那时其徒拥半壁江山,却无精兵守把,岂不是我等口中之肉,即时我等出兵中原,迎回天子,兄长岂不是可成先祖伟业!” 马腾越听,眼睛越是聚光,到最后更是两眼精光迸射,光华照人,一直以来,马腾皆以先祖伏波将军马援为荣,日日望得重振先祖声威,复得先祖荣光! 当下,马腾便是听从韩遂之言,随后两人一番计议,各做安排,不在话下。 荆州长沙城,周瑜闻得北方急讯,知晓曹吕枕戈待战,顿时心头一松,此番江东出兵荆州,可谓是精锐尽出。 虽是在淮南留有陆逊这支精兵,但若是山越作乱,陆逊这支兵马势必要调回江东平叛,那时若曹操欲下淮南,则易如反掌! 而曹吕实力相当,此番决战,必定旷日持久,待江东平定荆州,那时便可趁曹操大军北调之机,奇袭豫、徐二州,立根基于中原,待养精蓄锐三两年,便可出兵北伐,先灭曹,再伐吕,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长沙城外,刘军大营,诸葛亮听得细作来报,眉头顿时聚成一个川字。 刘备见得顿时疑惑问道:“军师,曹吕大战,曹操无暇下荆州,乃是好事,为何军师如此心忧?” 诸葛亮闻言,略一沉思,便是脸色肃然答道:“主公,曹吕连年大战,按常理言,此番非是决战之时!据细作来报,曹吕两方各出动二十余万大军,可谓是精锐尽出,两方实力相当,此战定会是两败俱伤!” “时下诸侯林立,两人若是实力大损,必为他人趁隙,即便其一方侥幸胜出,亦是精锐耗尽之惨胜,即时,空据半壁江山,却无兵把守,岂不是与人做嫁衣,曹操、吕布麾下智囊无数,庞统、贾诩、郭嘉、司马懿之智不下于亮,其必已看透此点!” “曹吕明知决战无益而强战,实在可疑!事出反常必有妖,望主公谨慎待之!况且,此番江东闻得此讯,必会以为无了后顾之忧,全力侵夺荆州,如此于我等殊为不利!!!” 刘备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竟是冷汗直流,诸葛亮所言虽多是猜测,若果真如此,则曹吕所谋着实可怕!!! ························ 在江夏郡内,由周泰所统的江东兵马,久在西陵,与关羽所领的江夏兵马交锋,大小十余战,未决胜负。 关羽有万夫莫敌之勇,且又有名士蒯良所辅,周泰虽有两万兵力,却仍旧难以攻破其军,甚至数番落入险境,为关羽所伤。 周泰久战未有所取,心中正是忧虑,忽有兵士禀报,赶去江东运粮的顾雍已是回至,周泰顿时大喜过望,亲自出营相接。 人报顾元叹已至,周泰乃下马立待之,顾雍慌忙滚鞍下马施礼,众将见身为统将的周泰如此待顾雍,皆大为惊异。 周泰请顾雍上马,并辔而行,密谓而道:“本将军下马相迎,足显我待公之敬否?” 顾雍却是摇头一笑,轻言道:“未也!” 周泰眉头一挑,对于顾雍的得寸进尺,亦不发怒,反而笑道:“然则何如为显耶?” “愿将军,竭尽所能,助我江东威德加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使我等江东之士名书竹帛,始为显矣!” 周泰听言,抚掌大笑,一旁将士听言,亦战意昂然,士气大涨,众人同至帐中,大设饮宴,犒劳鏖兵将士,商议破江夏之策。 就在此时,忽报关羽差人来下战书,周泰面色一沉,拆书观毕,大发雷霆,撕毁书信,拍奏案奋然而起喝道。 “关羽这匹夫欺我太甚!他闻我军运粮至此,故意使人搦战!!来日看我大战一场,必斩这匹夫头颅!!!” “呵呵...周将军稍安勿躁,关羽故意下战书来激将军,将军若动怒,即中此人奸计,如今我军军备丰足,士气正盛,而关羽虽勇,但我等可数将合战之,无须忌惮其人,再战必可势如破竹,取下大胜!” 周泰听言,战意爆发,与顾雍商议一阵后,便传令当夜五更,三军出寨,望西陵城进发,辰时左右,江东军马行至半途,江夏兵已到,两边布成阵势。 周泰黑盔黑甲,浑身煞气腾腾,左边丁奉,右潘璋,二将英明神武,英气逼人,在两边护卫,顾雍身穿白袍锁子甲,立于三人之后,静观战况。 三通鼓罢,江夏军阵中,门旗两开,一员大将全装惯带,立于阵前,正是关羽。 关羽纵马当先,专搦周泰决战,周泰冷然而笑,一把抽起虎牙大刀,即刻飞马冲出阵外。 关羽挥起手中青龙偃月刀来迎,两马相冲,周泰、关羽刀刀碰撞,猛攻不停,两将战有三、四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两军将士皆看得心惊不已,只见关羽声威骇人,刀气浩大,青龙偃月刀在其力劲所施下,暴飞不停,又是二十余合过后,周泰渐渐势弱,顾雍见得,遂给丁奉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便见丁奉赫然策马冲出,与周泰双战关羽,三人缠战一处,杀得难解难分,就在此时,江夏阵上,一小将在刘封耳边说道。 “对面穿白袍锁子甲者,乃顾雍也!此人乃江东重臣,听闻地位仅次于周瑜、张昭二人,若捉得这顾雍,彼军必然投鼠忌器,慌乱无措!” 话犹未毕,刘封早已冲去,一匹马,一杆枪,从刺斜里径取顾雍,如一道电光,飙飞而去,飞至面前,手动枪起,就欲来杀顾雍。 潘璋见得,急起大刀遮架,刘封武艺不凡,枪式陡变,一枪霎时扫开潘璋大刀,再望顾雍攻去,顾雍急屈身躲避,速退逃去,并呼喝亲卫上前围杀。 刘封见得,急回马而逃,潘璋策马紧追,顾雍见潘璋追得过急,正欲喝喊,哪知刘封早一招回马枪刺出,正中潘璋腹部,潘璋即落马而倒,滚了数圈,急闪避开。 第二百三十八章将计就计 周泰、丁奉见背后有人堕马,心中大惊,急弃却关羽,望本阵便回,关羽立即纵马紧追。 追得正近时,关羽迅速拈弓上箭,准备望周泰后背射去,此时江东阵中,一队手持巨大盾牌的兵士赶出助阵,筑起盾墙。 关羽一箭发出,箭矢打在盾墙上,暴起一道火花后,便是落下,关羽随后又急射三箭,皆不能射破,关羽见状,遂命兵士乘势掩杀过来。 顾雍临危不乱,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笃定,遂各下号令,刀盾营兵士先出,在阵线筑起一面面恐怖悚然的盾墙。 关羽、刘封纷纷引军杀至,见盾墙难破,两人多次想要发箭去射彼军中重要将领,但都被那巨大的盾墙所挡。 两人无奈,只好弃了弓箭,各提兵器前冲厮杀,顾雍见得,又发号令,令盾墙后面的弓弩手齐齐发箭射去。 顿时箭雨狂落,江夏前军兵马死伤惨重,关羽大惊,速令兵士撤退,江夏兵马混乱而逃。 周泰、丁奉急喝顾雍,欲挥军掩杀,顾雍见得眉头一皱,而周泰、丁奉见顾雍未有反应,又是高声喝起,顾雍无奈,当即把手中旗子一招,阵线前的刀盾营立即露出两个小口。 周泰与丁奉各引一部骑兵飞速杀出,潘璋重伤,周泰、丁奉怀怒而杀,冲得正快,冲出阵线数十米。 猝然间,两声弓弦声暴起,周泰、丁奉皆吓得大惊,连忙急闪,险险避过突兀射来的暗箭。 两人虎目暴起怒火,放眼望去,正见关羽、刘封皆拈弓上箭,又要准备射来,周、丁两人不敢托大,即放慢进程。 不过后来,眼见江夏军将要入城,此时刘封、关羽竟各立一处,张起大弓,尽是挑衅之意,周泰怒恨难消,当即拍马加速而冲。 关羽立马,搭箭开弓,弦响箭到,正射在周泰盔缨根上,周泰吃了一惊,丁奉心急,速来保护。 这时,刘封拉起一根雕翎箭,弦响箭飞,直往丁奉面门射去,丁奉急拨枪而挡,砰的一声,那箭矢应声而碎。 周泰见得,急喝身后骑兵齐齐围杀而去,关羽、刘封二人,毫无惧色,拈弓搭箭,两张大弓拉起,八面射之,箭箭快速而射,箭无虚发,前来围杀的江东骑兵大多应弦落马。 周泰见这二人箭艺不凡,若是莽撞直冲,恐损失惨重,此时恰逢阵内传出鸣金收兵之响,周泰当即命兵士撤回。 周、丁二将收兵退走,关羽、刘封亦退回西陵城内,却说,周泰收军归寨,今日之战不但险些折了潘璋,后来本是大好时机,却又是硬被关羽、刘封以其箭艺,力挽狂澜。 周泰怒恨无比,帐内诸将见状,亦不敢出言,唯有顾雍忿然起身,怒声骂道:“周将军恃盛勇之气,轻视大敌,三军之众,莫不寒心,将士战前厮杀,难免死伤,前番我军战阵胜敌,已占优势,但周将军却怀恨而击,错失大局,实为不智,还望周将军今后切宜慎重!” 顾雍话音一落,众将皆是色变,本以为周泰定然会大发雷霆,不过周泰的反应,却是大出众人所料,只见周泰缓缓起身作揖而道:“今日之失,确是周某之过也,望先生助我破敌!” 顾雍听言微微颔首,心中亦叹周泰知错能改,不愧为江东统军大将,之后众人商议一阵,少顷丁奉入帐,脸上多有喜色,禀报道。 ”某手下有一人,名叫陈元,本乃江夏之人,昔年因避祸而下江东,他与西陵守将陈应乃堂兄弟,陈应数日前,因守城松懈,被关羽责备重罚,心中怀怨,今晚使人报来,举火为号,刺杀关羽,献出西陵,某请引兵为外应!” 周泰听言大喜,急问道:“陈元何在?” 丁奉拱手回道:“早已混入西陵城中去了,某愿乞五千兵,若是计成,必能攻克西陵!” 周泰眉头皱起,正是踌躇不定,遂投以目光望向顾雍,顾雍沉吟一阵,遂发言而道。 “关羽此人,勇猛多谋,绝不容小觑,只怕其中是诈,关羽恐有准备,不可造次!!” 丁奉与潘璋乃是好友,坚决要行,又愿立下军令状,周泰一时抉择不定,此时帐下平日多有与潘璋结交之人,纷纷出席而劝。 周泰见众意难挡,又向顾雍问计,顾雍无奈,出计而道:“若是如此,当应在城外埋伏两支兵马,以防万一!” “军师所言甚是!”周泰遂依顾雍之计,令丁奉引兵五千,去为外应。 却说陈元当日趁乱,杂在军中,潜入西陵城内,寻见堂兄弟陈应,两人暗下商议。 陈元眯着那双三角眼,低声问道:“我已使人报丁将军去了,今夜丁将军必来接应,不知你如何用事,刺杀那关羽?” 陈应面色惨淡,数日前被关羽重罚,杖打三十军棍,打得他皮开肉烂,陈应眼中透着恨色,与陈元说道。 “此处离校场较远,且又狭窄,夜间急不能进,今夜你在草堆上放起一把火,我在前面叫反,领麾下部众造反,城中兵乱,到时我再趁机杀那狗贼!” 陈元闻计大喜,捂掌笑道:“哈哈...此计大妙!!若是事成,荣华富贵,必少不了我等兄弟!” 是夜关羽、刘封收军回城,关羽赏劳三军,又传令各部不许解甲宿睡,左右将校不解,向关羽问道:“今日两位将军武勇,江东兵马已远遁归寨,将军何不卸甲安息?” 关羽神色一凝,随即便道:“非也!岂不闻为将之道,勿以胜为喜,勿以败为忧!倘江东兵马料我无备,乘虚攻击,何以应之?今夜防备,当比往夜更加谨慎!” 刘封在旁听得连连颔首,心道难怪刘备嘱咐其多向这个便宜二叔学习,原来其果真不凡。 就在关羽话未言毕,忽然火光升起,城内叫反声突起,应者无数,关羽见得未有丝毫慌乱,跑出县衙上马,唤亲从将校十数人,当道而立。 刘封甚是急躁,速向关羽谏言道:“叔父,时下喊声甚急,我等当应速速镇定局势,以防不测!!!” 关羽听言却是冷笑,向刘封开解而道:“大哥麾下兵马大多都是忠义之士,岂会有如此之多反叛逆徒?此必是那一部分造反之人,佯作大部军士,若是我等为将者,亦中此计,西陵城必失!” “叔父,那该如何是好!?” “左右传我号令,通报各军,如有乱者先斩!贤侄,你速引一部兵马,寻多喊反声之处,将造反之人捉拿,同时衙内兵士,皆做准备,随时提防有人来偷袭!” 关羽迅速传报军令,刘封疑惑不定,领命先去,随后不久,果有一部人马杀来郡衙,陈应带着其部心腹,正欲冲进郡衙之内。 忽然一道令声喝起,数百箭矢齐齐射出,陈应人马料之不及,顿时死伤大半。 关羽在门前,拈弓上箭,一箭发出,射中陈应头颅,陈应中箭而亡,其部人马皆被所擒。 少时,刘封擒住陈元,赶来禀报关羽,关羽询得其情,具知前事,立将陈元斩于马前。 不一时,只听得城门外鸣锣击鼓,喊声大震,关羽与刘封一笑道:“此必是江东兵之外应,可将计就计破之!” 当下,关羽交付刘封如此如此,刘封眼露精光,连连惊叹,随后不久,刘封令人于城门内放起一把火,叫兵士皆齐声叫反,又派人大开城门,放下吊桥,吆喝关羽已死之迅。 丁奉在城外听闻关羽已死,又见城门大开,大喜过望,想城内定已内变,遂挺刀纵马先入。 哪知丁奉刚入城内,城上一声炮响,乱箭射下,丁奉急退而走,关羽眼疾,箭发如雷,一箭射出,正中丁奉后背。 丁奉惨喝一声,带箭舍命逃去,关羽即挥兵从后杀出,丁奉所部折损大半。 关羽乘势掩杀,眼见将把丁奉这部兵马歼灭殆尽,突兀之间,周泰、顾雍各引一军左右杀出,救了丁奉。 关羽无备,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后来刘封引城内兵马救援,周泰见势,立马传令撤军,江东兵马撤走,关羽亦不再追,与刘封各收军回城。 周泰将丁奉救回营寨,众人见丁奉箭口流血不止,急唤医者用金疮药治之,周泰又败一阵,军内士气低落,将士面面相觑。 周泰见众人皆面有难色,心中多有愁绪,急问计于顾雍,顾雍神色凝重,双目烁烁发光,起身作揖道。 “我军连番受挫,损兵折将,士气低落,军心动荡,反之彼军士气如虹,战意昂然,必欲乘胜追击,若如此,周将军何不将计就计,故作撤军!然后如此如此,必可大败彼军!!” 周泰听言,眼中连露异彩,大笑道:“哈哈哈...军师此计大妙,当应从之!” 周泰依从顾雍之计,令大军且先歇息一夜,次日五更,命各军将领率其部众撤出营寨,各部人马往渡口急往而去。 早有江夏斥候报之关羽,关羽闻得,沉吟不定,在旁侧的诸将皆是喝道:“二将军武艺超凡,打得江东鼠辈畏惧而逃,眼下当趁势掩杀,一举而擒江东众贼!” 关羽听言,面露喜色,可蒯良却忽然起身作揖道:“江东军虽前番损兵折将,但其兵力尚未有大损,足有破江夏之力,眼下其却撤军而走,必是有诈,二将军万不可轻举妄动,中了彼军奸计!” 此言一落,便见关羽脸色一黑,冷声道:“先生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江东军虽人多势众,但连番受挫,士气低落,彼军无计可施,撤军而去,亦是合理!” 蒯良还欲再劝,却见关羽丹凤眼微眯,手抚美髯,断然而道:“先生何须多虑,眼下正是乘势追击的大好时机,重创彼军,江夏便可无忧矣!先生阻拦,莫非以为关某敌不过那周泰?!!” 蒯良听言,忙是解释,并说明利害,可关羽却是坚执要行,并令其领兵三千守把西陵城! 第二百三十九章刘备势危 关羽调拨落定,刘封引军速出西陵,往江东军背后火速杀去,少时,江东军看得背后风尘大起,喊杀声惊天动地,皆知追兵杀至,慌忙而退。 刘封见状,心下大喜,速引军赶来,喊杀声不绝,比及天明,赶至河上,前部江东军急登上船,坠落河者无数。 刘封看得眼切,心想江东军这般慌乱,岂会有诈,因此挥兵直上,喝令兵士奋勇向前。 江东军因逃得急促,丢下无数辎重、马匹、军备,刘封急命兵士去抢夺,其部众一哄而上,顿时阵势全无。 一直在暗中留意局势的周泰,顿时爆出两道恐怖的精光,厉声大喝道:“追兵杀至,诸军何不死战?!!” 周泰吼毕,飞马当先,舞刀即往刘封所部杀去,刘封正指挥兵马夺取物资,并无防备,周泰如一电光般,倏然杀至。 刘封大惊,急喝兵士舍命而逃,正退间,一声炮响暴起,一路江东军拦路杀出:“刘封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刘封双目赤红,危境逼出血性,更不答话,拈弓搭箭,一箭便往那喝话江东将校射去。 弦动箭发,‘砰’的一声巨响,那江东将校应声落马,刘封引兵奋勇杀破而去。 刘封所部,逃之未有数里,又有一彪人马斜刺里截杀而来,刘封厉声大喝,飞马冲前,连连突破,刘封的勇猛血性,令其部属皆受感染,奋勇向前,悍不畏死望前厮杀。 眼看将要突破而去,就在此时,背后暴起轰天般的喊杀声,如能震天裂地。 刘封急望而去,脸色顿时变得黑沉无比,原来周泰正引江东大部兵马漫山遍野地冲杀而来,截杀刘封的江东兵马顿时士气大涨,死命挡住。 周泰迅疾赶至,前后围杀住,刘封死命而战,身中数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关羽终于率军赶至。 只听得关羽狂吼一声,声若暴雷轰打,挺刀骤马,率军杀入重围,左冲右突,把刀舞得密不透风,如猛龙如海,虎入羊群。 那柄青龙偃月刀浑身上下,若舞血色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突往何处,何处便是血雨一片。 江东将士皆吓得心惊胆战,不敢迎敌,周泰看得心惊,欲要趁关羽未有赶来之前,将刘封斩杀。 只见周泰策马杀至刘封面前,虎牙大刀执起便砍,刘封挺枪死死抵住,周边数十个江东兵士拥来,刘封奋力荡开周泰的大刀,一扫枪支,将扑来的江东兵士尽数扫飞。 周泰趁着空档,暴喝一声,持刀一连猛劈,刘封死命抵挡,这时又有江东兵士涌来。 刘封迎战周泰已使出浑身解数,哪顾得上这些兵士,身上多处被砍出血痕,刘封只是激战一阵,已是血染战袍,被围杀在外的刘封部众皆是急得如同火烧,拼死来救,却被江东兵士死死挡住。 ‘砰’的一声巨响,刘封连人带马,被周泰一刀劈出数米,几个江东兵士趁机砍劈马腿,刘封坠落马下,头颅撞落在地,头盔撞飞。 “贤侄!!!” 终于,关羽赫然突破而至,时下阿斗尚未出世,刘封作为刘备的养子,勇武不凡,甚得关羽喜爱,其后两人关系若何,乃是后话! 关羽纵马挥刀,撕破一条血路,杀住周泰,关羽见刘封遍体鳞伤,血流如泉,唯恐他有失,急喝道:“贤侄快快与我杀出重围!!!” 刘封听言,急出一枪,刺落一员江东将领,夺了其马,两人且战且走,狂杀而去,所到之处,无人敢阻,周泰包括四周江东将领,眼见关羽、刘封快要突破而去,才回过神来。 关羽护着刘封赶回西陵,周泰一路紧追,城上蒯良似乎早有预料,急令兵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关羽与太史慈还有一众残兵涌入城内,周泰追来,见城头箭矢如潮涌来,不敢强攻,无奈收兵而去,重回营寨。 周泰虽借顾雍之计,赢下一场,但麾下兵士更畏惧关羽之勇,军心仍旧低落。 而经此一役后,西陵城仅剩六千余兵马,而江东兵因前番失利,还有丁奉之前那一重创,前后损了近万兵力,此时江东兵力尚有万余。 同时,虽然刘封深受重伤,但周泰、丁奉亦有伤势,潘璋更是重伤在床,根本无法披甲上阵,而在江陵城内,尚有关羽这员绝世悍将,江东军虽人多势众,却无人能挡关羽之威。 之后数日,关羽依蒯良之言,一连于江东寨前喝战,彼军虽是兵少,但士气如虹,更有关羽所领。 周泰身上有伤,暂不出战,关羽便分兵,轮番喝骂,把孙氏三代进皆毁骂,关羽这般嚣张猖獗,周泰实在忍受不住,大怒喝道:“不杀关羽这匹夫,我宁死于此地!!!” 周泰喝毕,冲出帐篷,便欲点兵出战,顾雍死谏而阻,只言此乃彼军之激将法,若周泰出战,正中关羽下怀。 更何况,此时军中诸将或亡或伤,若连周泰亦有万一,军中无大将统领,必将遭灭顶之灾。 周泰听出其中厉害,只好死死忍住怒恨,顾雍命寨中军士绝不可轻易出战,坚守营寨,两壁厢多设弓弩,若江夏兵马来袭击营寨,只以弓弩阻击便可,众将听命,各做准备。 关羽一连喝骂数日,见江东兵马仍不出战,无计可施,唯有先令兵马在城内歇息,静观时势,同时又令人急发书于长沙,通报刘备、诸葛亮江夏的战况。 另一边,周泰亦和顾雍于帐下商议,顾雍拱手作礼而道:“时下战况不利,万不可轻取!幸好大都督早前早有预料,在江夏、长沙战事,皆有高人名将坐镇,必难攻克!” “因此,早令程普将军,一旦攻克桂阳,立即发兵来援,周将军眼下当先稳军心,忍辱负重,固守营寨,待援军一至,集合精兵猛将,再做计议!” 周泰听言,脸色一沉,沉思一阵,还是颔首而道:“军师所言极是,如此我等便再让那关羽嚣张一阵!” 江夏战事暂入僵局,与此同时,再看在长沙的战事,在长沙城内,自周瑜领兵入驻,收拢蔡氏一万三千余兵士,兵力达至四、五万之众。 而诸葛亮传令赵云弃了北方营寨,提防孙策起兵各个击破,聚兵于东边营寨,兵力尚有三万余人。 江东兵力几乎于刘军兵力两倍,刘备心有忌惮,又顾虑江夏战事,还有荆州靠近江东附近诸郡的安危,终日愁眉苦脸,叹声不止。 张飞见之,故向刘备问其所虑,刘备叹道:“哎!时下战况不利,江东大军渐入荆州腹地,我军难挡其锋!” “加之江东势力浩大,兵多粮足,我只恐其不单仅在长沙、江夏出兵,桂阳亦是靠近江东,且又兵力空虚,若江东暗中夺取,远水难救近火,这该如何是好?!” “虽军师有言,教我弃了这桂阳之地,甚至长沙也可弃之,以保江夏、襄阳等郡不失!但这荆州之地,毕竟是我兄刘景升之基业,他有遗命交付于我,令我辅佐刘琦保守荆州,若荆州之地,落入他人之手,日后九泉之下,我如何有面目见我那兄长!” 刘备话毕,张飞便摇着豹头怒喝道:“哥哥不必多虑,你只与我三千精兵,我立即赶援桂阳,先破其军,再往江夏而援,必保桂阳、江夏二郡不失!!” 赵云听言,眉头一皱,当即谏言道:“不可!军师这般布局自有其深意,江东孙氏势大,坐拥南方大片土地,钱粮广盛,拥有带甲兵士近二十万,我军尚且势弱,桂阳最近江东,且远离荆州腹地,一时间尚无力保存!而长沙、江夏靠近荆州腹地,倘若一失,江东军便可直捣黄龙,荆州危矣!!!” “可是,眼下长沙郡此处江东军人强马壮,又占了城池,据城而守,我等与他耗在此处,毫无建地,依弟之见,还不如留下一军缠住长沙江东兵马,然后再分一军急救桂阳、江夏!” 张飞即发言而道,刘备脸色一沉,多有欲要附和张飞之意,赵云眉头深锁,正欲再劝,这时诸葛亮踏步入账,拂扇而笑。 刘备见之,神色一松,一见诸葛亮连忙便是问计,诸葛亮在帐外早听得帐内商议,对于张飞欲捣乱自己的布局,诸葛亮亦不生气,而是灿然笑道:“三将军所言虽善,但想必此时,桂阳已落于江东之手,纵使我军欲救,亦救之不及!” 刘备听言大惊,忙向诸葛亮问道:“军师如何得知?” “我在桂阳之地,早布眼线,早前已知周公瑾于桂阳交界布兵一万守候,随时进发!” 张飞一听,顿时瞪大环眼,一脸责备之色,呵斥诸葛亮道:“军师竟早有得知,为何不早早出兵救援?!!” 诸葛亮拂动鹅毛扇,淡然笑道:“江东孙氏此番起兵,若无寸地所得,岂可罢休!周瑜乃雄心勃勃之人,今日他可起兵七万,他日亦可再起兵十万,我军兵力不多,与之损耗,迟早耗竭!” “到那时,莫说桂阳一郡,即使整个荆州亦难以保存,更何况,三将军莫忘了中原之地还有枭雄曹操,待北方战事一结束,其休养而毕,必取荆州!” 第二百四十章壮士断腕之谋 诸葛亮略一停顿,见三人色变,心下满意,又是言道:“诸侯者,无一时之仇敌!曹操乃世之枭雄,到时若与江东联合,分割荆州之地,我等若受曹、孙大军前后夹击,必败无疑!!” 此言一落,刘备、张飞、赵云三人皆是心头一震,刘备更是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若局势真如诸葛亮所言,纵使他有神仙来助,亦难力挽狂澜! 刘备脸色一紧,速问道:“依军师之见,我等又该若何?!!” “舍弃长沙、桂阳二郡方可!周瑜若得此二郡,必然大喜,毕竟其在荆州已取根基,不过,我等还需败其一阵,让其不敢轻视我等!那时,只要我等力保江夏,周瑜见攻取江夏耗费巨大,必起罢兵之意!” “即时,我等虽失长沙、桂阳二郡,但亦可保留荆州七郡,主公抓紧时日,招兵买马,稳住局势,建立根基,此为壮士断臂,以保日后大局,到时且观天下大局如何,亮自有谋策!” 诸葛亮晧目熠熠发光,朗声而谏,刘备亦明诸葛亮言中之理,而此时在旁侧的张飞却还不依不饶地说道。 “军师嘴巴说得厉害,眼下长沙城已被周瑜所占,城内如此多兵马,我等如何将其大败?!” 诸葛亮听言,眉头微微一挑,带着几分戏谑之色而道:“三将军先前不已设计教得?” 张飞一听,环眼大瞪,一脸不明所以,随即低头沉思,甚是苦恼,刘备见毕,笑道:“军师既然有计,何必捉弄我这三弟!” 诸葛亮轻摇羽扇,摇首笑道:“非也!三将军先前有言,教主公分兵两部,一部拖住城内江东兵马,另一部暗中往江夏进发,赶往援救,此计善也!” “军师莫要笑话三弟,这般笨拙之计,周公瑾如何不能识破!” “哈哈哈...主公岂不闻大智若愚!此计虽拙,但却是大妙,若那周公瑾得知我军布置,必然识破,到时他断然分军急破,往后掩杀!” “此地往江夏之途,西北方向有一林名作剑林,此林面积甚广,千军万马亦可埋伏此内,我早观天象,料得两日后,西北方向必起狂风,到时再如此如此,彼军必然大败!” 诸葛亮即起惊天妙计,刘备、张飞、赵云三人听言,惊为天人,诧异不止,张飞更失声呼道:“原来军师这多日无事,全在等候这西北风啊!” “哈哈哈...三将军聪慧,一言道出其中奥妙!” 诸葛亮灿然而笑,张飞被赞得甚是不好意思,饶着头傻呵呵地在笑,刘备、赵云二人相视一眼,亦是笑起。 诸葛亮即聚帐下诸将听令,命张飞、廖化、陈式三将,领兵一万当夜三更整兵,五更出发,望江夏而去。 到达剑林,张飞于林中中央分兵四千埋伏,廖化、陈式于林中左右,多带硫黄焰硝引火之物,还有在四处堆起草堆,但听闻厮杀声起,立即在林中左右纵火烧林。 而赵云与刘备则引剩余兵马,日夜分兵于城下喝战,计中安排,大概如此,各将领命,各做安排。 诸葛亮分拨已定,且看其计成与不成,当夜三更,刘军营寨忽起动荡之声,在寨外打探的江东斥候听得,急望刘军营寨打探。 到了五更之时,江东斥候骇然发现,刘军营寨竟有许多兵马撤离出寨,望江夏方向进发,江东斥候探寻毕,大惊,忙往城内而跑,禀告周瑜。 次日拂晓刚起,周瑜于郡衙议事,忽有斥候来报,具说昨夜刘军分兵之事。 周瑜听言,嘴角翘起几分不屑之意笑道:“哈哈哈...荆州之人皆说诸葛孔明料事如神,我却说他后知后觉,他竟然此时才发觉我会出兵攻取桂阳、江夏,妄图出兵去援,岂不知为时已晚矣!” 周瑜话音刚落,忽又有兵士来报,城外有大部刘军兵士前来喝战,周瑜一听,更是确定心中想法,谓诸将道。 “这必是诸葛亮有意出兵拦阻我军,唯恐我等已知其计,出兵掩杀,诸位且听我计,看我如何令其兵败将亡!” 周瑜脸上尽是灿烂笑容,自从与诸葛亮对战起,周瑜在其手中,连番失利,对于周瑜这般傲然之人,这简直是不可磨灭的耻辱。 周瑜此时正急要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还是天下第一智者!周瑜仿佛极其迫不及待,当下聚集一众将士。 周瑜下令,将大军分成四部,吕蒙引一万兵士从东门杀出,凌统率一万兵士从北门冲出,蒋钦领一万兵士从南门破出,韩当引一万兵士从西门急杀而出。 周瑜则领剩余兵士据守在城,又吩咐道,除南门兵马留下与刘军兵马厮杀外,其余从东、西、北三门冲出。 不必与城外的刘军兵马纠缠,只管冲杀,往江夏方向急速杀去,追上昨夜撤军的刘军兵马,三军围杀剿灭之! 各将听令,立即各去点兵准备,到了晌午时分,周瑜集合城内军民于四门擂鼓鸣号,擂鼓声轰然巨响,响彻天地,大地仿佛随之摇晃。 在城外的刘军兵士,皆起惊色,不一时,四门齐发炮响,四路大军从东、南、西、北城门赫然杀出,如有吞天翻海之势,冲杀出城外。 刘备见状,立马令四处大军撤退,刘军各部兵马仿佛未料到城内兵马竟会倾覆而出,被这宏大的阵势,吓得魂魄惊飞,慌忙而退。 韩当、吕蒙、凌统各引军从东、西、北三个方向火速杀出,刘军兵士吓得丢盔弃甲,死命而逃。 刘备退于一处,急令四周兵士聚合,助阵准备抵挡,蒋钦即领南门一万兵马飞往杀来,刘备详装大惊之色,被蒋钦兵马瞬间缠住。 各处江东军加速而行,震得长沙城十里之内,都在摇撼震动,刘军兵马大乱,刘备疾声大喝,令赵云领一部兵马赶去缠杀。 赵云怒声大喝,龙胆亮银枪上下翻飞,杀向蒋钦,蒋钦知赵云厉害,不敢抵挡,拔马就逃,一边指挥兵马抵挡。 赵云俊眼圆瞪,英眉直竖,龙胆亮银枪挑刺不停,杀得江东兵马人仰马翻,领一部兵马杀破而去。 在城上观战的周瑜,看得冷笑不已,遂即令城内准备已久的骑兵部队,出城截杀。 赵云正欲往北边的凌统所部杀去,忽然一部骑兵火速杀来,赵云一时被截杀住了,赵云大急,挥枪乱扫,待其冲破人潮后,凌统所率兵马早已冲开。 此时忽然在远处传来数道惊呼声,赵云转身望去,只见刘备被一部兵马重重围杀住,蒋钦正策马往刘备杀去。 赵云眉头一皱,急拨马往回而救,赵云回身杀入人潮之内,蒋钦见状,立马又退走,只在外围指挥兵马缠住刘军兵马。 于此,韩当、吕蒙、凌统近三万兵马,冲出了城外,正望江夏方向而去,欲赶上昨夜离开的刘军大部兵马,将其围杀殆尽,以泄先前连番失利之怒。 三部江东大军,各取一路,漫山遍野杀去,喊杀声不断覆盖着江陵的方圆百里之内。 韩当、吕蒙、凌统三将,一路追至夜深,忽然间,三军赶至一处山脉,视野所及遍地都是树林。 吕蒙见这地势,顿时脸色一紧,这树林如此广阔、密集,若是在此地用火攻,纵使是千军万马亦要被烧成灰烬! 吕蒙脑念电转,速命身边两员心腹将士,交付如此如此,然后令其各往韩当、凌统报去。 吕蒙心腹将士得令而走,少时,一员将士先追上韩当,疾声叫道。 “韩将军!吕将军有言,此处山川相逼,树木丛杂,广阔密集,需防火攻!!当要谨慎行军!!!” 韩当正领军急走,忽听得此报,顿时脸色一冷,突兀之间,前方不远处,风尘大起,马鸣嘶叫。 韩当眺望而去,正见是刘军的兵马,心里一急,顾不得那兵士所说,立即下令大军火速追杀。 韩当加鞭而行,一头先拥入密林之内,韩当急赶而追,此下夜色正黑,浓云密布,又无月色,昼风既起,夜风愈大,正是刮着西北风。 韩当只顾催军赶杀,毫不防备,另一边,凌统领军正行,忽听有一将士来报。 “吕将军有言,无备者必败,此处四周树林密集,倘若有诈,彼用火攻,则危矣?” 凌统一听,顿时惊愕失色,他与吕蒙年纪相仿,私下乃是好友,对于吕蒙的才智,他可是一清二楚。 凌统当即警觉了几分,忽然一阵飓风刮来,凌统察觉乃是西北风,顿时脸色大变。 凌统说罢,便勒回马,又大叫道:“后军慢行!” 只是此时,人马走发,哪里拦挡得住,一时间,凌统所部顿时乱了起来,凌统急命军内几名将校先稳阵势,后再徐徐退出密林。 凌统则纵马往前方密林火速冲去,来寻韩当,话说,韩当正追得火急,猝然间,密林处一队兵马拦路杀出,为首之将正是张飞。 韩当见是张飞,立即把刀一招,厉声大喝道:“张飞,你随刘备,如孤魂随野鬼耳!今番你等欲分兵救桂阳、江夏之计,早被大都督识破,今日我江东三路大军赶杀而来,必将你等围杀殆尽!!!” “哈哈哈....” 张飞听言,却是朗然大笑,韩当脸色顿冷,正欲出言讽刺,张飞却争先而道:“韩老贼你忒过无知,周郎亦是无谋!你等这般嚣张,却不知早中了我家军师妙计!!!” 第二百四十一章瞒天过海之大迁移 张飞喝毕,不等韩当回话,立即抬枪径直来杀韩当,韩当暴瞪虎目,舞刀相迎,周边将士一涌而上,皆欲来围杀张飞的兵马。 就在此时,江东军左右猝然暴起惊天的喊杀声,原来陈式、廖化急引兵马纵火烧起,左右两处皆有一派火光烧着,随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而去。 一霎时,四面八方,尽皆是火,又值风大,火势愈猛,又是西北风,尽烧向江东兵马。 江东人马,顿时大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韩当正与张飞缠杀,忽见火光浩大,吓得顿时魂魄惊飞。 张飞哈哈大笑,铁枪猛攻不停,韩当心神震荡,一时间被张飞杀得险象环生。 此时正好一将斜刺里冒火杀出,提起双鞭猛击张飞手中铁枪,张飞脸色一变,臂力迸发,一手死抓失势的铁枪。 就在此时,韩当怒声狂吼,一刀猛劈向张飞的面门,张飞急避闪过,刚才那将又起攻势,一鞭扫向张飞胸口,一鞭打向张飞的右臂。 张飞急出铁枪,一打一刺,将攻势尽挡,随即定眼一看,见那将年轻俊美,立即认出那将便是凌统。 “哈哈哈...江东‘小美人’,今日便要你知张爷爷的厉害!” 张飞仿佛对俊美男子都尤为痛恨,当即猛攻凌统,凌统被张飞杀得暗暗叫苦不已。 韩当见势连忙又来助战,张飞以一敌二,铁枪舞得又快又猛,竟是与韩当、凌统杀得不分胜负。 此时火势愈猛,林内惨叫声一波比一波凄厉,韩当听得心神动荡不已,速与凌统喝道。 “公绩莫管这黒厮,我等快快退去稳住乱势!!” 韩当喝毕,急猛出攻势,凌统心神领会,双鞭奋力而打,两人狂发攻势,杀退张飞后,荡开阵脚,冒火冲入林内。 张飞冷然而笑,亦不去追,早前诸葛亮已有吩咐,张飞即领军转出,绕开正起滔天火势的剑林而行。 在树林内,熊熊火焰席卷四周,韩当、凌统急到乱军中,指挥兵马而退,奈何军中乱得一发不可收拾,兵士互推拥挤,争先恐后地抱头鼠窜。 随着火势愈渐剧烈,被火势烧死的江东兵马越来越多,韩当、凌统见乱势难稳,又见四处火海旺盛,也顾不得再多,立即各引一部兵马冒火突出。 当韩当、凌统奔出火海时,身边各仅剩下三、四千兵士,火海内树木崩倒声响不绝耳,伴随着还有无数嘶声裂肺地惨叫声。 这一把火,一烧便烧毁了江东近一万四千余兵马,韩当怒不可及,望着那张天的火焰咆哮不止。 就在此时,左右两边高坡忽又暴起喊杀声,原来是廖化、陈式领兵绕路赶至,在高坡上乱发箭矢,两部刘军兵士,齐拉弓弦怒射韩当、凌统所率残兵。 箭矢落如暴雨,韩当、凌统部属刚逃火厄,又遭埋伏,惊魂未定,还未反应过来,便又被射杀大半兵马。 “撤军!!快快撤军!!!” 韩当、凌统急夺路而逃,跑不到三五里路,天色刚亮,忽又有一支兵马从路侧急速截杀而来。 韩当定眼一望,竟又是张飞!张飞环眼圆瞪,策**飞,狂舞铁枪,嘶声狂吼道:“韩老贼,纳命来!!!” 声响马动,张飞迅疾杀来,连番受惊的韩当,锐气已去,哪顾得与张飞厮杀,拨马就逃。 凌统皓齿一咬,纵马提双鞭来抵住张飞,张飞哈哈狂笑,欺凌统年少,猛攻凌统,铁枪快得无影,凌统被张飞杀得身上血液暴飞,足有七、八个细小血口。 凌统难以抵挡,败退而去,张飞急追,在后怒骂不止,眼见凌统将要被张飞追上,此时一部兵马如同天兵神将一般快速涌来。 当先一将,亦是年轻豪杰,只见来将双目光华如同艳阳,正是江东年轻一辈之首,吕蒙,吕子明! “公绩莫惊,吕子明来也!!!” 话说吕蒙发觉林内大有可能暗藏杀机,急令兵士且退后,静观其变,后来果然如吕蒙所料,林内大火烧起,吕蒙大急,忙令兵士退开。 其后,吕蒙又速派兵士在林边探寻,得知韩当、凌统逃亡方向后,便立马挥军赶来救援。 吕蒙大部兵马赶至,张飞见大势不妙,亦不再死命追杀,愤愤不平地喝道:“江东小崽子,今番先留你性命,待日后张爷爷心情好时,再来夺取!!!” 张飞喝毕,即拔马引兵退走,凌统年轻气盛,听得浑身尽是怒火,立马回身拍马来杀张飞。 吕蒙见状,连声喝止,但距离太远,凌统根本未有听得,吕蒙见状,忙飞马提刀追去。 另一边,凌统正追张飞,张飞见得,心里冷笑,故意放慢速度,待凌统追近时,忽然勒住马匹,转身一提铁枪,便连刺三枪。 只见张飞转身一枪先刺凌统咽喉,凌统大惊,急闪避过,随即张飞铁枪骤动,横扫向凌统头颅。 凌统避之不及,只见铁枪轰地打在他的头盔上,暴起一声巨大的轰响声,凌统嘶声惨叫,当即倒落马下。 张飞趁势又出铁枪,往凌统胸口便搠,若这一矛搠得着实,凌统胸口必穿一个大窟窿。 电光火石之间,吕蒙飞马赶至,一枪倏然刺出,如同一道电光飞过,打中张飞的铁枪。 吕蒙奋力所击,竟把张飞铁枪击得荡开,张飞见本可杀死凌统,却被这吕蒙坏了他的大事,顿时轰然大怒,就欲来杀吕蒙。 吕蒙知张飞悍勇,抖数精神,整个人如打了鸡血般,准备和张飞大战一场。 “兀那丑汉,休得猖獗!!!” 突兀一道暴喝声起,韩当跃马袭杀而来,张飞大惊,又见吕蒙背后大队人马即将涌至,当机立断,即拔马逃开。 吕蒙即拈弓上箭,瞄准张飞,张飞正逃间,韩当加鞭而行,七尺长刀猝然一劈,截杀住张飞。 张飞且战且退,韩当一身怒火,猛攻不停,仿佛想要击杀张飞,已抹去他刚才不战而逃的耻辱。 “咻!!!” 就在此时,一道箭破虚空暴响声轰起,羽箭飚飞,正中张飞右臂,张飞吃痛怒喝一声,韩当趁机欲攻,张飞却骤然爆发,争先一枪扫起。 这枪来得极其暴烈迅猛,韩当心下一惊,吓得连忙驱身躲避,岂知张飞出的不过是虚招,枪式陡地一变收回,立即拔马逃去。 待韩当回过神来时,张飞已经逃开有一段距离,韩当无可奈何,只好弃了追杀张飞的念头。 吕蒙的机智谨慎,再一次为江东军力挽狂澜,若非吕蒙一番合理的布置,江东军的伤亡只怕还会惨重几分。 ························ 南方孙刘鏖战之时,北方一场声势浩大的‘偷天换日’大戏正徐徐开场。 曹吕四十余万大军‘全面交锋’,各个战场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打得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 在青州,曹吕两军‘交锋’的背后,沮授于各郡广发文告,大战正酣,愿随吕军北上辽东者,皆可前往北海国都昌县,从此处登船横渡渤海,前往辽东。 此文告一出,无数百姓扶老携幼直奔都昌,愿随吕军一同撤离,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夹杂着大量商贾、世族。 醉梦仙霖的畅销,使得一大批代理商暴富起来,其中吕布辖下商贾,因享有优惠政策,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而吕布鼓励行商的政策,更是对这些外来商贾、世族有着致命吸引力。 青州吕布辖下出现移民狂潮,在河东曹操辖地亦是出现了大规模的移民潮,与青州不同的是,河东的迁移颇有点强制的意味。 乱世,人口可谓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河东乃是人口广盛之地,以曹操的精明,绝不会白白便宜吕布。 因而,曹操令程昱赶往河东,务必在吕军进入河东之前,将百姓迁望洛阳一带。 程昱老谋深算,乃是治政能手,通过威胁利诱的方式,只用五天,便将大部分河东百姓赶入洛阳一带。 说到这里,便需提及残存的南匈奴,自并州大战,于夫罗兵败身亡后,左贤王呼厨泉继位南匈奴单于,慑于吕布声威,呼厨泉不敢找吕布报仇,只是躲在河东暗暗舔着伤口。 呼厨泉虽然当了缩头乌龟,可吕布却还是惦记着他,在曹吕会盟后的第三天,吕布便派人送了一封亲笔信给呼厨泉。 河东郡内,一处颇为广袤的高山草原之上,数千个大帐,就伫立在这草原之上,其中,一座大帐分外华丽,高度也是远远超过周围其它大帐,显眼无比。 这些大帐,正是南匈奴部族民众的住处,虽然已经迁入到并州百余年,但南匈奴却是依旧没有改变匈奴人的习性,习惯住大帐,而不是汉人那样的房屋。 这些南迁匈奴人,大部分还是过着游牧的生活,先前在并州北方雁门郡、九原郡内有不少草原,倒也能满足这些南匈奴人的生活生产。 但自从吕布出兵并州后,南匈奴便只能躲在河东一地,河东土地虽是肥沃,却未有广阔的草场,因而南匈奴对吕布可谓是恨之入骨。 此刻,这呼厨泉大帐之中,呼厨泉正躺在一张硕大的皮草上,左右几个汉家女子,小心服侍着。 而在左贤王面前,则是跪着一个南匈奴文臣。 “单……单于,这……这是那吕布狗贼的书信……” 这南匈奴文臣浑身发抖,有些不敢看上首的呼厨泉,此时的左贤王,脸色铁青,一只手上,握着一张发黄纸张,手上青筋暴露,这纸张几乎被呼厨泉揉碎。 “吕布……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第二百四十二章关中攻略 呼厨泉猛地一甩手,手边案几之上,一堆金银器具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吓得呼厨泉身边的几个汉家女子不由得身子一个哆嗦。 呼厨泉震怒之下,一脚踹倒一个汉家女子,歇斯底里地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这几个汉家女子还有那个南匈奴文臣,都是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而大帐内的呼厨泉,早已将手中那发黄纸张狠狠地揉成了一团。 说来,这张纸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一张通牒,书信之中未有半点儿客气,就是让呼厨泉尽快将先前掳来的蔡邕之女蔡琰送到晋阳城,否则,一切后果,呼厨泉自负! 数百字的行文,霸道到了极致,看得呼厨泉胸口连连起伏,吕布书信之中提到的那个蔡邕的女儿蔡琰,呼厨泉自然是知道。 南匈奴迁入并州百余年,虽是习俗不改,但是像呼厨泉这样首领,对于汉家文化也是接触极多,算得上半个汉家文人了。 正因为如此,当初劫掠中原,汉家美女无数,呼厨泉却偏偏掳来了蔡邕的女儿蔡琰,而不像其他首领那般,只会掳走那些年幼的、水嫩的汉家美女。 只是,呼厨泉掳来蔡琰之后,却未有料到,蔡琰性子竟是如此刚烈,这个当初只身从河东卫家跑回蔡家的女子,根本看不上呼厨泉这个匈奴左贤王。 呼厨泉将她纳入房中之后,几乎每次做那种事情,都是呼厨泉用强,到最后也是没滋没味,让呼厨泉扫兴到极点。 次数多了,呼厨泉也少了兴致,时下,呼厨泉不过是偶尔还去几次蔡琰大帐罢了。 原本呼厨泉想着,等到他让蔡琰有了身孕,这个女子还会变的柔性一些,那个时候,蔡琰或许能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可现在吕布又出来捣乱,竟然毫不客气,直接派人来向自己讨要蔡琰,在呼厨泉看来,虽然蔡琰从未顺从过他,但是呼厨泉还是将蔡琰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这也就可以理解,呼厨泉看到吕布的书信后,会歇斯底里地暴怒,毕竟不管哪个男人,让别人索要他的女人,他的内心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对于吕布的要求,呼厨泉敢不应允么?其答案是肯定的,不敢!!! 自那个败家兄长于夫罗将八万匈奴精骑败光后,整个南匈奴连一万精骑都凑不出来,如何会是拥有四州之地,兵马数十万的吕布之敌手。 轻叹一声,呼厨泉知道,即使自己极度不愿,蔡琰亦还是必须要交出来的…… 公元二零二年冬,一列车马队伍从河东出发,向着并州晋阳城而来,这行人之中,一辆大车内,载着的正是汉末第一文人蔡邕的女儿,蔡琰。 没有在南匈奴的十二年生活,没有和呼厨泉生下的两个儿子,更没有和呼厨泉后来逐渐建立起来的那一丝情分,蔡琰也自然没有了对南匈奴的不舍,更没有了后世流传千古的“胡笳十八拍”。 不过,经历了丈夫身死、中原动乱、父亲身死、自己被掳一系列变故之后,已是二十六岁的蔡琰,内心之中,满是平静,唯一的情感波动便是对吕布的那一丝感激。 蔡琰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离开南匈奴的前一夜,呼厨泉来到她的大帐,这一次,呼厨泉虽未有用强,但其却是面色铁青,双目之中尽是不甘之意。 从呼厨泉的种种表现之中,蔡琰知得吕布这次是如何的强势,‘不送回蔡琰,灭你南匈奴一族!’这便是吕布潜台词之中的意思,呼厨泉能看出这一点,冰雪聪明的蔡琰又如何看不出? 蔡琰可不会认为,吕布如此强势的索要自己,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实际上,她已然二十六岁,虽然有些风韵,但早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 以现在吕布的名望,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况且蔡琰听闻吕布坐拥天下第一美女貂蝉,江东二娇大小乔等倾国倾城之色,如她这般的有夫之妇,吕布应该看不上。 可见,吕布从南匈奴将她接回,根本不是为了美色,因而,无论吕布是出于什么目的,单单是这一点,吕布不是觊觎她的身子,蔡琰就必须要感激吕布! 队伍行了数日,终于到了晋阳城外,只是让蔡琰惊讶不已的是,吕布竟带着一众文武,出城十里相迎! 马车在吕布队伍前停住,蔡琰未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了马车,年近三十,历经坎坷,蔡琰已然没有了少女的矜持。 “民女蔡昭姬,见过吕将军!”下了马车,蔡琰微微躬身向吕布行礼。 “蔡琰小姐不必多礼,吕某对伯喈先生仰慕非常,昔日未能化解伯喈先生危难,吕某深以为憾!今得知蔡琰小姐陷身南匈奴,吕某寝食难安,今日得见小姐,吕某内心方得安宁!” 吕布早已经翻身下马,带着贾诩、徐庶、张绣等人迎了上去,一脸真诚地向蔡琰说道,蔡琰闻言,眼光湿润,顿时向吕布拜倒言道。 “民女承蒙将军搭救,脱离苦海,感激不尽,请受民女一拜!” “蔡琰小姐快快请起!此乃吕某之幸也,蔡琰小姐无须多礼!!” 吕布连忙上前一步,飞快扶住蔡琰。 又是寒暄一番之后,一行人入得城中,吕布当下让甄宓给蔡琰安排了居所,其后才回到郡衙,与贾诩等人商议关中攻略。 只听吕布当先问道:“文和,不知你有何良策可让我军奇下关中?” 贾诩淡然一笑,缓缓言道:“主公,我等取河东易,可若要不惊动马韩而下关中则颇难,自河东下关中,有二法,一者为攻潼关,入京兆,一者为先攻冯翊郡,再渡黄河,下长安!” “前者有潼关天险,若无良机,纵使十万雄兵亦难攻下,潼关东接函谷关,乃是司隶勾连关中之要道,曹操能暂时将关中交予我等,乃是其时下对关中掌控不利之故尔!若其势力大成,其必会再图谋关中,因而潼关险地,曹操势必不会轻易交予我等!” “后者虽少了险关要塞,但依旧阻碍重重,且沿途招摇,想必我等未下冯翊郡,便会引起韩马忌惮,甚至其全力相阻!” 此言一落,吕布顿时眉头皱起,依贾诩之言,此番虽是曹吕联合,但双方皆有各自底线,曹操的底线便是保留潼关险塞,而吕布则亦是留了一手。 若不能借助潼关险塞直下关中,则欲要在马韩反应过来前,取下关中三郡则似乎难于登天。 贾诩见吕布如此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当即又是朗声笑道:“主公勿忧!欲要奇下关中亦非不可!” “哦?!文和快快道来!”见贾诩已有定计,吕布心下一松,当即急问道。 贾诩捋了捋颔下短须,娓娓而道:“主公,我等可分兵两路往攻关中,其一路由主公亲自统领,统兵五万,诩、元直、文将军、高将军、关将军相辅,以浩大军势,强攻潼关!” “什么?强攻潼关?!军师先前不是有言,十万雄兵亦难轻下潼关矣?”贾诩言未毕,吕布神色一凝,当即出言打断,反问而道。 贾诩见得又是朗声笑道:“哈哈...主公莫要心急,且听诩把话说完,潼关一路乃是大张旗鼓而动,只为造势尔!第二路,由张绣将军挂帅,胡车儿,何靖将军为辅,领兵三万,轻兵入冯翊,自蒲阪津渡河,经临晋,渡洛水,再渡黄河,直达华阴!华阴一下,我军无论是取潼关,或是取长安,皆易容反掌尔!” 此言一落,吕布脸色顿时由阴转晴,贾诩此策着实是妙!历史上曹操伐马超,由于曹洪大意失潼关,使得曹军十分被动,这时徐晃献策,曹操亲领大军牵制马超,而由其领兵往河西,自蒲阪津渡河,再巧渡黄河,绕道渭南,断马超后路,方才逆转时局。 当下吕布对贾诩之策大为赞赏,随后依其策各做安排,自不在话下,一切准备妥当,并州吕军方才大军入河东。 吕军至,程昱已是将河东百姓尽皆迁走,呼厨泉本欲借曹操之力对抗吕布,但谁知其多番向程昱谏言,程昱却置之不理,只是让其引部族退往司隶。 呼厨泉见曹军无心与吕军相抗,而南匈奴又独木难支,无奈之下,只得尽移部族入洛阳。 曹吕两军在河东‘大战’十余日,曹军不敌,溃败而逃,吕军全据河东,其后,吕布亲引五万大军,谋臣大将相随,气势汹汹直至潼关城下邀战。 曹军关中留守乃是钟繇,钟繇早前得曹操密令,‘关中三郡皆可失,但潼关万不可丢!’钟繇听令,当即集合三万大军,坚守潼关险塞。 钟繇能力不凡,加之有三万雄兵把守,吕军数次‘强攻’皆是未能攻下,反而‘损失惨重’。 潼关城下如此大动静,当然瞒不过马韩,韩遂闻得吕布在潼关城下撞得‘头破血流’,顿时大笑不止,哂笑道。 “兄长,这钟繇不仅长于治政,其守城亦是颇得其法,昔日我等多番欲下长安,皆被其所阻,此番钟繇守此潼关天险,纵使吕布兵强将勇,亦是只有折戟而回!” 此言一落,马腾当即朗声大笑,回应而道:“哈哈...贤弟所言有理!吕布下不了潼关,其便休想入关中!!即便其下得冯翊郡,我等亦可在黄河南岸布下重兵,如此,吕布除非臂生双翼,则关中还是在我等掌控之中!!!” 第二百四十三章诈取潼关 一月后,潼关依旧‘战火纷飞’,吕布好似不下潼关,誓不罢休,整日挥军‘猛攻’潼关,只是潼关险塞,尽管‘损兵折将’,依旧未能撼动钟繇守御的潼关半步。 与此同时,一支三万人的吕军,正昼行夜出,神不知鬼不觉地自蒲阪渡口入冯翊,过洛水,再渡黄河,从华阴以西潜行至华阴县。 华阴县位于潼关望长安而行的要道之上,张绣这三万大军到达此处后,开始面临第一个选择,到底是配合吕布大军攻取潼关,还是直接奔袭长安。 张绣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遂打开了贾诩给的锦囊,锦囊之言只有数十语,张绣看毕,心神一松,嘴角不觉翘起一丝诡笑。 其后数日,张绣大军皆藏于华阴山中,静待贾诩所言之良机出现,一日傍晚,一支五千人的曹军运粮队,自长安开至华阴。 张绣见得,脸上笑容更甚,就在曹军运粮队运粮至华阴城三十外一处山道处时,三万吕军仿若从天而降,打了曹军一个措手不及,数个时辰后,除二千余曹军投降外,其余曹军无一漏网。 当夜,张绣于军中选数千精锐着曹军军服,会同数百投诚曹军,合五千‘曹军’运粮兵马,继续望潼关而去,张绣则引剩余兵马,随后接应。 次日二更时分,何靖引运粮兵赶至潼关西城十里外,此时潼关西城的两位正副守将,分别是杨定和王蒙,杨定武艺不俗,王蒙才智不低,两人能力各有所长,又可互补。 而如今的潼关至关重要,不容有失,钟繇于众将校中反复考校,方才敢把潼关西城交予这二人手上。 潼关西城城头上,杨定打了个哈欠,不解地问道:“王将军,你说这吕布明知攻不下潼关,为何还傻乎乎地与这座险塞较劲?潼关好端端地在我等手中,为何钟大人却让长安守军随时准备撤退?还有,已经时近两月,为何不见丞相派军来援,莫非我等已被丞相舍弃?!” “噤声!!!”王蒙听得杨定之言,顿时就是一惊,然后甚是紧张地望了周围,见无人听到后,才向杨定说道。 “杨将军,你口没遮拦,莫不知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么?丞相大人到底如何安排,轮不到我等这些小人物去议论,我等只需做好钟大人交代的事情便可,钟大人虽是文人,但治军极其严明,稍有不慎,就会脑袋搬家的!” 王蒙向杨定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吓得杨定不由脑袋一缩,甚是惊慌地瓮声瓮气地说道:“兄长言之有理!我等小人物管这么多干嘛?!只要潼关不破,我等便无生死之忧,这钟大人铁面无私,一旦动怒便免不了要死人!!!” “知道就好!杨将军,潼关战事正紧,我等定要凡事小心,只要稳守这潼关,他日丞相与我等的赏赐绝对不会少!” 杨定眼中骤露精光,脑海里已是在想着他日曹操论功行赏,他们这些有功之臣的一片大好前景。 之后,杨定和王蒙又是商议了一阵,决定继续加强守备,以确保万无一失。 夜色越来越暗,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已快到了夜里三更,潼关周边山岭一片廓然寂静,而潼关内却仍有不少的脚步声。 一队队装备精良的曹军兵士,正于潼关西城城头上巡逻,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 须臾,在潼关西城不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厚重地兵马行军声,随着时间推移,脚步声越来越大,后来那些巡逻的曹军兵士,模糊地看见一支兵马正缓缓望城池而来。 这些巡逻的曹军兵士先是一惊,连忙去通知杨定、王蒙两位守将,杨定、王蒙正在城头少歇,忽闻有一支兵马正往潼关而来,顿时倦意尽失,甚是慌张地赶至潼关关头。 “站住!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 天色暗黑,就在何靖一行人距离潼关只有不到两百步时,杨定掣出腰间利剑,厉声大喝,同时周边的曹军纷纷塔弓上箭,瞄准这些支不速之客。 “吾等受钟大人之令,从长安运粮至此,还请将军打开关口,让吾等入关!” 这时城头已是点起了无数火把,杨定见队伍中粮车无数,来人皆穿曹军军服,而其中还有其熟识的曹军兵士,遂而放下心来。 正当杨定想开口下令打开闸门,不过在他旁边的王蒙却是阻止了他,走前一步凝声问道:“竟是受钟大人之令入关,汝等可有入关文书?” “秉将军,眼下长安兵马时刻待撤,潼关这边吕军又攻打甚急,长安留守命我等星夜起兵,甚是仓促,所以未曾给予文书!” 王蒙眯了眯眼,忽然喝道:“没有文书,那就休怪我等无情,这关口是绝不可能打开,还有这位将军,听你的口音并不像是关中人,甚至不是河北口音,李将军刚才问你名头,你为何不答?!汝所属哪支兵马,受哪位将军管辖!” 在潼关底下,何靖心脏狂跳,暗道这守将甚是难缠,好在来时何靖已经问清楚了这支运粮军的一些细节,此时脑念电转,当即答道。 “我乃长安守军偏将李智麾下校尉林德,我非是关中人不足为奇,因为我是昔日丞相征伐徐州时从的军!哼!!我等跋涉数日运粮至此,**难分,你等如此刁难我等,难道不怕事后李将军向钟大人反应,找将军的麻烦!” “哼!你敢威胁我?!放肆!!!” “小将不敢!我等运粮至此,还需尽快赶回长安,李将军治军严明,若是回去的晚了,必遭惩处,将军咄咄逼人,莫非有意要让小将与这数千儿郎不舒坦?!” 王蒙眼光聚集,居高临下地瞰视着何靖这支兵马,见其穿着皆是曹军铠甲,且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身影。 “王将军,你看这支兵马皆穿我军铠甲,如今长安未失,如何会有敌军至此,那李智乃是钟繇大人心腹爱将,且此人护短,睚眦必报,我等还是不要得罪其好!” 王蒙正在思量,而旁边的杨定却是颇为担忧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王蒙听罢,牙齿一咬,甚是犹豫不决。 而在潼关底下,何靖沉着脸色,后背不断冒汗,打湿了战袍,而其他五千将士个个皆是默不作声,有些人更是不禁地连连吞了几口唾液。 不过还好有着夜色的遮掩,他们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未被王蒙、杨定发现。 又是过了约莫半刻钟,杨定张了张口又是想催促王蒙,杨定的急躁不由令王蒙也显得急躁起来。 “哎!行了!!杨将军你来做这抉择吧!!!” 王蒙思绪实在难以平静,一咬牙便是将这大权交回给杨定,而杨定早就做好了抉择,当下便是连忙向旁边的士卒令道。 “快,打开闸门,迎兄弟兵马入关!” 潼关下,何靖深呼一口气,高悬的心终于放下,然后向旁边的胡车儿瞟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做好准备,胡车儿默默地点了点头,捉住武器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吱呀~吱呀~吱呀~!!!” 潼关的闸门缓缓地打开,何靖领着五千兵马不慌不急地踏入潼关,而杨定、王蒙领着数百守兵,在关口大门下迎接。 王蒙看着何靖一步一步接近,眉头便是皱得越来越紧,心中老是觉得有些不妥之处,但又不知这不妥到底不妥在哪。 待何靖的五千兵马皆进入了潼关,杨定还尚在与何靖甚是亲热地问候,忽然王蒙眼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神色大变。 王蒙先前乃是西凉军出身,在张济手下混过一段时间,当然是见过张绣的心腹将校胡车儿! 而胡车儿似乎也察觉到王蒙的神色变化,虎目猛地暴起凌厉的华光,就如一头匍匐而动的猎豹,骤然一抬宽背大刀,风驰电掣地向王蒙劈去。 王蒙躲避不及,被胡车儿一刀劈开两半,一滩热血洒在杨定的脸上,杨定一脸的呆滞,好似仍无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原本与他笑脸迎对的何靖,脸目刹地变得极为恐怖,几乎在王蒙的血扑到杨定的那一瞬间,何靖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倏然一甩,噗的一声,穿刺在杨定的咽喉之内。 在杨定和王蒙的身体相继倒下之后,何靖暴喝一声,领着五千兵马在关口之内发起了冲杀的号令。 而早有准备的五千将士,执拿着各自的武器,狠狠地插在无数尚未反应过来的曹军将士身躯之内。 电光火石之间,红光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不断绽放,而在关口上头的守军,听到关口内的惨叫声,便知遇到了袭击,连忙蜂拥而下。 而此时何靖、胡车儿已领着五千兵马将关口内的曹军杀得七七八八,五千兵马望关头迅猛而冲,正好遇到冲下来的守军。 顿时两方兵马立刻缠杀在一起,而这些曹军失去了统将,惊吓之余,士气极其低落,反之何靖这边却是士气如虹,在何靖、胡车儿统领下,五千吕军势如破竹地杀得曹军节节败退。 第二百四十四章生擒钟繇 胡车儿冲在最前,宽背大刀一旦骇然挥动,其锋芒所过之处,便是一片腥风血雨。 在前头抵挡的曹军,每次都是五六个人为一队去围杀胡车儿,但这些小队就好似五六只羔羊去扑饿狼一般,在胡车儿宽背大刀猛烈而又倏然地劈砍下,不断地倒下。 到了最后,几乎无人敢向前阻挡胡车儿这个莽汉,胡车儿踱着步伐,一步一步地骇然杀到关头。 这五千兵马中,许多是胡车儿的直系部属,他们见胡车儿如此威猛,更是战意、杀气大盛,紧追着胡车儿身后,如一头头恶狼般扑杀曹军守兵。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张绣统领大军赶到,在吕军浩荡军威下,曹军守兵伤亡三千余人,其余近六千兵马皆是投降。 由于何靖特意派了一队骑军在前往东城的路上拦截,因而尽管西城喊杀声震天动地,却未有兵士前往东城报信。 其后,张绣让胡车儿统领五千兵马把守关头,他则与何靖统领大军攻往东城,接应吕布大军入城。 近三万吕军气势汹涌望东城杀去,霎时一朵灿烂的菊花在空中绽放,无数曹军还未反应过来,不是被杀死便是被俘虏。 钟繇此时刚巡城回府,身形极度疲惫的钟繇一躺就睡,结果刚睡下不足半个时辰,便听兵士仓促禀道:“报!大,大人,敌袭!!” “吕军不是‘敌袭’数百回了吗?有何值得大惊小怪?!”钟繇闻言,本能地以为吕布又在搞演习。 “大人,敌人不是从东城来袭,而是来自西城!!” “什么?西城?!!”那兵士话音刚落,钟繇心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不觉中惊呼出声。 很快,钟繇穿上一身软甲,引着一支亲兵望城头赶去,越靠近城头,喊杀声越是密集,正当钟繇欲要登上城头时。 猝然间,一声轰响暴起,随后,潼关城门迅疾而开,下一刻,关外无数火光疾奔入得关来。 钟繇见状,心神又是一震,待回过神来后,急急呼喝亲卫随他撤离,少顷,在潼关东城前往西城的山间小道上,一支数十人的小队,正急速奔往西城,试图趁乱遁出潼关西城。 “钟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亲卫首领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忐忑向钟繇问道,钟繇深沉着脸色,望了一眼亲卫统领,然后淡然回道。 “我们回中原!” “什么?回中原,那大人为何不从东城而走?!”听到钟繇的回答,亲卫首领顿时惊呼起来,而他身后的数十兵卒皆是一震,不禁地止住了脚步。 见此,钟繇亦是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等于潼关东城与吕军对阵数月,吕军皆识得我相貌,若从东城而逃,大有可能被认出而擒!” “况且,长安城还有数万兵马,若是我等回去及时,还可以引得数万兵马绕道回中原,如此也算将功赎罪!” 此言一落,亲卫首领心领神会,遂不再多问,护着钟繇便望西关疾驰而去。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此时,在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钟繇脸色大惊,正想找一遮掩物躲避,便听到一声恶狠狠的喝叫。 “站住!汝等是何人?!” 一众亲卫闻得,下意识地就想掣出腰间兵器,但就在他们手快要伸到剑柄的一瞬间,无数箭矢倏然飞来,纷纷插在他们身边四处,吓得他们一阵心惊胆战。 “别放箭!别放箭!!我们是曹军的逃兵,我们本是关中百姓,被曹军强行征为守兵,此番关口被破,我们,我们只想回家,还请诸位好汉,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钟繇眼中精光快速流转,然后便装出一副惊恐地模样,向正在策马奔来的一个小将求饶道。 这小将正是何靖,何靖眯了眯眼,他见钟繇容貌伟俊,但却如此胆小,心中不觉就升起了一丝不屑。 “哼!竟是曹兵,那么就不需客气,兄弟们,放箭!” “等等!常闻镇北大将军仁义,却未想到其麾下竟是如此嗜杀,我们已是逃兵,对你们毫无威胁,为何还要杀我们!!我不服!!!” 钟繇装出一副战战栗栗而又气愤不甘的样子,直视着何靖,何靖皱着眉头,而在他旁边的几个兵士,皆有不忍,竟张口向何靖相劝,放他们离去。 何靖闻言亦觉得有理,当即一挥手,示意放钟繇等人离去,钟繇见得,顿时心下一松,忙招呼亲卫快走。 就在钟繇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何靖无意中与钟繇眼神相对,何靖眯了眯眼,他觉得面前这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就凭其忽然变得犀利的口锋,就显得其不俗,且眼前之人虽穿着曹军普通军士兵服,但身上却处处透露出一股文雅之气。 钟繇见何靖眼神不停流转,脸色一凝,暗道坏事了,未想到这小将心思竟然如此细密。 “你嘴巴上的功夫不差,来人,将他们都绑起来!” “你!你刚才不是欲放过我等!!你言而无信!!!” “哼!我何靖只会对我的主公,还有同袍讲究信用,对敌人,不立即杀了你们,便是你们的大幸!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投降,难不成还想与我等搏命么?!!” 何靖一抬手,顿时身后数百骑军搭弓上箭,纷纷将箭头瞄准钟繇一伙人,亲卫首领一步踏出,将钟繇护在身后,凌然喝道:“大人放心,有牛二在,谁也伤不了你!!!” ‘大人’?何靖眼睛又是一眯,嘴角上翘,暗道果然与他猜的一样,这人果然非是一般人物,没想到随意一追,竟然会追到一条大鱼。 而当牛二喊出大人时,钟繇便知自己此次是再难翻盘,默默地摇了摇头后,在数百根箭矢对准自己的情况下,竟是不显丝毫慌乱地说道。 “行了!都放下武器吧,我们投降!!” “大人!!” “闭嘴!形势已极,我等挣扎,只是做无谓地牺牲,这样只会显得我们很愚蠢!!” 钟繇闭起双目,内心甚是痛苦地对亲卫统领喝道,在他的暴喝下,牛二一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手中兵器丢下,其他曹军见状,亦纷纷效仿,将武器丢在一堆。 何靖摆了摆手,数百骑军很快便将他们的兵器没收,然后押着他们赶回东城,而在东城城楼上,吕布安排张绣、文丑引三万骑军奔袭长安后,便打算小憩一会。 就在此时,打扫战场回来的何靖告诉吕布,他捉到了数十个曹军逃兵,其中有一人颇为不凡。 吕布正因走脱了钟繇,颇为苦恼,这时闻得何靖之言,便对何靖口中之人,有了兴趣,待何靖领着钟繇缓缓地步入城楼,吕布见得心神一动,其后看向钟繇的眼神满是热切。 钟繇,他出身于东汉望族,数代先祖均以德行著称,其曾祖父钟皓,温良笃慎,博学诗律,教授门生近千人,祖父钟迪后因党锢之祸而终身未有做官,其父早亡,钟繇遂由叔父钟瑜抚养成人。 历史上,钟繇刚到如冠之年,便举孝廉,累迁廷尉、黄门侍郎,后来因董卓入京,而辞官归家,在蔡邕在朝为官时,蔡邕就常被钟繇的才华所惊艳,对其甚是看重。 蔡邕当时乃是文官巨鳄,能受到他的看重,钟繇可谓是受宠若惊,后来蔡邕更是时常请钟繇到他府中,与他谈学论德,恰逢曹操亦常与蔡邕走动,两人间便是相识。 其后数次深谈,钟繇为曹操心中抱负所动,毅然投于其麾下,其后,钟繇屡献奇策,为曹操稳住关东诸侯,这才让曹操有空余之力发展势力,其自始至终皆深受曹操重用,后来更是官至太傅。 不过,蓦然间,吕布好似想到某些事情,很是复杂地看了钟繇一眼,说起这钟繇,怎能不让人想到他的幼子钟会。 钟会在后三国时期,可谓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不世奇才,钟会自幼才华横溢,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对其非常赏识。 在征讨毌丘俭、诸葛诞其间,钟会屡出奇谋,被人比作西汉谋士张良,又曾为司马昭献策阻止了曹髦的夺权企图,钟会得以成为司马氏的亲信。 而正因有钟会在,曹魏的朝政迅速地落入了司马氏之手,钟会为了帮助司马昭夺权,出了不少恶毒计策,当时的名士嵇康被杀,便是他的主意。 而许诸之子,亦是被钟会谋死,后来钟会又独力支持司马昭的伐蜀计划,从而发动伐蜀之战。 灭蜀后,钟会大力结交西蜀名士,打击邓艾等人。后来野心愈加庞大,钟会竟和姜维联合,打算自立政权。 但由于钟会行事毒辣,不得人心,事情败露后,被麾下将士发动兵变,钟会与姜维等人皆死于兵乱之中。 吕布眉头直跳,望着钟繇的目光越来越是复杂,吕布加上前身,可谓是兵戎一生,若是当真打下半壁天下,不会死后因为后人无能,也和那曹魏王朝一样,被这钟会捣得七零八散,最终成为他人嫁衣吧! 钟繇不知吕布心中所想,被吕布连变不止的脸色,弄得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在何处得罪了吕布。 第二百四十五章凉州高人 眼见气氛颇为诡异,吕布单刀直入而问道:“先生欲展宏图耶?亦或欲全忠义乎?” 此言一落,钟繇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便是闭上了眼睛,似乎内心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时间一点点流逝,钟繇儒雅的脸庞渐渐失去血色,愈来愈苍白,吕布见得,心头一动,知晓钟老头心中有着执念。 当下,吕布暂时放下策反钟繇的念头,随后又是问道:“先生可知‘曹吕之盟’乎?曹孟德既出尔反尔不欲将潼关交出,想必其还有后手吧?!!” 钟繇闻言,脸庞一抽,眼睛倏然睁开,一丝惊意随着华光迸射而出,但很快又是平复下来。 尽管钟繇未发一言,但吕布从刚才钟繇的反应中,还是得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当即出了城楼,急寻贾诩商议。 见着贾诩,两人叙礼毕,吕布当先问道:“文和,我方才见着了钟繇,在与其一番接触中,我隐约觉得曹操对关中似乎还有布局,此番张、文两位将军奔袭长安,恐怕会遇着不测!不知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闻言,眼睛一眯,陷入沉思当中,数十个呼吸后,贾诩突然精神一震,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人,可怕的事。 当下贾诩在吕布耳边耳语数句,吕布闻得心下大惊,脸色连变不止,当即疾驰而出,号令兵马集结,便欲速往长安接应文、张二人。 ························ 许昌丞相府,曹操书房,曹操正与郭嘉对坐而谈,只见曹操满脸忧虑地问道:“奉孝,时下关中局势颇为微妙,你说这吕布为何明知我等不欲交出潼关,还在潼关城下空耗近月?” 郭嘉闻言,未有立即回答,而是取下墙壁上一张关中详图细看起来,郭嘉看得非常仔细,一看便是近半个时辰未有言语。 曹操会意,当下亦不打扰,只是如郭嘉一般细看起来,又是过了约莫一刻钟后,郭嘉刹地朗声大笑起来。 曹操不解,遂急问道:“奉孝为何发笑,个中缘由速速道来?” 郭嘉听得,先是欠身一礼,随后面色凝重道:“丞相,此番我等中了吕布的障眼法!潼关乃是天险要塞,加之元常引三万兵马亲自镇守,吕布仅以五万兵马绝不可能将其攻破!” “吕布之所欲乃关中三郡尔!其若久困潼关,不说我等已取青州,即便马韩二人,亦已布局完毕,那时吕布再取关中三郡,则难如登天!” “丞相请看,河东郡内有一处名为蒲阪渡,若吕军则一精锐偏师,自蒲阪渡河,绕潼关而入关中,则不仅潼关危矣,长安亦大有可能被其袭破!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尔!!” “什么?如此,我等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落,曹操顿时大惊,当即又是急出言问道,郭嘉那如能料定一切的晧目微眯,当即开解道:“丞相勿忧!潼关本乃‘会盟’交易之地,予其亦是无妨,我等所虑者,乃马韩无备,为吕布所败,如此便无人可牵制吕布取雍州,下凉州!” 曹操听言,眉头微舒,随后又是担忧而道:“若如奉孝所言,时下潼关大有可能不保,长安亦是吕布囊中之物,如此,我等算计岂不是皆已落空?” 郭嘉灿然而笑,似乎早有料到曹操会有此问,当即朗声回道:“丞相可曾记得嘉曾向丞相言及西凉一大贤?!此前,我已给其去了一封书信,以其之能必会说动马韩早做防备!” “哦?依奉孝之意,此番有那人在马韩军中,必可化解此番困局!”经郭嘉一提醒,曹操亦是想到了那凉州大贤。 郭嘉闻言先是摇头,随后再是点头而道:“非也!那人虽是不凡,但吕布麾下亦是藏龙卧虎,听闻此番吕布出兵关中,那贾文和亦是随行参赞,以贾文和之能,那人若想成事,只能是五五之局!” “不过,有那人协助马韩对抗吕布,亦可让吕布颇为头疼!如此我等便可安心筹划南方之事!!” 此言一落,曹操心中之忧,顿时烟消云散,两人朗声大笑一阵,又是开始密议起来。 ························ 长安城东三十里外,韩遂、马腾袭破长安城后,正引着八万凉州大军,旌旗蔽日,尘土遮天望潼关而行,时下行经一谷道中。 韩遂身旁有一面如白玉,眸精如珠,笑容可掬,暗藏睿智的青年俊杰,此人乃韩遂帐下谋士,复姓成公,名英,字文智,乃是凉州金城名士。 成公英此人不但智谋超群,高瞻远瞩,文武双全,更为难得的是,他有一份愿与主共赴生死的忠烈。 历史上记载,成公英随韩遂投靠曹操,不久后,韩遂逝世,曹操素闻成公英才智超凡,遂拜成公英为军师,封为列侯。 成公英随曹操打猎,有三只鹿在面前跑过,曹操让成公英射鹿,成公英三发三中,曹操见成公英三箭皆中,猎有所得,却全无半分喜意表露,兴致寥寥。 以曹操毒辣的眼光又岂会不知成公英心中所想,曹操执成公英之手,笑言道:“但韩文约可为尽节,而孤独不可乎?” 成公英滚鞍下马,痛哭流涕,哽咽跪言道:“不欺明公,假使英本主人在,实不来此也!” 曹操感其忠义,对他更为敬重,后于延康、黄初之际,成公英以参军之身辅佐张既平定凉州陇右叛乱,大破叛军,斩首、生擒以万数,此战乃成公英临终前最后的辉煌。 猝然间,正骑马缓行的成公英神色一变,略一沉思,又是朗声大笑起来,只见其策马来到韩遂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韩遂深邃的眼眸霎时一亮,慎重地点了点头后,便往马腾身边赶去。 “兄长,此谷道地势险峻,贸然前进的话,我等大军恐遭敌军所伏!” 马腾听罢,便将目光投向谷道周边,见周边升起了不少的灰尘,且在谷道两边亦好像有许多人留下足迹。 马腾皱了皱眉头,向韩遂问道:“莫非贤弟以为,钟繇会在此埋下伏兵?” 此言一落,韩遂当即摇头言道:“非也!此处若有伏兵,我料定是吕军?!” “什么?吕军?!吕布大军难不成已从潼关城下脱困,若果真如此,贤弟有何良策相对?” 虽然韩遂心中颇为得瑟,但他还是保持脸上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将成公英告之计策,在马腾面前,照说了一遍。 马腾越听脸上喜色越浓,连声说妙,当即便依着韩遂的计策,将大军后撤。 原本正埋伏于谷道两边的张绣还有文丑,见马韩大军忽然退出了谷道,两人心中都是一阵惊疑。 “此番长安城被袭破,如今伏兵于此,又被看破,莫非这凉州大军内有高人坐镇?!” 张绣低头沉思,他的眼眉不断在跳,弄得他一阵躁动,张绣想了一阵后,便向对面的文丑投去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多派斥候视察周围,随时留意凉州大军的动向。 等待良久,张绣、文丑再也未见,那后退的凉州大军接近过谷道,张绣心中那丝不祥预兆更盛。 少顷,被张绣派出的斥候队伍急急跑来,告知张绣凉州大军忽然隐入林间,失去了踪影。 张绣闻得,顿时心中一惊,心中暗想道:“若是凉州军内,当真有高人发现我等伏军,其选一处或者两处同时攻之,无疑是将我等逼入死境!!” 当下,张绣连忙又是向斥候询问,在他们周边百米之处可曾见得敌军踪迹,那些斥候想了一阵后,皆告知张绣,在探查期间,周围十里外都不见人影。 “难道!!!” 张绣眼睛微眯,在脑中快速闪过无数念头,做出抉择之后,立马朝着对面的文丑喝道。 “文将军!凉州大军忽然失去行踪,其军内必有高人坐镇,此番大有可能已发现我等伏军!!如今我等所处位置,一旦被他们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我已问过回报斥候,我这边十里外并不见任何踪迹,因而,凉州大军若要偷袭,必选你处,你务必多做防备,广派斥候勘察周围,我这便引兵与你合兵一处,以防万一!” 文丑听罢,面色一凝,张绣的能耐,作为同袍的他可是深知,张绣如此思虑,必有其道理,当即便是重重地点头,按张绣所言,又派了两支斥候队伍打探。 而张绣则快速令全军撤离,急速地奔下谷道,望文丑那边赶去,又是过了一阵后,文丑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连番派出的数支斥候队伍都未有回来,因而方才张绣所言,大有可能是真,当下,文丑不敢迟疑,令全军戒备。 “冲啊!杀呀!!” 忽然一片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从山道下暴然传来,跑在前头的凉州铁骑,身上的铁甲随着战马的移动,发出砰砰的暴响。 一时间,整条山道仿佛被战马狂奔的声响淹没,其后一支支充满杀意的凉州兵马,带着滚滚喊杀声,手抬长枪,惊天动地奔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设伏不成反被袭 圣诞之夜,小弟祝各位大大圣诞快乐,事事顺心!文丑一阵心惊肉跳,还好他早有准备,立马指挥起五千刀盾兵,排起两面高大的盾墙,同时身后的一万骑军尽皆上马,搭弓上箭瞄向汹涌而来的西凉铁骑。 此前,张绣、文丑各带一万五千兵马,埋伏于谷道两边,原想伏击凉州大军,让其损失一些兵马,打击其士气,再夺路遁逃,只是如今这凉州军里有高人坐镇,发现了他们的伏兵。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文丑多想,文丑见凉州铁骑快来到射程之内,连忙一挥手,上万箭矢立刻如天女散花般,跃过高空,坠落向凉州铁骑的队伍里。 然后又向刀盾兵下令冲击,五千刀盾兵所组成的盾墙,立马朝着凉州铁骑撞了过去。 凉州铁骑未有料到,这支吕军竟早有准备,遭到箭雨来袭,根本来不及躲避,前头的队伍被射得人仰马翻。 这时又遭到两面巨大的盾墙冲击,顿时一片接一片的凉州铁骑,连人带马地滚下山道,撞翻了后面不少的人马。 在凉州大军后的成公英,时刻关注着战场变化,脸上的那一抹淡笑,并无因凉州大军一时的窘境而有所变化,反而笑得更盛了。 成公英心中暗道:“看来,这两支兵马的统将不简单啊!竟能察觉到这点,如此,另外一支伏军定当往这里赶来!” 下一刻,便见成公英不慌不急地策马来到,正一脸急躁望的韩遂身侧,还未等韩遂反应过来,便又是在他耳边轻道了几句。 “什么?当真会如此?!” 成公英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韩遂眼珠子溜溜一转,朝着成公英慎重地点了点头,如今马腾正领三万凉州将士与文丑的兵马厮杀,后阵如今由他负责。 韩遂向麾下大将侯选、程银吩咐一番后,便领着三万凉州将士忽然离开。 而在山道谷崖上,文丑的兵马除了一开始给了来袭的凉州军一个迎头痛击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凉州铁骑冲到,他们阻击的效果也越来越低。 数万凉州铁骑好似聚为一个巨大的浪潮,不断地朝着两面盾墙冲击,撞得砰砰砰的直响,而文丑身旁的骑军亦是连连发起一轮又一轮弓箭射击。 原先文丑想过派骑军居高临下冲击,如此当可势如破竹,将爬坡的凉州军冲溃,但下方韩遂领着数万凉州军严阵以待,吕军骑军只能发挥一次功用,便会被围杀殆尽,因而最后还是未有派出。 由于凉州大军数量实在太多,加之凉州铁骑战力不凡,一时间杀得吕军节节败退。 而在这些吕军兵马的身后,乃是一绝地悬崖,他们无法后退,只能拼死望前厮杀,至于能否杀出一条血路,这是文丑想都不敢想的。 此时山道上密密麻麻都是凉州大军的人潮,贸然突破,只会将麾下的士卒望无底深渊推去。 文丑只能在心中不住呐喊:“张将军!你快快来援呀!!若是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只怕这些兄弟皆会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张绣领着麾下一万五千兵马,在林间大道疾驰飞奔,而在其前方不远处,便是文丑所在的谷崖。 “加快速度!只要穿过这片密林,就能...” 张绣话音未落,在道上两边密林,猝然暴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随后便见两支凉州兵马,人头汹涌,不知有多少人,朝着张绣大军两翼冲杀而来。 “有伏兵!!” 张绣所引兵马当即大乱,韩遂立于阵后,冷笑连连,其麾下大将阎行一马当先,狂舞手中大砍刀,一连翻十余个吕军骑军,勇不可挡。 而在两翼的凉州大军,皆是长矛平举,疾刺而出,张绣周边士卒不断地惨叫倒下,惊得张绣一脸黑沉。 张绣的兵马遭到伏击,而文丑的兵马则被马腾所领的三万凉州军,一步一步地望死境而逼,战场上似乎大局已定,成公英闭着眼睛,好似在聆听妙音似的。 听着两边的厮杀声,成公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哎!原本还以为这吕布能提起我一些兴致,现在看来,亦不过尔尔,不过尔尔啊!” “哒哒~哒哒~哒哒~!!!” 须臾,成公英耳朵微微抖动,原本失望的表情立刻散去,脸上那抹轻笑骤然变得灿烂起来。 “哈哈...这样才对嘛!这两支伏军迟迟未有消息,当然是遇到不测,吕布,算你发现得及时,但是,你又准备如何挽救呢?” 成公英眯了眯眼睛,便是低头沉思起来,蓦然,成公英眼睛一亮,又是喃喃道。 “嗯,若是我的话,当下应该会来个围魏救赵,可惜的是,我早已提醒过马超,让其将粮草队伍隐蔽在某处了!” 成公英就像是在用棋盘与人对弈,无论是自己的黑子还是对方的白子,他都了如指掌,算无遗漏,其智慧端的是恐怖非凡。 而此时,潼关方向,吕布、高顺、何靖、关平、贾诩正引着数万大军,疯狂疾奔而来。 当吕布见到,文丑那边谷崖正遭遇凉州大军狂烈的攻击,吓得心脏一阵狂跳,连忙引军望文丑所在的方向赶去。 而在中途,吕布又见到前路张绣的兵马遭到伏击,霎时之间,吕布的心神又像是受到一阵雷击,此刻,吕布有一种被人看清一切、被人操纵一切的森然之感。 贾诩连连吸了几口凉气,脑念电转,一有对策,便向吕布喊道:“主公,这凉州大军定有高人坐镇,如今张、文两位将军情势危急,特别是文将军,已等不得我等去救!” “当下,唯有剑走偏锋,派一支精兵去袭击其粮车队伍,粮食乃军中命脉,不容有失,马韩见到粮车被袭,定然会撤军去保,如此,才可救出文将军!” “好!就依文和之策,伯义、志远,你等立即引军去救张将军,我亲引并州狼骑去袭凉州大军的粮车!” 话毕,吕布虎目暴瞪,不再迟疑,领着一万并州狼骑便往林间冲去,寻找凉州大军粮车所藏之处。 至于,高顺、何靖、贾诩则领着三万兵马,望张绣兵马被围之处冲杀过去。 “张将军,莫要惊慌!我等来也!” 正在领军与韩遂三万大军死死抵抗的张绣,忽然听闻背后传来高顺等人的喊声,当下挥枪扫飞数个凉州兵,转身望去,果然见到数万吕军火势汹涌地疯狂冲来。 援军一到,霎时让张绣所引兵马士气大增,个个都如打了鸡血似的,竟反杀而去,围杀正爽的西凉军,见敌方大部援军赶到,顿时大惊。 高顺、何靖一马当先,狂舞手中兵器,各引一支骑军,冲入凉州人潮之内,凉州军阵势顿时被冲得大乱。 而这时张绣捉住一个空隙,提枪冲到韩遂面前,好似要将今日所受到的恶气,全部发泄到韩遂的头上。 只见张绣铁枪连连暴刺,打得韩遂手中大刀火星暴射,震荡不止,韩遂见张绣悍勇,仅仅过了十几招,便将他虎口震裂,不敢与其硬抗,当即荡开阵脚,遁入人潮,望后方逃窜而去。 韩遂逃走,他麾下的凉州将士亦失去了战胆,连连后撤,高顺、何靖、张绣合兵一处,发起猛攻。 韩遂虽心生怯意,但亦知此刻非是狂撤之时,当下又是指挥兵马阻击,为马腾大军拿下文丑兵马争取时间。 而高顺、何靖、张绣皆是心急文丑的安危,连连嘶喊,令麾下士卒猛攻,但韩遂却是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当即命部属不惜一切代价阻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丑麾下一万五千兵马,在凉州军连番猛攻下损失大半,马腾大军徐徐而进,已占据半壁谷崖空间。 四处战事正紧,可在林间某处,一支兵马却是十分悠闲的在歇息。 “少主,韩将军当真是算无遗漏,我刚才出去看了看战况,只怕再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谷崖上的吕军便会被主公人马杀个精光,到时主公再领兵回杀,剩下的吕军只怕亦要全军覆没了!” 说话的正是马超麾下一名校尉,马超听罢,冷哼一声,鄙夷地翻了翻眼睛,喝道:“那韩文约虽是不凡,但如此谋略绝非出自他之手,听闻近来其得一金城大贤,此番奇谋想必就是那金城大贤所出!” “少主所言极是,韩文约只会耍一些小心机,上不得台面,此谋定非其所出!不过,少主,我等要不要将这些粮车移远一些,韩将军吩咐,是要我等起码远离战场十里之外,找一隐蔽之所,此处离战场不到两里,而且四处空旷,少有遮掩,若是有个不测,我们只怕难以交代啊!” “哼!有本将军在,怕什么!!吕军现在被围正急,如何能来袭击粮车?这山路颠簸,一来一回,不知要废多少力气,我可没这么多闲情功夫,还不如在此好好歇息一阵,待此处战事一毕,我便要往潼关与吕布一较高下!” “对啊,对啊!少主体恤我等,实乃我等之福,这粮车可重得很,刚才只推数里,便弄得我等浑身酸痛,还不如养精蓄锐,与吕军一较高下!” 马超话音一落,立马赢得不少负责推车的士卒异口同声地认同。 第二百四十七章吕布VS马超 “哒哒~哒哒~哒哒~!!!” 马超还欲说些什么,猝然间,一阵狂烈的马蹄震动声暴起,马超定眼一望,便见一将手执方天画戟,如似一道赤红火风,引着一万铁骑奔驰而来。 “投枪!射!!” “射!射!!射!!!” 吕布一声令下,并州狼骑手脚利索,迅速地从背后取出投枪,借着风势、马势倏然射出。 “咻咻!咻咻!!咻咻!!!” 一阵汹涌如暴雨般的枪潮袭来,马超顿时大惊,连忙拧枪去挡,许多来不及反应的凉州士卒,皆被钉死在地。 下一刻,便听马超歇斯底里地狂吼道:“投枪!反击!!!” 很快,西凉铁骑亦是纷纷取出投枪,望汹涌而来的并州狼骑射去,只是西凉铁骑原地而射,其距离有限,杀伤力远未有并州狼骑那般威猛。 说来,并州狼骑使用投枪攻击,还是吕布借鉴了历史上,马超对付曹操铁骑的创举,此番‘徒弟’对师傅出手,倒是打了‘师傅’个措手不及! 其后,并州狼骑在吕布连声号令下,一连发起数轮若狂风暴雨般的枪潮,射得马超麾下兵马一片混乱,只知抱头鼠窜。 原本,马超麾下有一万五千士卒,在这数轮枪潮的汹涌袭击下,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瞬间便不见了大半。 同时,吕布似乎不准备给西凉铁骑任何喘息的机会,借着西凉铁骑混乱之机,并州狼骑挥舞起手中长枪,猛拍马腹,骤然冲突,一柄柄冰冷的长枪刺透了一个又一个凉州兵卒的身体。 而吕布,策马飞奔,直望那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白袍狮头银铠,头戴狮盔,腰绑兽带,英姿勃勃的西凉锦马超赫然杀去。 ‘赤兔马、方天画戟’,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欲要打败的对象吕布嘛!马超见吕布冲来时,便在脑海中映现了敌将的身份。 猝然间,马超精神一振,一股惊天的斗志自其体内赫然爆发,只听马超嘶吼一声,亦是望吕布冲杀迎去。 下一刻,便见马超手中锦狮银枪破空刺出,带起一阵刺耳的呼啸破音,第一枪的攻势就已是猛得惊人。 马超这枪来得又快又刁,看似要点吕布的面门,实则是刺向吕布的咽喉,吕布虽是不惧任何人单挑,但亦不敢托大,连忙抬起方天画戟,先是虚挡马超的来抢。 而果然如吕布所料,马超抽枪一转,猝然刺往吕布的咽喉,吕布早有预料,冷然一笑,挥戟一点,赫然点住了锦狮银枪。 “嗷嗷嗷!!吕布,你休得猖狂!!!” 马超臂力骤然爆发,锦银狮枪倏地一抽,改刺为扫,奋力扫开吕布的方天画戟。 下一刻,马超一抽枪身,英目仿佛爆发出两道雷光,刹地变得晶亮,锦狮银枪猛刺而落,如同骤雨一般击打向吕布。 吕布神色微变,暗道这小子果然非是寻常人物,立即抖数精神,方天画戟亦是刹时化作骤雨一般与锦狮银枪不断地‘砰砰’剧撞。 两柄绝世神兵,击打出无数火花,两人持枪越打越快,最终只能听到神兵碰撞声,连戟枪飞闪的影子都无法捕捉。 “砰~!!!” 两人一气呵成,将近对攻了十余合,最后一式,两人皆全力而发,一道巨大的火星溅起,马超和吕布两人胯下马匹同时暴退。 马超坐骑退后足有八米,而吕布则仅仅退后三米不到,便是止住了去势。 马超见得,脸庞恼怒得频频抽搐,吕布则满脸冷酷,双目平淡笃定,这样的眼神令马超怒火更旺,这吕布仿佛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哼!吕贼,你休得目中无人,今日我必取你项上头颅!” 马超竭斯底里暴吼起来,吕布却是淡然地高举方天画戟,仿佛在向马超挑衅。 马超脸上青筋刹地凸起,眼目赤红,双脚一夹马腹,策马望吕布飚飞而去,两人距离极短,电光火石之间,马超赫然杀至,锦狮银枪一起便是四道枪式。 马超所用枪法乃是伏波将军马援成名枪法,狮吼震天枪,说来,马超不仅天生神力,而且天赋异禀,将马援将法精髓学尽。 后来,更是在原枪法基础上加入了许多自身理解,如今马超使出的狮吼震天枪,比之当年的伏波将军马援更要强上一分。 马超第一枪刺出,厉芒闪动,其枪破虚空所发声响,犹如雄狮在咆哮,吕布见得微微色变,立马杀出裂天戟法。 只见方天画戟迅出如若雷奔,一戟赫然打住马超杀来的枪支,霎时间将马超枪支上的力量尽数震散。 马超狮目一瞪,第二枪立马攻起,只见锦狮银枪倏地抽离,随即以迅雷之势刺往吕布的腹部,马超这枪来得极其之快,而且枪式又刁,昔日许多不服马氏的羌族首领便是丧命在此枪之下。 不过吕布乃是陆地最强者,岂会让马超轻易得手,只见方天画戟,迅猛一劈,戟锋倏地砍在了马超的枪头之上。 马超枪式顿变,手中银枪险些把持不住,下一刻,便见马超怒相更盛,第三枪、第四枪一连使出,锦狮银枪猝然回刺,直刺往吕布心口。 吕布迅疾又是挥戟暴扫,又是暴力荡开了马超的枪支,直轰马超胸间,马超立马收枪挡住,那巨大的力量,震得马超双臂一阵发麻,失去知觉。 虽是如此,马超仍持枪逼出力气,拧枪一弹,将方天画戟弹了开来。 吕布忽地嘴角弯起一丝轻微的弧度,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倏地便见吕布暴喝一声,方天画戟猛止去势,望马超倏然便刺。 方天画戟飞动间,伴随着一道似龙非虎般的怒吼雷音,而在方天画戟戟身,仿佛凝聚着无所不迫的锋芒,骇然直杀。 “来得好!!!” 杀招渐近,马超竟不惧反喜,锦狮银枪迅疾一收,随即轰然刺出,在锦狮银枪上,亦是升起一怒狮之影,与吕布击来的方天画戟赫然碰撞一起。 “铛~铛~铛~!!!” 两柄神兵之间骤起狂风,隐隐间仿佛能够听到龙啸虎吼狮咆之声,方天画戟与锦狮银枪剧烈相持,或前或后。 吕布、马超两人双臂皆是不断暴涨,最后更是‘砰砰’的两声,两人战袍震裂,四条肌肉发达,阳刚有力的手臂顿时显现而出。 “呜~!!呜~~!!! 陡然间,马超胯下宝马蹄下之地轰地裂开,宝马惊鸣一声,马超身躯随之一落,霎时间,两柄绝世神兵一错而过。 因为马超坐骑缘故,枪支慢了半分,吕布脸色刹地一凝,方天画戟倏然化作道道无影狂风,轰地杀向马超。 马超脸起惊色,此时他已来不及拿枪去挡,只好驱身仓促躲避,方天画戟连连在马超身边四处狂刺,马超或躲或避,身体连动不停。 还好的是马超反应亦是极为敏捷,几乎尽数避过吕布刺来的戟式,不过画戟锋芒掠过,还是犀利地破开马超数处铠甲,血口虽是不大,却依旧血液飙飞。 马超身形一动,血口开裂,刺痛传来,顿时让马超怒吼一声,当即爆发,锦银狮牙枪如同电光疾影,扫荡而去。 马超的力劲虽然比之吕布略逊一筹,但速度却是不慢,其迅疾而出,让吕布颇为仓促而挡,心中对马超之悍勇亦是暗暗吃惊不已。 两人攻势不断,暴烈地厮杀一起,打得兵戈剧撞声响不绝耳,如同轰天在震。 一百合前,马超连连爆发,威不可挡,一百合后,马超渐渐势弱,吕布心知两人真正的区分,从此开始。 下一刻,便见吕布骤聚全身气势,裂天三戟暴然刺出,三戟连动,一戟快过一戟,一戟猛过一戟。 马超仓促而迎,堪堪抵住第一、第二戟,但吕布第三戟立刻衔尾而至,马超见得心神大震,几乎本能地拧枪去挡。 “铛~!!!”的一声巨响暴起,马超手中锦狮银枪赫然荡开,虎口暴裂,一股钻心的疼痛骤然而生,其后,更是发觉一股巨力随着手臂灌入体内,以极快的频率震荡马超全身。 马超刹地喷出一口血雾,身形摇坠,险些坐立不住,下一刻,马超眼眸骤然瞪大,只见方天画戟如电般,飚飞向其面门。 至此,马超方才真正体悟到死亡来临前的恐惧,一股无尽的死神威慑,压得马超快要喘不过起来。 “我马孟起就要死了吗?我乃是武学奇才!我不甘啊!!若是再给我数年时间,我必定能...不,我马孟起绝不能折戟在此!!!” 刹地之间,马超赫然暴发,身体以肉眼难及之速,望侧边倒下,方天画戟呼啸而过,在马超俊美的脸上划出一道狰狞的血口。 虽是险险避过,但马超却失势滚落在地,脸上刺痛袭来,马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股惊天的仇恨刹地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马超有两大自傲之事,其一便是超凡的武艺,打遍西凉无敌手,其二便是俊美如妖的面孔,西凉锦马超给马超带来的是无尽荣耀和浩荡自信。 第二百四十八章马韩联军散 时下,吕布将马超两大荣耀骤然轰碎,马超对吕布之恨可想而知,不过马超亦是不笨,以他年少之身,根本不是盛年吕布的对手,当下,马超身影连动便是躲入凉州军人潮中。 吕布本欲彻底将马超灭杀,但想到文丑尚未脱险,便是绝了这个念头,当即从怀中掏出辽东产的火折子,对着西凉军粮车放起火来。 随着众多并州狼骑一起动作,很快一辆辆粮车便是燃起熊熊火焰,少顷,一道道黑乎乎、刺鼻的浓烟冲天而起,立马将天空都似染成乌黑。 而正在谷崖上围杀文丑兵马的马腾大军,忽见后方升起无数烟雾,顿时大惊,在后头指挥的马腾满脸惊骇,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孟起那儿出了什么事?这可如何是好?这粮车一旦被尽数烧毁,军中无粮,必会导致兵无战心,只得退回长安了!” 眼下被围吕军已经不足八千人,而这粮车却关乎整整八万凉州大军死活,马腾当机立断,立马就下令撤军,直望那烟雾升起之地赶去。 而在另一边的韩遂、成公英,见到二里外黑雾浓烟大作,也猜到一丝不妙,当即亦不敢迟疑,纷纷领军去救。 而高顺、张绣、何靖见到韩遂的兵马忽然退走,又见得周边黑雾不断地蔓延,便猜得吕布成功袭击了凉州大军的粮车。 一时间,吕军士气大振,急急望溃退的凉州军掩杀而去,而吕布和并州狼骑大概烧了七成的粮车后,见得无数支凉州兵马火急赶来,连忙弃了这些粮车,远遁而去。 成公英瞪大着眼睛,望着面前被烧了大半的粮车,脸上那抹轻笑霎时烟消云散,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瞟了一眼旁边灰头土脸的韩遂,摇头轻道:“一子错,满盘皆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少顷,马腾亦是引着大部兵马赶到,马腾见得那一辆一辆燃烧的粮车,好似一条巨大的火龙时,胸中火焰腾飞,却不得不强忍着,谁叫是自家崽儿办事不利。 不待众人追究责任,后面的吕军已是追杀而来,时下,粮车被烧大半,凉州大军士气全无,剩下的三成粮车不容有失。 马腾、韩遂连忙领着士气不振的凉州军抵抗,而成公英则在后带着剩下的粮车撤离,吕军一直被凉州军好似玩弄于鼓掌之中,个个都憋了一口恶气。 此刻,机会难得,纷纷欲要将这口恶气宣泄而出,吕军个个悍不畏死望前冲杀,勇猛得如狼似虎,而马腾、韩遂的人马,则如羔羊似的任由他们扑食。 约莫半个时辰后,成公英将余下的粮车安全送离的消息传来,被杀得头昏脑眩的马腾、韩遂,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停止这送死行为,引军逃去。 凉州军败逃,本是挥军掩杀的大好良机,但吕军兵马不是厮杀了大半天,便是奔袭劳累,经历一番大战,吕军皆是筋疲力尽,无奈之下,吕布只得下令不再追杀。 至此,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凉州大军,仅仅因为马超一时失职,而让处于绝对下风的吕军翻盘,不但损失大半的粮草,在最后更是被吕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损失惨重。 马韩大军仓惶退回长安城,据城而守,经过一番统计,韩遂听闻剩下的粮草仅仅够维持两月,而今日更是损失了足足两万余兵马,气得暴跳如雷,一时间,指桑骂槐,说起风凉话来。 马超本就因被吕布大败,破了相而愤怒难当,眼下听闻韩遂的责难之语,顿时暴怒,手提长枪便欲将韩遂刺死。 尽管最后被马腾制止,但马韩之间的隔阂无形中已生,两方之间再也没有刚合谋时的信任与默契。 回到韩府,韩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当即破口大骂道:“竖子无谋,误我等大事!哼,我未有惩他以军法,他却反欲杀我,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侯选、程银等将见状,亦是纷纷出声附和,将马超骂得一无是处,若是骂声可以杀死马超,恐怕马超已是死去好几回。 约莫半个时辰后,韩遂怒气渐消,见成公英在一旁默然无语,当即神色诚恳,对着成公英作揖而道。 “文智啊!此番出兵,马家虽是损兵折将,但好歹也是得了长安一城,我等折损兵马近万,却无实际所得,这如何是好,还请文智教我!” 成公英闻言,略一沉思,肃然而道:“主公,我等出兵乃为利尔!此番联军虽下长安,但我等地盘在金城、武威、安定、张掖、酒泉五地,远离长安,支援不易,难以守把,是以英方才劝主公将长安交予马氏!” “不过,时下吕军已过潼关,大军即将兵临长安城下,如此,长安已非昔日之肥肉,而是鸡肋尔!今番主公与马氏不和,此乃我军撤离长安之良机!” “什么?撤离长安?如此不太好吧?”韩遂闻言大惊,当即质疑道。 成公英淡然一笑,晧目熠熠发光,娓娓而道:“主公,我等留于长安乃徒耗钱粮尔,况且,马氏并不信任我等,我等留下,只会成马氏守御长安之炮灰!” “时下,北地郡尚未被吕军攻取,有马氏牵制吕军,我军刚好去取北地郡,北地西临安定郡,我等取之,可将主公势力东扩至关中腹地,此机诚不可失也!” 此言一落,韩遂脸色霎时由阴转晴,说来,韩遂被人称为九曲黄河,最擅长玩得就是阴谋,马韩之间本就龌龊无数,两者联合,乃为利尔! 依成公英之策,可以让马氏吸引吕军攻击,不管两者胜败若何,于韩遂掌控凉州皆有利无弊,如此何乐而不为! 韩遂朗声大笑,正欲让诸将依成公英之策各做安排,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又是问道:“文智,我等时下只有三万兵马,而粮草更是不足一月之用,若是吕军亦派偏师去取北地,我等又该如何应之?!” 成公英闻言,似乎早有料到韩遂会有此一问,当即释疑道:“主公勿忧!待我等离开长安后,主公可领大军奔袭北地,英则回金城、武威、安定三郡为主公调拨大军与粮草,即时来援!” 此言一落,韩遂眉头微皱,成公英不随军征伐北地,韩遂总觉得心中无底,不过想到自己麾下只有成公英一人,可堪速调兵马与粮草之职,韩遂便是释然。 当下几人又是一番商议,商议皆定,韩遂便去寻马腾商议分军之事,而诸将亦是散去,为征伐北地各做安排。 而与此同时,在京兆新丰城县衙。 “主公,今日一役皆是诩之过也,是诩未有早些料到凉州大军竟有高手坐镇,差点害得文将军丧命,酿成大错,诩甘愿受罚!” “不,主公!是绣未有早一步发现凉州军的诡计,罪在于绣,与军师无关,便让绣一人独立承担吧!” “军师、张将军都无过错,是末将愚钝,不知及时撤离,才造成今日危境,这都是末将之过也!” “好了,你等都起来吧!文和、伯道、子武,今日一役你们皆无过错,若非你等随机应变,只怕今番损失还会更大,再者,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一堑,长一智,来日再大败西凉军便是!” 在县衙大堂上,吕布扶起了贾诩、张绣、文丑,他们三人回来后,便是齐齐跪下领罪。 吕布心知,今日一役,并不能怪责他们三人,好言安抚一阵后,尽量将贾诩、张绣、文丑三人内心的愧疚抹除。 说来,今日一役,张绣所领的兵马阵亡四千,而文丑所领兵马的损失更是惨不忍睹,足足阵亡了近八千人,吕布援军阵亡较小,只有两三千人。 但饶是如此,总伤亡还是达到了一万五千余人,将近此番出征关中兵力的四分之一,若非有两万余曹军降兵补充,此次应对马韩在兵力上便会捉襟见肘。 这也难怪贾诩、张绣、文丑三人脸色如此难看、愧疚,不过,吕布却不想让他们沉溺在此番挫折中,便将话题转移开来。 “文和,平日各处细作多由你掌控,不知这凉州大军中的高人到底是谁?今日若非你急智顿生,知得去烧粮来翻盘,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说起这高人,贾诩脸色一凝,原本黯淡的目光立刻暴起了片片华光。 “主公,此人复姓成公,名英,字文智,乃是金城大贤,说来,此人年纪不大,但却文武双全,韬略不凡,且精于算计,若是韩遂早得其辅佐,马腾必不是其对手!”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一号人物啊!!”吕布闻言,顿时脸色连变,恨不得扇自己好几个耳光。 成公英被人称为西凉智囊,虽然出场较少,未有太多惊世之谋出现,但无论是西凉之人还是曹操,都给了其极高的评价! 此番出征关中,却忘了西凉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败得还真不冤,不过,即便成公英是西凉智囊,吕布也不惧,因为此刻他身边还有一个比成公英更为恐怖的人物,毒士贾诩。 第二百四十九章毒士第一谋 吕布见众人情绪慢慢激奋起来,当下拱手向贾诩问策道:“文和,此番马韩袭得长安,已得先手,不知时下之局我等该如何应对?” 贾诩闻言,一双冒着寒气的双眸飞速流转,随即言道:“主公,此番我军虽遭挫折,但凉州军的损失亦是颇大,最关键的是其粮草大部被毁,因而短期内,其必不会主动来攻!” “于我军而言,一城一地之失,并无多紧要,在关中立下根基才是关键,因而我等大可以河东、潼关为基点向关中扩张,如此,冯翊郡、北地郡便是首选。” “时下冯翊郡可谓是我军囊中之物,无须多虑,关键便是北地一郡,此前马韩下长安,已使得凉州触角入关中腹地,若北地郡再被凉州军所占,则关中局势将于我军不利!” 吕布闻言,心神一动,从今日一战来看,凉州军不乏智谋之臣和悍勇之将,实力不容小觑,吕军入关中兵马并不多,若不好好筹谋一番,形势确实堪忧。 贾诩先是凝神看了一会北地的地图,回过神来见吕布眉头微皱,似乎猜到吕布心中所想,当即又是言道:“主公勿忧,破局之策,诩已想好!” “哦,文和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贾诩凝神望向张绣,直望得张绣头皮发麻,才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欲下北地,非伯道出马不可!” 吕布想到张绣有北地枪王之称,亦是有些会意,其后,贾诩朗声言道如此如此,众人闻言,皆是面色大变,心中暗道幸好贾诩乃己方谋士,若是碰到如此对手,必会整日心惊胆战! 议事结束,张绣、文丑当即依贾诩之策,挑选三万精兵,望北地奔袭而去,不过颇为令人费解的是,张绣大军进入北地后,未下一城一地,皆是绕城而走,选偏僻小道望北地富平郡城潜行而去。 北地郡辖地成南北长条状分布,中部荒凉,南北两端人口颇为稠密,南端以泥阳城为首,北端则以郡城富平城为首。 就在吕军出发的次日,韩遂亦是依成公英之计,火速攻往北地,八日后,一队斥候疾奔在富平城外,这些斥候早于数日前便藏于泥阳城外五十里处,当他们探得韩遂大军,立即马不停蹄,星夜赶路,火速回报。 “报!张将军,文将军,韩遂领三万大军攻打泥阳正急,泥阳城守军不多,恐怕不日便会被攻破!” 数个斥候赶至富平郡衙,来向张绣、文丑禀报,张绣听罢,却不见丝毫慌乱,面容沉稳,双目赫赫发光。 “传我号令,通知各部将领于两日内,尽数赶往埋伏地点,不得有误!” “偌!”斥候将领拱手接令,便是急急退去,张绣立于郡衙之内,身上猝然爆出一股股惊天的杀意,似乎正在筹划或者执行一场惊天杀局。 而一旦这场杀局降临,想必会血布四方,尸横遍野,冤魂无数,文丑在一旁看得亦是心脏直跳,心中默念临行前吕布的嘱咐,北地之谋皆以张绣为主! 而在北地南部,韩遂领军强攻泥阳,只两日便下得此城,其后,韩军进展神速,一路无阻,连日攻下四座城县,守城曹兵皆无应战,但见韩遂兵马杀至,要么立即弃城而逃,要么举城而降。 韩遂连取五城,令其麾下大军歇息一日后,又再进军攻略周边城池,韩兵可谓是势如破竹,在五日内,先后又是攻下四座城县,如此北地南部稍定。 韩遂平定北地南部,便是急传令成公英派兵接管城池,毕竟韩遂再是进军便是深入腹地,行军作战千变万化,难以预料,为了以防万一,韩遂自然要留下退路。 韩遂领三万精兵继续望北进军,其麾下连日胜仗,正是士气如虹,韩遂欲想乘胜出击,不断加快进军行程。 数日后,韩遂引军赶至北地北部,一狭窄延绵长达近有五里的的山道之外,阎行见这山道险峻,不觉神色一凝,向韩遂劝道。 “主公,此山道又窄又长,若是此地埋有伏军,我等大军必遭灭顶之祸,主公不若令大军绕道而行!” 韩遂眯了眯阴柔的眼眸,细细地看了一阵,便是笑道:“伏兵?哈哈...荒谬!曹兵已经丧胆,而吕军则根本未有来取北地,如此北地有何伏兵?!再者,此山道两侧高崖近二十丈,一般汉子尚且需两日时间才可爬上崖顶,崖顶之上荒芜一物,无物可食,若非早有安排,此处绝无可能会有伏军!” “而我等攻入北地已有十余日,吕布若欲取北地,必与我等争夺泥阳,可整个北地南部丝毫未曾发现吕军踪迹,如此北地又怎会有伏兵?” “更何况,若是绕路而行,至少要耽误近十日行程,这十日的空档,吕军大有可能派军往攻泥阳,如此于我军殊为不利,彦明无需多虑,大可令兵士径直而前,此处绝无可能会有伏军!!!” 韩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于马上娓娓而谈,阎行听言亦觉有理,当即不再相劝,依令吩咐兵士前行。 三万韩兵如同一条游走的巨龙在山道内缓缓而行,这山道实在狭窄,两边又是高耸峭壁,时而还会因狂风引动怪声发出。 一开始兵士心惊不已,唯恐有突变发生,谨慎而前,后来见一切如常,便放开胆子,越走越开,越走越快。 五个时辰后,果然如韩遂所料,大军并未遇有伏击,韩遂通过山道后,又是引军赶至一丛林外。 此时天色已晚,韩遂见兵士皆露疲色,便令兵士在丛林歇息一夜,明日再行赶路。 韩遂各部兵马纷纷停下,各部兵士于丛林各处或是歇息休整,或是起火烧饭,或是在周围巡逻。 阎行见丛林树木密布,枝叶茂密,又是略有不安,便赶去寻韩遂,欲要与其商议将兵马撤出丛林。 韩遂听阎行说罢,又是大笑,道阎行未免太过谨慎,此处树林密布,但有兵马行动,必会发出响动,再者在四周又不见有兵马走过的痕迹,若是真有伏军,必定是在多日前布下。 阎行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心里不安,而韩遂似乎连日得胜,傲心生起,也不见得像以往那般谨慎。 而就在韩遂笑声刚落,忽然四周响起无数树叶摇动之声,同时一道道密集的兵戈铠甲撞动声暴起。 韩遂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张口,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暴雷般的巨喝。 “韩遂,我家军师早料到你会急来北地,令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今日便取你狗命,献于主公!射!!” 黑暗之中,一个身穿豹头银甲的大汉凝声而喝,此将正是北地枪王张绣,在张绣四周,则是密密麻麻排布着无数兵甲精良的兵士。 而随着张绣大手挥落,在四面八方的兵士立即拉起一根根弓弦,对准韩遂的兵马,射出一根根破空箭矢。 “咻咻咻~!!!” 无数箭矢携暴雨之势,铺天盖地般朝着韩遂兵马扑去,时下大部韩兵都在歇息,一时来不及躲避,再加上此时正是夜黑,根本无法看清箭矢射来的方向。 只听得数以千计凄厉的惨叫声,一连暴起,随着一轮轮箭潮射出,韩军兵士霎时间倒下一大片,一飚飚血箭四下飞腾,染红了半片丛林。 韩遂吓得魂魄惊飞,急忙隐入大军人潮之内,哪知不管其走到何处,何处都是一片片恐怖的密集箭雨,若非有数量众多的亲卫,以身而挡,韩遂想必早已毙命! “咻咻咻~!!!” 猝然间,又是近百根箭矢从四面八方朝着韩遂倏然扑去,韩遂身边此时仅存数十个兵士,那些兵士奋身去挡,皆被射死。 “我命休矣!彦明安在?!”韩遂眼见自己将要被箭雨吞噬,顿时歇斯底里地狂吼道。 “主公勿忧,阎行来也!” 韩遂吼声刚落,阎行便是赶至,只见其挥起虎头大砍刀,狂劈猛扫,硬是将箭矢尽数扫落,甚是英勇威猛。 “来人呐!快快护着主公逃离此处!!” 阎行厉声大喝,侯选、程银二将见韩遂危急,连忙领兵士赶来护住,韩遂借此拥入兵马之内,侯选、程银守在其左右,引军望丛林外急退而去。 张绣令弓弩手乱射不停,韩军被强弓硬弩射得阵势大乱,死伤无数,四面八方不断射来的箭矢,似乎是无穷无尽,吕军弓弩手足足射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止,射死韩军兵士近万人。 韩遂在侯选、程银二将保护下,急退出丛林之外,望前方山道狼狈而走,在他们身后,一队队兵甲不齐,脸色惨淡,眼色惊骇的韩兵紧紧跟随。 韩遂刚逃入山道不久,忽然心头一跳,当即止住了步伐,脑海里猝然响起今日阎行对他所说之话。 “不好!快快后撤!!” 韩遂被誉为九曲黄江,才智本就不凡,经历方才一幕后,立即就想到此处大有可能也有伏军,急忙令大军后撤。 不过在后方的兵士,刚是逃出虎口,又怎会再回去送死,见前方兵士止步,连忙伸手就推,死死地往前挤去。 前方的兵士欲要后撤,后方的兵士兵士却欲要往前,于此韩军顿时又是大乱。 韩遂竭斯底里地连连呼喝,侯选、程银见形势已极,无奈之下,各拿兵器往后方冲去,但凡见到兵士不听号令,往前来挤的,立马抬刀就砍。 不过韩军的乱势并未持续多久,就刹时变得死寂无比。 第一百五十章一败韩遂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道轰天般的巨响,从崖壁两侧暴起,韩军兵士一时间似乎都被惊得魂魄飞去,竟不知躲避。 不过随着这轰天巨响越来越是急促,那些韩军兵士再也忍耐不住恐惧,倏地疯狂往后方挤推逃去。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四块巨石先后落下,砸死近百个韩军兵士,血肉迸射而飞,弹在四周的韩兵身上,那血琳琳的感觉,立即令这些韩兵变得更加疯狂。 “滚开!滚开啊!!” “别挡路!” “哇~!你...” “疯了!都疯了!!啊!!!别砍我啊!!!” 韩军之内,你挤我,我推你,只要能往后逃去一丝,这些韩兵不惜将挡路之人乱刀砍死。 韩遂吓得心脏跳到嗓子眼,这时刚好一块巨石在他头顶倏然坠落,韩遂一时心惊,竟不知躲避,还好程银及时将其推开,否则韩遂必然被砸得粉身碎骨! “轰~!!!” 大石轰然爆开,无数碎石暴飞,韩遂被十余块碎石击中,浑身都是血口,痛得连连惨叫。 程银见状,急忙扶起韩遂,望山道飞驰逃去,韩遂头盔不知何时掉落,披头散发,遍身血迹斑斑,再加之他被吓得脸色煞白,口中又不断发出怪叫,此时的韩遂再无往日那般威风,便如同一只含冤厉鬼。 一块块巨石不断从高空坠落,韩遂一路逃亡可谓是险象环生,数次险些被落下的大石砸中。 当巨石砸尽,山道内仍旧生还的韩军,顿时大松一口气,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猝然间,一条条粗壮的圆木,竟又从山道两侧峭壁滚落。 如此一来,方才刚刚放下心来的韩军,又如同一群正在锅中蒸烤的蚂蚱,疯狂地胡乱蹦跳。 这些圆木比之巨石还要恐怖,因为这山道空间极其狭窄,一条圆木滚落,往往就会砸翻一大片韩兵。 这条狭窄的山道,一时间成为人间地狱,血肉横飞,凄厉的惨叫声,随着一道道惊天动地的巨响,连连暴起。 仅仅半个时辰,韩军又是死伤数千人,山崖两侧攻势一缓,韩军兵士便如同失去理智的公牛般,往山道两边亡命冲突。 只是,那些逃往后方的韩兵,很快又遇到张绣引兵杀来,当即吓得又退回山道之内。 张绣领军在后掩杀,杀至谷口之后,立即布下重重盾阵,将谷口死死地封住,但凡见韩兵逃来,立即乱箭射之。 在一片血腥中,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随着最后一根圆木落下,山道上的攻势猝然止住。 而此时山道内已无多少生还的韩军兵士,韩遂经历九死一生,眼见一线生机出现,当即引残军赫然冲出了山道。 “张将军,韩军已经溃不成军,只知逃亡,我等为何不继续追杀?” 一个吕军将校带着几分疑色向张绣问道,张绣摇了摇头,甚是冷淡地回道:“穷寇莫追!若是将这些残军逼入死境,其定会背水一战,如此即使能将其剿灭,我军也会伤亡惨重!” “更何况,军师早就另做安排,韩遂此番未有成公英相伴,除非有上天保佑,否则绝无可能逃出北地!” 韩军肝胆尽碎,慌不择路,亡命狂奔,不知逃了多久,天色渐明,拂晓已是来临。 韩遂灰头土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断地在跑,忽然,韩遂一脚踩空,当即摔倒在地。 几个韩兵急忙去扶,哪知韩遂竟倏地掣出腰间宝剑,满脸怪笑着将那几个韩兵连连刺死。 “啊~!!!别过来!谁敢害我?!” 韩遂急急起身,双手抓剑,满脸尽是疯狂、警惕、恐惧之色,状若癫疯地大吼大叫,四下韩兵见韩遂残杀兵士,吓得急忙退后。 “主公!我等皆是你之心腹将士,岂会害你!!你清醒一些,张绣的兵马早已被我等甩开了!!!” 程银踏前一步,欲要走至韩遂身边,哪知韩遂好似迷失了神智,敌我不分,凄厉怪叫一声,一剑便向程银刺去。 程银连忙闪避,只是韩遂这剑来得实在突然,程银右肩还是被韩遂划出一道血口,刺痛传来,程银当即眉头一皱,但却死死压着痛意。 随后便见程银一手抓住韩遂的剑,在一边伺机已久的侯选急忙扑向韩遂,将韩遂双臂勒住,程银手臂骤地发力,将韩遂手中之剑猛地夺来。 “啊~!杀!杀!!杀!!!” 韩遂歇斯底里地再次怪叫起来,侯选见韩遂精神几近崩溃,脑念电转,当即一手刀劈在韩遂后脖之上,将韩遂打昏过去。 “侯选!你!!”程银双目刹地圆瞪,似乎对侯选打昏韩遂之举,充满怒气。 “程将军,若不如此,还不知主公会杀死多少兵士?更何况时下形势危急,那张绣的兵马随时都有可能会杀来,我等岂有时间,再在这里拖延!” “哎!!!”侯选满脸急躁,厉声辩解道,程银亦知侯选所言有理,悲叹一声后,便与侯选一同迅速地整理残兵,望附近的城县逃奔而去。 奔逃中,程银、侯选被阎行、张横、成宜等将所领残军接连追上,几将合兵一处,原本的三万韩兵,此时仅剩下不到一万六千人,其余一万四千余兵士,大多是死于昨晚的两波埋伏之下。 此时,阎行战袍破裂,兵甲染血,这韩遂麾下第一勇士,可谓是狼狈不堪,他引一部残军追上侯选、程银二人后,急忙赶来询问韩遂的安危。 侯选先是报之韩遂平安,后又告罪阎行,称因韩遂精神崩溃,不得不将其打昏。 阎行圆瞪血目,冷冷地盯着侯选,盯得侯选心里直发毛,僵持了约莫半刻钟后,阎行还是压住杀意,冷哼一声,然后赶去看望韩遂。 阎行唤了韩遂几声,但未能将韩遂唤醒,阎行无奈,只好先令兵士赶往临近的城县。 说来,阎行不但是韩遂的女婿,还是其心腹大将,在韩军之中威望极高,韩遂昏迷,因此,阎行理所当然地暂时成为大军的统领。 阎行引军火速赶往临近的兴城,眼看快要赶至城池时,韩遂悠悠醒来,有兵士来报阎行,阎行急忙来见韩遂。 韩遂满脸苍白,眼神时而黯淡,时而慌张,时而又是浓浓悔色,最后韩遂似乎想通了,眼神在此恢复以往的平静。 “吕布非常人也!我韩文约自以为得计,谁知一举一动,皆在其掌控之中,先前若是坚持让军师同行,也许便不会有此大败!哈哈哈......” 韩遂说着说着,到后面竟然发出一连串自嘲的笑声,输得如此惨烈,韩遂竟然还笑得出来,不少兵士皆露出惊愕之色,以为韩遂当真是疯了。 不过阎行却是不同,他听到韩遂的笑声,心中不觉笃定了许多,因为他知道,韩遂已从这场惨败的打击下回复过来。 “主公,末将先前冒犯,自知罪不可赦,特来向主公请罪!” 这时,侯选带着几分畏惧之色,赶至韩遂面前,双膝一弯,‘噗通’便是跪下。 韩遂脑海里迅即闪过自己昏厥前那一瞬间的画面,当时只有侯选在他身后,也就是说打昏他的正是侯选。 “哈哈...侯将军无需自责,你做得甚是恰当,快快请起!”韩遂仍是满脸笑容,将侯选扶起。 侯选见韩遂丝毫未有因其冒犯之举而动怒,心中万分感动,更是立定誓约,此生定绝不背叛韩遂。 韩遂对侯选好言安抚一阵后,忽然面色一改,向阎行问道,此时大军处于何处,欲要往何处而行。 阎行急言告之韩遂,大军正往临近的兴城而去,兴城虽是一座小城,但处却存储有不少韩军辎重,且韩遂麾下大将梁兴正引四千兵士据守。 韩遂一阵无言,少顷又向阎行问道:“彦明,昨夜的伤亡若何?” 阎行满目悲伤,缓缓而道:“启禀主公,昨夜中伏,我军伤亡近半!” 韩遂闻言,脸庞霎时抽动起来,最后更是悲声叹道:“一万五千余西凉健儿啊,我对不住尔等!若不是因我韩文约之傲,岂会白白丢失了性命?!” “主公,胜负乃兵家常事,何须太过介怀,当下之重,还是尽快稳住时局,我等尚且占据北地南部,只待军师援军赶至,昨夜之血海深仇,便可十倍报之!” 阎行血目一凝,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彻齿地从口中蹦出话来,话音内充满浓烈的杀气。 韩遂亦是面色一沉,脑念电转,在凉州辖地,他尚且还有近八万兵士,分别镇守各地。 而时下吕布入关中的兵马不超过十万,长安马腾牵制了吕布大部兵马,吕布入北地的兵马绝不会超过五万,如此,在北地,他韩遂不仅可以与吕布相抗,甚至在成公英援军到来后,还可以发动反击。 韩遂心中很清楚,时下他与吕布绝无可能言和,原因无他,吕布若想继续扩张势力,必先取雍州,再图凉州,要取这两地,吕布就势必要先除去他和马腾这两个西凉土霸王。 换言之,韩遂、马腾为一方,吕布为一方,这两方势力势如水火,你死我活,时下吕布将麾下善战大将,还有其谋主、谋臣,大多调往曹吕边界,此时正是马韩予其重创的大好时机。 第二百五十一章二败韩遂 思虑一番后,韩遂那双略显阴沉的双目,刹地迸射两道寒光,咬牙切齿而道:“彦明言之有理!好,我等便先稳守北地南部,待军师援军赶至,再与吕军决一雌雄,诸将士听令,不报此仇,我等誓不罢休!” 韩遂做好决策,雄心再起,一众将士皆是激昂,齐声拱手接令,之后,韩遂见兵士皆是疲惫,便令大军先行赶往兴城歇息,再做布局。 约莫一个时辰后,韩军风尘仆仆,终于看到了兴城的轮廓,眼看兴城近在咫尺,各将士正欲加快脚程。 蓦然间,韩遂一皱眉头,心中似乎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喃喃自语道:“大军已是接近城池,为何梁兴还不派兵士来迎?!” 越是靠近兴城,韩遂心中的那股不安更甚,或许是昨夜那两波埋伏,令他惊魂未定,韩遂忽地令大军停下,后唤来程银,命其领一军前去打探,程银速速接令,便引数百骑军往兴城迅疾冲去。 “城上兵士听着,我乃偏将程银,你等大将梁兴在何处,唤他快快过来回话!” 程银冲至城下,猝地勒住马匹,随即扯声大喝,程银的喝声极为响亮,可城上的兵士却对此充耳未闻。 程银等了一阵,见城上兵士并无回答,不觉眉头一皱,正欲又喊时,猝然间,面前城门大开,吊桥轰然坠落,荡起一阵巨大的灰尘。 程银连令兵士后撤,待灰尘散去后,一身穿漆黑战甲,金边虎头腰带,手执一柄黑龙枪的将领身影渐渐显现。 “什么?文丑为何会在这里?!”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念头,刹时从程银脑海中闪过,程银满脸惊愕,再看文丑满身密布冲天杀气,锋芒之盛,如同攻破天下于无物,无所能阻! “西凉逆贼,文子武奉我家军师之令,在此等候已久,纳命来!” 文丑一拍马腹,胯下骏马如风而动,文丑纵马直取程银,黑龙枪暴刺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程银尚且仍在惊愕之中,眼见文丑铁枪就要扫中程银,这时,程银身后的兵士见程银不知去避,急忙开口提醒道。 “程将军,快快避开!背后有偷袭!!” 兵士喝声一出,程银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屈背一倒,黑龙枪一扫而过,文丑锐目刹地爆出两道精光,黑龙枪猝地一转,往下便劈。 程银躲避不及,被黑龙枪暴力一劈,便是被砸得骨肉尽碎,程银惨吼一声,当场断气,坠落马下。 文丑两招杀死程银,煞气滔天,那二百韩兵轻骑吓得面容失色,魂魄惊飞。 下一刻,便见文丑一挥黑龙枪纵马飞奔,往那二百韩兵轻骑杀来,二百韩兵轻骑吓得一哄而散,慌乱而逃。 文丑紧追而去,在其身后城门处,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吕兵轰然冲出,文丑一马当先,很快便是杀入了二百韩兵轻骑的队伍之内。 黑龙枪或刺或扫,一个个韩兵被文丑纷纷杀落马下,文丑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一片片血雨暴飞,文丑策马冲杀,从队伍最后,杀往队伍之前,眼看就要冲杀到队伍最前。 “文,文丑杀来啦!程将军不敌文丑,被其两招毙命!!”逃在最前的数个韩兵惊恐大吼。 韩遂于后阵见一员手执黑龙枪的黑甲悍将杀得他两百轻骑毫无还手之力,正欲喝问时,却听到前头兵士大喊文丑之名,当即惊得一个哆嗦。 文丑亦是凶名赫赫,前番大军围杀其尚且不觉,此番兵败相迎,众人皆是惊惧,唯有阎行刹地眼神变得犀利,纵马提刀便往文丑赫然杀去。 “兀那丑汉,休得猖狂!金城阎彦明来也!!”文丑正杀得势不可挡,猝然阎行杀至,阎行凝声大喝,同时一刀劈出,砍在黑龙枪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黑龙枪猛地停住,文丑虎目圆瞪,臂力赫然爆发,铁枪飚飞而刺,铁枪似有千斤之重,轰然将阎行的虎头大砍刀撞开。 “此将悍勇!!!” 阎行暗暗心惊,正欲止住大刀去势时,文丑手舞黑龙枪如若狂风,黑龙枪一连挑起五道迅猛的枪花。 阎行吓得心脏一突,急忙拧刀去挡,一连挥动不停,险险挡住文丑暴烈的攻势,文丑或挑或刺,又是连攻数合,阎行死死而守,一时间,文丑并无占得丝毫便宜。 文丑刹地暴瞪虎目,黑龙枪顿起无尽气势,一股血腥煞气赫然爆出,阎行又是色变,电光火石之间,黑龙枪飙飞而来,阎行仓促又是拧刀去挡。 ‘铛~!!!’阎行只觉手中大刀几乎要脱手而出,文丑骤挥黑龙枪,将阎行虎头大砍刀打开,随即又是迅疾挥枪一扫。 阎行身躯猛地往后一避,黑龙枪在他那银色铠甲上切出一道暴烈火星,下一刻便见阎行铠甲即时破开两半,阎行的身躯失控,被黑龙枪蕴含的巨力掀飞而去。 阎行如同断线风筝,暴飞坠地后,连连打滚,身上磕出无数细小血口,被誉为韩军第一勇士的阎行,可谓是韩遂大军的顶梁柱,此时阎行被文丑击败,支撑着韩军兵士的这根顶梁柱当即轰然而断。 “阎,阎将军被击败啦!!这文丑尚且如此悍勇,若是吕布亲自,我等岂能有命,啊~!!!” 四下的韩兵先是看得目瞪口呆,后来无一例外脸生无尽恐惧,好像这文丑是夺人性命的黑白无常,疯狂地向四处逃窜。 韩军自乱阵脚,被后来赶至的一队队吕兵,发动地猛烈攻潮,杀得丢盔弃甲,惨叫不绝。 文丑击败阎行后,并无乘胜追击,而是拍马杀向在韩军后阵内的韩遂,文丑奋勇冲突,凡是扑来阻挡的韩兵,皆被其杀散。 随着文丑越杀越近,韩遂虽是心惊,但知此刻绝不能乱,当即狂吼道:“文丑以全盛之势败阎将军有伤之身,谈何言勇!诸将群起而攻,其必不是我等对手!!” 韩遂此言一出,在韩遂身侧的侯选、成宜当即眼眸一亮,脸上无以复加的恐惧之色褪去不少,两将双目对视,眼神交流过后,齐齐一拍马匹,挥起兵器往文丑杀来。 文丑飞杀不停,正是大杀四方之时,侯选、成宜一左一右,两般兵器并举,杀至文丑面前,文丑虎啸一声,面容不变,径直迎向侯选、成宜二将。 “兀那丑汉,欺负伤者算什么英雄好汉?!” “文丑,某素来敬你为壮士,那吕布乃三姓家奴尔!你为何要助纣为虐?!你武艺不凡,若投于韩公,韩公必厚待于你!!!” 侯选、成宜你一言我一语地相继而喝,文丑闻言直觉一丝火焰涌上心头,面色刹地变得极其难看。 文丑为人粗犷、直爽,不喜逞口舌之利,当下最好释放其怒气的方式,便是舞起他手中的杀人利器黑龙枪倏然暴动,先是扫向侯选攻来的大刀。 文丑这一枪攻势极猛,将侯选的大刀轰然打开,随即文丑避过成宜刺来的铁枪,迅即拧枪一抽,反刺向成宜的面门。 成宜见文丑的攻势又快又猛,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急忙驱身避过,文丑虎啸一声,浑身猝然煞气爆发, 铁枪连连暴出攻势。 黑龙枪在文丑狂暴的挥动下,瞬间化作了无数道枪影,文丑枪式越舞越快,愈打愈强,侯选、成宜两人反被文丑一人杀得险象环生,无力反抗。 “侯将军、成将军莫慌!阎彦明来也!!”就在此时,刚被文丑悍勇杀败的阎行,休整过后,再次策马来战。 阎行连甩马鞭,速度极快,文丑眼见阎行快要近身,刹地眼目爆出两道血光,猝然加快攻势。 黑龙枪一枪打住侯选、成宜的兵器,再猛地使力震荡兵器,侯选、成宜只觉虎口爆裂,两人兵器随即被震飞而去。 两人惊魂未定,文丑黑龙枪倏然又动,化作一道血色狂风,横扫向侯选、成宜二人,侯选见势危急,连忙纵身一跃,跳马逃开。 至于成宜,反应却无侯选那般迅疾,被文丑一枪扫中,整个人即刻冲飞而去,撞飞数十个韩军兵士才止住去势,候选张口喷血,胸口铠甲尽碎,当场昏死过去,被附近的韩兵救回阵后。 文丑这枪刚出,身后忽起一阵暴烈狂风,正是阎行的虎头大砍刀劈来,文丑并未回头,急抽铁枪就是一挡,那力劲之浩大,竟将阎行坐下马匹震开近十步。 文丑双脚猛夹马腹,马匹刹地如同迅雷一般望韩遂飚飞而去,韩遂方才见文丑力战侯选、成宜、阎行,完全占据上风,心中震撼不已。 此时眼见文丑如同索命阎罗般往自己冲来,韩遂身边无将保护,顿时吓得拔马就逃。 “老匹夫,你休得再逃!”文丑凝声轰然一喝,声如雷霆在爆。 韩遂听得心头猛揪,几乎吓得坠落马,文丑于韩军阵内冲飞而过,韩兵无人敢挡,皆躲避而逃,文丑越冲越快,眼看距离韩遂仅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 “咻咻咻~!!!” 猝然间,在文丑背后,四道破空暴响骤然而起,只见四柄银色飞刀,排成一列,正往文丑后背射去,若是文丑不挡不避,定会被这四柄飞刀刺个透心凉。 “无耻!!!” 文丑暴喝一声,勒马一停,黑龙枪连动,精确无误地连连点住了四柄飞刀,文丑这一停,顿时为阎行争取了不少时间,阎行和侯选先后纵马追至,截杀住文丑。 韩遂见得,连忙趁机逃去,待韩遂逃远,阎行、侯选亦是荡开阵脚,夺路而逃。 第二百五十二章再遇伏兵 文丑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哪里愿意,在后紧追不放,追得阎行、侯选两将皆是冷汗直流,一颗心直跳到嗓子眼。 文丑直追至一山林入口,因文丑杀得过快,此时在他身边全无一员兵士随行,不过即使如此,仍无一个韩兵敢返向围杀文丑。 而阎行心忧韩遂安危,成宜被文丑杀得胆寒,因此二人亦未想过要对单骑深入的文丑进行围杀。 文丑眼看越望前追,山林越密,不敢托大,当即趁韩军将士尚未反应过来时,急退而回。 话说,韩遂最先逃入山林,正行间,忽然一彪人马从左边密林冲出,韩遂吓得魂魄惊飞,还以为又是遇到伏军。 “主公?真是主公!主公莫惊,末将梁兴救援来迟,还望主公恕罪!!” 这彪人马的为首之将,待看清韩遂的面貌后,惊喜而呼,韩遂听得这声音熟悉,连忙望去,那大汉体格彪悍,一脸络腮胡子,正是其麾下据守兴城的大将梁兴。 “梁兴你怎会在此?为何兴城被那文丑攻下,你却未赶来禀报我等!” 韩遂一见梁兴,当即惊愕尽褪,不过想到前事,很快怒气便涌上心头,对着梁兴便是一顿怒喝。 说来,方才好在韩遂颇为谨慎,若非先派程银过去打探一番,而是贸然领大军进城,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这梁兴也是无辜,若是能赶去禀报,他岂会不报,当下便是解释道:“主公息怒,末将自知有罪!不过,在一天前,主公领军刚离开兴城不久,文丑的兵马不知从哪里蹦出,近一万兵马往兴城火速扑来,末将见敌军势大,四千兵士根本无法强守,于是便弃城而逃。 文丑引军直追,末将逃至此处十里之外的山林,文丑方才收军退去,后来末将唯恐主公亦遇不测,想要领军前去禀告,但文丑在四处都布下关口,末将强行突破,皆被杀回,且损了不少的兵士!” “你说那文丑不知从哪蹦出?难不成他早已领军在此守候?!”韩遂眼眸一眯,想到深处,不禁打了个寒颤。 梁兴闻言,沉思良久,亦是不曾想通,当即满怀疑惑而道:“或许真如主公所料,兴城四面群山环绕,若要通往富平,仅有两条大路,这两条大路,皆有我方斥候巡逻,若非提前埋伏,绝无可能瞒天过海!” 此言一落,一股诡异的寒意从韩遂的脚底直升到天灵盖,一阵凉风袭来,韩遂直觉浑身冰寒不已,隐隐间,韩遂感觉自身已与瓮中之鳖无异! 韩遂正思虑间,阎行、侯选二将纷纷赶至,同时一队队残军亦随之赶来,韩遂听阎行来报,文丑已是退去,方才略微心安。 随后,韩遂急命各将整顿残军,趁文丑追兵未至,赶快逃去,此时夜色已暗,韩遂却不敢歇息,又逃至数里外,随行兵士实在疲惫不堪,韩遂才下令全军休整。 到了次日一早,韩遂令各将校清点各部属,得知大军此时仅剩下一万二千余人时,韩遂不禁眉头一跳,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不知为什么,韩遂总感觉在北地有着重重危机,稍有不慎,便会遭到灭顶之灾,看着身侧略显疲倦的阎行,韩遂感叹道:“彦明,军师不在,看来我等是中了吕军内的高人算计,或许此番你我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韩遂登上一处小山坡,望着渐渐升起的艳阳,脸色苍白无力,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悔色。 阎行静静地立于韩遂身后,多年陪伴于韩遂的他,似乎已察觉到韩遂的心思,韩遂想要退兵,彻底退出北地,退出这个步步惊心,让有着九曲黄河之称的韩遂起了惧意之地! “主公,你这是欲要退军?” “退,但却不是尽退出北地,我等先将大军退至北地边界,吕布人虽远在新丰,但却对我等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北地杀机无限,我等此时深入北地腹地,再是多留,只怕我军仅存的一万兵士迟早会被吞噬殆尽!” 韩遂面容平淡,下定决意撤离北地,阎行闻言,皱了皱眉头,带着些许疑虑道:“主公,如今在这北地北部,吕军已显露出数万兵马的踪影,北地其他城县少有可能布有伏兵,主公若是退至北地边界,如此我等先前攻略的城池,定然皆被吕军夺去!” “彦明啊!我等西凉之人可莫要忘了,时下贾文和可是在吕布麾下效力,贾文和最善奇谋,且计谋最是毒辣,我等对其布兵,不能用常理推算!” “若我所料不差,贾文和大有可能将大部兵马尽集于北地,布下重重杀局,先灭我或者马寿成一方势力,随后再集强兵,盛势攻取另一人!” 韩遂眼眸烁烁发光,深邃而又充满睿智之言,让阎行听得心惊肉跳,若真如韩遂所料,北地这里岂不是一个绝地深渊,凡有兵马来攻,必然都会坠入万丈深渊。 阎行不觉吞了几口唾液,又是问道:“那主公欲往何方撤退?” “环城!” “环城?那里最是接近安定郡,莫非主公欲放弃北地,回西凉?” “要不要回西凉,先且等大军撤至环城,会同军师后,再做决议,我等先速速撤往环城,只有临近西凉,我方能心安!” 韩遂不知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听得阎行一头雾水,阎行眉头深锁,继而问道:“主公,军师将至,我等何不先撤至泥阳,先稳住北地南部,再行打算!” “彦明你切记,‘人亡地存,人地皆失,地失人存,人地皆存’!我等入北地北部方才两日,便遇重重杀机,若继续退往泥阳,还不知会有多少陷阱在等着我等!” 韩遂脸色刹地变得极为冷酷,眼中满是忌惮,好似一刻也不欲再待在北地。 “既然主公早有定计,末将这就通知各部将士,准备撤往环城!” 韩遂微微颔首,阎行告辞之后,当即号令各部将士撤离,一万余韩兵歇息一夜后,皆恢复不少体力,一个时辰后,在各将校统领下望环城进发。 环城乃是北地郡与安定郡两地的边界城池,沿途多有谷道高山,地势极为险峻,韩遂领军谨慎而行,先后过了三座高山,两条谷道。 三日后,韩遂正令兵士于一高山山腰处歇息,连日赶路,无论是韩遂还是其将士皆是充满疲惫之色。 就在此时,突变又生,猝然间,数道炮响暴起,将一万余韩军吓得魂飞魄散。 “杀啊~!!!” 炮响过后,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很快随即而来,一队队吕兵如同洪潮一般,从山头蜂拥扑来,张绣引八千骑军策马冲在最前。 “为什么?为什么此处还有埋伏,难道那贾文和早有料到,我会撤军回西凉?!”韩遂见山头密密麻麻的尽是吕军兵士,脑袋仿佛轰地爆开。 韩遂实在无法明白,为何他的一切想法,都好似被贾诩尽数探得,一时间,韩遂整个人如同癫疯,阎行连连呼唤韩遂,可韩遂却仍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此时,在韩遂周边的兵士早就大乱了起来,纷纷往山脚疯狂逃去,阎行顾不得再多,一手抓住韩遂,将韩遂抬上其坐骑。 随后一刀砍在马臀上,韩遂坐骑痛声嘶鸣一声,发狂飞奔而去,阎行急令侯选、梁兴守住韩遂,而他则领一部兵士抵住从山头冲下的吕兵。 张绣策马飞冲而落,马奔下坡,冲势剧增,张绣一见阎行,顿时面目刹地布满冷寒杀意,张绣一举长枪,一队骑军立即加速而前,排成阵势往阎行轰然冲去。 一个个骑军,高抬长枪,马匹四蹄狂奔,以极快的冲势,如同一道道狂烈的飞影冲向阎行。 阎行见一队骑军从高处飞杀而来,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抖数精神挥刀挡去,第一队骑军暴飞而过,数十根长枪如同飓风一般扫落在阎行周身,阎行狂舞虎头大砍刀,数十股巨大的力量,几乎同时轰打在他的虎头大砍刀上。 “砰砰砰~!!!” 第一轮攻潮赫然杀过,阎行双臂一阵发麻,还未回过气来,这时一队骑军又在张绣的喝令下排好阵型望阎行急杀而来。 “刀盾手,结阵!!!” 阎行脸色刹地黑沉起来,张绣的骑军处于高处,俯冲而下,冲锋的力量比在平地时要猛烈将近一倍,阎行不敢托大,连忙唤刀盾手组阵相挡。 时下危机四伏,韩遂尚未脱险,阎行想着留些体力,应付后面未知的危机,随着阎行喝声一起,数十个刀盾手立即从后冲出,一面面盾牌迅速组成一面盾墙。 电光火石之间,第二轮吕军骑兵赫然冲至,数十柄枪支借势而刺,如有破天裂地之力,齐齐轰打在那面巨大的盾墙上,顿时连连暴起震天的巨响。 吕军骑兵的冲势实在太强,那面盾墙即时被轰散而开,数十个吕军骑兵一冲而过,挥枪刺死周边倒开的韩军刀盾手。 而同时间,伺机在侧的阎行,猝然策马杀来,虎头大砍刀狂砍不停,这攻势来得又快又猛,冲在最前的吕军骑兵皆难以躲避,纷纷被阎行劈落马下。 阎行趁势杀住冲来的吕军骑兵,周边的韩军刀盾手连忙扑来助战,眼看吕军骑兵将要被韩军兵士吞噬而尽时,在高处的张绣又是连连发出几声厉喝,三队骑兵当即组成阵势,倏然飞冲而下。 第二百五十三章有死无生 第三更奉上,真诚感谢各位大大对小弟的大力支持!!! 吕军骑兵盛势而攻,阎行听得那恐怖的马蹄声,心里一紧,连忙号令兵士往后急退。 张绣冷笑连连,一挥枪,三队骑兵又是接连冲刺而落,三队骑兵冲出不久,紧跟着又是五队骑兵紧随跟进。 一队队骑兵在张绣的号令下,以迅雷之势不断往山脚轰然冲锋,只见每波吕军骑兵如同一根根巨大的横木,暴烈地撞击在韩军的人潮之内,韩军兵士被撞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响不绝耳。 约莫一刻钟后,张绣见时机成熟,虎目一凝,发出总攻的号令,顿时六千步兵如同洪潮一般往山腰处滂湃而扑。 张绣策马冲在大军之内,一边指挥兵士攻击,一边持枪冲杀,吕军兵士在张绣的指挥下,战力大增,很快便将阎行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势杀得溃散大乱。 阎行见形势已极,心中又急又乱,一个念头刹时在他脑海闪现,随后,阎行那双锐利虎目暴起两道骇人精光,只见阎行一拍马匹,竟冲入吕军人潮之内,望张绣悍然杀去。 阎行自知若不将张绣击杀,以时下吕军的恐怖攻势,他麾下的兵马根本无力抵抗。 阎行于吕军大阵内左突右冲,如杀入无人之境,张绣眼疾,很快便是瞅见阎行的身影。 阎行之勇,张绣多有听闻,不过张绣却是毫无惧色,连下数道号令,顿时在他周边的兵士急速变换阵势。 阎行正在冲杀间,猝然在他四周的吕兵急速而退,随即一队队刀盾手踏前而来,一面面盾牌摆立在阎行四周。 阎行一凝虎目,当下便知这些刀盾手欲要将他围杀,阎行岂会坐以待毙,奋力一甩马鞭,立即便往一处空隙赫然冲去。 “散!!!”忽然间,张绣暴喝一声。 随后便见在阎行前方的那片刀盾手蓦然散开,阎行眉头一皱,面上满是疑惑,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疑虑之色,便化作了浓烈的惊愕。 只见在他前方的刀盾手后面,竟然是一队引弦上箭,蓄势已久的弓弩手! “射!!!” 随着张绣号令一落,那队弓弩手瞬即射出夺命箭矢,一根根箭矢如同炮口飞弹,齐齐飞出,望着阎行的身躯迅飞而去。 阎行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挥刀去扫,与此同时,张绣那如同死神般的声音又是喝起,在四周的刀盾手立刻朝阎行扑杀而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阎行心知一旦被这些刀盾手围住,以张绣的将兵能耐,他可就插翼难飞了。 危急时刻,阎行脑念电转,很快,阎行一咬牙,猝然一拔马头,往一处刀盾手死命杀去。 阎行忽然转身,数十根箭矢立刻飞向阎行后背,阎行一边要往前冲杀,一边要应付后面的箭矢,实在是应接不暇。 尽管阎行有心去避,但还是被数根箭矢射中后背,剧痛传来,阎行痛呼一声,随后亦是被激出了野性,狂吼出声,如同一头受伤的恶兽,对着前方的刀盾手挥刀暴劈猛砍,硬是杀出一个缺口,急忙逃脱而去。 阎行乃是一流巅峰级别的猛将,被他逃脱出围势,就难以再将他击杀,张绣望得暗暗可惜,不过很快他就回复过来。 因为依照贾诩的安排,此处有着天罗地网,阎行纵使逃得一劫,后面仍有无限杀机。 当下紧要之事乃是迅速地剿灭韩军残兵,无兵的猛将、诸侯,就如被剥去爪牙的老虎,再无威胁之力可言。 与此同时,韩遂在侯选、梁兴还有五六千兵士的拥护下,往山脚逃窜而去,之后韩遂逃至一林口,忽然又有一彪吕军兵士从隐秘处杀出。 韩遂又是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夺路而逃,二千余韩兵退走不及,被吕军兵士截杀住。 韩遂只顾得自己逃命,哪还管得着这些兵士的安危,头也不回地狼狈而逃,连连遇到埋伏,韩遂精神高度紧张,脚下踩着的大地如同薄冰,好似随时都会碎裂,将他吞入无尽深渊。 少顷,韩遂又逃到一处分叉路口,向左行通往一谷道,过了古道,再过一河,行近二十里路程方可赶到环城,若向右行则通往一山林,再走数里便能到达环城。 一条是远道,地势复杂,费力耗时,一条是捷径,地势平坦,易走快捷,韩遂时下脑袋昏昏沉沉,一时间竟不知做何选择。 一众将士皆望着韩遂,等待韩遂的决定,韩遂沉吟一阵后,竟要走右路捷径。 “主公,右路虽是捷径,但正因如此,大有可能埋有伏军,要不我等选择左路,左路虽远,但却安全!” 侯选脸色一紧,连忙劝道,韩遂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笃定而道:“非也!贾文和奇计百出,其谋多出人意料,他大多会猜到我等会选左路,因此左路才大有可能会有伏军!” “主公,那贾文和远在千里之外,岂能尽知我军一切动向?!” “说来,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但我等自攻入北地起,除先前半月顺利,后来每每行军,皆遭伏击,这就好像贾文和早就设好一方杀局,将我军行军动向,尽数推算而出,然后布下重重杀机,等我军自投罗网!” 韩遂眉头深锁,那苍白毫无丁点血色的脸上,布满浓浓地忌惮,梁兴和侯选二将,亦是心有同感,恐惧不安的情绪仿佛密布全身。 韩遂做出决断,当即便引四千余兵士望右路疾奔,入了山林,一路急行,正行到山林腹地时,突兀间,无数兵戈、铠甲震荡声密集响起,如同死神的召唤般,将韩遂、梁兴、侯选以及四千韩兵皆吓得一阵呆滞,仿若灵魂已被黑白无常摄取。 二千刀盾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徐徐压前,一千弓弩手紧随其后,再者之后,则是一千持枪铁骑,三部兵马皆呈圆状阵势,进军速度不快不慢,将四千韩兵重重围住。 “怎,怎会,又,又有埋伏?!!”侯选张大着嘴巴,不可置信地惊呼起来。 而在侯选身后的不少兵士,皆是提心吊胆,吕军步步为营逼近,带给他们无穷压力,数百韩兵精神完全崩溃,一柄柄武器跌落在地,一些兵士更是发着歇斯底里的嘶吼。 那嘶声裂肺的鬼叫声,在山林上空飘荡,似乎在提醒着韩遂等人,他们已无路可逃。 韩遂身躯一阵一阵地在颤抖,浑身一片冰寒,这历时将近一月的战事,给了韩遂无以复加的压力,同时,重重杀机带来的恐怖,给所有韩军无法言语的折磨,令所有人几乎崩溃。 “啊~!杀啊!!”侯选的脑袋内嗡嗡直响,好似脑中的一条条神经线都在崩断。 下一刻,便见侯选面目狰狞,一抬手中长枪突兀冲入包围圈中,就在此时,只见一身穿漆黑战甲,手执黑龙枪的彪悍战将,如同一道火风般策马从阵中杀出,迎向侯选。 “哇哇哇~!文丑!!老子与你拼了!!!”侯选状若疯狂,扯着嗓子竭斯底里暴吼出声。 那黑甲悍将正是文丑,文丑冷眼而视,忽地咧嘴一笑,随后便是挥动铁枪相迎。 两马相对而冲,交错间,侯选一枪倏然飞刺,直刺往文丑心窝,文丑锐目一瞪,手中铁枪斜扫而过。 ‘铛~!’的一声暴响,黑龙枪如附有无尽的威势,蛮横将侯选的铁枪扫飞,电光火石之间,文丑猛地一拍铁枪,铁枪旋转飚飞前刺。 下一刻,便见漆黑铁枪洞穿侯选头颅,血肉飞溅,看得一众韩军将士满身寒意更盛。 梁兴连吸冷气,嘴巴张合不断,欲言又止,而韩遂看得更是心头一痛,牙齿都在打颤。 文丑策马又行几步,一双充满锋芒的锐目死死地盯着韩遂,韩遂猝地一震身躯,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大气,这口大气里仿佛有着无尽的疲惫。 “韩某已败,自知必死无疑,不过,在韩某临死之前,文将军可否回答韩某几个问题?” 韩遂此言一出,反应最大的并非文丑那方兵马,而是韩遂麾下兵士,包括梁兴在内的四千韩兵将士,皆是暗暗地露出一丝喜色。 因为韩遂一旦服输认栽,那么他们就不必随着韩遂一同陪葬,而韩遂死后,他们就可选择投降来做保命。 文丑望着韩遂略带几分凄楚、沧桑的脸庞,面容的冷色微微一变,微微颔首,然后简洁喝出一字,算是答应了韩遂的请求。 “讲!!!” “若是韩某选择左路,可否逃出生天?” 文丑冷眼凝视韩遂一阵,忽然一挥手,一队兵士让开一条小道,文丑淡言而道:“你自可上山头一观! 韩遂面色刹地一变,不过很快却又自嘲一笑,如今他已如同砧板之鱼肉,文丑若要杀他,又何须如此煞费功夫,做这低俗之举。 韩遂点了点头,随即拍马往小道而进,在周边的吕兵却无一跟随,恍若将韩遂完全无视。 韩遂缓缓而过,随后往山头策马奔去,这边的山头乃是绝地悬崖,韩遂根本无法逃脱,所以文丑并未派人去跟随,任由其去。 韩遂奔至山头,往左边方向的谷道急急望去,只见谷道顶上有着无数细小的人影,这些人影密布谷顶四周,让韩遂看得心惊不已。 若是他选择左路,一经过这谷道,飞石落木如同骤雨倾落,万箭齐射,瞬间便能将他还有四千将士淹没。 韩遂惊魂未定,忽地瞳孔一缩,好像想到什么,猛地一挥马鞭,飞奔对面的山头处。 韩遂望着自己方才经过的路线周边一带,连连凝视数处,脸上的惊骇之色愈来愈浓,只见那几处皆有细小而密集的人影,一看就知是伏军。 第二百五十四章突变起 看了吕军布置,韩遂心里刹地凉透了,这几处位置,都是他刚才撤退有可能选择的位置,而当时他选择附近的林口,正好遇到了第二波伏军,也就是说,即使当时他不选择林口那条路线,亦会遭到埋伏。 “有马寿成牵制,贾文和怎么可能在此布下如此多的伏军?!!” 韩遂越想越不明白,后来更好似失心疯一般,纵马冲回,对着文丑一连疾声问道。 “文将军,在这四周到底有多少伏军?!” 此时的韩遂,好似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所想的就是,解除那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一个个疑问。 “在此四周,但凡重要地段,皆布有我方伏军,共有十路兵马!” “不可能!不可能!十路兵马,这将近要有四五万兵士才可能尽数布之?!”韩遂一脸的无可置信,当即厉声回驳。 文丑冷酷着面色,冷声道:“对付尔等这万余残兵,何须四万兵士,三万人足以布下天罗地网!” 文丑好似不想与之纠缠,摆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态度,韩遂脑内神经似乎都绑成一结,思绪堵塞,拼命摇头,又是问道。 “你等三万大军又是如何潜行至富平的?如此多人马,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再者,你等又是如何推算出我军的行军路线?你等布下重兵于此,若是我行军并非如你等所料,那岂不是空耗大军与此,那马寿成若发现端倪,必不会坐视良机离去?!” “哼!张绣将军乃北地枪王,岂不识北地地理,而贾军师智谋高绝,要推算你韩文约行军动向又有何难?”文丑冷声回复,韩遂心头连跳不已,眼中渐渐有些悟色。 “好一个‘毒士’贾诩,韩某人遭这等超凡谋士算计,得此大败,韩某心服口服!不过韩某尚且还有一疑问。” “吕奉先聚兵数十万于曹吕边境,两军大战连连,为何其还要强行攻伐关中,难道他不担心青州、辽东、幽州、并州、四州有失,若此四州有个万一,岂不是得不偿失?!!” 文丑闻言,眼中诧异一闪而过,久久未答,韩遂眼神不移一丝,紧紧地看着文丑。 “翰将军被誉为九曲黄河,岂不知战场如戏,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家主公与曹贼势力相当,若倾力大战,怎么逃脱得了两败俱伤,亦或惨胜之局,主公睿智,曹贼奸诈,岂会做此愚昧之事!” 此言一落,韩遂刹地脸色剧变,身形不稳,竟是跌落马下,这寥寥数语,犹如晴天霹雳,将韩遂劈得外焦里嫩,同时也将韩遂原先所有的想法都给推翻。 韩遂推开来扶的兵士,挣扎而起,双目瞳孔不断扩张,从曹吕聚兵于双方边境开始重新推算,然后再以文丑刚才之言综合起来,剥丝抽茧细细解开,终于韩遂自行推算出解答。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韩某从一开头就错了,吕奉先与曹孟德决战相抗根本就是一个假象,一个令韩某与马寿成放松警惕,然后将我等引入万劫不复境地的诱饵!!!” “好一场举事骗局,想必此杀局之威远不止于此,吕奉先既已得利,那曹孟德岂会徒劳相谋!若韩某所料不差,青州必是你家主公主动弃与曹孟德,而南部鏖战之孙刘,亦必是曹孟德砧板鱼肉!!!” 韩遂先是发出一阵癫疯狂笑,随后又一连侃侃而谈,将自己所受的骗局尽数推算而出,韩遂那复杂的面貌、神情,就如一个被骗了无数年的傻子忽然醒悟似的。 “韩将军不愧是九曲黄河,智谋不凡,此局大多如你所言,竟然韩将军疑问尽解,现在该韩将军作出抉择了,此处韩军生死皆在韩将军一念之间,望韩将军快快作出明智抉择!” 文丑缓缓而道,一脸肃然,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一双犀利仿佛能够杀人的眼眸,就似钉在韩遂身上,好似若韩遂一有欲要逃脱反抗的念头,文丑立刻就会挥枪将其诛杀。 韩遂闻言,脸色连变,浑身颤抖不止,脑中不断闪过西凉四郡基业,八万强军以及之前连番中伏的场景。 而就在韩遂思虑间,被包围的韩军中,一个身着校尉军服的壮汉,眼眸不断流转,好似十分担心韩遂作出众人期望的抉择。 下一刻,便见其一面大踏步望韩遂走去,一面高声言道:“主公,识时务者为俊杰,镇北大将军文武双全,帐下智谋之士如云,猛将如雨,主公降于镇北大将军并不失份,且眼下形势已极,我等已无选择,不如降了吧!” 韩遂闻言,心中颇为恼怒,他虽已趋向于向吕军投诚,但亦不愿见麾下将领怀有异心。 而文丑见那校尉是来劝降,遂未多做防备,只是驻马提枪,闭目养神,静待韩遂作出抉择。 在众人的瞩目下,那校尉来到韩遂身侧,躬身作耳语状,韩遂以为有密语相告,遂凝神去听。 猝然间,那校尉面目一寒,以肉眼难及之速,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迅疾刺入韩遂心窝,随后精壮地身躯猛地撞向韩遂,韩遂无备,身形倒飞而出,直撞向文丑斜立的锋利铁枪。 ‘噗嗤~!’铁枪透体而过,韩遂口喷血雾,满眼尽是不可思议,而文丑亦是从震惊中睁开双眼,眼内满是惊讶与冰寒,四下的韩吕两军兵士,皆呆立当场,显然还未从异变中回过神来。 “哈哈哈......” “逆贼,你~!!!” “主公~!!!” 众人反应过来后,皆望韩遂拥去,场面顿时一片大乱,就在此时,不远处山坡,一声充满滔天恨意的怒吼声轰天暴起。 “主公~!哇哇~!!文丑逆贼,我阎彦明与你势不两立!!!” 阎行身上遍布血口,后背还插着数根箭矢,身上铠甲破烂不堪,如同一个浴血修罗一般引着不到千人的兵士赶至。 话说阎行见无法抵住张绣的伏军,心中又是担忧韩遂安危,便暗中领三千骑军快速离开去寻韩遂。 阎行一路急追,连遇两波伏军,几乎被吕军将士擒住,其三千骑军更是伤亡了近二千人。 阎行可谓是经历九死一生,两番逃出虎口,忽听到一处山林内人声嘈杂,心猜韩遂大有可能逃至此处,便是连忙引军赶来。 当阎行赶至,恰好见到韩遂‘中枪而死’这一幕,霎时,阎行仿佛他此生所拥有的一切,尽数随着‘文丑这一枪’化作了泡影。 此时的阎行,就如对世间无所依恋的亡命之徒,欲要拼命为韩遂报仇雪恨。 正当阎行将要纵马前冲时,阎行身侧数员小校齐齐拦在阎行马前,急言谏道:“阎将军,你身负重伤,非是文丑贼人敌手,主公已死,阎将军需留得有用之身,为主公报仇雪恨,若枉死于此,岂不是让主公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字如晴天惊雷,将仇恨遮眼的阎行惊醒,阎行双目含泪,口中喃喃自语‘留得有用之身,报仇雪恨!!!”,然后一勒马匹,转身就逃。 文丑见状,心神一动,一面急令副将看好场中韩兵,一面引着数百骑,望阎行所逃方向急追而去。 阎行心中含恨,不断加鞭而行,其后的韩军骑军见文丑引兵追至,竟齐齐勒转马头拼死而拦。 近千韩军死士的拦截,顿时为阎行争取了不少时间,阎行引着数百骑,奋勇向前而冲,硬是在重重埋伏中杀出一条血路。 张绣立于某处山坡上,望见阎行所到之处,威不可当,先前设下的数道防线,如同虚设,皆被他突破过去,不由叹道:“真虎将也!若是韩遂未死那就好了!” 张绣此时已知文丑那儿发生的异变,虽然心中敬佩阎行的忠勇,但也不能眼看其逃去,当下连令数队快骑,赶去各个关口,设下埋伏,务必要将阎行擒杀! 阎行被吕军兵马一路追杀,又连遭埋伏,但却顾不得人马困乏,身上伤势,一路死命突围,望安定郡而去。 张绣闻听阎行连连突破关口而走,心里不由一阵惊骇,当下亲自领兵马不停蹄地追杀。 追至安定、北地界口,听前方截杀的吕军兵士回报,阎行被一支凉州兵马救走,已撤入安定郡,顿时大惊,连忙派人通知文丑,收兵暂守兴城,同时命细作前去安定郡打探。 却说阎行被吕兵连番追杀,亡命于山林之间,赶至安定、北地边界时,已是筋疲力尽,身上伤势更到了不容忽视地地步。 就在阎行以为自己就要饮恨此地时,忽有一队千人左右的凉州兵马从一路突出,杀散吕军追兵。 阎行定眼一看,那来救之将,目若朗星,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长得颇为英武,阎行强压疲倦、痛楚,拱手施礼,张口问道:“义士救命之恩,阎彦明定当谨记在心,不知义士可否告之大名?!” “阎将军勿要多礼,你乃主公麾下第一猛将,保我西凉数郡周全,某素来敬佩不已!某乃安定三水县县尉,黄临,前番闻听主公攻打北地,遂派了数名斥候入北地打探!今番听闻兴城附近喊杀声震天,末将担心大军安危,遂引兵赶至边界接应,对了,不知主公何在?” 黄临先是满脸敬佩而答,随后又是满目担忧问道,阎行闻言,想到韩遂惨死,刹地胸中血气上涌,口喷血雾,嘶声痛呼道:“啊~!主公,末将无能,未能护得你周全!!文丑逆贼,此生我必杀你!!!” 呼毕,阎行眼前一黑,便是昏迷过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马超袭营 北地战事暂且告一段落,再观京兆之战,话说韩遂分兵离去后,马腾当即对庞德下令道。 “传令下去,令各部兵马加强城中守备,再准备守城所需的箭矢、滚石、圆木,同时通知长安各大豪门,请他们出动私兵,帮忙在城下赶挖深沟高垒” “末将领命!” 庞德一拱手,领命退下,便去安排马腾所吩咐之事,而马超则默然端坐下首,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自破相之后,马超便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起来,马腾见此甚是担忧,数次想开解其一番,都被马超借故支开,马腾无奈,只得期盼时间一长,马超能放下心结。 数日后,吕布的兵马赶至长安城下,吕布见长安城防守严密,遂暂时按兵不动,在长安城三十里外安营下寨。 此时,在长安城城头上,一斥候急急来报。 “报!主公,吕军已在城外三十里处下寨!” “可知吕军来了多少兵马?由谁统军?”马腾对吕军前来似乎早有所料,并不觉惊奇,不过想到韩遂去了北地,当即淡然问道。 那斥候未有迟疑,当即答道:“主公,敌军来了大约四万兵力,小人遥遥看得敌寨上的绣旗,上面写的是镇北大将军!” “镇北大将军旗号,那便是吕布本人无疑!” 言毕,少顷,马腾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摇头言道:“不对!前些时日探得吕军至少有八万兵马,此次只来四万,想必另外一部兵马被派去对付韩文约去了!孟起,你如何看?” 此言一落,马腾便望向马超,马超听言,心神一动,胸中火气上涌,当即厉声谏道:“父亲,这吕布分兵去对付韩文约,且初来乍到,兵马疲惫,正是我等大破其军的大好时机!” “这?不知令明意下如何?”马腾心中有些意动,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向庞德询问道。 庞德闻言,当即作揖施礼道:“主公,这吕布用兵向来狡诈,此番其虽大有可能分兵去对付韩文约,亦有可能只是作出分兵之势,故意引诱我等去攻,望主公多派斥候打探,待情况明了后,再出兵不迟!” 庞德话音刚落,便见马超满脸怒容,厉声反驳道:“韩文约去取北地,吕布岂能坐视?此番其兵力空虚,正是我等突袭之良机,若等其寨栅稳固,兵马休整,那我等便只能困守此城!” 马腾于城头往来走动,一时间下不定决心,这时庞德还欲再谏,却被马超怒瞪而退。 随后便听马超厉声谏道:“父亲,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失不再来,孩儿愿立军令状,若不大破吕军,甘受军法!” 马腾心中本就意动,如今又见马超信誓旦旦,执意领兵突袭,当即号令道:“孟起听令,今夜夜深,便由你领兵袭营!” 马超闻言大喜,正欲接令,这时又听庞德出言谏道:“主公且慢!吕布此人用兵素来谨慎,且又诡计多端,少将军今夜领兵袭营,还需派一军于要道埋伏,伺机而动,若少主偷袭成功,便来助阵,若少主偷袭不成,便做好接应退军的准备!” “哈哈...令明所言有理,便由你领一军接应!”马腾听得庞德之策,才彻底放下心来,当即作出决断。 夜雾慢慢降临,在三十里外的吕军大营,吕布和贾诩两人站立在帐篷之外,正在商议有关攻打长安城的对策。 忽然,一支斥候队伍迅速奔来,随后便听斥候将领快速地将情报说出,吕布听罢,微微颔首,令其带麾下兵士先去用餐歇息。 “主公,既然这长安城内连番有大动静,看来那马腾今夜必会派兵前来偷袭!”贾诩脸上带着一抹轻笑,淡然言道。 “如此,待兵士进食完毕,我等便要开始忙碌起来了!”吕布和贾诩对视一笑,眼中神光迸发,在身侧篝火映衬下,显得尤为晶亮。 约莫半个时辰后,吕军大营各部人马在贾诩的布置下,开始动荡起来,数个时辰后,浩大的吕军大营,一片死寂,再加之夜色覆盖,令人不由觉得有几分阴冷。 到了夜里三更,一彪人马在长安城外快速飞驰,这彪人马皆是穿着铁甲的清一色骑军,为首之将,正是身穿灿金铠甲,手执锦狮银枪的‘锦马超’。 马超冷酷着神色,一双眼眸,好似鹰目般锐利遥远地眺望着远方的吕军大营。 “保持队形,逐渐加快速度,待我号令一下,便发动冲锋!”马超压低着声音,威严而喝,其后一万骑军,皆是眼中发亮,重重颔首,表示明白。 马超一甩马鞭,坐下宝马迅疾加速,冲了一阵后,已是快要接近吕军大营,马超猝然勒住马匹,而其后的骑军,亦随之而停。 不过,让人觉得几分诧异的是,这队铁甲精骑竟是能够保持好队形,丝毫不因忽然止步,而显得队形混乱。 这支骑军,乃是由马超亲自操练的精兵,因为有马腾的大力支持,兵甲皆是配备精良,再加上多年的操练和战场的厮杀磨练,这才建造出这样一支精兵。 马超收敛几分脸上的杀意,正欲引军冲杀时,猝然间眉头一跳,因为这周边实在太过安静,对面不远的营寨里,少有听得嘈杂之声。 先前探子回报,吕布至少有四万兵马,如此庞大的人数,即使是深夜时分,也不可能如此安静。 “难道这吕布已察觉到我今夜会来偷袭?!”马超眯了眯眼,心中暗暗腹诽。 随后,马超指着身后左边一队兵马,向领头百人将做了几个手势,那百人将领命后,便带着身后小队纵马奔出。 那百人将身形极为敏捷,冲到营寨门前,刚一停马,便拿起背后大弓,搭弓上箭,咻咻地几箭射出,将在寨门左右两边的几个守备吕兵射死。 随后那百人将又快速地做了几个手势,他身后的兵士得令后,一轰而散,飞奔向营寨四处的各个方位,他本人则立在原地,眺眼望向吕军营寨之内。 百人将看了许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一会后,他派出的兵士陆续回来,经过长年累月的沙场作战,这些将士之间只需一个眼色,几乎就明白对方想要表明什么意思。 从这些兵士中的描述中,百人将得知吕军大营各个方位,皆是动静极小,那百人将不敢轻动,连忙引军撤回,报之马超。 马超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当下喝道:“不好!吕布定是早有准备,我等快撤!!” 就在马超话音刚落,在吕军大营周边四处,须臾暴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一路路兵马从吕军大营四处冲杀而出。 冲得最快的是一队身穿漆黑铁甲的骑军,为首之将,手持方天画戟,坐胯赤兔宝马,若一道赤色火风,望马超飚飞而来。 马超一见那将,脸色即变,吕布毁其容貌,即便他化成灰,马超亦是识得,眼下情况不妙,加之马超自问非是吕布对手,当即勒马就逃。 吕布舞动方天画戟,虎目连连暴起精光,威风凛凛地大喝道:“马超小儿休想逃走!吕奉先来也!!” 吕布一拍赤兔马,赤兔马速度再增,从营寨门前呼啸而过,又是飞驰百米,已是追至马超骑军逃在最后的那队兵马。 方天画戟迅疾而起,戟刃寒澈犀利,一横而扫,五个西凉兵瞬间被拦腰砍成两半,血液飞腾间,吕布又舞动方天画戟,或劈或挑,再连杀十余人,其后冲入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虎入羊群,一路狂杀不止。 至于其身后的并州狼骑,一边策马一边射箭,弓弦声‘砰砰’不断在响,其每个兵士的箭艺都是不凡,几乎例无虚发,每箭必击中一个西凉兵。 少顷,逃在最后的数百个西凉兵皆坠落马下,无人驾驭的马匹不断嘶叫,胡乱冲撞,又是撞倒了不少的西凉兵。 而就在此时,一彪人马从另一路飞速疾奔,为首之将身穿银色连环甲,手执一柄宽背大刀,在夜色之下,好似闪烁着夺命光华,坐下骏马四蹄急速奔动,快得如同一道白色闪电。 高顺眼色冷酷,飞马最先杀至,宽背大刀舞动如若狂风暴雨,或扫或劈,刚是冲入人潮之内,便杀死了五六个西凉兵,血液飞溅上脸,令高顺那本就木讷的扑克脸,更显威严、霸气! 只见高顺一冲而过,宽背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凡挡路者,皆被砍死,而紧跟在高顺身后的那队骑军,手中长枪或左或右一路穿刺,杀得西凉兵丢盔弃甲,惨叫连连,毫无还手之力。 电光火石之间,高顺杀至吕布身侧,两双满含杀意的眼眸刹地对视,宛如撞出了一道道剧烈的火花,两人好似默定一场比赛,随后两人一同发难,骤然加速。 两人两骑,两般武器,迅而无影,猛可裂山,以无所不破之势,在西凉军人潮中卷起阵阵腥风血雨,两人一左一右,皆向马超杀来。 马超听得后面一阵阵凄厉惨叫,脸色愈来愈是黑沉,忽闻得身边护卫急喝,提醒吕布和高顺快要杀至。 猝然间,一股寒气顿时从马超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马超一边令护卫去挡,一边玩命地狠甩马鞭,他坐下马匹通体都是血琳琳的伤口,被他打得陷入狂暴状态,速度不断陡增,直冲至一林道。 在林道两边,皆是茂密树林,马超一飞而过的同时,嘴角升起一丝冷笑,原本急促、不安的情绪顿时消散,只要逃到这里,那么局势又会不同! 第二百五十六章毒士再献策 这时,马超的骑军队形就好似被一把破天巨刃所断,俨然分开两截,后部的一截,因遭到吕布、高顺,还有其麾下兵马的冲锋杀散,一片混乱。 吕布、高顺引军冲至队形中央位置,紧追着马超所在的前部那截兵马,马超引军刚过林道,吕布、高顺便领军追到林道路口。 飞驰之间,林道两边猝然响起无数弓弦震动之声,一根根犀利发着寒光的箭矢,从队伍两侧密集的射来。 吕布见状,当即一瞪虎目,厉声大喝道:“有埋伏!注意躲避!!” 龙虎之音暴落,吕布迅疾舞起方天画戟,他麾下的八千并州狼骑亦狂挥长枪,将两边多如牛毛的暗箭纷纷打落。 并州狼骑乃是吕布麾下堪称第一的王牌兵种,经历过无数战事,无论是与敌厮杀的战斗力,还是自保的反应、敏捷皆是超一流。 只见来自两边伏军的第一轮伏击,除了射伤三四百个并州狼骑外,其余的并州狼骑兵士皆是毫发未伤。 不过高顺所领的兵士,却无并州狼骑那般精锐,死伤了起码七八百人,若非吕布及时提醒,可能死伤的人数还会更多! 这时,在林道出口的马超竟已迅速重整好队形,狮目煞煞恶光迸射,一举锦狮银枪便领军冲杀而来。 与此同时,在道上林间的庞德又是大喝一声,号令万余弓弩手发动第二轮射击,箭雨疾飞射来,吕布、高顺还有其麾下一众兵士,玩命地挥动兵器,挡下一根根夺命的箭矢。 刀枪与箭矢剧烈的碰撞声,响不绝耳,其中不时还传出箭穿躯体的破肉声,嘶吼声,第二轮箭潮射尽,并州狼骑又伤了三四百人,至于高顺的兵马则是死伤了五六百人。 “伯义,你领兵先退!这里由我来挡!!”吕布眼看马超的兵马很快便是杀至,场中唯有并州狼骑还能保持队形,不显慌乱,当即提醒道。 高顺所领的骑军,此时可谓是乱得队形全无,再是留下,定会死伤惨重,高顺自知统领骑军还欠些火候,当下不敢托大,重重地一颔首,引军便往后冲去。 庞德见高顺那支兵马欲逃,连忙喝令弓弩手朝其身后射去,一阵宛如倾盆大雨般的箭潮洒落,跑在最后的数百人尽数被杀死。 高顺听着耳边,此起彼伏响起的同袍惨叫声,双目红得发赤,连声喝令兵马加快速度,这时,一支凉州军赶来拦截。 高顺刹地爆出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拍马急冲入人潮,宽背大刀往左边猛扫,打飞五六个凉州兵,随后,用力一抽,挥刀往右再扫,便如秋风扫落叶般,又是扫飞五六个凉州兵。 那些凉州兵见高顺勇猛,便是一拥而上,高顺凝声大吼,刀出如同暴雨,挽出无数刀花,一时间不知杀死多少个凉州兵。 高顺的威势,当即激起了其麾下兵士的战意,个个都如狼似虎,随高顺杀入敌军之内,发起一阵阵暴力狂野的猛杀。 在另一边,此时林道两边的箭矢射击已是停下,在庞德的号令下,万余弓弩手换上了刀刃,从左右两边冲了下来,而马超亦是引军由前方冲至,三方成围攻之势,想要将吕布这支精兵吞尽。 吕布临危不乱,一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威势,先令并州狼骑强退十步,拿弓往左右两边庞德的兵马射去,至于吕布则守在中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态势。 只见马超、庞德还有密密麻麻凉州兵围杀向吕布,吕布气势不断陡增,刹那间连起五六戟,方天画戟横扫出滚滚戟芒,除了马超和庞德能够避过外,其余数十个凉州兵当即被扫城两段! 吕布持戟再杀,马超、庞德一左一右战住吕布,马超锦狮银枪连环刺落,庞德手中鹰嘴刀赫赫生风。 下一刻,便见吕布舞起一百零八斤的方天画戟,好似在舞着一根轻挑的树枝那般轻易,戟式快得让人无法看清影子,将马超和庞德的攻势尽数打住。 而在吕布身后的并州狼骑,则是玩命地射箭,将扑来的凉州兵一个个射死,不过这场中的凉州兵数量实在太多,若不是吕布骇然地挡住大部分凉州兵的去路,并州狼骑早已被重重围死。 情势如此,马超似乎还不死心,定要将吕布杀死,竟不管其身后的并州狼骑,连连喝令凉州军围杀吕布。 “杀!给我杀!!吕贼坚持不了多久!!砍马!!!” 马超、庞德一左一右死死地想要缠住吕布,而周围密密麻麻的凉州兵,个个面生狰狞,往吕布坐下赤兔马挥刀乱砍。 赤兔马乃是吕布的爱骑,怎容他人所伤,只要这些凉州兵一动刀子,吕布便立即挥戟连连骤扫,虽是打退了数回攻势,但也被马超和庞德捉住几次空档,伤了几处。 吕布右边龙头护肩被庞德鹰嘴刀砍碎,左边胸口被马超刺出了一道不小的血口,另外数处攻势则是朝吕布的喉咙杀去,皆被吕布险险避过。 一连的险象环生,令吕布怒火暴涨,陡然间,只见吕布魁梧的身躯上爆出一股轰天的气势,直迫得那些凉州兵连退。 马超脸色剧变,和吕布交手过一次的马超,心知吕布要出杀招了,当即吼道:“令明,和我一同挡住吕布的杀招!这是搏命招式,若是能够挡住,其必定力竭,到时我等领军围杀,此人必死无疑!!” 马超想法是好,但是他们能挡住吕布的杀招么?!即便能挡住,吕布若有心要逃,他们又怎能拦得住?! 马超凝神聚气,握着锦狮银枪的手臂,肌肉快快隆起,仿若有一股浩大力劲将要破体而出。 而就在此时,方天画戟如电而动,虚空划破,戟影漫漫,马超愕然大惊,锦狮银枪迅疾而挡, ‘铛~!’锦狮银枪甩手而飞,那方天画戟则带着无所不迫之势,继续望马超的面门就势而落。 还好庞德及时拧刀去挡,鹰嘴刀在方天画戟劈落中,轰然倒飞,不过,吕布先前与马超的杀招碰撞中,威力已去七成,再与庞德奋力一挡,又去二成半威力。 仅有半成威力劈落,已难以灭杀马超,只见马超几乎拼尽吃奶力气,往后便倒,虽是如此,方天画戟还是将马超坐骑一切而过。 马超失势滚落,庞德急驰接应,吕布收戟而立,目光骇人,场中近两万凉州兵竟无人敢向前。 吕布睨视环扫,一拉缰绳,引着并州狼骑洒然从容而退,后来又迎上正与后部凉州兵厮杀的高顺,两人合兵一处,战力陡增数倍,瞬间便是冲散而去。 吕布、高顺冲出不久,何靖、贾诩领兵赶至,贾诩见高顺兵马队形凌乱,数量损了不少,又见吕布身上有不少伤势,便知他们定是遇到了埋伏。 这时,马超、庞德亦领兵赶至接应后部那支乱军,吕布、马超遥遥相望,庞德又令步兵换上弓弩,做好备战。 “看来这马超、庞德不容小觑啊!”吕布回想起马超、庞德今夜的表现,不由生了几分敬佩之心。 马超能发觉贾诩的埋伏,而庞德竟早布好埋伏,安排好退路,若非吕布武艺超群,换做一般的一流将领,今夜必死无疑。 吕布默默地腹诽,此时再战无益,即使挥军与马超拼杀,以马超的能耐,他亦能逃出,而就算将他这支兵马吞尽大半,吕布亦要损失不少兵力。 此时吕布兵力只有不到五万,兵力损失过重,就无法应付未来局势,而凉州军却不一样,凉州军靠近老巢,援军很快便会滚滚而来。 吕布心中已是下好退意,当即一摆手,各部人马缓缓后撤,至于马超见到吕布未领兵来追,心中亦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亦令各部人马退回长安城。 吕布收兵回寨后,已是拂晓时分,大部分兵士休整后,已回去帐篷歇息。 而吕布则是有些烦闷地坐在帐篷内静思,忽然大帐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正是军师贾诩。 贾诩见吕布果然未去歇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若是吕布想不出对付马超的计策,着实是难以入眠。 “主公,可是在想对付马氏的对策?” 听到熟悉的声音,吕布从静思中醒转过来,一见果然是贾诩,便是淡笑着点了点头。 “主公,昨夜一役,可见马腾、马超、庞德等人非是泛泛之辈,而长安城下尽是深沟高垒,若要强攻,即使能成,只怕主公这支大军也要耗去八成兵力!” “嗯,这正是我烦忧之处,当下北地战事刚起,并州援军未到,京兆这里只能靠我们现在这支大军!” 贾诩微微颔首,思索一阵后,忽然沉声而道:“主公,先前诩打探了一番马氏父子的脾性,马腾胸中仍存一丝忠义之心,为人颇为谨慎,对马超甚是喜爱,战事之中,多有听取马超意见!” “而马超此人天赋异禀,被其族人捧在掌心栽培,他从小事事如意,少有遇到不顺心之事!其后,马超随马腾四处征战,因为武艺高强,且善于将兵,年纪轻轻便赢得‘锦马超’的美誉,更是被羌人视为神明!正是如此,马超性子必定傲然!!” “既然马腾多从马超之见,而马超又颇为自傲,主公不妨用一骄兵之计,故意败下数阵,向马超示弱,以助长其傲性,使其轻敌大意,待其露出破绽,便是主公击败马氏之时!” 吕布闻言,原本紧皱起的眉头,顿时松开,眼睛刹地一亮,咧嘴笑道:“哈哈...文和真乃我之智囊,如此便依文和之计!” 第二百五十七章骄兵之计 计策落定,吕布解了烦忧,便去歇息,至于马超经过昨夜的教训,亦不敢再贸然出战,于此,这一日两军相安无事,就此过去。 次日一早,吕布留何靖、贾诩据守大营,领高顺及三万精兵气势汹涌地杀至长安城下十里外,摆开大阵。 高顺拍马而出,立于阵前,遥指城上马超大骂道:“无耻小贼!可敢与我高伯义一战乎?!” 马超可是西凉第一,在吕布军中除了吕布本人及文丑能令其有些许忌惮外,其他将士他可不怕。 马超知高顺乃是吕布心腹大将,若能将他杀死,亦能挫其军威,落其士气,马超想罢,向马腾请示一番,便令庞德与他一同领军出城。 待其阵势整顿完毕,马超拍马挺枪,飞甩马鞭,火速来取高顺,高顺扑克脸一寒,舞动宽背大刀便迎。 马超一来便是一顿狂击,狮吼震天枪法使得淋漓尽致,打了数十回合,高顺不敌,处于下风,眼见势头不对,猛挥大刀,荡开马超一招枪式后,趁机策马便逃。 马超杀得正是兴起,直追而去,吕布唯恐高顺有失,拍马来迎,而在马超身后掠阵的庞德,连忙来助。 两人一枪一刀杀住吕布,吕布画戟翻飞力战二将,各斗十余合,忽然吕布神色一怔,作痛苦之色,马超一见,还以为是两日前吕布受了不轻的伤势,而这伤势刚好在此时发作。 马超哪能放过这等良机,和庞德奋力狂攻,吕布越打越险,后来更是被马超在腰部又是留下三道不浅的枪痕。 吕布骤地虎目一瞪,作势又要出杀招相搏,马超可是深知吕布杀招的厉害,连忙聚神凝气准备抵挡,哪知吕布只是虚招,一拍马匹,朝后便退。 “小贼!若非我伤势发作,今日必杀你等二人!!” 马超冷然一笑,暗道这吕布果然受的伤势不轻,顿时杀意大涨,和庞德一同紧追其后,吕布见马超、庞德快要杀至,仓促之下,竟令大军退走。 “敌将已被我吓破胆子,儿郎们此时不杀,更待何时!”马超见罢,暗笑吕布无胆,高举锦狮银枪,扯着嗓子大吼! 一时间,马超身后的兵马,一涌而冲,朝吕布大军恶狠狠地掩杀而去,吕布引军逃窜,马超领军狂追二十余里,杀至吕军大寨,贾诩、何靖连令兵士用箭从左右两边阻击。 马超甚是勇猛,锦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杀至吕布身边,一枪刺出,吕布险险一避,被马超刺飞头盔。 吕布披头散发,摔落马下,马超心头砰然而动,对着吕布的面门就是刺来,还好高顺、何靖及时来救,才将马超杀退。 马超一击未能得手,又见周围箭雨猛烈,便令军马趁吕布大军正乱,急速退走,吕布故作暴怒,连喝将士整兵去追,不过待将士整兵完毕,马超已是退走。 “啊~,马超小贼!我乃天下第一猛将!!你敢如此辱我,我必杀你!!!” 吕布的咆哮声,就如一只落败的公鸡在叫,马超听得无比畅快,哂笑回道:“无胆鼠辈,你也配这天下第一猛将名头?!” 吕布听罢,火气更胜,怒发冲冠,一连口喷恶言,这时马超已是引军走远,听不清吕布气急败坏口中骂的是什么话了。 待马超嚣张逃远,吕布怒色一收,贾诩走来,拿起吕布跌落在地的头盔,将里面的沙石倒去后,将头盔递给吕布,同时甚是无奈地劝道。 “主公,你明知只是做戏,何必那么认真,还故意露出破绽,给这马超机会来杀你,若非伯义、志远及时来救,那......” “马超、庞德皆非是平常人物,若这戏份做得不真,怎能让他们上当?” 吕布接过头盔,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气得贾诩瞪大着眼睛,又是无奈又是气愤。 却说马超回到长安城内,一脸春风得意,各部将校亦是连连拍起马屁,言马超今日先败高顺,再败吕布,更是险些一枪将吕布刺死,威风一时无两,颇具天下第一猛将之风范。 马超听得心里舒畅,更直言吕布不过如此,若敢再来掠战,必令他有去无回,马腾见爱子大败天下第一猛将,悍勇无敌,似乎看到了先祖马援的影子,亦是与有荣焉。 只有庞德一人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庞德并不笨,他知马超此时正在兴头上,此时若提出质疑,甚为不智,但心忧战事,又让他憋得十分难受。 到了次日,吕布似乎要一雪昨日屈辱,早早便领军赶来城下掠战,马超势头正猛,军士又是士气如虹,便领军又出城应战。 这次吕布倒提方天画戟而出,赤兔马骤地而动,威风凛凛,直指马超、庞德两人。 马超心中冷笑,暗嘲吕布托大,虽然前番一役,马超落于吕布一筹,但马超只道自己年少耐力不行,只输吕布少许,而庞德亦当世少有的悍将,两人联手,莫说一个吕布,即便吕布与高顺联手,马超亦是不惧。 马超和庞德对视一眼,便是纵马飞出,一枪一刀,两般武器,一左一右,直取吕布。 吕布抖数精神,故作一副如临大敌态势,挥戟与两人厮杀一处,先头十个回合,吕布尽显威风,游龙戟法一出,马超、庞德的攻势顿时好似被牵引入一个大漩涡内,根本无法随心所欲地出招。 “令明,与我一同全力出手,我就不信破不开这套戟法!” 马超脸上青筋抖动,全身肌肉瞬间膨胀起来,而庞德连连大喝,那如熊一般壮硕的身躯,快快肌肉坟起,如同一头暴怒的黑熊一般。 两人一枪奋力捅刺,一刀暴力而劈,吕布面生惊色,急忙去挡,戟式顿时被打得大乱。 马超、庞德捉住空档,发起一阵迅猛的狂攻,打得吕布毫无还手之力,吕布越打脸色便是越难看,骤然间,忽地奋力一扫方天画戟,将二人兵器扫开后,趁机逃去。 “吕布休想逃走,今日我必取你性命!” 马超虽然是与庞德合力打败吕布,但也让马超心起无尽快意,马超玩命拍马去追,一副要将吕布置之死地的态势。 而庞德恐马超有失,下令兵马全面进攻,马超、庞德引军,杀气腾腾地冲来,吕布又是大惊失色,仓促下令退走。 两军你追我赶,马超直杀到吕军大营,见贾诩早就令弓弩手守备,才是喝停了兵马进攻的势头。 “吕布,天下人皆说你武艺天下无双,无人可挡你之锋芒,我看你不过尔尔,识相的便快快投降,否则定教你损命于此!” 马超立马于前,吼毕,大手拿起腰间大弓,一箭拉成满月状,瞄准吕布营中那杆写着‘镇北大将军’的旗帜,放箭射去。 ‘咻~!’只见那箭快如闪电,准头极高,‘砰’的一声巨响,帅旗应声而裂,大旗倒地,荡起一地风尘。 马超见罢,猖狂大笑,至于周边的一众吕军将士,个个皆是一脸惊色畏惧之相。 “马!超!!小!!!儿!!!!” 吕布气得满脸阴沉狰狞,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口中喷出,马超笑声愕然而止,睨视吕布一眼,眼中满是轻蔑之色,随后一拉缰绳,潇洒退走。 “主公,马超傲心已起,再让他胜过数场,必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那时就是此人灭亡之日!” 贾诩走到吕布一旁,目光满是寒澈的杀意,吕布亦是收起狰狞之色,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后来几日,吕布好似被吓破了胆子般,不敢再攻,马超闻斥候来报,见其没有动静,但却还不退兵,傲心已起的他,竟起了主动出战之心。 而凉州军这时,大小将校皆是士气旺盛,各部将校对马超主动出战一事,皆不反对,马腾亦有心与老对手韩遂攀比一番,于此大力赞成马超领军出城去战。 吕布听兵士来报,马超主动来攻,笑意更胜,不过吕布并未领军出营应战,而是引军望风而逃,连连撤营避其锋芒。 连连数日如此,马超傲心到了鼎盛,甚至有了几分狂妄,从一开始谨慎守城,到自以为必能歼灭吕布这支兵马。 俗话说,‘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如今的马超已被他的傲心、狂妄蒙蔽了双目,他连胜数场后,已欲尽出城内兵马,准备一举歼灭吕布的大军。 在另一边,吕布的帐篷内,吕布、贾诩、高顺、何靖等文武,皆聚一堂。 吕布给贾诩使了个眼色,便见贾诩神色凝重,带有几分威严之色,凝声喝道:“据探子回报,长安城内从入夜开始,就不断有兵戈、马蹄之声传出,今夜马超必会领重兵来袭,此人连连得以大胜,已是狂妄到极点,难以看清局势,当下正是我等,一举歼灭凉州军的大好时机!” “何志远!” “末将在此!”何靖走出一步,拱手凝声而喝。 “你领八千弓弩手埋伏于大寨五里外的黄土坡,若见马超退军,只管射箭,不得追杀!” “末将领命!”何靖接令后,在吕布的示意下,便退出了帐篷,整备兵马。 随后贾诩又是吩咐道:“高伯义!” “末将在!”高顺拱手出列,扑克脸微微一动,甚是期待应道。 “你领五千骑军、五千长枪兵,埋伏在风海林,若见马超退军,尽管冲杀,若能杀之马超,那是最好,但若是不能,大可放其逃离!” “得令!”高顺铮铮喝出二字,领命后,便离开了帐篷。 “主公!你领八千骑军,五千刀盾手埋伏于小鸡岭,此地乃是马超退回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能不能击杀马超,便看主公得了!” 吕布闻言,意味深长得望了贾诩一眼,便是朗声大笑起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马超入彀 黑夜慢慢降临,不过,今日似乎比往日要早些,夜色亦是比以往还要黑沉些。 在长安城外,一队队兵马奔驰呼啸而出,全身披挂的马超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意,像极了一位长胜将军。 “吕布,今夜我让你这无能的天下第一猛将,损命于此地!”马超在心中冷然狂吼一句,目光刹地便得阴寒恐怖。 而在马超身后的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士,皆是得意洋洋,好似他们待会要去厮杀的不是当世强军,而是一群羔羊。 马超与其一众兵马,好似迫不及待地欲要厮杀,进军的速度越来越快,由于吕布在马超主动进攻下,连连败阵,已将大营撤出了数十里,待马超领军赶至时,夜色已深。 远方的营寨,一片死寂,好似发着阵阵寒气,马超神色一凝,作势便要令军士冲锋,这时在马超身侧的庞德却是劝道:“少主,要不要先派人去打探,再行进军?” “哼!那吕布早被我等杀得胆寒,何须多做顾虑,若是被巡逻的吕兵发现,打草惊蛇,逃了那吕布,那我等岂不是煞费功夫!” “可是,少主.....” “够了!废话少说,今夜正是一举歼灭吕布这支兵马的大好时机,各部众听令,随我厮杀!!” 马超一夹马腹,好似一支飞驰的箭矢般,便是冲了出去,在他身后的三万余兵马,齐齐高举兵器,振臂高喝,好似一头头凶虎恶狼,紧跟在马超身后奔驰。 马超策马呼啸冲入吕布营寨后,凝声大喝道:“吕布安在?你家马爷爷来取你性命!” 马超的暴喝声在营寨上空,不断回荡,不过令人惊异的是,这营寨内毫无反应,一个兵卒的影子都看不见。 马超火热的心猛地一揪,忽地大惊,脸色霎时变得极为苍白,而紧随其后的兵士,各个脸生凶相,紧捉兵器,做好随时厮杀的准备。 只是,这宽敞的营寨内,除了自家人马外,一个鬼影都见不到,须臾间,在营寨周围草丛中,响起一阵阵密集的嘈杂声。 随后一道道火光出现在四面八方,顿时黑沉沉的夜色,被照得亮如白昼。 “射!!!” 贾诩面色冰寒,随着他一手赫然而落,顿时万根燃烧的火箭冲天而起,很快便迅疾坠落入营寨之内。 无数箭破虚空声暴起,数万凉州兵望着漫天的火光,个个皆是惊得脸色剧变。 “咻咻咻~!!!” 下一刻,数之不尽的火箭,刹地将凉州兵的视线遮盖,不知多少凉州兵被火箭射中,浑身冒起火光,一边惨烈地呼叫,一边慌乱地四处冲撞。 同时间,火箭亦打在营寨内的帐篷、栏杆、还有贾诩令人先前准备的稻草堆上,火势熊熊而起,烈焰滔天。 贾诩手势不断下落,四下万余吕兵玩命地拨动弓弦,火箭不止,乱飞在虚空,随着越来越多的火箭坠落,整个营寨火焰张天,凉州兵一阵大乱,互相推挤,逃避着火的同袍。 就在这时,数十根火箭,朝马超围射而来,马超止住惊愕,连刺数枪,将火箭打落后,急忙连声喝道:“撤,快撤!!!” 马超扭转马首,就想逃去,只是周围一片大乱,四处都有火势,周边的兵马皆是被那漫天的火箭,逼得胡乱冲撞。 马超一时间根本无法冲出营寨,而四下的凉州兵听到马超喊出撤退,顿时好似疯了般往营寨门口冲去。 不过,凉州兵马实在太多,又加上周边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能够给予他们逃离的空间实在太小。 不过这些人为了逃命,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后面的人马狂推前面的人马,前面的人马没想到自己的同袍竟会下此狠手。 他们使命地欲要躲开来袭箭雨,却又被同袍不断推入火坑,马超前方军兵,反被自家后方兵马冲得大乱,进退不得,整个凉州兵皆好似陷入一个死局。 此时,在场中密布的都是喝骂声、惨叫声、箭破空之声、火焰燃烧声,仅仅在数十个呼吸间,凉州兵的伤亡便超过千人。 而其中有一大半的死者,是被往昔的同袍害了性命,他们或是被推倒在地,被人生生踩死,或是被人推向一边的燃烧的火势,被火烧死。 对此等惨烈的景象,贾诩却丝毫未见色变,他目光平淡让人觉得悚然,手仍旧不断地挥落,一万多兵士齐齐乱射,好似要将这把吞人大火,烧得更加旺盛!!! 火海滔滔,越来越多的凉州兵死在火海之中,马超感觉自己宛如身处一个大火炉中,四面都是吞人的火焰。 “滚开,快滚开啊!!!” 或许是生命遭到威胁,而令马超失去了理智,只见马超忽然面目变得极为狰狞恐怖,宛如恶鬼一般,举起锦狮银枪,杀向前头挡住他的士卒。 几个士卒料之不及,被马超连枪搠死,马超一冲而过,踏着己军的尸体前进,眼见前方又有人挡,森冷的锦狮银枪又是抬起。 在前面的士卒留意到后方的惨叫,见到杀人者竟是他们的少主,虽是气愤万分,却不敢反抗,连忙让出一条道来,让马超通过。 马超状若疯狂,那本就因破相而颇显狰狞的面目,被火光中照得尤为恐怖,一路策马直奔,若有人挡,立刻抬枪就杀。 待马超冲出营寨时,发觉周边随他逃出来的仅有两万余人马,剩余的还在火海之中拼命地挣扎。 这些兵马可是他马家在凉州立足的根本,马超眼见有近万兵马仍是生死未卜,气得双眼赤红,长安时下兵力空虚,损了这么多兵马,绝不能再失长安! “撤!撤回长安!!”此刻马超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保存这些兵力,守住长安! 马超夺路而走,领着两万余残兵疾奔向长安的方向,而在其身后,还有近万兵士仍在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营寨之内。 贾诩好似有意放过马超,待马超领那两万余残兵逃出不远,便令两支兵马守住营寨大门,他自领一军守在前门。 数十个从火海中逃出的凉州兵,见门前忽然人头涌动,一身穿软甲,身披黑色麒麟战袍的中年文士,领军挡在前路,顿时吓得大惊失色,个个皆是一脸绝望。 “我乃西凉贾文和,现为镇北大将军麾下随军军师,你等若不想死,速速放下兵器投降,降者不杀!” 几乎在一瞬间,这数十个早被吓破战胆的凉州兵,听到‘西凉’二字,便似看到黎明曙光一般,当即纷纷放下了兵器,跪倒在地,口中大喊求饶。 贾诩令兵士将其驱赶到一边,随后几波冲出火海的凉州兵,如法炮制,无一列外皆被贾诩劝降。 直至最后一波凉州兵逃出,被贾诩所领兵马杀挡停住,后来再将其降服后,烈焰腾腾的营寨中,再无发出悲鸣、痛吼之声。 贾诩迅速地令兵士清点人数,他收得了大概八千残兵,也就说,在这场大火海里,足足吞噬了五六千条生命。 另一边,马超领着两万余残兵逃至黄土坡,猝然间,马超勒住马匹,转头急急望去,见后方无吕兵追杀,心中的急躁、忐忑便是消去大半,又看了看周边地形,顿地眉头皱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随之而来。 “令明,这里是何处?” 因为黑夜的关系,马超并无发现四周的异样,在其身后的庞德听马超问起,迅速地环视了周边一带,庞德越看越觉得这地形熟悉,心中似乎已有答案。 不过还是滚鞍下马,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凑到自己的眼前,细细观之,然后大喝道。 “少主,此处地形起伏,泥土金黄,必定是黄土坡!” “黄土坡!快撤!!这里很可能有贾诩设下的埋伏!!!” 马超一听黄土坡三字,顿时觉得地面升起了无数的寒气,他喊声刚落,只听得在周边高坡响起了无数的兵甲震动声,随即便是一根根弓弦拉动的脆响。 这些响动,如同恶鬼的呼唤,吓得马超还有其一众兵士个个当场脸色煞白。 “马超!我领我家军师之令,在此等候许久,将士们,给我狠狠地射!!”何靖在某处高坡,铮铮高喝。 随着何靖大刀骤地一落,顿时在四处高坡的八千弓弩手齐齐射箭,无数箭破虚空声,密集地在四面八方响起。 这些箭矢或高或低,或远或近地蜂拥射来,因为夜色的关系,马超的兵马根本无法看清射来的箭矢,唯有靠声音判辨,或是待箭矢快要射近时才能看清一些。 霎时间,一道道箭破兵甲声、中箭惨叫声、慌乱惊悚地乱叫声,犹如鬼哭狼嚎般响不绝耳,马超的兵马被射得乱成了一锅粥! “撤!快撤出黄土坡!!” 马超疯狂地挥舞着锦狮银枪,在这黑夜之下,四面八方射来的诡异箭矢,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就在马超连连击打不知多少根箭矢时。 忽然,马超听得身后传来四五支箭矢射来的破空之声,待马超想要去挡时,左右两边又是传来四五根箭矢的响声。 马超急打落来自后方的箭矢,再想去顾左右两边时,那些箭矢已是射来,马超隐隐地看到一丝影子,连连避开四箭,但就在他刚刚避过时。 第五根箭的箭头倏然擦肩而过,马超吃痛,狂吼了一声,一枪轻刺马匹臀部,坐下马匹顿时陷入暴走状态,凄厉嘶鸣一声,飞驰而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伏击又见伏击 马超一路狂舞锦狮银枪,丝毫不敢滞缓刹那,待马超终于冲出那恐怖的黄土坡,再往后望去,心中霎时凄然一片。 此时他的兵马只剩下不到一万五千人,而且个个都是垂头丧气,脸生无尽恐惧,不少兵士还在瑟瑟战栗,而被马超留下来的那些兵马,马超是绝不可能回救的,也就是说,他们已被马超抛弃。 此时,黄土坡仍在不断传来惨烈的惨叫声,如同十八层地狱中被折磨的鬼怪在吼。 “何将军,马超已是逃出了黄土坡,我等要不要去追杀?”一个兵士冲到何靖身前,单膝跪下报道。 “不必了,军师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马超岂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何靖冷冷地应道。 随即,何靖又转过身子,走前数步,在高坡上威严地凝声大喝:“你等大将已逃,想要活命,立刻跪下,降者不杀!” 还在黄土坡内,苦苦挣扎地凉州兵,一听马超已将他们抛弃,个个都是心扉凉透,数十个呼吸后,便有凉州兵高呼饶命,然后丢下兵器,跪下请降。 而这时,随着何靖那声喝声响起,吕军亦是停下了射击,待黄土坡内的凉州兵几乎都跪下时,何靖令兵士奔下高坡,将所有降兵收拢于一处。 而另一边,马超惊魂未定,逃至一林,此林草木茂盛,晚风吹过,时不时会响起阵阵怪音,如同恶鬼受惊时的怪叫。 “呜呜~!呜呜~!呜呜~!!” 此时,风海林内传出的一阵怪叫,吓得马超身后的残兵慌乱后退,庞德一听这怪声,便知得此林应是风海林,急忙向马超说道:“少主,此地有异,不如我等另寻生路?” 马超眯眼看了林内一阵,脑念电转,随后便是笃信道:“无须多疑,要回长安城,风海林是最快的捷径,若是耽误了行程,吕布的大军赶到,我等必死无疑,全军听令,随我冲过此林!” 马超一甩马鞭,策马就奔,庞德见马超执意如此,亦不再劝,连忙指挥残兵紧跟在马超身后。 风海林草木丛杂,加上夜黑,马超等人未有寻得大道,越往前冲,越是难行,就在马超冲到半路,忽然在风海林右侧,一彪人马赫然冲出。 为首之将,坐胯白马,身着白色披风,面色肃然,全无一丝表情,隐隐见得,煞是吓人,恰巧,这时风海林内怪声又起,好似连鬼都被这道白光所惊。 “马超,高某奉我家军师之令,在此等候多时,放箭!” 高顺凛然一喝,五千骑军早已搭弓上箭,齐齐瞄准前方的马超兵马,待放箭两字从高顺口中蹦出,五千根箭矢随即飞射而出。 下一刻,在‘呜呜~’的风吹林动声中,伴起无数箭破兵甲的暴响,不知多少凉州兵中箭滚落。 高顺号令不停,连连又是喝起‘放箭’字音,马超兵马又是一阵大乱,个个兵士如同无头苍蝇,慌乱地避着箭矢。 有不少兵士,被自家同袍撞倒,滚至丛林之中,马超奋力地阻挡射来的猛箭,同时喝令兵士不要慌乱,不过,连连遭到埋伏的凉州兵,此时神智混乱,哪还听得马超的号令。 就在五千骑军射完第五轮箭潮时,高顺拍马飞出,引着五千骑军,还有五千长枪兵从丛林两侧,气势汹汹地冲杀而来。 高顺心知自己不是马超对手,一面安排副将统领骑军望凉州军两翼包抄,而他自己则做起最擅长之事,统领长枪兵,步步为营望凉州军逼去。 此时马超的兵马皆是惶恐、慌乱,士气低落,又怎是如狼似虎的吕军铁骑,还有士气如虹的五千长枪兵对手。 吕军铁骑不断望凉州军两翼冲击,而五千长枪兵,则借地势之利,在丛林中神出鬼没,每次出击,都会收割大量凉州兵性命。 马超本欲斩杀高顺,从而逆转局势,谁知高顺却不与其争斗,远远避开于他,加之吕军长枪兵时不时从草木丛中突袭而出,让人防不胜防。 马超心虚,当即又是喝令大军后撤,说来,此处的吕军并不占人数优势,马超欲逃,高顺亦是拦之不住。 不过,高顺在放过马超、庞德等凉州前军后,便是赫然引着长枪兵望凉州军中军突刺而前,刹地将凉州军截成两段,其后并州骑军再从外围包抄,将凉州后军团团围住。 “你等大将已逃,若不想死,皆放下兵器投降!” 高顺见马超引军逃远,顿时威凛大喝出声,吼声一起,好似震退了林中的怪叫,在林内连环荡起。 而在林内死死挣扎的凉州兵,听到高顺的喝声,再看眼前寒光闪闪的枪林,再无半分战意,皆是放下兵器,跪下投降。 “我等命不该绝,只要过了这小鸡岭,前路将一片坦途,长安城已是近在眼前!”马超定眼一望眼前地形,心中一松,朗声宽慰众人道。 却说,马超领着仅有七千余残兵逃至小鸡岭前,此时灰头土脸,眼光中尽是癫狂的马超,哪有昔日那嚣张的气焰,犹如一只从十八层地狱中逃出来的小鬼,脸上的神色,又是慌乱又是恐惧,同时还有几分死里逃生的庆幸。 马超正准备跃马闯过小鸡岭,忽然间,却又猛地勒住马匹,就似一个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神经过敏的疯子,紧张无比地向四处张望。 “不,不可能的,天无绝人之路,这里不会有埋伏,不会再有埋伏!”马超大瞪着眼目,吸了几口大气,不断喃喃自语,自我安慰道。 小鸡岭是回去长安的必经之路,即使他想回头亦是不可能,可知后面都是要命的狼巢虎穴啊! 一些兵士见马超不走,顿时那颗心又提在嗓子眼上,有几个胆子大的兵士走前了几步,忽然一阵狂风吹来。 在小鸡岭横陈的杂石堆中,勾连出阵阵异响,顿时吓得马超还有一众残兵,又是疯狂地往后急退,一些下破了胆的兵士,甚至还惊叫起来。 待狂风过去,小鸡岭恢复平静,马超收敛了几分惊色,忽地又刺马臀,马匹惨叫一声,顿时狂暴飞驰,那些兵士唯恐被留下,连忙慌乱地紧跟在马超身后。 “哒哒~!哒哒~!哒哒~!” 马超越冲越快,眼见就要冲出小鸡岭,脸上不觉升起狂喜之色,就在此时,一道赤色火风猝然迸射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银色戟芒。 马超料之不及,仓促抵挡,顿时被震退十余步,随后便见五千刀盾兵,飞快地组成一面面硕大的盾墙,死死守住道口,而八千骑军,排好队形,个个目光烁烁发着幽光,睨视着前方的马超残军。 而刚才那道红色火风停下后,显现的正是身穿连环金甲,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宝马的吕布。 吕布策马迈前数步,忽然勒住,画戟一挥,指着被狼狈击退,披头散发的马超,朗声喝道:“马孟起,当今天下大势将定,凉州一地已再无崛起之机,即便我不下凉州,还会有其他诸侯下凉州!” “眼下,你已走投无路,何不早降?你亦乃绝世悍将,屈居凉州一地,终究是埋没这等超凡武艺,何不走出凉州,随我会一会天下英雄!” 马超闻言,面色一冷,再看向身后众人,除了庞德神色无异外,其余大小兵将皆是满脸期待。 马超神色黯然,凄然一笑,好似自知已无生路,不过他那天生傲然,却使他不会轻易地低头,特别是脸上拿道狰狞,更是激起了马超的血性。 “何必废话连篇,哼!这个世间没有我马孟起低头的余地,手下见真章吧!” 马超一把抓起锦狮银枪,好似一头银色的暴狮向吕布冲杀而去,吕布冷酷着脸色,策马便迎,方天画戟穿破虚空,往马超便是刺来。 马超挥枪而挡,忽然发作,气势陡升,俨然一副拼命的态势,连刺数枪,吕布从容应对,游龙戟法使出,将其枪式尽数挡下后,画戟两边戟牙更是缠住马超的锦狮银枪。 顿时,马超有一种被漩涡卷住的感觉,马超自知缠斗必败,若想有一丝战胜的机会,唯有搏命! 忽地马超暴瞪狮目,暴喝一声,压尽全身的力气,使在锦狮银枪上,将吕布的方天画戟硬是震飞,而在一旁观战的庞德,亦是抓住机会,舞刀跃马而出。 庞德这一刀时机把握得很好,吕布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阴沟里翻船,画戟迅疾回抽,吕布当即抖数精神,身上聚起道道威凛、凌厉的气势。 方天画戟、锦狮银枪、鹰嘴刀锋芒闪过,飞速在撞,打出‘砰砰’暴声,响不绝耳。 周边无论是凉州兵还是吕兵,皆是一脸惊愕,这三人攻势快得令人无法看清,一时间,对撞了似有五十多合,但仍未停止,响应不停。 三人缠斗而杀,越打越是猛烈,大有再战三百回合,也不会停止的态势,不过吕布的武艺毕竟高于马超、庞德一筹,加上吕布又是以逸待劳,慢慢得马超、庞德开始转攻为守。 第二百六十章长安攻防战(一) 又是斗了数十回合,吕布感觉马超、庞德似乎有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之意,当即赫然爆发,迅出两戟。 画戟如影而来,马超狂吼一声,挥枪便刺,庞德亦早有准备,拧刀亦是去挡。 “铛~!”“铛~!” 两声浩大的巨响,如同两道轰雷炸开,震得人耳鸣鸣发痛,三匹骏马正飞,三人一擦而过,同时厉声一喝,勒住马匹,转过身来,努目对视,如在半空激荡出火花。 马超脸容不断抽动,怒火连连涌起,仿佛将他整个身躯都给涨暴,想他锦马超纵横西凉,威风凛凛,无人敢挡,如今与悍将庞德联手,还被吕布压制,这简直是莫大的屈辱,马超纵使拼死而战,亦绝不会让吕布得逞! 吕布双目眯起,抓住方天画戟的手不断收紧,身上气势不断攀升,此地离长安城颇近,时间一长,必生变数。 突兀之间,一阵夜风吹过。 “喝!”“杀!”“死!” 马超、庞德突然转变主意,又是开始主动进攻起来,两人几乎同时策马冲起,如同两头暴怒的雄师望吕布冲去。 待靠近吕布,锦狮银枪、鹰嘴刀齐齐飞起,两柄兵器,或砍或刺或挑或劈,望吕布猛攻而来,吕布不敢托大,抖擞精神。画戟连动,一一接住。三柄神兵打得火花四溅,狂风顿生。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又是交手十几回合,三马一擦而过,随后三人急急勒住马匹,迂回又战,连连如此交锋四五轮,刀光枪影戟锋,快得让人一时难以捕捉。 “哒哒~!哒哒~!哒哒~!” 长安城方向,猝然响起一阵密集的马蹄荡地之声,马超、庞德二人闻得。紧绷的面色顿时一松,而吕布则不禁皱紧眉头。 “孟起莫慌,为父来也!!!”马腾心急如焚,策马飞奔,人未至而声先到。 吕布心神猛地一震,脑念电转,杀招裂天三戟最强一戟赫然杀向马超,马超正因援军到来,而心神暂松。吕布强力一击袭来,马超顿时大惊,急挥枪全力去挡,庞德亦是担忧马超有失。忙出刀助力。 方天画戟骤然撞上锦狮银枪、鹰嘴刀,一声如同天裂的巨响暴起,只见吕布、马超和庞德连人带马轰然退开。吕布退了五六步,拿着画戟的手不断颤抖。 马超退了七八步。拿枪的那条臂膀自然下垂,不断抽搐。而庞德则退了近十步,握刀虎口裂开,血涌如泉,随后更是一口火热的气流涌上,狂喷而出。 一击之后,三人皆是未动半分,时空好似在这一刻定格,但密密麻麻,越来越近的马蹄震荡声,又昭示着时光还在流转。 吕布心知收服亦或击杀马超、庞德的良机已去,虽是如此,吕布却并不觉得遗憾,若马超、庞德这么容易征服,那么他们亦是配不上历史上那般赫赫威名。 “哈哈哈...来日再战!!!”吕布画戟一动,朗声大笑而道,随后徐徐策马步入己军阵内。 马腾引军赶至,接应住马超,当即便是一阵关切询问,见马超未有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哒哒~!哒哒~!哒哒~!” 高顺在派一军将俘虏送回大营后,亦是引三千骑军赶来助战,不过时下双方皆无战心,对峙片刻后,便是各自退去。 回到大营,贾诩见吕布兴致不高,便是猜到结果,当下便是在吕布耳边说道如此如此,吕布听言,开怀一笑,心情骤地好转。 第二日,全军休整,双方相安无事,第三日,吕布依照贾诩之策,留下何靖统领八千兵马看住降兵,据守营寨,其余三万余兵马排好队形,押着一架架冲车、云梯,杀气腾腾地向长安城杀去。 吕布引军赶至长安城下,令各部将领指挥兵士,摆好大阵后,吕布一拍赤兔宝马,如同一道赤色火光飞焰,冲至长安城东门下,扬鞭遥指城上的马腾喝骂道。 “马腾老贼,快叫马超小贼下城再与我吕奉先一战!” 马腾冷酷着脸色,昨夜的大败,已将凉州兵折去五六,时下守军只剩下两万余人,马腾虽然心疼不已,但亦未有怪罪爱子,只是万般嘱咐马超不得出城迎战,固守城池即可。 “马腾老贼,莫非小马儿昨夜已被吓破了胆,你将他藏了起来,宁愿让他当缩头乌龟,亦不敢让他出城与我一战!”吕布见马腾不为所动,又是激道。 马腾怒极而笑,一举手势,让守军用弓中箭矢来应答吕布的问题,箭雨倏然飞落,吕布舞起方天画戟,数百根箭矢无一能接近他的躯体半分。 待箭潮过去,吕布一手抓起腰间宝雕弓,拈起三根箭矢,弓弦猛扯,对着马腾的身躯便射! “咻!咻!!咻!!!” 三道如同巨雷轰鸣的弓弦暴动声起,三根箭矢呼啸而飞,快得让人无法看清其影,马腾深知吕布恐怖,连令身边几个护卫,拿盾去挡。 电光火石之间,第一根箭矢到了,与一面盾牌赫然碰撞,盾牌即刻应声而飞,那兵士猝地惨叫一声,旁边不远的弓箭手,能够清晰听到他那条持盾的手臂骨头裂开的脆响! 箭矢往马腾悚然飞来,还好那个兵士用盾挡慢了来箭几分冲势,方才让马腾有时间避开,只见马腾抽身一倒,箭矢一飞而过,深深地插入了马腾身后的土墙之内。 而就在此时,第二根箭又是飚而来,三个护卫组成一小型盾墙挡住,又是‘砰’的暴响,三面盾牌同时暴飞,而那三个护卫好似身体失去了控制般,往四方飞去。 第二根箭矢往马腾倏然射来,马腾吓得大惊失色,急忙在地上打滚,第二根箭矢正好射破马腾的护肩,护肩的铁片四处飞弹,在马腾脸上留下数道不小的血痕。 马腾惊魂未定,忽听箭破虚空暴响又起,急抬眼望去,却发现他身边的护卫,尽倒在地,也就是说,最猛的第三根箭矢,无人去挡! 那第三根箭矢,好似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将马腾身边的空间都给骇然锁住了,此时马腾不觉已是惊出一身冷汗,眼珠子瞪得极大,好似看着死神在向他冲来。 “主公莫怕!庞令明在此!!” 就在此时,庞德疾奔而来,只见他裹着绷带的右手紧紧握着鹰嘴刀,奋力一刀劈向迅疾来箭。 “铛~!”来箭应声而碎,但庞德亦被箭上传来的巨力,震得连连后退,直接撞翻了刚刚从地上爬起的马腾! 庞德惊恐万分,急忙扶起马腾,连连告罪,马腾哪曾受过此等屈辱,气急攻心,一口血雾就是喷出,竭斯底里地暴喝道! “吕布逆贼!我势要杀你!!” 说时慢,其实这一幕幕只是发生在一瞬之间,在城下的吕布,见马腾窘态连出,顿时大笑道。 “马腾老贼,你等已成瓮中之鳖,何不速速献城投降,只要你等愿降,我定保你马氏一世富贵!” 吕布威势滂湃,那唯我独尊的气场,直迫城上每个兵士的心扉,一时间吓得个个兵士皆是脸青口白,身躯不止在颤。 “吕布狗贼,你这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三姓家奴,岂能让马氏一族臣服,哼!你等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快给我乱箭射死这狂徒!!” 在城墙某处的马超,眼见马腾几乎被吕布射死,气急败坏便是一顿猛喝,马超的猛喝将守军吓飞的魂魄,又扯了回来。 只见城上守军急忙搭弓上箭,朝着吕布拉弦便射,一根根箭矢从四面八方飞来,这次的数量起码有数千根。 吕布毫无惧色,一边舞起方天画戟,一边对着马超骂道:“马超小儿,你这无情无义之徒!昨夜舍弃数万忠心将士逃命,令万余将士惨死,不知你可曾有过一丝内疚?!” “吕贼,若非你阴险狡诈,设下重重埋伏,我岂会......”马超本欲辩解,但看到周边守军那质疑的眼神,脸色骤地如同地狱最深渊恶鬼般狰狞。 同时在心中竭斯底里地咆哮道:“哼!狗贼,若你被我抓住,我定要一刀一刀割你的肉,削你的骨,抽你的筋!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我要看着你,生不如死地慢慢在我眼前死去!!” 在吕布眼前,漫天皆是箭矢,攻势越来越是猛烈,但却仍旧无法伤害这个陆地最强男人一丝半毫,吕布在箭雨中潇洒退去。 回到阵中,吕布高声喝令道:“全军依军师先前的安排,各部人马立即进攻长安城!” 此前,贾诩已从斥候口中,得知长安守军的布置,在东门方向,因有瓮城之故,兵力最少,守军仅有五千人,其它北门、西门、南门,各有六千兵马在守。 依此,贾诩建议吕布将进攻的兵马分为四军,分别由吕布领一万兵马进攻东门、高顺领八千兵马进攻北门、偏将李智领六千兵马进攻西门、偏将陈虎领六千兵马进攻南门。 这样分兵,攻击的张力的确会大大减弱,但却能牵制住北、西、南凉州军守兵,让东门的主攻部队能够集中战力,对付东门的五千守军。 “伯义!若是东门这边久久未能攻破,到时那就要多多依靠你了!” 当然,贾诩并非只有一套单一的作战计划,真正的杀机,乃是高顺的这支兵马。 第二百六十一章长安攻防战(二) ps:兄弟们,元旦快乐!非常感谢魔麝大大的第一章月票,今日还有两更,凑足四更,若是订阅上百,月票至六,小弟继续加更! 高顺见贾诩说得郑重,当即肃然应道:“军师放心,只要时机一到,顺拼死亦会完成军师之重托!” 贾诩闻言,重重颔首,眼中对高顺有着浓浓的信任,高顺不但善于练兵、将兵,且锋芒极盛,每战必杀在最前,容易激发兵士的战魂、野性。 不说步战,单论起攻城陷阵,在贾诩看来,天下能出高顺左右的将领,绝不出五人! 随着吕布的号令落下,各部人马开始动荡起来,分别往北门、西门、南门的方向疾奔而去,至于吕布则领一万兵马留在了东门。 马腾见吕军分开四军,而进攻东门的那支兵马,正是由吕布所领,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当即同时唤来几个传令兵,吩咐他们通知北、西、南三门的守将,令他们密切留意东门的战况,若到紧急之时,立即分兵来援。 这也难怪马腾如此谨慎,毕竟东门兵力仅有五千,而待会他们要面对的,将会是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吕布! 贾诩摇起手中红旗,三千刀盾手观旗语而行,组成一面面盾墙先是冲出,随后二千长枪兵护着一架架庞大的云梯车往东门声势浩大地缓缓前进,同时周边还有一辆辆飞驰的冲车,至于吕布则领剩下的五千校刀甲士,压后而进。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在数百个兵士齐力推拥下。一架架云梯车在一条条深沟中碾压而过,发出剧烈的暴响。马腾凝声屏息,目测着吕军的距离。大手缓缓抬起。 此刻,在城头的各个兵士,皆是神色紧张,连忙搭弓上箭,瞄准缓缓前来的吕兵,只等马腾手势落下。 “盾墙起!!!” 负责指挥刀盾兵的偏将程达,骤然一吼,顿时冲在最前的三千刀盾手,飞快地用手中的盾牌。架起一面面硕大的盾墙。 而就在此时,吕布亦是连声暴喝,令推拥云梯车的长枪兵加快前进的速度,东门城下,吕军进攻的速度陡然加快不少。 眼见吕军与城墙的距离越缩越短,就在距离快要接近射程范围时,马腾大手一落,铮铮从口中爆出一字! “射!!!” 猝然间,近五千根箭矢。几乎同时从城头倏然飞落而来,击打在城下那一面面盾墙之上。 ‘砰砰砰~’频繁的箭撞盾牌暴音,震耳欲聋,程达喝令兵士死死抵住。同时又喝令兵士重整被箭潮射乱的队形。 这边吕军盾墙稍稍恢复,城头的第二轮箭潮又是骇然飞来,三千刀盾手就如抵挡洪潮的堤坝。在箭雨狂潮中坚守阵地! 有了前方刀盾手的强力阻击,后面的长枪兵受到的射击并不多。进攻的速度并未受到影响,程达又喝令兵士。缓缓推进,为后面的部队争取前进的空间。 ‘砰!’很快,第一架云梯车塔在了某处城墙,七八个呼吸后,接连响起数道‘砰砰~’巨响,只见七八架冲车又是冲至城下,冲车内的弓弩手,执弓飞射,许多守军反应不急,顿时被射落城下。 “落石!将这些冲车都给我砸碎,同时准备好滚油!”马腾见罢,连忙发出一连串的命令。 随即便见数百个兵士朝一边堆放石堆的位置冲去,搬起一颗颗巨石,砸向城下的冲车,不过城下的冲车,皆蒙了熟牛皮,巨石砸落的威力虽大,但却被熟牛皮卸力不少。 “儿郎们,跟在我吕奉先身后,杀!” “杀!杀!!杀!!!” 不知何时,吕布已是跳下了赤兔马,一脚踏在云梯阶梯之上,一边横戟大喝出声,在他身后的无数将士,皆是振臂高喝来做回应。 “砰砰砰~!” 吕布每脚踩落都会发出一阵阵嗡响,霸气外露,如同一位上古战神,在云梯上急速飞升! “万万不可让吕布狗贼冲上城头!箭矢!!滚油!!!”马腾见吕布骇然杀来,心中顿时大乱,连忙喝令道。 马腾吼音刚落,先是一阵箭潮射去,而在一边早就准备多时的数个凉州兵,摇晃起大锅,将锅中沸腾的滚油往吕布泼洒而去。 箭矢、滚油同时扑来,吕布怡然不惧,双腿猛地一蹬,好似一只冲天飞起的雄鹰倏然飞窜起来。 ‘咯噔~!’吕布轰地一落,直接跃到了旁侧的云梯之上,巧妙地将来箭和滚油尽数避开,下一刻,便见吕布趁着守军攻势空挡,迅疾又是望上爬升数下,此时距离城头仅有不到十五米! 吕布霸目射出恐怖血光,直击向城头另一边的马腾,同时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就似在说,快快洗干净脖子,很快我吕奉先便来取你头颅! 马腾被吕布眼内迸射的凶光射得心神一突,这时见马超来援,当即急喝道:“孟起,亲卫营交给你,务必要将那狂徒斩杀!!” 话毕,马腾又是喝令弓箭手射杀吕布,尽管有马超领着亲卫营去对付吕布,但吕布威势太过骇人,马腾不觉间向后退去,拥入重兵的人潮之内。 在马超的指挥下,一队队凉州亲卫营将士冲到云梯与城墙的接口处,高举长枪,只要吕布一来,便会疯狂刺落,将吕布刺个稀巴烂! 吕布狂笑出声,这份笑意既显猖狂,又透露出无穷的自信,双脚猝地飞动起来,在云梯疾升,同时方天画戟狂舞不停,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打落。 吕布悍然而至,眼见就快冲到云梯顶端,面对那无数根长枪枪头的阻击,吕布纵身一跃,跃到高空处,方天画戟如影而动,带起一阵阵犀利的戟风杀向前方的凉州亲卫营将士。 亲卫营将士,见吕布飞起,连忙转过方向,不知有多少根长枪往吕布齐齐刺来,若是一般一流猛将,在这等攻势下,即使不死亦要受到重伤,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在此列,因为他的武艺天下无双,他是陆地最强者! 只见方天画戟如同一道飞动的雷霆,骇然旋扫,将刺来的长枪全部打开,在坠落间,方天画戟由扫变刺,刺落速度,宛如暴雨降落,数十个亲卫营将士惨然而叫,皆被刺死。 吕布刚一落地,整个身躯刹地旋起,画戟旋飞,顿时又是卷起阵阵腥风血雨,同时间,被画戟击中的亲卫营将士,无一例外,身躯都如断线的风筝,往四处弹飞。 当攻势停止,在吕布身边三米范围内,再无一个亲卫营将士,他脚下皆是一片血红还有块块残渣碎肉。 吕布浑身煞气外泄,看得让人脚底发凉,饶是亲卫营将士皆是凉州兵中的顶级精锐,亦被吓得战胆裂开。 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马超眼见亲卫营将士非是吕布对手,却未有立即出手之意,似乎想通过这些凉州精锐,让吕布消耗一番,待吕布力竭,再发以雷霆攻势。 吕布一面与亲卫营厮杀,一面暗暗观察着马超动静,此时他亦不解马超的这个举动,不过,这边亲卫营将士皆被吓得呆滞,吕布怎能放过这个机会,方天画戟再次动起,又是一轮血腥悚然的屠杀。 这些围攻吕布的亲卫营将士,简直就像是一群不自量力的羊羔去围攻一头饥渴的饿虎,不但毫无伤虎之力,而且更为残酷的是,他们的进攻,也只是将自己送入虎口。 吕布越杀越猛,越杀越快,当最后一招回旋翻杀用出时,他的身边已无站立的亲卫营将士,不过,虽然吕布杀得爽,但亦损耗了大量体力。 就在吕布轻甩略为酸麻的手臂时,蓦然间,马超迅疾而动,锦狮银枪凛然一刺,直刺向吕布咽喉。 不过,好在吕布早有准备,下一刻,便见吕布表现出了令人无法想象的一幕,他的反应力比之猎鹰还要迅疾,而暴发力又是比之猎豹恐怖。 只见吕布风驰电掣般地一拍画戟,画戟跳转,飞旋着撞向锦狮银枪,马超虽是臂力惊人,奈何年纪尚小,根本无法与壮年吕布相比。 两件神兵蛮横相撞下,毫不疑问,马超先出手,却被吕布反制,锦狮银枪直接被方天画戟蛮横撞开。 吕布见此,冷然一笑,连连又是划出三道戟影,这戟影又快又猛,马超挥枪而挡,略显仓促。 在隐约间,吕布发觉到马超握着枪柄的手渗出丝丝血色,不觉嘴角上翘,心知马超定然是前日打斗中,虎口被震裂,当即又是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马超小儿!难道你只有这点本事?如此只怕今日你人头难保!!”吕布一边与马超厮杀,一面又是连连刺激马超。 马超火气越来越浓,眼中刹地迸射凌厉光华,只见锦狮银枪在马超的急速挥动下,与吕布的方天画戟不断地轰然碰撞。 每一次撞动发起的兵戈剧烈摩擦声,都会令周边在厮杀的两军兵士一阵心惊肉跳。 马腾见马超虽未露明显败势,但显然撑不了多久,眼中不断地升起急色,马超乃是他马家的骄傲,马氏的未来所在。 若是马超有何不测,马腾必定疯狂,不顾一切地与吕布拼命,即使明知不是吕布对手,他亦要疯狂反扑一口,为马超报仇! 第二百六十二章长安攻防战(三) ps:非常感谢书友缘起缘灭的两次打赏,书友sunhj197的第二张月票,第三章奉上,今天还有一章 城头处,吕布、马超缠斗在一起,四下根本没有兵士敢靠近二人战圈,马超感受着来自手掌处,火辣辣的疼痛,猝地凌然大喝,挥动银枪,直刺吕布的心窝。 吕布眼疾手快,立马挥动画戟扫去,‘砰’的一声,马超的锦狮银枪被狠狠地撞开,虎口处的裂痕亦是进一步扩大。 “小马儿,你非我敌手,还是降了吧?天下之大,豪杰无数,跟随我,有朝一日,我定可令你达到武境巅峰!” 马超闻言,心中出现了短暂的悸动,但很快又是烟消云散,只见马超面目冰寒,一股犀利狂暴的气势从他体内陡升。 锦狮银枪挥舞起来,就似狂风暴雨般,又快又猛又急,而且又是连绵不绝,似有一道道恐怖倏然的枪花在绽放。 吕布见马超猝然爆发,一时只能被迫防守,画戟与银枪急速碰撞,一阵阵火花随着铁器碰撞爆响飞个不停,枪戟之影极快,两人在一瞬间,又是交手二十余回合。 暴走状态下的马超,枪式好似一道道升起的巨浪般,一招比一招猛烈,吕布心知马超很快就要势弱,立马就聚起浑身的力气,捉住一个空档,朝着马超的背部,刺出一戟。 马超枪头挥落便是挡去,哪知吕布这一戟只是佯攻,根本未有用全力。第二戟瞬即又来,同样是刚才的位置。马超立马去挡。 只是这一戟的力气却是得恐怖,刺得马超整条银枪都在颤动。不过吕布的攻势却全然没有停止,第三戟才是他的杀招。 “破!!!”第三戟,集聚了吕布全身的力气,戟势一出,仿佛能破山裂地。 马超知他厉害,哪敢迟疑,立马将力气骤然而聚,挥枪厉扫,‘砰’的一声巨响。马超用尽全身力气,竟然才扫开这戟势一些。 虽然马超这一枪仅仅荡开画戟一些,但对于马超来说已是足够,马超猛侧身体,避过要害,不过,吕布的画戟还是擦过了马超的战袍,在马超腰部留下了一条狰狞血口。 刺痛传来,马超心知不能再如此硬拼下去。当即急退而去,吕布见马超狼狈而逃,并未深入追击,只是守在云梯和城墙的接口。让一个个吕兵冲上城头。 待兵士聚集将近数百人,吕布令兵士守住接口,他则舞戟再去杀向另外一架云梯的接口处。而凡是阻挡他的凉州兵,无一例外。皆被吕布冲散。 吕布勇不可挡如同杀入无人之境,打开一个个缺口。让麾下兵士得以快速的前进,杀得城头四处一片大乱。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上到城头的吕兵越来越多,这时马超急声在马腾身侧说道:“父亲!吕布恶贼猖獗难挡,我等如何是好?!若是再无对策,只怕东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 马腾听言,又是望向四周,见其余凉州将领皆是惊恐担忧,当即朗声道:“诸将莫要惊慌,我早令其他三门守将,让他们密切留意东门战况,当下,他们很可能已派援兵往东门赶来!” 话毕,马腾神色冷寒,暗付吕布不愧是天下第一人,仅凭借一人之势,便将战局如此力压,他的确有嚣张狂妄的资格!“噗嗤~!噗嗤~!!啊~!!!” 突兀间,一阵猛烈的兵器入肉声和惨叫声,在马氏父子不远处传来,马腾定眼望去,见到吕布正在一片片兵马围杀中,赫然杀来。 霎时间,两人脸上陡起惊慌之色,马超连令兵士去挡,而他则带着马腾再是往后退走。 “马腾老贼,马超小贼,你等不是时刻都想取我项上这颗人头么,我吕奉先就在这里,来取啊!” 吕布远远地见马超、马腾退走,一画戟扫退身边扑来的凉州兵后,立戟暴喝道,只不过马超、马腾不但充耳不闻,逃得反而比之前更是快了不少。 “无胆鼠辈!还敢口出狂言,某迟早取你等二人头颅!!” 吕布面色刹地冰寒,两个凉州兵想趁着吕布喝话,前去偷袭,却被吕布发觉,方天画戟迅出如电,下一瞬,便见两个头颅直飞上天。 在两具无头尸体断口上,血液飞射,溅得周边的凉州兵满脸皆是血液,一时间,在吕布身边的凉州兵,只觉得他们面对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碾压凡间一切的战神。 吕布往前踏出一步,挡在他面前的凉州兵,便是齐齐退后一步,再大迈一步,凉州兵狂退三步不止。 “哈哈~哈哈~!!!” 吕布突兀笑起,那笑声猖狂而又恐怖,吓得那些凉州兵几乎连手中的兵器都把持不住。 “挡我者死!” 须臾,吕布双腿连动,倒提方天画戟,飞奔起来,在其前方的凉州兵,瞬间胆子破裂,惊慌失措转身向后就逃。 这些已经胆寒的凉州兵,此刻只想着逃命,若是身前有人在挡,便狠下毒手,将前面的人推倒或是撞开。 一时间,不少凉州兵被撞倒在地,或是推落城墙外,吕布在后紧追,一双血色霸目,死死地锁住马氏父子。 只要擒下这父子两或是将这两人斩杀,那关中、乃至凉州大局将大定,马超正逃间,忽见兵士皆被吕布吓退,以致一片大乱,连忙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将数个仓惶奔走的凉州兵连连刺死。 “谁敢临阵退缩,死!!!” 马超杀死数个逃兵,这让凉州兵的退势,刹地放缓下来,不过,很快随着吕布的杀近,那些凉州兵又是陷入了疯狂的溃逃。 马超瞪大着狮目,又是连枪刺死好几人,暴喝道:“吕布狗贼,再强也不过只有一人,我等有如此之多兵马在此,何惧于他,猛虎也惧群狼,诸位随我将他围杀!!!” 马超知道,此时他再不搏命,局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只见马超提枪冲起,或许是马超的战意,助了兵士的战胆,后面的兵士不再退走,反而向前冲去。 “少主,北门援兵来也!” “少主、西门援兵也来了!” “少主,南门援兵前来助战!” 就在此时,一连串的喝声响起,在城头两边,一队队兵马火速赶来,这些兵马赶至,整个城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凉州兵,乱刀密枪,向城道内的吕兵一阵狂砍猛刺。 城头上分隔四处的一队队的吕兵就似被蚁群吞噬一般,飞速地被吞得一干二净,待吕布回过神来时,在他前后,一眼望去,两边尽头皆是凉州兵,人数起码有七八千人。 “吕布狗贼,今日你插翅难逃!” 吕布眯了眯霸目,神色中少有的出现凝重之色,纵使他有天下无双的武艺,要杀尽这七八千人,根本是不可能之事,但是,若要坚持一两个时辰,吕布仍是有不少的把握。 “高顺,你可别令我失望啊!” 吕布暗暗腹诽,同时舞动方天画戟,开始与那好似无穷无尽的凉州兵厮杀起来! 与此同时,在北门处,一开始,高顺一直按耐住胸中熊熊燃起的战意,命令兵士缓缓进攻,而北门守将乃是庞德,他见高顺攻势不强,还以为高顺只擅野战,不擅攻城,后来听闻斥候来报,说东门危急,便令三千兵士赶去援救。 而就在北门一半兵士退走后不到半个时辰,高顺忽地大举进攻,攻势极为猛烈,他身居战场第一线,几架云梯车刚是接在城墙之上,高顺便立刻冲上其中一架云梯,提刀在云梯中火速攀升。 “咦?!高顺为何突然好似打了鸡血般这等不要命了!不对?放箭,快放箭!” 高顺突然从一只人畜无害的病猫,忽然变作了一头食人的老虎,庞德见得高顺数十个呼吸间,便已冲到了云梯的一半,快要杀上城头,顿时大惊失色,忙令兵士用箭阻挡。 数百根箭矢由四面八方齐齐射来,高顺虽未有吕布那般敏捷,但速度亦是不慢,且高顺似乎对危机有着天生的感应,宽背大刀狂扫的同时,身体连连闪避,竟是毫发无伤。 高顺越爬越快,快要到达城头时,五六个凉州兵举枪刺来,高顺脸色刹地冰寒,身体先是一个急避,随后趁着凉州兵进攻空隙,宽背大刀横扫而出,霎时便是将接口处的数个凉州兵扫飞。 登上城头,高顺身体连闪,避开蜂拥而来的枪支,随后连挑出数道犀利的刀花,杀入人潮之内,刀式越打越快,好似一道龙卷风般席卷起阵阵腥风血雨。 “滚开!”高顺一招横扫千军,拧刀骇然扫飞一排凉州兵后,健步如飞,在扑来的一队队凉州兵中左突右冲,往庞德所在的方向,飙飞而去! “挡住,快快挡住!”庞德手上有伤,战力大降,若是指挥兵马尚可,与猛将厮杀,却是有些困难。 时下,庞德见高顺快要杀至,急忙呼令兵士去阻,只是,高顺就似一头暴走的凶兽,虽然杀伤力不是很大,却声威极其骇人,谁也无法停止他的攻势。 高顺作战方式历来勇烈疯狂,俨然一副有前无后,不打死不罢休的态势,锐锋直指之处,除非将他杀死,否则攻势绝不会慢下半分! 第二百六十三章下长安 高顺一路攻无不破,大刀狂舞不停,杀散不知多少来挡的凉州兵,眼看他快要杀至庞德近前,谁知在庞德地连声厉喝下,高顺前方又是出现数百凉州兵拼死而挡。 与此同时,高顺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高顺连忙转身望去,只见刚刚随其登上城楼的吕军,正遭到守军围杀。 当下,高顺又是回身返杀,不断地护着吕军登上城头,待身侧聚集了数百长枪兵之后。 高顺脸上寒意涌现,暴然一喝,呼出的字,却是平日陷阵营进攻时的‘雷’字。 说来,高顺身侧的长枪兵只是普通的枪兵,并不是高顺赖以成名的陷阵营,他们只接受过高顺的临时演练,此刻在高顺的统领下,他们竟然有一种自己便是那支天下强军的幻觉。 ‘雷’乃是速度与强力攻击的化身,‘雷’字号令一出,将意味着这些普通长枪兵将化身为雷霆,以一股无所不破,勇往直前,永不退后的气势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 “雷!雷!!雷!!!” 吼音一落,便见数百长枪兵在高顺的号令下,分成数列,长枪平举,宛如一道道聚集起来的巨大雷霆。往前方密密麻麻的凉州军人潮内冲去。 高顺直冲在前,猛地将宽背大刀一扫。顿时将一片刺来的长枪打飞,脚无停滞。突刺而前,大刀舞得如雷般急促,杀死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凉州兵。 “挡住,挡住,我等皆是凉州勇士,何惧其数百弱旅,上,一起围杀他们!”庞德虽未曾亲眼见识过陷阵营的恐怖,但亦曾听闻陷阵营的大名。眼前这支数百人的敌军,显然达不到绝顶精锐的标准。 不过令庞德感到意外的是,这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弱旅在高顺统领下,竟全部无所畏惧地疯狂前冲,庞德看得脸色连变,急向周边的凉州兵高声喝道。 而庞德的厉吼似乎也激起了凉州军内心深处的荣耀感,加之那份求生之心,亦是高叫、呐喊着,四面八方地朝高顺统领的长枪兵杀去。 而这数百长枪兵。在数百于己的敌军围杀中,一直勇往直前,即便身上血口无数,他们依旧在冲。直到他们跌倒死去,他们的眼睛仍旧是望着前方。 先前突击训练时,高顺便教过这些长枪兵。若要成为一支顶尖强兵,便要把自己当成一把无不能破的利器。狭路相逢,终究是勇者胜! 吕军先登部队的铁血。顿时激起了后方来救的袍泽怒火,源源不断地吕军自云梯入口窜出,与先登部队合军一起,直将凉州军逼退老远,才渐渐地止住去势。 而当高顺回头再望时,在长枪兵突刺所过之处,都是一片鲜艳的血红,那无数凉州军的尸体,好似在无言地阐述着这支新晋精锐的恐怖。 高顺满脸都是骇人的血迹,一双眼睛极度冷寒,庞德看着高顺的眼睛,心里好似遭到冰冻一般。 高顺缓缓地抬起挂着无数血肉的长刀,又是凌然喝出了一声:“雷!” “雷!雷!!雷!!!” 一道道比方才还要响亮的暴吼轰起,顿时让无数凉州兵为之一震,身穿漆黑连环铠的高顺宛如一头蓄力而冲的大黑豹子,脚步狂蹬,执刀飞冲,在其身后的千余长枪兵则如一只只小黑豹,紧跟在高顺身后。 见识过‘陷阵之威’的凉州兵们,哪敢去挡,无论庞德如何嘶吼,却还是纷纷后退。 庞德心中亦是无奈,前日与吕布一战,虎口重伤,让庞德几乎丧失战斗力,不然,以庞德一流巅峰猛将的实力,如何会被高顺逼得如此狼狈。 高顺见大部分城头突破口皆被己军所占,当下便是将目光锁定在庞德身上,这让庞德脸色愈来愈是难看,心头狂跳不止。 庞德眼见避无可避,迅疾扯下一块衣袍,将虎口包好,同时喝令周边剩余不多的敢战之兵,向高顺杀去。 眼见数十柄刀枪飙飞而来,高顺长刀连动,乍看他只是砍出一刀,不过刀影却有十余道,与其正面交锋的凉州兵,只觉自己眼前好似都是袭来的刀影,身躯处处都传来剧痛,倒身就飞。 高顺踏身而过,又迎一排兵士,巍然身躯骤地一转,甩刀环扫,将四面突来的兵器荡开,刹地又加快速度,如同一根脱弦箭矢,杀破第二排兵士的防线。 高顺威凛出现在第三排兵士面前,此时他周边皆是袭来的刀枪,高顺不见丝毫慌乱,挥刀狂杀,劈起道道犀利刀花,杀到何处,何处便是一阵凄厉惨叫之声。 很快,第三排凉州兵就被高顺杀开,而庞德亦是出现在了高顺面前,庞德出手相拼,两人当即绞杀在一处。 两人缠斗三十余合,庞德虎口血流如注,无奈之下,只得再次避走,高顺见得,当即又是立刀凛然大喝道:“破城!!!” 高顺的喝音笼罩住整个北门一带,在城下和正在云梯上攀爬的吕兵,听得高顺号令,顿时士气大增,战意昂然,个个都似打了鸡血般,疯狂地往北门城头杀来! 而相比较之下,北门的凉州兵,因主将负伤,不能力战,加之又被抽调一半兵马去援东门,根本挡不住吕军盛势来袭的凌厉攻势。 少顷,只见登上北门的吕兵越来越多,在高顺勇威之下,个个如狼似虎地朝着凉州兵狂杀而去。 北门凉州兵的伤亡。不断剧增,已现兵败如山倒的之势。只怕不用再过半个时辰,北门这边就会被高顺所领的吕兵攻破。杀进长安城内。 北门形势一片大好,再观东门的激战。 与此同时,在东门,吕布浑身布血,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方天画戟舞动不止,凡是有凉州兵接近,必死无疑! 马超指挥着兵士,用尽各种的方法。想要围杀吕布,却无一能够奏效,无论是用刀盾手去挡,然后再用弓弩手去射,亦或是令兵士使用车轮战的方式等等一系列的布战,皆被吕布用其勇不可挡的武艺杀破。 越和吕布对战,凉州军兵士便越是心寒,越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恶煞恐怖,吕布就如一尊不可触怒的杀神。他那杆方天画戟已不知杀死了多少个凉州兵,戟刃戟身皆是鲜红、妖艳、悚然! 而在东门某处,马腾见久久拿不下吕布,眉头不禁狂跳。内心总觉得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原本他还以为,这种感觉是来自吕布。但是经过他刚才一阵思虑后,他想起吕布麾下的一人。这才骤地醒悟过来。 “李校尉,北门面对的可是由高顺所领的兵马!”马腾回忆起刚才高顺所行的方向。猜到他大半是进攻北门,连忙向不远处来援的北门校尉喝问道。 北门来的李校尉正在指挥兵士作战,忽听得马腾喊话,连忙疾奔过来报道:“回主公,那高顺攻的正是北门!” “你带了多少兵马来援?” “三千!” “完了!北门虽有令明在守,但其有伤在身,加之高顺勇烈难挡,非是一般猛将,此人不仅擅长练兵,亦精于攻城陷阵,时下抽离大半兵马,恐怕北城已是不保!” “主公无需过虑,那高顺不过尔尔,末将离开前,他的大军尚在北门三百步外,缓缓而进,且阵势极乱,一看此人便是不通攻城韬略的虚妄之辈!” 那北门校尉带着几分鄙夷之色,向马腾回道,马腾一听,脸色不但没有丝毫放松,更是焦虑急躁起来! “愚昧!这定是高顺在示弱,你速速领军回救,若是北门破了,你项上人头难保!”马腾指着那北门校尉张口便骂。 那校尉一听,顿时心里急了起来,连忙喝令兵士,往北门的方向火速赶去! 只是刚刚出发不久,便是遇到了撤军而回的庞德,两人合兵一处,又是赶回东城。 庞德见着马腾,先是一番告罪,随后谏言马腾领军撤出长安城,马腾闻得北门已失,西门将破,知形势已极,当即不再犹豫,呼令东门守军速速撤望西门。 正在厮杀的吕布,见凉州军后方一阵人头涌动,然后一队队的凉州兵往西门方向赶去,肃然的神色顿时一松,口中喃喃道:“高顺,不愧是古之良将!” 数个时辰后,在长安城郡衙大堂,诸将虽是身形疲惫,但脸上却洋溢着大胜后的喜悦。 端坐首位的吕布见高顺欲言又止,当即言道:“伯义可是有话要说?” 高顺闻言,当即出列拱手施礼而道:“主公,末将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军师一番?” 此言一落,吕布、贾诩颇为默契地相视一笑,随后便见贾诩似乎早有所料地言道:“高将军所问,可是我军连番大胜后,本可围困马氏父子于长安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却选择了强攻?今日破城之后,本可派兵趁势掩杀,直入凉州,却未有追击?” “军师神机妙算,此正乃末将所问之事!”高顺闻言心神一震,当即敬服无比地应道。 贾诩细目微眯,捋须肃然而道:“我军跋涉而来,三日前,粮草便只足十日之用,若不急下长安城,我等便只能撤军回潼关!” “早前,我暗布细作于右扶风,方才我军攻城正烈时,我闻细作快马来报,五十里外,出现凉州援兵,因而未有派军去追,诸位歇息片刻,便各引部属加强守御,以防马腾来个回马枪!” 众人闻言,皆应声称诺,同时对贾诩把控战局之能,深感佩服! 第二百六十四章曹操除隐忧(一) 关中风云暂时告落,再观中原之地。 却说,曹操与吕布密谋换地后,一面大张旗鼓征调大军与吕军于边境交战’,一面暗中吩咐曹仁、夏侯渊二将精选兵马,大加操练,以备南征。 而曹操为了混淆视听,更是亲抵邺城坐镇,一日曹操正于邺城郡衙歇息,忽然接到荀攸于许昌发来的加急快报,曹操览毕,勃然大怒,当即招来郭嘉商议。 郭嘉至,曹操将荀攸书信交予郭嘉,郭嘉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观毕,陷入沉思,沉默不语。 少顷,曹操按耐不住,那吞天般的细目刹地瞪得斗大,厉声暴喝道:“这群无用老贼,竟敢趁势作乱,此次我等若非与吕布做戏一番,只怕这苦心打下的基业定会被这些老贼折腾一空,哼!此番青州已下,我这便班师回朝,教其生不如死!” 曹操暴发雷霆,他试问对汉献帝已是仁至义尽,皇帝该有的尊威,曹操尽数给予,但汉献帝在暗中,却屡屡谋划推翻他的政权。 在曹操看来,若非有他这位汉相坐镇汉朝,这所谓的大汉天下,早已颠覆于各地诸侯之中,曹操四处征战,为朝廷诛灭乱臣逆党,重夺汉土,其势之盛,早可废帝登上天子之位。 曹操虽被天下人指责为世间枭雄,但曹操骨子里对汉室朝廷还是存有一丝忠义,若是汉献帝有能耐稳定天下局势,曹操说不定会还其社稷大器。 但事实是,汉献帝孱弱无能。其臣子皆是道貌岸然之徒,若是让汉献帝把持社稷大器。曹操耗费半辈子的心血,不出三年间。必然毁于一旦! 说来,随着曹操声势日渐浩大,汉献帝对曹操忌惮至极,终日唯恐曹操会对其痛下死手,强夺皇位。 而曹操随着其势愈渐庞大,麾下谋臣多有劝其废帝登位,曹操刚开始皆严厉喝斥,久而久之,见汉献帝毫无大志。并无统领天下之能,想天下百姓受乱世之苦,终日于战火荼毒,苟延残喘,渐渐地亦生出取而代之的念头。 汉献帝发觉曹操渐有改变,亦不愿坐以待毙,暗地里与朝中某些官僚联合,但朝廷上下,无论大小官吏。其府中皆有曹操眼线,汉献帝暗中之举,又岂能瞒过曹操,曹操虽怒。但却仍不愿对此深究,一味纵容。 眼下,曹操万万未有想到。他一直以来对汉献帝的纵容,竟会在此时反种出了恶果。曹操忍无可忍,即日下定主意。速回许昌,彻底剪除这腹中毒瘤! 郭嘉察言观色,见曹操心意已定,当即献策如此如此,曹操闻言,嘴角翘起一丝阴笑,当即依照郭嘉计策,各做安排。 其后数日,曹军除了青州战场,其余战场尽皆败退,先前夺取的吕军辖地,骤失一空,而曹操‘大发雷霆’,欲大举反攻,却‘遭庞统埋伏’,‘身重数箭’生死不知。 郭嘉‘心忧如焚’,一面急发战报于许昌,一面收拢兵马,固守要地,择日撤军回许昌。 此处的动静,当然瞒不过各处的探子,其中有一路探子探得消息后,星夜望许昌而去,远比郭嘉发往许昌的战报,要早上数日。 郭嘉将诸事安排妥当后,便是撤军回许昌,入得许昌地界,郭嘉故叫全军将士尽穿素衣,哭丧而归。 汉献帝闻得曹操归来,当即急引朝中百官出城相迎,时值寒冬,天寒地冻,汉献帝与朝廷百官等了许久,仍不见曹操大军身影。 四周官僚冻得颤抖不止,暗暗叫苦,汉献帝更是寒意透骨,却是反而面不改色,苦苦在等,众官劝汉献帝回宫等候。 霎时间,无数暗投曹氏的官僚,暗暗望了过来,汉献帝大怒呵斥,忿然骂道:“放肆!丞相乃国之重臣,为大汉天下,不惜生死,征战前线,朕身为天子,不能与曹爱卿同甘共苦,浴血奋杀,已是大憾,今不过些许寒冻,朕岂能忌惮如虎,若曹爱卿得知,岂不寒了其心!” 汉献帝喝毕,无人再敢来劝,那些曹氏官僚听得,暗中冷笑不止。 少时,哀号传来,哭泣声震天裂地,一部皆穿白色衰衣的曹军整齐列阵而来,当这朝廷百官听得这哀号,皆面色剧变,数日前,郭嘉来报说,曹操中伏,身受重伤,纷纷心想,难不成曹操已亡! 汉献帝心里狂喜,想到这奸贼终于伏诛,喜得泪水不禁直涌而落,这时夏侯渊暴瞪虎目,望向汉献帝。 汉献帝吓得心惊胆跳,忽然面色一变,失声哀嚎起来:“上天不公呐!不知是哪位壮士为国壮烈牺牲?!” 国丈董承在旁,向左右喝道:“速探!” 左右听得,骑快马而去,紧接着一阵恐怖的死寂压来,许昌城外,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许褚脸色冰寒,亲率一部精骑来报。 “丞相功德无量,数日前天降神光,一仙飘然而至,万鸟齐飞,龙凤齐鸣,挚请丞相尊灵,以归天位,丞相受以天命,恐逆之祸国,故受而登天!” 许褚乃曹操心腹大将,此时他亲自赶来报丧,顿时朝中百官,包括汉献帝皆信以为真。 百官纷纷变色,虽内心反应不一,但却是齐齐嘶声痛苦,特别是汉献帝,更是哭倒在地,痛不欲生,众官劝说不止,只听汉献帝怒瞪苍穹,大骂而道。 “苍天无道啊!时下人间祸乱,国不将国,朕幸得曹爱卿所辅,平定九州乱势,眼见天下即将一统,为何却强夺朕国之柱石!!此实乃国之不幸,天下百姓之不幸也!! 汉献帝哭得撕心裂肺,甚是悲烈,在人潮之内的荀彧,却是脸色连变,满目尽是凄凉之意,悲叹不止。 荀彧所悲,并非曹操之死,而是这些入局之人,荀彧心知曹操根本未死,他此举之意,是要揪出朝廷中所有对他怀有二心之臣,也就是说,这个大汉朝廷将会面临一番残酷无情的血洗! 汉献帝哭声不停,一众朝廷官僚亦是惨哭不止,曹氏诸臣却在暗中观察着各人的表情,分其真假。 其后数日,整座许昌城内,皆沉寂在悲痛的哀声之中,曹操一死,社稷动荡,汉献帝欲趁势重夺皇权,一面令人安排曹操丧事,一面又秘密与人商议夺权之事。 在许昌皇宫,某处密室之内,汉献帝与伏皇后分坐于高堂,两侧分立两列官僚,这些人分别是皇后之父,国丈伏完、国丈董承、左议郎赵彦、右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工部侍郎王子服等七人。 汉献帝双目赤红,起身悲泣而道:“朕自即位以来,奸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李催、郭汜之乱,尽丧皇权,如同丧家之犬!” “常人未受之苦,朕与皇后尽受之,后得曹操相救,本以为其乃忠臣之后,为治世之忠臣,不意其野心滔天,以朕为傀儡,挟令诸侯,擅弄社稷大器!” “朕每见之,背若芒刺,坐立难安,眼看先祖基业,将毁于朕之手中,实为痛心疾首,痛不欲生,今幸苍天有眼,终诛那奸贼!” “怎奈曹氏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其爪牙拢得重权,奸贼虽死,但朕尚未能得以重夺社稷大器,实在愧对汉室之列祖列宗!” 汉献帝说到痛处,不觉泪如泉涌,身旁伏皇后亦随声而泣,花容惨淡,悲声而道:“满朝公卿,俱食汉禄,今奸贼虽死,竟亦无一人能救国难乎?!” 言未毕,众人皆跪伏于地,凝声而道:“陛下,皇后勿忧,我等愿效死力,以解国难!” 汉献帝闻言,当即掩泪急问道:“不知诸位爱卿可有除贼良策?” 国丈伏完沉思一阵,遂发言而道:“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曹孟德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如陛下所言,满朝之中,多为曹贼爪牙!” “曹氏势力权倾朝野,若非国戚忠士,谁肯赴义尽忠剿灭其势?若要除之,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吴子兰、种揖两位明公,拥兵三千,车骑将军国丈董承,手中握有五千兵马,如此合八千兵力,速行而举,大事可济也!” 伏完话音一落,王子服、赵彦等人纷纷附和,汉献帝双眼骤暴精光,颔首而道:“此言大妙!不过,若欲举事还需详细谋划一番,不知国丈可有腹稿?” 伏完又是沉思一阵,随后说道:“老夫已年近六旬,陛下不若明日于皇宫设宴,相庆老夫六十大寿,即时老夫会宴请曹氏一众重臣饮宴,董国丈可托病不来,暗下将兵,那些曹氏爪牙,不知我等举事,定然无备!” “到时吴子兰与种揖于城东、城南各取其部在城内校场放火,曹兵必然大乱,董国丈领兵于皇宫之侧,但见火起,立即引兵入宫,诛杀逆贼,如此大事可济也!” 众人听计大喜,眼中精光迸射,仿若曹氏爪牙已尽皆伏诛,朝廷复振,汉室得兴。 计策已定,献帝嘱咐众人小心行事,众人散去,各做准备。 第二百六十五章曹操除隐忧(二) 第二日中午时分,曹氏一干重臣皆收到了伏完的宴请,其后众人皆聚于丞相府大厅,只见夏侯惇虎目眯起,冷然笑道。 “哼!丞相‘丧事’未了,那刘协竟敢替伏完那老匹夫大摆寿宴!我看这些人,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侯渊听言,脸色阴沉,遂即便道:“元让休得这般急躁!刘协此人懦弱,如今竟不惜得罪我等,亦要替伏完大设宴席,其中定有阴谋!” “妙才所言有理!时下丞相大部兵马已至城外十里提备,依我所料,今夜宴席中,必有异变,当速发急报与丞相!”曹仁心思细密,凝声而道。 此言一落,曹氏一干猛将遂将目光望向荀攸,荀攸脸上挂起一抹冷笑,淡然而道:“果如丞相所料,这些人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诸位勿忧,丞相已有安排,今晚我等且先赴宴,即时只需如此如此,那些造反之人,便可一举成擒也!” 荀攸道出曹操的安排,众人听言大喜,遂记在心中,待席散后,各去准备。 渐渐地夜色来临,尽管许昌城中皆是素稿一片,但许昌皇宫内,却是一片红彩,声乐通鸣,甚是热闹,而宫外车水如龙,朝中百官纷纷进殿。 荀攸、程昱、曹仁等曹操心腹早早便来,坐落于席,伏完亲自接待,王子服、吴硕等人在旁频频举杯敬酒,尽是讨好之意。 汉献帝坐于高堂,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于外。但其实内心却是忐忑不已,忧虑重重。 自汉献帝认识曹操起。便觉得曹操此人城府深如海,诡异多变。难以捉摸,眼下一切如此顺利,反而令汉献帝觉得无比的不安。 酒过三巡,歌舞妖艳,夺人眼球,宴席正是最为热闹之时,在许昌城内,东、南两个方向,吴子兰、种揖早已各聚其麾下将士。两人各引一部兵马,杀向城内校场,四处纵火。 曹兵无备,顿时大乱,火焰熊熊飞溅,一瞬间冲天而起,不一时,距离皇宫不远处,一声炮响又是轰起。 随即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此起彼伏。而在皇宫内,歌乐之声甚大,竟一时未有听得,董承引五千死士杀入皇宫。宫中守卫拦阻不及,刹时便被冲散。 这时数个护卫逃脱一劫,忙冲向大殿报道:“报!车骑大将军董承谋反。今已引兵杀入皇宫,我等无备。难以抵抗,只怕其军不久便要杀至殿前!” 此报一落。顿时将正沉迷于酒色之中的朝中百官,吓得魂飞魄散,汉献帝双目瞪大,故装惊异之色,忿然而起道。 “董承世受皇恩,怎敢引兵入宫谋反?!” 此言一落,吴硕蓦然出席,跪伏在地禀道:“圣上息怒!车骑大将军乃忠义之士,岂会造反,今夜忽然举兵,必为除贼!!” 吴硕话音刚落,王子服亦出席而道:“曹孟德野心磅礴,欲取汉室社稷,此乃天下皆知之事!幸得苍天有眼,奸贼终已伏诛,但其爪牙仍是猖獗,不可不除!” 王子服字字铮铮,荀攸却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笃定,忽然嘴角翘起一丝弧度,笑问道:“哦?不知王公欲除何人?” 王子服双目眯起,冷然盯视着荀攸,厉声喝道:“荀公达,你荀氏一族世受皇恩,以忠义传世,可你却行不忠不义之事,甘为曹贼智囊,助纣为虐,若要除之,第一个必先除你!” “哈哈哈...好!好!好!” 荀攸听言,毫无畏惧之色,反而捂掌大笑,此笑声一起,夏侯惇、夏侯渊两人忿然而起,奔出殿外,一声令下,守备已久的刀斧手立马从殿外两侧冲出。 王子服见状,脸色连连变化,此时,曹仁、许褚二人皆已站立在荀攸身侧,荀攸笑容满面,又是说道:“王公乃忠义敢为之士,丞相素来赏识于你,若你此时愿就此收手,尚可免于一死!” “哼!逆贼不必多言!死又有何惧,若要我助贼,如同行尸走肉,苟存于世,亦为他人耻笑!”王子服迅疾怒声喝道。 在一旁的吴硕亦怒喝而道:“荀公达你得意尚早!如今吴子兰、种揖两位将军,正引兵偷袭你等布于城内的爪牙,未有两个时辰,你等爪牙绝无可能赶至皇宫,而骠骑大将军麾下足有五千死士,若你等只有这些许兵力,不久便会被破!” 吴硕话音刚落,突兀之间,许昌城四处皆暴起轰天般的喊杀声,声势之大,仿佛将整座皇宫都震得摇摇欲坠! “这,这是何方人马?!”伏完听这声势,起码有三万以上兵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荀攸朗声笑起,作揖而道:“回禀国丈!这自然是丞相亲率的大军!” “曹操?他不是......” 荀攸所言,仿佛瞬间勾去了伏完的灵魂,伏完吓得双腿一软,跌倒在地,王子服、吴硕亦如坠落万丈寒潭,只觉一股凉气由脚底板直冲上脑门! 待吴硕反应过来,却是双眼赤红,如同一头恶犬般猝然扑向荀攸,歇斯底里地吼道:“助恶逆贼,我与你同归于尽!” 吴硕状若疯狂而扑,许褚一脸冷笑,跨步向前,一手掐住吴硕脖颈,喝的一声,奋然举起,高举过头,然后猛砸在地。 ‘嘭~!’吴硕被许褚如捏一只小鸡般砸落在地,惨叫一声,竟被许褚活生生砸死。 王子服见得,咬牙切齿,正欲发作,曹仁怒声吼起,如同一头暴熊般冲了过去,一下子就将王子服擒住。 “放,放肆!大殿之内,你等竟敢杀害朝中重臣,可是要造反耶?!”伏完双眼猝地瞪大,竭斯底里地怒声而吼。 一旁的曹纯面色冷酷,一步一步地向伏完踏去,伏完浑身颤抖不止,而在高堂上的汉献帝,早已吓得蜷缩一团,泣不成声,这般懦弱,亦难怪汉室会有今日这般落寞。 “曹子和!我父乃皇亲国戚,你若敢伤其半根汗毛,即为大逆不道之死罪!”伏皇后见曹纯眼内尽是杀意,步步逼向其父,连忙厉声喝止。 曹纯恍若未闻,一手抓住伏完的脖子,在其身后的荀攸冰寒着脸目,徐徐而道:“国丈伏完,大逆不道,诬蔑我朝丞相,谋害国之忠臣,丞相有令,当就地伏法,还请圣上准奏!” 荀攸话音一落,一众曹氏亲信齐齐怒喝而起。 “还请圣上准奏!!!” “圣上不可啊!我父一生为国,圣上岂可......”伏皇后如同厉鬼般凄厉大吼,汉献帝却唯唯诺诺,浑身颤抖,听着城内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早已吓得魂魄皆飞。 而殿下的伏完见汉献帝如此模样,心下一冷,脸色复杂,随后蓦然一咬舌头,当场死去。 “父亲!!!”伏皇后瞪大着眼眸,看着其父大口涌血,缓缓倒下,状若疯狂地就往其父的尸体冲去。 曹纯冷然而笑,退开一边,伏皇后扑在伏完的尸体旁,哭声不止,双目内尽是恶毒的眼色,望着周遭的朝廷百官。 可除了荀攸、曹仁、许褚等曹氏人马外,其余人虽心中有愧,却无人敢与其对视,最后伏皇后目光定在殿堂之上的汉献帝身上,满脸阴鸷,癫狂笑起,大吼道。 “哈哈哈....刘协你这个昏君!你身为天子,眼见奸臣猖獗作乱,残害忠臣,逼害义士,却无动于衷,哼!高祖基业即将落于他人之手,国将不国,却甘为傀儡,苟存于世,实在可笑,可笑!” “伏氏!你休得放肆!”曹仁见伏皇后竟然在大殿之上,出口侮辱汉献帝,心里虽在冷笑,但表面上仍在故装忠臣姿态,呵斥伏皇后。 “曹子孝!哀家乃一国之后,你竟敢直呼哀家名号,你该当何罪?!!”伏皇后毫无惧色,反过来呵斥曹仁。 曹仁瞪大着虎目,暂不发作,就在此时,伏皇后又是状若疯狂地大笑起来,猝然冲向殿内的一根金灿柱子。 ‘嘭’的一声巨响,伏皇后撞得头破脑裂,当场死去,短短不到半刻钟,大殿内连连死了两个皇亲国戚,而殿堂之上的汉献帝,却好似一具未有灵魂的躯壳般毫无反应。 一时间,那些在大殿内的朝廷官僚,大多数人心中皆在庆幸,好在选择了亲曹,若是拼死去辅佐早已落寞至极,皇权尽失的汉室,岂不是要枉死! 与此同时,曹操身穿金龙连环甲,骑着绝影宝马,率领于禁、李典二将,领着三万余兵马,铺天盖地地扑涌向皇宫。 而董承正引兵与夏侯渊、夏侯惇的兵马厮杀,夏侯渊、夏侯惇兵力虽少,但两人皆是身经百战的悍勇之将,在两人奋力拼杀下,董承久久未能突破其拦阻。 董承心急如焚,他早听到城内那震天般的喊杀声,自知大事败露,那些兵马定是曹操的爪牙来援。 此时此刻,他内心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趁曹操的爪牙未赶至皇宫前,领兵杀入皇宫,将荀攸、曹仁等曹氏重臣尽数杀死,然后再与其爪牙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杀!!!”董承暴吼一声,一勒马匹,提刀纵马从后军冲出,火速杀向夏侯渊。 第二百六十六章曹操除隐忧(三) 夏侯渊见董承杀来,面露冷笑,先是抡起长刀扫飞眼前的敌军,随后一刀赫然扫向董承的坐骑马蹄。 董承看得眼切,猛地一抽缰绳,其坐骑嘶鸣一声,刹地跃起,手中大刀借势高扬,马落之时,一刀赫然劈下。 夏侯渊连忙拧刀抵住,董承刀势猛烈,一声暴响轰起,夏侯渊大意之下竟然失势连退数步。 董承纵马紧追,空门大开,大刀连砍不停,火星飞射,夏侯渊脸色连变,在董承一连串的猛攻之下,竟只能堪堪挡住。 夏侯渊急忙抖数精神,心里暗道董承这老狐狸,竟然隐藏如此之深,其武艺之高,已入一流猛将行列。 夏侯惇在旁见夏侯渊久久未能战下董承,反而被董承那搏命打法,杀得颇为狼狈,当即忿然暴喝一声,提枪欲要赶去助战。 奈何在其周边的董承部属拼死而挡,夏侯惇被死死缠住,一时半会根本脱不了身。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响而起,在后方的董兵转眼一望,见那支骑兵穿着一具具漆黑无比的铠甲,手执七尺长枪,其背后披风皆绣着龙虎图像,顿时纷纷大惊失色,畏惧无比地失声叫起。 “不好!龙虎骑杀来了!”龙虎骑乃曹操麾下第一皇牌兵种。每一个兵士皆有以一敌三之能,天下之大。除了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外,无一兵种能与其单一对抗! 于禁冷然而笑。首当其冲,舞起大刀风驰电掣般杀入董兵后军,霎时间董兵人潮如同波开浪裂,龙虎骑随即杀至,无穷无尽的腥风血雨席卷而起,凡去抵挡的董兵,瞬间便被冲散开来,杀得董兵惨叫不已。 此次来的龙虎骑只有三千人,但不一时。便将足足五千董兵杀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于禁、李典狂舞兵器,从后一直杀透至前,而这时夏侯渊亦开始发威,豹头大刀舞动如风,暴力将董承的大刀劈开。 ‘铛~!’巨力传来,董承直觉虎口开裂,手臂又麻又痛,董承还未回过神来。只听见夏侯渊暴喝一声,举刀一连就是一顿猛砍乱劈。 董承急拧刀而挡,形势逆转,一时间被夏侯渊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夏侯渊越杀越是兴起,刀法狂烈迅疾。 须臾之间,两人又是交锋三十余合。眼见董承落尽下风,忽然之间。夏侯渊迅出三刀,这三刀一刀比一刀快捷、猛烈。 董承见得。眼中满是惊色,仓促出刀而挡,堪堪挡住前两刀,很快第三刀又是飙飞而至。 ‘噗嗤~!’董承瞪大眼目,眼内尽是不甘的怨恨,刀锋骤落,从董承的头盔直劈至胸口。 一条细线猝然显现,血液不断地迸射而出,只见董承的身躯,无比诡异地裂开两半,一时间血雨冲天而起,随后又散落而下。 夏侯渊沐浴着血雨,嘴角笑得甚是灿然,董承一死,其部属顿时士气骤落,夏侯惇、于禁、李典等将趁势强攻,龙虎骑四处飞奔,杀到哪里,哪里便会卷起腥风血雨。 而在另一边,吴子兰、种揖,以及其部众皆遭埋伏已久的曹军围杀,无一生还,密密麻麻的人潮徐徐涌向皇宫。 曹操策马来到董承残军面前,威风凛凛,其势如同不可冒犯的帝王,冷声喝道:“住手!!!” 喝声一落,厮杀顿止,那些早被杀得魂飞魄散的董兵,眼见着后面旌旗盖天,刀枪蔽日,吓得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去,争先恐后丢下兵器投降。 曹操眯着那如能吞天般的眼眸,一拍马腹,策马踏前,诸将随后跟上,三万余曹兵皆列阵于殿前。 大殿之内,那惨烈的厮杀声已停止许久,朝中大部分官员身体抖如筛糠,一小半者已在心中想着待会如何去讨好曹操。 至于汉献帝,望着殿下伏皇后还有伏完的尸体,赤红的眼睛内毫无半分色彩,面色苍白,就似死人一般。 荀彧将放在汉献帝身上的目光,缓缓收回,闭目叹气,心中暗道:“汉室当真已病入膏肓,丞相若真要夺取社稷大器,进登天子之位,或许亦是为天下百姓造福!” 荀彧一直都有忠于朝廷之心,而他之所以愿鞠躬尽瘁一直辅佐于曹操左右,是因为他知道曹操亦有一颗忠臣之心。 但刘协实在太过无能,他非但未有理解曹操揽取重权背后的深意,还在暗地里屡屡有谋害曹操之心,逼得曹操不得不以血腥的手段,以稳势局,若是曹操当真要逼刘协退位,也只能说他咎由自取! 少顷,曹操那并不高大却散发无尽威压的身躯缓缓出现,朝中百官急急跪伏相迎,曹操冷寒着面目,毫不理会,迈步直至殿上,细目如勾般瞰视着殿堂之上的汉献帝。 汉献帝吓得牙关打颤,欲要站立,却因脚步踉跄,反而从殿堂上滚落下来。 此刻众官眼中最大的乃是曹操,竟无人一人敢去搀扶汉献帝,曹操见状,冷然一笑,随后走至汉献帝面前。 汉献帝早已吓得泪涕直流,抓着曹操的脚,急声辩解道:“曹爱卿,这造反之事,与朕无关,全乃伏完那老匹夫暗里策划的!” 曹操俯视着脚下的汉献帝,面上毫无表情,忽然伸手扶起汉献帝,汉献帝身上的颤抖更为剧烈,双脚不断晃动。 就在此时,许褚忽然走出,将一血书递向曹操。汉献帝一见那血书顿时脸色大变,这血书可是昔日汉献帝令董承串联众大臣而写的衣带诏。此刻其落入曹操之手,那此次之事。无论如何,他都摆脱不了关系! 想到此处,汉献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猝然向许褚扑去,许褚又岂会让汉献帝得逞,驱身一避,汉献帝扑了个空,哎呀一声,又扑倒在地。 许褚将血书递来。曹操却未有去接,反而又去扶起汉献帝,汉献帝见曹操腰间那柄倚天剑熠熠发光,以为曹操欲来杀他,吓得滚地而爬,悚然急叫道。 “曹爱卿莫要杀朕,朕愿让位于你,只要你能饶朕一命,朕愿将大汉江山交付予你!!!” 汉献帝此言一出。朝中百官尽皆心中一揪,纷纷暗想道,汉朝四百年天下,直至今日。终于宣告灭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曹操会乘势进登天子之位时,曹操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举动。 只见曹操忽然双膝跪下,凝声喝道:“恶贼造反。臣救驾来迟,惊扰圣上。实为死罪!还望圣上但且谅天下未有一统,先饶操有罪之身。待操剿灭天下乱贼,甘愿伏罪!!” 汉献帝瞪大眼睛,张大着嘴巴,眼内尽是不可置信,同时间,场内曹氏人马见曹操跪下,亦纷纷下跪请罪。 汉献帝原以为必死无疑,根本未料到曹操不但不取他的性命,反而还愿继续尊他为帝! “啊?哈哈哈......”突兀间,汉献帝仿佛疯掉一般,发出了一阵狂笑。 就在殿内众官皆以为汉献帝因狂喜而笑时,汉献帝忽然冲向曹操,许褚见状正欲拦阻,曹操却争先大喝道。 “谁敢冒犯圣上,本丞相立斩其头颅!!!” 许褚听言,即时止住脚步,汉献帝冲至曹操面前,一把掣出其腰间倚天宝剑,曹仁、夏侯渊等曹氏宗亲,吓得脸色大变,皆厉声大喝道:“你敢!!!” 汉献帝被这一喝,吓得连退三步,随后又是癫狂而笑,“哈哈哈......” 曹操双膝跪地,望着状若癫疯的汉献帝,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气问道:“圣上为何发笑?” “曹贼!!!”汉献帝似乎下了某个决定,忽然变得强硬起来,暴声一吼。 随即,汉献帝骤然奋起,令殿内众官皆是一惊,汉献帝高举倚天剑,厉声咆哮道:“朕为何而笑?朕笑大汉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朕身为天子,却无力反抗!” “朕笑自己身为天子,眼见你曹孟德迫害忠臣,逼死朕之皇后,却无力拦阻,朕这天子,如同傀儡,被你曹孟德操控在手,毫无尊严,岂不可笑耶?!” 面对着汉献帝的指责,曹操脸色平淡,轻声而道:“圣上所言谬矣!这些人并非曹某逼死,而是被圣上所逼!” 曹操的话,如同一柄利剑般狠狠地插入汉献帝的心脏,汉献帝脑中顿时想起伏皇后死前的那一幕,泪水不禁奔涌而出。 但汉献帝又岂会承认曹操的话,执剑猛踏向曹操,竭斯底里地吼道:“曹孟德,事已至此,你何必再如此假惺惺,朝廷之中,这些所谓的臣子眼里只有你曹孟德,何时有过朕这个天子!” “你麾下将士谋臣,多如繁星,手握数十万雄狮,那些尚且忠于朕之股肱之臣,今日已被你曹孟德擒杀,朕无臣无兵,朕坐这天子之位,如同虚设,你何不干脆一剑了断朕之性命!” 曹操仍旧面不改色,平静而道:“圣上想多了!臣麾下势力如何之大,只要圣上一日尚在,臣便竭力相辅,绝无二心,臣之文武,即乃圣上之文武,臣之兵马,即乃圣上之兵马!” “够了!朕绝不愿再做你之傀儡,受你摆布,被天下人耻笑,朕乃天子,九五之尊,曹孟德你要不将江山社稷还予朕手,要不一剑了断了朕!!!” 汉献帝猛然一喝,将剑砸落在地,疯狂的表情内,尽无丝毫畏惧,反而有几分解脱! 第二百六十七章议称王 曹操将剑拾起,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地迈向汉献帝,荀彧见此,终究还是承受不住来自本心的谴责,走出急劝道:“丞相!圣上毕竟......” 荀彧话还未说尽,却见曹操突然将倚天剑强硬地塞入汉献帝手中,然后又抓住汉献帝的手,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声而道。 “昔日许田围猎之时,臣早与圣上表明其心,当时圣上见一鹿,发箭而射,三箭不中,臣借圣上之弓箭,射得鹿归,鹿虽为臣射,但臣所执之弓箭,却是圣上之弓箭,因此,鹿当应属于圣上!” “而鹿即为天下,圣上之弓箭即为社稷大器,臣之所以借来把持,全因圣上无力射鹿,而臣却有此能,臣祖辈三代皆乃汉朝臣宰,臣自知我曹氏一族深受皇恩,臣焉敢不思报国安民!” “想臣举事至今,已近二十余年载,幸得皇恩浩荡,臣借圣上皇威,扫荡四海,镇乱剿贼,时天下多数诸侯虽已伏诛,但尚有吕布、刘备、孙权等野心之辈割据一方。” “吕布此人虽出自边军,昔日跟随董贼谋逆,罪行累累,但却有高祖昔年之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其麾下聚有庞统、贾诩、沮授、徐庶、鲁肃等,如有张良、陈平之谋策、韬略之大才,又有张辽、张绣、张郃、高顺等熟悉兵法,统兵有道的悍勇帅才,此人乃人中之龙,亦是臣平生最为忌惮之人!” “刘备虽是汉室宗亲,但其性情厚黑。擅用虚仁,迷惑人心。得以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等人杰死心塌地相辅,足可见此人乃世间枭雄也!” “孙权继承父兄基业。割据江东,长江之下尽是其辖地,且又有周瑜、张昭、张纮、顾雍、周泰、程普、黄盖、吕蒙、陆逊等江东人杰相辅,其势于江东根深蒂固,江东百姓只认孙氏之名,不识朝廷之威,加之又有长江作为天险,他日若要征伐,未有百万大军合势而攻。难矣!” “如臣所言,如今臣虽雄踞中原,但若要一统天下,无异于难于登天,若臣无社稷大器在手,恐怕穷极一生,亦难能替圣上平定天下,不过臣既是臣,君既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从,若圣上忌惮于臣,恐臣强夺社稷大器。但可此时一剑了断臣命!” 曹操目光如同两柄剑刃一般,直刺入汉献帝双眸,汉献帝执剑之手不断地颤抖。脸上神色时而狰狞,时而犹豫。时而疑惑,双目内尽是痛苦之色。 他心里清楚。就如曹操所说,即使曹操将其势力尽数交予他手,他亦无能耐一统天下,反而会令曹操耗费大半生心血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 曹操静静地凝视着汉献帝,脸色平淡,好似丝毫未有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正顶着一柄犀利无比的利剑。 这是曹操对汉献帝最后的一次试探,在大殿内某处,许褚虎目死死地盯着汉献帝,一手暗抓着一颗铁弹,只要汉献帝有些许欲害曹操之意,他便会立刻飞射出手中铁弹。 “刘协若你不识大局,为一己私欲,而罔顾天下苍生,那就别怪我曹孟德无情,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曹操心下暗付道。 少顷,不知是汉献帝那懦弱性情作怪,还是其当真明白曹操言中之意,亦或是他察觉到许褚早有准备,最终还是放开了手中的倚天剑,踉跄数步,魂不附体地跌倒在地。 曹操缓缓地收回视线,转到了王子服身上,而王子服见汉献帝竟放弃了天赐良机,甘愿做曹操的傀儡,脸上尽是死灰之色。 当曹操眼神转过来时,王子服积蓄已久的怒恨轰然爆发,厉声大喝道:“奸贼,你如此大逆不道,必不得好死!” 局势已定,王子服竟敢喝骂曹操,大殿之内的众官皆是神色一变,一些平日受过王子服抨击的官僚,心中更是暗笑着王子服不识好歹,死不足惜! “王公你刚直不阿,不畏强权,若你迷途知返,本丞相大可饶恕你叛逆之罪,留你于圣上身旁,辅佐大汉社稷!” 面对王子服恶毒的诅咒,曹操却无任何怒色,反而平静地安抚王子服,王子服听罢,忽然状若癫疯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 曹操目光一凝,脸庞微微抽搐,一丝惋惜之色从其眼眸内一闪而过,王子服笑罢,睨视着曹操,一步一步地徐徐向曹操踏来。 “曹贼你何须在此假仁假义,大放厥词,试问天下谁人不知,汉室天下早已不属刘氏,我王子服生为刘氏之臣,死为刘氏之鬼,只要我王子服尚在人世一日,灭曹匡扶汉室之大业,除非功成,否则永无尽止!” 王子服话音一落,曹操微微摇头,随即背过身躯,荀攸脸色冰寒,冷声问道:“依王公言下之意,是要与丞相作对,不死不休耶?!” “宁死不屈,势灭曹贼!”王子服双目瞪大,眼角崩裂,字字铮铮,浑身尽是浩然正气。 荀攸那清秀的面庞随即一黑,冷然一笑道:“王公大义,攸惶恐,左右!” 荀攸一声令下,在殿外的两个将校立马踏入,在他们的兵甲上,尽是血肉碎皮,一踏入殿内,顿时带来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味。 那两个将校快步冲到王子服身侧,凶狠地一把将王子服钳制,王子服剧烈挣扎,口中怒骂曹操不止,直至被拖出殿外数百步外,仍能听到他那撕心裂肺地怒骂声。 王子服的怒骂声渐渐远去,殿内鸦雀无声,一片诡异的死寂,朝中百官,皆把目光集中在曹操身上。 少顷,曹操缓缓地睁开细目,视线移向汉献帝的身上,君臣两人目光接触,但从两人身上散发的气势来看,似乎曹操才是真正的君王! “天下乱势未平,社稷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所谓欲御外敌,必先安于内,若社稷不稳,割据在中原四周的诸侯,便会有机可乘,危及朝廷,酿成弥天大祸!” “臣为了早日一统天下,常年出征在外,少有伴随于圣上左右,还望圣上亲贤臣,远小人,稳定社稷,分辨忠奸,此实为天下百姓之幸也!” 从曹操毫无感情的目光中,汉献帝只觉浑身冰凉,刚才那道强硬之气早已泄去,只见汉献帝的身躯不断颤抖,只道定会谨记。 曹操遂即又向朝中百官做了一番安抚,一众官僚皆悚然听命,曹操虽是汉相,却尽显帝王之威。 至此,朝中尚且忠于汉室的寥寥数人,皆被曹操设计谋杀,曹操威福日甚,权倾朝野,汉献帝甘愿为之傀儡,汉室皇权尽失。 某日,在丞相府内,曹氏文武聚于一堂,曹操坐于首位,不怒而威,如同不可触犯的帝王一般。 荀攸踏步而出,进谏而道:“今丞相威名日盛,朝中百官无不倾服,丞相何不乘此时行王霸之事?” 荀攸此言一出,荀彧脸色剧变,连忙进谏道:“万万不可,丞相乃汉朝之臣,本兴义兵,匡扶汉室,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方可威镇天下,况且当今圣上虽是孱弱,但并无犯过,丞相岂能强而据之,不宜如此,否则必遭天下人唾弃!” 荀彧乃曹操麾下重臣,曹操一直将其视为心腹,此时荀彧竟说出了这一番话,顿时四周曹氏文武皆是脸色大变。 荀攸见族叔反驳其言,顿时脸色一变,荀攸并非不喜族叔提出不同见解,而是担心族叔犯了曹操忌讳,当即连连急打眼色于荀彧,荀彧却置若不闻。 至于曹操,闻言之后,神色不见丝毫变化,一言不发,就在此时,长史程昱趁势进言道:“自古以来,人臣未有如丞相之功者,纵使是周公、吕望,亦莫可及也!” “想丞相栉风沐雨,征战四方,二十余年,扫荡反贼无数,为天下百姓除害,汉室天下方可复存至今,丞相功德如海,岂可与诸臣同列乎?况且前日许昌造反之事,若无圣上暗中许可,伏完等人岂敢放肆!” “当今圣上,能力庸俗,不分忠奸,若继续让其坐领天子大位,久之必祸害百姓,今丞相得以民心,势鼎天下,得天下乃是大势所趋,合于天意,合于民心!” 程昱话音一落,郭嘉、司马懿、曹仁、夏侯渊等文武齐声附和,荀彧连连色变,惶急又谏道:“丞相虽功德无量,但汉室朝廷已历四百载,时今虽是落寞,但却非是一时半刻可强夺占之,丞相若要登天子之位,时机尚未成熟,若是轻举妄动,失了大义,定遭各地诸侯群起而攻!” 程昱听言,正欲出言反驳,就在此时,曹操脸色终于稍稍有变,他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微微眯起,冷然而问道:“依文若之见,又该如何?” 曹操身上透着几分诡异,仿佛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令荀彧心惊不已,荀彧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荀攸连忙出列而道。 “丞相息怒!荀文若素来对丞相忠心耿耿,一片赤诚,绝无异心,他话中之意,乃是担忧丞相根基未稳,时下吕布、孙权、刘备其势尚大,称帝之事关乎天下苍生,当要谨慎为之,万不可操之过急!” 荀攸说罢,连又急向荀彧暗打眼色,荀彧眼中露出几分莫名的痛苦之色,违心而道。 “公达之言,正是我意,丞相但可先合受为魏王,待平定江南、西、北二疆,一统天下,即时丞相功德盖天,民心皆服,再是称帝,方可建造盛世基业!” 第二百六十八章曹操称王 程昱听荀彧如此说,当即又是言辞犀利反驳道:“文若此言差矣,丞相一生功绩无数,中原百姓皆受丞相福泽,丞相此时称帝,谁敢不倾心服之?!” 此言一落,一股怒气顿从荀彧心中涌起,荀彧当场手指程昱,厉声大喝道:“丞相功绩再大,亦为人臣,为国除害,造福百姓,乃是其职份所在!” “今得以势鼎天下,民心所向,皆因丞相得以社稷大器在手,丞相兵指所向,皆乃朝廷之命,为大统之义,讨伐之人,即为乱国之贼,丞相用兵有道,韬略超凡,以义伐之不义,故而方能百战百胜!” “但是,若丞相强登天子之位,天下诸侯皆会不服号令,群起而攻之,即时天下人心惶惶,生灵涂炭,纵使丞相扫荡所有反对之势,那时天下经历多年战火的肆虐,历时之久,死者之多,可谓前所未有,只怕未有百年休养,难再现盛世之象!” “程仲德,你鼠目寸光,不识大局,只知谄媚攀附,为求一已私利,名权爵位,置天下苍生之安危而不顾,你这等奸佞小人,迟早不得好死!” 程昱被荀彧骂得狗血淋头,羞愧难止,就在此时,平日与荀彧交情极深的郭嘉,却忽然走出谏言道:“文若息怒,仲德所言亦非无理,更何况文若岂不闻功高盖主,必遭杀身之祸!” “从前日那场叛乱来看,足可见圣上并无容丞相之心,丞相欲征讨天下。若不能先稳后局,每战必会多有顾忌。即时战事便会一再延长,死伤之人亦将是数不胜数!” “郭奉孝!你!!”荀彧仿佛未有想到郭嘉亦会出言反驳。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郭嘉谦卑施礼,话锋一转又道:“我等为人臣者,道明理义,说明利害,是为本职,至于如何抉择,还是全凭丞相之意!” 郭嘉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立刻集聚在曹操身上,荀彧双目赤红。眼中更带有几分哀求之色,死死地盯着曹操。 曹操面无表情,沉默不言,少顷,曹操忽然笑起,起身朗声言道:“哈哈哈...想我曹阿瞒,生性愚陋,放纵不羁,始举孝廉。入朝仕官,后值天下大乱,十常侍乱国拢权,黄巾贼子。肆虐天下,除之不久,又逢董卓入朝。” “董卓势大。我单身献刀,刺杀不成。险些丧命,后发檄文。聚天下义师,进而讨之,破董卓于洛阳,逼走长安!” “不料,那时各地诸侯皆有私心,唯恐伤其势力,纷纷退离,我独领大任,奋勇而追,因势单力薄,中董贼埋伏,损兵折将,再一次险些丧命!” “其后董卓不仁,色心蔽目,被其义子吕奉先所杀,其势终灭,天下遂得几分安息,我于兖州起势,转战青州,下徐州之地,平定中原乱贼,建造基业。” “李郭作乱,我不忍天子受苦,再破李催、郭汜,救下当今天子,其后再铲除袁本初这头当世巨雄,得天下半壁江山,势鼎天下!” “想我今身为一国之相,人臣之贵已极,又复何望哉?天下人,皆说我是乱世之枭雄,可谁又知,若国家无我一人,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天下人见我权重,妄加非议,疑我有异心,欲夺汉室江山,此实为大谬也,若我果真委捐兵众,交付圣上之手,惶恐一解兵权,天下即乱!” “我败则国家倾危,社稷崩溃,各地战火连连,久不休止,百姓受苦,死伤无数,生灵涂炭,势推称王,实则无奈也!” 曹操直言坦荡,毫不作伪,所说言辞仿佛是发自肺腑,毫无虚假,席下荀彧脸色连变,低头叹气不已。 荀彧心中亦是明白,一切皆如曹操所说,若汉室朝廷未有曹操一力支撑,只怕天下此时各地诸侯纷纷称王称帝,汉室王朝不可避免将成为一个被诸侯视于无物的空壳。 而曹操此时称王,一可大涨其麾下群臣、猛将雄师之士气,二可威慑诸侯,稳定朝纲,继以征伐天下之大业! 不过,荀彧虽深明此理,但心中却有一层如同天堑般的隔膜,难以迈过。 而程昱闻言,却是连忙附声又道:“丞相高义,我等敬服,今丞相愿为魏王,实乃天下苍生之幸也,当加九锡以彰功德,为日后称帝,先展威望!” 九锡者,乃是皇帝赐给有卓越功勋的诸侯、大臣的九种礼器,是最高礼遇的表示,这些礼器通常只有天子才能使用,赏赐形式上的意义远大于使用价值。 其中九种特赐用物分别是: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 车马,其德可行者,赐以八马金车。 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一双,能安民者赐之。 乐县,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乐者赐之。 朱户,指红漆大门,得民望者赐之。 纳陛,登殿时特凿的阶梯,使登升者不露身,显其尊贵身份,能进善者赐以之。 虎贲,卫士所执武器,戟、铩等兵器,能退恶者赐之。 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能征不义者赐之。 斧钺,能诛有罪者赐之。 秬鬯,指供祭礼用的香酒,孝道备者赐之。 九种特殊赐物,自高祖起,除篡汉之王莽,无人九锡加身,纵使是开国元老张良、萧何、韩信等人,亦只得其中四、五。 曹操若尽得九锡,足可彰显其功绩之大,甚至远超张良、萧何、韩信等人,不过,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曹操篡逆之心已坚。 程昱率先提议,众人听言皆是拜服于地,恳请曹操位加九锡,曹操见得,叹息一声,随后言道:“可也!” 这边曹操紧锣密鼓的张罗称王之事,而曹操‘为庞统所败’,狼狈撤军,甚至曹军回许昌的途中,还传出曹操毙命的消息,让各方诸侯惊疑不已。 不过,各方诸侯还未来得及庆幸,不久又传来曹操诈死,设局血洗朝廷内忠于汉室的官员,其中有国丈伏完、骠骑大将军董承、左议郎赵彦、右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工部侍郎王子服等七人,就连一国之后伏氏亦被当众逼死。 曹操诡异地死而复生,且用极为高明的手段铲除异己,让各地诸侯惊骇非常,且对曹操更为忌惮。 这边曹操心腹为曹操称王而奔走串联,尚书崔琰闻曹操欲称王,暗下怒骂曹操,有与崔琰不和者,暗里告知曹操。 曹操听言,只是叹言一声,交予程昱处理,程昱素来冷酷无情,当即教兵士,将崔琰收监下狱。 话说这崔琰长得虎目虬髯,却是深明大义之人,忠于汉主之士,先前见伏完等人事败,想大事未了,不敢轻身赴义。 近日听闻曹操欲称王,酒后失言,故而惹祸上身,崔琰在狱中大骂曹操乃欺君奸贼,不得好死,程昱见崔琰如此不知好歹,遂令狱卒杖杀崔琰于狱中。 崔琰一死,朝中再无人敢对曹操称王之事,轻发言论,数日之后,群臣表奏汉献帝,称颂丞相曹操功德,言及曹操古今圣贤莫及,宜进爵为王,表彰其盖天功绩。 如同傀儡一般的汉献帝,哪敢反抗,即令人草诏,册立曹操为魏王,曹操假意上三辞,不肯受之,群臣力谏。 汉献帝下诏三报不许,曹操方才拜命受魏王之爵,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八马,用天子车服銮仪,于许昌盖魏王宫。 而汉献帝自从失了伏后,加之曹操称王,连日不食,骨瘦如柴,曹操闻之,入殿面圣秉道:“圣上不必多虑,臣无异心,今虽立王,亦尚为汉臣,臣听闻圣上因伏后之死,寝食难安,故而来谏,想臣女已为圣上贵人,大贤大孝,宜居正宫,不知圣上觉得若何?” 汉献帝安敢不从,遂册立曹操女曹贵人为正宫皇后,群下莫敢有言,纷纷恭贺魏王曹操。 曹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惊天动地,先铲除伏完、董承等忠于汉室之士,随即又登上魏王之位,最后再将其女扶上一国之后。 至此朝廷之内,曹操独揽大权,其势之大,可谓是空前绝后,汉献帝心灰意冷,终日如同行尸走肉,汉室颠覆,仿佛已是早已注定之局。 而曹操在稳定了内部后,便将目光放向南方,先前曹操命夏侯渊、曹仁暗中精练近十万兵马,且北上与吕布对峙的精兵,亦在暗中慢慢南调,如此,曹操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南下良机。 这时郭嘉向曹操献策道:“魏王,与其坐等时机出现,不如若主动创造时机,我等当前所需者,乃是淮南兵力空虚,这样便可速下淮南,一统中原,继而南下荆州、江东!” “而江东时下精锐尽集于荆州、淮南二地,江东腹地可谓是防御虚薄,如此情势下,我等只需派一能言善辩之士,携带金珠宝贝,说得山越于江东腹地作乱即可!” “荆州孙刘两军鏖战正烈,周瑜大军绝无可能调回,孙权欲平山越,必调淮南之兵,如此,南下良机必现!” 曹操闻言大喜,当即依郭嘉之策各做安排。 第二百六十九章周瑜反算诸葛亮 就在诸葛亮算计周瑜,在剑林埋下伏军,借用西北锐风,将三路江东大军烧得死伤大半时。 在长沙城头,周瑜见三部江东大军皆成功突破而去,心中大松一口气,仿佛料定胜利天平已完全偏向江东一方。 突兀之间,一阵强风袭来,天色忽变,云雾骤来,周瑜满头青丝被这一阵强风吹得飘扬飞起,周瑜俊美如妖的面容蓦然变色,急唤向导官前来。 “你可知从长沙望江夏路途中,可有险要地带,特别是那易燃火的险地?!” 周瑜满脸急色,皓月般的明目,染起几分血红,仿佛变了一个人般,这与平时那无论何等大事,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周瑜,迥然不同。 那向导官见周瑜这般神态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听周瑜之言,脑念电转,迅疾便想起一处险地,急呼道。 “在长沙城三十余里外,有一林名为剑林,那处林地广阔无边,山川相逼,若遭火攻,纵使百万兵马亦必死无疑,只是眼下刮的风向,却不会威胁到我江东大军,若是见火起,我江东大军尚可迅疾逃离!” 周瑜听言,双目刹地瞪得斗大,疾声呼道:“天象有变,今夜必起西北风,彼军若在剑林设下埋伏,使用火攻,那三万大军危矣,左右,快快传令于城下邓义,令他速派一部兵马突破而去,同禀吕蒙等将做好堤防!” 周瑜喝毕,其身边两员江东将校立即疾驰下城,引数十从骑。策马冲出城外。 少顷,那两员江东将校冲入乱军之中。寻到在战圈外正指挥兵马的邓义,在其耳边低声疾道数句。 邓义听言。脸色剧变,浑身不觉打了一个寒战,速令一部兵马随那两员江东将校望江夏方向而去。 周边不少刘军将领见得,正欲拨兵抵杀,却被刘备阻止,刘备目光透着寒意,冷声而道:“不必理会,任由其去,军师早有布置!” 于是又有一部江东兵马突破冲开。刘军兵马却未紧追,邓义见状,忐忑不安的心,稍安了几分,速令人回报城内周瑜。 那部江东兵马疾走飞冲,一路马不停蹄,奔出十几里后,刚至一处坡口,猝然一声炮响。无数箭矢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霎时间,近半江东骑军坠落马下,一彪人马拦路截杀而出,为首之将正是魏延。 “将他们尽数围杀。一个不留!” 魏延把刀一招,其部属随即趁乱一拥而上,将那支混乱不堪的江东兵马瞬间围住。疯狂剿杀。 不一时,血光宏盛。惨叫声响不绝耳,这部近二千余人的江东兵马。先受伏击,又遭猛攻,被魏延所引兵马围杀殆尽,全军覆没! 此时周瑜并未得知,他令邓义所派的兵马已被魏延剿灭,而就在那部江东兵马离开不久,刘备忽然下令撤军。 邓义见状,急令兵士掩杀,赵云忿然爆发,一枪一马,即有千军万马之威势,俨然杀出一条血路,望邓义飙飞而来。 邓义吓得魂魄惊飞,顾不得指挥兵马,拨马就逃,刘备趁势,令各部反攻一阵后,再徐徐退去。 邓义部属因无大将指挥,又被刘军猛杀了一阵,皆是畏战不敢向前,于此刘备大军得以安然撤走。 邓义亦收军回归城内,邓义入城之后,周瑜立即派人传见,邓义急来寻周瑜,刚施礼毕,便听周瑜疾言问道。 “邓将军,你方才派人传报说,你派去支援吕蒙等将的兵马,轻易便突破刘军包围,望江夏而去,对否?” “此言不差!”邓义点头称是,心中颇为疑惑为何刘军不加以阻扰。 周瑜闻言,顿时陷入沉思当中,诸葛亮谋略之高超,周瑜已是心领神会,如今江东三路大军大有可能已遭埋伏,若说诸葛亮没有后手,周瑜绝对不信! 可那诸葛亮的后手会在哪里?按理说诸葛亮设计伏击三路江东大军,其优势已掌控于刘军手中,为何在如此情势下,刘备却又主动命大军撤退? 周瑜脑中不断的推算,演练,猝然间,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随后便见周瑜朗声大笑起来。 邓义见周瑜笑得诡异,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疑惑不已,周瑜对邓义耳语数句,邓义闻言,先是惊骇,随后亦是大喜。 之后,周瑜找一面貌清秀,与周瑜体型有几分相似之人,命其穿上大都督铠甲,然后引数千大军,鼓噪而行,作万余兵马状,望江夏疾驰而去。 其后,又是召集城内将领,细细安排一番,而邓义接到周瑜之命,谨守城池,邓义心知肩负大任,即令城内兵士严加把守,戒备森严。 假周瑜引一军急出长沙城,早有刘军斥候探得,回寨来报刘备、诸葛亮,帐下诸将听得,纷纷进谏刘备,出军拦截。 诸葛亮听后,却是拂扇而笑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周瑜已离开长沙,眼下正是诈取长沙城的大好时机,两个时辰后,如此如此,长沙便可取之!” “哈哈哈...孔明此计大妙,若那周瑜事后知得,必气得吐血斗量!”刘备听计大喜,欣然大笑。 “哈哈...军师运筹帷幄,韬略神妙绝伦,周瑜如何能比!依赵某所见,军师方才配得上天下第一智者名头!” 赵云亦朗然笑道,诸葛亮宠辱不惊,欠身作揖道:“子龙谬赞了,亮不过略施小计,得以计成,全赖主公洪福,诸位将士指挥恰当,麾下兵士悍勇而战也!” 诸葛亮此言一落,帐内众人对诸葛亮不禁更为敬服,眼下,诸葛亮又施一计。诸将听令,各做调配。整顿兵马。 两个时辰后,夜色更深。乌云聚合,在长沙城下,一队兵甲不齐,极为狼狈,身穿江东兵甲的人马急往城下冲来。 城上守军见有一拨人马冲来,顿时慌乱起来,弓弩手忙搭弓上箭,随时准备射击,此时只听城下一声呼喊叫起。 “我等受到彼军伏击。伤亡惨重!快快打开城门,让伤兵入城接受治疗!” 呼声一落,城上守将见是江东兵马,又因天黑,只看得服饰,未能看清其面貌,不过,那守将已得周瑜吩咐,尽管未能确定其身份。还是立马命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轰隆隆~!”城门缓缓打开,吊桥坠落,刚才那喝话之将。二话不说,立即纵马争先冲入城内,而其身后原本看似狼狈的兵马。顿时好似打了鸡血一般,蜂拥往城内狂冲而去。 城上守将见状。立即厉声喝住那正往吊桥冲来的江东将领,那江东将领更不答话。只顾纵马而冲,飞速冲入城门。 在城门处的数十江东兵士正欲急关城门,却被那江东将领火速杀至,一柄银光闪闪的铁枪暴刺而来,杀出一片片血雨。 这时城内的守军方才确定,这队人马根本不是己军兵马,而是敌军,一声声慌张的疾呼声暴起,城上守军一边放箭,一边令兵士下城拦阻。 而那手提银枪的‘江东将领’,正是赵云,赵云依诸葛亮计策行事,诈开了城门,正在城内飞杀不停。 城上守将引军赶来,赵云英目猝然爆出两道精光,策马飞去,在乱军人潮内,直冲飞撞,无人可挡,直到那守将面前,手起枪落,一枪将那守将喉咙刺穿。 守将一死,其部众顿时大乱,同时间赵云所领部属齐齐拥入城内,正在把守西门的邓义,忽闻得东门喊杀声起,脸色剧变,对周瑜谋算佩服不已。 这时又有兵士带着无尽畏惧疾呼道:“快看!那里着火了!!” 邓义听声,急转身望去,只见远处剑林的位置,火焰张天,愣是将黑夜烧成白昼般明亮。 邓义瞬即猜到,三路江东大军必是遭遇火攻,眼下城内又有敌军杀入,正应了周瑜所言,顿时暗下庆幸不已。 想起周瑜的布置,邓义眼中精光四射,当下一咬牙,双目阴鸷,遂聚合西门将士,望东门急杀而去。 赵云见大部刘军皆已入得城门,正欲往内城杀去,猝然间,方才已经兵力空虚的城头,骤然又是人头闪动。 “不好,有埋伏,快撤出城去!”赵云见状,顿时大惊,忙急声喝道。 “咻咻~咻咻~咻咻~!!!” 只是赵云吼声未落,城上便飞落漫天的箭矢,赵云心神一震,忙拧枪去挡,赵云武艺出神入化,寻常箭矢根本伤不及他。 可那些普通刘军兵士,却未有赵云这般能耐,猝不及防之下,无数刘军顿时被密集而来的箭雨射翻在地。 城头箭矢仿佛无穷无尽,一波一波直袭而来,入得城内的五千刘军不到半刻钟时间便被射杀大半。 赵云又惊又恼,正欲引军杀出城去,却见城头一熟悉身影缓缓而现,那人面如冠玉,锦衣青袍,青丝随风而舞,仗剑而立,英姿勃发,正是方才领军出城的周瑜。 赵云心中疑惑万分,按照诸葛亮的计策,周瑜明明已经出城,为何又突然出现在城中? 就在这时,城内西、北两个方向,猝然又是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赵云心中惊骇更甚,至此赵云猜想多半是周瑜看破诸葛亮的计策,来了个将计就计。 只见周瑜居高临下,俯视着城下刘军兵马,朗然笑道:“哈哈哈...赵子龙,诸葛亮的谋算,早已被我看破,如今你孤军被困城中,何不早降?” 赵云闻言,却是未有答话,猛拍马腹,龙胆亮银枪扫刺不停,将无数射来的箭矢扫飞,迅疾向城门处靠近。 第二百七十章诸葛再献策 却说吕蒙、凌统、韩当逃出剑林火海,整合残兵,正准备归城,忽然前方风尘飞起,众将士连番受到伏击,皆是惊慌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疾呼声响起:“前方可是吕蒙、韩当、凌统三位将军?” 吕蒙闻言,当即策马向前,定眼一望,见来人皆穿江东兵甲,方才安下心来。 两军汇合,假周瑜策马奔至三将面前,见吕蒙、韩当、凌统三将满脸火灰,兵甲不齐,便知他们定是连番遇险。 当下假周瑜将周瑜之计一一告知三将,三将闻言,略显暗淡的眼眸骤入神光,三将整兵毕,速往长沙城而去。 而刘备、诸葛亮等人于城外大营,闻得赵云诈得城门开启,已是杀入城中,顿时放下心来。 谁知其后一个多时辰,都未见得赵云传来克城捷报,刘备心中不安,便与诸葛亮、魏延等将引一军至长沙城下接应。 魏延一马当先,听城内喊杀声震天,而城头却是悬挂刘军军旗,当即以为长沙城已下,只是还有些许残敌未有肃清,当即直往东门内冲去。 这边赵云好不容易于拥挤人潮中冲到城门口,正欲突出城去,蓦然间,却听到城外马蹄声大作,随后便见一身长九尺,手持八尺长刀的悍勇之将,直望城内飙飞而来。 待看清来人面貌,赵云当即大惊,急喝道:“城内有埋伏,速速撤退!” 魏延威风凛凛疾奔,正欲杀敌立功。蓦然间却听到赵云如此一吼。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赵云想独占夺城功劳,当即不理会赵云所言,依旧吆喝着部属直望城内飙飞而去。 赵云见得心中一急,想再次提醒,却发现已是来不及,原来魏延引着一支兵马已经过了吊桥。 魏延正欲质问赵云一番,忽然瞅见城内箭如雨下,己军兵马接连倒下。惨呼不断,当即便知自己误了大事。 魏延脑念电转,当即便欲号令部属急退,为赵云败军让开道路,只是其还未来得及张口,便听到城头方向猝然响起无数弓弦引动声。 “咻咻~咻咻~咻咻~!!!” 城头箭如雨下,又是将吊桥附近的魏延部属射得措手不及,纷纷掉入护城河中。 “撤!!!”魏延狂吼出声,大刀上下翻飞,将来箭纷纷扫断。勒转马头,便欲往后退去。 可方才魏延部属皆是立功心切。冲得快急,时下城头骤现埋伏,顿时将魏延部属惊得大乱,人潮乱撞间,将吊桥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城内刘军不断冒死突出,可是出得城门,却过不得吊桥,在城门口至吊桥出口这数十步的距离,似乎变为一片死域,无数刘军成了城头江东军的活靶子。 江东军似乎有用不完的箭矢,一**的飞箭,飙射不停,数十里外的大火,已让大部分江东守军猜得己军中了刘军埋伏,因而所有江东守军都憋着一股气,时下有如此报仇良机,岂会放过。 少顷,刘备、诸葛亮引着后军赶到,见得如此场景,顿时大惊,诸葛亮望着城头面色冷寒的周瑜,突然心中一突,似乎想到了什么,忙令陈到引一军防备江夏方向。 半刻钟后,吊桥通道疏通而开,可这短短数十步范围内却倒下了不下三千刘军,赵云引着千余残军通过吊桥而逃,而黄盖、邓义亦是领军直追而出。 就在这时,江夏方向又是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韩当、吕蒙、凌统各引一部兵马,铺天盖地往刘军大阵夹击而来。 刘军大惊,顿时骚乱起来,好在诸葛亮早有安排,陈到领命后,便是布下了防御大阵,才使得刘军未有被江东兵马一冲而散。 短兵相接,刘军受两面夹击,尽管诸葛亮号令不断,依旧挽救不了败势,两军混杀了近一个时辰后,诸葛亮命赵云引一军断后,全军撤走。 江东军趁势掩杀,杀得刘军死伤无数,直到遇到张飞援军,才收兵回城。 前后数次大战,孙刘两军皆损失两万余兵马,可谓是元气大伤,其后数日,两军各自休整,相安无事。 一日,刘备正与诸葛亮于大帐商议军情,忽然,诸葛亮安插于许昌的细作来报,言曹操已称魏王。 刘备听得曹操一连串大逆不道之举,勃然大怒,喝骂不止,锤胸哭嚎,就欲尽起荆州之兵,杀向中原,讨伐曹操。 诸葛亮见得,连忙阻拦,肃然谏言道:“当今荆州局势不稳,江东之兵,尚且盘踞于长沙、江夏之地,时下桂阳大多已被江东兵马所占,若江夏不保,荆州危矣,主公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大势一去,再无力回天矣!” 刘备双目赤红,满脸悲怆,急向诸葛亮问道:“依孔明之见,当下我该若何?!” “曹操撤军回许昌,想必其在北疆战事定是连番不利,又恐吕布平定关中后大举反攻,其势难挡,故而暂且收军休养,同时在朝廷内铲除异己,稳定朝堂,到时便可无后顾之忧,全力应付吕布大军!” “曹操势鼎天下,称王乃是迟早之事,幸好其尚未丧心病狂,加害当今圣上,夺取汉室社稷,如今主公所聚之势,未及曹贼十分之一,万不可轻易与其硬抗!” “时下我等应暗蓄势力,加紧招兵买马,相聚忠国义士,待根基已定之时,方可徐徐图之,而当下重中之重,应先力保江夏,说服周瑜退兵荆州。” “荆州局势暂稳,方可图谋西川之地,成之根基,即时主公再欲讨伐曹贼,匡扶汉室,亮焉敢再拦!” 诸葛亮话音一落,张飞皱着眉头,瓮声瓮气地吼道:“若依军师之言,只怕那时曹贼早已平定北疆,聚合三分天下之二,即时我等纵有根基,亦难与其相抗,还不如趁曹贼其势尚未至极,与其拼死一战,如此虽死亦无憾矣!” “三将军不必多虑,曹贼虽是势大,但吕布亦非泛泛之辈,且曹吕初战,曹贼隐隐处于下风,若两人当真决战,未有三、四年时间,绝无可能分出胜负,即时我主早已夺取蜀地,成以根基!”诸葛亮拂动鹅毛扇,轻笑而道。 张飞心里着急,冷哼一声便道:“哼!军师嘴皮子说得容易,只怕那吕布并无军师所想那般厉害,未有一二年间便被曹贼剿灭!!” “三将军此言差矣!时下我等好不容易得之荆州,势已崛起,又有军师所辅,即时只要些许耐心,依照军师谋划,不出三年,我等便可成以夺天下之根基!” “若如三将军之言,当下拼死与曹贼决战,且不论中原战事若何,那江东鼠辈定会趁机进军荆州,乱我后方,即时我等腹背受敌,岂有不败之理!” “荆州一失,我等无安身之地,三将军难不成又想过那颠沛流离,如同丧家之犬的日子乎?!” 赵云直言而谏,张飞想起昔日那寄人篱下,毫无尊严的时日,顿时环眼一瞪,眼内尽是不甘。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向诸葛亮作揖而道:“三弟莽撞,还望孔明莫怪,不过当下只怕江东不肯轻易退兵!” “呵呵...主公不必多虑,山人自有妙计!”诸葛亮双目烁烁聚光,仿佛天下之事,皆在其预料之中。 只见诸葛亮轻拂鹅毛扇,与众人教到如此如此,众人听之,喜色狂涌,皆称计妙! 次日,刘军拔营,全军望江夏急去,周瑜闻斥候来报,颇为不解,待亲自查探一番后,方才确定刘军欲要放弃长沙,驰援江夏。 当下,周瑜留黄盖守御长沙,自引兵一万五千兵马,携吕蒙、韩当、凌统等将,紧随刘军之后,望江夏追去。 数日后,刘备大军入得江陵地界,而周泰见刘备亲引大军先到,恐大军有失,当即撤出江陵城外六十里,专候周瑜大军到来。 次日,周瑜大军亦是入得江陵地界,两军汇合,直达江陵渡口,欲渡江往攻江陵城。 只是斥候探得,沿江一带,旗幡无数,鼓声四面八方响起,不知刘备兵马聚集何处。 周瑜闻报,眉头一皱,心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葛亮多谋,当应亲眼见之,一探虚实。 其后周瑜领百余人上得高坡,见刘备战船,依次摆列,整齐威严,旗分五色,兵器鲜明,发着阵阵寒光。 周瑜神色凝重,又见河中大船青罗伞下,坐着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等文武侍立两边。 一阵江风拂过,吹得周瑜满头青丝随风飘扬,周瑜默默地看着河中战船,口上虽无话语,但心中却是对诸葛亮称赞不已。 就在此时,忽一声炮响,江上南边战船一齐飞奔过来,其后渡口坞内又有一军猝然杀出。 江东大军未有料及,急撤而退,止喝不住,江东军正乱,凌统在后拦阻不住,心急如焚。 少顷,忽有千骑赶到坡边,为首一人双耳垂肩,面如冠玉,身边两将,生得魁梧骇人,奇相异貌,众人认得正是刘关张兄弟三人。 刘备大喝一声,自引一队马军径直冲来,关羽、张飞则从左右包抄,周瑜大惊,急回马时,刘备麾下大将赵云,策马直冲将上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周瑜欲撤兵 周瑜背后吕蒙暴瞪虎目,竖起英眉,纵马舞刀杀住赵云,赵云舞起龙胆亮银枪猛地一刺,吕蒙急闪避过。 随后,吕蒙一刀扫向赵云胸口,赵云厉声一喝,一枪迎上,荡开吕蒙的大刀,两人厮杀一处,杀得不可分交。 关羽、张飞加鞭疾驰,眼见杀至周瑜身边,江东老将韩当骤然回身,舞刀杀住张飞,张飞哈哈大笑,提枪就是一顿猛刺。 韩当武艺虽是高强,但又岂是张飞这等绝世悍将的对手,顿时被张飞杀得险象环生,丁奉看得眼切,急忙拧刀飞奔上前助战。 张飞毫不慌乱,杀住韩当、丁奉这一老一少,铁枪出如火风,另一边,关羽追至周瑜身后,青龙偃月刀轰地抬起,眼见就要将周瑜劈成两半。 守候在周瑜身旁的周泰,嘴角冷然笑起,奋力杀出一刀,直撞开青龙偃月刀,随后周泰抖数精神,放开防备,与关羽缠杀在一起。 同时间,周瑜掣出腰间宝剑,转身来杀刘备,刘备舞起双股剑与周瑜杀在一处,周瑜剑法飘逸轻巧,充满杀机,刘备被周瑜杀得力不从心。连显险象。 就在此时。刘军大队兵马涌至。周瑜见势不妙,连喝诸将撤退,江东诸将纷纷奋力荡开阵脚,逃开而去。 至于刘备等人,因先前诸葛亮早有吩咐,因而并未死追不放,周瑜得脱归寨,想今日若非先前大军混乱。大有可能击杀刘备,故而警示诸将道:“临敌先退,挫我军锐气,以致丧失大好良机,今后若是如此,尽皆斩首!” 诸将听言,皆是惶恐,牢记在心,之后,周瑜想到今日新败。夜里刘军大有可能劫寨,当应多做提备。因而又是一番安排。 是夜二更时分,忽寨外喊声大震,刘军兵马果真杀来,幸好江东兵马早有准备,两军在寨内混杀,刘军杀破不了,急退撤走。 周泰、丁奉未见识诸葛亮厉害,引兵追杀,周瑜得知,大惊失色,忙派人去喝令阻止。 却说周泰、丁奉追杀至一林口,一队快骑冲来,为首将校急报道:“大都督有令,诸葛亮奸诈过人,两位将军不可轻举妄动,追杀过急!” 那将校话音刚落,林口顿暴喊杀声,魏延、陈到各领左右两队伏军杀出,周泰、丁奉吓得脸色顿变,还未回过神来,魏延、陈到已杀至面前。 周泰、丁奉各持兵器抵挡,与魏延、陈到各杀了十几回合,刘军大队人马复杀回来。 周泰、丁奉自知难以力抗,急逃退而去,魏延、陈到紧追不放,刘军大部兵马回杀至江东大寨。 寨内江东兵马见刘军猝然杀回,又被周泰、丁奉的兵马冲得大乱,顿时间江东军被刘军杀得措手不及。 两军拼死力抗,杀至天明,江东兵被逼退五十余里下寨,周瑜见战况不妙,连连在诸葛亮手下受挫,心中郁闷,顾雍入账而谏。 “大都督征伐荆州,虽有蔡瑁之邀,但蔡瑁毕竟是强占荆州,大失仁义,如此出兵,实为名不正言不顺!” “前日程将军已传来捷报,攻克桂阳,今大都督已得长沙、桂阳二郡,江东收获颇丰,北方战事已停,曹操大军不知何时再会征伐淮南、荆州,这等时势,大都督何必再贪图江夏,不若且退兵还江东,别作良图!” 周瑜闻言,若有所思,却久不见答复,顾雍见罢,知周瑜尚有心结,一时难退,当即施礼告辞。 周瑜颇感劳累,伏榻而卧,昏沉睡去,次日周瑜再次引军亲探地形,忽见一簇人马涌出,当先一人,正是刘备。 刘备见周瑜至,也不慌乱,在山上勒住马匹,谦卑有礼地先施一礼,柔声而道:“大都督,孙氏坐镇江东,富贵已极,荣威盖天,何故贪心不足,又来侵我荆州?” 周瑜神色冷寒,遂以蔡瑁之邀对答,刘备听言,只是发笑,周瑜脸色愈冷,喝声问道:“刘备,你此笑何意?” “大都督此言岂不羞乎?荆州谁人不知蔡瑁擅改遗命,强夺荆州大权,我刘玄德虽才学愚陋,昔年落魄荆州,幸得我兄刘景升接纳,今其已逝,留有遗命,要我辅佐我侄刘琦,共理政事!” “大都督你不顾仁义,助纣为虐,强占荆州之地,反而义正言辞,在他人领地放肆作恶,岂不可笑呼?!” 周瑜听言,轰然大怒,叱诸将上山去捉刘备,吕蒙、周泰一马当先,飞驰奔去,忽一声雷霆般的鼓响,山坡背后两彪军出,右边关羽,左边张飞。 两将带三千弓弩手朝着山下乱射,箭如雨发,暴落而下,吕蒙、周泰急拨兵器抵挡,周瑜大惊,急引众将回走。 背后关、张却如同两头下山猛虎扑入羊群,冲入江东人群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死十几个江东将校。 各江东将领见关、张如此威猛,拼死而逃,赶到半路,顾雍引大部兵马赶至,杀住追来敌兵,救住周瑜。 关、张潇洒复杀而回,勒马止住一处,齐声怒喝道:“江东鼠辈,无故侵我荆州土地,我等上下必死战到底,识相的,快快退兵,否则他日定将杀得你等兵败如山,血流成河!” 关、张喝毕,引兵而退,刘军齐奏凯歌,回西陵去了,周瑜引军狼狈回营,见各将皆有余悸,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退兵之意。 不过,周瑜又恐被刘备、诸葛亮耻笑,进退未决,两边又相拒了半月,战了数场,互有胜负。 一日,周瑜收到江东来报说,山越大举作乱,孙权无可用之兵,遂急调淮南陆逊引精兵而回,周瑜细细分析了一番来自北方的情报,忽然发现,曹吕之争颇为玄机,一时间,不禁对淮南守备担忧起来。 恰逢连日冬雨,水港皆满,军士多在泥水之中,冷寒非常,困苦不堪,周瑜忧虑更甚,当即召集文武商议。 江东文武皆劝周瑜收兵,周瑜心中已有决断,这时帐外忽有兵士来报,刘备遣派伊籍来见。 周瑜双目一眯,先叫兵士言其正与江东诸臣议事,三日后再做接见,兵士领命而去,伊籍听言,好似早有所料,亦无丁点怒色,即上马回去西陵。 三日后,伊籍又来江东寨中求见,周瑜亲自迎接,两人叙礼毕,周瑜引伊籍走入寨中,伊籍见寨内旌旗整列,时值江东兵马正在操练,伊籍见江东各部兵马军容极盛,心中暗羡道:“周公瑾真非常人也!” 两人入得帐内,叙礼毕,分宾主而坐,茶罢,伊籍拱手作揖道:“荆州因先主刘景升之死,崩溃大乱,幸有刘皇叔讨伐逆贼蔡瑁,眼见荆州将定,大都督却从江东出兵,侵犯荆州,趁乱夺荆州土地,恐于理未顺!” “当下大都督与刘皇叔对峙已久,两方死伤无数,还望大都督退兵荆州,还予荆州之地,此实乃荆州百姓之幸也!” “哈哈哈......”周瑜听言,即发大笑。 伊籍目光坦然,听着周瑜充满不屑的笑声,脸色丝毫不变,周瑜笑毕,于高堂下睨视着伊籍,冷声喝道。 “时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互相争夺,已有数十载,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刘玄德未有保全荆州之力,损失领地,实则是其无能尔,岂敢怪于他人!” “更何况,纵使我还予荆州之地,他日曹操挥兵南下,刘玄德亦难保荆州无失,如此,刘玄德还不如率众投归江东!” “我主合江东、荆州之兵力,抵抗曹操,定能大破其军,直捣黄龙,杀入中原,成就我主霸王之业,即时我主大可分予荆州之地与刘玄德,进爵汉王之位!” 周瑜一言道出,伊籍顿时脸色连变,心中怒骂这周瑜霸道,不过伊籍心知大任在身,压住怒火而道:“大都督乃高明之士,何故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周瑜听言,即冷声反驳道:“刘玄德昔年颠沛流离,幸得刘景升接纳,故得安身之地,今刘玄德趁刘景升病逝,揽权夺地,亦不见得他有何等清高!” 伊籍神色一凝,来前诸葛亮早有言辞交付,当下即回言而道:“常言道,物归其主,荆襄九郡,非东吴之地,乃刘景升之基业,我主乃刘荆州之弟,刘荆州虽亡,其子尚在,以叔辅侄,镇守荆州,实为世之常理!” “今大都督强占他人领土,大造杀孽,是为不仁不义,我主刘皇叔仁义布于四海,深受荆州百姓爱戴,虽势弱于江东,但荆州上下一心,齐心协力,必当与大都督死战到底,玉石俱焚!” “哈哈哈...好一句玉石俱焚,刘玄德一生败绩无数,无谋无策,若非有那诸葛村夫辅佐,早就势灭人亡,哼!难不成我还惧他!今我便先斩你项上头颅,送予刘玄德,教他知道我周公瑾必取荆州之心!” 周瑜猝然暴喝,左右兵士来抓伊籍,伊籍毫无惧色,直身而立,就在这时,周瑜忽又喝起:“且慢!” 周瑜令声一下,那两个江东兵士顿时止住了脚步。周瑜眯着皓目,冷酷地望着伊籍问道:“先生难道不畏死耶?” “蝼蚁尚且偷生,某不过区区凡人,岂会不怕!” 第二百七十二章孙刘议和 周瑜见伊籍忠义坦荡,心中对其颇为欣赏,但面上依旧肃然无比,缓缓言道:“你可知,此时你之命,捏于我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必死无疑!” “当是如此!” “你竟知如此,为何却敢在我面前造次,对我多有冒犯?” “全因大都督绝不愿与刘皇叔死战到底,若是如此,纵使大都督得之荆州,亦要大损兵马粮草,不出三年之内,即被曹操大军攻伐剿灭!”伊籍字字铮铮,凝声而道。 周瑜脸色一寒,冷声问道:“你这般对答如流,可是早前已有高人所教乎?” “大都督料事如神,伊某钦佩,我所答之言,尽是我家军师所教!” 周瑜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沉吟一阵,周瑜又出言问道:“那诸葛孔明才高八斗,今遣你来见我,必知我不可能轻易退兵,如此,他又教你如何应付?” “如今天下局势不稳,曹操称王,其心若何,天下皆知,军师有言,孙刘两家合则利,分则损,若为敌对,更是百害而无一利,今应以大局为重,两家休战联合,以备曹操出兵南征!” “哼!诸葛孔明想得是好,我江东儿郎死于其奸计之下,足有数万。若我与其联好。他日我回江东。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伊籍闻言,面色不变,拱手作揖,即又回道:“荆州之战,实乃蔡瑁造反之过,今蔡瑁已死,荆州归属已定,况且时下淮南空虚。想必大都督亦无独抗曹操之力,何必再如此咄咄逼人!” “我主愿割地求和,让与江东长沙、桂阳两郡,以示敬意,荆州乃刘荆州基业,寸地本不可让予,我主甘愿如此,亦以大局为重,还望大都督就此罢休,若要强行夺地。否则万事休矣!” 周瑜听言,陷入沉思。眼下时势如此,要尽取江夏无疑是难于登天,且就如伊籍所说,孙刘两家继续恶战,即时曹操必然会趁虚而入,以雄军大势,歼灭两家。 而对于江东来说,得到长沙、桂阳,在荆州已有根据之地,北上可取荆州,西行可进蜀地,如此一来,再得江夏不过是锦上添花,若要抢夺,徒耗兵力,实在不值! 周瑜脑念电转,心中已有主意,不过却不愿让伊籍如此容易得逞,又出言刁难道:“若荆州果系公子刘琦占据,荆州回归正统,我江东接受休战亦非不可,只怕刘玄德暗中操纵荆州大权,大小事务都由不得公子刘琦做主!” “若是如此,我主身为朝廷重臣,岂能眼观恶贼弄权,在荆州为非作歹,而坐视不理,因而必与其死战到底,直到荆州恢复正统!” 伊籍似乎早料到周瑜会有这般言辞,柔声问道:“大都督欲见大公子乎?” “然也!若我见得公子刘琦,确认那刘玄德是忠是奸,之后若何,方有定论!”周瑜颔首笑道。 伊籍拱手一拜,颇为笃定道:“我家军师早料如此,近日已请公子赶来,大都督准备一番,五日后午时,公子刘琦即会在西陵城下等候接见!” 周瑜听言,眉头深锁,心中更是对诸葛亮忌惮至极,此人仿佛料尽天下诸事,自己的一思一行,仿佛皆掌控在他的手中。 少顷,商议皆定,伊籍告辞而去。 第五日清晨,周瑜正欲对会面事宜作出一番细致安排,突然江东来报,言及曹操麾下大将曹仁、夏侯渊各引精兵五万,袭取了淮南、庐江二郡,孙权心忧不已,劝周瑜见好就收,速速领兵回江东。 此消息传开,江东诸将皆是大惊,而周瑜则是叹息一声,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午时将至,周瑜令吕蒙率二万兵马在后接应,其余兵马皆由顾雍所领,谨守营寨,以备万一,而其则领着一众将领,赶到西陵城下,摆开阵势。 少顷,周瑜遥遥见到,城下有一簇人马赶来,为首之人,年纪轻轻,只有二十五、六岁数,身穿青色锦袍,骑一匹白色骏马。 来人靠近,周瑜勒住马匹,高声喝道:“前方穿青色锦袍者,可否是刘荆州之长子,公子刘琦乎?” 刘琦听言,命左右回复,周瑜见得,又是喝道:“还请公子前来叙话,公子放心,我绝无害你之意,实乃怕公子受人牵制,不敢真言相告!” 周瑜喝毕,竟独身纵马飞出,停在一处,刘琦听言,踌躇不定,在其身后的张飞唯恐刘琦有失,连道不可,刘备见得亦是劝阻。 诸葛亮却面色平静,笑言而道:“诸位不必多心,周公瑾必不会伤害公子,公子但可独身去见!” 诸葛亮的话,如有魔力,刘琦闻得,顿时镇定了几分,策马徐徐往周瑜而去。 待两人相近时,周瑜先施一礼,言道:“江东大都督周公瑾,见过公子!” 刘琦面色苍白,身躯弱不禁风,即回言道:“病躯不能施礼,大都督勿怪!” 周瑜见刘琦这般相貌,顿时吃了一惊,默然无语良久,方才连连向刘琦问话。 周瑜所问,尽是问刘备可有不逆之举,刘琦一一回答,皆说刘备仁德,周瑜自然不信,心中更是暗想这刘琦无能,其父业已被他人所侵蚀,还蒙在鼓里。 忽然,周瑜话锋一转,向刘琦问道:“不知公子继承父业,统领荆襄九郡,平日负责哪些事务?” 刘琦微微一惊,沉思一阵,如实答道:“劳烦大都督费心,我才能平庸,叔父乃当世人杰,麾下又有诸葛孔明这旷世之才,荆州事务我皆交由叔父!” “叔父为荆州日夜操练,但却不愿让我劳累,煞费苦心,为我寻尽荆州美女,好酒佳酿,平日里,叔父为荆州呕心沥血,而我却过着如神仙般的日子,每每念及叔父大恩,琦心中愧疚良多!” 刘琦一脸感动,仿佛将刘备视做其父,周瑜听言,心中冷笑不止,暗想道:“刘备果真虚伪至极,其心毒辣,更是堪称一绝,他表面善待刘琦,为其寻来美女佳酿,实乃故意让刘琦沉醉在酒色之中,不理政事,好让他独拢大权!” 周瑜思虑一阵,便让刘琦回阵,同时呼唤刘备出来答话,刘备闻言,当即欣然驱马向前,来见周瑜。 两人作礼罢,周瑜笑言道:“刚才我已问过公子,刘皇叔果然是仁义无双,未有贪图荆州之权,今公子刘琦坐登荆州大位,荆州重归正统,若我继而讨之,实为不义,我接受两家休战联好,亦非不可,但在此前,我尚有一问,还请刘皇叔答之,再做商议!” “大都督有话直说,若你我两家能联好,实为天下百姓之幸也!”刘备听言大喜,急向周瑜问道。 周瑜心中冷笑,便是问道:“皇叔虽是公子叔父,但荆州毕竟是刘景升一脉基业,皇叔若取之,是为不义,日后公子若不在,便又如何?” 此言一落,刘备心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不过面上却全无变化,凝声而道:“大都督不必多心!我刘玄德绝不会贪图他人基业,今暂领荆州事务,全乃我兄景升遗命,刘琦贤侄,在一日,我便守一日荆州,若其不在,别有商议!” “如此最好!若他日公子不在,而刘皇叔强而夺之,我必起兵攻打,即时刘皇叔莫要说我周公瑾不仁不义!” “理应如此!” “好!竟然如此,孙刘两家即日休战联好!” “大都督大仁大义,备敬佩不已,今我于城中早备宴席,还请大都督入城饮宴!” 周瑜听言,遂即笑起,朗声言道:“哈哈...我乃军中统帅,岂可一人独乐,皇叔若要宴请,还需尽请我三万江东儿郎!” 虽然孙刘两家暂且休战联好,但在数日前,两家尚是死敌,周瑜自然不会独身参加刘备的鸿门宴。 不过周瑜当面拒绝,却又碍了面子,故而有意为难刘备,刘备一听,笑容可掬,拱手作揖道:“这是当然!既然孙刘两家联好,江东兵士既是自家人,备岂会有忘,不过西陵城难以容纳大都督如此之多兵马,还请江东兵士屈身在城外饮宴!” 周瑜英目刹地眯起,盯了刘备好一阵,挑了挑眉头道:“哦?原来皇叔早有安排,若如此,周某便恭敬不如从命!” 周瑜言毕,和刘备作揖告辞,便纵马赶回阵内,与诸将商议一阵后,便命令各部兵马压往西陵城下。 而刘备似乎对这新结的盟友,极其信任,大开城门,毫无防备,不过在城内各处,周瑜却隐隐发觉到,多有弓弩手在暗处埋伏、警戒。 周瑜在暗中亦各做调配,命令军士不得贪杯,只可饮酒三杯,互相监督,若有超一杯者,即斩! 夜里,三万江东兵士在城外饮宴,周瑜引江东诸臣,于城内饮宴,刘备与诸葛亮热情招待,毫无虚伪。 不过,宴席中虽是表面融洽,但却处处充满杀机,孙刘两家互相提备,周瑜更是一直紧贴着诸葛亮、刘备。 诸葛亮与周瑜皆是千年不出其一的旷世奇才,周瑜的目光充满针锋相对的战意,而诸葛亮目光却是平淡恬然,静如止水,至于孙刘两家将领,皆是瞪大虎目,好似随时准备厮杀。 第二百七十三章各有谋算 在极度诡异的气氛中,宴席进行了近三个时辰,宴罢,周瑜婉言拒绝刘备的相请,率诸将退出西陵城,引城下大军连夜归寨。 到了夜里四更,周瑜聚众于帐下议事,众将对于周瑜如此轻易答应休战,皆有疑虑,齐齐问道:“大都督,那刘琦正青春年少,又懦弱愚昧,被他人操纵独揽大权,却毫不知情,如此一来,荆州如握于刘备手中,主公与其联好,日后如何征伐荆州?” 周瑜灿然一笑,缓缓言道:“诸公无须多虑!若刘琦尚在荆州一日,我江东便与荆州交好,若刘琦不在,且刘备又强占荆州,江东必出兵讨伐!” 周瑜话还未说尽,周泰便疑声打断道:“大都督,可,可那刘琦这般年轻,如何得其早死?” “哈哈...周将军此言之中关键,今日我观那刘琦陷于酒色,已是病入膏肓,现今面色苍白,气喘呕血,想必不用半年,其人必死,那时刘备若占荆州,我江东兵马便可从长沙、桂阳分军二路,出兵讨伐!” 周瑜语出惊人,江东诸将皆是面色一变,周泰更是将铜铃般的眼珠子瞪得斗大,在旁侧的吕蒙,心思陡转,仿佛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忽然脸色一震,疾声问道。 “大都督,那刘琦正值青春年少,岂会被酒色所侵,莫非是那刘备,有意为之?!” 周瑜听言,嘴角骤地翘起一丝弧度,心中暗赞这吕子明果真心思通达。一点就透。颔首应道:“子明聪慧。那刘备假仁假义,为夺得根基之地,内心毒辣无比,只可惜天下人皆被他表面虚伪所骗!” 江东诸将听毕,皆脸露惊骇,周瑜眯着那充满智慧的晧目,冷然又是哼道:“哼!迟早一日,必要揭破大耳贼那虚伪的面具。让天下人知其毒辣,眼下既然孙刘两家暂且休战,而曹贼袭我淮南,我江东兵马在荆州作战已久,兵士皆已疲惫,明日,我等便撤军赶回江东,休养歇息,以备日后大战!” “诺!”周瑜一声令下,江东诸将齐声应和。江东军歇息一夜,次日。各部将领引军徐徐撤退,望江东而回。 刘备见周瑜果然信守承诺,班师回归江东,心中那块巨石终于放下,而周瑜回到江东,便奏请孙权封程普为桂阳太守,据守桂阳,又封黄盖为长沙太守。 两员江东老将,镇守桂阳、长沙两地,日夜操练兵马,演练阵势,为日后大战各做准备,自然不在话下。 江东军撤离荆州,刘备即分兵各往荆州其余郡县镇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荆州势局,于此,襄阳、武陵、南郡、江夏、零陵、南阳、上庸七郡皆落于刘备之手,刘备势力大涨,崛起之势,势不可挡! 孙权见刘备势力扩张极快,自然不愿心腹大患过得安稳,遂与周瑜商议,周瑜献计教道:“刘备乃世间枭雄,曹操对其极为忌惮,否则昔年便不会三番四次欲要置之死地!” “今曹贼袭我淮南,虽是可恶,但亦可见其南下之坚心,我江东有长江天险,曹贼兵马皆乃北人,无水军,渡不得长江,我等便无需惧他!” “而今刘备势大,在荆州立以根基,曹操绝无可能相容?主公可派人表奏刘备为荆州牧,如此一来,不但可引起曹操对刘备的忌惮,亦可使荆州人心惶惶,刘备与刘琦二人反目成仇!” “荆州纷乱再起,若是曹操出兵荆州,我等大可坐山观虎斗,分派两军,遣一良将,引数万精兵,入山越腹地,剿灭山越贼势,彻底除去这心腹之患!而交州之地,地广物丰,我等不取,实乃暴殄天物,即时由我亲领一军,取下交州!” “若曹贼未有出兵,江东大可等刘琦身死,再举兵而伐,即时出师有名,怎能不下荆州!” “哈哈哈...公瑾此计大妙!”孙权听言大喜,灿然笑起,遂依周瑜之计,派骆统赶往许昌。 却说曹操登位魏王,安稳内局,袭得淮南,一统中原,可谓是春风得意之际,一日,曹操正集麾下谋臣议事,忽有侍从来报。 “江东者着骆统表奏刘备为荆州牧,孙刘两家联好,荆襄九郡大半已属刘备矣!” “什么?!刘备竟已得荆襄大半郡地!”曹操闻报,忿然起身,满脸惊色。 程昱见得眉头一皱,出席而道:“魏王于万军绞杀,矢石交攻之际,未尝动心,尚可平静以待,为何今闻刘备得了荆州,而如此失惊?” 曹操眯了眯那如能吞天般细目,冷声而道:“刘备其人,厚黑无耻,假仁假义,善惑人心,颇有昔年高祖之风!” “此人乃人中之龙也!多年兵败,皆因生平未尝得水矣,今得荆州,乃是困龙入海,其势难挡,况且其又得诸葛孔明这旷世奇才,周瑜起兵荆州,竟被其逼得撤军而归,这定是诸葛亮谋计所使,此人势成,乱世又多一如吕布那般难伐之枭雄,孤安得不动心哉?!” 程昱听言,亦是连起惊色,随即陷入沉思,这时,郭嘉却露出一抹淡笑,向曹操问道:“魏王可知骆统来意否?” 曹操听言,细目一睁,与郭嘉目光对视,郭嘉随即又道:“孙权本就忌惮刘备,欲以兵攻之,但恐魏王乘虚而击,故令骆统为使,表荐刘备,一是使魏王心生忌惮,二是欲令刘备、刘琦二人反目成仇,使荆州人心惶惶!” 曹操听罢,微微颔首而道:“奉孝竟已察觉其计,可有计策教孤应付?” “魏王不必忧心,当下便可将计就计,许那刘备为荆州牧,刘琦见得,必生怨恨,荆州之内,亦有不少忠于刘表之忠臣,定会竭力相助!” “如此,荆州又将大乱,而东吴依仗者,乃周瑜也,即时,魏王再封周瑜为襄阳太守,留骆统在朝重用之,周瑜自会与刘备再成死仇敌,一旦周瑜出兵荆州,丞相便可乘间图之,一鼓而破二敌,岂不善哉?!” “再者,丞相时下一统中原,即使孙刘不乱,丞相欲扩张势力,必取荆州,而丞相欲取荆州,可从此二路攻之,一者乃入南阳,下新野,樊城,直逼襄阳,一者为自庐江郡而入江夏。” “后者牵连江东,纠葛颇多,恐难施行,主公可命夏侯渊、于禁两位将军领五万精兵,镇守淮南二郡,提备江东,同时,可沿江打造战船,精选水军,以备日后渡江大战!” “曹仁将军则引五万精兵,自豫州入南阳,先取新野、樊城二要地,待丞相大军到达,再一举攻下襄阳,彻底剿灭刘备势力!” “哈哈...奉孝之言,正合孤意!”曹操听计大喜,遂召骆统觐见,重加赏赐。 次日曹操上朝,表奏刘备为荆州牧,曹操此奏一落,众臣皆是惊骇不止,刘备历来被曹操视为死敌,曹操竟然为其表奏荆州牧之位,可谓是诡异至极。 汉献帝心中暗喜,当即准奏,命人即日持诏书赶往荆州通报,时下,天下各处战事,虽皆暂止,但在暗中,各方势力,仍在暗施谋策,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在并州晋阳城。 却说吕布领军攻下长安,正欲前往北地巡视一番,这时忽然快马来报,言及妻子严氏不日将会分娩,吕布又喜又忧,当即飞驰赤兔马,星夜望晋阳赶去。 数日后,吕布风尘仆仆到达晋阳城,忽见晋阳城上空漫天紫云,此时正是白昼,但却因紫云密布,城内密布昏暗的紫色华彩,让城内百姓皆不禁心惊肉跳。 吕布见得亦是颇觉惊异,想到古代大富大贵之人出生方有异相,吕布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心神狂跳,纵马便往城中府邸冲去。 吕布火速赶至,在府内他与严氏的卧室外,早已人满为患,乔玄、黄承彦、庞统、大小乔等人都在门外焦急等候。 吕布急促踏步而来,众人见得大喜,当即告慰吕布一番,说来,严氏可谓是高龄产妇,以古人的接生水平,实在难以让吕布放心。 听着严氏痛苦的呻-吟,吕布心神大乱,几次险些冲入产房,庞统见吕布心忧如焚,心思一转,便向吕布贺道。 “恭喜主公,少主出生之日,天有异象,密布紫云,假以时日,少主定是不凡之人!” 庞统博闻强识,吕布知其对某些神奇之事,各有造诣,当下吕布神色一凝,急急问道:“士元,这异象又是从何说起?到底是福是祸?” 庞统仰头望天,看了许久,然后欣喜而道:“主公,紫云,乃紫气所成也,紫气乃帝王之气,古籍中虽未有详记伴生紫云之人,其将若何,但依统所见,紫气薄者可为王侯,紫气盛者,可为一朝之天子!” “少主未生,而紫气东来,紫云萦城,乃大贵之像,此乃天意昭示主公可一统天下,少主可开创盛世皇朝!” 庞统口出惊天之语,震得吕布目瞪口呆,同时亦让在场之人无一例外,皆是呼吸急促,喜意上涌。 第二百七十四章有子吕轩,登位晋王 少顷,苍穹之上,紫云滚滚凝聚,越聚越小,最后变为一个车盖大小的紫色气旋,倏然降于产房屋顶,同时间,在产房内一连响起满是喜悦的惊呼之声。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 “啊~!苍天保佑!!是个公子!!!” 霎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一连串惊呼之声吸引过去,吕布满脸皆是狂喜之色,惊慌失措地望产房内就是冲去。 “馨儿,馨儿,馨儿可有大碍!”吕布慌乱冲开房门,他此时此刻第一时间最想见到的,并非他刚刚诞生的孩儿,而是为他诞下一子的妻子,严馨。 严馨躺睡在床上,床上四处都是血迹,只见严馨满头大汗,双目神色里充满疲惫,脸色极其苍白,而且还有泪痕的迹象,嘴巴急促,透着大气,给人的感觉,好像她刚才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磨难。 严馨听到吕布的呼喊,顿时好像疲惫尽褪,不禁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先前她心中一直有一个心结,那就是未能给吕布产下一麟儿,如今诞下男婴,为吕氏传宗接代,可谓是了结了她心中最大的心愿。 吕布急急走向严馨,严馨欲要说话,吕布一边抓住严馨的手。一边叮嘱她莫要动气。先是歇息。 严馨知吕布关心她。只是用柔情似水的眼神与吕布交流,两人夫妻情深,有些时候无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两人眼神交流一阵后,严馨缓缓地将眼神投向吕玲琦怀中的婴儿,这时只听吕玲琦略显惊疑地言道:“哎呀。弟弟怎么都不哭呀!你看看,他这是什么动作?!” 一般婴儿出生都会哭喊,传说婴儿的第一道哭声能够惊吓恶鬼,哭过后一生就少有病痛,能够健康成长。 吕玲琦见婴儿久久未哭,便是朝婴儿望去,正好看到婴儿紧闭双眼,仿若睡着了一般。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严馨听后,顿时紧张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 吕布初为人父。亦是心中紧张,急忙唤吕玲琦把他的孩儿抱来。而就在严馨从吕玲琦的怀中接过婴儿的同时,一直紧闭双眼的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咯咯地笑了起来。 严馨听到自己孩儿的笑声,仿佛听到这世间最为动听的妙音,幸福刹地充斥着严馨的心扉,感觉自己就像是这世间最为幸福的女人。 吕布亦是心怀激荡,作为穿越人士,不管其有多少艳遇,不管其有多少知己,不管其有多少忠心下属,都不能让其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唯有子嗣才能让其真正扎根。 “夫君,不知可曾想好我们孩儿之名?”严馨少歇后,已是好了许多,她充满期待地望着吕布。 吕布开怀一笑,正欲回答,此时走入的黄承彦却抢先说道:“若奉先还有夫人不嫌弃的话,可否让老夫为贵子取名?” 吕布微微一愣,黄承彦凑到婴儿面前挤眉弄眼,似乎对这小不点极其喜爱,当即言道“岳父乃荆襄大贤,能为我儿赐名,实乃小儿之福!” 黄承彦闻言,略一沉思,娓娓而道:“轩字意为优雅,高尚,本义是为华盖,寓义繁盛,其又为上古大帝轩辕之省称,少主有紫气伴生,乃大帝之相,不知奉先觉得取名为轩若何?” 吕布闻言,正是踌躇间,严馨怀中婴儿忽然又是咯咯笑起,好像对黄承彦为他所取的名字十分喜欢。 “好!从今日起,我家孩儿便取名为轩!” 小吕轩的笑声,让吕布当即作出决定,这小家伙虽是刚刚诞下,但似乎十分喜欢发笑,吕布话音一落,他又是咯咯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开心。 一旁的庞统见少主可爱,亦是堆起满脸笑容,笑呵呵地向严馨走去,搓着手想要去抱小吕轩。 严馨见吕布点头,当即将小吕轩抱向庞统,庞统正要接住,哪知小吕轩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忽然一变,竟是哇哇的大哭起来。 这可让庞统很是尴尬,严馨见小吕轩哭闹,连忙抱回来哄,不一会小吕轩又是咯咯地笑起。 庞统见小吕轩终于止住了哭闹,想抱少主的心思又是蠢蠢欲动,严馨见庞统满脸通红,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发笑,又是再次将小吕轩抱向庞统。 哪知这个脾气怪异的小祖宗,一见他的母亲又想将他向那个丑叔叔推去,哇的一声,竟又是哭起。 庞统似乎也是被激出了脾气,一手就想向小吕轩抱去,小吕轩当即哭得更闹心,而且恰巧他尿意刚起,一泡热腾腾地童子尿即刻射了庞统一身。 庞统只觉满脸一阵热乎乎的滚烫,睁了睁眼,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他狼狈的样子,当即将场中众人弄得忍俊不禁,众人欢笑一堂,皆为小吕轩的诞生,感到无比的喜悦。 数日后,吕布针对曹操称王一事,召集麾下文武议事,说来,曹操称王对吕布麾下一众文武的刺激颇大,众人皆认为吕布不应落于人后。 这时便见庞统率先出列谏道:“主公坐拥辽东、幽、并、雍四州之地,足有数百万之众,百姓富裕,衣食无忧,除却中原,主公麾下最为繁盛!此全乃主公恩德!” 庞统话音一落,众官皆躬身而言,各个称颂吕布功德巍巍,隐隐有劝吕布合当受命之意,吕布逐一细听。似乎亦明悟众人心意。当即徐徐站起。凝声而道。 “诸公之言,过誉甚矣!我本边军出身,昔年犯错多矣,可诸位却不以布鄙陋,倾力相助,布感念非常,如今,布为镇北大将军之职。更有温侯之爵位,人臣之贵已极,又复何望哉?” 吕布一语落下,似无称帝之心,张辽听之,慨然而起,拱手而道:“主公此言差矣!今曹贼专权,刘备、孙权割据一方,汉室早已落寞,当今圣上不过曹贼手中傀儡!” “刘备、孙权皆乃野心之辈。更无救国之心,如今天下虽定。但江山未能一统,战事迟早再发,百姓无主,终日忐忑,何以安定?!” “主公勇猛,天下无双,且仁义加于海内,辽东、幽州、并州、河东、雍州等地数百万之众,无不望主公进登帝位,名正言顺,安抚人心,以讨国贼!事不宜迟,还请择吉!!” 吕布闻言,刀目缓缓闭起,摇首而道:“我乃国之臣子,若为此事,是反汉矣,岂不与当年董卓、袁术,时下曹操等窃国之贼,有何异哉?” 鲁肃闻言,面色一变,亦出席谏道:“非也!昔年天下分崩,群雄并起,各霸一方,如今诸侯逐鹿中原时代虽过,但曹操、刘备、孙权等人其势更盛以往!” “兼之汉室社稷,早落于曹操之手,汉室名存实亡,主公称帝,何有反汉之说?!” “更何况当今主公麾下人才济济,又得民望,数百万之众,皆望主公称帝建国,倘若主公避嫌守义,实为大失众人之望,愿主公熟思之!” 吕布听言,思绪纷飞,若说吕布无称帝之心,绝无可能,但一旦称帝立国,再无退路,倘若一旦事败,他将会如同昔年伪帝袁术那般下场。 那时不但牵连家小,就连追随他多年的一众文武,皆落得死无葬身之地,一生英名尽毁,更要留下窃国恶名,受后世万夫所指。 吕布并不畏死,只怕牵连麾下忠义之士,还有家中亲人,特别是小吕轩出生后,吕布面对一些事情,再也不能像以往那么光棍,顾虑颇多。 众文武见吕布此时失去了平日那份果断,皆露有异色,此时唯独庞统,看出了吕布的顾虑,出言而道。 “主公未肯便称尊号,实唯恐事败,牵连众人,有所辜负,但主公却是不知,我等若无主公,岂有今日官爵富贵?主公昔日豪气干云,为何现在瞻前顾后?” “倘若主公迟迟不肯称帝立国,有失众望,众心解矣,只会令奸贼有机可乘,即时西北难保,百姓流离,西北荣盛,亦不过昙花一现,主公如此,实为辜负众望!!” 庞统一言落下,吕布猝然睁开刀目,光华璀璨,此时吕布眼中渐渐变得清澈,庞统见吕布这般表情,灿然一笑,微微颔首,拱手又道。 “如今主公威震北疆,北疆百姓皆奉主公为主,主公若无称帝之心,可暂为晋王,先稳众心!” 吕布闻言,心中一动,不过面色依旧肃然道:“你等虽欲尊我为王,但不得天子明诏,是为僭越也!称王之事,兹事体大,若是曹操借事发挥,定我为乱国之贼,当又如何?!” 吕布话音一落,众将齐声喝道:“主公顺合天意、民望,何为贼耶?倘若曹贼敢犯,我等愿为主公效死而战,肝胆涂地,在所不惜!” 庞统一扶长须,笑声而道:“竟有诸将守疆安民,实无忧矣!至于僭越之事,主公大可不必拘执常理,当今圣上,手无实权,曹贼操弄社稷大器,大小事务由不得圣上做主,既然如此,主公可宜从权变,先进位晋王,以抚众望,然后表奏天子,未为迟也!” “还请主公进位晋王,以抚众望!”台下一众文武齐齐出席下跪,厉声而喝。 众音回荡,吕布端坐首位,一时间威严无比,吕布把手一招,遂教众人先起,当下应诺登位之事。 一众文武听言,无不欢悦,之后,北疆各地百姓得知,竟皆欣喜,各地官员就于城中设宴,军民同乐,又各发文书,以作表贺。 第二百七十五章四方云动(一) 曹操、吕布先后称王的消息传到凉州,马腾闻得顿时勃然大怒,大骂吕布逆贼,而马超知得其父心中尚存忠义之心,加之对先前关中之败耿耿于怀,于是力谏马腾起兵讨伐关中吕军。 说来,韩遂身死北地给了马腾不小的刺激,这样一个老狐狸般的老对手突然就挂了,这不免让马腾心中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而眼下吕布回返晋阳,成公英起大军六万往攻北地,誓杀张绣为韩遂报仇,贾诩驰援北地救火,给了马腾一丝可以击败关中吕军的侥幸心理。 当下马腾聚合五万大军,兵分两路,一拨由马腾亲自所领,大将庞德随行,集精兵三万,攻往长安城,另一拨则由马超所领,其弟马岱、马铁随行,聚兵二万,攻向左冯翊淳化城。 两路大军一左一右往淳化、长安两城火速进军,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攻往淳化城的凉州军先是由马岱领五千步兵押粮进发。 马岱知兵粮乃军中命脉,一路谨慎而前,当赶至淳化县三十里处的一山道之外,马岱望着不远处的山道,眉头不禁皱起。 在马岱看来,此处虽距离淳化城还有三十里之遥,但随着兵马愈渐深入,不明危机便愈是难料。 “斥候!”马岱忽凝声一喝,在兵马前头的斥候队伍立即回转赶来,其中斥候将领赶至马岱身前勒马听候。 “你等先前赶来此处时,可有见得吕军的踪迹?” “启禀马将军,除一些难行高处外。我等来前已在四处仔细探寻。皆未有见得吕军的踪影!” 马岱闻言。顿时陷入沉思当中,如今其部兵马所在位置四处地势险峻,多是峭壁、高山,一些地方极其难走,按常理来说,这些地方人马难至,少有可能会有伏军。 除非吕军提前预料到他的兵马会行往此处,然后再在这些险地事先做好埋伏。不过,如此安排一前一后起码要有近半月的时间来做缓冲,而左冯翊守军乃是文丑这个莽汉,其根本不可能有这等能耐。 马岱思绪万千,除这些人马难至的险地外,其余地方,他的斥候都已打探,如此大军继续进军,理应安全。 马岱想毕,大手一挥。继续下令兵士押粮前进,一架架辎重车再次缓缓移动起来。马岱策马奔在最前,引军渐渐进入山道。 这山道内地势颠簸不平,马岱的辎重队伍因此进军速度受阻,经过了半个时辰,才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就在此时,在山道两边峭壁,忽然响起了无数的兵戈震动之声,马岱刹地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倾盆箭雨从山道两侧峭壁汹涌坠落。 “咻咻~咻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雨轰然暴落,马军兵士一时反应不及,被射死者数以千计,马岱立马挥刀力挡箭雨。 待箭雨落尽,马岱仓促一看四周,顿时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仅仅一轮箭潮,他的兵士将近损失千人。 无数的弓弦扯动声猝然又起,许多马军兵士吓得扭头就逃,马岱见兵士弃了辎重,连忙厉声大喝,令兵士回来带着辎重车辆撤离。 可那些马军兵士哪管马岱的喝令,这些辎重车辆巨重无比,起码要有四人才能推动,而且再加上山道颠簸,行走极慢,若是推着辎重车辆撤离,岂不是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马岱见兵士不顾号令,反而越逃越快,气得可谓是火冒三丈,当即策马赶去,追上几个逃兵挥刀便砍。 “谁敢丢下辎重,我就先取他的狗命!” 马岱暴声一喝,那几个被砍死的兵士随之连连倒地,那些尚未逃远的马军兵士这才止住了脚步,在马岱赤红仿佛能够杀人的目光下,纷纷赶往辎重车辆周边,死命地推着往后方撤退。 就在此时,第二轮箭朝又落,马岱护在辎重队伍一旁,和数队马军兵士保护辎重队伍撤退。 只是这箭潮的密集度实在恐怖,几乎将密布上空,不留丝毫空间,第二轮箭潮过后,又是有近五六百名马军兵士丧命。 而此时辎重车队撤离还不到百米距离,马岱急得几乎暴走,如此下去,只怕他的辎重队伍还未逃出山道,其麾下兵士就已被尽数射死。 “各将士听令,弃下一半辎重!”马岱脑念电转,心知眼下唯有壮士断臂,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号令一下,在辎重队伍后面的车辆尽数停下,弃了车辆的押粮兵士蜂拥望前方赶去,帮助前方的车辆推行。 “咻咻~咻咻~咻咻!!!” 很快第三轮箭潮又是落下,不过,这次因为马岱弃了一半辎重,而使得另一半辎重车队有大量兵士推行,速度快了不少,第三轮箭潮落尽,仅仅射死了三百余马军兵士。 马岱扯着嗓子,厉声狂吼,不断命令兵士加快脚程,马军兵士为了保命,皆使出浑身解数,将一架架辎重车辆推得飞快。 “哒哒~哒哒~哒哒!!!” 忽然间,山道两侧的落箭声猝然而止,后方一阵急速的马蹄声,震天而起。 马岱听得,脸色当场变得煞白无比,渐渐地那马蹄声变得越来越是响亮,只见一手执黑龙枪之将,身穿漆黑战甲,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宝马,以极快的速度倏然杀来。 马岱见来将身影,吓得竟然浑身哆嗦,下意识地狂拍马匹,策马便逃,到底是谁,有如此恐怖的威慑力,让马岱未战先逃? “小马儿休走,河北文子武来也!” 原来杀来之将,正是吕布麾下大将文丑,文子武,文丑成名已久,先后随袁绍、吕布征战四方,威名赫赫,前番大战,文丑更是力败韩遂麾下第一将阎行,武艺着实不凡。 此番出征前,马腾更是对马超、马岱、马铁三儿,多有叮嘱,若遇到此人定要多加小心,万万不可因文丑为人粗鲁而轻敌大意! 人的名树的影,马岱自知绝非文丑的对手,唯恐遭其所杀,一心只顾着逃命,连身边的辎重队伍也无心顾及。 文丑策马飞奔如同闪雷,迅疾杀至,黑龙枪飞刺不停,霎时间便将十余个马军兵士连连搠死。 文丑马不停蹄,杀入马军阵内,手挥黑龙枪大杀四方,如同杀入无人之境,无人能挡。 一队队马军兵士,如同土鸡瓦犬一般被文丑轰然杀散,在其周边的马军兵士,未战先乱,根本无半分与之厮杀的战意,只知一味的往后撤退。 与此同时,在文丑杀来的路上,一队吕军骑兵飞速杀来,数量略有五千余人,如同一条长龙般堆满谷道,倏然杀入马军人潮之内。 “弃了,全弃了!”马岱听得后方杀声大作,一见那五千余吕军骑兵,顿时吓得魂魄尽飞,连忙喝令兵士弃了辎重。 马岱号令一落,马军兵士立马将车辆扶手一放,疯狂地往后退去,文丑越杀越快,黑龙枪或扫或刺,凡有所动,必有血液飞溅。 “小马儿!逃得非是英雄!!你兄长马超武艺超凡,敢战敢杀,乃是真英雄,为何你这个弟弟,却如此不堪,未战先逃!!!” 文丑一边厮杀,一边在后喝骂,马岱虽听得满身是火,却不敢回头厮杀,他何尝不知文丑施的是激将法,马岱也想去杀,但还要有这个资本才行。 文丑见马岱并无反应,在后继续喝骂,马岱不发一言一语,只管逃命,马岱一路奔逃,虽是险象环生,但最终还是保住性命,逃出了山道。 马岱一逃出山道,立即便令兵士守住出口,这山道出口并不宽,马军刀枪手列阵守在出口两旁,文丑正是追至,刚是冲出,左右猝然扑来无数马军兵士,瞬间就将文丑四周覆盖。 文丑见此,冷然一笑,仍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的笃定,黑龙枪猝然一动,挥枪连连暴扫,如同掀起阵阵飓风,将刺来砍来的刀枪纷纷扫荡而开。 在这些马军刀枪手被震开的同时,文丑策马又起,直往马岱身后紧追而去。 马岱奔逃间,听得后面又有马蹄声响起,扭头一看,又见文丑杀来,一颗心顿时凉透,仿佛追在他后面的不是文丑,而是来自阴间的索命黑白无常! 文丑、马岱一逃一追,在这期间,马岱遇到几波先前最先逃出的逃兵,连忙令其助阵去挡。 这些逃兵并不知来将是那威名远扬的文丑,皆听令去挡,文丑纵马轰然杀至,一见前方助阵马军,速度不减,抬枪倏然便冲。 文丑何等人物,又岂是数百个逃兵助阵便可应对,文丑势如破竹,连连冲破好几波逃兵的阻拦。 不过这些马军虽拦不住文丑,但也未马岱逃离,赢得的不少时间,文丑追至一处山腰,往下一看,马岱已逃到了山脚之下。 文丑心知再追亦是无果,当即扭头拔马杀回,马军主将逃离,无人指挥,一片大乱,最后在文丑所领骑军的肆意狂杀威慑下,纷纷扔下兵器,跪地请降。 文丑一面令兵士收拢降兵,一面命兵士将马军辎重尽数押走,此战收获可谓颇为丰盛,这些辎重足够两万兵士食用两月有余。 第二百七十六章四方云动(二) 许昌城,曹操闻听吕布称王,竟出奇地未有发怒,只是满面肃然,沉默不语。 曹操心知眼下留给他扩充实力的时间,已是不多,吕布称王,说明吕布已经做好了与他决战的心理准备,因而曹操必须赶在吕布扫灭凉州之前,拿下荆州,挫败江东,如此才能全力与吕布相争。 想到前番郭嘉所献之策,曹操当即命夏侯惇、许褚、于禁、曹纯、李典等将领军五万,司马懿为军中军师,程昱为军中司马,前往宛城,与曹仁合军,曹仁为大军都督,汇合诸将进攻新野、樊城。 曹操号令一落,各将谋臣领命前行,十余日后,五万大军赶至宛城,曹仁早收得曹操军令,在城中迎接诸将。 夏侯惇向曹仁笑道:“刘备乃鼠辈耳,今番主公派与都督这般宏盛大军,都督必能将其擒之!” 曹仁一听,脸色一变,对于荆州战事,曹仁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向夏侯惇叮嘱道:“元让勿要轻视刘备,今刘备得诸葛亮辅佐,如虎生翼矣!我等受魏王重望,万不可因有轻视之心,而坏魏王南征大业!!” 夏侯惇听言,冷哼一声,眼中尽是藐视之意,厉声喝道:“都督之言谬矣!先前那周公瑾不是被喻为天下第一智者乎?其还不是在魏王手下损兵折将,这诸葛孔明说不得亦是这般浪得虚名之徒,何足惧哉!” “元让你乃军中大将,岂可这等轻躁,你如此这般。我岂敢将重任委派于你!” 曹仁与夏侯惇本为一族。不过因祖辈之因。改姓为曹,因此曹仁私底下与夏侯惇交情极深,如同手足兄弟。 此番曹仁出言提醒夏侯惇,亦是为其着想,哪知夏侯惇却不领情,反而觉得曹仁轻视于他,当即扯着嗓子大喝道:“曹子孝,你这是何意?难道我夏侯元让就这般不堪?!” 曹仁见状。暗道不好,这夏侯惇的倔脾性一起,便如同一头脱缰野马,难以制止,当下曹仁连忙好生安抚。 不过夏侯惇正气在头上,许多将士闻声赶来,只听得夏侯惇怒声大喝道:“我愿为先锋,立下军令状,若不一阵而生擒刘备,活捉诸葛亮。愿将首级献与都督!” 曹仁听言大惊,夏侯惇在众目睽睽之下。立下军令状,可谓是令曹仁无法下台,若是曹仁拒绝,誓必影响军心。 曹仁脸色一凝,冷声问道:“夏侯元让,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哼!我随丞相东征西讨,战绩无数,军纪之事,何劳都督你来提醒,若不能擒得,当愿割首奉上!” 夏侯惇虎目赤红,他被誉为曹军第一先锋猛将,立功无数,曹军上下无人不敬服,当下岂能受这等轻视,亦是争锋相对言道。 曹仁双目一眯,厉声喝道:“好!夏侯将军有此决意,我岂能不许,望你能早报捷书,以慰我心!” 夏侯惇听罢,奋然辞别曹仁,怒气冲冲地离去,曹仁在后叹气不止,这时司马懿和程昱踏步而来,两人脸上皆有担忧之色。 “夏侯将军如此急躁,只怕会遭他人计算,以使先锋部队兵败将亡啊!”程昱摇头一叹。 曹仁听罢,担忧更胜,忙作礼向程昱请道:“元让脾性急躁,又轻视刘备,实在令人担忧,还望先生随其而去,在旁监管,元让素来多听先生之言,有先生压阵,我亦可放心!” “都督之令,昱岂敢不受,都督不必忧虑,昱自会谨慎而行!” “如此便谢过先生了!” 曹仁作礼又谢,夏侯惇与他情义深厚,时下夏侯惇立下军令状,若真有个万一,败下阵来,曹仁可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夏侯惇以韩浩为副将,引兵一万先往新野进发,先锋部队日夜兼程,直抵新野城外五十里处,方才歇息,驻兵以窥新野。 ........................ 再看天下之南交州,交州之地,与江东、益州、荆州交界,远离中原,朝廷难以管辖,因此常有野望之辈,在交州自立一方。 昔年交州刺史朱符,贪欲不足,向交州各郡强收重税,因此引起百姓反抗被杀,后汉朝派遣张津为新任刺史。 哪知张津亦是野心之辈,他废汉家法律,信奉邪道,迷惑百姓,在交州自立为王,可惜好景不长,张津的野望被其麾下部将区景发现,不久便被区景设计杀死。 张津被杀,区景见当时荆州牧刘表势大,率众去投,刘表得知此事后,欲趁此时交州正乱,派兵取夺。 于是刘表派大将赖恭,前往接替了张津的位置,同时又派部将吴巨出任苍梧太守,接替已病死的原太守史璜。 刘表欲将交州大权尽拢之举,为朝廷发现,朝廷为避免刘表的势力过于强大,下诏任命士燮为‘绥南中郎将’总督交阯七郡,分夺刘表权力。 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年少时游学京师,拜颍川刘子奇为师,研治左氏春秋,后察孝廉,补尚书郎,后举茂才,除巫令,迁交趾太守。 士燮得朝廷任命,立即派部将张旻前往洛阳谢恩,并献上贡品,当此天下大乱之时,道路断绝,而士燮不废边贡,汉廷见士燮忠心,有意让他统率交州,便又加拜士燮为‘安远将军’,封‘龙度亭侯’。 而时下汉朝已先后经历了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以及军阀割据混战,对交州的影响力大为减弱,因而士燮名义上是效忠于汉朝的交趾太守,实际上已成为割据交州各郡的军阀。 士氏亲族多出任交州的要职,如士燮的三个弟弟士壹、士黄有、士武,分别担任合浦太守、九真太守和南海太守。 士家势力不断庞大。而又因中原战乱不止。刘表要保荆州已是心疲力竭。岂有精力理会交州之事,渐渐地,交州大权近乎落于士家之手,士燮因此成为了交州的无冕之王。 交州九郡之地,盛产粮食,地势偏僻,远离中原纠纷,江东早有窥视之心。而眼下赖恭与吴巨因争权夺利,而起纠纷。 赖恭不是吴巨对手,情急之下,便向江东求救,周瑜时下正想趁曹刘大战将起之际,攻伐交州,这赖恭乃是名义上的交州牧,此番赖恭求救,正是给了周瑜一个攻占交州的大义旗号。 周瑜得到赖恭的求援信后,重赏其来使。当即向孙权请命,由其亲领大军往征交州。孙权闻得周瑜奏报,顿时大喜,当即依周瑜之言行事。 随后周瑜亲领五万大军,周泰、韩当、吕蒙、陈武等将随行,望交州进发。 周瑜统军严明,大队人马,各依队伍而行,饥餐渴饮,夜住晓行,所经之处,秋毫无犯。 而吴巨听闻江东出兵,大都督周瑜亲统五万大军而来,顿时大惊失色,自知非是江东大军的对手。 其麾下谋臣见此,连忙进谏,言唇亡齿寒之理,建议吴巨去寻士燮求助。 吴巨听计大喜,士家在交州势力庞大,深得异族拥戴,若得其相助,必能击退江东兵马。 于是,吴巨即修书一封,派来使至交趾来见士燮,叙礼毕,吴巨来使恳请士燮发兵来援。 士燮本就望吴巨和赖恭大打出手,杀得两败俱伤后,再发以雷霆攻势,尽除二人,得之渔人之利。 时下士燮心中冷笑,正想托辞拒绝,那吴巨来使却忽然言道:“明公可知将要大祸临头耶?” 士燮目光顿时一凝,冷声而道:“赖、吴两人之战,我从未有插手,而且我受朝廷之命,据守此地,从无所犯,岂会有大祸降身?” 吴巨来使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略一沉思,便是阴阳怪气而道:“交州九郡,地广物博,且盛产粮食,荆州刘备,益州刘璋,江东孙权皆垂涎不已!” “今番那赖恭难抵我家主公兵马,竟发信求救江东,那周瑜已是应诺,亲领五万大军正往交州进发,那周瑜多智如妖,且麾下猛将无数,如今其盛势而来,我家主公自问不敌,因此才望得明公相助!” “明公一族,坐拥交州四郡之地,若是孙权尽得交州,岂会容士家在交州一家独大,到时只怕明公欲要相投,那孙权亦难相容!” 士燮听罢,脸色剧变,全身不禁颤抖起来,不过见吴巨来使面露冷笑,当即死死地压着体内的急火,冷声而道:“此事兹事体大,且容我思虑些许日子!” “如何抉择,皆由明公所掌,只不过江东大军将至,时日已是无多,还望明公能早日定夺,否则,待江东大军杀至,明公兵马尚未有动,江东大军定然以雷霆之势,直捣黄龙,到时明公便是悔不及矣!” 吴巨来使冷哼一声,不慌不急地说完后,便告辞而去,士燮脸色阴晴莫测,默然而坐良久。 说来,这世上最令人欲罢不能的,便是权利,士家乃是交州的无冕之王,作威作福已久,此等好处岂会轻易放弃,当即派人星夜前往合浦、九真、南海,通令其三位弟弟赶来交趾。 士壹、士黄有、士武三人闻得江东大军正往交州进发,皆大惊失色,连忙各往交趾赶来,与士燮商议。 兄弟四人,商议一夜,最后得到一致的结果,出兵相助吴巨,抵挡江东大军。 于此,士燮尽起四郡兵马,与吴巨兵马合军一处,吴巨自愿让位于士燮,让其统领大军,士燮也不推迟,接领统将大位。 几人商议定后,即分兵三路,士燮取中路,士壹、士黄有、士武,三兄弟在左,吴巨在右,三路共引兵六万迎敌。 第二百七十七章马超的野望 关中左冯翊郡,话说马岱虽是逃过文丑的追杀,但仍惊魂未定,马不停蹄,一路狂逃,傍晚时分,马岱见到远处旌旗蔽日,风尘大起,顿时脸露喜色,猜这定是马超所领的大军,连忙策马赶去。 马超骑着雪白龙驹宝马,行于大军最前,正行间,忽见一将拍马慌乱赶来,此时天色昏暗,马超看不清来人面目,当即双脚奋力一夹马腹,策马迎去。 “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马超厉声大喝,一抬锦狮银枪,浑身发出阵阵撼天杀气。 马岱知马超脾性,若他不答,马超必会在未看清他的面貌之前,将其一枪刺死。 “兄长,我乃马岱是也,休要错杀好人!” 马超一听来将之话,顿时眉头一皱,身上撼天杀气顿收,大手一勒马匹,驻马而视,随着马岱渐渐接近,这才看清马岱的相貌。 不过,马超见马岱兵甲凌乱,面貌狼狈,好似刚遭到一场大败似的,很快,马超又是想起军中粮草乃由马岱所押,马岱若遭大败,那这些粮草辎重岂不是?! “岱弟为何如此狼狈,是否遭遇伏击,军中辎重又在何处?”马超一张嘴就是喝声连问马岱。 马岱脸色一暗,下马跪地请罪道:“兄长,我军遭遇文丑伏击,五千兵士尽灭,粮草辎重亦被其所夺!” “什么!粮草辎重乃军中命脉,你!!”马超狮目一瞪,气得浑身哆嗦。锦狮银枪猛地挥起。作势就要打在马岱身上。 “兄长且慢!战事千变万化。难以预料,兄长何不先是问清来龙去脉,看是否岱弟失职,再做惩罚?” 正好此时,马铁策马赶至,马超一听,怒火暂时一收,随即肃然喝问道:“岱弟你是如何遭遇伏击。与我细细说来,不得虚报,否则必不轻饶于你!” 马超心里护着马岱,但他做为统军大将,表面上却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否则又岂能镇服军中兵士。 马铁和马岱暗暗交流眼色,在马铁的眼色下,马岱心中安定几分,他心知马超素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即使是他有罪。马超最多只会做些惩罚,绝不会取他的性命。 马岱当下便将战况一一报之。马超听得眉头大皱,若真如马岱所说,那马岱中伏岂不是和韩遂在北地中伏那般,被人事先算计好一切。 马超以为马岱故要以此脱罪,也无深究,随意责备了马岱几句,然后又降马岱为亲兵,领军棍三十,此事就此作罢。 对于马岱损兵丢粮的罪行来说,这些惩罚可谓是轻得不能再轻,一般来说,马岱即使不受断首之刑,也不免要除去军职。 马超时下轻巧地将马岱丢粮之事一笔带过,而因马岱身份尊贵,其余将士也不敢多言得罪,至于军中兵士身卑言轻,若是多言也只会祸从口出。 “兄长,当下辎重尽失,军中仅存粮草最多维持半月,而押粮五千兵士尽数被文丑歼灭,眼下局势对我军颇为不利!” “要不兄长先是撤军,赶往长安,与父亲大军合军一处,待攻取长安后,再集大军之势回杀左冯翊,如此兄长觉得如何?” “不可!我方大军未经一战,便龟缩退去,若是被天下人得知,岂不耻笑我马孟起惧那文丑,哼!若那吕布在此,我尚且忌惮其一分,文丑,我必取其项上头颅,竟然军中尚有半月存粮,我等便继续进军淳化!” “可是依岱弟所报,文丑在淳化起码有万余兵马把守,文丑此人成名已久,骁勇善战,我军兵力与之相差不多,且兵粮告急,若是急攻恐会输多胜少!” 马铁知其兄生性倨傲,蔑视天下英豪,就连天下第一武将吕布,在马超未曾与之交手前,马超还多有轻视,后来马超数次被吕布所败,才将傲气收敛不少。 “哼!正是兵力相差无多,我才定要与之决战,难不成我马孟起不如那文丑呼!兵粮告急那又如何,别忘了当年西楚霸王项羽,正是破釜沉舟,持三日粮食,尽断退路,背水一战,才终杀苏角、虏王离,大败秦军于巨鹿之野,威震天下!” “我马孟起迟早有一日会超于项羽、刘邦之辈,成就比之还要辉煌的不朽霸业,传我号令,通令各部人马,就言我军兵粮唯有半月之存,若想活命,除攻破淳化一途,别无他法,若有兵士敢逃,斩立决!” 马超语出惊人,其野望雄心听得马铁、马岱两人一阵心惊肉跳,要知先前马超可是与其父有着相同野望,那便是做一个西凉王。 谁知马超与吕布数战之后,竟然野心膨胀,欲夺取整个天下,成为像那始王帝那般的不世帝王! ........................ 荆州新野,刘备数日前已知曹操命曹仁为军中都督,发兵十万来取荆州,只是未曾料到这曹军先锋,竟然进军如此神速。 时下,新野只有步军一万,马军三千,其余大军尚在集结当中,未有五日,大军难至新野,樊城一线。 加之,刘备初掌荆州,不服其者为数不少,而前番曹操拜其为荆州牧,又让一些死忠刘表的势力对刘备起了敌视之心,刘备后方可谓是颇为不稳,加之还有东吴那个如狼之邻,更是让刘备心忧不已。 诸葛亮见刘备愁容满面,当即劝慰道:“主公勿忧,荆州势局,我皆有定计,至于眼下战事,那曹军先锋夏侯惇虽是曹军第一先锋大将,但其为人急躁、好斗,只需如此如此便可!” 此言一落,刘备顿时心中一松,诸葛亮给过刘备太多惊喜,先前比这更糟的局势,诸葛亮皆能轻松应付,此番困局,刘备亦是相信诸葛亮能够破解。 却说夏侯惇立下军令状,心如火烧般挥军杀到新野城外五十里,此时天色已暗,程昱见夏侯惇一路急冲,毫无谨慎,谏言其分兵两路,前部步军,后部马军,以为照应。 夏侯惇虽是立功心切,但对行事狠辣,严明律已的程昱却颇为敬重,当即便依其计而行。 此时人马进往之间,望见前面风尘突起,程昱心生不妙之感,忽然勒住马匹,谏言夏侯惇列阵以待。 夏侯惇以为程昱发觉埋伏,遂依其言,待人马摆开后,程昱凝声问向导官道:“ “此乃何处?” 向导官急急答道:“此乃牛背山,前方不远便是新野境界!” 程昱听言,顿时陷入沉思,眉头深锁,前方不远便是新野境界,传言诸葛亮足智多谋,怎会未有布置。 事出反常必有妖,程昱正想间,猝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脚步声,程昱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夏侯惇怒声大喝,令韩浩押住阵脚,拍马飙飞到阵前。 程昱唯恐夏侯惇急躁行事,赶忙跟去,夏侯惇驻马定眼前望,前方风尘之处,一彪二千人左右的兵马正飞速杀来。 夏侯惇见来军仅有二千余人,忽然大笑起来,程昱听得脸色一紧,向夏侯惇问道:“夏侯将军为何而笑?” 夏侯惇虎目微眯,嘴角尽是不屑地笑容,急言道:“我笑曹子孝如此忌惮诸葛亮这山野村夫,自以为诸葛亮乃是天人,今观其用兵,实乃不过尔尔!” “我等有大军一万,诸葛亮竟命二千兵马来攻,岂不是正如驱犬羊喂与虎豹相食,我在曹子孝面前夸下海口,要活捉刘备、诸葛亮,今必应我言矣!” ........................ 交州苍梧郡,却说士燮与吴巨合军一处,随后分兵三路迎战江东大军,士燮先令麾下大将罗朗达为前部先锋。 说来,这罗朗达乃是山越野人奴隶出身,身长九尺,面貌丑恶,虎背熊腰,使一枝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罗朗达接令后率领本部兵马,离了大寨,来迎江东兵马。 此时周瑜统领大军已到苍梧境界,前部先锋周泰,副将陈武、潘璋,方入交州界口,正遇罗朗达所率军马。 两军虽无大仇,但各为其主,当下互为敌对,正是水火不容,两军即各依一处,大摆阵势。 震天鼓声轰然而起,两阵对圆处,周泰拍马出阵,圆瞪虎目,手指罗朗达大骂怒斥道:“恶贼,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罗朗达怒火一起,二话不说,纵马出阵与周泰交锋,两人刀棒飞撞,打得火星四射,暴响不绝。 周泰想这罗朗达悍勇,若是硬战没有二三十回合难分胜负,周泰心起一计,与罗朗达又战了不到数合,周泰诈败而走,罗朗达怒吼连连,随后猛追。 周泰边退,边与本阵中的陈武、潘璋暗做手势,陈武、潘璋心神领会,当即暗暗吩咐兵马准备一番。 待罗朗达追了数里,猝然间喊杀声大震,陈武、潘璋率军齐动,往罗朗达蜂拥杀来,猝然绝其后路。 周泰持刀复回,三员猛将并力奋战,不到数合就将罗朗达生擒,罗朗达被擒,其麾下兵士一见,皆慌乱逃散。 周泰引军掩杀一阵,击杀近千兵士,后将罗朗达解到大寨,入见周瑜,周瑜正在查看地图,忽有兵士传来前线捷报。 周瑜听闻周泰先得一场大胜,擒下士燮先锋大将罗朗达,顿时大喜,其后更是脑中灵光一闪,有了计较。 第二百七十八章固执的马超 关中左冯翊郡,话说马铁听到马超的野望之语,心中惊异的同时,又担心马超心智迷失,作出鲁莽之举,急出声谏道:“兄长,万万不可!这兵粮告急的通令一出,只怕会军心大乱!” “铁弟,我乃统军大将,莫非你要忤逆我言乎?” 马超狮目圆瞪,英眉一竖,迫人威势迅即暴起,马铁心里一揪,马超脾气火爆,最听不得逆耳之言,否则一旦发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 “末将不敢!”马铁低头拱手告罪,马超当即喝声又起。 “那你还不快快赶去通报!” “诺!”马铁被马超喝退而去,奔入大军阵内,向各部将领通报马超号令。 一万五千马军兵士,一听军中兵粮告急,果然如马铁所料,立即便军心大乱,不少兵士脸生惊惶之色,仿佛那被饥饿折磨的滋味,忽然遍布全身。 不过很快这些兵士脸色又变,因为又有一道通令传来,但凡发现逃兵,就地处决! 马超此等做法,不过是在用死亡来压制兵士对饥饿的恐惧,如此做法到底是否可行,暂且不知。 马超一心要攻破淳化,战败文丑,一万五千大军火速进发,马超虽是性格倨傲、暴躁,但却不失谨慎。 经过马铁所遭的惨痛教训后,马超一路进军皆是小心翼翼,每每要入得险地,必令斥候赶去打探,而且无论地势如何,必要打探清楚。 正因如此。马超进军速度略微缓慢。原本二日的行程。却足足花了三日的时间。 不过也正因马超如此谨慎,一万五千大军得以安全到达淳化城十里之外的一座高山,马超见天色已晚,便让大军依山下寨。 马军休整一夜后,次日一早,马超便急急引着一万大军杀往淳化城下,只听马超厉声吼道:“吕布狗贼,忤逆犯上。竟敢僭越称王,谋夺汉室天下,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我父马征西领三万大军,已是杀进京兆!成公英此时亦领六万大军,进攻北地,无需多日,京兆、北地必被凉州兵马攻略!” “城上的兵士,你等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吕布乃叛国反贼。你等又何必为其送死,快快打开城门。迎我卫国义师!” 马超单枪匹马,句句浩音震荡天地,不过,城上的兵士似乎对马超的招降充耳不闻,马超俊脸一抽,又是连出招抚之言。 可整整一炷香之后,城上的兵士仍无反应,马超看到不少吕军,用如同看恶狗在吠的目光看着他,惹得马超火冒三丈,指着城上又骂! “你们这些无知之徒,若我破城,必定屠尽你等!” 马超这一骂言,刹地令城上的吕兵终于有了反应。 “乱箭射死这疯狗!”一道略带揶揄的声音突兀响起,蓦然间,城上的吕军弓弩手,立即搭弓上箭,朝马超迅疾发箭。 “咻咻~咻咻~咻咻!” 数百根箭矢朝马超密集射来,马超狮目狂瞪,毫无惧色,挥起锦狮银枪飞扫不停。 箭潮过后,在马超身侧皆是碎裂箭矢,马超遭此密集攻势,却毫发无伤,可谓是神勇无比。 “谁在大放厥词,无耻小人,可敢正面与我说话!”马超暴声一吼,气得满脸红涨,他堂堂‘锦马超’竟被人侮为疯狗,这让生性倨傲的马超如何能够忍受! 马超喝言落毕,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马超见无人敢认,又想再骂,忽然在前方的城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刺耳巨响。 ........................ 话说,夏侯惇见仅有两千刘军,心中毫无丁点危机感,又见彼军阵中,旌旗之上写着‘义阳魏文长’五个大字,暗想这魏文长或许颇有武力,但绝无刘备那两个义弟关羽、张飞那般骁勇。 若是那两人前来厮杀,或许夏侯惇会有所忌惮,但眼前来的却是魏延,一个无名之将,夏侯惇觉得自己可以毫无压力地将其击败,到时再趁势大军掩杀,即可吞灭这二千人马。 夏侯惇想罢,猛拍马匹,飙飞出阵,魏延怒声一喝,亦甩鞭出马来迎。 夏侯惇虎目大瞪,挥鞭遥指魏延嘶声大骂道:“魏文长,刘备自举事起,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处处落败,你随刘备,如同孤魂随野鬼耳,迟早落得死无葬身之地,此番魏王派兵十万,势必攻取荆州,你何不早早下马投降,免于一死! 魏延听言,嘴角翘起一丝冷笑,一拧手中大刀,指着夏侯惇厉声大喝道:“我主刘皇叔,乃仁义明主,昔日未能成势,全乃天运不济尔!时下我主得卧龙先生相助,如虎添翼,迟早铲除奸贼,辅佐天子重掌社稷,平荡乱世!!夏侯元让,你做那僭越奸贼爪牙,助纣为虐,必不得好死!!!” “啊~哇哇!一派胡言!!”夏侯惇听言大怒,浑身骤现滔天怒火,纵马径直往魏延冲去。 魏延脸色一凝,亦是提刀飞马向前,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夏侯惇一挥手中豹头铁枪,往魏延心窝便刺。 魏延急闪避过,拧刀往夏侯惇头颅一劈,那速度之快,令夏侯惇心中为之一惊。 夏侯惇歪头一避,险险避过,此时魏延骤然猛挥长刀,刀式又快又猛,携带暴雨之势,狂暴地打向夏侯惇。 夏侯惇或挡或避,一时间竟被魏延压住一头,夏侯惇心中怒火愈渐宏盛,他的傲气绝不容许,他被魏延这样一个无名之将杀至下风。 夏侯惇大喝一声,身穿黑甲的他,如同一头暴怒的黑豹,只见夏侯惇奋力用枪一扫,砰的一声巨响,魏延手中大刀被扫得弹飞。 魏延微微色变,夏侯惇趁势转守为攻,枪出之快如同一道道黑色闪电,两人又是杀了十几回合,魏延刀式渐渐凌乱,忽地虚砍一刀,纵马便逃。 夏侯惇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舍,立即策马从后火速追赶,魏延奔回阵后,急令部属随他撤去,二千刘军顿时慌乱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后方退走。 “不好,这魏文长武艺并不逊色夏侯将军?莫非这其中有诈?”程昱一直在暗暗观察两人打斗,突然间,程昱心中那股不安感越来越盛。 ........................ 却说,周瑜听闻周泰擒了士燮先锋大将,顿时有了主意,之后,周泰带罗朗达入帐,周瑜即令左右去除罗朗达身上之缚,且唤兵士取来酒食厚待之。 罗朗达食毕,周瑜便是笑容可掬问道:这位义士虎虎生威,我听麾下大将来报,闻你武艺甚为了得,不知义士是何人部将?” 罗朗达见周瑜如此礼贤,原本的恶态也好了几分,瓮声瓮气回道:“某乃士燮部将!” 周瑜灿然一笑,即刻又是言道:“原来义士乃士公部将,难怪义士如此勇猛,我知士公乃忠义之士,今定是被那吴巨所惑,才会与我等为敌!” “我今放你回去,你劝士公早早归降,免遭大祸,我主先前早与我吩咐,若能平定交州,万万不可轻动士家一脉,误犯士公尊威!” 罗朗达听得脸色连变不止,连忙拜谢而去,回见士燮,尽言周瑜之恩德,士燮听得孙权即使得之交州,亦无心拔除士家势力,心中不由一震,不过却未尽信。 次日,吴巨至寨,士燮率部众迎接,两人礼毕,吴巨见士燮身后罗朗达,不禁脸色一变,先前他在后方已闻得罗朗达被擒,而此时罗朗达却毫发无伤归来,不由起了疑心,连忙问道:“不知明公,如何得罗朗达回也?” 士燮闻言眉头一皱,心中颇为不喜,冷声回道:“此乃周公瑾因义放之!” 此言一落,吴巨心神一震,脸色剧变,常闻周公瑾智多谋高,当下便是猜到,这罗朗达必定是周瑜有意放回。 想到此处,吴巨连忙谏道:“明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此乃周公瑾反间之计也,其实乃欲令你我两人不和,自乱阵脚尔!” “吴将军,勿要慌张,我自有定断!”士燮双目一眯,亦觉吴巨所言有理,心中正是犹豫。 正在这时,忽报江东兵马前来搦战,吴巨为稳士燮之心,主动请缨,自引部众二万出迎。 周泰在寨外等候已久,一见吴巨旗号,心知吴巨赶来,立马在阵前唤吴巨来战。 “江东小儿,竟敢染指交州之地,今日定要你葬身于此!”吴巨暴怒出阵,提枪飞马来杀周泰。 周泰大喝一声,虎牙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强攻吴巨,吴巨枪式渐乱,再是抵挡数合,忽荡开阵脚,拨马便逃。 周泰立马喝令兵士进攻,率兵掩杀吴巨二十余里,击毙吴巨兵马数千,吴巨败了一阵,心有不甘,次日,起兵来攻江东大寨。 哪知江东兵马,一连三日不出,若是吴巨强攻,便令弓弩手强射阻挡,吴巨数次吃瘪,只得无奈收军。 直至第四日,士燮、吴巨议定,分兵两路,来取江东大寨,不过,周瑜早就料定士燮、吴巨定会按耐不住,率大军强攻,当即在大寨外两侧路口埋伏兵马伺候。 其后,士燮、吴巨果然分两路兵马杀来,只听得两声炮响猝然暴起,韩当引一军从左路杀出,周泰引一军从右路杀出,两军如两柄巨大枪刃,直往士燮、吴巨兵马捅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文丑VS马超 左冯翊郡淳化城下,城门‘吱呀’而开,文丑一拍胯下漆黑宝马,飞出城门,黑龙枪倏然一动,往马超面门刺去,同时口中更冷声而喝。 “你这疯狗再敢口出狂言,必撕烂你嘴!” 文丑这枪来得又快又刁,看似要刺马超的眉心,实则是刺向马超的嘴巴,马超虽是怒火冲天,但却不敢托大,连忙抬起锦狮银枪,好似早有预料般,猝然杀住飚射向其嘴巴的一枪。 “文丑,你这是在找死!” 马超臂力骤然爆发,锦狮银枪倏地一抽,改刺为扫,蛮力撞开文丑的铁枪。 文丑一抖枪身,将劲力卸去,剑目猝地爆出两道雷光,黑龙枪猛刺而出,如同骤雨一般击打向马超。 马超吓了一惊,这文丑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反应的敏捷性却着实恐怖,马超急忙挥枪去挡,锦狮银枪亦是刹地化作骤雨与黑龙枪不断地砰砰剧撞。 两柄神兵,如同两条毒蛇激斗,击打出无数火花,两人持枪越刺越快,而四周的兵士最终只能听到‘铛铛~!’撞声,连枪身飞跃的影子都无法捕捉。 两人一气呵成,对攻猛刺了数十枪式,最后一枪,两人皆全力而发,一道巨大的火星溅起,马超、文丑两人胯下马匹同时暴退。 马超坐下白龙驹退后足有五步,而文丑的漆黑宝马则退后七步方才止住了去势,一战之下,马超却是实力稍强文丑一筹。 “马超小儿。休得嚣张。我必取你项上头颅!”马超脸上闪耀着得意的光芒。文丑则满脸冷酷,眼中喷火而道。 随后,文丑竭斯底里暴吼起来,马超却是淡然地高举锦狮银枪,仿佛在向文丑挑衅。 文丑脸上青筋刹地凸起,双腿一夹马腹,往马超暴飞而去,两人距离极短。电光火石之间,文丑赫然杀至。 只见文丑的黑龙枪迅出如同巨蟒捕食,招招刁钻无比,最后一枪更是带着无尽威势,枪破虚空,猛刺向马超的咽喉。 马超见得,刹地狮目一瞪,亦是强攻而挡,一枪击出,霎时间便将文丑铁枪上的力量尽数泄去。 随后便见马超嘴角翘起一丝弧度。锦狮银枪倏地抽离,以迅雷之势刺往文丑的面门。不过,文丑同为用枪高手,又岂会让马超轻易得手。 只见文丑的黑龙枪,飞速一点,枪头倏地点在了马超的枪杆之上,而就是这一点,使得马超的枪式顿变,随后文丑驱身一避,险险避开。 眼见攻势落空,马超面露羞恼之色,锦狮银枪猝然回刺,直刺往文丑心口,文丑迅疾又是拧枪一阻,堪堪挡住锦狮银枪。 而就在文丑因挡住马超攻势而心头一松时,马超的锦狮银枪陡然暴动,竟是暴力荡开了文丑的铁枪,赫然直轰文丑胸口。 文丑见得大惊,立马收枪去挡,‘铛’,那巨大的力量,震得文丑双臂一阵发麻,几乎失去知觉,虽是如此,文丑仍旧本能的挥枪一扫,将锦狮银枪撞了开来。 马超忽地冷笑起来,八十余合后,他能明显感觉到,文丑已经渐渐势弱,如今他所想的,乃是以威赫之势,在敌我两军将士面前,将文丑完败或者击杀。 下一刻,便见马超狮啸一声,锦狮银枪猛止去势,往着文丑咽喉倏然便刺,锦狮银枪飞动间,仿佛凝聚着无所不迫的锋芒,骇然直杀向文丑。 “来得好!!!” 杀招渐近,文丑竟不惧反喜,骤然聚起全身气势,黑龙枪迅疾一收,随即轰然刺出,在黑龙枪上亦是闪烁凌厉威芒,与马超击来的锦狮银枪赫然碰撞在一起。 ‘铛~!铛~!铛~!’黑龙枪与锦狮银枪剧烈相持,或上或下,或前或后,文丑、马超两人双臂皆是不断暴涨,最后更是‘砰砰’的两声,两人战袍被强健的肌肉震裂。 两人攻势不断,暴烈地绞杀在一处,打得兵戈剧撞声响不绝耳,又是半柱香过去了,文丑虽是势弱,但却极其顽强,马超数次强攻,都未能将其拿下。 或许是感觉到胯下战马的疲态,两人竟默契地荡开阵脚,停止绞杀。 “马孟起,明日可敢再战?!” “奉陪到底!” 两人一问一答,话音落毕,齐齐拨马往后撤去,马超赶回阵中,令各部军士撤军回营,至于文丑则策马赶入淳化城内。 ........................ 荆州新野,程昱眼见夏侯惇飞马去追魏延败兵,顿时大惊失色,魏延之败疑点重重,夏侯惇这般急躁,若真有埋伏,必死无疑! “快!全军掩杀!!”程昱迅疾下落命令,其后夏侯兰听得,即引前部兵马追杀而去。 数千曹军,一拥而上,那些退之不及的刘军兵士,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擒住,程昱见夏侯惇追得太快,连忙又是唤夏侯兰去追夏侯惇,叮嘱其小心行事。 却说,魏延与夏侯惇,一逃一追,约走数里,魏延见夏侯惇追得甚紧,突然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待夏侯惇近身时,忽然杀了个回马刀。 夏侯惇未有预料,被魏延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夏侯惇武艺高强,竟被其本能得屈身避开,虽是如此,夏侯惇还是被魏延这一偷袭,弄得狼狈无比。 魏延见未有得手,立即拍马又走,夏侯惇气得咬牙切齿,正欲再追,此时夏侯兰飞马追上,厉声谏言道:“程中郎有令,魏延非是真败,乃是诱敌,望夏侯将军莫要贸然紧追!” 夏侯惇此时满身尽是怒火,哪里听得进劝,虎目圆瞪,大声叫道:“哼!一群乌合之众,纵有十面埋伏,我亦可杀出重围,何足惧哉!” 夏侯惇吼毕,遂不听夏侯兰之言,直冲向前方林口,夏侯兰唯恐夏侯惇有所不测,忙加鞭追去。 夏侯惇正策马飚行际,猝然间,连声炮响,只见左路陈到提枪引军杀来,右路廖化挥刀领兵狂冲扑来。 夏侯惇毫无惧色,向身后夏侯兰笑道:“哈哈哈...两头恶犬,亦敢来触犯虎威,看我如何杀败两人!” 夏侯惇言毕,纵马即冲,杀住陈到、廖化,豹头铁枪上下翻飞,杀得两人毫无还手之力,夏侯兰想早些结束此处战事,将夏侯惇劝回,当即赶上助战。 陈到、廖化不敌,不至十合,便败退而逃,夏侯惇杀得痛快,冲入彼军阵内,如入无人之境,杀散一众刘军,将要突破而去。 夏侯兰又劝,夏侯惇却是不听,暴喝道:“我今晚不下新野,誓不罢兵!” 夏侯惇说罢,遂又如同一头失控暴走的黑豹,冲飞而去,夏侯兰见状,心中担忧不已,忙策马赶回通报程昱。 程昱听得夏侯惇竟然不停谏言,莽撞冒进,心中顿时一揪,近乎嘶声吼道:“欺敌者必败!夏侯将军如此自傲,若真有埋伏,岂有回天之力,你快快领一军火速去救!” 程昱立即拨出二千步兵给夏侯兰,让其先赶而去,同时,程昱又派斥候,赶去后部,通知韩浩谨慎而前,提防偷袭。 程昱做好安排后,当即催令兵马加速前行。 ........................ 交州苍梧郡,士燮、吴巨兵马遭到周瑜埋伏,顿时大乱,韩当往士燮所在直杀,士燮慌乱而逃,其麾下几员部将去阻,哪知韩当追得正近,却忽然拨马回去。 至于吴巨,被恶煞威猛的周泰杀得狼狈不已,若非其麾下几员部将忠心,吴巨早被周泰所杀。 士燮、吴巨各自败逃而去,两人麾下兵马被伏兵杀得死伤大半,被生擒者无数,都被押解到大寨中。 周瑜令兵士将士燮的人马,囚在一边,吴巨的人,囚在另一边,同时又令军士,在寨中发散谣言道。 “凡是士燮的人免死,吴巨的人尽杀!”士燮、吴巨兵马皆闻此言。 少顷,周瑜令取吴巨的人到帐前,问道:“你等皆是何人部从?” 吴巨兵众,早有商议,齐声伪告道:“我等乃士燮部下人也!” 周瑜心知其众虚伪,但也不拆穿,笑容可掬,号令皆免其死,更与酒食赏劳,令人送出大营,让其自行回归本寨。 之后周瑜又唤士燮的人问之,士燮兵众如实禀报,周瑜佯作不信,言早前那部人马已答是士燮部众。 士燮兵众闻得,皆慌忙告道:“我等实乃士燮部下军士也!” 此言一落,周瑜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吩咐周泰,亦皆免其死,赐以酒食,忽又扬言道:“吴巨见今日大败,其本人几乎被我麾下大将周泰所杀,心有惊恐,无意再战,使人来我寨投降,要献你主首级,以为功劳!” “我平生最为痛恨这等背信弃义之辈,心实不忍士公受害,你等既是士公部下军士,我便放你等回去,你等劝士公莫再执迷不悟,反遭人害,若之不然,你等再被我军兵士擒来,决不轻恕!” 士燮部众闻得,又惊又喜,皆拜谢而去,回到本寨,入见士燮,说知此事。 士燮大惊,不过心知那周公瑾非是平常人物,恐是有诈,便密遣人去吴巨寨中探听,却听吴巨放回的人马,皆说周瑜仁德,且又听说,孙权、周瑜素来敬重士燮,因此吴巨部军多有归顺士燮之心。 第二百八十章马超欲用谋 ps:小弟在试着多场景一起写同期情节,心中把握不准这样写好不好,兄弟们若觉得这样看得不爽,或者有其他好的想法,可以告诉小弟,小弟感激不尽!晚安! 马超引军退回营寨,马岱、马铁急急赶到中军大帐,来寻马超。 而马超正大马金刀地端坐首位,浑身直觉酸麻不已,先前马超只顾得与文丑厮杀,未有发觉,现在回到营中,那种酸麻之感才渐渐显现出来。 “兄长,这眼下存粮无多,为何不急令兵士狂攻淳化,反而却要与那文丑相斗?!” 马岱进帐而问,马超凝了凝神,冷声而道:“岱弟言下之意,可是说我据性而傲,只顾着与文丑厮杀,而不顾大局?” 马岱闻言,脸色当即一变,连忙低头弱弱而道:“小弟不敢!兄长如此,必有深意,只是小弟不知,心有疑虑,才有此一问!” 马超眯了眯狮目,他又岂会不知马岱心思,心中暗暗叹气,看来他在马岱这个从弟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岱弟,我之所以如此,全因那淳化城守备森严,刚才我赶至淳化城下,见城头藏有无数巨石圆木、滚油沸水,显然文丑必是得到高人指点,如此情势下,若我军贸然强攻,只怕即使耗尽这一万五千兵士,也无法攻入淳化城半步!” 马超此言一出,马岱、马铁顿时大惊失色,马岱惊呼一声。急忙又问道:“啊!既然淳化难破。兄长又有何打算?” “擒贼先擒王。文丑镇守左冯翊,其人有勇无谋,若能设计将其击杀,不但淳化城,即时整个左冯翊郡各城守军亦会军心大乱,到时我西凉军再趁势而攻,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马超目射神光。似乎胜利已在眼前,不过马岱却在一旁颇有顾虑而道:“可是那文丑武艺颇为不凡,兄长虽有惊世之勇,但若要将其击杀,恐怕亦是难矣!” “岱弟,兄长乃是绝世英豪,那文丑不过是略有勇力的粗鲁莽夫,岂能与兄长相提并论!”马岱此言一出,可先是吓了马铁一身的冷汗。 马岱丢粮大罪未清,竟还敢去扯马超的虎须。马铁唯恐马超震怒,连忙呵斥马岱。 马岱被马铁喷得一脸口水。却不敢多言,诺诺而退,不过马超似乎并无因此而起半分怒色,反而哈哈笑起。 “哈哈...三弟休要责怪岱弟,我马孟起虽傲,却并非愚昧,今日我与文丑之战,文丑攻守有道,性格坚毅,凭我一己之力,确是无法将其击杀!” “哼!世人皆言我马孟起不过是有勇匹夫,从不知我亦善用谋策,当下我便设下一策,谋那文丑,那文丑欺我无谋,必能奏之奇效!” “兄长欲要使谋?!”马铁似乎从马超口中听到极为不可思议之言,眼睛刹地睁起,和马岱相视一眼。 马岱亦是起了浓浓的惊色,仿佛对此不可置信,马超见连他的两位兄弟都是如此,那文丑定会防不胜防,当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连我之兄弟,都料我不会用谋,如此那文丑更不会有所提防,此计定然可行!” 马岱、马铁惊色过后,又连起喜色,马超勇不可挡,在战场厮杀上,世上少有人可与之争锋,但这并不代表马超就能成为,他欲要所成的绝世雄主。 要成为绝世雄主所要具备的条件极其之多,而武力这一方面并非最重要的,当然,若有超强武力,不但可以激奋军心,还可震慑群臣,自然是优势良多。 不过,仅有超强武力而没有韬略谋策,最多只能成为项羽那般的霸王人物,无法成为得之天下的绝世雄主。 若是具备了韬略谋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条件,那就是善用人才,使麾下文武各司其职,尽用其才,当年的刘邦就因这善用人才的优势,最后得以战胜项羽。 而先前的吕布亦是与项羽相差无多,只徒有盖世之勇,却无韬略谋策,且刚愎自用,不用人谋,如此,虽有猛将、强兵、良谋,依旧落得颠沛流离,最终身死白门楼。 抛开吕布给凉州集团施加的巨大压力,对于马超而言,他才刚刚踏上成为绝世雄主的路途,麾下文武尚且未有成形,可马超武艺超凡,又有其父马腾的势力为其支撑,自然会吸引不少猛将贤才,若是再能善用谋略,定能让马超的魅力再添几分,吸引更多的英豪俊杰! 马超逐渐成长,愈来愈有雄主之态,马岱、马铁又岂会不喜,马岱哈哈笑道:“哈哈哈...兄长能用谋策,实乃我西凉军之大幸也!就不知,兄长要如何施策对付这文丑?” 马岱一计马屁拍下,不由让马超略为得意几分,马超满脸得意笑容,与马岱、马铁说到如此如此。 马超之计似乎颇为精妙,马岱、马铁听毕皆齐声发笑,之后,马超、马岱、马铁三兄弟依计布局,不在话下。 ........................ 夏侯惇单枪匹马一路紧追,忽然间眉头一跳,心头一揪,见四处黑暗,地势复杂,不知身在何处,立马起了一丝不祥预感。 而就在前方不远处,关羽、张飞这两个超级打手正隐于道旁,只待夏侯惇一冲过,便以雷霆之势将其截杀住,合魏延、陈到、廖化等人之力,在曹军到来之前,将夏侯惇灭杀。 可眼前的夏侯惇却突然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未有前进一步,数个呼吸后,夏侯惇猝然勒马转身,猛拍马腹,夺路而逃。 “不好。这夏侯惇要逃!”张飞听得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远。顿时失声叫道。 关羽亦是对夏侯惇此举颇为惊异。当下拍马飞出,与张飞望夏侯惇逃离方向,猛追而去。 却说另一边,程昱领军赶到林口之内,夜风骤起,呼啸而过,程昱望着火把上飞舞的火苗,顿时心头一跳。立马令大军止步。 此时,韩浩引后部骑兵赶至,见程昱忽然停下,连忙策马赶来询问,程昱满脸凝重,沉声而道:“此林路口狭窄,间隙相逼,树木丛杂,倘若用火攻,我军必遭灭顶大祸!” 韩浩乃夏侯惇心腹部将。夏侯惇平时待他如同手足兄弟,平时他所得赏赐全部分给将士。因而,韩浩对夏侯惇感情极深,甘愿为其牺牲。 此时韩浩听闻夏侯惇大有可能已是遇险,一副心思只望能及时救出夏侯惇,哪管程昱之言。 “程中郎,夏侯将军乃魏王心腹重将,且是魏王亲族,若是有个万一,你我还有全军兵士,难免大祸!此时夏侯将军危在旦夕,你如此瞻前顾后,若是有个万一,实乃置我等兵士于死地也!!” 韩浩厉声大喝,身后一众夏侯惇部属亦是齐声附言,程昱见势如此,难挡众意,只好令韩浩领大部人马先入林内,至于程昱则领一部人马守在林口以防万一。 韩浩听令,急令五千兵马冲入林内,慌忙往深处而行,夏侯惇正逃间,忽听得后方人马声大作,定眼一望,正见韩浩,连忙呼道。 “韩浩,我在此处!” 韩浩一听呼声,立马分辨出是夏侯惇的声音,顿时大喜,引兵冲去,待韩浩赶到夏侯惇面前,见夏侯惇安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好在将军无恙,若是将军有个万一,来日必将踏平新野,将这群鼠辈杀个一干二净!” 夏侯惇一听,心中颇为感动,当即言道:“眼下大军无事便好,我等速速退去,再做打算!” 只可惜夏侯惇的好运并未能一直延续,他话音刚落,只听林内四面八方喊杀声轰起,遂即一派火光迅疾而飞,滔天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 却说,士燮派人往吴巨大营打探一番后,心中仍是顾虑重重,当即又令细作去周瑜寨中探听虚实。 只是周瑜对此早有预料,士燮之人刚接近江东大营,便被伏路军捉来见周瑜。 周瑜故意将士燮细作认做吴巨的人,唤入帐中问道:“你家吴将军既约下献士燮首级,因何误了日期?你这厮如此不精细,如何做得细作!” 此言一落,士燮军士心中大骇,表面故作镇定,含糊答应,周瑜又以酒食赐之,修密信一封,交予士燮军士之手,如此教道。 “你持此书与吴将军,教他早早下手,休得误事!” 士燮军士拜谢而去,回见士燮,呈上周瑜书信,同时转述周瑜之言,士燮闻得,暴跳如雷,大吼道。 “我真心相助,那吴巨反欲害我,情理难容,若不杀他,难消我恨!” 吼毕,士燮使人唤麾下大将罗朗达入账商议,罗朗达有感先前周瑜饶恕之恩,故而说道。 “周瑜仁义,军中兵士多有不望与其相抗者,我等与江东军厮杀,皆因吴巨之故,竟然周瑜有言,江东即使得之交州,亦绝不会轻动士家一脉,主公不如杀了那吴巨,以安周瑜之心。” 士燮认定吴巨要害自己,当下毫不犹豫,便是接话道:“那该如何下手?” 罗朗达献计道:“主公可设一席,令人去请吴巨,彼若无异心,必坦然而来,若其不来,必有异心,主公可攻其寨前,某伏于寨后小路候之,如此必可擒那吴巨奸贼!” 士燮听计甚妙,当即依从其言,设席宴请吴巨,吴巨正疑前日放回军士之言,周瑜不杀士燮俘虏,却杀他的兵马。 吴巨以为士燮与周瑜相通,唯恐受士燮所害,惧而不来,士燮闻之吴巨不来,当下更是确信吴巨对自己心有歹心,于是令各部人马各做准备,自然不在话。 第二百八十一章激战 次日一早,马超引军赶至淳化城下,马超仍旧单枪匹马冲出阵外,扬鞭大呼道:“马孟起单骑至此,文丑敢来应战乎?!” 马超话音落毕不久,淳化城门很快又是打开,一匹漆黑宝马鸣啸一声,四蹄奔动,刹时奔出,马超一见文丑提枪杀来,立即拍马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手中神兵骤撞,一道惊天巨响轰地暴起,马超、文丑几乎同时拉马转后,纵马冲锋再杀。 如此连连来回数次,两匹宝马如同迅雷火风不断相冲而过,看得两方观战兵士一阵心惊肉跳。 马超、文丑再次一冲而过,马超与白龙驹心有灵犀一点通,马超一个念头刚起,手抚摸在白龙驹的某个位置。 白龙驹当即会意,前蹄一抬,后蹄猛地一转,硬是转过身来,马超刹时抬枪望着文丑背心便是一刺。 文丑未料到这白龙驹竟有这等灵性,一时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倒身一避,锦狮银枪险险地与文丑背后铠甲一擦而过。 一道火星四溅而飞,文丑坐骑受到惊吓一飞而过,冲至五步开外,文丑勒住马匹,虎目中带着几分惊色,死死地望着马超。 在不觉中,文丑起了一身冷汗,他与马超战斗越久,便越觉马超恐怖非凡,此人年纪轻轻,却如此威猛,若有高人指点,若至壮年,定会是主公吕布那样的强横人物。 文丑久久不动,马超冷眼而视,猝然马超一拍白龙驹。白龙驹发出一声咆哮。如同猎豹一般往文丑赫然扑去。 文丑抖数精神。立马持枪去迎,两人扭杀在一起,两柄神兵你来我往不断挥刺,兵戈震动声震荡不停。 两人激战约有七十余合,文丑眼看自己败势已显,正想荡开阵脚而走,谁知马超强攻之时,竟然马失前蹄。险些摔落马下。 如此良机在前,文丑岂能错过,当即连连而起凌厉攻势,马超被打得措手不及,越打越是无力招架,眼见文丑将要把马超刺落马下。 猝然间马超奋起一枪,荡开文丑刺来的黑龙枪,策马飞逃而去。 “马超小儿畏战而逃,骑军随我冲杀!”文丑号令一落,自己先是迫不及待地纵马紧追在马超身后。 文丑胯下漆黑宝马亦是不凡。来去如风,倏然追在马超之后。马超脸生畏色,频频回头望着文丑,见文丑死死紧咬,吓得连忙甩起马鞭,打得胯下白龙驹连连鸣叫。 文丑见马超忽然变得如此无胆,与其历来本性不合,事出反常,文丑心中不禁起了几分疑色。 不过这是击杀马超的大好时机,文丑不想就此放过,马超麾下大军粮草辎重尽被他强夺,若是再能击杀马超,那一万五千西凉兵定会军心大乱,士气骤落。 文丑有十足的信心,到那时他亲领淳化城内一万兵士便能一战将其攻破。 “马超小儿,休想逃走,纳命来!” 文丑想罢,猛拍马腹,漆黑宝马当即奔飞速度又是快了几分,如同一道黑色迅光般飙飞而去。 眼见马超快要逃回阵内,此时文丑却是刚好杀至,马超脸上忽起一个冰冷笑容,一拉缰绳,转马横走。 文丑收势不及,继续往前而冲,就在此时,西凉军前阵的刀盾手须臾散开,原来在其后面伏身躲着近千名弓弩手。 这些弓弩手皆早已上好弓箭,一见文丑冲来,上千根箭矢如同枪口飞弹,又快又猛地密集往文丑轰然射去。 “卑鄙!!!” 文丑未料想到一向高傲的马超竟会如此阴险,施计来阴他,愤恨暴喝一声后,一挥黑龙枪朝射来的箭潮狂扫而去。 “啪啪啪......”上千根箭矢齐齐射来,几乎将文丑吞没,黑龙枪迅如闪电,丝毫不敢慢了半分。 文丑胯下宝马被箭潮与黑龙枪冲撞的巨力,冲得连退不止,这箭潮实在太过密集,若非文丑死命地抵挡,有意地扩大防守的范围,将胯下宝马守住,其坐骑早就被箭矢射成蜂窝! 而就在此时,文丑只觉后背升起一阵诡异的飓风,文丑心脏一揪,当即猜到马超正往他后背偷袭而来。 “死!!!”正如文丑所料,马超趁着文丑被箭潮杀得措手不及,应接不假之际,趁机策马赶来偷袭,锦狮银枪迅猛刺出,一处空间仿佛瞬间碎裂, ........................ 夏侯惇猛地打量四周,便见数个呼吸间,四面八方,尽皆是火,时值风大,火势愈猛,瞬间林海化作一片火海。 夏侯惇等一众曹军,大惊失色,死亡威压下,兵士们自相践踏,慌乱而逃,被四处火势撞得惨叫不已,死者不计其数。 韩浩眼角几乎崩裂,随着夏侯惇冒着火光,一路直冲,原本那五六千兵士死亡将近大半。 而程昱见林内轰然化作火海,吓得正是心惊不已,猝然间,后方一处路口早就埋伏许久的兵马赫然杀出,领军大将,正是赵云。 赵云持枪驻马,厉声喝道:“常山赵子龙奉我家军师之令,在此等候已久!” 赵云喝毕,纵马往程昱径直杀去,程昱下得一惊,忙令兵马抵挡,策马逃开,少时,夏侯惇引着一众残兵从火海冲出。 赵云在曹军人潮内,杀得波开浪裂,无人能挡,赵云一见夏侯惇,立即拔马往其杀去,夏侯惇急指挥兵马抵挡断后,韩浩则护着程昱领着一众残兵夺路而逃。 后来,关羽、张飞纷纷引军杀至,夏侯惇见势不妙,忙杀开一路,逃脱而去。 各路刘军直杀到天明。放才收军。仅此一役。夏侯惇的一万先锋部队,损失超过七成,程昱、夏侯惇收拾残军,一路狼狈逃回宛城。 回到城中,夏侯惇不顾众人相劝,自缚来见曹仁,伏地请死,曹仁见夏侯惇战袍碎裂。甚是狼狈,当即避过问罪之事,出言安抚夏侯惇、程昱,暂释二人之罪,给予其戴罪立功的机会。 待程昱、夏侯惇离去,曹仁与司马懿相视一眼,忧心忡忡而问道:“军师,首战已败,时下该如何是好?” 司马懿闻言,略显阴鸷的双眸微微一眯。冷声道:“刘备势起,真腹心之患也!不过此人得诸葛亮这旷世之才相助。已是蛟化为龙,不可急躁而取,当应谨慎为之!” “军师所言是理,这诸葛亮如此了得,当需谨慎对待!” 曹仁说毕,通令各将时下战事,不可贸然轻举,误中彼军奸计,诸将各自记下,皆视刘备、诸葛亮为之大敌。 数日后,曹仁令李典、程昱领兵八千把守宛城,而曹仁则亲率八万大军,分军三部,以许褚、曹纯为前军,引一万龙虎骑,于禁、夏侯惇为中军,率长枪兵两万,刀盾兵两万,弓弩手一万,曹仁与司马懿压于后军,引一万五刀盾手,五千弓弩手护卫粮草辎重而行。 八万曹军,震天动地地冲向新野境界,早有斥候报往新野,刘备听得曹仁果真亲率大军前来,连忙问计于诸葛亮。 诸葛亮却是不急,脸色平淡,好似早有良策在心中,只见诸葛亮轻摇鹅毛扇,向刘备笑道:“主公不必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军师竟然已有应敌之策?”刘备脸起惊色,时下荆州援军虽是陆续赶到,但新野兵力只有三万,比起八万曹军还是相差太多。 此刻听闻诸葛亮已有定计,心中暗想道,难怪那童谣说,卧龙、凤雏若得一者,便可平定天下!先前诸葛亮已败江东,若是再败曹军,那刘备将无所畏惧。 诸葛亮随即在刘备耳边,说到如此如此,刘备越听脸上喜色越浓,惊呼而道:“哈哈哈...若依军师之计,曹贼必不敢再有窥视荆州之心!” 当夜,诸葛亮遂聚集众将听令,诸将皆知诸葛亮能耐,不敢造次,个个恭敬听令,两个时辰后,诸葛亮分拨皆定,诸将领命各去。 却说曹仁一路领兵谨慎而前,凡过险要地段,皆先派斥候打探,方再进军,虽然因此进军缓慢,但却是安全。 曹仁、司马懿在后军,迟迟未见诸葛亮有所布置,两人皆心起疑虑,这诸葛亮计策随手拈来,明知大军压境,岂会未有布置? 愈是如此,曹仁愈加谨慎,花了不少日子,方才进入新野境界,而在路途中,司马懿一直阴沉着脸色,觉得这其中多有不妥。 到进入新野境界后,曹仁见司马懿脸色仍是如此,便发言问道:“军师为何愁绪满面,难不成已有发觉诸葛亮之计?” 司马懿听言摇头说道:“非也!都督如此谨慎,那诸葛亮颇懂人心,自然不会贸然设计,懿只是觉得,我等进军如此缓慢,此时宛城兵力空虚,若是诸葛亮看出我等忌惮,派军绕路趁机攻取,宛城一失,我等后路尽断,军心必然大乱,如此诸葛亮再从新野发兵趁势来杀,我军必遭灭顶大祸也!” 曹仁被司马懿这一提醒,顿时大急起来,连忙问道:“若真如此,我该若何?军师快快教我!” 司马懿双目烁烁,他在曹操麾下,虽少有出计,以致光芒不显,但这并不代表,有着‘忍者神龟’之称的司马懿,在能耐上会逊于郭嘉。 司马懿脑念电转,迅速做出布局,向曹仁说道:“时下当派一部快骑赶回宛城,以防万一,时下新野刘军不多,诸葛亮若要守住新野,必不敢多派兵马,依我所料最多万余!” 曹仁一想,亦觉得如此,当即传令前军,令曹纯引五千龙虎骑赶回宛城,同时再令于禁调派五千刀盾兵合于前军,各将领命,各自调配,曹仁做好布局后,继续引军杀往新野。 ........................ 却说,士燮认定吴巨有歹心后,连夜引兵杀入吴巨寨中。士燮军来得突然。吴巨麾下兵马未有防备。顿时大乱,被杀得四处逃窜。 吴巨在乱军内,夺路而逃,望寨后山路急走,行不二里,突兀轰响暴起,鼓声响处,一彪军出。乃士燮大将罗朗达也。 罗朗达挥舞狼牙棒,一马当先,往吴巨砸来,吴巨措手不及,被罗朗达一棒扫落马下,很快便被一拥而上的士军乱刀砍死,割下其首级。 吴巨一死,其部众更为混乱,士燮各部将士,引军狂杀。杀得吴巨军兵败如山倒。 就在此时,忽然四处喊杀声震天而起。只见韩当、周泰、陈武、潘璋各领一军,从四路奋勇杀出,来围杀士燮、吴巨兵马。 江东兵马猝然杀出,士燮、吴巨兵马顿时大乱,特别是吴巨的兵马,皆失战意,纷纷倒戈投降。 士燮见己军兵士被江东兵马肆意屠杀,这时才知中了奸计,连忙引一军夺路逃去。 哪知士燮逃了不足数里,潘璋纵马赶至,截住去路,士燮手持双刀去战,潘璋挥刀迎击,两人杀了十几回合,士燮渐渐力不从心,眼看将要被潘璋击败。 这时罗朗达挥棒赶至,杀住潘璋,士燮连忙夺路又逃,刚逃至一处林口,江东军副将陈武杀来,士燮不敢迎敌,急唤兵士阻住,领一小部兵马逃入林口。 士燮刚入林口不久,只听得背后狂风滚滚,心里大惊,回头一望,正见周泰持刀大吼,紧追在后:“助恶逆贼,休想逃走!” 士燮吓得魂飞魄散,身边兵士拼死阻拦,皆被周泰杀散,周泰加鞭飞奔,眼见快要杀至士燮身旁。 突兀之间,林内暴起无数马蹄之声,士壹、士黄有、士武三人,各率兵马急来相救。 士燮大喜,拼命挥甩马鞭,往救军冲去,周泰追得甚急,坐骑被一处土坑绊倒,周泰即时摔落马下。 士燮因而走脱,士壹、士黄有、士武兄弟三人迎住士燮,即令大军护卫,然后士氏兄弟三人,各持三般武器往坠落下马的周泰飞速杀去。 周泰仓促拾起虎牙大刀,力战三将,士氏三兄弟武艺皆是不俗,奋勇而攻,欲要将周泰击毙。 士燮在后见状,亦急令一部骑兵,往周泰围杀而去,周泰力战士氏兄弟三人,一边又要迎杀冲杀而来的骑兵,目前虽还能稳住阵脚,但若是持久如此围杀,周泰即使不死,亦要身受重伤。 周泰欲逃,但其坐骑早在刚才走失,眼见周泰的包围圈越来越是密集,蓦然,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吼声暴起。 “幼平勿慌,韩义公来也!” 只见韩当纵马疾飞,手舞长刀,如同一道迅雷般冲入围杀周泰的人潮之内。 韩当狂暴而攻,挥刀乱扫,被韩当手中大刀扫中的兵士,皆暴飞而去,韩当如入无人之境,杀近周泰身边,周泰趁机夺下一马。 下一刻,周泰与韩当对视一眼,齐齐大吼一声,往士壹、士黄有、士武三人杀去,士壹、士黄有、士武刚才见韩当如此勇猛,早有退意,此时见韩当、周泰齐齐杀来,顿时心中大骇,皆拔马逃去。 韩当、周泰杀破人潮,往士壹、士黄有、士武三人直追而去,韩当火速追杀间,忽喝一声,将大刀挂于鞍桥,一手拿起背后虎头大弓,搭弓上箭,将弓弦拉至满月状,对准逃在最后的士武背心,猝然一箭射去。 箭矢飞驰喷射,快得无影,士燮看得眼切,急忙大呼而道:“四弟小心背后有箭,快快避开!” 士燮话音刚落,士武刚闻声欲避,那箭矢已倏然飞到士武背心,径直穿透而去,士武惨叫一声,当即坠落马下。 “四弟!啊~啊~啊~!!”士壹、士黄有嘶声惨喝,这时韩当又再拉起弓弦,正欲瞄人射箭。 士壹、士黄有吓了一跳,强压悲伤,往阵中飞逃而去,韩当见两人逃远,收起大弓,提前大刀,两人又往士燮大军轰然杀去。 士燮恨得咬牙切齿,满脸扭曲,怒吼道:“江东狗贼,不杀你等,我誓不为人!” 眼见韩当又是冲近,士燮立即令军中弓弩手齐发箭矢,韩当忙拧大刀,挥扫抵挡。 士燮夺来一张大弓,赤红双目死死地盯住韩当,不断望韩当发箭射去,箭潮如同暴雨之势,韩当难以前进,此时在后面那支骑队又往腹背杀来。 “义公,莫要再做纠缠,暂且退去!” 周泰见势不妙,连忙喝道,韩当虎目一瞪,此时一根箭矢正往韩当面门射来,韩当刀面一扫,巧妙无比地将箭矢打退回去,那箭矢迅猛回飞,几乎射中士燮。 “士家贼子休要嚣张,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交州已是我江东囊中之物,若你冥顽不灵,一心相抗,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韩当潇洒留下一言后,一拍马匹,与周泰往后回杀而去,两人皆是武艺高强,立刻杀破来阻兵马的缺口,倏然退走。 士燮见韩当等人退走,连连怒声咆哮,吩咐兵士去追,之后,士燮强压伤悲,与士壹、士黄有商议后,一同率领大军冲出林口,往外径直杀去。 周瑜正在指挥兵士作战,忽见有一支生力军杀出,又想此时兵士多有疲乏,周瑜不想牺牲过多的兵士,因此令全军缓慢而退。 第二百八十二章许褚VS关羽 ps:有书友向小弟提议,一章中多视角情节,看起来比较费力,小弟在这里向各位大大道歉,今日两章都是五千字大章,小弟会尽快将这小部分结束,重新开始单一视角情节,并且多将视角放在吕布阵营!再次感谢各位大大对小弟的支持! “文将军,背后有偷袭!”眼看文丑就要被马超一枪刺个透心凉,不少在后紧追而来的吕军将校纷纷惊叫起来。 文丑这等超级猛将,单凭这背后风声的变动,就能大概猜得背后的情况,又岂不知背后有偷袭。 蓦然间,文丑挠了挠胯下宝马,这匹漆黑宝马亦极有灵性,四蹄一跪,文丑身躯随之下坠,后方飚射而来的箭矢迅疾飞过文丑的头顶,轰地向文丑背后的马超赫然扑来。 如此诡异一幕,让马超惊骇不已,眼见那拨箭矢冲至,马超顾不得思虑,连忙提枪硬挡。 而趁着这短暂空隙,漆黑宝马忽地一起,文丑拔马立即杀向马超,两人厮杀在一处,因为两人距离极近,那一千马军弓弩手唯恐伤及马超,因此不敢贸然进攻。 马岱、马铁连忙收住惊骇,齐齐拍马出阵,一左一右来围攻文丑,文丑纵马先是一跳,随后全力出枪,堪堪杀住马超、马岱、马铁这三兄弟。 马超原本武艺就略胜文丑一筹,如今又有马岱、马铁这两个二流猛将加入战局,文丑所承受的压力可谓是巨大无比,稍有不慎。便会被马氏三英联手攻杀。 不过。正因这恐怖的压力。令文丑在生死的威胁下,逼发出体内的无限潜能,再加上其本就性格坚韧,最后在不断受些小伤的情况下,竟然抵住了三人的强攻。 不过,双方实力实在相差太大,二十余合后,文丑拼着被马铁刺中一枪。硬是荡开阵脚,暂时摆脱三人包围。 文丑刚刚稳住身形,一股火热液体刹地涌上喉咙,文丑一口吞下,粗犷的脸庞带着几分苍白,而胯下宝马则止不住嘶鸣,马嘴连连喷出血液。 对于猛将而言,宝马便如同他的骨肉兄弟,在方才的围攻中,文丑胯下宝马亦是受了不小伤势。文丑脸上怒恨狂涌,虎目爆发出一股股恐怖的神光! 这时。文丑身后的五千骑军赫然杀至,五千骑军组阵而冲,一支支锋利的枪支并排,如有摧山倒海之势,杀入马军刀盾手的阵内,杀得其七零八落,惨叫连连。 马超见吕军骑军势不可挡,连忙引一支兵马退去,马超退得及时,待文丑引着数千骑军冲破数队马军刀盾手的围杀,刚得空暇去寻马超,却气愤地发现马超已经跑远。 文丑反杀而去,不一会后五千吕军骑兵,将余下的马军刀盾手尽数围住,这些马军刀盾手见马超把他们当做弃子,愤恨之余,又岂会再白白牺牲性命,当即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文丑收得一千余俘虏后,便引军赶回淳化城,文丑刚入得府衙,便有斥候来报。 “报!文将军,在梁树林和落马坡的两波伏军皆以埋伏完毕!” 文丑虎目刹地一亮,其实在淳化城这里,文丑足有两万兵马在手,而这几日文丑一直据城而守,是为了给那一万兵士争取时间,做好埋伏,当然这些布局,皆是贾诩早有安排,文丑不过是依计行事。 ........................ 八万曹军漫山遍野,压往新野而来,刘军斥候探得,火速报之刘备,刘备预先早有准备,诸葛亮拂扇一笑,遂请刘备出军迎敌。 刘备引军出城,先与许褚前军相遇,两军摆好阵势,两阵对圆,关羽出马唤彼将答话。 “助恶逆贼,为何犯我荆州境界!” 许褚听言,二话不说,拍马飙飞,提刀直取关羽,关羽挥起青龙偃月刀迎住许褚,许褚虎目大瞪,一刀拧出,就往关羽面门杀去。 关羽身体高大,却是极为敏捷,急闪避过,一刀轰然飞砍,砍向许褚的腰部,许褚大喝一声,提刀挡住。 就在此时,关羽一抽青龙偃月刀,又起猛击,许褚倏然一避,避过大刀,忽然间,许褚暴起巨大的气势,整个人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巨虎,刀挥如同狂风暴雨,逼得关羽不得不转攻为守。 待许褚攻势一停,关羽便又再起猛攻,两人越杀越急,两边将士看得目不转睛,连连惊呼。 两柄神兵碰撞不止,渐渐地两人已杀了百来回合,仍是分不出胜负,关羽一刀劈开许褚的虎头大刀,厉声喝道。 “许贼,可敢换马再战?” “哼!逆贼休得嚣张,只怕你不敢再出战!” 许褚虎目暴瞪,战意昂然,大有再与关羽大战三百回合的势头,两人遂回阵内,换了马匹,歇息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 许褚性起,竟当场卸了盔甲,浑身青筋突显,赤体提刀,翻身上马,纵马冲到阵前,嘶声大喝,邀关羽来战。 两军大骇,关羽脸色冷酷,凤眼一眯,即上马提刀来战许褚,两马迅疾相冲,又斗到三十余合,须臾间,许褚奋威举刀便砍关羽头颅,关羽急闪避过,一刀往许褚胸口砍来。 许褚亦是急闪避过,两人攻势不断,在刘军阵中,刘备不由连起担忧之色,唯恐关羽有失,诸葛亮亦起惊异之色,在旁侧叹道。 “这许仲康被曹贼封为虎侯,今日见其所战,攻势如同痴虎扑食,即使是二将军这等英雄人物,亦难能取下,我见恶战者莫如许褚,真虎痴也!” 刘备一听,心中担忧更胜,急以眼色往诸葛亮投去。诸葛亮微微颔首。刘备遂令兵士吹起鸣金收兵号角。 关羽听到号角声起。狂攻一阵,荡开阵脚,冲马回阵,许褚心知关羽了得,不敢去追,又在彼军阵中见到诸葛亮的旗号,亦不敢冒进,故而未有令兵士趁势追击。 夜里。曹仁、于禁、夏侯惇纷纷引军赶至,立下营寨,曹仁聚诸将在帐内商议,许褚告之今日之战,曹仁眉头一皱言道。 “关羽武艺超凡,魏王对其颇有忌惮,此番新野之战,魏王早有提醒,阵前厮杀定要提防二人,一人正是关羽。另一人则是其弟张飞!” “都督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明日我必取关羽头颅。献于都督!” 许褚听得心中气忿,怒声大喝,曹仁见许褚战意昂然,心中暗叹,然后又与司马懿相视一眼,司马懿则是微微一笑,当即说出一计。 “若明日虎侯要战,当如此如此,定可擒住那关羽!”许褚听言,心中谨记,言必依计而行。 次日,许褚引军到刘军寨前喝战,关羽拍马飞出,两将一见,如同仇人见面,立即纵马迎住厮杀。 许褚杀了数合,忽然拍马退走,关羽脸上翘起一丝冷笑,暗道果真如军师所说,勒住马匹也不去追。 许褚本想引着关羽追来,令藏伏于刀盾手下的弓弩手齐齐发箭,然后再投以铁弹,先伤关羽,然后再挥军追杀。 但许褚却未有料到,关羽好似看出了他的计策,心中正是着急时,曹仁见司马懿计策未能成功,遂令夏侯惇、韩浩两将齐出夹攻。 在刘军阵内的魏延、陈到早就等候许久,立即引两翼铁骑,横冲直撞,混杀将来。 曹兵顿时大乱,许褚被关羽缠住,后来魏延赶来,许褚慌忙逃退中,后背被魏延砍了一刀,吃痛大吼而走,曹军诸将慌退入寨。 关羽直杀到寨前,司马懿正欲叫寨内弓弩手齐齐发箭阻击,这时诸葛亮的军令传到,关羽等将纷纷退兵。 曹兵折损不少,足有三千余人,曹仁见彼军兵力虽少,但却反而能力压己军一筹,想势局不妙,令暂时坚闭休出。 许褚见曹仁坚守不出,心中尽是不甘怒火,赶来见曹仁问道:“都督!彼军只有两万兵马,兵力远少于我军,只要我军齐齐攻取,一举可破也!为何都督反而却紧闭寨门?” 曹仁被许褚喝得哑口无言,夏侯惇因先前犯错,不敢多言,但此刻亦是战意滔滔,而原本眉头深锁的司马懿,却反而因许褚这一喝,脸色变得释然。 “虎侯此言,便如当头一棒!两军兵力悬殊,那诸葛亮纵有天纵之才,亦难补缺,我等实在将诸葛亮想得太过恐怖,因此心生忌惮,步步犹豫,如此岂有不败之理!都督,虎侯所言甚是,我等当应趁势追击,不可再有拖延!” 司马懿此言一出,曹仁方才醒悟,当即谢过许褚,传令各部将士,明日整备兵马,齐齐进攻彼军营寨,一举攻破其寨,方才罢休! 众将亦被许褚激发斗志,应声大喝,纷纷领命,赶去传令各自部署。 次日,八万曹军如同滔天海浪般往刘军营寨扑涌而去,哪知待许褚冲入营寨,却发现营寨里空无一物,原来诸葛亮昨夜早已传令兵马撤退回新野。 曹仁得知此事,悔不及也,夜间,曹仁眉头紧皱,满脸尽是茫然之色,他随曹操南征北战,大大小小近百场战事,从未见过面前这般诡异的战况。 己军的一举一动,每条计策,每个抉择,仿佛都在彼军的预料之中,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彼军对己军上下所有将臣、谋士似乎都了如指掌。 而曹仁却对诸葛亮知之甚少,唯一能知的便是,此人智多胜妖,韬略超凡,因此自曹仁起,军内个个将领、谋士都对彼军极为忌惮,唯恐中了诸葛亮的计策。 ........................ 而士燮等人见江东军远去,当即复夺吴巨之寨,令士壹、士黄有暂据此寨,而自己则引军回到旧寨。 江东军退后,士燮收复散兵,经过清算。昨日一战。其部死伤近有一半。阵亡数量足有近万人,而此时,士燮的兵马加上其两位弟弟的兵马,数量不过仅有三万余人。 士燮自知中了周瑜的反间计,错杀了吴巨,但此时江东大军在侧虎视眈眈,经过方才一役,士燮几乎被江东军围杀。士燮就已知道,罗朗达昔日所说,江东得交州后,绝不会轻动士家一脉的言辞,根本就是虚言。 江东根本容不得在交州一手遮天的士家,欲除之而后快,更何况士武被韩当射杀,孙、士两族已结下深怨。 江东军威势盖天,士燮心中忐忑,不敢轻易贸然进攻。而江东军不知为何,亦按兵不动。 士燮见状。不知这江东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急寻士壹、士黄有两位兄弟商议。 “江东军连胜数场,又设下反间计,使我错杀了吴巨,此时江东军势优,士气如虹,为何却按兵不动?依理应是乘势追击,一鼓作气攻破我等才是!” 士燮皱着眉头,满脸凝重,士壹、士黄有沉思不言,过了一阵后,士黄有似乎发觉了什么,脸色剧变地大呼道。 “不好!兄长和吴巨与江东军在此地作战近有半月,那赖恭却一直迟迟不见,赖恭熟悉交州地势,大有可能是受周瑜的吩咐,此时正绕远道,袭击我等后方!” 士黄有这一提起,顿时士燮和士壹心神皆如受重击,纷纷色变! “三弟之言极有可能,还好三弟发觉得早,赖恭若绕远而袭,此时定是还未赶至交州腹地,如此我等便可迅速做出布置,将计就计,设下埋伏,那赖恭以为我等未有发觉,心无提备,必落埋伏,如此,定能诛杀赖恭狗贼!” 士燮双目聚光,士家之所以能够在交州崛起,全因士燮一手经营,士燮的才能又岂会平庸。 士燮当即作出布置,士壹、士黄有连连颔首,遂相视一眼,齐齐出席拜道:“我等愿引兵伏杀赖恭!” 士燮眯着双目,视线在士壹、士黄有两人身上缓缓移动,少顷,士燮出言令道。 “三弟此事是你发觉,伏杀赖恭之事,便交由你手,你当火速赶回,万万不可有丝毫拖延,若是待赖恭赶至交州腹地,交州危矣!” “兄长勿虑,弟定当完成使命!”士黄有一拱手,接令喝道。 士燮又做一番吩咐,令士黄有传令正在交趾据守的大将张旻,一同施行伏杀赖恭之事。 一连安排皆定,士黄有即日趁夜领五千兵马离开大寨,往交趾急赶而去,士黄有引兵离开大寨之事,早有细作报之周瑜。 周瑜听后,那灿若星辰的皓目一眯,轻声笑道:“哈哈...万事济也!” 而此时,在周瑜身旁的周泰却略有担忧地问道:“大都督,你施下借刀杀人之计,使得士燮替我等除掉赖恭,好让我等日后顺利接手交州,此计固然是妙,可是你明明要杀赖恭,为何还令子山随其军出行,若是有个万一,子山必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幼平无须紧张,我之所以令子山随赖恭出军,自然大有深意,一者,子山乃江东重臣,他随赖恭而去,定然能安抚赖恭之心,让其安心听计行事,二者,子山生性敦厚,重仁重义,与其相交之人,无不敬佩,我故意隐瞒于他,正好借其迷惑赖恭。” “而且我先前早有吩咐,一旦赖恭抵达益、交分界,两人便会分兵,赖恭袭击交趾,而子山则在城外设下埋伏。 “到时赖恭受士黄有伏军伏杀,以子山之智,见时势有变,定会随机应变,趁两军激战,忽发偷袭,如此一来,我等不但可借彼军伏杀赖恭,子山又可击杀那士黄有,此可谓一石二鸟!” 周瑜此言一落,周泰当即明悟,笑道:“哈哈...原来大都督早做好思虑,这反倒是末将杞人忧天!” 话说赖恭依计行事,此时引军正绕远借路益州向交州边界进发,数日后,赖恭兵马抵达益、交境界。 不知为何,赖恭连日心烦意乱,眉头直跳,见大计将行,临分兵前,寻来步騭商议。 “步参军,我近日心中难安,那交趾城可真如大都督所料,兵力空虚?此时我等深入敌方腹地,若是有个万一,那可插翼难飞!” 比较起赖恭的满脸急意,步騭却显得心平气和,笃定安然,只见步騭灿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赖将军不必慌张,大都督才智之高,世间少有人与其比肩,甚有多事之人在底下议论,言我军军师周公瑾,乃天下第一智者,盛名之下无虚士,军师既然设计如此,必然有他的道理,我等不过凡俗之人,何须多心,只需依计行事,必可马到功成!” 步騭这一说,赖恭即刻想起有关周瑜的事迹,当初孙氏一族,几乎被袁术攻灭,而就因周瑜横空出世,不但将孙氏救得起死回生,更助其尽得江东之地。 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智谋,可谓是震惊天下,周瑜也因此,赢得天下第一智者之名。 “大都督智谋,高深莫测,我岂敢怀疑,只不过这几日心中颇为不安,才有此一问,误犯大都督尊威,步参军莫要放在心上!” “这大战在即,有所不安,亦是难免,赖将军但可放心,即时我于伏军一处,若有不测,定然迅疾来救!” 步騭嘴上虽是如此在说,但心中却无怀疑过周瑜之策会出任何漏洞,嘴上之言,亦不过为安抚赖恭之心。 “如此,我便先谢过步参军!”步騭为人敦厚,有步騭承诺,赖恭心里又是定了几分,即拜谢辞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曹兵退、交州定 文丑听得埋伏皆定,顿时大喜,当即言道:“好!如此一来,那马孟起必死无疑,传令下去,命各部将士,今夜三更随我一同偷袭马军营寨!” “诺!小人领命!”那斥候一拱手,当即接令而退,去执行文丑吩咐之事。 至于在另一边,马军营寨,马超连攻淳化两阵,一平一败,加之余粮所剩无几,军心愈来愈是不稳,马超回营后,一直眉头深锁,脸色黑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文丑威猛坚韧,淳化城守备森严,军中存粮将近,眼前形势可谓是对凉州军万般不利,马超无计可施,心中难免暴躁。 这时,马超的帐篷忽然打开,马岱、马铁皆是脸色凝重地走进帐内。 “三弟,军中粮食还可维持几天?” “最多七天!兄长,我军连日战况不利,军士士气低落,若是七天之内不能攻破淳化,军中必生变故!” “七天!”马超重重地吼了一声,原先他欲要效仿项羽之破釜沉舟,这想法是好,但事实却并非如他所料。 马超不是项羽,而文丑在智谋上比之苏角虽强不了多少,但其有贾诩这个毒士指点,若是马超当真不留余地,将退路尽断。只会逼得兵士造反。 原因无他。项羽破釜沉舟。惊吓苏角,苏角自乱阵脚,因而楚军能看到生还的希望,因此拼死去杀。 而若是马超亦破釜沉舟,文丑根本不会有半点惊吓,只会引军据城死守,马军见无生还希望,当然会有兵变。 “兄长。若是此刻我等当机立断,即刻退军,这七日粮食,只要谨慎而用,足够我军赶往长安!” 忽然,马铁在一旁低声弱弱地劝道。 “你!!!”马超狮目猛地暴瞪而起,怒火汹涌,正想呵斥马铁,却忽然止住了口,因为他发觉马铁之言。实乃目前最为妥当之法。 “哎,是我小觑了文丑。小觑了贾诩,若我早听你等意见,赶往长安,合两军之力,当下西凉大军早就攻略京兆大半城县!” 马超终究还是收住了怒火,连连色变后,更是叹声自责而道。 “兄长,胜负乃兵家常事,吕军于关中仅有七八万兵马,如今一半入了北地,时下左冯翊、京兆顶多只有四万兵马,我等于此牵制大半吕军,那么伯父攻往长安所受压力将大减!” “且伯父身边又有庞令明这员悍将,此时长安大有可能已被伯父攻下,我等此时赶去,及时和伯父大军会合,无需多日便能攻下整个京兆!” “其后,西凉大军再来攻伐左冯翊,到时大军无兵粮之忧,且兄长和庞令明联手,文丑必死,于此,左冯翊必破无疑,还望兄长当机立断,早日决定撤军事宜!” 马岱先是安慰马超,然后又与他各做分析,马超一边在听,紧绷的脸色亦随之放松起来。 少顷,马超脸色一定,颔首而道:“岱弟所言有理,传令下去,命各部人马收拾行装,今夜一更时分,趁夜撤退!” 马岱、马铁脸色一喜,当下接令退去,两人走出账外,各做安排,不在话下。 ........................ 就在此时,司马懿踏步而来,眼中神光四射,曹仁见状,仿佛猜到司马懿已经察觉到诸葛亮的计策,心里不禁一喜,连忙起身问道。 “莫非军师已有良策?” 司马懿神色一凝,重重颔首,拱手作揖说道:“今日懿在此寨内巡视一遍,发觉寨内毫无辎重车队驶过的痕迹,如此看来,诸葛亮一开始就并无打算与我军在此对战,早就做好随时撤军的准备!” 曹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察觉到什么,凝声问道:“军师言下之意是?” “诸葛亮前番驻军于此,全为阻挠我军进程,为偷袭宛城的兵马争取时间!” “这?纵使宛城兵力空虚,但亦有八千兵士把守,即使面对万人兵马强攻,至少亦要半月才能攻克,况且诸葛亮才智过人,岂能料不到我等会在途中调派兵马驰援宛城,以防万一,他此举实在莽撞!” 曹仁听言,脸色大变,不过很快又反驳而道,司马懿双目一眯,摇首凝声喝道:“非也!诸葛亮并非莽撞,而是出奇制胜,他料定我等对其所有忌惮,进军必定谨慎缓慢,于是将大部分兵马交由一悍将统领,火速往宛城进发偷袭!” “同时再派剩余兵马,在新野境界抵挡些许时日,据先前细作回报,新野城大概有三万余兵力,前番我等见彼军仅有不到两万兵马,也就是说偷袭宛城的兵马足有一万五千,如此一来,等我军杀到新野城下,宛城早已丢失!” 曹仁听得不禁惶急起来,失声呼道:“宛城一失,我军后路尽断,军心必然大乱,岂有不败之理,宛城万万不能失,军师可有计策,力挽狂澜?” 其实宛城不能丢失,对于曹仁来说,还有一个私人的原因,那就是曹纯,曹纯乃曹仁族弟,是其至亲血脉,时下曹纯已经驰援宛城,若是曹纯入城而守,覆巢之下,其又岂能独存! 司马懿目光刹地一凝,冷言而道:“若要力挽狂澜,亦非不可,我有一计,可使刘备、诸葛亮死无葬身之地!” “计从安出?军师快快道来!”曹仁双目刹地瞪大,脸色狂涌喜色,急急又问。 不过司马懿接下来却是说出了一番令曹仁心惊胆跳地话语。 “诸葛亮竟然剑走偏锋。如此冒险。我等不妨将计就计。弃宛城,狂攻新野!新野城只有不到两万兵力把守,只要都督下令,让八万曹军背水一战,不战则杀,硬取围攻新野,新野城半月之内,必然失守。到时,刘备、诸葛亮之辈,皆成都督阶下囚!” 司马懿心中只有‘大业’,此计出得可谓是冷酷无情,他明知李典、程昱、曹纯落入险境,危在旦夕,但却仍然置之不理,反而要利用此点,达成他所想要的目的! 曹仁听得满脸骇然,望着司马懿阴鸷的目光。只觉得不寒而栗! 少顷,曹仁终于反应过来。怒火顿涌,厉声喝道:“司马仲达,你可知宛城之内可有李典、程昱、曹纯等忠义之士,他们知得宛城至关重要,不可丢失,必然死守不弃,为我军拼死坚守,直至城破之时,若宛城当真丢失,李典、程昱、曹纯等人必死无疑,你焉忍相弃?!!” 司马懿面对曹仁的呵斥,面不改色,双目直视着曹仁的虎目,冷声说道:“刘备乃世间枭雄,昔年挫败连连,皆因麾下无出谋划策之人,此番得之诸葛亮这般旷世大贤,又有荆州作为根基,崛起之势,不可挡也!” “若是不趁其未有成势之前,尽快铲除,等他羽翼丰满,魏王一统天下之霸业,便是遥遥无期,都督,魏王皇图霸业皆在你一念之间啊!” 司马懿此言一落,曹仁如遭雷轰,整个人顿时失神,司马懿缓缓地闭起双目,心中叹了一口气,诸葛亮此人实在太过恐怖,若非如此,司马懿亦不会出此狠计。 司马懿心知,纵使曹仁依计行事,攻克新野,助曹操铲除刘备、诸葛亮这两员心腹大患,但曹操亦绝不会对他有丝毫感激之情,毕竟曹纯乃曹氏之人,曹操甚至可能会加恨于他。 同时曹仁、夏侯兄弟等人亦会对他司马懿心怀怨恨,到时,司马懿可能仕途尽毁。 不过,司马懿在献上此策时,已经过深思熟虑,若是刘备、诸葛亮一除,他便向曹操请辞,藏于幕府,等时机成熟再现世。 司马懿素来极擅隐忍,内心坚韧,他为不引起曹操的忌惮,故意隐没才能,让郭嘉独霸曹操麾下第一谋臣。 他与郭嘉不同,郭嘉虽然放荡不羁,但为人忠直,甚至可以说是愚忠之人,曹操绝不会对郭嘉起疑,而他现今虽无反意,但他生性并不如郭嘉那般忠直,曹操亦发觉这点,加之司马懿家世显赫,曹操与其说是用他,还不如说是在监控于他,故而司马懿在曹操麾下,从不敢与其余重臣深交。 曹仁仿佛在做着极度痛苦的抉择,脑上青筋条条凸起,皓齿死死咬着,有时还会向司马懿投以恨意目光。 司马懿闭目养神,静立一处,从刚才一席言语之后,他再无张口影响曹仁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曹仁双眼赤红,一字一顿而道:“刘备、诸葛亮不过鼠辈耳!魏王坐拥雄兵数十万,岂会惧哉,军师不必过虑,待魏王整顿兵马,必会挥兵数十万南下荆州,区区鼠辈若敢相拦,亦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司马懿听言,身体一颤,心中叹了一口气,曹仁谨慎心细,统兵有道,用兵不凡,但距离完美的帅才,却还缺了一点,那就是无情! “竟然都督心意已定,懿不敢再有阻扰,还望都督令大军早日起动,赶回宛城,以保万一!” 曹仁冷酷着面色,微微颔首,司马懿说罢作礼告辞而去,出得大帐,司马懿感觉每一步都颇为沉重,曹仁拒绝他壮士断臂的狠计,放弃了歼灭刘备、诸葛亮的大好时机,未来时势若何,又将超出其预计。 同时,刘军斥候查探得八万曹军忽然撤离,急忙赶往新野城来禀报,且说刘备收军回到新野城后,心中尽是忐忑不安,关羽、魏延等将亦是坐立难安。 原因无他,时下新野城内兵力空虚,仅有不到两万,而就在新野城十里之外,可有着足足八万曹军,若是曹军倾覆来攻。半月之内。新野必会被踏为平地! 不过诸葛亮却与众人迥然不同。他脸上带着一抹平静的淡笑,轻轻拂动手中鹅毛扇,蓦然间,他那抹淡笑缓缓变得灿烂起来,轻声而道。 “是时候回来了!”诸葛亮此言一落,刘备、关羽等人纷纷变色,刘备刚欲张口去问。 忽然有一斥候快步踏来,跪地禀道:“报!八万曹军已连夜撤离新野境界。正往宛城赶回!” “哈哈哈...撤军了,果如孔明所料,当真撤军了,孔明你真乃神人也!”刘备大喜过望,颇为失态地大笑起来。 关羽、魏延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惊异之色,诸葛亮从容不迫,缓缓起身作揖而道:“曹子孝撤军而走,新野之危已除,主公此时不派兵马追击。更待何时?” “哈哈哈...军师所言甚是!”刘备颔首而应,遂向关羽、魏延连发军令。关羽、魏延即领命而去。 却说在数日前,曹纯领曹仁之令,率五千龙虎骑火速赶回宛城,曹纯催军速进,刚赶到宛城境界。 猝然间一声炮响,左右路侧,无数弓弦声如同暴雨落地齐齐迸发而响,曹纯心中大惊,回过神来时,发觉左右尽是箭潮。 曹纯连忙挥枪抵挡,击落无数箭矢,但饶是如此,这箭潮实在过密,来得又是忽然,曹纯身上被射中数箭,而曹纯所率兵马,更被射伤了千余人。 “撤!快撤!!” 曹纯厉声大喝,立即纵马飞奔,欲要逃出射程范围,其部属连忙紧跟,左右伏军又连发数轮箭潮,射杀近二千余曹军。 就在此时,前头忽然有一彪一千人左右的兵马拦路冲出,为首之将,正是刘备麾下大将赵云。 赵云圆瞪英目,策马飙飞而出,径直往曹纯杀去,曹纯惊魂未定,又见赵云杀来,仓促应对。 只见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快如闪电,往曹纯心窝便刺,曹纯急闪,只见龙胆亮银枪贴着曹纯身体一冲而过。 曹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提枪往赵云面门便刺,赵云迅疾抽回龙胆亮银枪,拈枪抵住。 此时,赵云所引部属齐齐杀来,曹纯不敢恋战,硬是退开,杀出一条血路逃脱而去,赵云引兵与残剩的曹军厮杀,又剿灭了近千人,其余随曹纯逃脱的曹军龙虎骑仅有不到一千五百骑。 曹纯受到伏击,逃到一处隐秘的林口后,见后方未有追兵,速整兵马,此刻的曹纯,灰头土脸,兵甲不齐,甚是狼狈。 周边的龙虎骑个个脸上皆带有余悸,曹纯沉着脸色,心想他刚到宛城境界,就遭到刘军的埋伏,那果然如司马懿所料,诸葛亮派兵偷袭宛城。 眼下他兵马损失大半,赶往宛城,已无大用,曹纯想定后,遂令兵马绕路返回新野境界,通知曹仁宛城之事。 曹纯星夜赶路,三日后,忽见前头风尘大作,曹纯眺眼望去,正见己军旌旗,曹纯当即大喜,连忙策马冲去。 曹仁正引兵前行,忽见有一队残兵冲来,曹仁眉头一皱,忽然心里起了一丝不祥预感,遂令前军停住。 曹纯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曹仁见其如此狼狈,只觉那不祥预感当即应验了大半,心里不觉急了起来,疾声呼问道。 “纯弟你为何在此!难道宛城...”曹仁见曹纯身体无恙,顿时心下一松,不过还是担忧问道。 “兄长不必慌张,宛城应还未失,我数日前,正率兵赶回宛城救援,哪知刚到宛城境界,便遭遇到赵云的伏击,兵马损失大半,眼下宛城定正遭彼军猛攻,都督快快救援,否则宛城危矣!” 曹纯连忙告之前事,曹仁听得脸色连连大变,此时整支曹军,都似乎笼罩在极度不安的情绪之内。 唯有司马懿尚能保持冷静,司马懿速出言安抚曹仁,曹仁稍稍止住慌张,遂令大军加速进发,望宛城火速赶去。 且说此时在宛城城下,一万五千多刘军兵马,在张飞、文丑率领之下重重围住宛城,宛城已被猛攻足有十余日,城内八千守军死伤大半,眼看不需多久,宛城即将被刘军攻破。 李典见形势已极。无计可施。速来找程昱商议。 “宛城必不能失。否则都督大军后路被断,必然军心大乱,眼下宛城被彼军重重围住,难以派发斥候通报,这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程昱亦是脸色冷寒,眉头深锁,沉思良久后,才张口说道:“李将军无需担忧。军师才智过人,若挥军杀到新野,见迎击彼军兵力甚少,必能发觉其中诡异,到时即会遣兵赶回宛城援救!” 李典一听,心中定了几分,重重颔首应道:“程中郎所言甚是,在救军未动之前,我必死守宛城!” 李典说罢,与程昱对视一眼。便急急离开,前往城头安排守备之事。李典刚走,程昱却又脸色一变,双眼尽是唏嘘、无奈。 “只怕那司马仲达欲弃我等,不过诸葛亮这般了得,必是魏王将来心腹大患,不可不急除之,司马仲达若真如此,亦是合理!” 程昱想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闭起双眼,此时宛城被刘军兵马重重围死,即使程昱要逃,亦是九死一生。 次日,张飞、赵云二将又再率兵发起猛攻,整座宛城被一万五千刘军的人潮杀得摇摇欲倒。 张飞见宛城久攻不下,当即传令各营将领:“若今日之内,不并力破城,皆斩!” 张飞、赵云二将,皆亲自至城下,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李典指挥城上守军硬挡,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刘军裨将畏避而回,张飞怒声大喝,提枪刺死于城下,随后更是亲自下马接土填坑。 于此,刘军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宛城连日遭到刘军狂攻,四面城墙满目苍夷,破烂不堪。 加之守军兵少,在刘军如此猛攻之下,城上守军渐渐抵敌不住,张飞率一部人马奋勇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兵马瞬间拥入。 程昱见宛城已无法把守,速赶去寻找李典,李典双目赤红,手上枪支舞得密不透风,血染战袍,程昱见到李典,看他全身血腥浓烈,心中不觉一阵惊骇。 “李将军快快撤去,宛城已无法把守!”程昱嘶声大吼,曹纯尚不愿退。 程昱无奈,命令数员将校强硬将李典拉走,程昱早前已有安排,命兵士驱赶百姓到南门,待程昱带着百余从骑还有李典赶到南门,立即令兵士打开城门,然后驱赶百姓涌出。 宛城百姓在一柄柄刀枪的威胁下,惊慌失措地向城外冲去,在南门城外的刘军,忽见城门大开,正是大喜,准备一拥而入。 却未有料到,无数百姓竟然从城门内冲出,一时间,南门刘军大乱,被百姓冲得混乱无比。 因早前诸葛亮严令,不得伤害宛城百姓,那统领南门兵马的刘军将校当即不敢令兵士对冲来的百姓出手。 程昱趁着刘军大乱,率领百余从骑从南门冲出,眼见就要趁乱逃脱而去,就在此时,三声响亮的弓弦声一连发起。 只见三根迅疾无影的箭矢冲飞而来,一箭射向程昱,两箭射向李典。 程昱吓了一惊,正是不知所措时,他身侧一员曹军部将怒喝一声,纵马向前竟然用自己的躯体抵住这根箭矢。 箭矢透体而过,那曹军部将落马而死,至于另一边,李典提枪刺破一箭,另一箭避之不及,正中其右臂,李典惨喝一声,周边兵士连忙拥护着他死冲而出。 而刚才发箭之人,正是赵云,赵云目光冷寒,立马带领着一队骑兵冲前截杀,赵云一边在追,同时手上弓弦连拉不停。 护在李典、程昱身边的曹军将士,拼死而挡,眼看赵云箭无虚发,箭箭必能射杀一人,李典、程昱身边人马愈来愈少,正要被追上之时。 猝然间,前方风尘大作,随后便见许褚咬牙切齿,虎目尽是怒火,率一部骑军冲在最前,如同一头暴怒的巨虎,张牙舞爪径直扑向赵云。 赵云脸色一紧,连忙收回大弓,提枪迎击,电光火石之间,许褚赫然杀至,虎头大刀奋力一砍,如有破山裂海之势,赵云提枪挡住,‘砰’的一声巨响,火花迸色。 赵云脸色一变,暗道这厮力劲恐怖。许褚嘶声大喝。如同声声虎啸。震人心扉,手中虎头大刀狂劈猛砍不停。 一时间,赵云被杀得只能一味据守,随之许褚所领的龙虎骑杀至,赵云见势不妙,连忙拨马撤离。 许褚引兵掩杀,杀得赵云部属大乱,四处逃离。程昱一见许褚,又惊又喜,忙驱军赶去。 许褚接住程昱、李典,见两人身上都有伤势,怒火暴盛,立马又提刀杀入人潮,直往赵云追去,紧接着曹仁大军压上,夏侯惇、于禁、曹纯等将,各引部属愤然前冲。 张飞刚得宛城不久。却见城外忽然冲来无数曹兵,心中焦虑无比。忙亲率兵马出城抵挡。 张飞纵马出城,夏侯惇、于禁、曹纯三将几乎同时发觉,齐纵马挥起三般武器杀向张飞。 张飞扯着雷公般的大嗓子怒喝一声,不惧反迎,与夏侯、曹、于三将旋转厮杀起来,张飞不愧为顶级猛男,铁枪出得又快又猛,又刁又急,硬是杀得夏侯、曹、于三将未能占得丝毫便宜。 另一边,许褚正急追赵云,赵云被许褚追得满肚子的晦气,忽然转后来杀,杀了一阵,许褚攻势猛烈,赵云被逼得又是退走。 许褚虎目一瞪,骤然从腰间袋子里拿出数块铁弹,这些铁弹被曹操笑称为‘没羽箭’,许褚一手抓起三颗没羽箭,朝着赵云背后就扔。 赵云感觉到背后狂风袭来,回头一望,只见三道如同迅光般的物体正往自己射来,赵云连忙驱身去避,躲开两颗没羽箭,但最后一颗却是避之不及,被打中头盔。 赵云痛喝一声,坠落马下,许褚加鞭策马飞来,手起刀落,正欲砍死赵云,未料赵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及时抓起龙胆亮银枪,迅疾挡住了许褚劈落的虎头大刀。 许褚一冲而过,赵云速速翻身,脸色警戒地望着许褚,与此同时,就在曹、刘两军拼死厮杀之时。 在曹军后方,又是一阵风尘飞卷,只见关羽、魏延两将,率两部人马倏然杀至。 在后军正指挥兵马的曹仁顿时一惊,关羽策马挥刀,破开人潮,如入无人之境,正往曹仁杀来。 李典忍着伤势,忙提枪冲去抵挡,司马懿急叫曹仁退走,曹仁回过神来,引一部人马往一路退开。 关羽急攻李典,两人杀了十几合,李典抵挡不住,在兵士拥护下得以逃脱,魏延引领另一军往曹军右翼杀去,正遇着许褚、赵云在战。 “文长,这厮端的厉害,赶快过来助战,你我齐攻此人!”赵云呼喝一声,魏延听毕立即纵马杀去。 许褚见势不妙,不等魏延赶来,迸发全力强攻赵云,荡开阵脚策马逃开,赵云、魏延二将紧追在后,在曹军人潮内疯狂冲杀,杀得曹军兵士惨叫不止。 与此同时,于禁见战况不妙,后军、中军皆遇袭击,正是大乱,于禁不敢再做久战,速叫夏侯惇、曹纯赶快退走。 夏侯惇、曹纯听言,皆猛出一击,逼开张飞,纵马撤离,于禁亦趁机勒马逃开,张飞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舍,哇哇大叫,挥舞铁枪,紧紧追杀着三将。 曹仁见势如此,心知败局已定,立马各派快骑,令人吹起号角,传令撤军,号角声一起,各部曹军兵士再无战意,齐齐疯狂逃去。 曹将韩浩逃之不及,被关羽拍马追上,一刀砍落马下,许褚死战赵云、魏延二将,杀开一条血路逃去。 张飞追杀夏侯、曹、于三将,三将奋勇抵挡,亦是逃脱,刘军将校引军在后掩杀,混杀至天明,方才收兵。 此战之后,宛城方圆十里之外,遍地尸体,血流成河,曹仁近九万兵马损伤大半,兵败将亡,收拾残军,望豫州连夜奔去。 至此,曹操派遣征伐荆州的十万大军,在诸葛亮连番计策之下,连连败北,仅剩六万余残兵得以逃生。 刘军取得宛城,正欲派人传去捷报,哪知诸葛亮所派的人已带着数车酒食来到宛城,一来是贺喜犒劳,二来是传达诸葛亮的军令。 诸葛亮令赵云、魏延二将率八千兵马据守宛城,提防曹操,其余兵马歇息过后。皆回襄阳城。 ........................ 却说。步騭好言安抚了赖恭一番。待到了夜深之时,大军整编完毕,赖恭引五千兵马往交趾火速进攻,而步騭则引三千兵马往交趾城外十里之地,设下埋伏。 赖恭引军一路奔行,刚至交趾城下,正欲令麾下兵马狂攻,须臾。左右两边炮声突起,只见左路士黄有,右路张旻迅猛杀来。 赖恭兵马无备,顿时大乱,被士黄有、张旻两支兵马左右夹击,杀得溃散狂逃,赖恭胡乱厮杀,见时势不妙,正欲拨马夺路而逃。 就在此时,士黄有手持一柄大刀赫然杀至赖恭身前。赖恭吓了一跳,仓促迎战。数合之后,赖恭自知不敌,连忙策马逃开。 只是赖恭逃不到半里,张旻持一杆长枪飞马迎杀而来,赖恭拔马回身,又见士黄有奔突而来,赖恭见前后都有悍将来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 “恶贼,受死!” “赖恭,交州之乱,全因你故,今日必用你项上头颅,来祭我士家枉死兵马!”张旻、士黄有一前一后扯声大呼,瞬间飞至赖恭面前。 张旻先至,挺枪就刺,赖恭急挥刀挡住,这时士黄有赶到,大刀猛劈,正中赖恭后背。 赖恭惨叫一声,飞身离马,张旻趁机往赖恭的身体,连点数枪,赖恭惨叫连连,坠落在地时,已是死绝。 赖恭一死,其部众顿时战意尽失,丢盔弃甲地往四处死命逃窜,张旻、士黄有分兵掩杀,赖兵欲降,张旻、士黄有皆不肯受,欲要将之屠尽。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忽从旁侧火速杀出,正迎住士黄有追杀赖兵的兵马,士黄有的兵马追得正急,忽遇到一彪人马截杀,顿时阵势大乱。 只见那队人马内,一小将猝然杀出,挥刀拍马飙飞,往士黄有迅猛杀来,士黄有见那小将年幼,心里轻视,未做防备,挥刀往其头颅便砍。 哪知那小将甚是灵敏,驱身一避,避过士黄有的大刀,同时怒喝一声:“死来!” 话音刚落,小将手中长刀便已劈到了士黄有的面门,士黄有双目暴瞪,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不相信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手中。 小将英眉直竖,持刀一压,士黄有尸体便是坠落马下,士黄有身边从骑,见士黄有被杀,皆怀恨来杀,却被小将奋勇杀散。 小将将士黄有首级割下,一手提住,扯声大喝:“你等大将已被我吕子明所杀,你等还不快快投降!” 此言一落,士兵听后无不惊骇慌张,正不知是战是降时,一员大将怒声暴喝,往吕蒙飞杀而来。 吕蒙连忙持刀抵住,与那将厮杀一起,那大将正是张旻,原来他闻听士黄有被杀,勃然大怒,即弃了追杀赖恭的兵马,转来杀吕蒙,欲要为士黄有报仇。 别看吕蒙年少,他的武艺却是不俗,所使刀法颇为精妙,且经历战阵数十场,张旻与他战了数十合,未得丝毫便宜。 吕蒙脑念电转,忽然一刀荡开张旻袭来的枪支,拨马便逃,张旻在后紧追而去,哪知吕蒙猝然回身,向张旻杀出一招回马刀! “死!”吕蒙暴喝一声,只见大刀如迅雷暴飞,直砍向张旻的面门。 张旻身体坠落,头颅开裂,吕蒙下马袅其首级,遂将士黄有首级挂在左侧,张旻首级挂在右侧,策马扯声大喝,在乱军中四处飞走。 士黄有、张旻部众闻得其大将已被击毙,即失战意,纷纷倒戈投降,此时步騭方才引一部兵马赶来,忽闻得士黄有、张旻已被军中部将所杀,大惊失色,连忙问向左右。 “可知是谁人击杀士、张二人?” “启禀参军,击杀敌将者,乃是吕蒙吕将军!” “竟是子明?难怪那大都督如此盛赞此子,此子果然不同凡响,年纪轻轻,已能于万军之中连取敌将首级,日后定能成为一员勇将!” 步騭惊叹一声,随后速引兵马赶至战场,又见士黄有、张旻兵马大部分都已倒戈受降,步騭又问左右,左右报之。说吕蒙将士黄有、张旻首级悬挂马上。飞走四处。士、黄兵马见其大将已死,因而纷纷投降。 “这吕子明不但勇猛,还有谋智,看来日后他甚至有可能成为一员难得之帅才!”步騭心中腹诽一阵,即令兵士收编士、张降兵,同时又将赖恭的兵马收编。 当步騭得知赖恭已被士黄有、张旻两人所杀,步騭脸色一变,口中喃喃。隐隐听得步騭大概是说,是他害死了赖恭。 其实步騭才智也颇为不凡,当步騭听闻赖恭的兵马受到埋伏时,就立刻猜到这定是周瑜借刀杀人之计。 那时,步騭心中虽有恼怒,但亦明白周瑜为何要杀赖恭,步騭亦只好先压住恼怒,速派兵马趁两军激战之时,进往袭击。 之后,步騭令人厚葬赖恭。同时命吕蒙引兵强攻交趾,交趾此时兵力空虚。吕蒙不日便将交趾攻克。 另一边,士燮还未知腹地交趾已被江东军所夺,其弟士黄有还有大将张旻皆被江东将领所杀,自士黄有引军离去,士燮与江东军连日交战数阵,两军各有伤亡,正是陷入僵局。 士燮正是等候士黄有传来捷报,哪知在数日后,士黄有一队残兵归来,竟报之交趾已失,士黄有、张旻皆死。 士燮当场吓得一阵呆滞,帐下诸将皆是一脸绝望,罗朗达见大势已去,出席跪地拜道:“主公,交趾已失,我军兵败将亡,已无力抵抗江东大军,还望主公心系交州百姓,降于江东,免于战祸!” 罗朗达此言一出,士燮麾下不少将士,皆有心动,正欲纷纷出言附和,就在此时,士燮脸色忽地变得极为扭曲,忿然起身,指着罗朗达怒斥骂道。 “情势至此,全因你之过失,若非你先前多说吴巨不义,我岂会错杀吴巨,让江东军有机可乘,当下,你竟敢在此大发谗言,要我投降江东,实乃当诛汝心,你定是早与江东私通,左右,还不快快将这逆臣给我拖出去斩了!” “主公,冤枉啊,我忠心耿耿,从无异心,天地可鉴!”罗朗达脸色刹地变得极为惨淡,痛声呼道。 此时此刻,士燮又岂会再信他,冷酷着脸色,死死地盯着罗朗达被兵士拖出帐外。 罗朗达一直在大喊冤枉,士燮毫无反应,直至帐外那挥刀割肉声遽然响起,士燮才冷然发言。 “我士家世居此处,江东孙氏野心磅礴,侵我土地,杀我兄弟,我与江东孙氏绝不两立,有我无他,若有人再敢劝降,便如那罗朗达逆贼,斩立决!” 士燮话语中充满浓烈的杀气,听得帐下诸将个个都不禁一阵哆嗦,不寒而栗,之后,士燮又与众人商议。 其弟士壹出言而谏道:“周公瑾谋智之高,我等万万不可与其硬战,战则中他诡计,彼江东军远来劳苦,兄长何不暂且撤军,回至南海!” “那时聚合四处异族精兵来助,兄长在交州素来与这些异族友善礼待,深得异族民心,兄长若在南海振臂一呼,必然能得数万异族精兵来投!” “哈哈...二弟之言大妙,当即刻依行”士燮一听,顿时大喜,即令各部兵马,当夜弃寨急归南海郡。 哪知周瑜早一日收到步騭捷报,料到士燮定会撤军,于是在其退路安下埋伏。 士燮军正撤退之间,忽然喊声大起,左有陈武,右有潘璋,两路兵马杀出,截断归路。 背后周泰引军飞杀而来,前后夹攻,士燮兵大败溃散,士燮引部将死战得脱,望一处山脉而逃,背后三路江东兵马死死追杀不放。 士燮正奔走之间,前面喊声大起,一彪军拦住,为首大将正是江东大将韩当,士燮见了大惊,几乎崩溃。 韩当见得士家兄弟,当即连发箭矢,士燮惊慌失措之下,当即被射落马下。 士壹见得兄长惨死,眼目尽裂,勃然大怒,竟不顾一切疯狂来杀韩当,不过,韩当乃是一流猛将,岂是士壹可比,战不数合,便被韩当一刀砍落马下。 其后,各路江东军赶到,士军见主将已死,大势已去,纷纷跪地请降,周瑜笑容可掬,好言安抚,尽收降兵,至此,交州落入江东囊中。 第二百八十四章层层算计 ps:加更第一章奉上,望众位兄弟多多支持,晚上还有一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很快夜色便是降临,一队吕军斥候于马军营寨外秘密勘察,队中一个斥候见马军多有动静,颇有欲要撤军的迹象,便是询问队中将领,要不要回城禀报文丑。 “只有这许迹象,还是多观察一会再作禀报!”那斥候队长随意瞅了几眼,便是如是说道,并无重视。 随着数个时辰过去,夜色越来越黑沉,到了夜里一更时分,马军营寨猝然响起一连串嘈杂之声。 “不好,这凉凉州军当真是要撤退!”那吕军斥候将领听得当场色变,惊呼一声。 “啊,文将军安排城内兵马三更才来偷袭,若是他引军赶来,却发现这马军营寨已经人去楼空,一旦怪罪下来,你我这些人可是全部都要砍头啊!”一斥候满脸悚然之色,随之又道。 “这可与我无关,我早前可是与将军说过,这凉州军大有撤军的迹象,只是将军充耳不闻罢了!”先前那个最先发现马军异象的斥候赶紧撇清。 那斥候将领闻得,刹地双目一寒,他原本乃是黑山黄巾出身,听闻高干麾下纪律松弛,但却待遇颇丰,便投了并州高干,后来高干败逃,他便又转投了吕布。 古语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斥候将领,见自己犯下大罪,大有可能会被砍头,顿时贼性又起。忽然发作。掣出腰刀。往着那斥候一刀猝然砍去。 刀锋一过,那个斥候的头颅随即飞起,温热的血液洒在周边斥候的脸上,斥候将领突然痛下死手,这可将其队伍中的斥候都吓得脸色大变。 “哼!老子这条命可金贵得很,这贼鸟官兵老子不做了,谁想活命,痛快过日子的。就随老子一同落草,老子保证你们跟着老子,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样的女人老子都带你们去尝遍!”斥候将领阴沉着脸,冷声而道。 这斥候将领颇有几分武力,队中的斥候平时对他就多有畏惧,不过这逃兵可是大罪,若被抓住,那可是必死无疑。 队里的斥候无一人敢发言,那斥候将领见罢。冷哼一声,倒转马头作势就走。 “哼。强扭的瓜不甜,老子也不强迫你等,你等犯了大罪,以文将军的性子,必定严惩你等,是死是活,你等自行决定,老子去也!” 那斥候将领一拍马匹,便是夺路而去,几个斥候看了一阵后,亦随之跟上,或许是因生命的威胁,最后整支斥候队伍都随那斥候将领离去,成了逃兵。 马军已经开始撤退,而此时在淳化城中的文丑却未得到一丝消息,到了三更时分,文丑急引军杀往马军营寨。 刚至营寨辕门,文丑见营寨内空荡凌乱,连一个马军的兵士鬼影都不见,顿时脸色大变,立马令兵士去寻今夜负责勘察马军营寨的斥候将领来责问。 哪知兵士却告知,那斥候队伍自晚上出城后,便再未归城,刚才大军出发,也无见其来禀报。 “混账!无能之辈坏主公大局!!” 文丑一听当即猜测,这斥候将领定是大意失职,畏罪潜逃,文丑虽是气愤不已,但也顾不得再多,连忙令兵士火速追击。 话说,马超领军撤退,大军赶至落马坡之外,马超忽然心头一跳,唤来一出身淳化的兵士,问之此是何处。 那淳化兵士告之马超,此处正是淳化城外二十里的落马坡,此处地势颠簸,且各处有丘陵土坡,若是骑马而过,极容易摔落马下,因此命名为落马坡。 马超一听这落马坡之名,眉头当即皱起,他姓马,此处却名为落马坡,这名头极为不祥,马超想了一阵,忽然派出一队斥候到四处打探。 “兄长,大军正退,为何却忽然停下?”马岱在后军指挥,见前头大军忽然停下,连忙赶来查看情况。 马超沉着脸色答道:“此处名为落马坡,我看此名不祥,疑有埋伏,便令斥候先去打探!” “哈哈哈...兄长当真多虑,这文丑又不知我等撤军之事,岂能在此......” 马岱正笑间,猝然数声炮响突起,只见在黑夜里隐隐看到无数人影从落马坡冲出,马超派出的那队斥候死伤大半,仅有几个斥候策马死命赶回。 “埋伏,有埋伏啊,呃!”其中一个马军斥候正张口大叫,蓦然一连串箭破虚空声响起,那几个马军斥候皆被射落马下! “真,真,真有埋伏!”马岱当场吓得脸色煞白,失声叫道。 马超顾不得理他,急忙命大军绕路而走,落马坡的伏军一路追赶,但他们与马超的凉州军距离甚远,且兵力仅有五千余人,最后只好放弃追杀,任由凉州军逃去。 马超之所以逃过一劫,全因那斥候将领大意失职,若是那斥候将领早早报之文丑,文丑引兵偷袭马军营寨,凉州军必然大乱而逃。 到那时凉州军兵士只顾着逃命,哪还顾得先派斥候去做打探,等凉州军逃兵狼狈赶至落马坡,遭到伏击,必然伤亡惨重,最后等文丑的追兵赶来,前后夹击,即便马超有超凡武艺,亦会饮恨于此。 今夜之布局,乃是贾诩精心策划,埋伏之处又岂会仅有一处,贾诩计策毒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致人死地,其布局通常都是杀招连连,就如北地布局一样,韩遂可谓是连遭伏击,到最后兵马几乎尽数耗尽,根本无力回天! 依贾诩之策,即便攻往淳化的敌军将领,能侥幸于落马坡逃出生天,在退出淳化边界的必经之路,梁树林还设下一路伏军。 而狼狈逃出落马坡的敌军将领,其身边剩下的皆是残兵败将,如此当他们逃入梁树林之时,再遭伏击,又岂有活命之理! 话说马超引军逃了一阵,见后方追兵并无赶来,这才令兵士停下,重整队伍,这时马岱策马向前,咽了几口唾液后,带着几分崇拜之色,叹声赞道:“兄长当真是料事如神,若非兄长谨慎,只怕此时大军必遭重创!” 马超却仍旧脸色阴寒,刚才那波伏军可让他起了一身冷汗,而且他实在猜不透为何这文丑能够未圤先知,料定他会今夜退去。 落马坡这波伏军要做好埋伏,起码要一天的时间,即使他今夜营寨多有动静,被吕军的斥候打探得知,文丑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安排这波伏军! 马超百思不得其解,他又怎会料到吕布回返晋阳,既是因为妻子即将分娩,同时亦是为了引诱马氏父子来攻,为了进一步刺激马氏父子出手,贾诩甚至深入北地。 贾诩智慧超凡,早安排文丑在淳化城外的山道布下埋伏,先夺攻往淳化凉州军的粮草辎重,如此凉州军粮草短缺,淳化又有文丑镇守,凉州军强攻淳化不下,必定军心动荡。 因此又吩咐文丑看准时机,偷袭其营寨,逼其撤军逃去,然后再在落马坡、梁树林布下两波埋伏,如此定然能够将攻往淳化的凉州军尽数歼灭! 这时机可谓是巧合,文丑见马超军中士气低落,且那两波伏军又刚好埋伏完毕,便想趁今夜偷袭马军营寨,而马超又是见战况不利,决定撤军。 如此种种因素巧合,也只能叹这战场变化之快,实在难以预料,此刻马超心脏狂跳不止,忽觉得这淳化之地充满诡异的杀机,整军后便领各部兵马加速撤离。 马超引军飞赶,快到梁树林时,马超忽又勒住了马匹,此时一阵诡异的怪风拂过,梁树林阴风阵阵,那密林中的树叶摇摆,在夜色的渲染下,如同一个个黑色幽灵。 马超眯着狮目,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刚才那波伏击令他精神紧张,马超正欲唤来斥候,这时在其背后大约半里外,刹地传来无数马蹄震动之声。 马军后方大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景象,顿时大乱起来,一些兵士惊慌失措地往左右夺路逃去,一些兵士则是疯狂地推着前方的兵士,仿佛在后面有一大群食人的怪物正在追来。 “跑!快跑!!‘奔跑吧兄弟’,吕军杀来了,再不跑就没命了!!!” 在后方大军内的一个马军将领扯声大吼,马超一听刹时脸色剧变,此时兵士士气低落,若与吕军硬碰,只会输多胜少。 而且最令马超心忧的是吕军内的文丑,此人悍勇不比,冲锋陷阵起来如同杀入无人之境,震慑四方,在凉州军中唯有马超有能力撼其锋芒。 可一旦马超与文丑拼杀,那么凉州军便无大将稳住大局,以此时凉州军的乱势,马岱、马铁根本无力镇压,反之,吕军士气正锐,即使无文丑指挥,亦能将凉州军杀个天翻地覆。 “全军将士听令,立刻冲入此林!” 幸好,吕军与凉州军还有一段距离,只要马超及时撤退,不作拖延,吕军亦是难以追上。 马超喝令一落,凉州军各部将领急忙引军冲入梁树林内,在后方的凉州军兵士,争先恐后地不断推挤,唯恐跑慢了会被吕军追上。 一队队凉州军慌乱仓促地拥入了梁树林,文丑远远看得,眉头不觉一挑,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第二百八十五章难逃一劫 ps:一万六千字更完,望兄弟们多多支持!晚安! 吕军与凉州军一追一赶,无数急促的脚步、马蹄声似乎踏破了大地,在梁树林内,马超一马当先冲突在前。 周围错综复杂的树木,让大军行程缓慢不已,马超脸上满是急色,恨不得拥有绝世神力将这些挡路树木尽数砍去。 此时正值初春,关中淳化这里的气候,是出了名的干燥,而马超却不知这梁树林内的树木,木质特殊,极易着火。 再加上淳化干燥的气候,即使在这初春之季,梁树林这里一旦有些许火星,都会立即燎起滔天火焰。 因此,淳化百姓除了寒冬之外,各个季节都会小心翼翼地经过这梁树林,更不会带任何容易纵火的物件。 当然这些情报,马超全然不知,而在凉州军内确有不少来自淳化的兵士,但此时这些兵士只顾得逃命,哪还顾得去想起这些细节。 凉州军匆匆而逃,紧追在其身后的吕军追到林口时,凉州军已快要冲至梁树林范围的一半。 须臾间,一股股刺鼻的气味传来,随后便见在梁树林四处,一道道耀眼的火光在凉州军四面八方频频闪现。 火乃梁树林绝对的禁忌,凉州军中那些来自淳化的兵士,一见无数火光冒起,顿时吓得满脸苍白,其中一个来自淳化的将校更是失声惊呼道。 “不好!这梁树林也有吕军的埋伏,赶快逃命呐,这梁树林一旦有丁点火星。不需片刻便会成为一片吞人火海!!” 此言一出。即时将凉州军吓得阵脚大乱。马超听得心头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无数火光霎时冲天而起,形成如同流星雨一般的火潮,朝着凉州军四周汹涌扑来。 “咻咻~咻咻~咻咻~!” 原来那些火光乃是一根根燃烧的箭矢,一片片火箭密集而落,或是打在凉州军的人潮之内,或是打在一棵棵梁树林内的树木之上。 就如那淳化将领所言。仅仅半刻钟的时间,凉州军的四周已化作了一片暴烈火海,许多凉州兵士被火海吞噬,发出一声声凄厉得让人心扉冷寒的惨叫。 “镇定,不要慌,各部将领听令,随我冒火冲出!”马超暴瞪狮目,竭斯底里地吼道。 一个凉州将领听罢,一脸恐惧的急声回道:“少主,这火势如此浩大。我军兵士足有一万二千余人,若是冒火而冲。只怕不少兵士会被这火势吞没!” “若是此时不冲,等这火势变大,到时我等更是插翅难飞,更何况,别忘了后面还有一波吕军在追杀我等!” 马超厉声暴吼,那凉州将领一听,才想起后面的追兵,顿时吓得身体一阵哆嗦,前有火海所挡,后有追兵,凉州军仿佛被逼入绝境。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马超心中急意更盛,当下一拍马匹,冒着一处火潮便是欲要突破而去。 马超纵马飚飞,大火随之吞噬,不过好在白龙驹速度极快,火潮并未将其吞没。 许多凉州将领见此,亦纷纷压住惧意,策马冒火而突,而随着一个个凉州将领突出火势,原本如同无头苍蝇乱飞的凉州兵士,顿时有了方向,纷纷随其将领冒火突围。 不过这些凉州兵士,人数过多,又是慌乱,在突破火潮时,有许多人不可避免地被火势所吞,如此一来,在后面的凉州兵士不禁惧心又起,止步不前。 “不想死就冲过来!”马超见此,怒色骤起,对着火海的兵士厉声喝道。 “杀啊!”就在此时,马超背后一队队吕军刀盾兵、长枪兵,如同一头头恶狼般,凶神恶煞地望马超所在的位置飞扑而来。 马超心头一震,浑身忽觉一阵阴冷,随后,便见马超狂吼一声,一抬锦狮银枪,迎向那如同巨涛狂狼般的吕军刀枪手。 锦狮银枪挥得密不透风,无限危机逼出马超体内无限潜能,马超勇猛比之平常还要威烈几分,每一枪挥出,必能扫翻一大片吕军。 不过这吕军刀枪手数量实在太多,足有四千余人,而逃出火口的凉州军仅有不到千人,余下的凉州军皆在火海的包围之内。 在吕军悍不畏死的围杀下,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超身边的兵士几乎被吕军刀枪手剿灭殆尽,仅剩数个悍勇将校仍在随其奋勇厮杀。 “铛铛~铛铛~铛铛~!” 数十柄刀枪齐齐打在马超的锦狮银枪之上,那巨大的冲力,逼得马超胯下坐骑连退不止,马超猛地一勒缰绳,背后忽起一股炙热。 马超回头一看,火海与其仅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一条条火蛇不断地朝着马超吞吐。 马超脸色刹地黑沉起来,若是他刚才慢了几分,很可能此刻已葬身于火海之中! “冲过来!否则今夜我等将尽数丧命于此!!”此次马超鼓足气劲,奋然而吼,吼声震荡天地。 尽管吼声传遍火海,但仍旧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在方才的拼杀过程中,火海里的火势再次剧烈不少,火势的高度足有三丈多高,那散发出来的炙热仿佛能够瞬间将人烤熟。 “谁敢止步不前,杀!”忽然间,在一个凉州兵士后面,一杆长枪倏地刺出,刹地将其头颅刺暴。 马岱脸色森然,双目发着幽幽之光,吓得其身边不少凉州兵士畏畏而退,马岱平时待人温和,此番如此,足可见得,马岱被面前的危境逼得脾性大变。 马岱眼神中,带有浓烈的急躁、恐惧、还有些许疯狂之色,而其见周边兵士仍举步不前,枪支又举,作势又要杀人。 少顷,马岱的暴行似乎起了不少效果,一队队凉州兵士满脸悚然、犹豫,开始往着火海四周惨叫着飞冲而去。 火海发出‘嘶嘶’的死亡之音,一些命大的凉州兵士成功突破,一些凉州兵士却是被火海无情吞噬。 不过跳出了火口,并不代表就已经安全,因为这些凉州兵士很快便要面对吕军刀枪手疯狂砍来的大刀锐枪。 “哒哒~哒哒~哒哒!” 凉州军的厄运似乎远不止如此,猝然间无数马蹄声暴响而起,这些声音仿佛一柄柄锋利的匕首插在了每一个凉州将士的心脏之上。 一队约莫有三千人的骑军,气势汹涌,杀气腾腾而来,文丑身穿漆黑连环甲,手持黑龙枪,纵马冲在最前。 “文,文,文丑杀来啦!!!”一个凉州军将士看得眼切,仿佛看到的不是文丑,而是什么食人妖怪,恐惧万分地失声喊道。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犹豫的凉州兵士,不少人竟然一咬牙扑入了火海之内,似乎宁愿去突破这火海,也不愿意去面对文丑。 “不好!文丑来了,三弟、岱弟你等赶快逃过来,我等兄弟三人一同杀出重围!!” 在得知文丑这支兵马杀来的瞬间,马超已知自己这波凉州大军难以保存,甚至可以说是已成瓮中之鳖。 而对于马超来说,当下最紧要的便是保存自己三兄弟的性命,时下,凉州军尚存有不少兵士,如此,马超借其绝世之勇,趁乱逃生还是大有可能的。 马超喝声一起,凉州军当即更为混乱,原因无他,马超的言语虽未表明,但其意思已是不言而喻,‘马超欲要弃军而逃’! 马岱、马铁一听,对视一眼,急忙弃下周边的兵马,望马超的位置急冲而去。 “小马儿休想要逃!”马岱、马铁刚策动马匹,猝然间背后袭来一阵狂风,同时连连几声惨叫声暴起。 马铁急急一回头,只见文丑冲散一队凉州兵士,提枪正追在他们俩人身后,马铁吓得当场身体一泄,马匹正冲,因此马铁失势坠落马下。 “三哥!!!”马岱忽见马铁落马,连忙拔转马头欲要去救马铁。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剧烈的马蹄声,轰地在马岱耳边暴起,马岱眼中只顾着马铁,完全不知身后有文丑来杀。 马岱刚冲到马铁身边,手刚一伸,便见马铁陡然面色剧变,惊骇地大呼道:“岱弟小心背后!” 马岱心脏猛揪,还未反应过来,一股恐怖的力量骤然打在了他的后背之上,马岱当即被扫落马下,滚地数步。 马铁见马岱被倏然打飞,连忙起身,但是身躯方起到一半,一杆似乎有这千钧之重的宝枪轰然地压在了马铁的脖子之上。 “啊~!”马铁痛声一叫,整个身体被那杆宝枪蛮力压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文丑连败马岱、马铁二将,威不可挡,马铁动惮不得,只能一味地哇哇大叫。 至于马岱,刚才被文丑扫中一枪,那枪乃文丑全力而发,打得马岱后背铠甲暴裂,马岱滚地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数十个凉州兵士一拥而上,欲要去救马岱,却被一队赶来的吕军骑兵杀散,之后,马岱迅速地被吕军兵士绑住。 而马铁见马岱被擒,挣扎得更是厉害,只不过文丑手中的黑龙枪如同一座巨山,压得马铁直喘不过气来。 “三弟,岱弟!”马超看到马岱、马铁落入吕军手中,顿时变得疯狂起来,锦狮银枪迅猛扫飞周边的敌兵后,撕心裂肺地暴声一吼,随即便要策马再次回到火海包围圈内,去救他的两位弟弟。 第二百八十六章徐庶智激马腾 马岱眼看马超就要回返来救,当即急声大喝道:“兄长,你大业未成,凉州可无我马岱,却不能少了你马孟起,若你冒险来救,我便立刻咬舌自尽!” 此言一落,马超心神一震,猛地勒住马匹,浑身剧烈在颤,一双狮目几乎冒出火来。 凉州兵士皆遭吕军骑兵肆意狂杀,凉州军大势已去,被剿灭殆尽只是时间问题,若是马超再不逃离,一旦被吕军围杀,一旦文丑杀至,到那时就当真是无力回天了。 “文丑,若你敢伤及我二位弟弟半根毫毛,我必倾覆凉州所有兵力,将左冯翊杀至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马超钢牙几乎咬碎,一转马头,带着无尽怨恨,抡枪往后冲杀而去,马超似乎要将滔天的怨怒之火,倾泻在他的锦狮银枪上,每一次刺扫而出,必能击灭一大片的吕兵。 马超持枪飞杀,左突右冲,在一队队吕军刀枪手的阻挡下,势如破竹,赫然杀过,文丑冒火冲过,紧紧地追在马超身后。 马超狂吼不停,锦狮银枪飞刺不断,终于冲散最后一波吕军刀枪手的阻击,逃脱而去。 “马超,晋王雄才大略,凉州之地迟早尽落其手,你何不早早归降!”文丑见马超愈渐逃远,也不焦急,反而平静笃定地凝声喝道。 “文丑,你休得嚣张,我马孟起迟早会取吕布项上首级,来祭奠今日阵亡的凉州儿郎!”马超转头暴喝,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布满滔天恨意。 同时间。马超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日起他马氏一族与吕布这个所谓的晋王,不死不休! 文丑闻言,冷然一笑,当即领军回杀,随着梁树林的火势越来越大,一些凉州将领见马超弃军而逃,马岱、马铁又是被擒。而且四周皆是勇悍如同虎狼的吕军,很快便是放弃了挣扎,跪地请降。 将领乃军中之魂,这些凉州将领的投降,立即让一队队的凉州兵士随之效仿,到最后,文丑收得近六千凉州军俘虏,整军归往淳化城。 于此,左冯翊淳化的战事告一段落,二万凉州军除投降于吕军的七千俘虏外。其余一万四千兵马几乎被吕军剿灭殆尽,凉州军两位大将马岱、马铁皆被文丑所擒。而逃生者,仅有马超和数百凉州将士,马超此败,可谓是败得一塌糊涂。 淳化战事胜负已分,再观长安战事,在一月前,马腾兵分二路,马超引军往淳化进发的同时,马腾亦引三万大军往长安进发。 而长安城乃由吕布麾下军师祭酒徐庶,大将高顺共同镇守,说来,徐庶虽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吕军的大多战事布局,他皆有参与,有徐庶坐镇长安,即便出现一些变数,以徐庶之能,当能轻易化解。 马腾自出兵起,便想趁吕布回了晋阳、贾诩去了北地之机,速下京兆郡,加之右扶风紧临京兆,路途上少有能埋下伏军的地段,因此马腾一路进军神速,只用五日时间,便是引军赶至长安城十里外下寨。 马腾立下寨栅,一面各派斥候打探长安城内的敌情,一面又令各部将领整备兵士,安排进攻长安的事宜。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内,徐庶和高顺正于府衙议事,忽有斥候来报,言马腾军已在城外十里下寨安营。 高顺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略有迟疑地问道:“徐祭酒,你先前将长安的大半兵马调离出长安城外,安置待命,若是那马腾不中计,只怕长安危矣!” 高顺不仅长于练兵,亦是颇通韬略,在冲锋陷阵时,高顺无所畏惧,敢打敢冲,但在施计时,却是颇为谨慎,每每行事皆以稳重而行,因此对徐庶颇为冒险的安排,心中不由涌现几分忐忑。 徐庶拿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后,不紧不满地淡然而道:“伯义多虑了,此计乃徐某与军师共想之策,岂是泛泛之辈能够轻易看破,徐某撤去大半兵马,正是要配合长安兵力空虚的假象!” “马腾见长安兵力甚少,必然狂攻急取,如此一来,高将军之后的诈降,才是合情合理,一旦那马腾中计,一步走错,到时他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长安此地便是他马腾葬身之所!” 徐庶胸有成竹侃侃而谈,高顺见此,亦不多言,高顺自知自己有多少斤两,既然这是徐庶与贾诩共想之策,他便只需依计行事便可。 徐庶得知马腾兵马赶至,毫无急躁,有条不紊地各做安排,或许正因徐庶的笃定,感染了城中的兵士和百姓,虽然马腾的三万凉州军压境,长安城内却全然无半点紧张的气氛。 次日拂晓刚至,马腾便各令麾下将领引军出寨,马腾昨夜从回来的斥候口中得知,这长安城内守军不过一万,马腾见这长安兵力空虚,便下定决心要在数日内将其攻破。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在长安城外轰然爆起,整个长安城好似都被震得动荡不已,马腾留五千兵士留守营寨,其余二万五千兵马皆随马腾出击。 凉州大军气势滂湃,冲至长安城外一处平坦之地,半个时辰后,马腾大军摆好阵势,耀武扬威,邀战吕军。 远远的,只见在阵前的马腾,身穿金色虎头铠甲,头戴羌帽,手执一把金色八尺长刀,威风凛凛,马腾纵马冲出阵外,赶至城下,扬鞭大喝而道。 “吕布乃一军卒出身,昔日为一己私利,弑父谋位,认贼作父,助纣为虐,可谓是罪孽深重,若非圣上宽容,其早已万死!吕布深受皇恩,成以今日之大势,可这逆贼却不知感恩戴德辅佐汉室,反而去学那曹贼僭越称王,实乃大逆不道!” “我凉州军深受皇恩,当要替天子铲除逆贼,时下,北地、左冯翊、京兆皆遭我凉州大军所攻,无需一月,此三地必被我凉州大军攻破!” “吕布忘恩负义,叛国无德,此等忤逆之贼,你等何必要为其卖命,快快打开城门,将此城献出,如此马某大可饶你等一命!” “若是你等执迷不悟,不知悔改,就别怪马某以强兵硬攻长安,到时一旦长安攻破,凡是吕布麾下走狗,一个不留!” “哈哈哈...”马腾话音一落,一阵猖狂放荡的笑声随即而起,这笑声给人的感觉,仿佛就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马腾闻得,刹地脸色一黑,正欲发作,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锦衣儒服,长相英俊的男子走至城头,抢先而道。 “徐某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你马腾割据凉州,眼中何时有过汉室朝廷,何时有过当今圣上!你先祖马援乃忠义之臣,一生为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何其子孙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马腾老贼,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之先祖!” “你是何人?这里怎轮到你来说话!”马腾见回话之人伶牙俐齿,口锋甚利,马腾一皱眉头,忽然暴喝而道。 “徐某乃晋王麾下军师祭酒徐庶,徐元直,徐元直在此见过马征西!”徐庶脸色一变,忽地笑言拱手,甚是有礼作答。 “徐元直,我看你乃知书达理之人,为何替那僭越反贼效力?若你肯迷途知返,助我剿灭吕布逆贼,我不仅可以重用于你,还可向当今圣上奏报,察你忠义之心!” 马腾话锋一转,当即又是好言拉拢劝降,不过徐庶却无半分心动,又施一礼淡淡回道。 “晋王为天子靖边,时下关中乃晋王辖地,亦是天子辖地,徐某常闻马征西,乃是忠国之臣,若今日愿降于晋王,徐某大可禀报晋王,言你被奸人蒙蔽,才有所行差,晋王心胸广阔,定然会饶恕马征西之罪!” 徐庶字字带刺,说得马腾火冒三丈,面容扭曲,当即狂吼道:“啊~!狗嘴里蹦不出象牙,我马腾历来顶天立地,忠心报国,问心无愧,岂有罪让那僭越之贼所饶!” “马征西说忠为奸,诬蔑晋王为贼,却无半点证据,依徐某所看,马征西野心勃勃,欲要扩张势力,于凉州这里自立为王,因而对晋王多造诬蔑,如此看来,马征西才是真正的叛国反贼!” 徐庶一言又出,字字如有锋芒,顿时说得马腾一脸败色,马腾宛如一只战败的公鸡,伸着脖子,发狂地大叫。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各部将士听令,立刻举兵进攻,我要将这长安城夷为平地!!” 对于马腾的暴怒,徐庶冷眼而笑,大手一挥,顿时在城上早已等候许久的弓弩手,立即齐齐射出箭矢。 无数箭矢猝然坠落,马腾正是火气上头,几乎被箭雨淹没,还好马腾武艺不俗,险险挡过了这一轮箭潮。 箭潮过后,马腾正欲再骂,忽见徐庶那手势又起,吓得连忙拔马退开,而就在此时,马腾身后喊杀声如能震天动地,一支支凉州军在各个将领的带领下,煞气腾腾往前冲杀。 庞德引军冲在最前,在他身边有着五六架巨大的云梯车,马腾急急赶入阵内,呲牙咧嘴地死死盯住城上的徐庶,好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往死里地折磨。 第二百八十七章英雄惜英雄 “嘭嘭~嘭嘭~嘭嘭!” 凉州军在马腾的号令下,发动了如狂潮一般的进攻,一阵之后,四架云梯车赫然搭在了城墙之上。 徐庶、高顺见得,急令兵士或是射箭或是投以巨石、巨木来做阻击,城上箭雨、巨石、巨木密集坠落,凉州军在庞德的指挥下,一队队刀盾手组成一面面巨大的盾墙去挡。 “嘭嘭~嘭嘭~嘭嘭~!” 一面面盾墙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战况俨然即将进入白日化,庞德见得,忽地暴吼一声,纵身跃上一云梯车,健步如飞,往城墙处冲飞而去。 高顺见庞德迅猛杀来,浓眉直竖,提一柄七尺大刀急急迎杀而去,庞德正冲到城墙接口,高顺一步踏来,赫然挡在庞德面前。 庞德起身一跳,挥舞起鹰嘴刀对着高顺头颅轰地一劈,鹰嘴刀如有破天之力,倏然飞落,掀起阵阵烈风,高顺看得暗暗心惊,连忙提起七尺大刀去挡。 ‘砰’的一声轰天暴响,高顺失势狂退五步不止,而庞德安然落地,一双犀利虎目散发着赫赫杀意。 前番长安攻防战中,庞德因伤被高顺压制,可是把庞德憋得够呛,积聚了一肚子怨气,此番盛势来攻,正是报仇雪恨之时。 庞德冷着面色,一举鹰嘴刀,迈开大步,步步往高顺逼近,这武将相战,武艺强弱固然重要,但这气势的强弱,亦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高顺见庞德在气势上力压他一头,骤然间。高顺虎躯一震。双目如聚有无尽锋芒。只见高顺一步踏出,七尺大刀一起,竟然如指挥陷阵营杀敌时那般,锋芒无限。 高顺大刀连动,一劈便是三刀刀式,第一刀劈向庞德右肩,庞德提刀力抗,两刀相撞。鹰嘴刀力压七尺大刀几分。 庞德眼神露有几分得意,不过很快那得意之色便化为了惊骇,高顺竟然忽地刀锋一转,七尺大刀横劈而过,直扫向庞德的咽喉位置,庞德驱身一跳,险险避过。 庞德还未回过气来,高顺刀式又起,抓住刀柄全力望庞德面门就是一劈,庞德急忙持刀挡住。那巨大的力量,竟将庞德的身躯弹出五六步方止。 庞德轰地落地。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火花,颇为狼狈地停住去势,高顺双目煞气腾腾,持刀乘势又是杀来。 “好一个威猛汉子!” 庞德心中惊赞一声,虎目凝聚凶光,精神抖数迎住高顺,两柄大刀互劈互撞,打得一片火热。 在旁观战者,无不看得惊心动魄,被两人威猛所慑,马腾正在城下指挥兵士进攻,忽见城头荡起一片连绵不绝的刀击碰撞声,不觉被吸引望去。 当马腾见到高顺与庞德杀得不分伯仲,亦是惊呼道:“未料到这高顺竟能与令明杀得不分伯仲,真乃悍将也!” 马腾知晓高顺可是练兵能手,此番又见其武艺不凡,顿时对其起了几分喜爱,心中暗暗腹诽攻破长安后,必要将其说服,如此他的麾下又能得一善战悍将。 高顺与庞德杀在一处,两人越打越是精神,尽管高顺武艺稍有不及庞德,但高顺异常威猛,往往不顾防御而攻,这才未有落得下风。 两人刀式飞撞不止,看此态势,不出意外,两人至少需大打上百回合才能分出胜负,与此同时,凉州军正不断地往长安进攻。 凉州兵士或是借助云梯往长安城进攻,或是拿着一根根巨大的木桩轰撞城门,同时在长安城四周,有着二十多架冲车。 这些冲车也叫对楼,是一种安有八个车轮、高数层的攻城塔,最下层是推动冲车前进的士兵,其它几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车高十多米、宽六七米、长**米。 有了冲车,便可让攻城兵士,拥有与城墙相差无多的高度,如此从车中直接向城内守军射击,同时又可用来接近城墙,破坏女墙,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军。 再者,冲车中除了装备有各种长兵器,还常常装载强弩硬弓等重武器,因此冲车的攻击力十分强大,特别是车内的强弩发出的巨箭,足可在城墙上轰破一个大约十寸的窟窿,若是打在人群内,一箭可轰散数十人的队伍。 面对凉州军如同狂潮一般的猛烈攻势,徐庶不慌不急,令一部兵士对各辆云梯车泼去滚油,随即再用火箭射击,对于冲车,则专门令一部兵士以巨石、巨木砸之。 长安城上,一万吕军兵士在徐庶有条不紊的布置下,硬是将二万五千凉州军的攻势死死挡住。 马腾见大军强攻近两个时辰,依旧未占得丝毫便宜,眉头紧锁,思虑一阵后,便令兵士吹起鸣金收兵的号角,令大军撤退,鸣金声一起,凉州军顿时如退潮一般一涌而退。 “铛铛~铛铛~铛铛!! 在城头一处,庞德、高顺仍在缠斗,两人打了将近一百回合,庞德虎目露有几分欣赏之色。 两人激战如此之久,庞德仍旧气不喘神不乱,而高顺已明显处于下风,狼狈不已,身上兵甲有几处被劈得破开,不过高顺依旧不服输,仍在悍勇对杀。 “高顺,你是个真汉子,庞令明敬重你,明日可敢再杀?!” “有何不敢,明日我必斩你于刀下!”高顺争锋而对,豪气回道。 庞德刹地一笑,随即向高顺一拱手,踏步奔向身后的云梯车,几个吕军兵士欲要去阻,却被高顺拦住。 “此人悍勇无比,非是你等几人能敌!” 高顺与庞德可谓是识英雄重英雄,两人都对对方颇为敬重,随着庞德的撤去,凉州军彻底撤出了长安城五里之外。 另一边,徐庶正指挥兵士收拾战场,高顺迈步而来,徐庶回身一望,见高顺身上有数处血口,不觉有些惊异。 高顺武艺颇为不凡,且悍勇异常,一般一流将领根本非是高顺的对手,眼下高顺却被那庞德杀得颇为狼狈,徐庶不禁对那庞德起了几分忌惮,暗暗提醒自己日后若是遇到此人,定当多加小心。 而马腾撤军归寨后,令一部兵士作好提备,防备吕军偷袭,其余兵士皆令歇息,养精蓄率,准备明日再战。 马腾似乎铁了心要尽快攻破长安,次日一早,马腾又派大军攻向长安,徐庶领兵抗之,两方军士一攻一守,长安城下喊杀声响不绝耳。 庞德脚踏云梯,杀至城墙,立身摆刀,就是唤起高顺的名字,高顺早在城头看得庞德的身影,迅疾提刀杀来。 两员悍将又是杀在一起,刀影飙疾,激烈的战况,惊骇四方,高顺与庞德以武相斗,而徐庶和马腾斗的却是排兵之能,徐庶何等人物,马腾岂会是他的对手。 因此,即使马腾兵力是长安城守军的三倍,徐庶仍旧丝毫不乱,从容不迫地指挥各部兵士阻击凉州军的攻势。 马腾越是与徐庶持兵对战,越是对徐庶的统兵之能佩服不已,同时对吕布更为忌惮,心中暗暗腹诽吕布这识人之能当真恐怖,莫论庞统、贾诩这等当世顶级大贤,即便是眼前这个声明不显的徐庶,亦是了不得的大才! 凉州军与长安守军杀至夜晚,夜色降临,凉州军虽渐渐占有上风,长安城墙多有破烂之处,但要攻破这长安还需一段持续的猛攻。 马腾见兵士久攻,皆是疲惫,再是硬攻,只是徒增伤亡,马腾不像马超那般鲁莽,知道此时非是逞一时之强的时候,便是下令撤军。 随着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吹起,凉州军随声而退,庞德和高顺从拂晓杀到黑夜,庞德始终未能将高顺击败。 两人酣战良久,皆露疲色,恰逢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又是响起,庞德欲要撤去,不过高顺却是目露凶光,七尺大刀微微平放,大有庞德脚步一退,就立刻持刀横劈而去。 庞德虎目一凝,猝然脚步一踏,不退反进,双手执刀,一招力劈华山刀式顿起,往着高顺的头颅赫然劈去。 高顺未料到庞德竟会不退反进,连忙提刀去挡,猝然间,鹰嘴刀翻转,极为巧灵地打在七尺大刀上,庞德借力纵身一弹,身躯倏然跃起,随后脚跟落于一处城墙之上。 几个吕军兵士正在庞德周边,但却无人敢向前,反而惊恐而退。 “庞令明,逃的不是好汉!”高顺抬刀追来,厉声大喝。 庞德冷着面色,纵身跳向云梯,同时回喝而道:“高伯义休要狂妄,若非军令不可违,定再与你厮杀三百回合!” 当高顺追至,庞德已落到了云梯之上,庞德快速疾奔而落,高顺精神一松,这才发觉双手虎口生疼,手臂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痹感。 说来,庞德亦是少有的悍将,攻势极强,臂力近千斤,高顺受到庞德近乎半日的狂攻,双臂亦是快到极限,若是庞德并无退走,与他再杀,他都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长安城被凉州军连攻两日,双方一攻一守各有伤亡,当然凉州军作为攻方,兵士阵亡的数量自然要比长安守军多了不少。 但是长安守军这方,亦付出了不少代价,长安城墙多有破口,若是再遭凉州军狂攻数日,只怕长安再难坚守。 凉州军连续两日的狂攻,几乎耗尽了每一个兵士的体力,马腾深知疲兵勿战的道理,令兵士歇息三天,给予充足的时间让兵士养精蓄锐。 第二百八十八章马腾入局 长安城内外经过了三天诡异的死寂后,马腾再领大军攻往长安,凉州军攻势如同海潮一般,一波接一波,且每波攻势都要比上一波要狂烈不少。 凉州军又是从早杀至黑夜,连连两日都是如此,长安城被攻得破烂不堪,满目苍夷。 马腾见攻破长安,指日可待,不觉喜色上涌,虽是如此,马腾对长安城内的徐庶还是不敢丝毫大意,在这两日内,马腾但凡见到兵士攻势一慢,多露疲色,便令大军撤退,绝不多做纠缠。 徐庶见马腾用兵有道,亦是心中暗赞:“因势进取,不逞一时之能,知兵之锐疲,难怪这马腾可于凉州称霸,若非合贾诩之谋算计,要将其势力攻灭,没有三五年时间,大事难成!” 凉州军再攻两日,眼见长安城即将攻破,凉州军顿时士气大增,在这即将决出胜负之时,马腾反而不急再攻,又令兵士歇息三日,欲要发以雷霆攻势,一战而下长安! 凉州军正于歇息之间,或是因为城池将破,长安城内陷入可怕的死静当中,仿佛在蕴育着一场未知的大风暴。 凉州军大营,庞德眼内精光迸射,兴致高昂,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令庞德大喜之事有二,一者是,这几日他与高顺的对战,可谓让他大过手瘾,庞德乃是一个武痴,对高顺的战法颇为好奇。 在两人交手过程中,庞德发觉自己的武艺竟稍有提升,这令庞德异常惊喜。可知到了他这个层次的武将。若要再加提升。除非经历一场或是多场的生死大战才有可能,亦或许是学到绝世武学,悟得其中精妙,从而忽生顿悟。 生死大战可是要以命相搏,稍有不慎就会连自己的命都给搭上,而绝世武学则是可遇不可求,于此,像庞德这等层次的一流巅峰武将。再想提升,可谓是难于登天。 而高顺武艺虽逊于庞德,但其一往无前的悍勇之势,亦是给了庞德极大的迫力,这才激发了庞德体内的潜能。 这武艺提升为其一,而其二则是关于高顺,话说庞德与高顺激战多日,两人从一开始势如水火,到后来相互敬重,再到后来两人关系略为微妙。两人看似在搏命厮杀,但每每到两人极限之时。两人却又默契地点到即止,绝不拼命再杀。 而在数日前凉州军发起最后一波的攻势之时,庞德见长安难守,心头一动,便是引高顺杀至一处人少的地带。 庞德忽然语出惊人,以长安难守为由,再做一番义理之词,言吕布僭越称王,乃是叛国,马腾乃是忠国义士,高顺切不可再助纣为虐。 此言一出,高顺顿时陷入沉思,而高顺似乎亦发觉长安难以坚守,不过却多有犹豫,庞德见此,也不强迫,只是对高顺所临时势做了一番分析,便是慨然退去。 不过,庞德又怎会料到,高顺亦是在等待时机,来做诈降,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机会,若是贸然去投,又怕让马腾起了疑心,眼下庞德的劝降可谓是给了高顺一个极好的借口。 高顺于第二日后,便派一随从秘密潜出长安,赶去凉州军营来寻庞德,庞德一听有人来寻,顿时喜色狂涌,猜到这定是高顺派来的人。 庞德急急迎接高顺的随从,随从将高顺的意思告之庞德,高顺的答复,让庞德当场大笑不已。 高顺已是决定来降马腾,并且约好在明日初更之时,在城内作为内应,等凉州军赶至,便立刻打开城门,与其内外接应,攻取长安! 庞德对高顺随从略做赏赐后,便令其归去,随后庞德急急赶至马腾帐下,来寻马腾。 只见中军大帐内灯烛辉煌,马腾端坐首位,似乎在想着事情,双目发着赫赫亮光,其一见庞德走入,便是心情极好地唤了庞德一声,随后又问庞德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哈哈哈...主公,喜事,大喜事!”庞德脸容一张,当场大笑起来。 庞德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少有如此,马腾不禁有些奇怪,眉头一挑,当即问道:“哦?喜从何来?” “主公可知吕布麾下大将高顺否?” 马腾想到长安即将攻破,顿时虎目一亮,似乎猜到了某事。 “令明,可是那高顺欲要来投我麾下!” “主公料事如神,正是如此!高顺与我于战场相识,虽是敌对,但我与他却互为敬重,在两日前,我曾与其晓之大义,劝其来降,当时高顺颇有疑虑,不过所幸的是,他是识时务之俊杰,今日终于传来答复!” “高顺可在营中?令明快快领我去见!”马腾喜色狂涌,腾地站起,抓住庞德的手,就欲往营外赶去,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去见高顺,将其纳入麾下。 “主公莫急,高顺未在营中,他只派随从回复,并无亲自前赶赴营寨!” “哦,我听高顺欲要来投,喜不胜收,正想去会他一会,可惜他尚在敌营未能相见!”马腾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庞德见此,却是朗声笑道:“主公,高顺知主公忠义,倾心来投,如婴儿之望父母,岂会不想早日来见,时下他尚在敌营,自然有其原因!” “主公,这高顺可是难得的将才,武艺不凡,长于练兵,而且内里装着一颗玲珑心,他令其随从相告,他欲投主公,若无功劳,恐失主公大用,因而他愿在城中作为内应,待明夜初更之时,打开长安城门,与主公内外接应,攻破长安,擒下那徐庶!” “当真如此?!!”马腾听得喜色更胜,惊喜大呼。 庞德笑而颔首,马腾大喜笑道:“哈哈哈...若得高顺,令明实乃助我得一虎翼,如此一来,长安城必破无疑,若是再能将那徐庶擒住,收于麾下,此一文一武,日后势必能成为我之左右臂膀,助我成就大业!” 长安城在凉州军连番狂攻之下,已是一座危城,而试问天下又有多少甘愿为主死战到底,牺牲生命的烈士。 高顺来投亦是合情合理,而且,高顺乃是受庞德之劝,被其说服才来投降,因此马腾并无过多怀疑高顺投降的用心。 马腾心中无疑有它,当即和庞德商议明日战事的布置,两人谈至深夜,才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内,高顺正与徐庶于府衙议事,忽有兵士赶来禀报:“启禀祭酒大人,城外两部兵马皆已按祭酒大人之令布置完毕!” 徐庶闻言,英目刹地一亮,嘴角一翘,露出的笑容却让一旁的高顺直觉头皮发麻。 “好!我已知晓,你出去自行领取二十两赏金!” “小人,谢过祭酒大人赏赐!” 那兵士听到有如此之多的赏金,顿时心里笑开了花,拱手施礼后,急忙退去。 “时下万事俱备,明日就看伯义你了!” “军师放心,高某定然不负重望,完成使命!” “哈哈...有伯义这一席话,徐某大可安枕无忧矣!” 徐庶爽朗一笑,高顺一边作礼,一边暗暗地打量着徐庶,一直以来,徐庶总是隐于陈宫、庞统、贾诩等人幕后,不显山不露水,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高顺都被这个表象蒙蔽。 此次高顺见徐庶的安排,险中有理,徐庶指挥城内守军作战,硬是挡住了兵力多于其三倍的凉州军,之后时势的发展,几乎就如徐庶所料,高顺顿时被其超群才智所震,对他更是钦佩不已。 不知不觉话中,高顺养成了一个习性,那就是无论徐庶如何安排,无需思虑,照着他的安排去做,就必然正确。 诡异的安宁很快便是过去,到了来日初更,马腾留下五千兵士据守营寨,速引两万凉州军士赶往长安城。 凉州军与长安守军连番大战,双方互有损伤,凉州军阵亡兵士约有五千,而长安守军因占有地利,阵亡三千兵士左右。 马腾引军赶至城下,庞德在旁低声而道:“主公且在城外,容庞某先入城去!” 马腾一听,甚是不喜,大喝而道:“我乃军中主帅,若我不自往,谁肯向前!”马腾不容置疑地一喝,不等庞德回话,便是拍马走在大军之前。 时约初更,但天色已是颇为黑沉,只听得北门上吹起一阵颇有节奏的号角声,其后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脚步声密集而起。 “某乃高顺,请马征西前来答话!”一持刀大将,猝然出现在城门之上,凝声而喝。 马腾见是高顺,脸上喜色顿起,连忙拍马接近回道:“马某在此,高将军快快打开城门!” 马腾喝声一起,高顺很快便是找到了马腾的身影,高顺心中冷笑,但表面却是对马腾一脸敬色,作揖一礼,随后便令兵士打开城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长安城门骤地大开,马腾迫不及待,二话不说争先拍马而入,庞德连忙引军跟在其后,两万凉州军,如同百重巨浪,汹涌拥入长安城内。 马腾冲得极快,狂舞金色大刀呼啸而奔,径直赶往长安府衙,只是,路上却不见一人。 马腾见得,眉头一皱,尚未反应过来时,府衙中一声炮响,金鼓齐鸣,兵戈震动声,兵士喊杀声,箭矢飞射声铺天盖地而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忠名千古传 这时,马腾才知中计,连忙夺路而逃,这时左右街巷分别转出一队吕军刀枪手和一队吕军骑兵,望马腾夹攻掩杀而来。 马腾一路飞冲,身边仅有数百轻骑追随,这些残兵受了惊吓,哪会是这两队约莫千人的吕军对手。 马腾瞬即被重重包围,其身边数百轻骑慌乱仓促厮杀,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大半兵士便死在吕军兵士的乱刀飞枪之下。 “铛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的金属暴响轰起,马腾持刀而杀,在这密集的攻势下,纵使马腾颇有武力,身上多处仍被吕军兵士击伤。 马腾浴血而战,面前处境越是险峻,马腾便越是狂野,金色大刀在马腾手中狂舞不停,马腾死死杀破一处缺口,径直往西门而逃。 正逃间,道旁又是杀出一队吕军刀枪手,马腾又杀一阵,身上再添数道血口,不过还是冲破了围势逃脱而去。 马腾急走南门,刚是转入道口,两支吕军弓弩手早早在等,马腾吓得魂魄惊飞,立马拔马就逃,背后数百箭矢齐齐在飞,马腾转身挥刀,边逃边挡,左右臂膀皆中数箭,才险险逃脱。 马腾一路奔逃,发现各条退路上皆有伏兵,眼看正是无路可退时,在不远处马腾听到庞德唤他的喝声。 马腾心头一动,立即拍马赶去,避过几波吕军兵士的阻击,终于见到庞德,急忙疾声喊道:“令明快来救我!” 马腾的喊声虽是不大。几乎被周边的震天喊杀声盖住。但还是被庞德听得。庞德连忙循声去找。 自伏兵一起,庞德于乱军中寻马腾已久,此时终于找得马腾的踪影,其提在嗓子上的心,立刻放下不少。 庞德引军策马急冲而来,将围向马腾的吕军兵士赫然冲散,马腾这才得已喘息的时间。 马腾这极度紧绷的神经一放,伤势处刹地传来剧痛。马腾身上血口遍布,左右臂更各中数箭,马腾痛吼一声,几乎坠落马下。 “主公!” 庞德这才发现马腾的伤势,顿时吓得脸色一片苍白,急忙策马赶去扶住马腾。 就在此时,又有两路吕军弓弩手从后追来,一员吕军将校眼利,看到了马腾,连忙吩咐兵士往马腾去射。庞德勃然大怒,咬牙切齿。连忙护在马腾身边挡住箭雨。 各路凉州军,无人统领,又连遭伏击,时下一片混乱,凉州军兵士虽多于长安城内的吕军,但却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一处处分散在城内各处的凉州队伍,在吕军兵士伏击之下,兵败如山倒。 “传我号令,退兵!”庞德怒声狂吼,一队轻骑立马飞散而去。 此时马腾重伤,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昏死,庞德唯恐马腾有失,自领一部兵士冲杀出去。 庞德领军一路冲杀,各路段又遇不少吕军伏兵,这些吕军伏兵数量虽少,但每每出击,皆是出其不意,猝然杀出,庞德被杀得叫苦连连。 当庞德杀到城门下时,回头一望,竟不见了马腾,庞德心急如焚,不作犹豫,急忙翻身复杀入城来,庞德刚是回杀到门边,被吕军将士认出,顿时城上火箭滚滚而下,庞德勇烈非凡,竟一拍马匹,冒烟突火险险冲过。 庞德又杀入城去,到处寻觅,庞德从方才所经路段一路赶回,终于在一处巷口寻得被几队凉州兵士护住的马腾。 这时的马腾几乎是瘫痪在马匹之上,眼神迷离,神识若有若无,庞德急急唤了几声,唯恐马腾继续在战场拖延,伤势加重,连忙命兵士小心护住马腾,再次往城门外突杀而去。 庞德一路护送马腾赶至城门,忽然一将策马飞杀而来,庞德一见来将,顿时怒焰滔天,两个杀意浓烈的字音从庞德口中字字爆出。 “高!!顺!!!” 挡住庞德去路的正是高顺,庞德杀意滔天的一喝,竟喝得高顺心神一震,忽然间,庞德宛如火山暴涌而出的火潮,拍马跃起,抬刀聚势,迅猛无比地向高顺赫赫杀来。 高顺不敢大意,连忙抖数精神,聚势于刀,迅疾之间,七尺长刀如电挥出,‘铛~!’两柄大刀赫然相碰,顿时火星四射,那刺耳的金属暴鸣震耳欲聋! 鹰嘴刀一劈而落,七尺大刀刹地被隔开,鹰嘴刀顺势往高顺劈来,高顺正被一股恐怖的反冲力劲所震,全身五脏六腑好似都被震碎。 但高顺却顾不得理会身上伤势,急忙逼出自己仅存的力气,驱身而退,鹰嘴刀倏然一落,高顺胸上至腹部的铠甲尽数被鹰嘴刀劈开,一条狰狞的血痕出现在高顺胸间直至腹部。 高顺如同断线风筝,倒飞而出,滚落在地,头盔撞飞,少顷,高顺披头散发,咬牙立起,赤红血目内尽是不曲不折的坚韧之色。 “无义奸狗,我必取你狗命!” 庞德仿佛浑身都是暴烈怒火,抬刀纵马望着高顺狂飞而来,欲要将高顺置之死地,高顺却是硬气,不躲不避,双手大张,死死地看着庞德杀来。 “快!快射那穿金甲之将!!” 千钧一发之际,城上忽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喝响,喝话人正是布下今日重重伏击的徐庶,徐庶急令一下,数十个弓弩手立即向马腾发出箭矢。 徐庶此举乃是围魏救赵,令兵士去射马腾,逼迫庞德回身去救,数十根箭矢迅疾而飞,庞德见箭矢正是朝着马腾的位置射去,当即心脏一揪,即刻拨转马头,冲回马腾身边。 庞德狂甩马鞭,马鞭打得啪啪直响,其坐骑一声惨鸣,暴走飞奔,庞德争先赶至马腾身前。鹰嘴刀急挥。打落十余根箭矢。 守护在马腾周边的兵士。亦是打下十余根,不过,仍有几根箭矢来不及打下,庞德竟一摆身躯,挡在了马腾的面前。 “噗~噗~噗~!” 庞德连中三箭,忠烈之举,惊骇全场,徐庶看得心惊不已。下意识地张口赞道。 “如此忠心之士,当名垂千古!” 庞德见四周危机四伏,不敢多留,立即唤起兵士护住马腾,引军往城门冲杀而去。 庞德一刀一马,飞杀最前,其悍勇神威,震慑四方,唯有一些胆大的吕军兵士才敢去挡,不过。其皆被庞德神勇杀败。 庞德杀出城门,徐庶看准时机。又令城上弓弩手放箭去射,庞德挥刀如同狂风,硬是挡住了几轮箭潮。 约莫半刻钟后,庞德见马腾在几部兵士的拥护下已是逃远,当即聚合一部残军,赶在其后。 随着马腾、庞德的退走,尚在城内的凉州兵士立即变得更加疯狂,唯恐被大军落下,争先恐后地往城门拼命冲去。 徐庶并无令兵士关闭城门,这样一来只会将其逼得狗急跳墙,背水一搏,徐庶继续让城门大开,凉州军欲要往城外逃去,便令城上弓弩手放箭去射。 这些凉州兵士只顾得逃命,根本不会反抗,就如一个个活生生的移动靶子,任由城上的弓弩手去射。 凉州军仓惶玩命而逃,被城上吕军弓弩手射杀者,不计其数,两个时辰后,在城门四周,密密麻麻堆满的几乎都是凉州兵士的尸体,一汩汩血流汇聚,几乎将城门二百米内的地面尽数染红。 而庞德引军护着马腾,一路马不停蹄,急退回寨,就在庞德快要赶至营寨三里之外时,忽然一阵阵惊天喊杀声暴起,数队凉州残兵从营寨的方向逃来。 庞德当即吓得脸色大变,冲去那数队残兵之前,急声喝问:“你等为何如此狼狈?可是营寨里遭到袭击?!” “庞将军,好多的吕军啊!主公的大军刚走不到半个时辰,就有近万吕军往营寨杀来,我军仅有五千兵力,根本无力抵抗,我军营寨已被吕军所夺,庞将军赶紧逃,那些吕军正往此处杀来!!” 残兵队伍内一个凉州将领,灰头土脸,疾声报道,庞德听得心惊肉跳,还未来得及出言,在其前方,陡然间暴起一连串的马蹄之声。 只见一队将近二千人的吕军骑兵正往庞德所在的位置火速冲来,而在其之后,人头涌涌不知多少兵士紧随。 “撤!快退!!” 庞德一拨马头,立即赶回马腾身边,马腾早就昏死过去,根本不知此时自己身陷危机,庞德领一军夺路而逃,一队队七零八落的凉州兵士慌乱跟随。 而很快,那二千吕军骑兵倏然杀至,在凉州乱军内左突右冲,大半的凉州兵士逃之不及,被赶来的六千吕军步兵重重围杀,杀了一阵后,凉州军兵士见无力回天,纷纷跪下请降。 于此,攻往长安的三万凉州军几乎尽数灭绝,庞德只领着不到三千败兵逃出京兆,庞德一边引军在逃,一边听着背后响不绝耳的凄厉惨叫声,心中可谓是一片悲凉。 这些可都是他亲如手足的同袍兄弟,当下庞德却不得不置之不顾,庞德脸庞不断抽搐,将那一股股的怒恨深怨死死地压住! 庞德心知,眼前最紧要之事乃是保护马腾逃出京兆,马腾乃是其势力之首,不容有失,否则其势力定会军心动荡,连生变故! 凉州军一路狂逃,天色渐渐明朗,庞德引着败军逃至一处林口,庞德正欲急进,忽然军中不少兵士却举步不前,纷纷苦叫疲惫难走。 这些兵士逃了一夜,又连遭伏击,身心早已疲惫到了极点,不过马腾伤势不明,庞德不敢在京兆逗留半分,唯恐会遭遇不测,正欲出声呵斥兵士。 “凉州军无义造反,侵我关中境界,兄弟们给我杀啊!”忽然间深林内暴起一声喝叫。 随即无数踏步声接连而起,艳阳初升,片片阳光照落,只见林间四处泛起道道寒光,多如繁星,这些寒光乃是艳阳照落于一柄柄刀锋枪刃上反射而出。 第二百九十章凉州铁骨 眼见着伏军杀气腾腾地飞步踏来,庞德身后的三千败军吓得身体直打颤,也不知哪里逼出来的力气,疯狂地往后方道路死命逃去。 只是这些凉州兵士刚逃不远,在后方二里外又是暴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原来是第一波伏军追杀赶至。 “完了,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我等无路可逃了!”一个凉州将校眼内的华光仿佛被强夺而去,眼眸刹地变得空荡荡,好似丢失了灵魂,口中不停的喃喃而道。 无尽的绝望笼罩而来,这群残兵败将仿佛已知大难将至,无力回天,丝毫没有丁点反抗的意图,就像是束手就擒一般,呆愣在原地。 而场中,仅有一人仍然双目坚定,尚且散发着求生的**,庞德仿佛用尽体内所有的力气,扯着嗓子竭斯底里地喝道:“保护主公,随我冲杀!” 吼毕,庞德拍马一动,其坐骑仿佛亦被庞德之勇烈所染,四蹄飞动而起,庞德纵马暴飞,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悍勇。 庞德倒提鹰嘴刀,虎目圆睁,浓眉直竖,直冲彼阵,鹰嘴刀狂暴飞闪,杀入吕军之内,如波开浪裂。 庞德威风凛凛在吕军阵内杀出一个破口,一旁的吕军见得,当即舞起手中兵器,朝庞德围杀而来,庞德手中鹰嘴刀舞得密不透风,奋而杀破,如同一头孤独的猛虎,于千万头恶狼的扑击中冲杀而进。 庞德的壮烈,似乎激起了凉州军已变得灰暗的斗志,守在马腾四周的数百骑军先是奋然而起。连连歇斯底里喝叫。护着马腾随着庞德杀出的破口倏然冲去。 紧接着。又是一队骑军紧随,后来一队队的凉州兵士随之而上,在这世间,大部分时候生命贵于一切,但依旧还有许多比之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一个信念顿起,或许就能盖过死亡的恐惧。 这群早已筋疲力尽、对命运妥协的凉州兵士,似乎在庞德的壮烈感染下。决定为了某个信念,而付出他们的生命 只见这些凉州兵士,皆面露疯狂之色,好似都在拼命地逼出全身的力气来做最后的拼杀,许多凉州兵士于乱军中,连中数枪仍旧不倒。 他们死咬着牙关,用仅存的一口气,将刀刺入吕军兵士的体内,临死前他们并无丝毫的恐惧,反而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解脱。 一处处的壮烈仿佛在传递着一个信号。凉州兵士皆忘死厮杀,护着马腾在这暴烈的攻潮下突围而去。 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在用行动牺牲,来抒写忠义二字,庞德身上血口无数,他杀在最前,遇到的攻势亦是最为猛烈。 连番的恶战,早已耗尽庞德体内的体力、精神,不过庞德仍旧在与命运抗争,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因为他已成为每个凉州军心中的忠义旗帜。 庞德浴血奋战,其勇烈之威,亦是震慑在每一个吕军兵士的心头,逐渐地,那密布着人潮的道路,一条血腥的破口赫然被打开。 “莫要与庞德纠缠,那阵内穿金甲的乃是马腾,将士们,杀啊!” 一个吕军将校见庞德快要杀破重围,顿时心急如焚,时下,大部分吕兵被庞德吸引,却是忘了马腾这个正主。 那吕军将校一喊,顿时令许多吕军兵士反应过来,连忙弃了庞德,往马腾的位置火速杀去。 霎时间,守在马腾周边的凉州兵压力大增,一股股如同巨浪般的攻势直涌而来,虽然凉州兵士不畏死亡,奋勇而抗,但却无法抵住这人海攻势。 一片片的凉州兵被杀得人仰马翻,眼看一队吕军长枪手快要冲进马腾的守护圈内。 “谁敢伤我主公!!!”就在此时,庞德倏然杀至,厉声而吼,震慑四方。 庞德那染尽血液的鹰嘴刀或捅或扫或劈,连破几处吕军阻势,杀到马腾的身边。 这时,几个吕军长枪手正是冲近,猝然一把大刀迎面砍来,那几个吕军长枪手反应不及,几人身躯被大刀一连砍断。 几滩血液飞起,庞德瞪起赤红血目,欲要冲近的吕军,仿佛感到灵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冲撞,皆胆寒而退。 虽是如此,庞德回阵救主,刚才被他一人杀破的破口迅疾便被吕军兵士的人潮所补。 此时凉州军仅剩千人左右,阵势混乱,庞德护着马腾处于乱阵垓心,而在他们的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吕军兵士。 “你等已被我军重重包围,绝无半分可能逃出生天,何不献出乱贼马腾,放下兵器,投降保命!”某个吕军将校凝声而喝。 此刻,庞德血染征袍,浑身散发的庞大杀气宛如一座巨山一般压在每一个吕军将士的心头,若不是畏惧庞德之勇,场中足足八千余虎狼之师,岂会与其多说废话,径直扑杀而去,取马腾头颅便可。 “凉州勇士,铮铮铁骨,宁死不降!” 庞德立身驻马,一挥鹰嘴刀,朝天而啸,此声如有震天之威,直涌天地之间。 “凉州勇士,铮铮铁骨,宁死不降!” “凉州勇士,铮铮铁骨,宁死不降!” 庞德话音一落,仅剩的千余凉州勇士,高举兵器,亦是扯声附和,千道呼吼,聚为的音浪,铺天盖地席卷向周边的吕军。 八千吕军兵士闻得,皆面色大变,眼中露出些许畏惧之色,在这一刻,这千余凉州兵士好似在瞬间变成了一头头虎崽,而庞德则是统领这群虎崽的猛虎。 一阵诡异的死寂猝然而来,八千精锐吕兵,竟被一千残兵反慑而止,不敢有丝毫动作。 “少主,果然是庞将军,快看,那是主公,主公受了重伤!”须臾,在林间某处,一声急促的惊呼声响起。 随即很快又是响起一道更为浩大的暴声:“啊~!是谁?!是谁敢伤我马孟起之父?!!” 电光火石之间,一员身穿银色连环甲,身披血色百花战袍的青年猛将,怒目咬牙,领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倏然飞冲而来。 青年猛将铠甲、战袍多有破裂,显然亦是经历过生死大战,此时的他怒焰滔天,就如一只被触犯了逆鳞的神龙,他那几分狼狈,反而显得他更为恐怖。 青年将领策马如同迅雷,骤然杀至,手中锦狮银枪飙飞无影,于吕军人潮内不停击撞,每每都会撞起冲天血雨。 “快看,是少主!哈哈哈...我等有救了!!” 正被吕军兵士重重包围的那支凉州残军内,一员凉州将校看清那青年猛将的面貌,顿时惊声而呼。 马超怒杀而至,一人一骑,如有裂天之力,在吕军人潮内,轰然击开一处处破口,一队队吕军兵士欲要去阻,皆被其手上那杆挥刺如同闪电的锦狮银枪,杀得溃败而散。 马超勇不可挡,如有神威,渐渐地,凡是马超欲往之向,在那方的吕军兵士便是一轰而散,避之锋芒。 “令明,快护我父突围过来!”马超一枪猛扫,七八个吕军兵士随枪而飞,马超一勒马匹,疾声暴喝。 “果然是少主,苍天有眼,主公有救矣!” 庞德眼眸霎时爆出无尽希望之色,脸上的战意陡间骤升至顶,庞德一手抱住马腾,安于马上,随后双脚一夹马腹,朝着马超的位置提刀冲飞。 马超、庞德一前一后,如同化作了两道无所不破的雷光,赫然地相对而冲,凡两人所至之处,必然血腥一片,八千吕军兵士无人能抗。 眼见马超与庞德两人愈来愈是接近,吕军将校们亦是急了起来,连连下令兵士前去阻击。 一队队吕军刀盾手、长枪手扑杀而去,欲要强行拥堵马超、庞德二人冲破的缺口,只是马超和庞德之勇威实在恐怖,乱刀加身,千箭所向,仍被他们一一化解。 马超纵马飙飞,锦狮银枪暴扫连连,一队队刀盾手组成的阵势很快便是被冲散而破。 与此同时,庞德拧刀暴扫,数十个吕军刀枪手倒飞而去,一处空地猝然而现,马超和庞德策马一赶,两人合于一处,在两人身后陆陆续续的还紧跟着几百凉州兵士。 马超和庞德凌然对视,马超一拨马头,铮铮一字如附有滔滔杀气,轰然从嘴中蹦出。 “杀!!!” 马超猛地一拍马腹,白龙驹前蹄一抬,后踢猛蹬,倏而回身杀去,庞德策马紧随在后,两人一左一右,两般武器并举而冲。 吕军兵士一齐拥至,锦狮银枪、鹰嘴刀乱刺乱砍,快如疾风,凡是两人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 马超、庞德杀退一众吕军,直透重围,在其身后的一队队吕兵七零八落,散在四周,眼见两人逃开,却再无举动。 其他的吕军将校亦无刚才那般暴怒命令兵士追击,此时他们皆是一脸呆滞,傻愣在地,仿佛看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任由数百凉州骑兵一冲而过,却不知去阻挡。 马超、庞德如同无敌之神将,以超凡之悍勇,硬是将马腾从八千吕军的围杀之中救出,而这八千吕军兵士尽管使出浑身解数,仍不能挡,此等勇烈之举,直撼每一个吕军兵士的灵魂。 第二百九十一章备战凉州 ps:兄弟们,晚安! 话说,马超、庞德救出马腾,疾奔远逃,一路马不停蹄,星夜带疲赶路,不敢歇息,连连两日,直到将近右扶风境界,庞德伤势爆发,坠落马下,昏死过去,马超这才急令队伍停下。 马超急来探视,这才发现庞德满身血液,有些嫣红,有些黑红,一看便知庞德的伤口定是连连出了好几次血。 马超急令一兵士剥开庞德身上铠甲、战袍,铠甲轻脱而去,但战袍却颇为难开,那兵士扯开一丝,凡见者,不由大吸冷气。 只见庞德上身刀痕、枪口、箭伤密布,身上战袍甚至陷入某些血痕之内,此等惨烈之状,让一些凉州兵士看得惊骇的同时,不觉泪流而下。 马超狮目赤红,锤胸大呼道:“若无庞令明之忠烈,我父休矣!从今日起,庞令明便是我马氏一族之恩人,自我以下,无论大小将士,皆需以上礼敬之!” 众人歇息一夜,马超又迅疾整军赶路,而庞德、马腾则一左一右于马超两边,由马超细细护住。 又是两日过去,马超终于进入右扶风境界,当马超快要离开京兆之地时,不觉回头一望,心头如同打翻了百味瓶,百味交杂。 “五万凉州儿郎啊!如今能逃出此地者,唯有寥寥数百残兵,三弟、岱弟被那文丑所擒,生死未卜,我父与令明,更深受重伤,危在旦夕!此役。我军受此大创。再无进取之力!” 马超带着浓浓悲意在心中大叹。尽管此战有太多不可思议之处,但却无因此纠缠太久,毕竟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乃是赶回右扶风,找大夫将马腾和庞德从鬼门关救出。 其次,便是于凉州各郡,早日做好大战的布置,马家于两次大战中损兵近八万。元气大伤,想必不久之后,吕布便会聚大军杀往凉州。 因此马超定要未雨绸缪,否则一旦凉州有失,他们这方势力便会成为丧家之犬,马超深知,他们这方势力与吕布势力之战,才是刚刚拉开序幕! “吕布,若你敢对凉州出手,那么凉州必定会成为你之坟墓!”马超一眯狮目。眼眸内恨意、怒火的堆积如蕴育着一座火山。 在马超看来,若是吕布攻伐凉州。无论面对如何的情势,马超都有十足的信心将吕布击败,原因无他,马家势力近八成将士都是凉州人,凉州之内各处地势,都是极为熟悉。 如此,马家势力可谓是占尽地势之利,而到时,在凉州之战中,吕布想要再像在北地、京兆、左冯翊一样,布下重重埋伏,那就如同在摄像头下埋陷阱,出力不讨好! 马超甚是可以将计就计,反将其一军,如此一来,吕布就必须与马超硬碰硬,在马超看来,若单论军军对碰,正面冲杀,马超从无所惧。 更何况,在凉州马腾与羌胡各族交好,羌胡人历来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有其所辅,凉州军如虎添翼,又岂会惧怕不熟地势的外来兵马! 而在北地,成公英引着六万大军气势汹汹来攻,欲要斩杀张绣,替韩遂报仇,可有了毒士贾诩的北地,虽然守御兵力只有不到三万,却如铁桶一般稳固。 不管成公英如何设计,如何强攻,都只是徒耗兵力,无法取得明显的进展,而贾诩虽然智谋高超,但其兵力有限,加之成公英亦是智计不凡,因而亦未能给成公英造成重创。 两军时而激战,时而对峙,直至半月之后,马腾父子败报传来,成公英才于惊骇之中,引军退回安定郡,各做安排,防备吕军攻略凉州。 吕军与凉州军在关中的两次大战,彻底奠定了吕军在关中的主导地位,数日后,吕布于晋阳收到贾诩传来的战报,当即喜色上涌,对关中之战的功臣们进行一番厚赏,自然不在话下。 对于关中的军政大事,吕布皆交予贾诩、徐庶和钟繇三人之手,贾诩总领大局,徐庶掌军,钟繇掌政。 鉴于关中百废待兴,吕布还特意从辽东书院调集了一批政务人才,前往关中打理基层政务。 说来,这辽东书院在乔玄、黄承彦、国渊、蔡琰等人的主持下,办得有声有色,吸引了大批寒门士子前往就学。 辽东书院分科而立,进入辽东书院的士子们既可专修经义,立志成为一代大儒,也可专研政务,经过考核,到吕布辖地各郡县任职,亦可研习兵法、战阵,从军成为吕军基层军官,还可学习纵横之术,经商、匠作之学等等。 有了辽东书院这个人才储备库,吕布势力的发展速度明显要快于其他诸侯,除了刚纳入没多久的关中,整个吕布势力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半月后,就在天下人以为吕布定会暂且歇息一段时间,来稳固关中时,又有传言并州、河东等地兵马颇有动静,粮草辎重从各城而出,往关中集聚而去。 此传言一出,顿时天下大惊,纷纷以为吕布不久后又会大动兵戈,攻打凉州。 并州晋阳晋王府,庞统、鲁肃、甘宁、张辽、张郃等一众文武立于左右,这时便见庞统踏步而出,作揖施礼,凝声而道。 “秉晋王,粮草皆已调配完毕,冲车、云车等攻城器械皆打造完成,各部兵马亦正往关中进发,无需半月,战备之需皆可备全!” 关于攻略凉州的战前准备,皆由庞统一人负责,庞统能耐超凡,处事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吕布闻言,向庞统投了一个眼色,颔首笑道。 “好,士元行事,我大可安枕无忧矣!如此一来,只等我引诸将亲临关中,凉州战事便可迅疾进行,到时可要多多依赖诸位!” “臣等必各司其职,助晋王攻略凉州!” 吕布话音一落,堂下一众文武皆拱手而喝,一股铺天盖地的战意仿佛令整座殿堂都为之一撼。 “哈哈哈...”吕布意气风发,朗声大笑。 时下吕布势力如日中天,只要再夺凉州,其便有足够的资本去与曹操、孙权、刘备这等举世英豪去争夺江山,鲸吞天下! 议事完毕,一众文武各自归去,各做准备,而吕布则回后堂好生安抚众妻妾一番,数日后,吕布告别妻儿,领着麾下英才猛将,赶往长安城。 与此同时,在凉州右扶风马氏老巢眉县,马腾因伤势未好,凉州事务皆交与马超打理,马超听闻关中连日有粮车辎重,兵士器械进往,心中顿时焦虑不安。 “令明,那成公英可有回复?!” 庞德武艺远超马腾,且身形健硕,年轻力壮,恢复力极强,休养一月后,伤势已复原大半。 庞德一听马超询问,脸色略显黯淡而道:“回少主,末将已连番派人去催,但这成公英仍未有只字回复!” “糊涂,这成公英智谋不凡,甚至高于那韩文约一筹,岂会不明眼下情势,若那吕布当真出兵攻打凉州,我等凉州军不合而抗之,各自为营,定会被其各个击破!真不知这成公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马超来回踱步,满脸火急之色,庞德亦是无计可施,站于一旁只能干着急。 此时在凉州,马超麾下尚有两万凉州兵士,四万羌胡兵士,而韩遂旧将,成公英、阎行、李堪、马玩、杨秋五人加起来拥有近八万凉州兵士,五人之中又以成公英、阎行的威望最高。 本来韩遂死,除了韩遂不成器的儿子韩进,就属韩遂的女婿阎行地位最高,但阎行深知以己之能,根本挡不住吕军来攻,更别说为韩遂报仇,于是便将凉州大事交由成公英掌控(表面上韩遂势力全由韩遂之子韩进继承)。 如此一来,若是马超和成公英能够联手,两方加起来的兵力足有十四万,而吕布,他在关中约有十二万兵马,其中凉州军俘虏便有四万,这四万俘虏吕布不敢使用,大战起前,便会被调入并州。 再除去三万守备兵马,吕布在关中的可战之兵只有五万,加上吕布此番从并州、河东调集的七万兵马,吕布攻伐凉州,可用之兵为十二万。 不过因此番吕军乃是携大胜之威而攻,凉州军虽有十四万兵马,但却不一定能力压吕布那十二万士气如虹的锐军,若是马超和成公英两方势力再各自为营,又岂是吕布对手。 马超眼看自己父亲耗费半生心血集聚的势力,如今危在旦夕,急得两眼通红,恨不得把那成公英强行控制在手,整合两部凉州军去应付眼下危难。 正在马超心急如焚,踌躇不安之时,有兵士急急来报,言成公英、阎行二人各领一部人马,正赶往眉县。 “成公英终于来了,令明快快随我去迎!” 马超脸色一喜,连忙迈步往外疾奔而去,庞德紧随其后,两人赶至城头,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超远远望见成公英、阎行兵马快到,当即号令兵士打开城门。 眉县城门缓缓而开,只见城门不远处,一骑白色骏马,身穿锦衣软甲,面容俊美,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迎面而来,在其身侧则是一个身形健壮的猛将,再之紧跟的是一队约有千人的骑兵。 第二百九十二章吕布得民望 在眉县城门下,两位风格全然不同的美男子并马而行,其中一人豪气冲天,脸上虽挂战痕,却不失俊美,正是凉州锦马超,另一人英姿勃发,温文尔雅,俊俏中带有智者之息,正是被誉为凉州智囊的成公英。 “哈哈...凉州智囊不但容貌俊美,且内藏无限谋略,孟起心慕久矣!” 马超朗声大笑,甚是亲热地一把执起了成公英的手,成公英怡然而笑,当即回礼而道。 “在凉州第一美男子面前,成某岂可配得这容貌俊美之称,马将军豪气盖天,实乃令成某见而惶恐,畏而生敬!” 马超闻言,不觉眉头一皱,尽管成公英话语中多有盛赞之意,但在马超听来,却颇为刺耳,吕布留在他脸上的那道战痕,是马超内心永远的痛。 马超见成公英正注视他,当即眉头一舒,朗声言道:“哈哈哈...成先生随韩伯父纵横沙场,智计百出,韩伯父数次险遭绝境,全赖凉州智囊之谋,才得以逢凶化吉,成先生何等场面未曾见过,岂会因马某生出半点畏意?” 就在马超谈起韩遂之时,成公英一双如同深潭般深邃的眼眸,刹地暴起两道浓烈的杀意,不过这杀意一转即逝,但仍是被马超捕捉到了。 而其身侧的阎行更是拳头紧握,眸中怒焰燃烧,马超见得,心中喜意上涌,原来他还以为韩遂死后,这手握重权的成公英、阎行或许会自立一方,不顾韩遂的大仇。眼下看来这两人仍是忠于韩遂! 当下。马超趁机又道:“哎。可惜啊,若是韩伯父于北地之战中,有成先生这等绝世谋才相辅,必能力挽狂澜,韩伯父亦不会损命在那吕布的阴谋诡计之下!” “吕布阴险狡诈,与曹贼设局坑害我等,诱使韩伯父与我父主动来攻,却又设下重重埋伏。如今韩伯父中计而亡,而马某之父若非上天眷顾,得庞令明拼死相护,恐怕亦是难逃一劫!” “吕布已得关中,谁知此人竟是贪欲不足,马某数日前得知,吕布这逆贼竟从并州、河东大调兵马、粮草辎重入关中,想必这逆贼不久后,便会出兵攻打凉州!” “成先生,吕布此人野心磅礴。贪得无厌,韩伯父眼目锐利。深识其害,方才与我父联合进取关中,可惜事与愿为,吕布此人得高人相辅,我等十余万凉州兵士尽数灭绝,当下此人兵锋正锐,又欲攻打凉州,不知凉州智囊可有计策,解凉州之难呼?” 马超脸色凝重,侃侃而谈,成公英泰然静听,脸色却少有变化,马超言毕,望向成公英,成公英忽而一笑,双目带着一抹莫名难解的神色。 “要解凉州之危,又有何难?那吕布是忠是奸暂且不论,成某听闻,在此人辖地,皆施屯田利民仁政,其下百姓皆有地可耕,且此人素来重视商业,扶持商贾,助民从商,因而其下百姓皆是富裕!” 说到此处,成公英略一停顿,暗暗观察马超神色,见马超眉头皱起,当即又道:“马将军可知,吕布得之关中,关中百姓无不欣喜相迎,能得百姓如此拥戴,此人或可成为一代圣主,若是凉州能与此人之手,或许是福非祸!” 成公英此言道出,满场皆惊,马超深吸一口大气,双目冒火,浑身激烈在颤,若不是庞德暗暗阻住马超,马超几乎按耐不住,将这成公英一把拖下马来,撕成碎片! 成公英暗暗地观察着马超的怒色,但似乎还想火上加油,策马前行数步,挥鞭直指城内百姓。 “马将军若对成某之言,心有不服,何不派一轻骑,在城中四周环走一圈,听听这城中百姓当下讨论何事,多数者因何事而忧,又因何事而喜!” “成公英,你此意何为?”马超狮目一凝,杀气凌然,成公英却是不惧,摇头言道:“马将军,民乃天下之本,为一方之主,当以民为重,民意不可轻忽,马将军何不一听?” “眼下凉州危急,我岂有时间去理会这些杂事?” 成公英微微一皱眉头,心中暗叹马超此人只知举兵征战,战场厮杀,绝非是明主之人,若日后马腾将势力转交与其,只怕不出五年,凉州必多生变乱!” “马将军欲知我意若何,但且依我之言,试试便知!”成公英说罢调转马头,大有马超不依他言一试,他便转身就走。 马超深知要对抗吕布,就绝对不能少了成公英麾下的八万兵马,当即死死地压住心中火气,冷声而道:“他人之言多有虚假,不需兵士,我亲自去探,成先生愿与马某一行否?” 成公英再次调转马头,拱手施礼,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而道:“马将军相邀,成某岂敢有拒,自然是好!” 不过,就在马超策马欲行时,成公英却请马超弃马徒步,马超听从,两人并肩而行。 走在眉县大街上,一句句闲言蜚语各入两人耳中,成公英漫步而走,马超却走得略为急促,刚过两间酒家,马超脸色一变,心中怒火稍起。 随后,两人继续前行,路过粮米店,马超脸色渐渐黑沉,步伐不觉又是快了几分,成公英却仍是不慌不急,慢慢在后跟随。 半个时辰后,两人行到城中民房,两人从头走到尾,又兜了两圈,探寻完毕,马超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满脸冰寒。 庞德见马超怒气冲天而回,回来之后更是不发一言一语,顿时心中大疑,当即望向成公英,却见成公英笑盈盈地站于马超身后。 在刚才,两人经过两间酒家时,酒家客人多谈吕布聚兵关中,吕布与凉州马氏、韩氏谁胜谁负之事,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凉州人竟大多言晋王吕布会得最后胜利,若说理由,则是各有不同,一时难以尽述。 不过,从这些酒客的言辞上,好像颇为希望吕布会成为凉州之主,至于理由为何,大多都是一致,那便是这些酒客都无比向往凉州能如吕布辖地那般,物价低廉,税赋极低,百姓有地可耕,且平民百姓可得官府之助从商,兴业富家。 马超、成公英再过粮米店时,又听来往客人埋怨物价过高,生计难以维持,一些胆大的客人,甚至还埋怨马腾连连征战,物价居高不下,而马腾为了征集兵马,又年年增加税赋,以致民不聊生。 之后,两人又过民房,路过之时,多见百姓有饥饿之色,甚至有很多百姓无家可归,成堆乞讨。 这些活不下去,只能乞讨苟且活命的百姓中,胆大着甚至言及,若是吕军来攻,必定冒死打开城门,引吕军入城,如此而行,虽是九死一生,但也好过生不如死,说不得还可立功,换得一生富贵。 这一路马超可谓走得心惊胆跳,这才知道眉县城内原来存有如此多的弊病。 “马将军,这一路走下来后,你可还觉得只要你我联手,就可力抗吕布否?” 马超闻言,顿时陷入沉思,良久之后,马超火气散去不少,同时一股无力之感铺满全身。 少顷,马超忽然一凝神,死死地盯住成公英,冷声而道:“成先生此举是为劝降,还是为说明利害?” “先主死于吕布奸计之下,我等八万凉州兵士与吕贼有不共戴天之仇,八万凉州兵士上下一心,宁可战死,亦不会投降,马将军,我方才之举,全为说明时下你我势力之弊病,若你我置之不理,日后定会大祸临头!” 不单单眉县有这样的情况,就连成公英麾下辖地亦有如此之景,或许可以说,整个凉州的百姓,大多都希望吕布能成为凉州之主。 成公英的话,让马超不由心中安定几分,马超对成公英真心实意地深深一拜,成公英此番指点,可谓是救了他整个势力。 就如成公英所说,若是当真对这些弊病坐视不理,不作提防,纵使他与成公英联手,聚十四万凉州兵士,亦必败无疑! 一时间,马超对成公英敬佩不已,其后,马超请成公英、阎行等人入城中府衙议事。 入得大堂,马超请成公英坐为上座,甚是尊敬而问道:“竟然成先生下定决心要与吕布死战到底,但当下你我势力多有弊病,又该如何应对?” 成公英闻得,心中颇为满意,当即凝了凝神,执礼而道:“你我弊病之根,全乃民心不稳,若要与吕布征战,你我应先减税赋,再大开粮仓,接济百姓,此举虽有临阵磨枪之疑,但起码能暂时平复民心!” “再者之后,你我各派兵士于各城宣扬吕布与曹贼篡国之心,扬其恶名,激怒忠国百姓之民愤!” “最后,你我再各派兵士游说凉州各郡豪门,吕布每得一地,必施以屯田之策,凉州豪门绝不愿奉吕布为主,于此只要你我派人与其说明利害,必能得凉州豪门所助!” “凉州豪门威望极高,又多有蓄粮金帛,如此一来,我等可向这些豪门索取粮草金帛等资助,同时还可让其号召民众抵挡吕布之兵,此三剂良药,可解当下凉州弊病!” 马超听得,眉头顿时一舒,对成公英的敬色愈来愈深,听罢拍手赞道:“妙,妙,妙!成先生不愧是凉州智囊!” 第二百九十三章巾帼英雄马云禄 马超对成公英所献之策大为满意,可庞德闻得却显现一脸疑虑之色,马超眼光一转,正好发觉,当即冷声问道:“令明,你可是对成先生妙计有不同的见解?” 马超忽然一问,庞德连忙从思索中醒了过来,这时成公英正好转身,对他微微一笑,庞德微微屈身,拱手而道。 “末将认为,成先生计策虽妙,但眼下却缺少时间实施,吕布不日便会领大军攻往凉州,而若要实施成先生之计,最起码要有两个月的时间,这……” 庞德这一提醒,马超不由眉头紧锁,目光刹地移向成公英,成公英却好似早有计划般先是言道。 “两位将军无需过虑,既然成某道出此计,又岂会未想到此点?我家先主与羌人素来交好。此番先主被吕布奸计所杀。我可前往羌部。多与金帛,说服羌人动用至少二万羌兵,于吕布进军之途阻拦,羌人善骑,来去如风,又是熟悉地势,阻扰吕布大军二个月时间,足矣!” 说到与羌胡的关系。韩遂势力其实比不上马腾势力,不过成公英为了表示诚意,特地揽下此事。 “哈哈哈...原来成先生早有思虑,成先生智谋之高深,马某甘拜下风,望能拜成先生为联军军师,有成先生为联军出谋划策,联军必能攻无不破,战无不胜,如此马某大可安枕无忧矣!” 马超大喜过望。奔至成公英身边,正欲定下联盟之事。不过成公英却是面色一肃,退后一步,作揖而道:“望马将军恕罪,若马将军要成之联盟,还望马将军先答应成某一事!” “哈哈哈...若能联手抗吕,莫说一件,便是十件亦是无妨!”马超也是豪气,大手一挥,大有一副有求必应的态势。 成公英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一言道出,立刻让马超神色惊变! “我家少主对将军胞妹心仪已久,昔日先主曾有意成两家之好,但皆被征西将军以征战之由拒绝,先主已逝,少主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先主的心病,成某身为人臣,岂能不完成先主之遗愿!” “马将军,先主虽与征西将军为结拜兄弟,但近年来两方势力多有摩擦,此番虽有外敌入侵,仓促联盟,也不见得能立刻精诚对敌,但若两家联姻,亲上加亲,两军将士自然会除去以往敌意,齐心对抗外敌,如此,不知马将军意下如何?!” 直到此刻,马超才明白为什么成公英会先故意拖延来迟,到了眉县城下又表露才华,方才又是赤诚献计,原来如此种种,都是在为这个要求作筹码,成公英此番可真是用心良苦! 说来,韩遂之子韩进,与其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韩进懦弱而不思进取,胆小怕事,又喜风月之事,终日浑浑噩噩,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 昔日,韩遂虽多番训斥教导,韩进畏惧韩遂,表面听从,但是暗地里仍旧我行我素,加之,韩遂时常征战在外,少有时间管教韩进,久而久之,韩进就越来越是懦弱无能,一些好事之徒,甚至笑言,虎父生犬子,黄河搁浅滩。 韩进虽被人笑作犬子,但其只是一笑置之,依旧怡然自乐,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反正他有一位虎父,只要韩遂一日不死,他韩进的荣华富贵便不会断绝。 而马超的胞妹马云禄,乃是真正的将门虎女,其不仅貌美贤良,而且武艺高强,善使一杆凤尾银枪,在军中威望极高,曾力战数员羌族悍将而不败。 不仅如此,马云禄还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颇通韬略,昔年马腾讨伐凉州祸乱,马云禄虽是年少,却语出惊人,教马腾施以离间计,离间各部叛军首领。 马腾见其所言有理,一一依从,最后果如马云禄所料,各部叛军中计,自相残杀,因而被马腾各个击破。 马云禄如此出彩,不仅是马腾的掌上明珠,其麾下文武无不对她喜爱万分,在成公英看来,若是韩进能娶得马云禄,那么爱屋及乌,马腾这方势力定然会对韩进多加照顾,无论日后局势若何,韩进起码能过着衣食无忧,高人一等的贵族生活。 韩进无能,韩遂此生最大的牵挂,就是这个独子,如今韩遂已死,成公英为了能完成韩遂遗愿,可谓是费尽心思。 “成公英,你可知那韩进于凉州被笑称为犬子乎!”马超脸上的笑意刹地烟消云散,若非他对成公英有所求,而且联军急需成公英这等高智之人,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灭杀当场。 “成某略有听闻,这不过是无知小辈,闲言碎语,马将军何必当真?我家少主,虽有放纵,但却善听人言,若马云禄小姐嫁来,成某保证少主必会对马云禄小姐言听计从!” “那是因为韩进软弱无能!!!”马超脸庞一抽,在心中暴吼一句。 “马将军,此要求乃我等八万凉州将士所望。若两家能结为连理。成某保证。凡成某麾下之兵,定然令到必行!” 马超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头疼不已,暗暗腹诽这成公英城府之高,比那韩遂更是高出一筹,以时下情势,他根本不可能拒绝成公英的要求! 若是马超拒绝成公英,两家联盟不成。最后必败于吕布之手,两次关中之战,让马超深刻认识到了谋士计策的威力,而有了成公英这等智者,他再与吕布对战,就不必再提心吊胆,自乱阵脚! 而若是成公英能再出惊艳,施出惊天计谋,将大有可能大败吕布大军,夺取长安。甚至鼎立一方,与曹操、吕布、孙权等绝世枭雄争夺天下! 两方利弊。稍稍权衡,一想便知,但是要取大利一方,就要牺牲他挚爱的胞妹,反之若是不取,即会面临灭顶之灾! “成先生,兹事体大,马某不敢擅自做主,还望你能静候几日,待马某与我父商议过后,再回复于你!” 马超死死地收住怒火,成公英闻言,也不敢逼得过紧,执礼回道:“如此,成某就等候马将军的好消息,还望马将军莫怪,成某身为人臣,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啊!” 成公英满脸苦涩,若是韩进有韩遂一成的能耐,他也不用这样费尽心思,死皮懒脸地强拉这桩婚事。 就在众人各自散去时,一道如同黄莺般好听的声音猝然响起,“慢!大哥无需与爹爹商量,小妹自可决定!” 此言一落,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绝美女子从大堂内侧忽然走出,这女子有着高挑轻盈的身姿,锐利有神的大眼,弯弯的月眉,白色面纱轻扶,将娇容微微遮住,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之美。 “放肆!小妹,大哥正在商议关乎凉州存亡之大事,岂容你这女流之辈插口!”马超一见那绝美女子,心里一急,便是喝道。 “既然此事关乎小妹的终身大事,为何不容小妹插手,难道大哥连问都不问小妹的心意,就将小妹嫁予他人!” 这绝美女子正是马超胞妹马云禄,马云禄虽是争锋而对,但却让人生不出任何的不快,反而觉得她的喝声有几分别样的风味。 “这!我,我,我!!” 马超正欲回话,马云禄却是美目一瞪,这一瞪当即让马超一阵口结,当然这并不表示马超害怕马云禄,马超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马超极其疼爱马云禄,生怕她会有半点委屈。 马超有话难言,正是难受时,马云禄一转英躯,又是瞪向成公英,成公英可不怕这个刁蛮绝美的姑娘,微微一笑,执手作礼。 “你就是成公英?枉你还称为凉州智囊,为替自家主子娶妻,却连施手段,城府算尽,实在有失光明!” 马云禄一张口,就直接将成公英脸上带的面具撤下,被一个女流之辈,用如此犀利的言辞呵斥,纵使是成公英脸皮再厚,也不禁羞耻,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平日口锋犀利如刀的成公英,竟被马云禄一言骂得无词反驳,这让一旁的阎行看得一脸的呆滞。 “小妹,你这...” “大哥你给我闭嘴,你竟然要用小妹的终身幸福去换取你的大业,在你眼中,小妹与你手上兵器又有何不同?!”马云禄这一喝,顿时将马超喝得揪心不已,马超心有愧疚,不敢回驳。 马云禄大发雌威,硬是将这凉州最为出彩的一文一武骂得哑口无言。 “成公英,若你想我嫁那犬子,也非是不可,但我也有一要求!” 马云禄忽然口风一转,马超一急,正欲张口,却被马云禄一眼瞪回,成公英收敛失态,连忙凝神问道:“不知马云禄小姐有何要求?” “刚才我在后堂听到,先生你说两军近年多有摩擦,要用联姻修复旧好,竟是如此,何不一劳永逸,两军合为一军?” 马云禄语出惊人,成公英当堂脸色刹地剧变,而阎行更是大有蠢蠢欲动之势。 别看马云禄只是女流之辈,她这一要求可谓是狮子开大口,她这是想要成公英连同八万凉州兵士尽数投靠马腾这方势力! 第二百九十四马韩结盟 成公英陷入沉思,脸露痛苦之色,若要将韩遂耗费数十载心血所成的势力,就这样拱手让人,成公英自然万万不甘。 但韩进无能怕事,且让成公英忧心不已的是,此时在韩进身边集聚一群狐朋狗友,在这些奸人的教唆下,韩进渐渐疏离于他。 若是如此发展下去,不出三年,韩进就会败尽韩遂的家底,而成公英作为臣子,虽有能耐辅佐韩进成为一方雄主,但韩进却只信他那群狐朋狗友,不信任于他,成公英纵有天纵之才,亦无力发挥。 相反,若是韩进身居人下,那又不同,起码那时他受人管制,必定多有收敛,而且马云禄深受马腾还有其麾下文武喜爱,有马云禄辅佐于他,韩进至少还能做一郡之守。 只要马腾的势力不灭,那韩进大有可继续过着他认为是神仙般的日子,安享晚年。 大约半刻钟的死寂后,成公英叹气而道:“还望马云禄小姐能够言出必行,下嫁于我家少主,婚成之日,便是成某领军投诚之时!” 此言一落,马超心神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马云禄,仅仅一瞬间,他这个小妹竟帮他赢得八万兵士,数十将校,还有成公英这一绝世谋臣! “成公英,你!!!” “闭嘴,若是主公尚且在世,面临今日之选,定然亦会与成某做出同样的选择!” 阎行色变质问,成公英忽地蛮横打断,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吼声中充满无尽的不甘、无奈和痛楚! 韩遂这一生挚爱之人就是韩进。韩进被称为犬子。韩遂曾想将其改变,将其带到身边,用战场的残酷来磨练韩进。 可韩遂每次见到韩进哭天跪地,满身哆嗦地相求,便心如刀割,狠不下心来,宁愿韩进一直荒废人生,也不愿他到战场受苦。 韩遂如此溺爱韩进。如果可以换来韩进一生安康幸福,韩遂别说己方势力,就连他那条老命都会毫不犹豫地拿去换。 “马将军,马云禄小姐,当下时势急迫,还望你等能将这婚期早日决定,成某一路颠簸,多有不适,就先行告退了!”成公英言毕,仿佛被抽尽了神魂。步伐阑珊,落寞而退。 马超此时却是喜得几乎手舞足蹈。见成公英告退,连忙起身相送,脸目皆是喜色,好似全然忘了马云禄出嫁之事。 望着马超兴致盎然地带着成公英、阎行渐渐离开大殿,马云禄那貌美如花地脸庞划过两道泪痕,打在面纱上,形成两道水迹,突兀喃喃而道。 “难怪母亲从小就告诉我,在此乱世之中,女儿家身不由己,最是命苦,现在我终于明白母亲的深意了,纵使是昔日如此爱护自己的大哥,在权力、地位面前,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抛弃!” 一旁的庞德看得,一颗心仿佛拧成一团,巍巍如山的身躯颤颤发抖,庞德双拳握得啪啪直响,若说在刚才殿中对于马云禄的婚事意见最大的人,一定是庞德。 说来,庞德对这个刁蛮又不失可爱,讲义气又颇有机警的灵秀姑娘,早就倾心不已,但是身份有别,庞德一直将自己的爱慕之心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马氏一族对他恩情极深,庞德又是一个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之人,因此庞德对马氏一族多有亏欠,一直希望能将恩情还清,助马氏一族成就大业,待势力得以稳固之时,再对马腾提亲。 但是马腾历年征战不断,刀口舔血,如此一过就是七八载,直到眼下,安稳的日子似乎更是遥遥无期。 看着马云禄渐渐长大,变得越来越娇美,庞德欢喜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害怕马云禄逃不过宿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果不其然,后来马云禄被毒辣的韩遂看中,韩遂欲要借联姻的手段,来牢固他和马腾的关系,同时也希望马云禄能成为韩进的贤内助,辅助韩进接掌其势力。 当时庞德得知韩遂为子求婚,急得数次几乎要压耐不住向马腾提亲,但是就在庞德下定决心之时,却听到马腾怒喝韩遂来使,言凉州一日未平,他是绝对不会考虑马云禄的婚事。 庞德见得,故而又将心思压下,等待凉州平定之时,眼下凉州危在旦夕,而老天又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要解凉州危机,竟然要付出马云禄作为代价! 庞德一颗心仿佛瞬间死透,碎裂,他痴愣在原地,即使马超和成公英等人亦丝毫不觉,而当他看到马云禄的泪水,那颗碎了的心,更是绞痛无比。 马云禄缓缓地转过身,恰好望见庞德威严脸庞上划落的泪痕,顿时心头一震,马云禄轻抬玉足,心疼无比地走向庞德,这个从小到大,对她惟命是从,马云禄喊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的憨厚硬汉。 “庞大哥,若是小妹离开眉县,你会想小妹么?”马云禄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庞德那坚毅的脸庞,轻语而道。 庞德感受着马云禄那白皙玉手的温热,如若电击,浑身麻痹,还频频抽搐。 马云禄的话,就好似是临别的寄语,庞德整颗心仿若扭成一团,他张了张口,呼入的空气如刀般割着心扉。 马云禄仿佛明白庞德的痛楚,对他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反而好似在安慰庞德,但庞德知道这灿然笑容的背后,亦是一颗快要碎裂的心。 马云禄转身离开,庞德步若千斤,却是无法迈开一步。 “庞大哥答应小妹,即使小妹不在眉县…也别忘了我!”袅袅莺语,在庞德耳中回荡,庞德几乎将钢牙咬碎,全身血液、筋骨仿佛都在缩凝。 庞德不敢回复,更不敢去追,因为马云禄肩负的是整个马腾势力的盛衰,乃至整个凉州的安危,这残酷的事实,让庞德不得不断开自己的私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挚爱,步步远离,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入夜,在眉县征西将军府内,烛光摇曳,马腾脸色惨淡地躺在床上,失了那光彩奕奕,霸气过人的姿态,如一头步入暮年,将要迎接死亡的老狮。 “超儿,你方才所言可是那成公英亲口所说,若禄儿愿嫁与韩进,他则领八万西凉军尽数投于为父麾下?!”马腾脸露复杂之色,缓缓言道。 马超闻得,双目凌厉有神,大有吞吐天下之态而言道:“秉父亲,孩儿刚才所说,都乃千真万确之事,成公英素来忠烈过人,时下韩文约已死,而听闻那犬子仍不思进取,日日与他那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 “成公英欲辅其接任韩文约之大业,但犬子却无意接取,将大小事务全抛于成公英之手,为此,成公英曾屡屡进谏,犬子不从,反而渐渐疏离成公英!” “孩儿认为,成公英自知犬子无能,怕那韩文约耗费一生心血的家业尽数败于犬子之手,因此他才费劲心思,要替犬子娶得小妹,望日后犬子能得到我马氏一族庇佑!” “哈哈,此番我等得成公英臂助,定能击退吕布,若是再花费数年,稳固凉州,征集兵马,数年后,便可出兵攻打关中,尽夺西凉之地,成就夺天下之根基!” 马超狮目烁烁发亮,其实他心里还有更宏大的野望,待其接掌马腾家业,他便可攻取中原,逐鹿天下!” 马超野心磅礴,其父马腾又岂会不知,马腾默默地望着马超,眼中竟露出几分恐惧。 “超儿!为父已老,凉州旦夕便会交予你手,若此番大战结束,望超儿给予西凉十年安息,在这十年里,你安稳民心,多施仁政,同时征练兵马,蓄十年之锋!” “江山代有人才出,那曹操、吕布不出十年,皆至衰弱之纪,再无力征讨天下,而那时超儿正直盛年,剑指天下,必能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马腾字字铮铮,仿佛敲打在马超的心头,马腾脸露几分沧桑、疲倦,长安之役给予他的重创之深,非是常人可想。 三日之后,成公英通告韩进完毕,马韩两家大婚之事,因此敲定,阎行虽多有不甘,但还是被成公英恳切之语说服。 成公英未有过问韩进之意,就擅自决定将韩遂所有的家业尽数送予人手,此举当为欺主犯上,但出人意料的是,韩遂麾下的各文武并无过多非议,而韩进听后更是无丁点火气,反而多有几分轻松、解脱的态势。 马氏一族,乃西凉名门望族,马腾、马超父子皆是当世雄狮,得马氏一族庇佑,韩进大可继续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而韩进对马云禄这株带刺的西凉之花,亦多有仰慕之心,传言马云禄生得英气貌美,古灵精怪,与一般的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的绝世美女,又有不同的一番风味。 马云禄的爱慕者,多如牛毛,但却无人能入虎女之眼,韩遂曾替韩进多番提亲,但都遭马腾用各种理由婉言拒绝。 韩进本以为此生与马云禄无缘,谁知这成公英竟完成了老父未成之事,当即大喜过望,连连赞赏成公英,似乎对自己老父留下来的家业,拱手让人之事,丝毫都不放在心上。 次日,金城东门大开,一队队迎婚的队伍,张红结彩,擂鼓大作,抬着一箱箱的金银宝器往眉县进发,与此同时,成公英正引一队轻骑,火速前往西凉羌族部落。 第二百九十五章凉州初战 与此同时,在关中长安,此时十二万大军皆以整备完毕,粮草辎重,攻城器械等战备之物亦已齐全,吕布率领众将,于三日前已是赶到长安城。 此番随吕布出征者,武将有文丑、甘宁、臧霸、张颌、何靖五将,至于张绣、胡车儿则镇守关中,高顺、关平赶回并州,听候庞统调遣。 出策谋臣,仍旧由贾诩、徐庶担任,贾诩才智高绝,又是熟悉凉州地势,加之有徐庶辅佐,或许会再有惊天之策施出,威震凉州。 时间一转即逝,很快便是到了出军之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张颌、何靖二将护送粮草辎重,带领一万步军先是往凉州边界进发。 一队队护粮队伍,先是进入右扶风之地,在队伍之内,何靖领军在前,张颌领军在后,两人领军前后守护,首尾相应。 数日后,运粮队伍入一山道,在山道四周有不少小型羌胡部落,不少羌人在山道各处策马飞驰,探望粮队,张颌护在后军,见这羌人频频出现,眼神不觉凝重了几分。 原本张颌想令兵士驱赶,不过后来又想他们初入凉州,又有护粮重任在身,粮草乃军中命脉,不容有失,当即只令斥候在四处提防,又派人前去吩咐何靖多加小心。 何靖收到张颌之令,不过却未放在心上,只是派了数队斥候探路,便继续引军前行。 数个时辰后,夜幕已是降临,粮队再过一林间。便可到达櫆里城三十里外。何靖见林中未有异样。加之天色愈黑,当即命大军加快脚程,赶入林间歇息。 粮队如同一条长蛇,蛇躯刚入过半,须臾一声炮响暴起,四面八方齐齐响起喊杀之声。 随后便见一队队骑军从林间各处飞奔而来,密集的马蹄声,再加上黑夜的遮掩。让人无法看清来袭骑兵的数量,只给人一种如有无穷无尽兵马来杀的感觉。 何靖心神大震,而在他四周的兵士亦是连连惊呼,下一刻,便见数队骑兵如风杀至,这些骑兵皆拿羌刀,疯狂地杀入粮车阵内。 吕军兵士被这些羌胡骑兵杀得措手不及,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吕军阵势大乱。随着一队队羌胡骑兵杀至,左突右冲。吕军死伤急剧上升。 渐渐地,不知哪一队吕军兵士,畏而溃逃,此例一开,立即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何靖厉声喝叫,几个逃亡的吕军兵士被他挥刀砍翻,但仍旧止不住溃散之势。 就在此时,数队羌胡骑兵连连喝起数道羌语,下一刻,便见一支支火把被点燃,羌胡骑兵拿着火把在粮车四处纵火。 何靖看得双目赤红,连忙挥刀去阻,但这些羌胡骑兵实在太多,且来去如风,何靖只是杀了十几人,根本无法阻止羌胡骑兵纵火的势头。 就在何靖方寸大乱之时,在队伍之后,一彪人马赫然飞杀而来,为首之将,身穿黑甲,手持八点钢枪,正是护于后军的张颌。 却说,张颌见这羌人行踪诡异,便是一直心有提防,见夜色正黑,又看粮队正往一处林间赶入,顿时心生不祥预感,故令后军各部将士,随时准备作战。 事态发展果如张颌所料,这内里真有羌人埋伏,还好张颌先做准备,因而后军兵士并无慌乱,并可分兵来救。 张颌策马飞冲如同火风,八点钢枪一起,狂扫连连,如同割白菜一般,在羌胡骑军人潮中,赫然割出一条巨大的血痕。 随即后军三千吕军紧随杀至,羌胡骑兵被张颌冲得正是大乱,忽然被如同浪涛般的吕军兵士汹涌扑来,顿时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张颌正杀间,听得在一支羌胡骑兵内,有一羌人将领厉声大叫,在指挥四处羌胡骑兵。 张颌定眼一望,夜色中隐隐见得一将身穿金色铠甲,胯下马匹神骏,当即猜得其是领军大将。 张颌虎啸一声,一拍马匹,火速朝那金甲羌将冲去,那金甲羌将不知张颌厉害,只是大吼几声羌语,随后便见数十名羌胡骑兵,即时拍马望张颌飙飞杀来。 电光火石之间,数十名羌胡骑兵截杀住张颌,数十柄羌刀从各个方向往张颌身躯劈来,张颌忿然一提八点钢枪,迅猛而出,如化电光风影,霎时间五个羌胡骑兵便是坠落下马。 张颌纵马冲过,四个羌胡骑兵急忙勒马再追,张颌往前直冲,未有看后,待那四个羌胡骑兵追近时,张颌猝然发作,八点钢枪一动,连连点刺,四个羌胡骑兵刹时毙命。 张颌如此神勇,吓得紧追的羌胡骑兵一时心神大骇,不敢再追,张颌越冲越开,那金甲羌将又是暴声连喝,在其身边又有数十名羌胡骑兵冲出。 张颌猛地加速,胯下坐骑越冲越快,八点钢枪快如狂风,于这数十个羌胡骑兵人潮内一杀而过,血雨飞溅,金甲羌将看得眼切,吓得连忙拨马便逃。 “胡贼哪里跑!!!”张颌厉声狂吼,声如巨石炸裂,吓得那金甲羌将险些坠落下马。 待金甲羌将回过神来时,听得背后又连起惨叫之声,回头一望,张颌又破一队羌胡骑兵的拦杀,已是快要杀近。 金甲羌将心神一紧,猛拍马腹,乱撞而逃,只是下一刻,前方又是暴起连连惨叫声,一手持七尺长刀的青年小将,煞气腾腾,亦是往他这边杀来。 前后都有恶煞猛将杀至,金甲羌将正是不知所措之际,张颌最先杀至,一阵恐怖的破空声,在其耳边剧烈而响,金甲羌将下意识拿刀往后就挡。 ‘铛~!’的一声,一股极其恐怖的力气,几乎震得金甲羌将手中大刀脱手而出。 张颌气势陡然一涨,杀气急聚至顶,八点钢枪一起便是三道枪式,第一枪往金甲羌将面门刺去,金甲羌将急急持刀去挡。 两柄兵器碰撞的瞬间,金甲羌将虎口刹地暴开,血液汩汩而流,下一刻,八点钢枪猛地一动,方向一改,第二枪往金甲羌将的心窝刺去。 金甲羌将双手无力,不敢再挡,故而驱身一避,险险必过八点钢枪,而就在此时,张颌手臂骤然暴动,八点钢枪好似早有预谋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抽到一半的钢枪,再次猝然刺出。 ‘噗嗤~!’金甲羌喉咙刺破,血液飙飞,在四周观战的羌胡骑兵皆是看得亡魂大冒,不敢向前一步。 张颌一抽八点钢枪,充满杀意的剑目飞射四周,吓得一众羌胡骑兵不战而逃,在金甲羌将死后不久,一声声急速的羌语在四处暴响而起。 很快这一队队的羌胡骑兵,火速退走,张颌引兵掩杀,何靖则止住己军乱势,同时又令兵士急速掩杀。 张颌领兵策马急行,紧紧追在羌胡骑兵人潮身后,张颌越冲越猛,杀入羌胡骑兵人潮之内,四处突破,期间遇到四员羌将,皆被张颌以迅雷突发之势,挥枪刺死。 张颌在羌胡骑兵人潮内,乱杀一通,以一人之凌厉锋芒,捣得天翻地覆,羌胡骑兵如同一群遇到饿狼追杀的羊羔,惶恐而逃。 张颌引兵杀至天明,羌胡骑兵熟悉地形,朝四处冲散,张颌不敢过于深入,当即号令收兵退走。 艳阳高升,一缕阳光照落林间,张颌策马而回,满身血液遍布铠甲战袍,何靖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见张颌走进,连忙跪地告罪道。 “末将未听张将军号令,贸然而行,致使粮车有失,末将甘愿受军法处置!” 张颌闻言,勒住马匹,凝神而视,此番护粮,张颌为正,何靖为副,张颌有令,何靖不听,犯下之罪,足可令何靖人头掉地。 “何将军竟然知罪,何不以戴罪之身,立功除罪?我身为统军大将,此番粮草有失,罪不可免,你我皆是戴罪之身,不过所幸晋王素来胸襟宽宏,若在晋王大军未至之前,你我能立下大功,晋王必会赦免你我之罪!” 张颌翻身下马,扶起何靖,何靖知张颌不想重罚于他,故而有此一说,何靖心中万分感动,对张颌不觉敬佩万分。 何靖感恩欲要再拜,却被张颌一手扶起,张颌对何靖做了一番安抚后,何靖似乎想起某事,急令兵士抬来那金甲羌将的尸体,从其腰间拿出一副红色玉牌,玉牌上刻有‘北宫显’三个大字。 张颌见这三字顿时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北宫姓氏乃西凉羌胡大族,其中北宫伯玉更是西凉羌胡曾经的首领。 昔日,北宫伯玉为了响应太平道首领张角的起义,和西凉土豪宋杨等人联合发动了叛乱,后又招揽韩遂、边章等人入伙,不过,事败被韩遂施计吞噬了其势力。 “原来此人是羌胡北宫族之人,难怪昨夜那支羌胡骑兵皆听从他的指挥,看来此人正是昨夜那支胡骑的统领!” 张颌喃喃了一句,之后陷入沉思,脑念电转,在心中想计,何靖静静立于一处,不敢打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张颌剑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急问何靖道:“何将军,可知櫆里境界何处有伏击良地?” “此处十里外,有一山谷,地形险峻,若安排得当,可引胡贼入此处受伏!” 第二百九十六章张颌算计羌胡 张颌闻言,当即唤何靖过来身边,附耳低语,说道如此如此,何靖越听眼中光华越盛,听罢重重地颔首,便是依张颌之计各做安排。 之后,张颌令大军歇息半日,待天亮之时,张颌方才领军进发,张颌故意往昨夜羌兵逃亡的方向前行,一路多遇有羌胡斥候探查,张颌明知这羌人藏有歹心,但却仍旧领军前进。 过了两个时辰后,张颌护着粮队正走,忽然两边山脉又是暴起两声炮响,一队队羌胡骑兵杀气腾腾地蜂拥杀来。 其中一身穿金甲羌饰战袍的大汉,一见张颌身影,双目顿时赤红起来,怒声暴喝道:“汉人,尔玛二哥北宫显可是被你所杀?” “胡贼!我乃晋王麾下大将张颌,你弟正是死于我八点刚枪之下,你等胡贼竟敢袭我汉军粮草,实在罪不可赦,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否则我必取你命!”张颌不见慌乱,扬鞭喝骂。 那金甲大汉听得火冒三丈,哇哇大叫,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似乎恨不得要将张颌撕成两半。 “汉人,你休得嚣张,看尔玛北宫毅如何取你项上首级!”北宫毅喝毕,一拍马腹,往张颌快速杀来。 张颌见得,倒提八点钢枪迎住,与其杀了几合,张颌故作不敌,拨马就逃。 “鼠辈,逃得非是英雄!”北宫毅怒声而吼,纵马直追。 张颌不顾辱骂,策马急逃,一众兵士见张颌逃走。也是慌乱。弃了粮车纷纷往四处仓惶逃去。 北宫毅急令一部羌兵去抢粮车。自己则领一部羌兵紧追张颌身后,大有一副不死不休,死咬不放地态势。 北宫毅策马直追,剩下的羌兵往粮车哄抢而去,阵型大乱,不在话下。 这边张颌飞逃不停,引着北宫毅的人马一路疾奔,北宫毅一心要杀张颌。为其二弟报仇雪恨,故而不看地势,只知领兵去追。 不知不觉中,张颌将北宫毅引入一山谷地带,北宫毅如同疯狗一般带军冲入谷内。 须臾之间,谷道上方巨石滚滚,刹地将谷口堵住,一声悚然的‘射’字暴起,即时间,无数火箭从谷道坠落而下。 而在谷道之内。堆积无数易燃干草,火箭一落。顿时处处干草冒天起火,一时间火海蔓延开来,将整个谷道轰然照亮。 张颌一勒马匹,八点钢枪挥天一摆,剑目带着无尽杀意骤然射向北宫毅的身上。 “不好,中了这汉人诡计!”巨石一落,北宫毅就知大事不好,惊呼一声,正好见到张颌寒冽的杀意,忽然心脏一揪,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至天灵盖。 火箭过后,张颌猛拍马匹,于张天火焰之中,飞马直杀向北宫毅,北宫毅身后兵士大乱,混乱而逃,北宫毅退路被阻,眼见张颌杀来,死咬钢牙,急忙提刀挡住。 八点钢枪如附有浓浓血气,划天飞跃,往北宫毅心窝直刺,北宫毅一刀急急挡住,眼目圆瞪,喝地一声。 “起!!!”北宫毅天生神力,是西羌有名的大力士,此番奋力而挡,竟是挡住了张颌蓄势一击。 张颌剑目刹地暴光,一抽八点钢枪,再起攻势,八点钢枪或扫或刺,舞起道道烈风,北宫毅死命力抗,越挡越是心惊不已。 这张颌攻势快得骇人,招招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丁点间断,杀得北宫毅暗暗苦叫不已。 六招攻势瞬间就过,北宫毅狼狈不堪,在力量上尚且能与张颌持平,但在敏捷方面就落了张颌不仅一筹。 张颌的六招攻势,皆在北宫毅身上留下不轻的伤势,北宫毅见张颌招式一停,怒吼一声,全身力气皆集于一臂,抡刀望着张颌头颅就劈。 谁料这只是张颌故意露出的空档,眼见北宫毅大刀将要砍中,电光火石之间,张颌迅疾驱身一避,大刀险险贴着张颌身躯劈过。 张颌一止去势,此时他已半身离马,但却以不可思议的骑术,一蹬马鞍,抽回了八点钢枪,八点钢枪如迅雷飞疾,刺入北宫毅的脖子。 一道血液猝然而起,北宫毅双目暴瞪,满脸的无法置信,他大嘴一张一合,血液汹涌而出。 张颌回过身,坐立在马,八点钢枪猛地一抽,北宫毅当即坠马而倒,死得不能再死。 张颌将北宫毅诛杀,一拍坐骑,往火海中混乱的羌兵人潮倏然杀去,一路急进,如有破天之锋芒,杀得羌兵毫无还手之力,抱头鼠窜。 北宫毅所领的羌兵,在火海之中几乎死去大半,被践踏而亡者更是不计其数,待推开巨石之时,来时的大军十不存三。 而另一边,另一部羌兵正在哄抢粮食,有一羌将见这辎重无比沉重,令兵士划开布袋一看,这粮车里竟然都是石头。? “这粮车是假的!”那羌将失声惊呼,随即想起北宫毅追一汉将而去,忽又见不远处烟尘冲天而起,又是惊呼起来。 “不好,中计了,北宫将军有难!”那羌将连连两声惊叫,顿时令羌兵阵脚大乱。 北宫氏乃西羌大族,先前已是死了一个北宫显,若是北宫毅再有闪失,那么他们这部军马,上至将校,下至兵卒,皆要承受北宫氏的滔天怒火。 一个个羌将疾声喝起羌语,领一部部人马慌乱去救,就在此时,在路道两旁,喊杀声轰然暴起,两队数千人的汉军兵马突兀杀来。 左路一将,手提七尺长刀,冲得最快,一个羌将正冲间,遇到那持刀小将,正要提刀去砍,那持刀小将巨喝一声,煞气腾腾,吓得那羌将心神一震,手上刀速猛地一歇。 迅疾之间,七尺大刀直轰砍在那羌将胸口。‘噗嗤’一声。那羌将刹地被砍为两段。当场毙命。 持刀小将正是何靖,何靖仅一招杀死一将,惊骇全场,吓得他身边的羌兵轰然而退。 随后,数千汉兵一拥而至,一些羌将见汉军势猛,哪里还有心思去救北宫毅,急忙引兵退走。 不过。还是有一些羌将唯恐北宫毅有失而受到牵连,当即死命拼杀。 少顷,一骑快马,手提钢枪的汉将于山间急速奔走,从一山道中策马飞落,如同神将降世,杀入乱军之内。 此将正是火速赶来的张颌,两个羌将一时反应不及,被张颌刺落下马,张颌一现。许多羌兵认出这一尊恐怖的杀神,慌心更乱。再也止不住畏惧,朝四处狼狈逃去。 张颌、何靖于乱军内左冲又突,羌兵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汉军直杀到午时,才收兵而去。 经过一番清点,何靖报之张颌,方才一战,羌人死伤六千余人,加之昨夜吕军击毙的二千羌人,死在张颌这支吕军手下的羌人足有八千余人。 如此之多的羌人,张颌亦不由一惊,不敢再贸然而进,领兵暂守一处,严密保护辎重粮草,又派斥候通知正在后面赶来的大军。 羌人连番大败,残兵慌逃间,正遇一波羌胡骑军,队中有一身穿狼头金甲,彪悍无比的大汉,此大汉乃北宫显、北宫毅之长兄,北宫啸月。 北宫啸月见这支残兵如此狼狈,连忙策马领军截住,残兵内的羌将见得北宫啸月,顿时吓了一惊,急急跪下。 北宫啸月问之何事,羌将将两番大败之事一一禀告,北宫啸月听得其弟北宫显被杀,北宫毅生世不明,惨喝一声,气急攻心,竟是坠落马下,众将见得,慌忙救起。 北宫啸月休养一阵,怒气暂压,狼目通红,喝声问道:“尔玛先前有令,汉人奸诈,此番只可扰击,万万不可贸然进攻,为何还会有如此惨败?!” “少将军息怒,两日前,二将军见一支辎重队伍,想这定是那吕布大军的粮草,与末将等商议,欲要烧毁其粮,末将等见这粮队内皆是步军,而尔玛羌胡骑兵来去如风,自然不怕,因而皆是应和二将军之计。” “到了夜里,二将军率领五千骑兵,趁夜偷袭,原本这一切如二将军所料,汉军大乱,数十架粮车亦是被烧。” “但哪知在护粮队内有一骁勇汉将,好似早料到会有袭击,兵士蓄势杀来,末将等还未反应过来,二将军已被他杀害,二将军一死,军士大乱,故而大败!” “末将等落败而逃,三将军得知此事,雷霆震怒,欲要举兵为二将军报仇,三将军率领末将等又去劫粮,三将军一见那汉将,就只顾着为二将军报仇,率一部人马去追杀!” “又令末将等领一部人马前去抢粮,哪知这是汉人奸诈,那些粮车内皆是石头,而三将军被那汉将引入一处山谷伏击,而末将等抢粮之时,亦遇汉军伏击,故而又败!” “军马损伤几何?”北宫啸月深吸了一口凉气,狼目一瞪,急忙问道:“除尔玛数百人外,其余尽数阵亡!”那羌将脸色刹地变得惨淡,眼中满是畏惧,低头弱弱禀道。 “八千儿郎魂归天际,二弟误事,三弟莽撞啊!”北宫啸月仰头痛吼,同时心中怨恨猛聚,恨不得将那支汉军一口生吞! 不过北宫啸月尚未失去理智,先是将军马收于一山中部落,然后一面派人探索其三弟北宫毅,还有那支汉军粮队的消息,一面派人通知其叔父北宫季玉。 北宫季玉乃当下西羌首领,至于北宫啸月、北宫显、北宫毅三人皆是昔日西羌旧主北宫伯玉之儿。 北宫啸月探寻了两日,有关那支汉军粮队的消息,音讯全无,就好似忽然消失一般。 至于北宫毅,羌胡斥候在一处山谷,发现了他的尸体,北宫啸月闻之其二弟亦死,伤心之余,更是对吕军恨意剧增。 第二百九十七章吕布将骑之能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吕布竟然亲领三千并州狼骑先是赶至,张颌、何靖不由一惊,不解为何吕布会亲自出马的同时,亦暗叹这兵马来得神速,速速迎接。 不过当张颌见到来军仅有三千人时,眉头不觉一皱,前路羌胡兵马人数不明,但至少在万骑以上,而且这羌胡数次受挫,必然会有所提防,如此一来,三千骑军能否扫清前方阻碍,便成了问题。 吕布翻身下马,张颌、何靖当即为损失部分粮草告罪,吕布慨然一笑,扶起二人,善言相抚。 其后,吕布仍见张颌、何靖二人脸上露有疑色,心中会意,当即画戟横成,身上散发着一股浩大如山的气势,朗声而道:“你等可是疑本王这三千人马难解当下之急乎?” 张颌、何靖对视一眼,并州狼骑声名远扬,甚至可以说乃是当世第一骑军,但饶是如此,两人还是有些心疑,毕竟人数差距太大。 不过,张颌、何靖皆不敢在吕布面前反驳,吕布见二人一时无言而对,又是笑道:“儁义、志远莫要担忧,本王向军师做了赌,二日之内,必能替你等清除路上一切障碍,你等且拭目以待!” 吕布语出惊人,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让张颌惊骇之余又起了几分信心,当即回道:“如此,末将便静候晋王的好消息!” 时下粮队进程被阻,如此一来,就会拖慢整个大军的进程。兵贵神速。战事千变万化。往往会因某个因素而影响大局,甚至是整个战事的胜负。 “哈哈哈...”吕布朗然大笑,他很享受征战沙场的感觉,奈何身为**oss的他,渐渐少了出手的机会。 吕布与并州狼骑解甲卸鞍,歇息至深夜,在这数个时辰内,吕布与一众并州狼骑。皆是闭目养神,养精蓄锐,仿佛在蕴育着一股狂烈的杀意。 张颌、何靖等一众将士,不敢打扰,凡是经过,皆轻步而行,有时某个并州狼骑将士睁开双目,那深邃如同深潭般的杀气,让人不禁心脏一揪,遍身冰寒。 休息完毕。吕布踏帐而出,与此同时。三千并州狼骑皆似心有灵犀般,齐齐起身,张颌等候许久,急忙而来,吕布速速问了几句,皆是有关这四周何处有羌人部落。 张颌将近来斥候探得消息一一禀报,吕布微微颔首,即令数支并州狼骑小队前去探索。 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来禀告,在这附近有一羌族部落,足有上万羌兵,其中大概有八千多羌胡骑军。 吕布一眯霸目,提起方天画戟奋然上马,赤兔马嘶鸣一声,四蹄奔开,赫然飙飞而去。 三千并州狼骑助阵而出,在夜色遮盖下,这队兵甲、马匹皆是漆黑的骑兵仿佛跟黑夜化作了一体。 月黑风高,好一个杀人之夜! 吕布引军于山间林道间飞奔不停,向导在旁指路,尽走一些小道,避过羌胡的斥候。 夜里四更时分,吕布率众赶至某个山头羌胡部落外围,待斥候探查清楚内里情况后,吕布一拍赤兔宝马,飞驰冲入羌族部落,几个在部落哨塔的羌兵发觉到吕布身影,连忙惊呼起来。 吕布首当其冲,驱马过门,守在门口的数个羌兵反应不及,被吕布左右两戟砍死。 三千并州狼骑紧随吕布之后,赫然杀进,随着惊呼声起,部落内顿时响起一阵阵慌乱的嘈杂声,无数羌兵仓促跑出。 吕布抡戟挥砍不停,见人便杀,一路轰然直杀而去,将无数羌人冲的前仰后翻,紧接着,并州狼骑如同一簇黑色浪潮,遽然狂扑而来,一排排漆黑的长枪,冲刺而过,击荡出片片血雨。 羌人惨叫连连,吕布率军从头杀至尾处,忽又拨转马头,见后方人头拥挤,怒喝声、惊慌声此起彼伏,当即又飞马返杀。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如风而驰,在人潮之内,赫然地撕开一个破口,并州狼骑战力超强,攻势猛锐,助阵成片而杀,捣得羌族阵势翻天覆地。 少顷,不少羌人已披挂完毕,提刀来砍,不过如此仓促之下,又岂是这队天下第一骑兵的对手,吕布引并州狼骑又一次杀透人潮。 吕布见羌兵乱势慢慢有减,开始一堆堆地围杀过来,霸目刹地一凝,猝然吼道:“撤!!!” 吕布急拨马头,率军往部落外撤离,北宫啸月在一队羌兵拥护下,急急冲出,见吕布这支三千人的骑军,竟敢来触他近万胡军的虎须,连忙喝令各部将士领兵在后追杀。 一阵阵恶煞的喊杀声频频响起,只见一堆堆羌人骑兵紧追在并州狼骑身后,吕布引军冲在最前,好似故意放慢速度,等这羌胡骑军追来。 两军一逃一追间,吕布率并州狼骑逃到一处山腰处,下坡之地密集杂乱的马蹄声狂暴响起。 吕布一眯霸目,眼见无数羌胡骑兵快要冲至五十步内,当即凝声而喝:“取投枪!” 吕布喝令一落,三千并州狼骑整齐一致地收起长枪,迅疾从背上取出投枪。? “射!!!”吕布吼声一落,三千根投枪从高空如同火雷般狂喷而下,冲得最快的一部羌胡骑军顿时被刺翻一片,连人带马坠落坡下。 听着那惨烈无比,如同厉鬼般的惨叫声,吕布毫不动容,又是高声喝令,一轮借高空坠势而落攻潮又是射出,投枪俯射的杀伤力极为恐怖,又是千余胡骑坠落山下。 吕布连令并州狼骑发起投枪俯射,前后一共四轮,将追在山坡的羌胡骑军射得阵势大乱,近有数千人滚落山下,其余皆是受到震慑,不敢向前半步。 “杀!!!”吕布一拉赤兔马,赤兔前提高抬,厉声嘶鸣,随即化作一道赤红之光,朝山坡下方乱成一锅粥的羌胡骑兵赫然杀去。 至于三千并州狼骑皆拧起长枪,火速随吕布杀去,吕军将士令行一致,其默契度超乎想象之高。 跟在军队之内的凉州向导,一脸的惊骇之色,并州狼骑战力之高绝,战法之奇妙,可谓是令他大开眼界。 吕布率并州狼骑从高坡杀落,马借山势,冲锋速度剧增不少,并州狼骑如附有神力,在吕布的带领下,立即将混乱不堪的羌胡骑军杀得波开浪裂,毫无还手之力。 一次高处冲锋,吕布与并州狼骑竟是杀了千余羌兵,吕布领军杀透而去,见后面又有数千羌胡骑兵追来。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竭一盈,竭者必败!’吕布深明此理,而并州狼骑乃是他的绝对王牌,吕布绝不会贸然轻动,而令任何一个狼骑兵有所损伤。 吕布一转马头,领并州狼骑夺路而去,那数千羌胡骑兵追至之时,吕布已领并州狼骑遁远,加之夜色迷蒙,各个领军羌将皆不敢追。 此夜并州狼骑可谓是大发神威,在袭营和奇妙战法的配合下,硬是以三千人将万名羌人大军杀得天翻地覆,羌兵伤亡近半。 北宫啸月听得兵士伤亡如此惨重,骇得当场呆滞,口中喃喃道:“难道今夜那支骑兵,正是传闻中的并州狼骑,而那为首敌将,骑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岂不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 北宫啸月惊心动魄地想到,比起那诛杀他二弟三弟的汉将,吕布要比其恐怖不止一筹,吕布乃是天下武将之巅,于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如囊中探物,北宫啸月不但畏惧并州狼骑之锐锋,更畏惧吕布之勇。 北宫啸月当即通令各部将领趁夜撤退,因军内有不少伤兵,羌军撤退甚是缓慢,到了次日一早,吕布领并州狼骑又是杀至。 不过并州狼骑仅仅发起一次冲锋,击杀大半伤兵,便夺路而逃,因为并州狼骑配有马镫马鞍,其速度之快,只能让羌胡骑兵望尘莫及。 北宫啸月见这支骑兵势不可挡,恐惧之盛,竟是弃了所有伤兵,引五千骑兵火速逃离,到了黑夜,北宫啸月逃到一林,眼见快要赶入隗里县城时。 忽然在林间出口,一支骑兵猝然而现,吕布手执方天画戟,骑赤兔马慢踏而出,那威凛神圣的姿态,吓得北宫啸月魂魄惊飞。 吕布在向导的引路下,争先赶至此林,北宫啸月还有其部下将士不知其军内有如此熟悉地势之人,还以为吕布这支骑兵乃是神出鬼没的鬼兵,个个吓得阵脚大乱。 “哇哇哇,鬼啊!”一个羌将好似精神崩溃般颤声大吼,随即疯狂地一拨马匹,往后就逃。 这羌将一逃,其身边的兵士也止不住恐惧,随之逃去,北宫啸月连忙安稳军心,但麾下将士仿佛已被吕布的并州狼骑杀得胆寒,逃兵态势一发不可收拾。 吕布霸目骤暴神光,赤兔马倏地飞起,方天画戟割开而过,北宫啸月正在指挥兵士,忽浑身透起冰凉,转身一看,见吕布正望他赫然杀来。 北宫啸月心神大震,急弃大军往一处逃去,赤兔马快,刹那间截杀住北宫啸月,两马相冲,方天画戟如电而出,吕布手起戟落,一戟将北宫啸月砍落马下。 北宫啸月身亡,五千羌胡骑兵,如同倒树之猢孙,自顾一方死命逃去,并州狼骑趁乱而杀,将五千羌胡骑兵歼灭大半,其余逃散者往四面八方而去,已是难成威胁。 于此,吕布果真在两日内将粮队进军隗里的障碍尽数清除,张颌收到兵士来报,惊骇之余,便是大喜过望地急令兵士护粮而进。 第二百九十八章速夺隗里 话说,近两万羌胡几乎被消灭殆尽,一队残兵赶回隗里报之马休,马休大惊,一边令兵马加强防备,一边令人赶回眉县报之马超、成公英。 而在吕布、张颌到达隗里不久,甘宁率领中军,亦在两日后赶至,八万大军集聚于隗里县十里之外,吕军连日奔波,正是疲惫,因此吕布并不急着狂攻隗里,而是让兵士歇息一日。 此时在隗里城内,因成公英与羌人有了约定,羌人出兵二万,阻扰吕布大军进军行程,为马超争取时间安稳民心和整备兵马,因而凉州大军大多尚在眉县一带聚集,而隗里这里,先是赶来的仅有二万兵马。 吕布见隗里城兵少,欲要趁凉州大军到来之前,尽快夺下此城,以此为战略根据地。 当下,吕布将大军分为四部,令张颌领二万兵士,攻往西门,何靖引二万兵士,攻往东门,甘宁引二万兵士攻往南门,而吕布自领一军,攻往北门。 八万吕军兵士,旌旗遍野,刀剑如林,铺天盖地,杀气腾腾,往隗里四门火速而攻,擂鼓声,鸣金声,喊杀声刹地响彻天地! 马休在城上,见八万吕军气势滂湃,煞气腾腾而来,顿时心惊,随后又见吕军内一面面将旗迎风招展,张颌、何靖、甘宁等将之名,马休多有耳闻,加之吕布亲自,马休神魂大冒,未战先惧,大将如此,更不用说这城内的二万凉州军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架架云梯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轰然前进。隗里守军急促而阻。甘宁、何靖、张颌皆是厮杀最前。激昂兵士战意,而这各门进攻大军数量实在太多,一时间,隗里守军根本无法抵住各路大军的攻势。 半个时辰后,云梯车纷纷踏上了各处城墙,几乎是同一时间,甘宁、何靖、张颌各冲上云梯,往城上赫然杀去。 两军一攻一守。隗里城杀声震天,又是半个时辰过了,数个兵士从东西南三门方向仓促赶来禀报。 “报,甘宁领军杀上南门,南门守将已被甘宁诛杀,南门军情紧急,若无援军去救,难以坚持!” “报,何靖引一部人马杀上东门,东门守将已被何靖一箭射死。南门军士大乱!“ “报,张颌率军攻上西门。西门守将畏死而逃,西门无人指挥,兵士各自逃亡!” 连连三道急报,如同三道轰雷,连连在马休耳边爆开,马休满脸火急,他北门这边,战况亦是极为不利,岂有多余的兵马分出救援,而且这一救还要同时去救三处。 马休正是踌躇间,忽见城下一面旗帜,旗帜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晋王吕布’的字样,马休心下一狠,心起一计,连忙呼令一部人马随他赶落城下。 二万大军在吕布的指挥下,正汹涌往北门扑去,没有合适对手,吕布并不想亲自出马,尽管如此,吕军还是渐渐攻上了北门城头。 就在此时,北门猝然打开,一队吕军长枪手见得,立即一拥而上,往城内冲去,只是那队吕军长枪手还未冲入城门,便被一部凉州铁骑杀得暴退而散。 马休手持一杆钢枪,策马冲在最前,引两千凉州铁骑竟是往吕布的位置,火速杀去! 吕布听得城门喊杀声大作,一部骑军往自己位置杀来,不惧反喜,当即令身边仅有的数千步兵准备。 待马休引军冲进,吕布凝声大喝道:“刀盾手,列盾阵!!!” 在吕布四周的两千刀盾手,听令而动,持刀拿盾扑向马休的骑军,凉州骑军冲势顿时被阻,正是乱时,吕布又是一喝。 “弓弩手,射!!!” 早已搭弓上箭的弓弩手,齐齐发箭射击,一千余根箭矢往马休骑兵乱射而去,霎时间,一大片人潮倒下。 马休猛挥长枪,挡过箭潮,怒目咬牙,竟然不自量力飞奔向吕布。 “吕布,纳命来!”马休自知隗里难守,欲要背水一战,取吕布首级,解隗里之危。 “哈哈哈...取我性命?!”吕布冷然一笑,方天画戟一提,赤兔马冲天一鸣,四蹄倏地奔起,如同赤色火风一般迎住马休。 吕布煞气腾腾,威势惊人,马休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愚蠢的错误,不过,此时后悔已是来之不及,马休拧起长枪,待吕布冲近,忽然持枪暴发,一枪往吕布咽喉便刺。 吕布随意一挡,马休顿觉,自己枪上的力劲仿佛泥牛入海般瞬间涣散,而画戟反弹回来的巨力,却让他双手麻痹,虎口隐隐开裂。 马休心神巨颤,欲要收回长枪,可这时吕布的画戟又是迅疾攻来,马休欲要屈身去避,但画戟如电光般迅疾,马休根本就躲闪不过。 ‘噗嗤~!’马休应声被吕布画戟拍落下马,身侧吕军见此,当即一拥而上,将马休擒住。 在城上的凉州将士见得,顿时大乱,吕布奔于城门之下,凝声威然大喝道:“我乃晋王吕布,你等大将马休已被生擒,眼下隗里在我军狂攻之下,两个时辰内,必破无疑,你等若不想死,快快献城投降!” 吕布的喝声,如巨雷在轰,震得隗里城摇摇欲坠,北门将士见马休被擒,隗里将破,无力回天,当即各率部众打开城门,献城投降。 吕布引军入城,不久后,东西南三门凉州兵士各是得知马休被擒,北门已献,纷纷投降,不在话下。 于此隗里之战,告一段落,因吕布、甘宁、张颌、何靖等将神勇,将四门守将或是击毙,或是生擒,或是将其战败而逃,八万攻城兵士阵亡仅不到三千人。 而隗里降兵约有一万五千余人,吕布将降兵收拢,收其盔甲兵器,派一队二千人的步军,遣送回长安。 吕布夺得隗里,有了战略根据地后,先是安整兵士,养精蓄率,同时留意凉州大军的动静。 经过百战洗礼,吕布对战事的把握更加沉稳,不会急功近利,未知敌情之前,吕布绝不会因一城一郡,而贸然举兵,在吕布看来,乱世之中,兵马远远比一城一郡更为重要,无兵力把守的城池,迟早被人攻略! 隗里之战过去数日后,马休的急报方才到达眉县,马超得知吕布大军已是赶至隗里,连忙唤成公英赶来商议。 成公英闻马超急唤,速速赶来大殿,施礼毕,成公英见马超一脸黑沉,当即眉头一皱,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军师可知吕布的大军已在数日前赶至隗里矣?!”马超忍着怒火,声音几乎好似在咆哮。 成公英心神一颤,暗道,‘不好,隗里危矣!’ 成公英智慧超群,看得比马超更远,隗里仅有二万兵士把守,岂能挡得住吕布大军,成公英不觉升起了几分急躁。 吕布当下夺得了隗里,有了根据地后,要将其击退,必定异常艰难,看来未来的战事,可能会是一场惨烈的苦战。 成公英正在思虑间,有兵士来报,言西羌首领北宫季玉求见,马超和成公英相视一眼,他们两人正想去责问北宫季玉,未想到这北宫季玉却是自己送上门来。 “快令他进来!”马超大手一挥,那兵士能感受到马超的滔天火气,唯恐遭到牵连,急忙告退而去。 少顷,一身穿胡服狼头金甲,两鬓斑白的老汉火燎火急地走进大殿,马超还未喝问,那老汉便一脸惨然,悲愤地抢先呼道。 “马将军,成先生你等可要替尔玛报仇雪恨啊!尔玛三个侄子,皆被吕布及麾下之将所杀,二万羌兵,被其几乎尽数歼灭!” 在马休的急报中,因事态紧急,对于羌胡之事,只是片词交代,因而马超并不知羌胡那边竟受到如此重创!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先前千叮万嘱,让你等羌兵只需一路扰击便可,羌骑来去如风,骑术天下闻名,岂会遭此大败?!!”成公英眼目一瞪,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而道。 那老汉正是西羌首领,北宫季玉,北宫季玉当下将自己三个侄子之败,一一述说。 北宫显、北宫毅两人,一个莽撞,一个自傲,不听法令,可谓是死有余辜,但北宫啸月死得可够冤枉,并州狼骑能耐如何暂且不说,但若非北宫显,北宫毅损失近万兵马,北宫啸月起码不会被并州狼骑杀得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北宫三子皆是才能平庸之辈,有此结果,也只能悲叹西羌无人。 成公英脑念电转,原本急躁的心思迅速平静下来,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急也无法改变,当下之重,是如何争取更大的资本,去迎战吕布的十二万大军。 成公英沉吟间,忽见北宫季玉脸上满是沧桑,脑中灵光一闪,一计忽起! 北宫季玉与北宫伯玉手足情深,而又因膝下无子,对北宫毅、北宫显、北宫啸月三人可谓是疼爱有加,宛如当做自己的亲儿。 当下三个亲儿死于战场,人生至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羌人有勇无谋,素来是最好利用的工具,当年北宫伯玉聚大势造反,反被韩遂得利正是最好的例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成公英巧妙借势 成公英面露哀色而道:“哎,北宫族长节哀,实不相瞒,这吕布不仅武艺天下无双,而且雄才大略,韬略超群,麾下之将,皆是当世之盛名勇将!” “此番其举兵十二万大举攻略凉州,是势在必得,此次,因未能阻扰吕布进军行程,以隗里仅有的两万兵力,断无可能抵住吕布的十余万雄兵!” “隗里一旦落入吕布之手,他在凉州便是有了根据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反之我方势局未稳,兵马整备不齐,又先失战机,当下战况对我方可谓是大大不利,成某与马将军对此亦是无计可施啊!” 成公英这番话说得可谓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超听得眉头大皱,数次想出言反驳,却被成公英暗中用眼神所阻。 “尔玛三个侄儿,尽死于吕贼之手,若不能报此血仇大恨,他日九泉之下,尔玛有何面目面对大哥?!”北宫季玉听得老躯连颤,满脸悲恨大呼。 或许是因为见血仇难报,北宫季玉更显癫疯之状,成公英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窃喜不已。 “北宫族长勿忧,吕布虽是举世恶虎,但却非是无敌之身,北宫族长若想报之大仇,也非是不可能,只怕北宫族长不敢奋势一搏!”成公英一眯皓目,忽地话锋一转。 北宫季玉仿佛溺水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一把抓住成公英急言道:“若能报之大仇,即使是要尔玛这条老命,尔玛亦敢一搏!” 看着北宫季玉一步一步地掉入自己设好的圈套。成公英皓目连闪精光。语气慢条斯理。不慌不急。 “北宫族长乃一族之首,岂可有失,北宫族长若想报之大仇,何不倾西羌一族之力,与我军合为大势,如此一来,要击败吕布亦非是不可能之事!” “这?!!”北宫季玉一听,当即迟疑起来。 凉州近十年来兵祸连连。时下西羌之兵仅存八万余人,二万被成公英征用,还有二万数日前遭吕布兵马所灭,因此,西羌就仅存四万兵力守护部落。 若是这四万兵马再被征用,大战结束后,尚能留存的只怕不足一半,如此薄弱的兵力,岂能保护西羌部落的安危。 更何况对于汉人来说,羌人毕竟是异族。无论表面关系如何要好,暗中亦要多加提防。否则随时都会面临灭族大祸! 北宫季玉正是踌躇间,成公英又是张口再劝而道:“北宫族长,吕布此人历来对异族极其痛恨,昔年其纵横并州,便是因灭杀异族而成就天将军之名!“ “若凉州落入此人之手,西羌必将永无出头之日,西羌之民终日提心吊胆,唯恐有一日遭其迫害,如此苟且偷生,可谓是生不如死,既然如此,北宫族长又何必犹豫?!” 成公英一席话宛如一柄敲山巨锤,猛烈地敲击在北宫季玉的心头,北宫季玉老躯一抖,一张老脸神色急变。 北宫季玉心乱如麻,正要定夺,而成公英此时却忽然地闭上了嘴,话说到这里,已是够了,若是再多言,反而会令北宫季玉生起疑心。 马超在一旁看得心头大动,暗暗拍掌叫好,成公英不愧是绝世谋才,竟能反借眼前的失利,来为大军争取更大的利益。 死寂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北宫季玉面色一冷,老目中疯狂恨意骤地迸发。 “若非成先生提醒,尔玛还未醒悟,吕布既视我等异族为死敌,尔玛亦只可与之不死不休!尔玛这就赶回部落,尽举部落四万兵马,赶往眉县!” “哈哈哈...若是如此,我军近有十八万兵力,多出吕布大军近乎一倍,北宫族长大仇何愁不报!” 马超朗然大笑,快步走来执起北宫季玉之手,善言安抚一番,少顷,成公英似乎又想到了某些布置,突兀向北宫季玉问起,他与并州北羌之主西乞慎独交情如何。 北羌虽血统不纯,但毕竟是有着羌人的名分,而当今天下汉人独大,西羌北羌自然多有交好,以免被汉人各个吞食。 “北宫族长,当下西羌危在旦夕,西羌北羌都是一家,你何不修书一封予那西乞慎独,请他解西羌之难?” 不知不觉中,成公英巧妙地将整个西羌拉上了他的贼船,其实,吕布此番攻略凉州,主要目的还是降服马腾还有韩遂余孽,而西羌根本可以置身于外。 不过北宫季玉先前听信成公英的谗言,自以为吕布攻略凉州后,必然会对西羌多加刁难,哪知这趟浑水一掺,便是深陷其内,事已至此,对于北宫季玉乃至整个西羌来说,已经再难回头。 “咦,成先生提醒的是!尔玛这就立刻修书一封,派人传予北羌之主西乞慎独,只是这封信又该如何去写?”北宫季玉方寸大乱,全然一副听凭成公英吩咐的姿态。 成公英笑了笑,北宫季玉越是依赖他,就越代表此时西羌已成了任由他一手操控的傀儡。 “北羌少历战事,势力颇大,此时吕布大军正于凉州作战,并州仅有数万兵力把守,北宫族长何不劝那西乞慎独举兵造反,趁此攻略并州!” “并州乃吕布势力之腹地,并州一乱,吕布定然自乱阵脚,急拨救兵回援并州,如此一来,我等大军便可趁势掩杀,将其重创!” 成公英一计道出,北宫季玉老目一亮,下意识地便是赞道:“妙啊!成先生真乃神人也!” 而马超在一旁亦是听得喜色连生,不觉对成公英又是看重几分,后来成公英对北宫季玉又做一番细节吩咐后,北宫季玉一一记下,随即按成公英的吩咐修书一封。 事毕,马超欲要设宴款待北宫季玉,可北宫季玉哪有饮宴之心,婉言拒绝后,便向马超、成公英告别而去,速速赶回西羌部落。 马超望着北宫季玉离去的背影,狮目内不由升起几分鄙夷、戏谑之色,这些羌人头脑简单,心思单纯,被人利用了,却全然不知,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愚态。 “军师不费吹灰之力,替我军征得四万羌兵,可谓是立了大功,其后又施妙计,若是皆如军师所料,并州一乱,吕布必败无疑!” “只是当下粮仓刚开,凉州各郡的豪门也刚开始与我等协力安抚民心,我等仍需不少时间来做缓冲啊!” 若是凉州军后方稳固,马超、成公英能够早日出军,以成公英的一连妙计所布,此时战况定会一片大好,因此,马超不由有几分惋惜而叹。 “马将军莫要忧心,可还记得半月前成某的一番安排?此安排,正是为了应付此等异变,眼下曹操大有可能,已派出使者前往吕布营寨调停,甚至于边界厉兵秣马!” 成公英悠悠一笑,他历来做事都喜欢做两手准备,当初为了阻扰吕布大军的进程,成公英布下了两颗棋子,一是西羌的二万羌兵,二则是曹操。 马超狮目忽地一亮,立即想起半月前成公英劝他修书一封,传予曹操,望能依附曹操势力,为其牵制吕布发展,同时希望曹操代表的汉室朝廷能派人前来调和。 当时马超甚是不解,毕竟先前曹操与吕布做戏,两人乃是一丘之貉,曹操又岂会犯吕布的忌讳,而阻扰其攻略凉州。 对于马超的疑问,成公英只是淡然一笑,不做解析,让马超依计行事便可,马超甚是敬佩成公英之智,知道成公英此举必有其深意,因而也无多问,照其吩咐而办。 “军师你的意思是,那曹贼当真会派人来做调和?”成公英忽然提起这事,马超刚是想起,昔日的疑虑又起。 “成某虽不敢断定,但起码也有八成把握!” “这?!”马超英眉一皱,成公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令马超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成公英当即将马超的神色变化一一看在眼里,知道是时候对马超做出解析,作为一个谋臣,若是再是故作神秘,那就显得太过倨傲了。 “马将军可是疑虑这曹贼为何会阻扰吕布攻略凉州?呵呵...马将军,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势力与势力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 “昔日曹、吕为除各自隐患,获扩疆之利而联合,携手做局,诓骗天下英雄,而时下,吕布若是继续扩张势力,于曹贼而言,乃是莫大的隐患,曹贼岂能让其顺心!” 成公英洒然一笑,侃侃而谈,马超听得甚觉有理,连连颔首,好似事实正是如此,马超疑虑骤解,当即又与成公英商议凉州战事的布置。 吕布在凉州已得隗里,有了根据之地,当下西凉大军,多数皆往眉县集中,而凉州地势险峻,四处皆是高原山坡,每每行军必要谨慎而为,否则即便不中埋伏,亦极易造成大军不必要的疲惫。 因此,两军决战之地,尤为重要,马超、成公英正是在分析西凉大军在何处与吕军决战,才能尽得地利。 与此同时,在隗里城,一队斥候急急进城,途中正遇贾诩,贾诩见斥候紧急,便是询问,斥候将领告之贾诩,言十里之外,有队兵甲精良的兵士护着一架金碧辉煌的马车,正往隗里赶来,而队伍内的旗帜上写的正是范阳王刘和! 第三百章毒士小计破局 贾诩一听,脸色顿时黑沉起来,双目一连发着阴光,范阳王刘和乃刘虞之子,汉献帝的堂兄弟,虽无权势,但毕竟是汉室宗亲,表面身份还是无比尊贵,即使是曹操,在不伤大雅的情况下,亦卖其几分面子。 此番范阳王不惜劳苦,跋山涉水,赶来隗里,必有大事,贾诩何等智慧,略略分析,便很快猜到刘和的来意。 “此人必是来调和凉州之战事,主公当前虽已称王,但并未公开造反,此番出兵凉州,乃是反击先前凉州无故攻伐关中之故,在义理上是站得住脚的!” “若是朝廷派人调和,主公便失去了举兵的理义,而忤逆朝廷之意,此事可大可小,小者云淡风轻,仿若未生,大者唬弄百姓,阴谋发难,好毒辣的手段,此举到底是曹操所为,亦或是…” 贾诩阴柔的鹰目一眯,迅疾在脑海中升起一号人物,当即心里一跳,暗骂自己怎会忘了此人的存在! “凉州智囊成公英,此举大有可能是此人所为!” 成公英乃韩遂麾下首席谋臣,韩遂死于北地,以成公英忠烈的脾性,必定对吕布恨之入骨,甚至是不死不休。 先前,贾诩特地调查了成公英一番,通过成公英辅佐韩遂的一些事迹,贾诩对他的评价是:善谋、坚韧,毒辣而又不失耐心,这是一个绝不容许掉以轻心的对手。 “如此看来,西羌那边,大有可能亦是此人所为。看来此番凉州之战。会是一场危机遍布的硬战啊!”贾诩鹰目刹地一睁。爆发出两道精光。 那队斥候见得,皆觉心脏一紧,纷纷直觉自己仿佛成为被雄鹰看中的小鸡,贾诩一敛神色,言此事由他禀告吕布,随即呼退所有斥候。 贾诩来至府衙,急寻吕布,吕布速速接见。贾诩将朝廷来人,还有此中深意一一告之吕布,吕布沉了沉脸色,暂未有所反应。 过了一阵后,吕布见贾诩数次张口,又忽然闭口,一副有言难述的憋闷样子,当即言道:“文和可是有计,但说无妨!” 贾诩神色一沉,便是说道:“当下凉州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势在必行,诩有一计,可解眼下之急,只是这计不太光明!” 吕布挑了挑眉头,轻敲伏案,凝声一字,“说!” “诺!近日我军收得不少西羌兵甲,主公何不派一队轻骑伪装成西羌兵马…” 贾诩忽然语气一顿,一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吕布,唯恐见得吕布脸上生有不喜。 吕布甚是平静,缓缓而道:“哦?文和可是要我杀了这范阳王?” “晋王英明,西羌与马腾、韩遂两人素来交好,又受其所辖,而范阳王身份尊贵,若被西羌所杀,则有损朝廷颜面,曹操不仅不能再为此事调停,我等还可以借朝廷大义攻伐凉州!” 此言一落,吕布当即朗声大笑,颔首而道:“哈哈哈...文和此计甚好,当应从之!” 吕布言毕,见贾诩眉头一松,当即开解而道:“日后但凡诸如此类之事,文和无需顾虑,畅谈便可,我非是那道貌岸然,不知时务之辈,有些时候,面对一些事情,略用阴谋,亦非是不可,但此中有一前提,那便是尽量不要祸害百姓!” 吕布似乎看出了贾诩的心思,灿然一笑,悠悠而道,凉州战事,对于他辖下整个势力至关重要,而范阳王在吕布心中,不过是一挂着尊名,只知盘剥、享受百姓血汗的蛀虫,这种人杀了便杀了,否则难道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坏了攻略凉州之大事! 汉室昏庸无能,无法统领天下,为黎民百姓带来安康稳定的生活,这样的朝廷,覆灭乃迟早之事,吕布身为穿越者,又从中感受过因汉室的无能,而带给天下的祸害,对其早就没有丁点忠诚。 贾诩心中舒缓了不少,对吕布表现出来的反叛姿态,不怒反喜,其实贾诩心中一直都有一根刺,那就是不明吕布对汉室的态度。 汉室已是病入膏方,贾诩希望吕布能有吞天之心,以其能耐,去为天下带来一番新的气象,如此才是贾诩辅佐于吕布麾下,最为想要而为的。 贾诩鹰目连暴绚丽光华,整个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变得斗志昂扬,吕布和贾诩,一君一臣目光交接,某些事情仿佛已是通心明亮。 有一些话,吕布并不能当面表明,否则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里,定会对此大做文章,将逆贼名头强冠于吕布的头上。 但若是吕布不作任何表明,又会影响麾下之人的士气,毕竟这些人死心塌地,不惜生命地跟随吕布,汉室将灭,吕布若无独立之心,一味愚忠强求力挽狂澜,只会寒了这些豪杰俊才之心。 而贾诩虽做过不少天理难容之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其实贾诩在保身之余,亦望能早日辅佐明主,平定天下,解百姓于倒悬之难。 乱世之际,试问谁又能随心所欲,贾诩当时身为董卓、李郭谋臣,许多时候亦是身不由己。 话说,贾诩得了吕布的首肯,当即从并州狼骑中挑选百名精锐,各做吩咐,令其皆详装成羌骑之貌后,往隗里城外疾奔而出。 另一边,范阳王刘和带着二百随从正往隗里城赶去,行至一林间时,已是黄昏时刻。 刘和走出车厢,见天色快是入夜,满脸黑沉,他身娇肉贵,这几日颠簸劳苦,真是快要了他的命。 刘和何时受过这样的罪,暗暗地在心中骂了吕布、马超等人一番,然后心中又想,到了隗里定要那深受皇恩的边军小贼,好好地招待自己一番。 刘和认为吕布边军出身武夫,身份实在卑贱,其能得此大位,皆因皇恩浩荡,而吕布麾下辖地富裕多金,现下已是天下闻名,刘和满眼都好似发着金财的气息,暗道那时定要吕布好好孝敬自己一番。 刘和正是思虑间,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暴然而起,刘和皱了皱眉头,连忙令几个随从前去打探。 “前方来者何人,快快下马报上名号,可知我家主人,可是当今圣上堂兄,范阳王!”那几个随从策马奔去,眼见一支马队飞来,连忙扯声喝道。 哪知那支马队听到那随从之话后,非但没有下马觐拜,反而连甩马鞭,往那随从的位置火速奔去。 “放肆,你等!!!” 一个随从正是暴喝,声音却忽然遏止,原因是一把金灿灿的羌刀抽起,正往他的脖子唰地砍来。 羌刀一飞而过,一个头颅轰地飞起,其余几个随从吓得大惊失色,正想惊呼,几把羌刀几乎同时飞起,将他们的头颅平唰唰地砍飞。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愈来愈是响亮,刘和怒色一起,喝道:“哪里来的刁民,明知本王在此,竟不下马赶来觐拜,还敢在马上放肆!” 对于刘和来说,王这个名头,可是他这一生最为受用的名头,在许昌城,除了曹操麾下的心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他将自己的身份一亮,立即就能成为他人畏惧膜拜的对象。 “本王乃当今圣上堂兄,范阳王刘和,你等...” 刘和急急赶于马车之前,立身于马车之上,掣出腰间宝剑,正是吆喝时,忽地身体一颤,当即那在喉咙里未有发出的话,猝然倒退而回。 只见一队百人羌胡打扮的骑队,齐齐掣出羌刀,个个皆是满脸杀意,煞气腾腾地朝着刘和这边杀来! 贾诩隐身于马队之内,用熟练的羌语一连大吼几声,贾诩乃是西凉之人,昔年被挟持造反,为了在反贼中左右逢源,为了保住性命,贾诩学会了一口流利的羌语,说起来更是有几分羌人的口音。 贾诩吼声一落,那支骑军陡然加速,如同一根根脱弦巨箭飞来,这一百并州狼骑久经沙场,难遇敌手,又岂是刘和那二百随从可以对付的狠角色。 刘和仓促而避,其随从一片大乱,正是慌张欲逃之时,一百并州狼骑已是赫然杀至。 一百并州狼骑阵型整齐,一百柄羌刀轰然而出,见人就砍,如同一百头猛虎冲入了羊群,刘和随从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一个并州狼骑将领满脸恶煞,策马飞奔,眼看快要追到刘和的身边时,刘和一脚踩在一块凸出的石块上,猛地摔倒在地,弄得灰头土脸。 并州狼骑将领急忙追上,脸露冷笑,手中羌刀正抬。 “放肆!!!本王乃...” 此时此刻,刘和竟还在报着自己的名号,可是那并州狼骑将领根本对此充耳不闻,手起刀落,一刀砍破了刘和的头颅。 随后一百并州狼骑又在贾诩的指示下,将刘和队伍的辎重,尽数掳掠后,用羌语吆喝着离开现场。 十余日后,范阳王刘和的队伍被羌人洗劫,刘和更是遭到羌人的弑杀的消息传回了许昌,曹操听得叹息不止,心中对吕布势力的忌惮又加深一重。 说来,眼下若非曹操急着要亲征荆州,报曹仁兵败荆州之仇,曹操必然会趁吕布被牵制于凉州之际,大举突袭吕布腹地。 第三百零一章谋士争锋 却说,贾诩袭杀刘和回到隗里,刚欲入城少歇,却于城门处,逢上其先前派往安定、汉阳、武威、陇西诸郡的斥候传回消息。 一问之下,贾诩顿时大惊,连忙火急火燎地觐见吕布,急急禀道:“晋王,斥候来报,安定、汉阳、陇西、武威等郡兵马正缓缓集于右扶风眉县,看来这西凉军后方,定有因由牵阻了其大军进程!” 吕布闻言,顿时眉头一皱,依贾诩之言,他这近月多来的谨慎,不就反而坏了大事,失去了大好的战机! “文和可知西凉军为何会是这般?!” 贾诩眯了眯那双阴冷的鹰目,脑念电转,很快就是想起某事,察觉了某些蛛丝马迹。 “晋王,可还记得我军进兵时,曾遇到近二万羌兵的骚扰?这等数量的羌兵,且其中领军者更有北宫族的三位少主,这其中必是有人安排,若诩所料无误,其目的便是为了拖延我军进程,为西凉后方争取时间,解决某些隐患!” “隐患?马腾、韩遂在凉州称霸多年,若真有隐患,早就应该解决?为何却在大战在即之时,仓促而解?” 吕布略有迟疑,而贾诩却于吕布话里的某些词语中,找到了莫大的灵感,鹰目刹地一亮,当即回道。 “晋王!正是由于马腾、韩遂于凉州称霸多年,导致凉州战祸不断,两人连连征召兵士,四处征战,以致凉州民不聊生。正因如此。这两人在凉州早非民心所向之明主!” “而反之晋王自得辽东起。每得辖地,必施以利民仁政,辖下百姓皆能分得田地,无需受饥饿之灾,加之晋王又注重商业发展,辖下百姓多有富余,凡晋王治下,百姓皆能得以安居乐业。如此一来,试问天下百姓谁不希望,能成为晋王辖下之民?” “此番晋王出兵征伐凉州,正是将凉州百姓深压的怨气刹地引发,凉州百姓受战祸之苦近有十余载,岂会不望能在晋王治下得以安居乐业!” “于此,若晋王早前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攻凉州,兵之所向,必得百姓响应。这样一来,或许无需一年。晋王便能攻略整个凉州!” 此言一落,吕布顿时悲叹大呼:“错失良机,气煞我也!!!”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吕布得民望时,却不知趁势攻伐,反而一味谨慎,殊不知战场千变万化,时机一纵即逝,失再难得。 贾诩亦是神色落寞,继而再道:“这致命隐患,定是有高智之人提前发觉,因此在大战之前,安抚民心,其中更是各施谋策,为此争取时间,凉州有此高智者,非成公英莫属!” 三国豪杰俊士何其之多,成公英在史中虽不如诸葛亮、周瑜、郭嘉、贾诩等人光辉,但这绝不代表其智谋逊色于这些人,吕布心中暗暗一跳,当即对成公英无比重视起来。 略一思索,吕布刹地眯起霸目,肃然问道:“如此,文和觉得我军分兵去夺安定、武威、陇西等空虚之地若何?” 贾诩闻言,凝神而思,伸手指了指脚下之地,言道:“时下情势,晋王只需取隗里临近数城,在凉州站住脚跟即可!” “哦,这是为何?”吕布先前因为谨慎而错失良机,时下难免有几分急躁,此刻,吕布只想抓紧时间,尽量多攻略些城郡,而贾诩这一番建议,可谓是让吕布眉头大皱,甚是不喜。 贾诩将吕布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尽管时下吕布大势将成,但吕布亦非圣人,总有致命缺点,有时亦会因战局变化难料,而心起急躁。 人这一急起来,就容易犯错,不过所幸的是,吕布善听谏言,只要这个时候有人敢于指出他的错误,他就一定会改变主意,不会一味执意而为。 贾诩沉了沉脸色,虽知吕布不喜,仍然进言而道:?“晋王莫急,且听诩一言,以成公英之智,和其了得的手段,时下西凉想必已有大半城郡民心安稳,晋王若是分兵急攻他郡,兵马定疲,到时若遭西凉大军倾势来攻,敌逸我疲,岂有不败之理?!” “哦?文和言下之意,可是说,若我执意急攻,必会给大军带来灭顶之灾!”吕布霸目轰地爆出两道锐光,直逼贾诩。 贾诩无畏而对,但却不再于此中纠缠,反而巧妙地话锋一转,说起只攻一地之利。 “诩岂敢如此!不过诩认为,隗里四周地势险峻,山林纵横交错,易守难攻,以晋王当下兵马之锐,足可对抗数十万大军而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一来,即使有个万一,晋王亦可转攻为守,与西凉军持久作战,而持久作战,粮草最为关键,晋王拥有巨粮,随时可得补给,反之凉州多年战乱,存粮早就耗尽七八,若是与我军陷入僵局,败得必是西凉军这方!” 贾诩话音落时,吕布那紧皱的眉头已是松开,他似乎明白贾诩为何不畏责罚,亦要执意劝他只取隗里附近数城之深意。 “若非文和提醒,本王几乎坏了大事,文和此番直谏,可谓免了大军之祸,本王见事不明,还望文和勿要介意!” 吕布竟然当面与贾诩认错,贾诩惶恐,连忙跪下,称其不敢,吕布急忙将其扶起,对贾诩一番安抚。 于贾诩而言,能投于能够分辨事理、对错的主上麾下,贾诩心中甚喜,同时也异常心安。 吕布与贾诩再做一番商议后,定下攻略隗里临近城县的抉择,即日起,令张颌、甘宁、张辽等将,各领兵马,进攻平陵、茂陵、武功三县,三军皆由当世名将所领,数日后,平陵、茂陵、武功相继被吕军攻取。 而马超于眉县得知因范阳王刘和之死,曹操已绝了为西凉战事调和之意,马超速寻来成公英商议。 成公英一听是羌人杀了那范阳王刘和,当即猜到这定是吕布派人伪装而为,不过马超却未有察觉,他觉得是羌人破坏了凉州大局,当即火气上涌,怒声呼道。 “蛮族夷民坏我大事,军师,快快与我传令那蛮族之主北宫季玉来见!” 成公英脸色平静,淡淡摇头拱手进言道:“马将军息怒,眼下北宫季玉正于西羌部落筹备兵马,为了应付西凉的战事,北宫季玉已严令各个部落不得擅自离开部落半步,因此可见,这绝不可能是羌人所为!” “若成某所料无误,这其中大有可能是吕布令其兵马伪装成羌人,对范阳王下的痛手,然后嫁祸于羌人,为的就是获得征伐凉州之义理,朝廷不来调停,吕布便可无所顾忌地与我等开战!” “好毒辣的手段,原以为吕布是个性直武夫,不会行此奸猾之事,未想到他亦是个阴险狡诈之辈!” 成公英这一提醒,马超当即反应过来,成公英看在眼里,暗道马超还是太过稚嫩,时下正值乱世之秋,若想独善其身,勾心斗角在所难免,更何况是势力之间的争斗! “马将军,目前看来再想依靠朝廷来拖延战事,已无可能,不过还好,成某先前又施一计,昨日北宫季玉派人传来急报,言北羌之王西乞慎独已答应出兵共举大业,三日前十万北羌大军已从北羌出发,往吕布腹地并州进军,那时并州一乱,吕布定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正是我军大举进攻的大好时机!” 成公英话音一落,马超狮目刹地瞪大,浑身气势陡增暴涨,急问道:“军师,言下之意,我西凉大军已可进军隗里,与吕布决一死战!” 成公英双目烁烁发亮,敛神凝声而道:“在我等一连政策施展,还有各郡豪门联手协助下,时下除武威、张掖两郡略微不稳,陇西、安定、武都等郡民心已定!” “且在此数郡,各大豪门亦激起了各地民众的抗敌之心,而又因马将军打开粮仓救济百姓,减轻税赋等政策,民望增高不少,目前局势,正是举兵之时!” “不过,武威、张掖两郡乃是近年征兵重地,因此民怨最高,马将军在举兵之前,还需多加提防这两郡百姓,最好还是再资助万担粮食,以安民心!” 随着成公英一番分析,马超脸色先是大喜,后又皱起眉头:“军师,前番连开粮仓,军中粮草已显拘谨,若是再抽万担粮草,只怕难以维持时下战事,军粮一旦短缺,军心必乱,眼下之战,关乎整个凉州之属,岂可再分粮草,落下败亡之根!” “马将军,并州一乱,以时下西凉军近十七万大军,不出两月,定能击败吕布十二万兵马,将其赶出凉州,而目前军中存粮,即使再分万担,亦足可维持三月有余!” “武威、张掖两郡,乃凉州后方腹地,若有造反,我等前线又正与吕布大军作战,腹背受敌,岂有不败之理?!”成公英拱手一拜,沉声而道。 马超脸色变化不停,他岂不知成公英话中道理,但他不仅是想将吕布的大军赶出凉州,他还想乘胜追击,攻占整个关中! 马超沉默不语,成公英仿佛看出了马超的心思,又是再劝:“马将军,并州一乱,吕布在凉州必败无疑,遭此两番重创,加之要提防曹操,三年之内,绝无可能西向进取,马将军要图关中,足有三年时间,马将军,若想成就大业,何需急在一时?” 成公英一言道出,马超瞬即眯了眯狮目,这成公英眼光实在毒辣,在他面前,马超一思一念仿佛都无藏身之地。 第三百零二章甘宁斗庞德 马超的心思被成公英看破时,他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马腾昔日之言语,无独有偶,马腾亦是劝马超不要急功近利,给予凉州复苏的时间,甚至当时,马腾还建议马超一等就是十年! 马超脑念电转,最后还是决定先依从成公英之劝,当即温言而道:“军师之劝,甚是有理!就依军师,再与一万担粮草资助武威、张掖两郡!”?“马将军深明大义,实乃凉州百姓之幸也!”成公英深深一拜,对于马超对他言听计从的态度,心中顿感安慰。 马超尚且年幼,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成公英先前颇为担忧,马超行事缺少经验,不知危险,做事鲁莽,不过眼下看来,马超虽是年少,但已有几番明主之风。 成公英与马超再是商议一阵后,将眼下紧要之事各做决议,之后成公英便是退去。 数日后,除北宫季玉的四万羌兵外,十三万西凉大军已于眉县集合完毕,辎重、军备之事亦已筹备好。 西凉大军立即动荡起来,马超派麾下大将庞德,原韩遂部将李堪领军六万为先锋,先下武功。 庞德、李堪率军六万一路飞赶,于五日之后,赶至武功县,武功县乃由甘宁把守,甘宁一面令兵士飞报吕布,一面引军拒敌,布阵于野。 西凉军前部先锋李堪,引军一万五千,浩浩荡荡,漫山遍野而来,李堪使一口厚背尖翅刀,策马出阵。喝令阵中大将答话。 甘宁一提秋水雁翎刀。纵马如风。出阵喝道:“甘宁,甘兴霸在此,你乃何方宵小,快快报上名来!” 甘宁一挥秋水雁翎刀,浑身煞气凌然,威赫西凉军士,李堪一听甘宁之名,眉头不禁一皱。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吕布麾下的名将中似乎未有这样一号人物。 这也难怪,甘宁自投靠吕布以来,很少于战场露脸,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训练水军,此番若非甘宁主动请战,凉州大战可能又轮不到他。 “某乃韩镇西麾下安定校尉李堪,李兴远,甘宁可敢一战否?!” 李堪虽然捉摸不透甘宁的实力,但此时在大军面前。岂可临战退缩,李堪纵马踏前一步。吆声大喝。 甘宁虎目一凝,未有回答,不过其坐骑却是倏地冲了起来,秋水雁翎刀割空而飞,甘宁如同一道迅雷般刹地杀至李堪面前。 李堪急提厚背尖翅刀一挡,暴吼一声,双臂顿时暴涨起来,甘宁微露惊色,这李堪身子瘦弱,不过力气却大得惊人。 可甘宁是何等人物,秋水雁翎刀猛地一压,即时将李堪的厚背尖翅刀压了过去,李堪连忙歪身一倒,避过秋水雁翎刀。 李堪险险避过,刚收刀起身,哪知甘宁急抽雁翎刀,雁翎刀从后扫来,李堪惊出一身冷汗,急抬刀挡住。 ‘铛~!’的一声暴响,李堪虎口震裂,手中厚背尖翅刀几乎脱手,甘宁冷然一笑,秋水雁翎刀连舞不止,刹地杀出五道连击。 李堪死死抵挡,被甘宁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五道连击一过,李堪自知非是甘宁之敌,欲要逃去。 不过甘宁岂会让李堪如愿,秋水雁翎刀连攻不停,李堪一边抵挡一边留意时机,眼见甘宁斜劈一刀,李堪一拨马头,急提刀一挡,借势逃去。 “西凉懦夫,逃的不是好汉!”甘宁在后笑骂,李堪只管保命,逃入阵中。 甘宁见此,急令兵士进攻,西凉军刹时大乱,慌忙而逃,甘宁引军在后追杀,将李堪军杀出五里之外,夺得兵甲、马匹无数,暂且收军撤退。 李堪败了一阵,折了兵马三千,前部大军被甘宁所阻,李堪正是急躁不安之时,有兵士来报,庞德率四万五千大军赶至。 李堪急迎庞德,言及先前之败,庞德细细听后,眼中战意陡增,可知,李堪在韩遂麾下乃是仅次于阎行的高手,在一年前,已踏入一流猛将行列,如今其非是甘宁数十合之敌,可见甘宁实力。 “兴远勿忧,明日且与我旁掠战,若我能胜之甘宁,你安于一旁,若我只能与他持平,你便适时来助,你我携手,必能战败此人!” 未与甘宁较量,庞德也不敢托大,与李堪吩咐后,便是准备明日作战之事,次日晌午,庞德、李堪引五万大军压至甘宁寨前。 甘宁闻知,并无畏惧,依旧引万余部众出击拒敌,庞德拍马飞出阵前,鹰嘴刀一抬,遥指阵内身穿锁子乌铁甲的甘宁,凝声大喝道:“某乃马征西麾下义武中郎将庞令明,甘宁可敢应战否?!” 甘宁一看庞德赤脸长髯,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竟与刘备二弟关羽颇为相似,立即就联想到在长安于贾诩、徐庶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拼死救出马腾的英烈之将庞德。 而当庞德话音落下,甘宁得知正是此人时,虎目战意暴升,当下纵马出阵,喝声应道:“有何不敢!庞德,且看我甘兴霸取你项上头颅!” 甘宁拍马提刀往庞德径直杀去,庞德亦策马而飞,舞刀而迎,与此同时,李堪冲马出阵,守在庞德身后不远处。 电光火之间,秋水雁翎刀与鹰嘴刀轰地相碰,甘宁脸色惊变,暗道好大的力气,庞德亦眉头一皱,惊甘宁力猛。 秋水雁翎刀与鹰嘴刀几乎同时一抽,仿佛化作雷光电影,飞速相碰击撞,一道道暴烈的火花溅起,甘宁和庞德都将兵器舞得密不透风,霎时间打了近有二十回合。 甘宁虎目连连聚光,仿佛打得无比痛快,招式越打越快,越出越猛,庞德亦是如此,战意惊天,使出浑身解数,欲要力压甘宁。 两人杀得不相伯仲,在场所观者无不惊叹两人武艺之高强,又是二十合过去了。 突兀之间,甘宁气势轰地一涨,浑身好似迸发出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仿佛让人看到一片布满尸体的血地。 庞德脸色骤变,不敢托大,当即亦是集聚气势,抖擞精神,猝然间,秋水雁翎刀如电一砍,庞德急抬刀去挡。 ‘铛~!’庞德一刀刚是挡住,却感觉雁翎刀上猝然又是传来一股巨力,秋水雁翎刀力弹鹰嘴刀,刹时加速,往庞德面门劈去。 “嗷嗷嗷...甘宁你休得猖狂,看刀!”庞德怒声一吼,威傲气势轰然爆发,鹰嘴刀刹地收住去势,庞德骤力奋砍。 两柄宝刀轰然碰撞,秋水雁翎刀与鹰嘴刀刹时荡开,两人坐骑受反冲之力,相对暴退而去。 甘宁退了近有五六步,秋水雁翎刀猛地插地,止住了去势,至于庞德退了六七步,亦止住去势。 正是在此时,李堪猝然拍马挥刀冲来,庞德听得背后马蹄声飞响,知李堪赶来助战,连忙纵马前冲。 甘宁见庞德、李堪一左一右杀来,虎目惊暴神光,竟然纵马迎去。 眼见甘宁奋然向前,更是先发制人,秋水雁翎刀一起,就往李堪面门砍去。 庞德暴吼一声,提刀挡住,李堪极有默契,趁机挥刀往甘宁胸口就砍,甘宁见状,欲要收刀去挡,哪知庞德猝然发力,暴力压住秋水雁翎刀。 李堪的厚背尖翅刀迅疾而来,眼看将要砍至,甘宁急忙驱身一避,厚背尖翅刀在甘宁铠甲上切过一条火痕。 甘宁吓了一跳,若非刚才避得及时,只怕自己的胸口已被李堪砍成两半,甘宁不敢继续逞匹夫之勇,骤力拧起秋水雁翎刀,与庞德、李堪战了数合,荡开阵脚倏然逃去。 庞德紧追而去,李堪则令大军速速掩杀,五万西凉大军如同巨大浪涛倾覆扑来,甘宁赶回阵中,见西凉军势大,令军急退。 还好甘宁军中兵士训练有素,虽时势火急,但却仍能保持阵型不乱,五万西凉大军震天动地,狂冲杀来,逃在最后的甘宁军兵士,在甘宁的喝令下卸甲弃兵。 追在前头的西凉兵士见得,当即哄然而抢,西凉军因而变得凌乱,甘宁军急速而逃,只是折了千余兵马。 庞德见甘宁军兵士临危不乱,撤而有序,反之己军兵士,因一兵甲小物,弃敌去抢,如同山匪贼子,气得喝骂不止,数个西凉兵士更被庞德严厉惩罚。 西凉军一直追杀甘宁军至其营寨,甘宁不敢回营,退回武功城,令兵士严加守备,提防西凉军攻城。 庞德见军士疲惫,夺了甘宁营寨,先令军士歇息,到了次日,庞德、李堪率大军围攻。 武功城地势险要,又是经往凉州腹地的重要关口,因而昔日马腾连番加固武功县城。 武功城郭坚固,壕堑险深,凉州军急切间攻打不下,近六万凉军一连围了七八日,不能攻破。 李堪唯恐吕布大军赶至武功接应,赶来与庞德商议,庞德观察了武功多日,此时正好心中有计。 时下李堪来问,庞德便是答道:“武功城中土硬水碱,甚不堪食,更兼无柴,今围八日,军民饥荒,不如暂且收军,只须如此如此,武功城唾手可得!” 李堪一听,眼睛一亮,喜色狂涌而呼道:“庞将军此计大妙,末将这就赶去吩咐。” 李堪急急退出营帐,传令军中各部,尽教退军,而庞德则亲选一部精兵断后,各部军马渐渐退去。 第三百零三章成公英计败甘宁 甘宁次日登城看时,见西凉军皆已退去,脸上顿生疑色,随即令人哨探,果然远去,方才放心。 其后又有部将报之甘宁,言城内军民多日未有饮水,亦无柴火烧饭,饥荒逼迫,望甘宁开城救急。 这部将如此一提,甘宁下意识地就要下令打开城门,但猝然间,甘宁神色一凝,仿佛想到了什么。 若是打开城门,军民饿了数日,必慌乱出城,到时人潮庞杂,若那庞德派一部兵士混入军民之内,守城兵士岂能发觉! 甘宁心中一紧,脑念电转,思虑一阵后,想出了对策,朗然笑道:“哈哈...未想到匹夫腹中亦有计谋,竟是如此,我不妨将计就计!” 于是甘宁便允许军民出城打柴取水,大开城门,放人出入,至第三日时,斥候急报西凉大军又到,军民争相入城,甘宁仍复闭城坚守。 当夜约近三更,西边城门,一拨人马忽然涌出,他们在城下堆积稻草干柴,正欲生火时,忽然四边亮起无数火光。 “果然如甘将军所料,这城内当真混入了西凉奸细,各兵士听令,乱箭射之!”突兀间,一声冷笑声起,那拨人马一听当即大乱,四处轰逃。 只是他们拔腿刚跑,四处迸发起无数弓弦震动声,千箭齐发,刹时将这拨人马杀死大半。 这拨西凉人马之内,李堪正混于其中,他与几个大汉,一面躲避箭雨。一面赶去城门。一员吕军将校发觉。连忙带一队人马赶往拦截。 李堪心急如焚,怒气暴涨,如一头被逼入死路的苍狼般回头一啸! “嗷嗷嗷...挡我者死!” 那吕军将校被李堪吼声所慑,措手不及,李堪手起刀落,一刀将他砍死,李堪勇猛如苍狼,震慑吕军兵士。李堪急冲而去。 待李堪杀散吕军兵卒,来到城门之时,甘宁人马赶到,一涌而上,李堪和几个大汉眼见快成为瓮中之鳖,皆使出浑身解数,一拉城门,城门微微打开一丝,关锁吊桥尚未落下,李堪顾不得再多。跳入护城河逃去。 庞德正于城外等候,忽见城门打开。立即令兵士速过城门,大军飞冲,哪知那城门开了一阵,就止住了,只见几道人影跳落护城河后便再无动静。 庞德见此,连令兵士收住脚步,哪知兵士冲得过快,前部人马近有三成掉落护城河中。 此时,甘宁已引军登上城门,一见城下西凉军大乱,即令弓弩手发箭便射。 城上箭矢如暴雨之势,轰落不停,西凉军前部人马慌乱而退,后路又被中部军士所阻,因而混乱,数轮箭雨过后,西凉军前部人马死了将近大半,惨叫声响不绝耳。 甘宁在城上张弓,瞄准乱军内的庞德,一箭射去,箭如迅雷,倏然飞去,庞德正在安稳军士,忽觉前方一阵狂风袭来,连忙抬刀一砍,刹地将来箭砍碎。 甘宁见未有得手,又连发三箭,庞德早有防备,尽破三箭,同时,李堪已被兵士从河中救起,庞德见大军混乱,正欲退军。 此时,在城上的甘宁却是大笑而道:“哈哈哈...庞德你计早被甘某看破,今日且算你命大,来日我甘兴霸必取你项上头颅!” 庞德听得咬牙切齿,死死压住怒火,未有回话,令兵士撤军而去,至于甘宁因顾忌城内兵力不足,不敢贸然攻取,所以并未派兵去追,任由西凉军退走。 庞德今夜折了近六千兵马,加之李堪先前所败,兵力损了近万,庞德见战况不利,难以攻破甘宁所守城池,故而发急信报之马超。 两日后,马超听得前部先锋大军,被甘宁仅仅两万兵力阻住前路,且还连番失利,损了近万兵马。 马超怒不可及,就要弃下大军,先赶去前线助战,成公英见得,急忙拦住马超,自告奋勇而往。 马超见成公英出手,当即按下战意,令成公英先往前线,成公英马不停蹄,星夜赶路,两日后赶至武功城外西凉大寨。 成公英风尘仆仆而来,连日赶路,已是精疲力尽,不过成公英却不去歇息,急与庞德、李堪商议。 庞德将前番失利之事尽说与成公英,成公英听得,暗暗惊叹这甘宁不凡,心中亦不觉起了几分担忧。 此番吕布进攻凉州,除甘宁外,麾下还有文丑、臧霸、张颌、何靖这数员悍勇之将,一个甘宁就如此棘手,更别提吕布本尊了。 成公英缓缓叹了一口气,脑海里迅速地分析有关甘宁的情报,甘宁此人勇烈而不失计谋,几乎毫无破绽。 但他毕竟还是凡人,岂有无敌之身,成公英思虑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计定下,唤来庞德、李堪,教道如此如此。 庞德、李堪闻计,骤起喜色,次日一早,庞德领大军来至武功城下,摆好阵势,吆喝甘宁出阵对杀。 甘宁见西凉军势大,忍住不出,哪知庞德竟耍起了无赖,提起甘宁昔日为锦帆贼所犯恶行,又言甘宁助恶无义,把其三代毁骂,城内将士无不大怒,数个甘宁心腹部将,进言欲要提兵下关厮杀。 甘宁却是对骂声充耳不闻,冷笑道:“无需动怒,此乃庞德所施激将法,他欲令我弃坚城地利,与其野战,我岂会如他之愿,你等切不可出战,只待主公大军赶来,自然杀他个片甲不留!” 甘宁并无中计,任由庞德辱骂,庞德骂得痛快,更令军士日夜轮流来骂,骂完甘宁,之后更是骂起了吕布,因此城内兵士无不激愤。 许多将士欲要出城厮杀,进告甘宁,甘宁心中虽是愤恨无比,但还是压住冲动,阻住将士。 至第四日时,西凉军从早骂至午时,西凉军骂得疲惫,在城外草地歇息,有兵士来报之甘宁,甘宁赶来在城上一看,果然见到西凉军都弃马于关前草地歇坐,而困乏者,更是就地睡卧。 于此,许多将校又是再谏,甘宁这四日被骂得心情烦躁,却又要压住怒火安抚将士,一时间脾气起来,思虑也不见得如平常缜密。 甘宁见西凉军疲惫,杀心顿起,便教备马,点起八千骑兵,便杀出城外,往草地西凉大军杀去。 西凉兵弃马抛戈而走,甘宁怒声暴喝,舞起秋水雁翎刀,迤逦追赶,其身后的兵士个个皆是怒声大喝,多日积蓄的怒恨,似要在这瞬间爆发。 八千骑兵汹涌追杀,在西凉军中杀起一大片腥风血雨,甘宁正是杀得痛快解气,哪知突兀之间,数声炮响猝起。 在山背后两军截出,左是庞德、右是李堪,甘宁面色骤地大变,这才知道中计,连忙回身喝令兵士撤退。 可是此时,八千骑军深入西凉乱军之中,忽然要逃,岂有空余之地。 乱军内的西凉兵士,一见两军杀来,立刻止住了逃势,往甘宁军扑杀而去,甘宁奋勇杀破,一路左突右冲,拼死而出。 一阵后,庞德、李堪引军杀至,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甘宁血染战袍,八千骑兵,瞬间被西凉大军吞没。 甘宁连冲数十阵,身上战袍千疮百孔,大大小小伤口近有数十处,甘宁撞出重围,引残兵奔回城内。 一点视兵马,甘宁才发现八千骑兵只剩不到二千,不过甘宁刚是入城,还未来得及喘过气来,兵士来报,西凉兵往北门赶来。 甘宁当即立断,引城内兵士,往东门逃去,弃城而走,庞德最先引军冲破城门,直追入武功城内,往甘宁军逃跑方向紧追不放。 甘宁部属中多有伤兵,故而行进缓慢,而甘宁又不愿弃了这些伤兵,眼见庞德军就要追上。 忽然一声炮响暴起,山道一侧冲出一彪人马,首当其冲者,正是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坐胯嘶风赤兔马的战神吕布。 庞德撞见这队军马,惊悸之余,见到吕布亲至,当即身体赫地一颤,而吕布似乎亦发现了庞德,霸目轰地射出两道神光,赤兔马倏地一动,如同火焰迸发,直飞向庞德。 庞德心中惊骇,自知不敌,一拨马首,当即就逃,吕布见庞德欲逃,在后威声凝喝而道:“无能鼠辈,未战先逃,你有何面目立于天下!” 士可杀,不可辱!庞德脑内神经刹地一断,昔日见得吕布尚且敢与其一战,今日又岂会在吕布这般辱骂下,落荒而逃! 庞德一把抽住缰绳,往吕布回杀而去,赤兔马飞驰之间,刹时已是冲到了庞德面前,方天画戟荡起而劈,如附有龙鸣之声,威赫杀来。 庞德暴吼一声,提刀一挡,两柄神兵轰地对抗,但方天画戟却是力胜一筹,将鹰嘴刀压退而去。 庞德一把收回鹰嘴刀,心有无尽惊骇,昔日与马超联手而战,尚不觉其恐怖,如今支身应战,才知其天下第一之锐锋! 在庞德惊骇之间,方天画戟轰地又起,吕布画戟一动便是连劈三戟,第一戟砍往庞德右肩,庞德急抡刀去挡,勉强挡住。 吕布戟锋一改,第二戟即时又是杀来,往庞德脖子砍去,庞德连忙缩头一避,头盔被方天画戟打飞而去。 庞德披头散发,甚是狼狈,不过他并没有时间骇然,因为吕布第三戟又起,往他头颅顶上骤劈而落。 生死存亡之际,庞德忽地变得冷静下来,双手一抓鹰嘴刀,奋力一抬,刀破虚空,堪堪截住方天画戟。 ‘铛~!’火花四射,庞德整张脸几乎都扭曲起来,吕布却仍旧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第三百零四章局势不妙 “杀!”吕布一声威喝,方天画戟一劈而下,巨力袭来,庞德鹰嘴刀随之弹开,而庞德身体亦是失势飞落马下。 下一刻,便见庞德就地一滚,迅疾起身,鹰嘴刀横挡于前,随时应对吕布可能而来的攻势。 吕布霸目骤然迸射两道杀光,赤兔马猝然飞跃,电光火石之间,方天画戟如有裂天溃地之力,蓦然迎向庞德的鹰嘴刀。 ‘铛~!’鹰嘴刀刹地被撞飞,方天画戟势不可挡,一切而下,眼见庞德就要被方天画戟一分为二。 ‘铛~!’就在这时,一根箭矢飙飞击中方天画戟,让画戟去势骤地一缓,庞德连忙移开身躯。 不过,方天画戟很快便是再度切来,在庞德的铠甲上切出一条狰狞血痕,而挥洒的巨力,则将庞德如同断线风筝般击飞。 情势若此,吕布正欲拍马向前,将庞德擒住,这时又是两根箭矢射来,吕布连挥画戟,将来箭砍碎。 而庞德则在这数个呼吸间,被西凉兵士急救回阵中,吕布霸目一冷,定眼一望,很快便发现那射箭之将,便是西凉智囊成公英。 “速速将庞将军救回城内,弓弩手听令,搭弓上箭,刀盾手组盾备战!”成公英神色极为凝重,死死地盯住吕布,急发号令。 吕布冷哼一声,正要冲杀,不过此时后方传来鸣金收兵之声,吕布这才收住了杀意,勒马回转,悠然而去。 吕布一走。那给西凉军带来的如巨山般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成公英还有一众西凉兵士大大透了一口气,好似逃过一劫似的。 特别是成公英,他承受的压力最大,背上已是湿透,之后,成公英见吕布引军远去,不会再来,方才收军回城。 吕军大营。甘宁不仅丢了城池,还差点全军覆没,自知有罪,率各个部将跪见吕布,吕布见甘宁身上无数血口,暗暗心痛,不过甘宁丢了武功,还是该罚。 吕布面色肃然,厉声问道:“甘兴霸,你行事历来勇悍而不失冷静。此番为何如此冲动,在大军赶至之前。便失了武功!” 甘宁闻言,面露愧色,想起西凉军多日的辱骂,心中委屈,张了张口,但又是说不出来。 跪在甘宁身后的部将见状,连忙申辩而道:“晋王有所不知,那西凉兵忒是可恶,连日百般辱骂,不但辱骂甘将军,后面更连晋王也是骂上!” “城内手足皆愤怒不已,欲要请战,皆被甘将军所阻,后来末将等见西凉军懈怠,在城外草地歇息,便劝甘将军乘势厮杀,不想中贼奸计,因而大败,失了城池!” “晋王莫要责怪甘将军,都是末将等愚昧无知,扰了甘将军的心神,故而犯此大错,末将等愿意受罚!” “末将等愿意受罚!”那部将话音一落,其余几个将校纷纷附和。 “都给我闭嘴!在晋王面前,岂容你等如此放肆,晋王,我身为统军大将,却未能发觉敌军奸计,贸然而攻,因此落败,着实有罪,此全乃我甘兴霸一人之过,甘兴霸愿受处罚!” 甘宁厉声一喝,先是转头怒骂一番,后又向吕布再次请罪,吕布沉着脸色,不显喜怒,在其身边的张颌、文丑、徐庶又劝,吕布这才脸色一温,训斥甘宁一番后,对甘宁略做惩罚,此事就此揭过。 歇息一番后,吕布进兵直叩武功城,欲要收复武功这凉州要道,这时徐庶进谏而道:“晋王,武功兵力近有五万,一时难攻,可先安下寨栅,然后攻城不迟!” 吕布听言依从,遂令兵士砍伐树木,立起三座大寨,左寨由张颌把守,右寨由甘宁把守,吕布自居中寨。 次日,吕布引三寨大小将校,杀奔武功城下,成公英闻吕军杀至,连忙引军出城,两边各布阵势,对峙而立。 成公英驻马于门旗下,看吕布之兵,人人勇健,个个英雄,又见吕布威严神明,霸气凌然,坐胯赤兔宝马,手执方天画戟,如同古帝再世,而数员吕军大将,各有惊艳,如众星捧月般立于吕布身后,成公英心中暗暗称奇,不免多有忐忑。 成公英在打量吕布的同时,吕布亦在西凉大阵中打量着成公英,只见成公英身穿软甲,外披碧绿西川锦袍,满头青丝用一根白色束带扎起,一双如同星辰般的皓目烁烁发光,如藏有天宇之机。 吕布看其身后旗帜,龙飞凤舞大书‘金城成公英’,心中暗叹,不愧是西凉智囊,果然慧气迫人。 吕布忽地策马一动,奔出阵外,挥鞭遥指成公英答话,成公英淡然一笑,策马就欲赶去,这时李堪急急拦住,成公英会意,微微一笑,冲李堪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是策马冲出阵外。 “成俊杰,你主造反,欲乱雍州,已被我麾下大将所诛,我素闻你仁义为民,忠心为国,何不悬崖勒马,重回朝廷,如此,本王大可向朝廷为你求情,不但免你忤逆之罪,更赋予重职于你!” “而成俊杰拨乱反正,马氏小儿必孤掌难鸣,即时凉州定能多免战祸,此实乃凉州百姓之幸也!” 吕布此言说得可谓是义正言辞,就连西凉阵中的庞德还有不少马氏将领都脸色一变,唯恐成公英当真会被吕布说服。 不过很快,随着一阵略显讽刺的大笑猝起,他们的忧虑便是消去,成公英未有答话,只是癫狂而笑。 吕布见得,眉头一皱,脸色刹地黑沉起来,冷声喝问道:“成俊杰为何发笑?” 成公英神色一定,双目如刀而刺,冷然而道:“成某笑你黑白颠乱,自欺欺人,时下乱世,忠奸难辨,贼或为相,寇或为王,忠国之士亦或为贼,爱国之臣亦可是寇,社稷颠覆,国将不国,如此朝廷,反或不反,又有何异哉?!” “冥顽不灵,一派胡言!来人啊,谁予本王拿下这逆贼!”吕布面色一寒,遥指成公英厉声一喝。 文丑挺枪拍马应声而出,雪蹄乌骓马飞驰如风,往成公英飙飞而去,成公英不显慌乱,转身而去。 文丑愤然直追,成公英快要入阵时,淡然一喝,阵前刀盾手齐齐一蹲,后面竟隐藏着上万弓弩手。 “乱箭射之!!!”成公英纵马入阵,听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又是一令。 顿时万箭如雷迸发,集成一块铁幕往文丑直扑而去,文丑未有料到成公英竟在这阵中有此埋伏,赶忙舞起黑龙枪。 箭矢浪潮一扑而过,黑龙枪狂扫不停,快得无影,只听见无数金属碰撞声密集快速而暴,听者无不一阵心惊肉跳。 吕布脸色黑沉地如能滴出水来,暗骂自己冲动失智,此番去追击的若换做是其他一流将领,在这伏击之下,亦必死无疑! 饶是文丑武艺入得超级猛将之列,在万箭齐发的狂攻下,兵甲亦有几处被箭矢射中,不过还好文丑避得及时,这些箭矢未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一轮箭潮过后,西凉阵中将士,原本见万箭齐发,都以为文丑必死无疑,但见攻势过去,文丑尚且驻马而立,顿时心下骇然。 成公英眉头紧锁,对文丑的忌惮霎时又是提高不少,成公英令声又起,万余西凉弓弩手又再发万箭。 吕布唯恐文丑有失,赤兔马一动,化作火风飙飞而去,冲到文丑身旁,方天画戟与黑龙枪两柄绝世兵器狂舞不止,乱打飞箭,硬是挡过第二轮万箭之潮。 吕布和文丑对视一眼,竟欲要同时冲锋,杀入阵内,成公英眼入惊骇,速令弓弩手乱射不停。 箭潮随即倾覆飞荡,吕布和文丑冲了一阵,但这箭阵实在太过凶悍,两人前进不易。 就在此时,成公英唤兵士递来一张三石大弓,和李堪对视一眼,两人策马踏前,成公英力张大弓,往吕布射去,李堪拉弓呈圆,往文丑射去。 两箭霎时轰飞,如同两道雷光,在箭海中倏然疾奔,吕布、文丑正乱挡箭潮,忽然听得两道暴风之声,危机顿起,皆神色一凝,舞动兵器,欲要将暗藏在箭海之内,带有威胁的箭矢挡下。 方天画戟刹地一劈,成公英射来之箭,力劲极大,竟挡住方天画戟去势一阵,同时间又有数十根箭矢扑来,吕布威啸一声,方天画戟奋然而扫,破开威胁之箭,再扫碎扑来的数十箭矢。 而另一边,文丑提枪点住李堪之箭,这箭蕴含力劲浩大,文丑心起惊色,见四周又来箭矢,急逼力劲点碎枪头箭矢,再拧枪猛扫,将来箭尽皆扫碎。 吕布、文丑连遇险情,徐庶在阵内看得惊心动魄,当即速令兵士鸣金唤回,号角声一起,吕布、文丑皆是脸露不甘,忿而退走。 李堪、成公英又是连射数箭,欲要趁势击毙两人,不过皆无得手,李堪见吕布、文丑快要逃出射程之外,急声在旁对成公英谏道。 “军师,若能击杀这两人其中之一,吕贼必然军心动荡,军师何不令大军齐齐扑杀!” 成公英闻言,却是把弓收下,冷静摇头,淡然而道:“今日一观,这两人武艺皆已超凡入圣,非是单靠兵士数量就可将其击杀,若是贸然而动,只会适得其反,多造无谓伤亡!” “军师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只要这两人尚在彼军阵内,我军便是束手无策!”李堪脸色一急,不甘而喝,只恨无翻山倒海之力,难破二人之锋。 第三百零五章毒士再出谋 成公英听言,却仍是平静,双眸直锁吕布、文丑,淡然的语气中暗藏杀机。 “非也!要对付这等超凡武将,非得锦马超与庞令明联手牵制不可,兴远无须急躁,待马孟起一至,再择一良机,定能击灭其中之一,到时我军便可趁势而攻,将吕贼击得大败!” 此言一落,李堪心中一定,成公英见吕军退去,亦无追击,当即收兵回城。 却说吕布收兵回到营寨,霸目不断眯缩,想起今日因自己莽撞,险些令麾下重将遇险,而甘宁先前亦是在这成公英手下失利,丢了武功城,不由叹道:“成公英多谋,日后再与其对战,必要谨慎而为!” “晋王何须如此,今日不过略微失利,明日再战,以我军兵士之锐,晋王与末将之勇,西凉军岂有还手之力?!”文丑愤然而出,虎目蕴满杀意。 吕布闻言,未有答话,只是静思对策,忽有兵士来报,军师贾诩已赶至营寨之外,吕布脸色一喜,连忙往帐外冲去。 贾诩见吕布急急相迎,连忙下马拜见,吕布踏步而前,亲自将其扶起,贾诩见吕布脸色略有慌乱,心中已是猜得近日战况多有不利。 叙礼过后,吕布引众人入账,贾诩刚是坐定,便是问起近日战况,吕布沉着脸色一一告之。 贾诩听罢,那双深邃眼眸直透吕布眼内,笑言而道:“晋王雄才大略,平生辉煌无数,就连绝世枭雄曹贼亦在晋王手下多有吃瘪。今日略有失利。不过因有失谨慎。无须过虑,诩相信,以晋王之能,不日便能攻取凉州!” 贾诩忽然提起往事,吕布霸目一凝,昔日无数战场画面瞬即在自己脑海飞过,那万马奔腾,驰骋沙场的画面。让吕布精神大震。 渐渐地吕布眉头松开,脸容不再紧绷,目露锋芒而笑道:“哈哈哈...马氏小儿不过得一俊杰相助,焉能即时化龙而腾,我军兵士个个勇健,将校人人英雄,试问天下间谁能与之争锋,传本王号令,各寨兵士歇息一夜,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与此同时,马超亦是引军赶至。十万大军密密麻麻涌入武功境界,这十万大军有西凉兵士四万,羌兵六万,两军分开而领,一部由马超亲率,一部由北宫季玉亲统。 武功县城面积不大,只能容纳二十万人左右,先前西凉军已入五万,城内已显拥挤,马超见武功容纳不下,便令北宫季玉于城外十里处一山头下寨,一可分担武功压力,二则可与武功城成掎角之势,相互呼应。 十万大军连日赶路,无论西凉军,还是西羌的兵士皆是疲惫,北宫季玉听马超这番安排,心中多有怨言,不过,北宫季玉慑于马超之威,并不敢出言反对,只是带怨接令。 成公英闻得大军赶到,速引众将出城郭相迎,成公英来到城门,忽见羌兵退去,当即眉头一皱,向马超询问。 马超将先前安排一说,成公英顿时脸色一变,疾言谏道:“马将军,羌人毕竟是异族,对我等汉人本就多有提防、警备,此番若不是我等与羌人素来交好,而又遇上吕布举兵攻来,北宫季玉岂会倾全族之兵,前来助战!” “于理,马将军应对羌人多加善待,除其戒心,如此羌人才会与我等西凉军齐心协力共同对敌,马将军今日之举,羌人必会多生怨言,还望马将军唤其回城而守,至于城外之营,便由成某领四万西凉兵士屯下便是!” 马超听得,却是不以为然反驳道:“那羌人不过是蛮族夷民,何须如此重待,更何况西凉兵士个个都是我等同胞兄弟,若我依军师之言,岂不是成了媚外恶内之人?” “可是!” 成公英欲要再劝,却被马超一摆手打断,其后,马超更是用不可置疑地语气令道:“军师莫要多说,弟兄们连日赶路,一路颠簸,皆是疲惫,当下先是入城,做好安置,你我再做商议!” “将军!正因西凉兵士皆是同胞手足,血脉难分,只要将军略微安抚,便可免去其怨,但羌人却是不同,此番羌人冒着灭族之险倾族来助,若不能得之善待,必然怨气难消,将军...” “闭嘴!成公英你可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蛮族夷民,只可利用,难不成还要与其交心?!” 马超虽有羌胡血脉,但却一直以此为耻,马氏一族乃汉朝名将子孙,理应是豪门贵族,但却因这胡人血脉,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曾经还险些因这羌胡血脉,遭灭族之灾! 马超的祖父马素,曾任天水兰干尉,后因受奸人逼迫,失官留居陇西狄道,娶羌女为妻,生下马腾。 马素虽是受害,但毕竟是名将之后,失官后亦多有钱财,生活亦算无忧,可是马素一娶了羌女为妻,立即被仇人诬蔑他共通外族,为此,马素之妻散尽家财,亦是难救马素。 其后,马氏一族变得极为贫困、落寞,马腾年青时贫穷,以砍柴为生,由于马腾长得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加之其乃名将之后,城内百姓皆敬重之。 后来王国联合西羌造反,州郡征集勇士,马腾应征,被州郡官员看重,任命为军中从事,马腾身先士卒,骁勇善战,多立战功,被提升为军司马。 眼看马腾仕途一片大好,却被同袍暗妒,对马腾身上流有羌胡血脉,大做文章,又言马腾与羌人通敌,马腾因而受罪下狱。 其后,耿鄙被杀,羌人知马腾有羌族血脉,又是汉朝名将之后,便将其救出,且对其多加拥戴。 马腾得以兵马,暗恨朝廷用人不明,奸臣陷害忠士,一不做二不休,便是举兵造反! 马氏一族有今日之大势,一路走来可谓辛酸无比,两番大难,皆因身上有羌胡血脉,因此,马超心中一直对这羌人有一种特别的恨意,只是这羌人一直受马腾所管,马超见可利用,才压制着这种恨意。 马超狮目赤红如血,成公英心中一惊,他在马超的狮目内竟看到了一丝藏得极深的恨意。 成公英刹地一怔,马超忿然而走,各西凉将士随马超而去,经过成公英身边时,皆是眼露冰寒,不少人更是连连冷哼。 “若羌人当真因此事生出怨恨,凉州难保矣!”成公英心中无力一叹,摇头而去。 是夜,吕军斥候见有大军赶入武功,后又有羌兵退去城外山头屯寨,急赶来禀告吕布,吕布一听,霸目刹时一亮,而贾诩深邃的鹰目亦是聚光,两人相视一笑。 “晋王,大喜啊!羌兵跋涉而来,必然疲惫,此时又急立营寨,寨栅难以尽布,眼下正是袭击羌营的大好时机!”贾诩轻笑而道。 吕布亦觉有理,不过当吕布想起某人时,又是眉头一皱,忧虑而道:“成公英才智超凡,只怕袭营之计,会遭他看破,反而落败!” 贾诩听后,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笑容更胜言道:“既是如此,我等何不计中算计,在其救援胡贼的路上,四散伏兵,若成公英果真派援军,一过此路,炮声一响,伏兵尽起,定能杀得其措手不及,待到那边兵马袭营完毕,赶来此处夹击,岂有不大获全胜之理?!” “哈哈哈...文和此计大妙,有你坐镇于此,我大可安枕无忧矣!”吕布拍掌称好,当下先依贾诩之计,派文丑、何靖领两万兵士随贾诩而去,安置埋伏。 到了夜里二更时分,吕布、甘宁各率一部人马,往武功城外十里羌营赶去,至于徐庶、张颌、臧霸则率剩余兵马据守大营。 吕军因贾诩到来,连番布局,而西凉那方,在数个时辰前,马超将兵士安置完毕,正于城内府衙歇息,忽然兵士来报,成公英求见。 马超连日奔波劳碌,身疲气躁,想这成公英定是来为羌人安置之事纠缠,并不想见。 此时在马超身旁的庞德却是相劝,言先前先锋部队战况多有失利,后皆因成公英连施妙计,才得之眼下大好战局,马超再听其一言,亦是无妨。 马超纳其言,唤成公英来见,成公英刚入大殿,见马超略有不喜,当下脸色一凝,先向马超毕恭毕敬地施落一礼。 马超见得,脸色方才稍微好转,随后沉声问道:“军师来此所为何事?” “马将军,羌人正在赶建营寨,一时间寨栅难以赶造,其又多日劳碌,若遇吕军袭营,后果不堪设想,还望将军多派斥候于羌营附近一带,密切勘察,若有动静,必是袭营!” 成公英慎重而道,马超一听,亦觉有理,便是依从,唤庞德下去安排,庞德离开后,成公英脸色一肃,又是谏道。 “马将军,安寨之事,羌人定然多有怨气,此时吕军虎视眈眈,不可贸然再动,将军何不赠予羌人好肉好酒,犒劳一番,以免羌人生怨!” 马超一听,眉头顿时又是皱起,厉声喝道:“不可!眼下粮草拮据,我西凉儿郎每日三餐尚是少肉,岂有多余好肉给予羌人,军师,你连连讨好那羌人,可知自家兄弟亦非好过!” “将军我......” “够了!我倦了,你退下吧!!” 成公英正欲再谏,马超却是一摆手,脸色不善地步入后堂,成公英见得,脸色落寞,无奈而退。 第三百零六章寒夜破敌 却说,庞德吩咐兵士赶去打探,被吩咐的兵士一听是有关羌人之事,皆不上心,又因多日作战,身形疲惫,加之此时季节已是入冬,外面天寒地冻,斥候统将们于是约定抓阄,抓中者去。 一个倒霉蛋抓中,心不甘情不愿地领着属下出了城门,不过其并没有去哨探,而是寻了一个暖和的地方,歇息取暖。 到了夜里二更,寒风呼啸,孤寂的大地上忽地响起了无数马蹄之声,那队西凉传令兵正藏于一处山洞睡觉,那蓦然而起马蹄声,顿时将他们惊醒。 一个兵士急急出洞去探,见两部骑军分两路往山上羌营疾奔而去,吓了一跳,赶忙回去禀报。 就在他策马正动间,发出的动静,引起两部骑军中一队兵马的注意,那队兵马一见是西凉兵士,队内将领立即下令,引军便往其扑去。 西凉兵士策马慌逃,中途会合其余斥候,众人眼见追来的吕军只有数十骑,便打算分开逃跑,只是这数十吕军骑兵纵马拉弓,箭无虚发,仅仅数十个呼吸间便将他们一一灭杀。 夜里三更,原本平静的羌营大寨内,猝然暴起无数马蹄震地之声,只见吕布率一部骑兵,往营寨左路杀来,右路甘宁亦率一部骑兵飞奔而冲。 羌营少有寨栅相拦,吕军骑兵一冲就进,正在营寨巡逻的羌兵顿时大乱,惊声呼叫起来。 甘宁引军在营寨右处一路冲杀,但见有羌兵从帐篷急出,趁其仓促。立刻就杀。 而在营寨左处。吕布如同夺命鬼神。但凡方天画戟出现之处,必是血红无尽,一万吕军铁骑轰踏大寨,羌兵慌乱而出,被杀得一片狂倒。 羌寨一片大乱,吕军又在四处放火,烧毁营内粮车,甘宁威凛。连杀三员羌将,羌兵见之,无不骇然,畏而逃散。 但相对于吕布来说,甘宁那不过是拍岸浪花,吕布带来的威势,才是滔天巨浪。 赤兔马行走如风,飞转如雷,只见舞戟迅杀不停的吕布,如入无人之境。死在其手上的羌将多达十余人。 很快吕布恶名传遍整个羌营,羌营无论大小将校。但凡见手持画戟,坐胯赤红宝马者,立刻弃械狂逃。 羌寨火焰张天,而武功城内的成公英却是一夜不得安宁,他心中总有一股不祥预感,但却不见兵士来报吕军动静。 成公英难以入眠,因而亲自赶往城头守望,猝然间,他见十里外火光遮天,顿时脸色大变,知这定是羌寨受到袭击,慌张之下,也不顾得多加思虑,急令兵士传之马超。 马超在睡梦中被兵士吵醒,正欲发怒,这时一听羌寨果然被袭,当场吓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急穿铠甲,拿起锦狮银枪,便往外疾奔而去。 马超速集兵马,庞德亦到,因事情紧急,大将庞德亦抱伤而来,马超、庞德、李堪,各领一部兵马,兵士三万,尽是脚程最开的骑兵,往羌寨急救奔去。 成公英则留下来据守城池,眼见马超等将陆续离开,不知为何,成公英那不祥之感反而更加旺盛。 羌寨四处烈火,各处羌兵乱成一团,两部吕军骑兵一左一右,从头杀到尾,又反杀回来,来回数次,杀得羌兵尸横遍野,此次袭营,羌兵死于吕军冲锋之下,近有一万五千余人,死于火海之中的亦有数千人。 吕布见羌寨粮车尽数起火,连忙向甘宁一喝,甘宁听令赶来,两军合于一处,强杀出羌寨之外,羌兵眼见吕军遁去,却无人敢追,反而多数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同时间,马超、庞德、李堪三将正往胡寨飞驰来救,行于一狭道间,忽然一声炮响,四处伏军涌现,一道凌厉浑厚的喝声暴起,顿时无数箭雨如雷迸发,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西凉军一心顾着救营,哪想过途中会有埋伏,此时可谓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西凉军一片片倾倒落马,惨叫声响不绝耳。 马超急舞银枪,一边挡箭,一边喝令兵士撤退,庞德在后,反应最快,连忙指挥兵士退出狭道,因此庞德中部兵马得以疏通。 “咻咻~咻咻~咻咻~!” 箭雨暴落不止,如同狂潮怒涛,?仅仅一炷香,十余轮箭潮过去,西凉军折了近三成兵马,后部中部的兵士才大部退出了狭道。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从道旁飞出,领军之将,红袍漆黑战甲,执一杆黑龙枪,坐下雪蹄乌骓马,声如嘶吼。 庞德、李堪见那将面容粗犷,颇为貌丑,虎背熊腰,且身中附有破天之锐锋,顿时吓了一惊。 “河北文子武在此,助恶逆贼,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文丑喝毕,拍马一冲,往西凉大军飞杀而去,西凉兵士急组阵去挡,文丑黑龙枪一动,如电暴射,杀破前阵,冲开一条血路。 正走间,前面又有一队西凉兵扑来,电光火之间,文丑连枪点搠,拍马而过,数十个西凉兵坠落马下,皆是死绝。 文丑往前再杀,西凉军如波开浪裂,无人能挡,文丑所领部众,趁势冲杀,如一杆巨大长枪,轰破一道巨大的破口。 后部、中部西凉军被逼急退往狭道,而狭道中的马超正欲退走,忽见兵士退回,立马厉声喝叫,哪知那些兵士全不听令,好像前方有着更为可怕的妖孽。 庞德、李堪见状,连忙提起兵器,迎住文丑,文丑力战二将,杀于一处,黑龙枪飙飞暴射,杀得庞德、李堪暗暗叫苦。 庞德被吕布所伤,此时实力不足七成,虽合李堪之力,亦是难抵文丑之锋。 狭道内,箭矢狂烈而落,这一拖延,马超部众死伤几乎大半,马超狮目圆瞪,急冲而去,见退路被一彪人马所挡,又见庞德、李堪正被一员勇将死压。 马超看清那将面貌,顿时恨意怒火暴涨而起,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 “文!丑!狗!贼!!” 淳化之战,马超不但损失了近二万兵士,他的两位弟弟马铁、马岱更被文丑所擒,对于脾性倨傲的马超来说,这是他一生都难以抹除的耻辱! 马超仿佛失去了理智,弃下部众,闯入大军之内,往文丑径直杀去,李堪、庞德正被文丑杀得险象环生,忽听得马超一声破天怒吼,顿时精神一震,赶忙守住阵脚,等马超过来助阵。 文丑眉头一皱,他虽能力压庞德、李堪二人,但若是再加上一个武艺强他一分的马超,那定然局势颠覆,性命堪忧。 文丑心中焦急,全身气势猝然爆发,黑龙枪上下翻飞,竟打出了一套极其狂烈刁钻的枪法。 马超疾驰而来,一见文丑那恐怖的枪法使出,下意识地扯声大喊道:“令明,兴远小心!!!” 马超话音刚落,文丑枪式陡然一变,迅疾之间,黑龙枪暴飞而出,一枪刺出五道枪花,尽向李堪。 李堪未能及时收住,挡住两枪,文丑第三枪将李堪厚背尖翅刀打飞,第四枪第五枪刺在李堪右肩和胸口,李堪连声痛吼,坠落马下。 文丑欲要趁势再刺,庞德及时挡住,马超见李堪落马,滔天杀气暴发,飞马冲到文丑面前,锦狮银枪一起便是连环七道枪式,枪枪威猛异常。 庞德在旁掠阵挥刀,文丑抖数精神,使出浑身解数而挡,在身上多了七八道血痕后,文丑才堪堪化过重重危机。 不过时间一长,文丑必有性命之忧,突兀之间,一部骑军飞赶而来,吕布远远望见文丑正与两将厮杀,而且还落于下风,霸目先是泛起一阵惊色,随后迅即又被急火填满。 吕布一拍赤兔宝马,赤兔通灵,陡然加速,直飞而去。 “子武莫慌,本王来也!!!”吕布声如钟鸣,轰地一暴,众人皆觉耳中一震。 马超奋杀间,忽听吕布威喝,转头一看,见又有一部骑兵在后杀来,而且来将更是力败其数次的吕布,顿时心神一震,顾不得再做恋战,急喝道:“令明,快撤!” 喝声一落,马超、庞德奋力猛出一招,将文丑枪支压退,两人同时荡开阵脚而去。 赤兔马不愧是天下第一宝马,瞬间赶来,吕布和文丑相视一眼,吕布去追马超,文丑去追庞德。 马超见吕布追来,边战边退,至于庞德,因身上有伤,根本不敢再触虎威,死命狂逃。 西凉军未有大将统领,因此一片大乱,不一时又是一部骑兵赶至,领军之将正是甘宁。 西凉军多面受敌,指挥大将又被强敌所追,眼看已有覆没之败势,突兀之间,有一队斥候急速赶来,吆喝急喊。 “不好了!成公英领军五万急攻营寨,张将军、臧将军死守营寨,但敌势浩大,难以抵抗过久!” “什么?!!” 吕布惊呼一声,军中将士亦是一片手足无措,吕军刹地军心动荡,眼见形势陡转,吕布果断弃了马超,呼令兵马退军,甘宁、文丑亦收住兵马,随吕布赶回大营。 如此,西凉军方才免去了覆没之灾,马超、庞德两将甚是狼狈,原先三万骑军此时仅剩万余,若非成公英急攻吕寨,甚至这一万残兵亦会尽损,马超、庞德不敢追杀,急收复残兵,赶回武功城。 第三百零七章西凉军内乱始 当马超、庞德等残兵败将回到武功城时,已是天明时分,而正好成公英的五万大军亦是赶回,马超下马相迎,成公英还未下马,马超便拱手一拜。?“若非军师急智,超等将士几乎丧命,军师大恩大德,超定然谨记于心,他日必然相报!” “将军休得如此,你乃军中统帅,我岂可受你如此大礼!” 成公英急忙下马,屈身还礼,庞德等将士亦接连感谢,成公英一一还礼, 经昨夜一役,马超兵损将伤,不敢贸然出击,令大军加强防备,同时听从成公英之劝,亲自赶去胡寨,向北宫季玉赔罪,又拨予粮草资助羌军。 自此,北宫季玉积聚的怨恨才渐渐消去,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后来马超又请羌军入城,因昨夜一战,羌军和西凉军损失近三万多兵马,城内一时多出不少空地,容纳四万羌军也非是不可。 羌军移入武功,一路都有西凉军兵士在四周守护,因此吕布不敢轻易动军,武功城又入一拨兵马,此时城内的兵力共达到十二万之巨。 吕布见武功城内西凉军一副死守的态势,心中不由急躁,原本以为昨夜一战,定能重创西凉军,起码能杀死西凉军中几员大将,哪知被成公英施展围魏救赵之计,力挽狂澜。 吕布正是踌躇不定,无计可施间,贾诩却是在接见战前于凉州后方安置的棋子。 那细作将马超在凉州打开粮仓、减少税赋以及联合凉州豪门等安民之策一一说出,贾诩听得先是一惊,后面细细品味。却是喜色上涌。急来寻吕布。 “晋王。细作来报,马超出兵前,于凉州大开粮仓济民,其大军所携粮草并无太多,若是再算我军烧毁胡寨的粮草,西凉军军中存粮最多能维持两个月!” “两个月一过,西凉军军粮用尽,必定军心动荡。不攻自破,如此,主公只需按兵不动,坚守两月,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十万西凉大军,将整个凉州收入囊中!” 此言一出,吕布脸上的愁云顿时烟消云散,随后两人相视大笑。 其后数日,吕军只是谨守营寨。并无攻城,而西凉军新败。锐气已失,亦是谨守城池,如此两军倒是相安无事。 到了第五日,有斥候报之吕布,言金城太守韩进,虎贲中郎将杨秋,领兵两万来援马超。 诸将闻得彼军兵马又增,皆是为时下战局担忧,只有吕布、贾诩、徐庶三人相视而笑,在他们看来,西凉军来得不是两万可战之兵,而是两万侵吞粮草的嘴巴。 武功城,马超先是好生犒劳了韩进援兵一番,其后便欲借援军之锐,与吕军野外决战。 只是无论凉州军如何叫阵,吕军皆是不出,而一旦凉州军欲要强攻吕军大寨,吕军则以强弓硬弩而对,如此这般,又是五日过去。 武功城县衙,马超大马金刀端坐首位,狮目内战意凌然,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引军厮杀! 就在马超将要安排作战任务时,忽有兵士赶来急报。 “报!不好了,城内的羌军造反了!!” “什么?!为何如此?!!”成公英刹地脸色剧变,连忙疾声喝问。 “那些羌人说我等汉人欺他,连日里剧减口粮,羌人军中一日只有一餐!” “这怎么可能?!我虽有令减少口粮,但也足维持一日二餐,羌军怎会只有一餐,而且羌人怎说我等汉人欺他羌人!” “军师有所不知,我等汉人虽有减粮,不过却还能维持一日三餐,羌人闻得,以为是我等汉人从他们口粮取来,因此怒怨连连!” “在此之前,还有西羌首领北宫季玉压制,只是数日前北宫季玉感染了风寒,如今尚在昏迷,新统羌军之人,甚是刁横,竟在城内聚众闹事,说要向马将军讨回公道!” “混账!天杀的羌贼,竟敢造次,令明快快随我赶去镇压!!”那兵士话音一落,马超暴怒而起,杀气澎湃地就欲带庞德引军镇压造反的羌军。 “马将军!羌人口粮剧减,这可是你之所为?!”就在此时,成公英忽然暴声一喝,浑身剧颤,怒目瞪向马超。 马超怒容中,暗藏几分愧色,这其中确实是他所为,自从成公英献计减粮那日开始,马超正欲从其之言,谁知数个西凉将领得知此事,竟然相约前来寻马超说情。 马超历来将西凉兵士视为兄弟手足,却将羌胡兵士视作随时可以用来牺牲的利用之物,而那西羌首领北宫季玉又是软弱无能之人,对他颇有惧心。 因此马超心起一计,大量地减少羌人口粮,然后分出一半给予西凉兵士,维持平日的三餐。 一开始,北宫季玉虽有来向马超抱怨,马超随便编造了个借口推搪,北宫季玉再是有言,马超忽地发怒,然后又用西羌的存亡来做威胁,吓得北宫季玉羞恨退走。 北宫季玉虽是胆小怕事,但在西羌威望极高,他唯恐西羌被马超抛弃,只好死死地压住军中怨气。 马超因此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哪知后来北宫季玉因感染风寒而昏迷,马超又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因而未有及时作出应对措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成公英,我乃大军统帅,一军之首,你这可是在责问我么?!” 马超心知成公英历来对汉人、羌人一视同仁,此番羌军造反,他定又会大做文章,劝自己去安抚羌人,对其采用怀柔之策。 “马将军!羌人虽是异族,但时下却甘愿为我军所用,拼死而战,你怎可如此恶待?!” “够了!成公英,你一味偏袒羌人,难不成忘了你身上流着的可是汉人血脉,对于我军来说,羌人不过是利用之物,反之西凉兵士则是同胞手足,难不成我还要将两者一视同仁,如此本将军岂不是凉了我西凉同胞之心!!” “马将军,纵使羌人在你心中不过是利用之物,但他们皆有七情六欲,若有怨恨,必会造反啊!”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羌人造反,我便镇压,杀一儆百,直到羌人知畏为止!” 马超双目,忽暴无尽杀气,仿佛他刚才所说绝非儿戏之言,成公英听得连连剧颤,踉跄数步,指着马超喝道。 “你这等行为,与暴君又有何异?!!” “成公英,你放肆!!!”马超一步踏出,狮容狰狞,双臂遽然聚力,双拳捏得啪啦啪啦暴响。 成公英皓目中的神色,从先前的失望渐渐化作了绝望,悲声呼道:“马将军,若你要镇压羌人,大造杀孽,便踏过成某的尸体而去吧!” “你!!!” 成公英双手一张,双目闭起,一副绝然之意,马超暴喝一声,咬牙切齿地怒瞪着成公英。 庞德正是迟疑是否在此时相劝,后来见势头快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忍不住张口劝道。 “少主,军师之言也是有理,羌人造反,我等若是一味镇压,羌人即使暂且受制,但难免会怀恨在心,日后若是在作战中倒戈相向,那可如何是好?!” 马超气得胸口连连起伏,狂压怒火后,瞪着成公英恼怒喝道:“成公英,你以死相逼,到底意欲何为?” 成公英甚是痛苦地叹气一声,言语内尽是无力。 “我之所为,皆为西凉,时下西凉,不可无羌人!若是少了羌人之助,西凉定入吕贼之手,因此,成某只好以死而谏!” “少主,羌人虽是蛮夷,但毕竟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少主不妨先将其安抚,到时若是作战,将其尽派于前部,让其和吕贼兵马拼个两败俱伤也是好啊!” 庞德又是出口来劝,马超这才怒火渐退,将厮杀羌人的念头暂且压下。 “竟然你等皆是来劝,若我再是不听,岂不当真成了暴君,传我之令,从今日起,汉、胡两军口粮皆是一致,两者不可有任何差异!” “马将军深明大义,实乃西凉百姓之幸也!”?成公英微微睁开眼眸,作揖向马超重重施下一礼。 马超冷哼一声,便令那兵士通传下去,马超此令一下,羌人怨气减了不少,而羌人皆信成公英的谗言,皆以为吕布攻略凉州之后,当真会对西羌实施灭族恶行,羌人需要马超击退吕布,因此也只好强忍马超先前一连恶待。 至此,有些羌人将领已是看出,马超根本没有将他们西羌当做同生共死、荣誉与共、共同进退的盟友,而是将他们看做随时可以用来牺牲,利益置换之物。 羌人并非毫无思想的猪狗,况且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也敢咬人,羌人自然不愿马超将其族人的性命肆意挥霍,视如草芥。 若是马超再加以逼迫,将羌人逼得穷途末路,羌人深蓄已久的怒怨爆发,必然与马超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造反之人虽纷纷退去,但不少羌人依旧怀有浓烈的怨怒,即使那些没有怒怨者,眼中亦有极深的警惕,似乎唯恐汉人会对他们再做刁难。 于此,在西凉军中,汉人、羌人的关系渐渐变得微妙,表面看似盟友,但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相互厮杀。 第三百零八章并州捷报 却说,成公英向马超告退后,便亲自到羌军驻地,为先前羌兵口粮剧减之事,向羌军各头领赔礼道歉,同时进行了一番好言安抚。 但这些羌将对马超已经心灰意冷,羌军原本自有充足的粮草维持,若非马超先前因武功人满为患,令羌军在城外下寨,羌军亦不会遭到吕军袭营,被吕军烧毁大半粮草。 而眼下马超又是如此不公平的恶待,试问这些羌将又岂会不怨不怒,连带对原本有几分交情的成公英亦是记恨起来。 因此,即便成公英好言而道,却只得到这些羌将的冷言冷语,这些羌将虽无直言心中之怨,但个个都是脸色黑沉,这令成公英心中颇为不安。 成公英自率韩遂旧部投于马腾麾下后,手中已无任何权利,加之马超似乎对羌人尤为痛恨,当下便是不敢承诺一些大利益与羌人以作安抚。 如此,纵使成公英才智过人,时下也是无计可施,只好垂头丧气,无奈退去。 因为羌人造反之事,马超将战事压后一日,次日马超再欲起兵,成公英大恐,连忙进谏马超。 “马将军,此时羌人尚未安服,大军内部不稳,万万不可贸然倾兵而攻?!” 粮草短缺,加之战事失利,马超已是急躁无比,有失冷静,此时成公英忽然有此一谏,火气顿时涌上心头。 “既是如此,便留下这些羌人守城,本将军自带西凉儿郎进攻便是!” “如此更是使不得。羌人守城。若有异心。我军后路尽断,若是战况如先前那般失利,我军必遭灭顶之灾!” 成公英速速又谏,马超大呼一口火气,狮目瞪得斗大,双拳捏得‘啪啦啪啦’直响,好似在极力地压制着心中某个念头。 这成公英连番与马超唱对头戏,马超脾性历来暴躁。若非看在成公英数次出手力挽狂澜,立下功劳无数,马超早就下令重重地惩罚这个不知好歹,不分主次的狂人! 当然,这是马超此时心头对成公英的想法,成公英这般高智、忠义,竟被马超如此视作,也是悲凉! “少主,军师......” 庞德见状,又欲来劝。马超对庞德瞪眼一望,那恐怖的怒火。顿时令庞德不禁闭上了嘴巴。 马超胸口连连剧烈的起伏,压着火气,冷声问道:“如此,军师又欲如何?” “若要倾兵进攻,与吕军决一死战,战前非将羌人安抚不可,望马将军以大局为重,许一些利益与羌人,以安其心!” 成公英作揖施礼而答,马超脸色愈加冰寒,又再问道:“利益?你要我许以何等利益?” 成公英脑念电转,虽心知会激怒马超,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西羌部落境地外方圆三十里,皆是草原地带,羌人曾三番四次与镇西将军索取,若是将其许与,羌人必定感恩,消去怨恨!” “成公英!你竟敢要本将军割我大汉之土,许与这些蛮夷之民!!!”马超暴跳如雷,轰地站起,浑身怒火爆发,狮目内对成公英已起了杀意。 成公英立马一跪,厉声告道:“将军欲成千秋大业,些许土地有何不舍?!以当今天下局势,将军若能击退吕布之兵,西凉便可赢得数十载安定,如此一来,将军便可韬光养晦,暗蓄大势,在合适的时机,领西凉之军征伐天下!” 马超狮目一眯,成公英这一席话,可谓是提醒了他,马超因近月战况失利,急性一起,目光也短浅了许多,以致将眼光全都集中在眼下的战事,而忘了真正的大局,乃是整个天下。 马超虽是性急,但却不是那种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之人,一旦发觉所行之事有误,马超亦能听得忠告,进而改进。 马超沉吟了一阵,狮目渐渐开始清明,浑身上下那恐怖的怒火瞬即褪去,他是一个有大野望之人,只要是涉及他夺天下之大业,他便能迅速地恢复冷静,重新思量。 说来,若无一颗容忍天下之心,马超又谈何夺取天下,为此,他可放下对羌人的痛恨,容忍成公英对他的连番不敬! 大堂死寂了一阵,就在庞德踌躇要不要再劝之时,马超忽然对成公英欠身施以一礼,柔声而道。 “若非军师提醒,超几乎因一时之气,误了千秋大业,军师快快起来,近日数事,超皆有失考量,若有误犯,军师勿要介怀!” 成公英心中一震,暗道自己这番是赌对了,成公英眼光何等锐利,他早就看出,马超比起马腾、韩遂两人,野望更加宏大。 马腾虽名震西凉,但他一直有忠国之心,只望能守住西凉,然后聚以大势,为汉室平定天下,重来未有成王称帝之心。 至于韩遂,他的野望只是限于西方一带,在早前韩遂曾与成公英讲过其心中宏愿,韩遂言他的一生若能得西凉、雍州之地,立为西凉王,此生便是足矣! 但马超这头雄壮的幼狮却是不同,他不但有鲸吞天下的大野望,且有敢与当世雄主争锋的胆量、气概,此等人物,若是未来当真统领西凉,只会将西凉带向两个极端。 若是马超功成,便会给西凉带来数百年的昌盛,若是不然,西凉必会因此而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所谓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更何况马超这头雄壮的幼狮,辅佐马超,令成公英又是兴奋又是恐惧。 兴奋的是,在马超的野望之下,成公英才华定能得以发挥到极致,成就不世功名,恐惧的是,若马超是刚愎自用、嗜杀暴虐之人,他的野望必会带给整个势力灭顶之灾! 不过,令成公英甚是欣慰的是,马超在他的天下大业面前,尚且能够放下傲气、脾性,冷静分析,听取人言。 “将军雄心盖天,成某心中只有敬服,一心只望能助将军成就千秋大业,岂会生出半点异心,望将军能知成某之心,成某刚才之谏,全为将军大业!” 成公英跪地重重一拜,姿态无比谦卑,马超亦是察觉到成公英似乎有心助他成就大业,当即踏步向前,扶起成公英,朗声笑道。 “哈哈哈...军师才谋绝伦,若有军师相助,我之大业何愁不成,军师之心,超岂会不知,之前全因战事失利,以致心烦意乱,故多有失态!” “羌人口粮剧减之事,的确是超之过错,超当承担此事后果,当下先依军师之谏,承诺割地与西羌,超再亲自出面安抚,稳定羌人之心!” “将军深明大义,实乃我等属下之幸也,成某愿随将军同去,用这条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那些羌人再是无怨无悔,为我军所用!” “不过,将军恕成某冒犯,此等之事,万万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有犯,否则羌人连遭失信,一旦心灰意冷,再生怒怨,只怕再难压制!” “哈哈哈...军师之言,超定当谨记,时下战事紧急,你我先快快解决这燃眉之急,然后再举大军,倾覆攻取那城外吕营!” 马超一副受教姿态,成公英心中大喜,两人关系似乎改善了许多,而成公英虽无称马超为主公,那是因为马腾尚未将大位交予马超。 成公英投诚之心,马超亦是察觉,心中自然无比喜悦,两人齐齐走出,脸上皆是带着畅快的笑意。 于此,马超、成公英为安抚羌人怒怨之事,各施手段,自然不在话下。 而吕军大营此刻却迎来了庞统信使,原来,先前北宫季玉依成公英之策,向北羌求助,北羌之主西乞慎独引十万大军攻入并州,庞统未免吕布担忧后方,便是未有告之。 其后,庞统以高顺、张辽为大将,连施妙计,不仅将西乞慎独击毙,更将十万北羌乱军尽数歼灭,此役一胜,庞统便差人快马加鞭来传喜报。 吕布、贾诩、徐庶三人看了战报,当即知晓成公英为何明知己军粮草将尽,还敢与吕军对峙之依仗,当晚三人秉烛而谈,一个个惊天之计便是诞生。 次日,吕布十万大军尽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向武功城,轰天擂鼓声剧荡天地,刀枪蔽日,军威宏盛至极。 城上西凉守军见之,速速报之马超,此时马超与成公英刚是将羌军安稳,正欲举兵攻取吕军大营,忽闻吕布亲率大军来战,两人皆是面色大变。 马超仓促披甲上马,赶去城门,少顷,马超出现在城头之上,吕布见得马超,当即笑言而喝。 “哈哈哈...小马儿端的好算计,你联合北羌胡贼,竟想乱我后方,岂不知我并州之地,有凤雏庞士元亲镇,十万北羌胡贼,在十日前已被庞士元尽数歼灭!” “你等算谋已破,若我猜知不错,此时你军粮草短缺,难维多时,小马儿,还不快快自缚其身,下城投降!!!” 马超听得并州北羌已败,而吕布已知西凉军致命之患,当即急火攻心,手无足措起来。 与此同时,西凉大军从吕布口中听得一连噩耗,亦是大乱,畏惧、惊慌之声此起彼伏。 “吕贼,你莫要信口开河,乱我军心!并州兵力空虚,岂能灭得十万北羌大军!!吕贼你诡计多端,这定是你编造诳言!!!” 马超见军内兵士各个慌乱,气急之下,未有多加思索便是喝声回道。 第三百零九章攻心之计 吕布面露鄙夷,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若果真如此,本王岂会不顾后方安危,与你在此缠斗,小马儿若你当真认为,本王所说是诈,何不打开城门,与我大军一战!” “若并州当真处于战乱,我军将士岂有心思与你作战,你挥军来攻,定然一攻就破,就不知,小马儿你可有这个胆量?!!” 马超闻得挑衅之语,顿时怒不可及,定眼前望,只见吕军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将校兵卒煞气腾腾,战意宏盛,丝毫不见慌乱。 反之,西凉军各部人马皆是想起,马超数日前减少口粮以及胡人为口粮剧减而造反之事,纷纷醒悟,料到军中定是粮草短缺。 此前已有不少兵士心生怀疑,口粮乃军中命脉,命脉将断,这些兵士岂会不慌不乱,城头骚乱四起,恐慌的气氛在迅速覆盖整个武功城。 马超正是心乱如麻,这时成公英急步赶到,一路间,成公英都在细听吕布喝言,脸色可谓是愈来愈是黑沉、慌乱。 马超一见成公英,连忙期盼而望,虽无张口,但眼眸急色中饱含问计之意,成公英脑念电转,北羌在并州造反近有两月,而吕布却一直未有退兵回救,想必并州北羌乱军已被吕布麾下所灭。 局势恶化,成公英脑海中嗡嗡作响,纵使他韬略不凡,此时此刻亦被逼得无计可施!、 吕布见城上四处骚动,冷然一笑,挺戟又是喝道:“小马儿。你这战又不战。降又不降。却是何故?!” “投降!投降!!投降!!!”吕布话音一落,吕阵左翼兵士皆是高声呼应。 左边声浪刚落,右边兵士又是厉声接道:“来战!来战!!来战!!!” 一阵阵的声浪,如同催命鬼音,吓得城上西凉军士更是慌乱无措,吕军声浪未绝,城头几个西凉兵士竟被惊得肝胆碎裂,惨叫数声。坠落城下。 “哈哈哈...西凉之人,皆是无胆鼠辈,我等无需刀枪,只凭喝声就可吓死尔等!” 文丑猖獗发笑,扯声大吼,话毕,其身后部众亦发出如雷鸣般响亮的笑声,马超勃然大怒,气得几乎神智全失。 “哇哇哇...吕贼,你欺我太甚。欺我太甚!传我号令,各部将士立即整备兵马。随我出城与吕贼决一死战!!!” 马超胸口连连起伏,说罢就欲下城整备兵马,成公英大惊失色,连忙奋身阻住马超,疾言谏道。 “不可如此,吕贼此人最善攻心,使人阵脚大乱,不攻自破,此乃其激将法也!时下军心大乱,将士恐慌,若是贸然出战,必败无疑!” “住嘴!吕贼如此欺辱,若我不战,我西凉儿郎岂不会成为天下人之笑柄,我意已决,无需再劝!”马超狮目赤红,一把扯开成公英,成公英踏步急前,刚欲再谏。 “左右,军师身体有恙,今日战事无需他来参与,你等给我将把他带回城内府宅歇息,静候我军大胜喜报!” “诺!!!”马超身旁兵士听令,立即将成公英钳制。 不过,成公英智勇双全,武艺本就了得,喝的一声,就是挣扎开来。 “成公英,你敢抗命耶?!” “将军因怒而攻,犯了兵家大忌,成某作为军师,若不阻拦,实乃成某之过也!” “令明!!!” 马超暴喝一声,庞德脸露难色,最后还是告罪一声,出手制住成公英,庞德力大,成公英挣扎不开,马超气势汹汹,踏步就走。 “将军若不听我言,莫说天下,就连西凉,你也无法保住!”成公英在后厉声喝道。 马超面容刹地变得狰狞,不过脚步却是止住了,城外吕军的辱骂声,仍在不断地响起,马超双拳十指关节几乎捏断,最终还是压制住了狂暴的怒火,厉声吼道。 “严加守备,紧守城门,若无我令,不得擅自出城应战!”马超吼毕,头也不回,转身就往城下走去。 成公英听令,紧绷的神经刹地一松,当即命庞德速在城内暗访,观察军心,少顷,庞德接令而去。 成公英面露无奈,走至城头往下一望,正与吕布的目光交接,吕布灿然一笑,虽无任何挑拨之意,但看在成公英眼里,却是尤为可憎! 吕布引军在城下或是喝骂或是说其军劣势,喝令其投降,兵士叫骂得疲劳,便轮番休息,继续叫骂,从拂晓骂至晌午,将马超三代骂尽。 马超久久不作反应,加之粮缺,使得西凉军军心震荡,士气低落,每当吕军兵士开始叫降,便有不少西凉军士露出心动之色。 庞德四处巡查,见兵士如此,心中惶急,连忙去寻成公英,成公英脸色极其复杂,思虑了好一阵后,忽然叫庞德随同他一起去见马超。 城外如同巨浪般的叫骂声,仍在滚滚袭来,马超狮容不断抽搐,全身蕴育的火气,使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座火山。 这时忽有兵士来报,成公英、庞德来见,马超心头一动,以为成公英又有力挽狂澜之计,连忙传两人来见。 少顷,成公英、庞德接连走入,成公英神色极为凝重,愁眉苦脸,哪里是一幅胸有成竹之像,马超顿时心底一凉,不过还是压住急意,先问成公英如何解决面前急势。 “吕贼已无后方之忧,且在关中立下根基之地,如此一来,便能与我军持续对峙,立于不败之地,反之,我军一直未有破敌之策,且时下大军粮缺,军心慌乱,只怕再是与吕军僵持,过以时日,变故多生,我军不攻自破!” “马将军不如割地请和,让出右扶风一郡,两家且各罢兵,捱过冬天,到明年秋收之时,别作计议!” 成公英作揖一礼,言语中带有无尽不甘,马超瞪大着狮目,厉声暴喝道:“成公英!割地请和,这与投降吕贼又有何异,他如此欺辱,我宁死在此地,势灭吕贼!” “马将军...” “我意已决,休要再说!”马超怒声喝退成公英,庞德在旁踌躇不决,不知是劝还是不劝。 “令明,时下军心不稳,你领一部兵马四处巡逻,但凡听得有投降之论者,杀无赦!” 就在这时,马超忽然转向庞德,此令一落,庞德哪还敢劝,唯唯诺诺接下号令,便退出大殿。 吕布在城外骂至天黑,见成公英看破了贾诩的激将法,免去了西凉大军一场大祸,心中略微有些遗憾。 不过,贾诩之计,毒辣无比,每每都是一环扣一环,直到将其算得覆灭至绝为止,今日攻心之计,不过是贾诩大计中的一环! 少顷,吕布率军而退,回至营寨时,吕布忽地唤来甘宁,轻声嘱咐道:“兴霸,时下西凉军正是动乱,自顾不暇,你可引军去了!” “末将领命!” 甘宁早前已做准备,此时吕布号令一落,便是接令而退,中途唤来何靖,两人速速引军潜出营寨。 之后数日,吕布日夜分兵,在武功城下叫骂说降,马超强忍不出,只是一味固守。 五六日后,武功城内兵粮告急,连日来,庞德为镇压动乱,连连杀了数百逃兵,但是逃兵的迹象不减反增。 就在此时,忽有斥候赶来通报,言吕布有一军,已在城西下了营寨,马超大惊失色,速速派人唤来成公英商议。 “吕贼狡诈阴险,竟乘虚派军在城西下寨,武功前后受敌,加之兵粮将尽,军心又乱,如之奈何?!” 吕军步步紧逼,加之己军连生异变,马超怒火早就被急意和慌乱盖住,愁眉苦脸,看来快要被逼得崩溃。 “大丈夫能屈能伸,昔日高祖受项籍连番逼迫,耻辱无数,皆能强忍硬吞,因而得之天下,将军岂能因一时之失,而罔顾大局!” “若将军欲免大祸,非割地请和不可,若之不然,时下局势,我军岂有回天之力!” 成公英凝神正色,字字铮铮,好似全忘了马超那日暴跳如雷的恶态,又再提起割地请和之事。 或许马超当真是被逼得束手无策,沉思一阵后,便是急问道:“吕贼当下占据如此之多优势,只怕他不肯就此罢休!” “将军勿慌,武功城内尚有十余万西凉大军,若他当真逼得我等走投无路,十余万兵士皆起玉石俱焚之心,与其背水一战,吕贼即使能赢,也是一场惨胜,剩余兵力必不会多,如此一来,他如何攻略凉州剩余之郡!” “再加之曹操一直对吕贼颇为忌惮,吕贼大损兵马后,必不敢多调兵马西进,且其麾下之兵,于凉州已战数月,皆是疲惫,如此种种,吕贼大有可能会接受割地请和之议!” 成公英细细分析,马超听毕,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此时的西凉锦马超已无平日那蔑视天下英豪的傲气。 “军师所言有理,如此暂且先是割地,与那吕贼求和,等明年秋收粮足之时,再收复失地,讨伐吕贼!” 马超定下割地请和的决议,狮目内的黯淡之色褪去不少,重新焕发出新的光华,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竟是更沉稳不少。 成公英暗暗心道,只要再多给马超一点成长时间,假以时日,其必能成长为一头争夺天下的雄狮! 第三百一十章离间之计 当下,马超遣李堪为使,直往吕寨下书,言割地请和之事,吕布似乎早有所料,嘴角微微翘起,引众将出营相接,对李堪尤为热情,全无半点敌意。 众人叙礼之后,吕布请李堪入帐饮宴,李堪知身负重任,不敢有怠,连忙提起割地请和之事。 吕布一听,马超欲让与扶风一郡,以暂消战火,顿时朗声一笑,仿佛只是与李堪谈及家常便事,笑言道:“此事不急,你且先回武功,我来日使人回报!” 李堪眉头一皱,吕布的态度令他颇难揣度,而在先前,成公英亦有吩咐,吕布最善攻心,与其交谈间,万万不能与其深入纠缠,否则极易自乱阵脚,李堪想此,当即不多做纠缠,毕恭毕敬地施下一礼后,便是辞去。 算计马超会被逼得请和,亦是贾诩大计中的一环,前面吕布在武功攻心一举,就是为了此环而做的铺垫。 一旁的张颌见吕布、贾诩、徐庶三人神秘一笑,便是问道:“晋王,不知下一步又该是如何?” 吕布闻言,未有直接释疑,而是反问道:“若以儁义之见,又该若何?” 张颌神色一凝,脑念电转,少顷,张颌如此答道:“所谓兵不厌诈,颌之所见,乃伪许之,然后用反间计,令马、成相疑,成公英毕竟是韩遂旧部,西凉大军内,足有一半是昔日韩遂之兵,若两人反目成仇,则一鼓可破也!” 吕布抚掌大喜,张颌之计与吕、贾、徐三人合谋之计竟然不谋而合。当即朗声笑道:“哈哈...天下之高见。多有相合。儁义之谋,实合我等心意!” 张颌能想到这一环,着实不愧为‘五子良将’,吕布心中大定,于是遣人回信。 书中言道:“待本王徐徐退兵,兵尽退之时,望能守信,割予右扶风一郡!” 信传后。吕布一面教人拆除寨栅,作退军之意,马超得信,虽欣喜万分,但还是颇有疑虑,速寻成公英商议。 “吕布虽然许和,但其奸诈阴险,实难预料,倘不多做防备,反受其制。不知军师以为我等时下当如何提防?” 成公英思虑一阵,作揖告道:“依成某之见。可将大军分为二部,分别由将军与我所领,轮流调兵,今日我向吕布,将军向甘宁,明日将军向吕布,我向甘宁,如此分头提备,以防其诈!” “军师之意甚是妥当,就依此计而行!”马超微微颔首,对成公英是言听计从。 于是,两人分拨两军,正是施行间,有小人马宁,乃马氏旁亲,时职典军校尉,因犯事被成公英严罚而嫉恨在心。 马宁忽听分军之事,当即速寻马超,谏言道:“少主可知大祸即将临头乎?” 马超原想大难将免,心中刚定,忽闻马宁如此而告,当即大惊失色,急问道:“此话怎讲,我如何有之大祸!?” “少主,时下我军正危,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曾经之敌?将军如此深信成公英,岂又能保证其能与将军同生共死?” “时下将军又把大军分为两部,将一军掌于成公英之手,其军皆是昔日韩遂旧部,若是见危心离,倒戈吕布,那将军必死无疑!” 马宁冷言而喝,马超听得心头大乱,但还是不愿对成公英生起疑心,狮目一瞪,厉声呵斥道:“放肆,军师岂是你口中小人,你莫要危言耸听,坏我大事!” 马超虽怒,马宁却是无所畏惧,因为他察觉到马超眼眸中已起几分疑色,当即又道:“将军,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纵使将军深信成公英,但,让其统领旧部,此举确是轻率!不如让其统领羌军,如此一来,亦可提备他大权在握,起了歹心!” 此言一落,马超不觉中眉头深皱,思虑一阵后,感叹而道:?“你之所言,亦非无道理,且依你之言!” 于是,马超忽令成公英改领四万羌军替换其原先之部,成公英听后微微色变,凭他之智,岂会看不出马超此举实际上是提防于他。 恰巧一阵寒风拂过,成公英只觉浑身凄寒入骨,心里一时没了底,当然,成公英不会反抗马超之令,落人话柄,当即便改领羌军。 韩遂旧部对此多有不忿,羌军亦被马超这忽然改变之令,弄得一头雾水,又加之原先马超连番恶待,因而羌军各部头领多有提防。 马超的分军安排,早有斥候探得,报知吕布,吕布回顾贾诩,大笑道:“军师大计济矣!” 随即吕布又问之左右而道:“来日是谁向本王这边?” 左右告之乃是成公英,吕布心中一喜,当即又是一番安排,次日,吕布引众将出营,左右围绕。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座胯赤兔宝马,威风凛凛向前,霸王扫视羌军一番后,高声喝道:“你等异族,若是幡然悔悟,本王大可让你等安然离去,安享太平,但若是执迷不悟,于我大汉境界多造杀戮,本王必让你等血流成河!” 吕布话音一落,仿佛四周变得血气腾腾,遍地尸野,胡人惧色更盛,纷纷自退。 少顷,吕布使人过阵,来寻成公英,来使告道:“晋王谨请成将军会话!” 成公英听罢,脸色微微一沉,不过还是上马出阵,成公英见吕布未携兵器,当即心头一松,二人马头相隔五步,按辔对语。 吕布驻马笑言道:“成将军风度翩翩,智睿过人,不愧是西凉智囊,今日能见,实乃吕某平生之愿也!” “晋,温侯威名远扬,名震天下,得温侯如此盛赞,成某实在惶恐,不知温侯来寻,所为何事?” 时下两人乃是死敌,成公英不愿承认其自封之王,同时对吕布之言,亦是多有提防。 吕布对此并不计较,神情自若,笑容满面,摇头而道。:“成将军,你我虽曾敌手,但你之谋智,我深感佩服,今日来寻,并无他事,只是想战事将平,若不与你谈上一席,来年不知何月能见,故而不耻而来,若有唐突,望成将军莫怪!” 成公英警戒之色,微微褪去,吕布全无丁点敌意,反而却有如他所言,对自己有着浓浓钦佩之意。 成公英素来爱与英豪结识,抛开往日仇恨不论,成公英对吕布这个如同传说一般的当世雄主,亦是极为好奇,当然也有深深的钦佩。 两人颇有惺惺相惜,识英雄重英雄的态势,高谈阔论,妙语连连,只谈治世之政,救民之策,并不提起军情。 相谈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人方才大笑言罢,作揖而别,各自归寨。 两人相谈之事,早有人报知马超,马宁心知机会来了,当即对此事大做文章,马超心里慌乱,忙赶来询问成公英。 “军师,今日那吕布阵前所言何事?” 成公英见马超慌乱而入,还以为是有大变发生,未料想竟是问起今日他与吕布在阵前相谈之事。 “将军勿要多心,吕布见战事将毕,寻我论之治世救民之说!”成公英双目坦荡,并无丁点慌乱。 马超心头一跳,眯眼再问道:“安得不言军务乎?” “吕布不言,我何独言之?将军若是不信,我大可将大军交回!” 成公英见马超连连对他怀疑揣测,想自己如此忠心而待,心里颇为不忿,口气也不禁强硬了些许。 马超听罢,连忙安抚而道:“军师莫要如此,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军师岂能不知,吕布阴险狡诈,我怕他今日是来施诈,故有一问,若有失言,军师勿要介怀!” 马超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心里已是起疑,后来两人各言数句,不欢而散。 却说吕布回寨,贾诩早已等候,贾诩目露精光,甚是兴奋而道:“晋王今日与那成公英阵前对语之意,当真大妙!小马儿若是得知,必定心中大疑,加之时下情势对于其军如此不利,小马儿难免不会自乱阵脚,蒙蔽双目,如此一来,两人不久定会撕破脸皮,自相残杀!” “文和谬赞,当前尚未足已离间二人,若要令两人水火不容,还需再施一计!” 吕布想到历史上曹操的遮字妙招,当即笑道:“马超乃一勇夫,不识机谋,本王当亲书一封,单与成公英,中间朦胧字样,于要害处,自行涂抹改易,然后封送与成公英!” “其后再故意使马超知之,马超必索书来看,若看见上面要紧去处,尽皆改抹,只猜是成公英恐他知其造反倒戈之意,自行改抹,正合着单骑会语之疑,疑则必生乱!” “再加之时下西凉军之危境,马超心中恐慌,定会阵脚大乱,不容成公英解释,而直取其性命,成公英若死,韩遂旧部,必然在城内造反,如此一来,小马儿岂能再有回天之力!?” “晋王之智,实乃大妙,诩不及也!”贾诩眼眸连起涟漪,失声惊呼,吕布面颊一红,心道‘惭愧,惭愧’! 少顷,吕布写书一封,将紧要处尽皆改抹,然后实封,故意多遣从人送过寨去。 却说,成公英与马超相谈之后,忽觉吕布此举大有阴谋,心下告诫自己要对吕布多加提防。 谁知,吕布这时竟派人送信,成公英大惊,连忙令人喝退吕布从人,只是,马超早就在成公英营寨,密布眼线,得知吕布送信,马超当即大怒,径来成公英处,欲要索书来看。 第三百一十一章马成反目 马超急急赶到成公英大寨,正遇成公英命兵士喝赶吕布信使,马超心里正乱,立即叫人将信使一一擒住,然后从中搜出了一封实封密信。 马超火气上涌,立马将信拆开来看,见上面有改抹字样,顿时疑心更胜,恰巧成公英闻得响动,赶来一看。 马超一见成公英,狮目杀意迸发,厉声喝问道:“军师,这信上为何有改抹之处?你与那吕布到底在密谋何事?” 成公英大惊,连忙辩解道:“成某根本未有接过此信,原书如此,不知何故!” 马超眯眼死死盯着成公英,愠怒又道:“书信往来,岂有以草稿送人之理耶?必是军师怕我知了详细,先改抹了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如此,我为何派人喝赶其信使?!” “我看是军师知我在你寨暗布眼线,故而有此一戏!” “你竟在我寨中暗布眼线,为讨吕贼,我散尽大权、兵马,倾势助你,你为何如此相待?!!” 成公英忿声大喝,满脸屈辱,马超见之,心中一震,暂且压怒不言,身后庞德见势如此,忙解围道。 “少主暂且息怒,军师三番四次出手相救,若有异心,我等早就遭灭顶大祸,此信或许是那吕布错将草稿误封来了!” 这时马宁却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反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往我军尚有希望,此人抛弃凉州基业。故而竭力而助。时下境况又是不同。我军随时将遭灭顶之灾,此人为求保命,难免心起歹意!” “至于草稿一说,我却不信,吕布乃是精细之人,岂会出此差错?只恨少主如此深信此人,奈何他却存有异心,欲置少主于万劫不复境地!” “马宁!你若再敢半句诬蔑。我必杀于你!!”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成公英如此俊杰,岂容被人诬蔑至此。 只见成公英状若癫疯,暴声而喝,如同一头疯狂的暴虎,欲要将马宁生生撕成碎片,成公英武艺不俗,双臂之力足有数百斤,此时发怒,顿时吓得那靠荫庇上位的马宁战栗而退。 “成公英!马宁乃我马氏族人。你勿要太过放肆了!!”马超一步踏至马宁身前,狮目杀气腾腾。成公英屈辱至极,亦是怒火难收。 庞德见情势不妙,仓促中心起一计,急忙告道:“少主若不信军师,何不来日让军师在阵前唤吕布说话,两人若有密谋,吕布必出,到时少主隐于阵内,待吕布近时,从阵内突出,一枪将其刺杀便了!” “如此一来,吕军无了吕布,必然阵脚大乱,我军亦可趁势猛攻,将其重创!” 马超闻得,狮目顿时一亮,当即望向成公英,成公英收敛几分怒容,冷态作揖而道:“我愿依计!!!” 马超疑色褪了不少,当即安抚而道:“如此方见军师真心,若真能击毙那吕布,重创其军,待功成之时,我必会亲自向军师负荆请罪!” “成某人微身卑,岂敢让将军屈身!到时只要将军重罚一些只会乱说谗言之小人,还成某清白,便是成某之愿矣!” 成公英此言一落,马宁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马超答了一句‘理应如此’后,两人将事约定,便准备各自散去。 众人正散,忽然那些被擒住的吕军信使,有五六人挣扎逃跑,马超见状,疾跑飞身一拦,一手抓住一人脖颈,手掌一紧,顿时捏碎。 另一手成拳,骤地轰在一人面门,当即将其头颅打爆,随后又飞脚一踢,正中一人胸口,马超力劲极猛,将其胸口踢得碎裂。 余下数人,皆吓得战栗不前,马超怒声一喝,纵身向前,拳影飞动,霎时间就将其余几人活活打死。 “慢!将军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成公英原欲阻止,哪知话音刚落,马超已将逃跑之人打死。 “军师为何阻杀这些助恶小人?”马超双手满是鲜血,身上兵甲更是挂着血肉,冷声向成公英喝问道。 “将军勿要多虑,我是怕那吕布见信使有缺而归,必会问起,这些未死之人,把将军出手杀害之事尽告,吕布起了疑心,因此打草惊蛇!” “哼,当下已是杀了几人,不妨将其余尽杀,这些人刚才都在此处,听得不少机密,若是走漏风声,又该如何?!” 成公英无言以对,便从了马超,其后,成公英与马超商议一阵,便是各自退去。 而在四周,胡人各部将士、兵卒都在暗暗留意,见马超竟然怀疑成公英这等耿直忠臣,胡人无一例外,各自心里多为不忿。 甚至有些羌将更是认为,马超心胸狭窄,刚愎自用,忠奸不分,非是可靠之人,加之马超先前对胡人连番恶待,而成公英对待胡人却如同自家手足,一时间,某些念头纷纷在胡人心中萌生。 话说吕布久久未见信使回来复命,正是疑虑时,忽有兵士来报,言西凉军在营前送回三十余具无首尸体。 吕布听罢,顿时脸色变得极为冷酷,吕布历来善待军中士卒,尽管沙场厮杀,自有生死,但吕布从来不会派己军兵士行送死行径。 吕布心中颇为愧疚,令人将其尸收好,同时记下各人家小地址,好生安排照料,不在话下。 “看来事有变故,这离间之信并未送到成公英手中!”吕布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贾诩在旁思虑一阵,忽然发言而道:“依诩之愚见,此事非是如此,所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而成公英又是素来仁善,我军信使之死,绝非成公英下手!” “方才诩曾见其尸,发觉其中六具,身上多处有筋骨碎裂,有此力劲,又这般狠辣之人,西凉军除了小马儿外,别无他人!” “而且诩刚才多番寻索,都不见晋王那封离间之信,因此这些从人必是将信送到,后被小马儿察觉,因此被杀!” “那小马儿竟是见过此信,却未有暴怒将成公英弑杀,这两人关系,竟如此之牢固,连一丝空隙都没有?!” 吕布闻言,眉头皱得更深,贾诩摇头又道:“在我等连番攻心计策之下,马超对成公英之疑岂是如此容易消去,依诩之见,成公英在西凉军中深得人心,大有可能是有人劝服了马超!” 吕布听罢,心中亦是觉得,在连番攻心之下,别说成公英、马超这两个曾经的敌手,就连父子之间,也难免生起疑心! “文和所言有理,如此,当下又该若何?” “小马儿疑心未消,必定会令成公英证明其心,想必不久之后必有动作,到时晋王只需将计就计,再行离间,那时小马儿岂能再忍!” “妙!如此,本王便先静观其变!!”吕布霸目一缩,凌然气势顿时迸发。 次日,果然如贾诩所料,成公英引军出阵,马超佯装兵士藏在阵内,成公英使人到吕布寨前,高是叫道:“成将军请温侯出来答话!” 吕布听言,当即望向贾诩,贾诩略一思索,当即告道:“成公英忽然来至,必是有诈,诩料定那小马儿此时必是藏在阵中,待晋王出去答话靠近,忽然突出来杀!” “哼!小马儿端的好算计,文和,当下本王该是如何将计就计?” 贾诩冷然一笑,在吕布耳边教道如此如此,吕布大喜,速令一部将入账,依贾诩之计落下吩咐。 少顷,那吕军部将引数十骑径出阵前与成公英相见,尚离数步,那吕将于马上欠身言道:“成将军无需顾虑,昨夜之事,晋王已料得乃是小马儿所为,晋王带话,成将军先前议定之事,切莫有误,功成之时,凉州之地,晋王定会交由你手管辖!” 那吕将若有其事地慎重嘱咐,还未等成公英回话,便是回马速离。 “你!!!”成公英刹时脸色剧变,心中暗道这番可当真是百口莫辩。 “背信弃义小人!纳命来!!” 就在此时,成公英身后忽然骤起一股如火山迸发时的浓烈杀意,一声巨吼暴起,马超怒不可及,挺枪骤马,便刺成公英。 成公英大惊失色,他本无歹心,岂会防备马超,眼见马超手中锦狮银枪快要刺暴成公英的头颅。 “马超,成先生忠义无双,你如此冤赖,实在令人心寒!”电光火石之间,在成公英身边的五名羌将似乎早有预料般,齐齐舞起兵器一同拦住。 这五名羌将皆是虎背熊腰的巨汉,马超虽是力猛,但也难破五人之力,马超见这些羌将竟来拦阻,又响起成公英之前对羌人甚是偏袒。 顿时某个念头在马超心中涌起,马超狮容刹地变得极其狰狞,咬牙切齿喝道:“好啊!成公英你还说没有歹心,原来你早就联合羌人,欲要一起倒戈相向!” 马超喝毕,挥枪又杀,三名羌将连忙出枪抵住,后面两个羌将纷纷喝道。 “马超,我西羌被你欺凌已久,今日你又如此冤枉我等,我等与你拼了!” “成先生,你善待我等羌人,我等皆看在眼里,我等上下愿奉你为主,助你做西凉之王!” 成公英正是慌乱失神,忽然在后方城中,连暴震天裂地般的喊杀声,原来马宁唯恐受罚,私下寻到庞德,言收到眼线来报,说成公英今日出阵,乃与吕布早有预谋,欲要合力击杀马超,庞德听罢大惊,立马引一军去救。 第三百一十二章自相残杀 庞德听马宁如此一说,顿时有些迟疑起来,就在这时,忽有一支轻骑在城下大喊,言马超独身在羌胡阵中,被成公英引军围杀。 庞德一听顿时大急,当即引军去救,同时又速派数部将士,去偷袭城内的韩遂旧部。 少顷,武功城内剧烈动荡起来,韩遂旧部兵马猝然受到马军兵士来袭,混乱成一团,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马超时下独战十来员羌将,四周羌军亦是一拥而上,乱刀快枪狂涌袭来,马超单枪匹马,纵有绝世武艺,一时间亦难免多处受伤。 马超暴怒连吼,恨意滔天,边战边退,后来听得身后马蹄声狂起,下意识地扯声吼道:“成公英与羌贼造反,快来救我!” 庞德听得是马超之声,顿时心头一颤,连忙引军速飞迎去,当成公英再是回过神来时,见马超被羌人死死围住,身上多有血口,急声大喝道:“快快住手!” 成公英虽是如此在喝,但羌人既已对马超出手,又岂会轻易收手,而且以马超的脾性,若是羌人在此时收手,日后定会大祸临头。 羌人早就明白,一旦对马超出手,两方就是你死我活,一时间,羌人不听成公英之令,更是加速对马超进攻。 马超一时难抵众势,身上四处布伤,不过马超武艺超凡入圣,又岂会就这样被羌人围杀损命。 只见马超将锦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狂杀一片又一片的羌兵,终是破开一个缺口逃去。羌人哪敢让马超逃走。立马蜂拥追杀而去。 “羌贼。休得伤我少主!” 千钧一发之际,庞德引军杀到,庞德手提鹰嘴大刀,虎目圆瞪,冲过马超,一刀劈去,就将一个紧追马超的羌将劈死。 随后其部众迸发而至,杀得紧追马超之羌人连连暴退。马超一手勒住马匹,狮目赤红,眼角瞪得快要裂开,怒瞪着羌军中的成公英,竭斯底里地咆哮道:“成公英,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马超一抓锦狮银枪,如同一头盛怒而扑的狮子,再是冲回阵内,马超枪枪如同电闪。或是飞刺或是暴扫,杀得羌人大军如同波开浪裂。不断溃散,风驰电掣般往成公英径直杀去。 成公英见马超对他起了必杀之心,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若是他对马超出手,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有造反之意,若是不然,那他难道要坐以待毙,等着马超来杀! 马超越杀越快,羌人上下无一能挡,数个羌将来围,皆被马超迅疾击毙,马超威猛骇人,加之庞德与其部众个个都如同吞人虎狼,羌人被杀得愈来愈是慌乱。 眼看马超快要杀至,成公英猛一咬牙,只好策马先退,哪知四周都是羌人兵卒,成公英根本退不开来。 马超连连破开数阵,锦狮银枪轰地一刺,对准成公英后背迅猛而飞。 “死!!!”马超声如雷暴,仅仅一字,充满滔天杀意。 成公英听得心中剧颤,哪还顾得再多,连忙抬枪一挡,轰的一声巨响,马超力猛,几乎将成公英手中铁枪击飞。 成公英刹地变色,虎口几乎爆裂,马超抽枪又是来刺,成公英使枪硬是挡住,仍旧欲要辩驳而道:“马将军,且听成某一言!” 马超力劲迸发,奋然将枪扫开,盛怒吼道:“阴险无义之辈,你下地狱后,再与我来说!” 马超舞枪狂刺,成公英无心而战,被杀得险象环生,旁侧数员巨汉羌将,见成公英遇险,立马围绕混杀而来。 马超威势正强,一羌将最先挥枪杀到,马超手出迅疾,一枪飙出,刹地将那羌将刺落马下。 下一刻,其余羌将杀至,马超铁枪迅舞,枪影闪处,鲜血溅飞,只见马超刺翻一将,扫飞一将,其余几将,见马超威不可当,畏惧悚然,各自逃生。 马超进而又往成公英杀去,此时成公英早逃向乱军另一处,马超扯声吼叫,杀气腾腾,紧追不放。 就在此时,无数兵马从武功城中冲出,这些兵马皆是西凉之兵,却是一逃一杀,数队逃兵正往成公英赶来,成公英见队中多是熟人,仔细一看,皆是韩遂旧部。 成公英顿起不祥预感,连忙急声去问,逃兵内一将,见是成公英,当即将马超兵马忽然来袭尽告。 对于成公英来说,这些昔日的同袍个个都是他手足兄弟,若非他执意要将他们带于马超麾下,他们又岂会有今日杀祸。 “马孟起,你如此相逼,若我不反,焉对得起这些无辜牺牲的弟兄!” 成公英状若疯狂,此时马超不知从哪里夺来一把大弓,弓弦即动,一根箭矢暴飞射来,成公英身后兵士连忙疾呼。 成公英听声去避,箭矢正好打中成公英的头盔,成公英披头散发,双目妖红,回头恨瞪马超,如同一头厉鬼。 马超面目冷酷,亦是杀意腾腾,欲要将成公英杀之而后快,成公英暴喝一声,从背后取出大弓,拉弓上箭,弓弦起处,便是五箭。 马超知成公英箭艺不凡,连忙弃了弓箭,挺枪往成公英杀来,成公英二话不说,往马超发箭射去。 “咻咻咻咻咻!!!”五箭并出,排成一线箭阵,直往马超冲来。 马超力拨锦狮银枪,猛扫箭阵,五箭齐齐而碎,马超拍马速来,成公英又起五箭,同时下令四周兵士、羌人挡住马超。 近百人一拥而上,刹地将马超死死围住,马超挥枪乱杀,左突右冲,往成公英位置不断逼近。 成公英看准,一箭一箭发去,马超又要顾及四周敌兵扑杀,又要顾及成公英之箭。一时间颇为狼狈。 与此同时。从城内逃出的韩遂旧部。纷纷皆往成公英处赶去,而马超部众则是紧杀韩遂旧部不放。 于此,成公英领韩遂旧部、羌军,和马超之部混杀一方,昔日的西凉大军,正在自相残杀。 武功城外,刀光剑影飞疾不停,血液碎肉暴飞不止。喊杀声、惨叫声更是响不绝耳。 就在西凉大军杀得天昏地暗之时,不远处,又是暴起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大声响,脚步声、马蹄声、兵戈震荡声、擂鼓号角声、冲杀声一一暴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吕兵四至,前有甘宁,后有吕布,左有文丑,右有张颌,四支兵马。近有十万人,竟是倾覆来攻。 四支兵马排山倒海而来。西凉军、羌兵正是混杀大乱,此时忽见四支吕军遍地而来,顿时惊慌失措,各自逃窜。 四支吕军趁势而杀,甘宁、吕布、张颌、文丑四将,引军杀入,势如破竹,攻无不破,如四张鲸鱼之口,不断吞噬西凉、羌兵。 天地间,四面八方皆是杀戮,杀人者几乎都是吕兵将士,死者大多是西凉、羌兵,如此一直杀至夜黑。 马超、庞德等将早见大势不好,纷纷各引一部兵马逃去,在此期间,成公英正慌逃时,竟是遇到了吕布。 吕布神色一凝,二话不说,望着成公英纵马直飞,成公英部众立即涌去抵挡,吕布挥戟连动,戟光过处,血肉削飞。 赤兔马奔走如风,霎时之间,吕布已追至成公英身后数步,吕布威势实在太过恐怖,成公英吓得心神慌乱,加鞭疾奔。 “哪里逃!!!”突兀之间,吕布在后暴喝一声,声如五雷轰落,如炸在成公英耳畔。 成公英坐骑受惊,顿地前提跃起,成公英一时失势,坠落马下,吕布飞马赶至,一手擒住成公英胸膛,挟在腋窝处,策马奔回。 数名韩遂旧将速赶来救,皆被吕布杀退而去,吕布赶至一部吕军处,令兵士将成公英绑住,同时横戟立马,凝音聚声,高喊而道。 “成公英已经被擒,若愿降者,无论汉、羌皆可免死!” 吕布此言一出,四周正被屠杀的韩遂旧部,还有羌人,或许当真是被吕军杀得胆寒,几乎毫无思虑,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自此,场中仅剩马超的部众尚且遭到吕军兵士的猛烈追杀,后来许多西凉将领发觉到马超、庞德等大将皆逃,再无战意,亦纷纷率军投降。 另一边,马超正引兵退,甘宁在后率军追杀,马超久战,人乏马困,几乎数次险些被甘宁追至。 马超赶命死逃,贾诩、臧霸引一军绕路来挡,只见甘宁、贾诩两军前后大至,贾诩兵马当先,令军中弓弩手,乱箭夹射马超。 马超急以银枪拨之,矢箭皆纷纷落地,马超令从骑往来突杀,无奈吕兵围裹坚厚,不能冲出。 马超奋勇回杀,张辽兵至,马超从骑皆被截断,马超慌乱中,独在阵中冲突。 此时此刻的马超,浑身血口,战袍碎裂,铠甲四处都是破口,面容憔悴,昔日名震西凉的锦马超,如今不过是一头丧家之犬。 马超正狼狈而逃,甘宁眼疾,在乱军中发觉,双手拉弓,一箭暗发,箭矢迅猛飙飞,马超精神疲惫,待箭飞近时,才是发现,那时又岂能来得及躲避,马超中箭落马,于地上来回滚动,以避开吕军围杀。 马超正是危急,忽西北角上一彪军杀至,马超定眼一望,见是庞德,顿时大喜,庞德悍勇冲入阵中救了马超,马超骑上一部将之马,与庞德杀出一条血路,望西北而走。 待吕布、文丑、张颌等人纷纷追至之时,马超、庞德二人已是逃远,吕布闻马超走脱,霸目冷然,传令诸将。 “无分晓夜,务要追到小马儿,如得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若能生获者,无论原职,再加封一郡太守之位!” 众将得令,各要争得其功,迤逦追袭,马超顾不得人马困乏,只顾奔走,从骑渐渐散去,最后只剩得五、六十余骑,马庞二人马不停蹄,星夜赶路望眉县逃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平羌之策 于此,原本数量浩大,兵强马壮的西凉大军死的死,降的降,擒的擒,逃的逃,可谓是败象尽露,凄凉无比。 大军统帅马超重伤而去,随从者唯有庞德一将,以及五六十骑,此役吕布收得羌兵二万二千多人,西凉兵士四万余人。 西凉大军荡然无无,马超已败,成公英被擒,吕布征伐凉州的两大阻碍尽除,于此,吕布未有选择仓促进军,而是先稳降卒。 数日后,吕布先唤来北宫季玉,本来北宫季玉正处昏迷,哪知一病醒来,武功城已落入吕布之手,他之部众皆成俘虏。 北宫季玉得知前事,唯唯诺诺来见吕布,吕布坐于县衙上座,凝神威严,想其杀胡恶名,顿时吓得北宫季玉双膝一跪,便是磕头认罪。 吕布对于胡人历来无丁点好感,此番北宫季玉相助马超,又联合西乞慎独祸乱并州,吕布对其更是恨之入骨,不过时下要稳局势,还需先得北宫季玉相助。 “哼!给我起来!”吕布冷声一喝,北宫季玉如同一只蝼蚁遭到一头猛虎咆哮,身躯灵魂刹地好似被声浪吼去。 北宫季玉浑身剧颤,唯唯诺诺而起,瞻仰吕布之威势,北宫季玉之所以卑微至此,当然与吕布的恶名大有关系。 不过更为关键的是,西羌一族的命运,此时此刻如同鸡卵般,正抓于吕布之手,只要吕布稍微用力些许,整个西羌即时遭受灭顶之祸! “你何罪之有?” 吕布眯缩着霸目,北宫季玉只觉寒气透骨。从阻扰吕布大义之师开始。到教唆北羌作乱。再到倾全族之力相助马贼,一一颤声说出。 最后话毕,北宫季玉痛哭流涕,双膝一跪,两手放在额上,重重叩头,悲泣而道。 “此全乃老夫一人之过,西羌上下皆是听令而为。对晋王唯有敬畏,绝无半分歹心,晋王要杀要剐,如何重罚,老夫皆愿领受,望晋王施以仁慈,饶恕西羌无辜百姓,老夫下辈子愿做牛做马,还以晋王大恩大德!” “哼!北宫季玉,你一条老命。就想换以一族之大祸,你的命焉有此等价值!!”吕布冷哼一声。喝得北宫季玉心里透凉。 自西凉大军自相残杀,再遭吕军重创,西羌此时此刻,上无良将下无兵卒,在北宫季玉手中,连丁点加重底气的实力都没有。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羌人虽是万恶,但已爪牙尽失,甲子之期内已无力作歹,望晋王开恩,饶我西羌一族上下二十万余生灵之命!” 如今西羌剩下的二十万族人,皆是老幼妇孺,壮丁仅剩下如今被吕布俘虏的两万余人,北宫季玉如同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人,唯有对这个手捏着整个西羌命运的雄主求饶。 吕布闭口不答,只是手指轻敲桌案,大堂内静得诡异而恐怖,那轻微的敲击声,每当敲落,都如同一个破天巨锤般猛击在北宫季玉心脏,不断地逼迫着他。 北宫季玉如在遭受着此生最为痛楚的折磨,脸色愈渐煞白,浑身战栗不止,泪涕直流。 “北宫季玉!”不知过了多久,吕布沉声唤了一句。 “罪,罪人在此!”北宫季玉如受阎王审判,颤颤巍巍,连忙叩首来应。 “你可知我一生杀戮无数,特别是对你等胡人更是杀人如麻?” 北宫季玉颤抖更剧,头叩更低,唯唯诺诺应道:“那是因为胡人误犯晋王军威,被杀者定都是死有余辜之万恶之人!” 为了给西羌求得苟且之机,北宫季玉此时不但尊严全无,连仅存的良心和人格都尽数抛弃,吕布冷然一笑,他步步攻心,就是将北宫季玉弄得崩溃,如同傀儡。 “好!既然你尽知其罪,亦知冒犯之果,我且饶你西羌二十万条恶灵,不过!” 北宫季玉脸上狂喜正起,哪知吕布忽然话锋一转,顿时令北宫季玉仿佛又重新坠落向万丈深渊。 “一旦凉州战事结束,二十万西羌之民,皆要于凉州、关中之地,作为劳力,修葺各县城池,建造房舍,修复水利,为时期限十年,此为一者,你可应诺?” 北宫季玉浑身颤抖,吕布此举可是要将二十万羌人皆使为奴隶,北宫季玉心中悲凉,但为求苟存,还是死死地逼出字音应道。 “可矣!” “二者,十年后,二十万羌民,老者可休,妇孺可息,壮丁者尽数耕田种地,凡得收成与我,三七而分,为时期限十年,你可应诺?” “可矣!” 北宫季玉猝然眼眶、鼻孔皆溢出血液,仿佛心神在遭受极为痛苦的打击,喝声一应。 “三者,从即日起,胡人上下,皆弃其语,抛其服,改其礼,尽学汉语、汉礼,穿着汉服,若有违令者,杀无赦,此乃最后一个条件,你可应诺?” 北宫季玉原以为吕布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后来一听最后的要求不过如此,紧绷到极致的精神骤地一松,摇晃数下,虚声应道一个‘可’字,便当场昏厥。 吕布听北宫季玉不假思索应诺最后一个条件,心中冷然发笑,作为后世之人,吕布深知,要想毁灭一个民族,就必先毁灭其文化。 吕布的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要通过胡人的语言、穿着、礼节的改变,潜移默化地毁灭其原先的文化,然后尽学汉人文化,久而久之,羌人受汉人文化耳熏目染,便会渐渐地忘去本身胡人身份。 特别是其下一代孩童,当他懂事开始,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本身就是汉人,这其中的深奥,又岂是北宫季玉这个蛮夷之族的王者能够明白。 北宫季玉昏厥而去,吕布冷然地命令兵士唤来医者,医者速来将北宫季玉救醒。 北宫季玉醒转之后,一想到西羌之民,将要受长足二十年的奴役,顿时变得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在一队吕兵护送下回到住处。 吕布与北宫季玉做好约定,脸色微微一沉,心里头闪过某个人物,此人正是颇为难缠的‘西凉智囊’成公英。 成公英自受擒起,据兵士来报,他每日静坐,三餐如常食用,并无绝食、辱骂、求死等过激的行为。 说来,成公英乃是忠烈之人,时下如此反常,令吕布颇觉惊异,不过吕布也不急着寻他说降,毕竟韩遂乃是死在他麾下大将文丑的‘手上’。 以成公英的脾性,若无意外,绝不会投诚于吕布麾下,吕布深明其性,甚是烦恼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贾诩刚好来寻,听得吕布叹息,心思细密的他,当即明白吕布心中之忧。 “晋王眼看攻略凉州在即,理应欢愉常笑,为何却在这黯然叹息?”当然贾诩并无直言指出,而是先施礼作揖,然后才是问道。 吕布回首而望,向贾诩投了个怪责的眼神,好似在责备他明知故问。 “文和既知我心,为何多此一问,那成公英颇有大才贤能,我欲得之,却恐其不愿为我所用!” “晋王之忧,某倒是有一计,不过就不知能否奏效?” 吕布闻言,脸上狂涌喜色,疾声问道:“文和计将安出,快快与我说来!” “诺!这成公英脾性忠烈,我曾从降将口中得知,昔日成公英之所以愿率韩遂旧部,尽投于马氏麾下,皆因那韩遂犬儿韩进之故!” “韩进软弱无能,亲小人远忠臣,成公英见晋王大军压境,唯恐韩遂一生家业尽败于犬儿之手,故而先以联姻手段,替犬儿娶得马腾之女,为其求得马氏一族的庇护,其后才愿率众而投!” “如今马超麾下西凉大军已是荡然全无,马氏一族无力对抗晋王之锋,凉州落入晋王囊中已是迟早之事,马氏一族危在旦夕,自然无力庇护犬儿!” “反之犬儿未来的命运如何,将会掌握在晋王手中,晋王只要抓住此点,进而去劝,大有可能将成公英劝得来降,不过在此之前,晋王还需先将犬儿擒住,才可将计实施!” 贾诩双目聚光,一连分析,听得吕布连连颔首,听罢更是拍掌笑道:“哈哈哈...妙!若能收服成公英这一大才,当记文和一大功!!” 贾诩谦虚作礼,君臣两人再议一阵后,便各自散去。 说来,韩进先前本来领兵进了武功城,不过,韩进待了几日,见得战事惨烈,内心惊恐,便是向马超辞行。 马超对韩进如此胆小懦弱嗤之以鼻,想着眼不见为净,便是允了下来,因而此番吕军攻破武功城,并未擒得韩进。 右扶风眉县,马腾得知马超大败,西凉大军荡然无存,刚愈病情,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数斗,昏倒在地。 马腾病势渐危,马超、庞德跪于马腾榻前,马腾但以手指而不能言,怒吼数声,口喷飞血,又是昏死过去。 马超、庞德见此,泣不成声,愧恨无比,当马腾再是醒来之时,十余万吕军压境的噩耗又是传来。 马腾面如白纸,双目黯淡,一生大业,眼看即将覆灭,马腾如同一头穷途末路的暮年之虎,摇摇欲坠。 “吕布盛势而来,我等已无力可抗,西凉遭战祸之乱,足有十余载,昔日对手韩文约早死,如今我又大势尽失,看来西凉唯有落入吕布之手,方能得以复兴!” “大势若此,已不可违,我欲降于吕布,为西凉百姓,军中兵士免去一场大祸!”马腾躺在榻上,目光空洞,尽失锐气而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马腾的小动作 马超一听马腾打算向吕布投诚,顿时狮目大瞪,满脸不忿地嘶声叫道:“父亲,不可!” “逆子,你给我闭嘴!我偌大的家业,尽毁你手,你竟还不知悔改,难道非要多造无谓牺牲,才肯罢休?” “我,我,我......” “退下!!!”马腾猝然发怒,手指马超,浑身颤抖而喝。 马超羞愧而退,狮容尽是痛苦之色,马腾再望向庞德,声音略显疲弱。 “时下我军尚能征战者,还有几何?” 庞德心头一震,见马腾如此衰弱,仿佛风中烛光,随时都会熄灭,心中痛楚无比,哽咽而道:“回禀主公,时下我军能战者不足八千!” 听得仅剩下这等薄弱兵力,马腾死死地强忍心头剧痛,继而问道:“骑兵几何?” “尚有三千!”马腾听罢,微微颔首示意庞德退去。 马腾沉思良久,忽然将马超叫入,询问而道:“孟起,可还记得为父所藏金帛之地?” “孩儿记得!父亲深谋远虑,暗中积蓄金帛多年,有这些重金,我马氏一族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闭嘴,你霸心过重,若再不改,迟早死于非命!” “你三位弟弟,已是被擒,马氏一族的希望,便落于你之肩头...咳咳...”马腾怒火一起,气急攻心,顿时又是连连惨咳。 马超连忙告罪而道:“父亲息怒,孩儿知错!” 马腾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渐渐止住。全身仿佛脱力地望着马超。忽然令道:?“逆子马孟起。歹心不改,不顾父劝,随同逆臣庞令明,引三千铁骑,掳掠族中资财,远遁而去,三日后,我将派兵追赶。若是被擒,就地处决!” “父亲!!!” “主公!!!” 马超忿然而起,以手拍额喝道:“我孟起头可断,誓不降吕!” 马超壮言喝毕,庞德亦是以手拍额,高声喝道:“我庞令明头可断,誓不降吕!” “我意已决,三日之后,若再相见,如同此案!” 马腾闻言。猝然起身,一拔床侧佩剑。猛砍床前奏案一角,一声巨响暴起,角案平削而过。 马腾心意已决,马超、庞德二人皆是脸色剧变,再欲出言相劝,马腾却是争先吼道:“都给我退下!” 马腾挥剑直落,见马超就斩,马超速速避开,马腾又斩庞德,庞德急避,马腾状若癫疯,乱斩乱劈,踢翻四周桌案。 马超、庞德急避而出,马腾直追杀至厅堂方才停下,只见马腾喘着大气,心神悲怆而道:“我已时日无多,必须尽快安排后事,只望愚等能懂我心,避祸西凉,再寻出路,如此马氏一族方能存得一丝希望!” 马超见其父心意坚定,不得已听其所令,挖取资财,引三千骑兵离开眉县,到了第三日,马腾果然言出而行,派兵追杀其等。 所谓虎毒不食子,马腾如此,心中剧痛又有谁人能知,马超离去不久,吕军便是兵临眉县城下,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声势震天,刀枪蔽日,将威兵锐,杀气澎湃! 马腾闻兵士来报,得知吕布兵至,整衣理冠,率城内一众文武赶至城头,此时吕军正在喝战,只听吕布威凛而道。 “城内守军听着,你等报知马腾,本王再予其一个时辰,时辰一到,本王麾下大军将发起强攻,马腾大势已去,若不想再做无谓牺牲,便打开城门,率众来降!” 吕布声音洪亮,喝声虽无雷鸣轰响,但却震慑城头西凉兵士的灵魂,城内百姓更是无比惊慌,唯恐马腾不识时务,惹怒了吕布,待城破之时,吕布便将怒火发泄在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身上。 慌乱声、惊恐声四处荡起,马腾听着城内的杂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与左右令道:“传我号令,打开城门!” 马腾令声一起,其身侧文武顿时如释重负,好似捡回了一条命般,眼下若是马腾执意要与吕布拼个玉石俱焚,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眉县城门缓缓而开,马腾还有其麾下一众文武的身影渐渐显现,吕布霸目微微眯缩,一拉缰绳,赤兔宝马缓缓踏入。 马腾收敛神色,引着一众文武,快步走出,吕布未至,马腾便是叩首拜道:“败军之将,见过晋王,马某自不量力,与晋王作对,本是罪不可赦,时下晋王义师威临,马某不敢再抗,当下率全城军民,尽降晋王,望晋王能饶马某昔日之罪!” 马腾说毕,又再叩首而拜,吕布连忙下马扶起马腾,柔声安抚道:“马征西快快请起,你一世英雄,本王素来敬之,更何况,天下历来皆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岂可因兵家胜负,定人之罪!” 吕布之言全无虚伪,对马腾甚是尊重,吕布这等胸襟,马腾不由心中感叹,难怪这个边军出身之人,能夺得当下如此雄势。 两人叙礼已毕,马腾随同麾下文武于城郭迎大军入城,十万吕军一半于城外安营,一半徐徐入内,阵型严整,脚步一致,无一争先乱阵者。 眉县军民,见吕军威武雄壮,无不惊异,不少人更是心中暗自庆幸,若是马腾孤注一掷,与这支雄军死拼,其结果只会是城破军灭。 马腾引吕布还有其麾下诸将入郡治大堂,吕布于首位坐下,亦请马腾坐于上座,吕布麾下诸文武坐于左席,马腾麾下文武坐于右席。 吕布霸目从高而俯,见马超、庞德二人久久未现,脸色不觉多了几分黑沉,吕布眯了眯眼,忽然一笑,望向马腾而道。 “哈哈哈...马氏一门个个豪杰,时下马铁、马休、马岱暂在我处,一直好生照料,今日马征西来投,迟早能够父子相聚!” 吕布忽然提起马氏族人,话中有话,以马腾为首的一众文武皆是脸色剧变,马腾大手不禁一抖,连忙起身作揖告罪道:“我那两个愚儿以及从子,幸得晋王照料,实乃其万幸也,马某在此谢过晋王!” “哈哈哈...只怕狮儿难驯!今日马征西明大义,识时务,率众来降,我甚为心悦,不过,为何不见马征西长子?莫非其对本王尚存有不忿之心!” 吕布眯缩霸目,神光锋利如刃,直透而去,马腾知再难隐瞒,拱手再告道:“晋王有所不知,我那逆子,在数日前忽然作乱,随同逆臣庞德,引三千铁骑,掳掠族中资财,逃遁而去,马某拦阻不住,已派兵马赶去追杀,晋王若是不信,马某身后旧臣皆可作证!” 马腾此言一落,吕布脸色骤地变得极为黑沉恐怖,马腾麾下文武见状,连忙纷纷发言作证,吕布岂会听信,霸目愈渐冷寒,蓦然重拍奏案而道。 “马寿成,看来你马氏一族非是真心投靠本王,你故意放走你儿马孟起,意欲何为,何须本王一一点破!” “晋王息怒,逆儿勇猛,庞德又是骁勇之将,马某已至暮年,焉能得阻!” “够了!莫要再做虚伪之词,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你儿武艺超凡,加之庞德这员悍将,敛财引兵,对本王怀恨而去,假以时日,必成本王心腹大患!!马寿成,你明知如此,却执意而为,只怕你投诚之意,其中亦是有诈!!!” 吕布怒声暴喝,马腾挺起胸膛,忽然间好似没有了一切负担,直视吕布而道:“马某征伐沙场多年,胜败无数,今日得此下场,亦是早有所料,马某之投,确非甘愿,实为麾下军民免于战祸之劫,不愿再做无谓牺牲!” “晋王既已受降,马某昔日帐下文武,皆为大王之臣,辖下百姓,皆为大王之民,望晋王能与善待,马某既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晋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马寿成你!!!” 马腾如此直白而告,吕布又是忿怒又是痛惜,忿怒的是马腾不识好歹,痛惜的自然是无法得其全力相助。 吕布强忍怒火,少顷,对着马腾冷声而道:“马寿成,若你愿召回马超、庞德,劝服二人来投,我大可将西凉之地,交予你手!” “晋王!!!”吕布话音一落,贾诩、文丑等人立即惊呼出声。 吕布大手一挥,众人欲起之身,立即又是坐落,同时间,马腾身后一众文武,亦是纷纷色变,大部分人眼露希夷之色,皆是无比期待地望向马腾。 马腾眼中尽是惊异,似乎对于吕布许诺将西凉之地尽数交予他手之事,无法置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马腾陷入沉思,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腾身上,等待着马腾的答案。 “哈哈哈......” 蓦然间,马腾却好似大彻大悟地狂笑起来,吕布脸色微微一紧,马腾这笑声不像是要应诺自己。 “哈哈...马某人当真是服了!晋王费劲心思,耗时两年,方才得以的凉州之地,竟然如此轻易就拱手让予马某,此等能容天下之胸襟,马某实在是服了,难怪晋王能有今日之势力!” “时下晋王据有辽东,幽州、并州、河东、关中、凉州等地,已蓄得夺天下之大势,想必不日便可称帝矣!” 马腾高声而喝,看其势头似乎大有忠心去投之意,其麾下文武无不欣喜,不过吕布却是听出了特殊韵味,脸色愈渐黑沉。 第三百一十五章扶不起的犬子 果然,马腾忽地话锋一转,眼目大瞪,怒指吕布斥骂喝道:“不过,我马寿成乃伏波将军之后,一生忠于汉室,虽连连沦为反贼,但所行之事皆为大汉,我心若何,天地可鉴,马某人一生问心无愧,岂会临老落得反贼之实!” “吕布,你原为边军莽汉,见利忘义,弑父求荣,助董贼为虐,犯下滔天罪恶,眼下更是野心磅礴,见汉室衰落,欲要取而代之,马某人不屑与你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此言一落,吕布麾下文武皆是怒火狂涌,纷纷欲要起身,将马腾制住,不过皆被吕布用厉然眼色所阻。 吕布蓦然变得甚是平静,也不发怒,默默地望着马腾,待马腾骂毕,才徐徐张口问道:“马征西,骂够否?” “逆贼,若要数落你之恶行歹心,只怕三天三夜也骂不尽,老夫不愿与你多费唇舌,要杀要剐,快快使来!” “好!竟是如此,马征西但且回去歇息,待养足精神,再做商谈,左右,将马征西送回!” 吕布大手一挥,两个兵士速速进入大堂,马腾冷哼一声,随之退去,其后吕布对马腾麾下文武好言安抚一番,并让众人官居原职,尽心效力。 而马腾辖下各县官吏闻得马腾已降,纷纷发书告之投意,于此吕布尽得陇西、汉阳、武都、右扶风四郡之地。 时下凉州,只剩下金城、武威、张掖、安定四郡尚未攻取,而此四郡乃韩遂以往辖地。吕布当即派韩遂旧将赶往金城。令时下金城太守韩进。献四郡来降。 韩进麾下之兵大多被成公英带去参加马超与吕布的大战,因此四郡尚存的兵力不足一万五千,吕布多番听得这韩进,软弱无能,胆小怕事,料定他不敢与自己大军硬抗,正是准备接手四郡事宜。 却说,马超带着庞德。以及三千铁骑离开眉县后,并未离开凉州,而是望金城方向而去。 马超乃是韩进的大舅,马超想吕布夺得马腾辖地后,为一统凉州,必攻金城,因此与庞德商议后,便是赶去金城来寻韩进。 而韩进自从娶了马云禄为妻后,可谓是从天堂掉下了地狱,马云禄这一虎女。哪容得韩进荒废政事,游手好闲。整日与他那群狐朋狗友在风月场所作乐。 不仅强硬制止韩进与他那群狐朋狗友交往,同时,终日陪伴在韩进身边,督促韩进处理政务。 韩进胆小,害怕家中恶妻,其麾下将校曾看不过眼,欲要拦阻,皆被马云禄以比武名义,打得惨叫连连。 因此,韩进对马云禄更加畏惧,他那群狐朋狗友被免去官职,不少人因此记恨,但马云禄毕竟是西凉巨雄马氏一族的掌上明珠,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马云禄。 后来几人商议,竟想诬蔑马云禄与他人有奸情,然后再劝韩进以此为由休了马云禄,几人秘密布置,先写予情书,再欲买通马云禄的贴身婢女,将情书放进马云禄的闺房之内。 哪知马云禄的贴身婢女对马云禄极为忠心,表面允诺,暗地里却是将此事告知了马云禄,马云禄听后,顿时勃然大怒。 不过,马云禄还是先将事情告知韩进,韩进深信其友,不但不信马云禄之言,还说马云禄多心,马云禄心中冷笑,只教韩进且看后事如何再下定论。 果然,三日后,韩进之友出现在太守府外后巷,韩进和马云禄隐于巷后转角处,韩进之友与马云禄贴身婢女所说之话,韩进、马云禄皆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韩进听得果然如马云禄所说,他的好友竟想诬蔑自己的结发妻子时,当即大怒,跑出厉声喝骂。 韩进之友见东窗事发,连忙逃去,韩进正欲叫兵士去抓,哪知马云禄连连飞踏,纵身一跃,跳到韩进之友面前。 韩进之友吓了一惊,马云禄娇喝一声,红漆步履‘砰’的一声,踢在了韩进之友的下颚,一脚将其踢昏在地。 自此事后,韩进再无亲近他那群狐朋狗友,对马云禄愈加爱慕,更是甘愿为马云禄一改昔日懦弱无能之态,开始认真处理政务,凡是遇到不知如何处理之事时,都会不耻下问征求马云禄的意见。 马云禄也乐于帮助韩进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为何说是名义?原来马云禄胸有心结,即使万不得已下嫁犬子,却不会爱上犬子。 马云禄与韩进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两人一直分居而寝,而韩进手无缚鸡之力,又哪敢对打遍金城无敌手的马云禄霸王硬上弓。 不过,马云禄也怕韩进因此生怨,将此事告之成公英,而影响马氏一族的大业,因此后来马云禄也给了韩进一个承诺。 若是有朝一日韩进能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她自然愿将一切交付韩进,于是,韩进更加奋发图强,欲要成为配得上虎女的‘猛男’,得到虎女身心。 就在韩进痛改前非,金城渐有复苏的兆头时,马超在武功大败,成公英被擒,西凉大军荡然无存的消息传至金城。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韩进胆小懦弱的脾性又再次出现,终日惶恐不安,唯恐吕布的兵马终有一日会杀至金城。 马云禄担忧其兄马超安危,也不顾上去安抚韩进,连忙派其贴身婢女回眉县打探马超的消息。 就在韩进、马云禄商议着如何面对当下危机时,忽然有兵士来报,马超引部众已进入了金城境界。 马云禄听得,连忙让韩进准备迎接,韩进对马云禄是百依百顺,当即率众连夜出城迎接。 两军相遇,韩进谦卑施礼,马超虽不喜韩进,但时下将少兵薄,也不得不放下身姿与韩进一番虚情假意。 之后,韩进引马超一行人,入得金城郡城允吾。 允吾郡衙,众人坐定,韩进虽坐于首座,但马超、庞德二人凶神恶煞,杀气腾腾,令韩进坐立不安。 恰巧,马超见作为主人家的韩进久久未有说话,狮目忽地转向韩进,韩进心里一惊,连忙要让座于马超,许予马超上座。 韩进此举,其意就是在表明,他愿让予大位于马超,听从他的安排,马超皱了皱眉头,冷声喝道:“妹夫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认为我此番过来,是欲夺你之位?!” 韩进被马超这一喝,吓得双肩下意识地就是一缩,连忙唯唯诺诺而道:“兄长名震西凉,进不及多矣!此番进乃诚心所让,望兄长莫要推迟,进愿听从兄长吩咐!” “韩进,金城乃你父留于你之基业,岂能说让就让!”哪知马超丝毫不领韩进的好意,忽然暴声一喝,声如雷轰,吓得韩进浑身战栗。 “兄长,你来金城既是为宾,我家夫君乃金城之主,你如此呵斥,是否大有喧宾夺主之嫌?!” 坐于韩进身侧的马云禄,凤目一瞪,一拍奏案,见其威势丝毫不落于其兄,马超见马云禄发怒,顿时火气消去,连忙安抚道。 “妹妹息怒,兄长不过是见妹夫不惜父业,心里不觉气愤,才会如此,若有误犯,还望妹夫莫怪!” “岂敢,岂敢!兄长教训得是!”?韩进堆起笑容,全然一副谄媚的姿态。 其如此举动,让旁边的庞德看得眉头大皱,庞德心想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下嫁于如此懦弱无能的男人,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脸上不由露出一种莫名的忧伤。 “好了!兄长你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是否那吕贼已经杀至眉县城下,父亲唤你来此搬救兵?”马云禄又是一拍奏案,气势威凛地问道。 一提起马腾,马超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黯淡,闭口不答,马云禄仿佛察觉到其中定有大事发生,凤目急急望向庞德。 只听马云禄娇声言道:“庞大哥,你来说!” 庞德闻言,望了马超一眼,叹息一声,便是将马腾欲要投降吕布,马超不愿,马腾将其赶出眉县之事,一一尽告。 “什么?父亲竟要投降那吕贼,还挥剑驱赶,派兵追杀你等?!” 马云禄满脸的不可置信,平日里,马腾虽对马超极为严厉,但马云禄却知马腾最是疼爱马超,一直将马超视为他的接班人。 若非庞德亲口所说,马云禄绝不会相信,马腾不但将马超赶出,还对马超挥剑去砍! “岳父大人,竟要投降吕贼,啊!这该如何是好,一旦吕贼夺得岳父大人辖地,下一步定会来攻金城,夫人,我等是不是也要......”韩进听得脸色剧变,手无足措地急急向一旁的马云禄问道。 “闭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随意投降!”马云禄凤目一瞪,当即喝道。 韩进男人尊严尽失,当下不敢张口反驳,马超则有求于韩进,连忙劝道:“小妹莫要如此,妹夫不过方寸大乱,故而有所失言,我观妹夫,颇有韩伯父当年虎风气概,岂是那不战而降的懦弱之人!” 韩进心里哆嗦,但马超话已至此,若他再不做一番姿态,以后只怕在马云禄这个恶妻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兄长真是慧眼识英雄,我父韩文约一生英烈,乃当世英雄,西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非吕贼阴险狡诈,我父岂会死于其算计之下,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身为人子,自然要为父报仇!” 第三百一十六章‘奸情’败露 马云禄闻言,凤目内的鄙夷之色稍稍褪去,轻语而道:“最好如此,这样你还算是个男人!” 韩进硬着头皮,压着心慌,故作一番豪气强硬姿态应道:“夫人,别看为夫平日懦弱,为夫不过是不好争端,表里如此,暗地里却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为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一鸣惊人,名震天下,那吕布不来则已,若是敢来,我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哈哈哈...好!妹夫此言甚合我心,我愿在妹夫帐下听命,助你击败吕布那狗贼!!!” 马超朗然大笑,起身对韩进重重施礼,韩进连忙起身还礼,仓促间还差点跌倒。 “哈哈...兄长打遍西凉无敌手,若得兄长相助,要杀那吕布,不过在鼓掌之间!” 韩进的牛皮可谓是越吹越是顺口,越吹越是过瘾,马超听得兴奋无比,心中对韩进的不屑亦是大为减少,而且还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所谓知夫莫若妻,马云禄那对月牙弯眉紧皱,她岂会不知,韩进此时心中怕得恨不得找一个地缝来钻。 之后,马超与韩进越谈越是起劲,军务说尽后,韩进叫人设宴招待,马超与韩进开怀而饮,就在两人饮酒间,马云禄唤来庞德,于一无人僻静处相谈。 “庞大哥,你莫信那懦夫之言,大哥武艺超凡,成公英才智高深,又有你这等骁勇之将所辅,率近十七万大军。尚且不能击败吕布。那懦夫又岂有这滔天能耐!” “小妹刚才对父亲之事。略有思虑,小妹大概明白父亲之深意,父亲是望大哥离开凉州,找一处安身,先避开吕布这头恶虎!” “待事态平息,再借父亲多年积蓄的金财,招兵买马,暗蓄势力。东山再起,庞大哥,你最是了解父亲,为何不劝大哥离开凉州?!” 马云禄的样貌、气息、声音都如同往常一般,浑身上下都令庞德无比心醉,不过此时的她却已为人妻。 庞德甚至不敢直视马云禄,身形微侧,毕恭毕敬地拱手而道:“夫人有所不知!” 庞德刚喊出‘夫人’二字,听在马云禄心里不知为何无比的刺耳,马云禄下意识就是喊道:“庞大哥。这里四处无人,你不必如此拘谨。与往常那般唤我小妹便可!” “这,这于礼不合,万万不得如此!”?庞德连忙摇头,不觉地退后一步,作礼而道。 “庞大哥!!!”马云禄心里一急,大大咧咧的她也无顾忌,玉手便是抓住了庞德的虎掌,庞德如遭电击,一时间这顶天立地的硬汉,亦是手无足措。 就在此时,韩进与马超酒过数巡,韩进忽然尿意顿起,欲去解决,半路间突兀听得其妻之声,故而闻声去看。 哪知,韩进竟是刚好见到马云禄与庞德的亲热之举,霎时之间,韩进感觉整个世界绿意盎然,酒亦醒了大半,随后一股极为恐怖的怒恨轰地在他心头爆发! 在韩进心中,原本一直以为马云禄昔日的种种恶态,是因为马云禄嫌他懦弱无能,配不上她这天之骄女,故而对他守身如玉,也因是想激励他奋发图强。 只是在这一瞬间,韩进仿佛得以痛悟,他这结发妻根本就是心中有人,韩进眼角瞪裂,咬牙切齿,正欲张口喝住这对狗男女。 不过他猝然想到,此时马超在此,若是他揭发马云禄、庞德的奸情,马超势必恼羞成怒,不但不与他主持公道,更是要杀人灭口! 韩进再是懦弱无能,胆小怕事,但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有着奸情,更别说这个女人已与自己拜堂成亲! 此等仇恨、屈辱,简直可以逼得一个男人丧心病狂! “马!云!禄!你可以蔑视我,欺辱我,但是你连我仅存一丝的男人尊严都要如此践踏,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韩进怒恨冲天,整张脸扭曲得如同十八层地狱受苦的恶鬼,浑身煞气腾腾,双拳更是捏得十指快断,指甲狠狠地插入掌心,渗出血来。 或许是韩进恐怖的杀气,引起了庞德敏锐的第六感,他蓦然转头一望,韩进反应亦是迅疾,猛缩回一角,又因夜色朦胧,庞德并无发觉。 “庞大哥?庞大哥!你连番走神,这是为何?难道小妹嫁为人妻,与你就是形同陌路?”马云禄娇怒一喝,那英气的眼眸竟是升起了几袅委屈的水雾。 庞德一见,顿时将礼节、身份都抛诸脑后,惊慌失措地连声安抚道:“小妹莫怪,我只是......” 庞德欲要解释,但却发觉词穷,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马云禄看着庞德抓耳挠腮的窘状,很快便是被惹得笑了起来。 “你这头倔牛终于肯唤我小妹啦!” “只要小妹莫要生气,你无论叫我干啥,我都心甘情愿!” “哼!君一言快马一鞭,这可是你亲口所言,我可没有逼你,若是再让我听得从你口中说那夫人,小妹绝不轻饶于你,把你这双牛耳生生地撕下来!” 马云禄说罢,好似若有其事一般,对着庞德张牙舞爪地抓去,庞德哪敢反抗,只能被马云禄揉虐到她心中怨气消了为止。 马云禄打闹了一阵,又问起刚才之事,庞德告之马云禄,他先前已是数番劝过马超,离开西凉。 但是马超哪会甘愿,执意要来金城寻韩进相助,大有一副欲要与吕布拼个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疯态。 “看来兄长对那吕布恨意极深,以致理智全失,局势不分,这也难怪,兄长天赋异禀,出身尊贵,从小到大在父亲麾下可谓是呼风唤雨,整个西凉谁人不惧锦马超!” “可自从遇到那吕布,兄长逢战必败,这次更是几乎将马氏一族的底蕴给败尽,兄长不但对那吕布有恨,更对马氏一族有愧,故而被逼成一个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哎,我这做妹妹的,见兄长如此,也是极为痛心!” 马云禄满脸痛楚,庞德亦是极为痛心,马超曾经是整个马氏一族的希望,但是如今的他,却被吕布逼得如此窘迫,实在凄凉无比。 马云禄、庞德正是轻语之时,韩进已是含恨而去,回到宴席,强装常态,与马超继续饮宴。 或许是韩进心中怒恨难消,以致韩进心情极度不佳,只猛喝了一阵,便是醉倒,马超亦是心情极差,韩进醉倒后,他一人独自喝酒,直到喝醉为止。 韩进发觉马云禄、庞德两人奸情,岂能容忍,次日,韩进酒醒,暗里派人唤来典军中郎将马玩。 此时在韩进麾下,除了马玩外,已无人可堪大用,韩进虽是懦弱无能,但亦晓得,在这乱世之中,只有拥有实力,才能潇洒度日。 因此,他将手握兵权的马玩视为心腹,平日与其更是无话不谈,马玩亦是感恩,对韩进忠心耿耿,自然不在话下。 马玩听得韩进唤他隐秘行踪赶去,心中略微一惊,韩进平时少有如此谨慎,想来必是有大事发生。 于是马玩依从韩进吩咐,一路专绕小道,赶到与韩进约定的某个荒宅,马玩刚是赶到,便是察觉有兵士在暗中看风。 马玩眉头一皱,脚步不由快了几分,那些兵士见有人赶来,正欲呼喝,但很快就认出了马玩的模样,连忙将马玩迎入。 马玩见得韩进,正欲施礼,韩进却是痛声悲呼而道:“马叔父可知小侄被人欺辱至极,至极啊!” “主公,你乃四郡之主,在金城这里,谁敢对你不敬?末将这就带人将他剁成肉酱!”马玩瞪大双目,一手抓住刀柄,杀气腾腾厉声喝道。 韩进只是痛哭却摇头不语,仿佛有莫大的难言之隐,马玩脸色一沉,顿时猜到了什么,当即怒声而道:“听闻那马孟起被其父赶出眉县,赶来投靠主公,莫非此人倚仗武勇,欺凌主公,欲要取而代之?!” “哼!?先前那马孟起传信来说,军师暗联西羌,率先主旧部欲要倒戈造反,被他发觉,两军混杀,因而被吕布有机可乘,击得兵败如山倒!” “可直到如今亦未有听到军师在吕布麾下入仕的消息,我看这本就是那马孟起心胸狭窄,见军师才华无双,心中妒恨,又见军师在军中声威颇高,甚得民望,其恐被军师夺得大权,容不得军师,故而有所诬蔑,马孟起如此连番欺辱,若不杀他,马某誓不为人!” 马玩咬牙切齿,满脸憋得通红,项脖青筋条条突显,甚是恐怖,韩进见马玩杀意腾腾,心中自然是喜,暗道自己大仇有望报矣。 “马叔父,不止如此,你可知这马氏一族皆是豺狼恶淫之辈,那马孟起不但窥觑我座下之位,其妹马云禄,更是欺我至极!” “昨夜我正是招待那马孟起,忽欲解手,行至一处,竟是发现马云禄这荡妇与那庞令明在卿卿我我,勾搭缠绵!” 韩进悲恸欲绝,惨声而喝,马玩听得眼目迸裂,怒锤胸膛,勃然怒吼。 “啊!马家竟敢欺辱至此,若是先主在九泉之下得知,只怕是死不瞑目,他日九泉之下,马某更是无颜面对先主,主公但且在这等候消息,马某这就领兵去将马孟起还有那对贱人拿来!” 马玩吼毕,胸中怒焰腾腾,就欲离开。 第三百一十七章犬子的报复 韩进见得,唯恐马玩轻率误事,连忙劝阻而道“马叔父,万万不得轻举妄动,那马超与庞德有万夫莫敌之勇,且城中尚有其三千爪牙,若是有个万一,只怕会适得其反,小侄苦思一计,不但可擒住那对贱人,更可不费吹灰之力击毙那恶贼马超!” 韩进双目猝地暴起阴光,韩进以往终日与一些奸诈小人厮混,兵法韬略或许韩进不懂,但是阴人之计,韩进却是随手拈来。 “主公竟是有计?”马玩面容一震,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之色,心道,看来犬子亦非一无是处,若真被逼得穷途末路,其一样会张嘴咬人! “马叔父且附耳来听!”韩进双目阴鸷,对马玩一张手,马玩便是附耳过去,韩进如此说道。 “我从那恶贼马超口中得知,其父见大势已去,无心抵挡吕布,欲尽率其部降于吕布,恶贼不愿,因而来此相投,要借我之兵,与那吕布拼个玉石俱焚!” “恶贼对吕布恨之入骨,巴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既是如此,吕布自然亦容不得恶贼这头伤人恶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想必,时下吕布已得马腾辖地,所谓兵贵神速,为统凉州,无需多日,其必攻金城,吕布军威浩荡,连番得胜,其麾下十万精兵,士气如虹,个个勇不可挡!” “我等不如亦效仿马老贼,暗中投靠吕布,助其剿灭小马贼,如此一来。不但可独善其身。避过灭顶大祸。还能报得大仇,这当是一石二鸟!” 马玩脸色愈听愈是黑沉,当他听得韩进要投靠吕布时,更是脸色剧变,待韩进话毕,下意识地便是大喝驳道。 “不可!主公可别忘了,先主乃死于吕军之手,主公与吕布有着杀父大仇。岂能归降于他,若被天下人得知,先主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主公更会成为天下人之笑柄!” “马!叔!父!此言差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我有挡吕之力,当应尽赴孝道,报之杀父大仇,但时下我等无抗吕之兵,盲目而对。无疑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时下。我等尚有四郡之地,若在此时投靠,不但你我可免于一死,四郡军民亦可免于大难,事后吕布定会留几分余地,若之不然,将其激怒,包括你我在内,四郡军民定将受灭顶大祸,先父基业更是无一所存,如此方是大大的不孝!” 韩进言辞犀利,直指要害,说得马玩当场哑口无言,马玩脸色连变,好似在做着无比痛苦地抉择,韩进在旁冷然而视,用目光不断给马玩加重压力。 少顷,马玩似乎已有了决定,满脸煞白,单膝一跪,拱手喝道:“主公之意,末将岂敢不从!” “马叔父快快请起,小侄不过是与叔父商量,若叔父不愿,小侄另寻他法就是!” “主公计策大妙,末将安有不愿之理!” 韩进缓缓扶起马玩,马玩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脸上却满是悲凉,也难怪马玩如此,韩进此举,与认贼作父之举,相差无几! 韩进与马玩议定,便是隐秘地各散离去,数日后,吕布所派来使引着从人数百进入金城境界,先到榆中,榆中官吏迎住,得知来意,不敢擅自做主,暂且将其安置在城内驿站,然后速速派人传报韩进。 韩进闻报之时,正好马超、庞德亦在殿中,马超闻言,奋然起身,怒声暴喝:“吕贼当真无耻,明知与妹夫有着杀父大仇,还敢派人说降,妹夫,我愿领兵将吕布之走狗尽擒,带于你之面前,与你泄恨!” 此言一落,韩进心中冷笑,表面却是毕恭毕敬地说道:“杀鸡焉用牛刀,何须劳烦兄长出手,马玩何在?” “末将在此!” “你且领一部兵马,务必将吕贼使者包括从人尽数虐杀,不得留有一具全尸!” 韩进言语中带着无尽杀意,特别是最后那句‘不得有一具全尸’,听得在场除马超、庞德二人外,其余人皆是一阵色变,浑身战栗。 “夫君,所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此番将吕军来使还有其从,赶出金城便是了!”马云禄皱着弯月眉,眼中带着几分惊异望着韩进。 不知为何,马云禄总觉得韩进这几日,变化极其之大,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更令马云禄觉得诡异、忐忑的是,这几日韩进对她的态度大变,有时望向自己的眼神,更是藏有几分厌恶和痛恨之色! 马云禄的莺语,听在韩进耳里,尤为刺耳,此时此刻,对于韩进来说,马云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让其觉得污秽。 对于马云禄之劝,韩进也不答话,因为他知道马超定会出口反驳,果然如他所料,马云禄话音落下不久,马超就厉声反驳而道。 “小妹,你这是妇人之仁,妹夫杀其来使,不正是要对那吕贼表明他欲要与其决一死战,玉石俱焚之心,妹夫有如此豪气,小妹何必相拦!” “还是兄长懂我之心,吕贼欺我懦弱,派人说降,那我就斩其来使,告知我之死战决心!” “哈哈哈...所谓虎父无犬子,妹夫不愧是韩伯父之虎子,时下西凉,无人不惧那吕贼,唯独我与妹夫视其若跳梁小丑!”马超朗然大笑,对韩进原本的不屑早就除去,眼中竟是多了几分敬重之色。 韩进亦是豪笑一阵,再说一番豪言壮语,暗地里却是在与马玩交流眼色,马玩自然会意,至于马云禄,其毕竟是女流之辈,若再插口劝阻,那就过界了,因此也无再劝。 少顷,韩进号令落定,马玩领命而去,韩进见马超甚喜,便又准备设宴相请,马超二话不说,立即许诺必会赴约。 或许是连番的挫败令马超无法承受,近日马超几乎日日沉迷于酒宴之中,马云禄、庞德暗地里多番有劝,不过马超却是嘴上答应,想喝时还是放纵畅饮,喝得大醉方休。 韩进眯了眯眼,他作为过来人,又岂不知如何让一个人最快地堕落,马超不知韩进心中所想,正是一步步地坠落万丈深渊之内。 话说马玩领命而去,先是派人提前作出一番安排,之后,待马玩赶入榆中城,便是杀气腾腾地冲向驿站。 数百骑兵在马玩的带领下,涌入驿站之内,见人便杀,杀得驿站血流成河,周围百姓见之无不骇然,纷纷慌避。 马玩将驿站所有人员尽数屠尽,马玩这一恶行,很快就传遍整个榆中,而马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当夜三更之时,马玩忽然隐秘潜出榆中城外,赶到一处空旷的小庄,只见小庄四周,有不少身穿兵甲的军士在四处看守。 守卫见得有人靠近,当即疾言厉喝而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否则别怪我等放箭来射!” “莫要轻举妄动,某乃马玩!” 那兵士一听是马玩,连忙举着火把去认,这些兵士多为韩遂旧部,一下就认出了马玩。 “啊!当真是马将军!!” 守门兵士认出马玩后,一边派人通知庄中将领,一边去迎马玩,原来这庄中数百人,便是吕布所派的来使和其从人。 至于马玩今日引兵在榆中驿站所杀之人,皆是榆中官吏所安排的死囚,马玩如此大费周章,就是故意要做戏,迷惑马超,让马超以为,韩进当真要与吕布拼个玉石俱焚。 此时吕布来使与马玩在庄中正是商议,马玩告知投降之意,还有将韩进计策相告。 吕布来使听得大喜,他原本就是韩遂旧将,与马玩甚熟,两人相待亦无太过拘谨,畅谈一番后,吕布来使承诺,定会在吕布面前对韩进多加美言,让吕布在日后能够厚待韩进。 同时,亦向马玩做出安抚,言吕布礼贤下士,胸襟能容天下,让马玩勿要担忧日后仕途,马玩听得心中稍定,竟然事已至此,他也只望日后韩进与他,还有一众同袍能得善终。 两人谈至深夜,马玩方才告退而去,吕布来使亦是功成身退,次日引众赶回眉县。 数日后,当吕布听得他那心腹大患马超,此时正处于金城之内,而那韩进不知为何,竟是要大义灭亲,助他诛灭马超。 吕布心中欢喜,抚掌大笑而道:“哈哈哈...小马儿不识时务,欲要与本王死拼到底,却不知犬子对他怀有歹心,小马儿此番当真是自投罗网,我看他如何再能逃出生天?!” “贺喜晋王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四郡,统一凉州,同时还可除掉马超这根心头刺,看来晋王凯旋之日,已不远矣!” 贾诩在旁作揖一拜,也是喜得眉开眼笑,吕布成以夺天下之根基已是势不可挡,不日之后,吕布将会成为坐拥辽东、幽、并、雍、凉五州的绝世雄主。 其后,吕布分兵三路,一路夺取安定郡,一路夺取武威郡,一路由其亲领,立即发兵进往金城。 因为韩进与马超早有决议,欲要借允吾坚城,与吕军拼死一战,因此韩进几乎将麾下大军收拢于允吾。 故而除了金城允吾,其余如安定、武威等郡皆无兵力,吕军连日势如破竹,很快便是兵临允吾城下。 第三百一十八章算计开始 却说吕军分兵三路,往攻韩进辖地,吕布这一路有五万雄兵,不过,为了配合韩进的算计,吕布亲引两万精兵先是赶到允吾境界。 马超闻听吕布只带二万兵马来攻,猜想吕布定然不知其身在允吾城内,而吕布又轻视韩进无能,故而有此托大。 马超在郡衙内暗暗冷笑,韩进在旁侧看得一清二楚,随后便是大笑而道:“看来我这犬子污名亦并非一无是处,那吕布视我如土鸡瓦犬,骄狂至此,所谓骄兵必败,吕布岂有不败之理,兄长,我有一妙计,可令吕布死无葬身之地!” 韩进分析的头头是道,马超听得笑意更胜,忽又听韩进竟是有计,连忙速问道:“妹夫计从安出?快快说来!” “那吕布如此托大,一定是料我无能,并且不知兄长身在此处,竟是如此,我等何不将计就计,兄长在吕军尚未兵临城下之前,率兵隐于城外西南山头!” “韩某则引军先在城上据守,与吕军激战,当吕军与我军连番激战,兵马疲乏之时,兄长听闻炮声响起,引兵忽然从西南处杀出,我再率众在城内杀出,内外夹击,吕军一鼓可破也,那时,兄长再趁势乱,杀入乱军之中,击毙吕布那奸雄!” “哈哈哈...妹夫果真是深藏不露,你我携手,定能击败吕布这奸雄,名震天下,到时平定凉州,你我共主凉州,如昔日你父与我父那般,虎踞凉州。谋伐天下!” 马超大喜过望。此时更将韩进视作如同手足般的兄弟。全无半点疑心,毕竟马超在先前已是得知,马玩在榆中将吕布的来使还有从人尽数屠杀,韩进此举足可证明,其欲与吕布死拼到底。 “若无兄长之勇,韩某岂有杀贼之力,若是功成,得以平定凉州。韩某必以兄长为大,事事听从兄长吩咐!” 韩进起身谦卑作揖一拜,马超见之更喜,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张口安抚韩进,言他若得大势必不忘韩进今日竭力相助之恩。 马云禄、庞德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皆是眉头深锁,好似都有觉得不妥之处,但一时间却未能发觉这不妥在哪里。 韩进、马超两人商定,马超听从韩进的安排。留下庞德在城内相助守城,而他自己则引三千骑兵赶往城外西南山头。埋伏而定。 韩进计策确实妙不可言,将时下局势,吕布之心尽数加以分析推算,不过,在马云禄、庞德看来,韩进少涉战事,就算如他所言,一直在韬光养晦,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一战就将名震天下的吕布击败。 马云禄、庞德心中多有忐忑,马超引兵出发前,也曾多番劝过马超三思而行,但马超却是反驳道,如今事态危急,吕布的兵马不日将会攻至允吾城下,岂容得瞻前顾后。 再者,马超似乎对韩进极为信任,亦或者是他对吕布的恨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令他迫不及待抓住任何一丝能够击败吕布的机会,以致方寸大失,理智全无。 马超执意要为,马云禄、庞德多劝无用,待马超离开允吾城时,马云禄、庞德皆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感觉整个允吾城刹时仿佛变得阴森恐怖,危机四伏。 而事实上,在太守府外,时常有兵马在四处游走,庞德曾去询问,却是得到韩进麾下将领恶态回复,言此乃太守大人的安排,闲杂人等勿要多问。 庞德听后心中虽怒,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压制着怒火离去,马云禄见庞德赤脸暗藏怒火,一眼便是看出,连忙问之。 庞德为了不令马云禄担忧,便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可马云禄对庞德极为熟悉,心知事态定有不妥,不过也明庞德心意,没有再多加追问。 庞德留在允吾,韩进亦无任何调配,而庞德亦是发觉韩进这近日的变化,尤其对他还有马云禄,目光中藏有那种极其恐怖的恨意。 庞德和韩进都是男人,岂会发觉不到韩进似乎误会了他和马云禄,庞德曾有数次想要解释,可是韩进却是好似明白庞德的来意般,每番庞德话还未说出,就被韩进笑呵呵地转移话题。 韩进的行为越来越诡异难料,庞德虽无着实的证据,但心中还是唯恐韩进会做出一些丧心病狂之事,因此庞德一直守护在太守府中,保护马云禄的安危。 庞德守在太守府中,几乎和马云禄寸步不离,府内兵士报之韩进,韩进听罢,面目冷寒至极,与身旁的马玩阴阳怪气地哼道:“哼!看来那对奸夫淫妇已是察觉到我发现了他们的奸情!” “主公,那马超已是离开允吾,我们是否先是出手,擒下这对奸夫淫妇?”马玩目光阴鸷,满脸恨意地问道。 韩进此时却仿佛不急,嘴上挂起一个变态的笑容,摇头而道:“马叔父无需急在一时,允吾城内足有一万兵马,那对奸夫淫妇插翼难飞,我们先将那马超解决,到时我要亲自将马超的头颅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知道马超乃是死在我的计策之下,让他们看着撕心裂肺!” “之后,我还要一刀一刀地削去那奸夫身上的每一块肉,让马云禄那淫妇亲眼看着她的奸夫生不如死,然后我再将马云禄奸-淫,最后再赐给军中将士享用,直到其死去为止,如此才能解我心头大恨!” 韩进如此变态,马玩听得不由身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过,其很快又是淫笑起来,昔日让西凉无数俊杰痴恋的虎女,将会变成人尽可夫的淫妇,这一幕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 次日晌午,二万吕军气势滂湃,杀声震天地攻至允吾城下,吕布策马立于阵前,挥鞭遥指城上韩进,威凛喝道:“金城犬子,可识得本王否?” 韩进身体弱不禁风,华丽的金甲穿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无半点威风,此时他正暗暗惊叹城下二万吕军之雄壮,忽听得吕布暴声一喝,顿时咽了一口唾液,连忙强振精神,在城头回言喝道。 “吕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岂会认不出你之贼相,来人呐,还不快快乱箭射死这恶贼!” 韩进令声一落,城上刹地箭落如同倾盆大雨,不过韩进早前已有吩咐,这些箭矢皆是随意乱射,少有箭矢射到吕布四周。 吕布见状,心中大喜,佯装慌乱,呼令兵马且避且退,口中更是暴怒喝道:“犬子,你不知好歹,待本王攻破允吾之时,必令大军将允吾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吕贼,你尽管大放厥词,我允吾上下齐心,欲要与你拼个玉石俱焚,哼,只言片语,休想乱我军心,众将士听令,我等与吕贼不死不休,凡畏战欲降者,杀无赦!” 韩进在城上怒声暴喝,俨然一副强硬无畏姿态,城上守军齐齐扯声回应,声势震天。 吕布回到阵后,即喝大军强攻,文丑应诺一声,率军往允吾城狂攻而去,允吾守军,急以箭矢、落石、滚木等手段加以阻击,不过其中大多是些雷声大雨点小的虚招。 吕军兵士亦是只冲在允吾城下二百米外,故意纷纷做着苦战难前的样子,半个时辰过去,两方诡异地伤亡极少。 韩进眼眸眯缩,只要将这场戏再做两个时辰,就到了约定的时间,到时他便能发起炮响信号,引那马超赶来自投罗网!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急报,言马云禄引府内近百婢女,连同庞德一起往城头赶来,府外兵士皆惧庞德之勇,不敢拦阻。 韩进一听,顿时大惊失色,随后又想起马云禄陪嫁的婢女,平时皆受过马云禄的操练,个个骁勇,而且又有庞德、马云禄压阵,难怪自己的兵马拦不住他们。 韩进暗悔自己太过大意,忘了马云禄在府中藏有这支女兵,韩进唯恐马云禄、庞德赶来,识破他与吕布之戏,正欲派兵去阻时。 突兀四周,连起娇喝之声,马云禄、庞德还有一队身穿兵甲,手持长剑的女兵,风风火火地冲上了城头。 韩进猛地吐出一口大气,马云禄飞步而来,单膝跪下,拱手一拜而道:“夫君为大义,舍生忘死,臣妾虽是女流之辈,但亦有杀敌之力,愿为夫君帐下马前卒,听候夫君吩咐!” “小女子等,亦愿随夫人上阵杀敌!”马云禄话音一落,其身后近百婢女齐齐跪下,齐声而喝,声浪之大,丝毫不逊色于一队百战精兵。 “胡闹!你乃女儿身,刀剑无眼,怎可上阵杀敌?更何况,厮杀之事,历来都是男人所为,若我要你等女流之辈上阵,岂不是落人笑柄,被天下人笑我允吾男儿无能!” 韩进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地喝道,马云禄却不买帐,厉声应道:“臣妾心意已决,若夫君不许,臣妾就在这长跪不起!” “你!!!”韩进眼目一瞪,被马云禄气得一时无语而对。 就在此时,庞德在旁亦拱手拜道:“韩太守,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此等气概,只会令人敬佩,又怎会让韩太守蒙羞!” “庞!令!明!此乃我夫妻之事,哪里容你插口,给我退下!”庞德忽然发言,顿时让韩进怒火迸发,满脸狰狞。 第三百一十九章马庞双战文丑 庞德见韩进反应如此之大,心中某个猜测顿时坚定了几分,当下踏前一步,凌然吼道:“韩太守,我乃马氏部将,岂能容你如此喝骂,今日我马氏,拼死助你守御允吾,你如此恶待,是为何意?!” 庞德声如雷轰,威势凌然,吓得韩进心神一震,韩进死死咬牙,这时马玩似乎想出一计,连忙在韩进耳边低声如此如此教道。 韩进听得心中窃喜,面色一凝,忽而态度大变,话锋一转道:“刚才是韩某失态,竟然夫人与庞将军皆有心为我允吾上下,赴汤蹈火,我若是再拦,岂不辜负了你等一番心意!” “时下战况正急,吕军攻势极猛,特别是那文丑更有万夫莫敌之勇,若是我军再无应对之策,只怕未等其军筋疲力尽,允吾城已陷入危机之中!” “因此,马叔父与我提议,若是有人能引一军作为奇兵,杀入城外吕军之内,将那文丑击毙或是击退,如此,定能大挫吕军士气,解允吾燃眉之急!” “臣妾愿往!!!” 庞德一听文丑之名,心头刹地一震,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听到马云禄豪气应下。 “夫人可知军无戏言!”韩进心中冷笑不止,表面却是在郑重问道。 庞德刚欲张口,那慢字还未发出,马云禄就立即应道:?“臣妾自然知道!” “好!竟是如此,那就劳烦夫人,若是夫人得以功成。日后夫人要战要杀。为夫绝不相拦!”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马云禄弯月眉竖起。就欲引兵下城杀敌,庞德连忙向韩进告道:“韩太守,庞某愿随夫人出城杀敌!” “准!”韩进似乎早有所料庞德会随马云禄同去,大手一挥,便是允偌。 庞德虎目眯缩成一条细线,冷然施礼后,速速紧跟在马云禄身后。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少顷,允吾紧闭的城门忽地打开。只见一身穿银色鱼鳞甲,披英红战袍,骑一火红宝马,手执长枪的女将,在一个手持鹰嘴刀的巨汉拥护下,从城内引一部女兵倏然冲出。 女将英姿飒爽,娇容俊美,娇喝一声,竟是径直杀向吕布麾下头号猛将。 “小妹,文丑武艺超凡。唯有少主能撼其锋,你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庞德之前已有吩咐让马云禄于他马后。等他先与文丑对战,哪知马云禄根本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一出城门就往文丑杀去,吓得庞德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文丑正在指挥兵士攻城,忽见得城门大开,一女将如同一头杀气腾腾的猎食母虎,纵马望他飞杀而来。 文丑恶眉微微一皱,心疑这韩进不是与己军有着约定,怎会忽然派人出城来杀,而且还是一员女将! 文丑疑心刚起不久,电光火石之间,那女将已是悍然杀至,只见其手中长枪一提,飞刺猛点,力劲不大,但速度却是极其迅疾。 文丑一生从未对女子出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先做躲避,朵朵枪花在文丑四周绽放。 文丑或躲或闪,避过七八枪后,那女将忽地一转枪式,横扫而过,文丑急驱身后避,长枪飞快,锋利的枪头竟是划破了文丑的胸甲。 文丑暗暗惊叹这女将武艺不俗,已与一般一流将领持平,下一刻,那女将猝然爆发,使出马氏成名枪法,一枪刺向文丑咽喉。 长枪飞荡间,威势惊人,文丑曾与马超战过,立即认出这枪法,不敢托大,急忙挥枪去挡。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那去势极快的枪头赫地与黑龙枪相撞,迸发出一连串耀眼的火花,猛烈的冲力,令女将娇容上即起一丝痛楚之色,反之,文丑却俨然一副面不改色,游刃有余的姿态。 庞德在后,见马云禄已与文丑杀起,惊恐之余,奋力加鞭疾驰,急促的马蹄声暴起,马云禄、文丑听得皆是脸色一变。 “庞大哥,快快助我!” 仅仅平凡一击,就能破去其最强杀招,马云禄自知非是文丑敌手,连忙呼道。 文丑一听马云禄呼喊,就立刻猜到来者定是那庞德,同时心中也隐隐猜到,这女将定是那马超之妹,虎女马云禄。 文丑未有趁马云禄慌乱时出手,凝神蓄势,庞德速速飞马赶到,鹰嘴刀猛烈一挥,直砍向文丑胸间。 文丑不慌不急,拧枪一点,刹地打住鹰嘴刀,就在此时,马云禄奋势又攻,长枪速点,文丑身躯连闪,连连避开,毫发未伤。 庞德勒住马匹,在旁亦发攻势,文丑一边避开马云禄攻势,一面持枪挡住庞德攻潮。 马云禄见久攻不下,心中惶急,厉喝一声,剧增攻势,文丑见这马云禄得寸进尺,心里大怒,正与庞德鹰嘴刀碰撞的黑龙枪忽地一抽,猝然横扫向马云禄。 马云禄抽枪一挡,文丑力猛,打得马云禄长枪即刻荡开,黑龙枪直飞而去,庞德看得如肝胆俱裂,急急抡刀去挡。 文丑又是忽改枪式,蓦然一抽,枪芒猝然往庞德咽喉刺去。 “庞大哥!!!” 马云禄看得花容失色,迸发全力,猛地收住长枪去势,奋力扫向黑龙枪的枪杆。 ‘砰’的一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龙枪的枪芒骤地斜了几分,在庞德脖颈侧面割出了一条清晰的血痕。 庞德虎目怒瞪,竭斯底里地一吼,挥刀往文丑头颅便砍,踏雪乌骓马与文丑心有灵犀,骤地四蹄一动,连人带马瞬间移开,鹰嘴刀一劈而空。 文丑趁势持枪又刺,庞德急避,险险躲开,马云禄此时又是发起攻势,文丑驱身一避,忽地抓住马云禄的长枪,声如雷鸣,暴喝道:“给我甩手!” 文丑力劲浩大,骤地一抽,马云禄连忙双手去抓,只觉两条臂膀都快被文丑生生抽断,不过却硬是不放手,或许是文丑怜香惜玉,蓦然间竟是收了大半力劲。 “文丑!!!” 庞德勃然大怒,双手持刀,对着文丑抓枪的手忿然劈去,文丑急忙松手,马云禄收力不及,失势坠落马下。 还好此时,她的那队巾帼精锐赶至,往文丑一拥而杀,文丑身后的兵士连忙亦上,庞德趁乱赶到马云禄身边,将她扶上马匹。 而在这数十个呼吸间,文丑一直驻马不前,未有乘虚而攻,庞德策马踏前,眼中对文丑不觉生出几分敬色,文丑亦在瞰视庞德,平静而道。 “庞德,战场不属于女流之辈,你让她们速速退去,你我肆意一战,直至胜负分出,岂不痛快!” “好!能与名震天下的文丑一战,乃是庞某平生之愿,小妹,你快快领兵退去,文丑便交给庞某了!” 庞德脸色一震,浑身骤地迸发出无比滂湃气势,同时间,文丑的气势亦在不断攀升,如能撕天裂地。 马云禄感受着两人的气势,一股无法抗拒的战栗感飞扑而来,但马云禄仍是固执地娇喝道。 “庞大哥,小妹要与你一同......” “退下!!!” 两人气势至顶,文丑加鞭疾飞,踏雪乌骓马不断加速,眼见文丑就要杀近,庞德竟是勒马而逃,暗使拖刀计。 文丑追近,庞德在前持刀猝然一提,文丑早有发觉,驱身一避,看似险峻避开,实则把握十足。 但就在此时,庞德身旁的马云禄,仿佛与庞德心灵相通般,蓦然回身一枪,往文丑心窝刺去。 马云禄一招回马枪杀来,文丑这才露出惊色,仓促收枪格挡,‘?砰’的一声巨响,还好马云禄力劲不大,文丑只觉胸口处起了一阵剧痛,稍有失神。 就在这时,允吾城门再次大开,马玩引一军赫然杀出,其攻击目标竟是庞德、马云禄,庞、马两人心头大骇,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齐齐勒马逃开。 却说,马超引军已是快要杀至允吾城下,忽见有几个浑身布血的女兵正被一部吕军追杀。 马超眼疾,很快便是认出,那几人乃马云禄贴身护卫,当即速令从骑赶去护住,马超跃马而前,锦狮银枪猛然狂击,将追在最前的十余个吕军兵士,瞬间击杀。 那部吕军兵士,见马超引兵杀来,皆惧其勇,立即一轰而散,纷纷退走,马超迂回阵后,这时便听到那女兵急声报道:“少主!快快引军撤离,那恶贼韩进与吕贼勾结,欲要对少主不利!” “什么?韩进怎敢如此!” 马超脸色刹时大变,怒声未尽时,突兀之间,只见两部兵马正飞速望马超所部杀来,其中一路赫然便是韩进麾下之兵。 “难道当真是天欲亡我马氏!” 唯一的希望瞬间破灭,马超仿佛被抽尽力气,灵魂受万刀所割,悲楚大喝一声,痛苦之极,险些失势坠落马下。 “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住性命,岂怕无东山再起的机会?眼下之急,应是快快救出小姐还有庞将军,韩进存有歹心,当会对二人不利!” 马超副将唯恐马超心灰意冷,坐以待毙,连忙在旁厉声急喝,马超最是疼爱马云禄,想起马云禄安危,狮目顿起几分生机,连忙问道。 “你等小姐在哪?” “小姐和庞将军被韩进派去与文丑厮杀,此时想必还在吕军阵中!” “快!快快与我杀入吕军阵中,救出小妹!!” 第三百二十章大局终定 马超一听庞德、马云禄陷入吕阵当中,当即状若癫狂地就欲杀入吕军重围去救。 哪知这时其麾下数个将校或许见大势已去,纷纷劝阻马超趁此时两军未有围杀过来,赶紧逃命。 马超盛怒之下,理智全无,二话不说,猝然爆发,连搠数枪,将那几个劝阻的将校尽数击毙。 “谁敢再有异议,下场如同这数人!” 马超不分时势,欲将军士逼入死路,军内兵卒皆有怒怨,三千骑兵内,某种一触即发的势头眼看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两匹快马,一男一女正飞速往马超所在方向赶来,马超一见二人,当即大喜,迫不及待地纵马迎去,口中且一边高喊道:“小妹,令明!!!” 马超眼里只有马云禄、庞德,却未发现在二人身后,紧追着一尊杀气腾腾,威煞恐怖的杀神,赤兔马连连嘶鸣,眼见就要追至。 电光火石之间,庞德带着无尽依恋望了马云禄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女人深深地刻入自己的灵魂。 忽然庞德宛如做了某个决定,一拨马头,鹰嘴刀轰地荡起,竟返杀向后方的吕布,吕布盛势而来,暴喝一声,方天画戟倏然一舞,威猛势大地直迎而上。 ‘铛~!’庞德虎口一震,吕布强力一击,几乎砍得庞德手中兵器脱手,庞德尚未回过神来,吕布画戟又起,直杀得庞德狼狈不已。 这时,马超刚迎住马云禄。从西门杀来的韩军。以及从北方杀来的吕军。眼看就在数百步外。 两军人潮如海,势如山崩,马超那三千骑兵刹地逃去大半,马超副将一面安稳兵士,同时也在喝喊马超快快逃离。 马云禄见身旁的庞德不知何时不见,急急往后一看,见庞德竟又回去与吕布厮杀,当即不假思索就要赶回去救庞德。 “少主。快快带小姐离去,此处由我庞令明来挡!” “令明,你与我马氏一族的大恩,我马孟起一生谨记!” 马超岂不明庞德的绝意,一手捏住马云禄的缰绳,不顾马云禄撕心裂肺般的嘶叫,强行拉马退去。 “兄长,庞大哥对我马氏之恩,深若浩海,我等岂能相弃!” “小妹。那是令明之意,无人强迫。若是我等再不趁机逃离,等那吕布、文丑杀到,两方大军围至,你我兄妹可就插翼难飞矣!” “不,纵使是死,小妹亦不能弃庞大哥于不顾!” “胡闹!庞令明是臣,效命于我马氏一族,为我等而死,是为他之使命!” 马超、马云禄边退边是争执,马超见马云禄不肯退走,心急之下,一巴掌打在马云禄娇容之上。 ‘啪’的一声,五根手指红印顿现,马云禄泪水直落,‘啊’的一声,嘶声而吼。 马超不由一阵失神,抓着马云禄马匹缰绳的手不觉一松,马云禄一甩马鞭,策马望着庞德所在,义无反顾地冲飞而去。 “小妹!!你真是愚昧啊!!!” 马超痛不欲生,在后颤声大喊,此时此刻,在马云禄眼里,仿佛只有庞德,根本未有因马超的喝喊有丁点迟疑。 两军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愈来愈近,而马超那三千骑兵早就逃离了大半,马超副将速速赶来,在马超耳边急急喝道。 “少主!小姐竟要执意而为,便成全她和庞将军,我等若是此时再不逃离,无需半刻,再无丝毫生机!” “啊~啊~啊~!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我恨,我恨啊!!!” 马超就像一个失去一切的疯子,指天怒喝,双目竟是流出两道红血。 与此同时,吕布正与庞德厮杀,吕布欲追马超,庞德欲拦吕布,两人招招皆是强攻猛击。 吕布眼见马超渐渐逃远,心中一急,气势迸发,竟是使出裂天三戟中的最强一击,突兀间,庞德的鹰嘴刀倏地被格飞,而画戟威势不减,眼见将要砍至庞德脖颈处。 “庞大哥!!!” 就在这时,只见不知何时赶至的马云禄,纵身一跃,竟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来替庞德挡下这致命一刀。 “小妹!!!” 庞德眼角瞪裂,竭斯底里地吼起,猝然间,庞德硬是逼出一丝力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手抱住马云禄,转过后背。 吕布刹地一惊,霸目内闪过一分敬意,在电光火石之间,戟锋一转,画戟赫然拍在了庞德后背。 庞德痛叫一声,抱着马云禄冲飞而去,摔落在地,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庞德、马云禄齐齐昏厥过去。 “好一对痴情男女!!!” 吕布默默地望着死死抱在一起的庞德与马云禄,心头不觉一颤,时光似乎回到了穿越前那一刻,无尽的回忆将吕布深深笼罩。 在四周的吕兵欲将庞德、马云禄分开绑住,哪知庞德虽是昏迷,但搂住马云禄的臂膀却是难以扒开,吕布见状,令兵士无需捆绑,将两人先是搬离战场。 吕布吩咐完毕,一拍赤兔马再次飞驰而去,而马超正引其部慌乱逃窜,千余骑兵争先恐后地死命狂跳。 吕军、韩军由西、北两个方向齐齐涌来,逃得慢的马军骑兵瞬间覆没,而在马军中的马超更是成为所有吕军、韩军将士的目标,不断地有人向他发箭射击,更有甚者,竟壮着胆子,舞动兵器,直迎向马超。 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谓是马超此时的最好写照,马超唯恐被乱军围住,不敢停滞些许,一味避闪,数个昔日在马超眼中如同狗犬的韩军将领,紧紧追在马超身后辱骂,马超却不敢回身厮杀,一路死逃。 “让开,都给我让开!!!” 马超狮目尽是疯狂、急迫,凡是阻在他前方的马军骑兵,都被他使枪扫开,死亡的恐惧,激荡在马超的心头,马超硬是逼出身体的潜力,快马加鞭,一路飙飞,引着数百骑冲入一处密林。 眼见马超将要逃脱,在后面死追的吕、韩军将校立马纷纷急喝起来,各引兵士涌入林间。 吕布策动赤兔马亦是飞入林口,只见四周皆是吕、韩兵士,可谓是草木皆兵,吕布定眼探查,发现在东南处,一队狼狈骑兵正急速奔飞。 吕布眼疾,一眼看出了队中的马超,想马超定是熟悉这四周的地势,欲抄捷径得以逃去。 “小!马!儿!哪里逃!!!” 吕布纵马奔向一处山头,在高处扯声一喝,声若巨浪拍岸,轰地暴起,马超正是庆喜逃脱,忽闻得吕布喝声,心神剧颤,险些坠落马下。 吕布见马超等人逃远,速寻来一韩军将士问路,哪知就连那韩军也不识马超是走了哪条捷径,马超所逃的那个地方,按他所知的路程,起码要过三个山头才能赶去。 说来也是恰巧,这条捷径,乃是韩遂与马腾早年互相征战时,被马腾、马超偶然间发现的,马腾原准备借这条捷径给与韩遂致命一击。 哪知后来发生董卓之乱,两人暂且和好,而马腾的计划也无疾而终,或许就连马腾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条捷径竟然会在今日救了马超一命。 待吕、韩两军追至马超刚才所在的那个位置时,夜色已是降临,马超等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吕布听兵士来报,此番又是被马超得以逃脱,心中不由苦笑叹道:“看来小马儿命不该绝,罢了,罢了!” 至于韩进,听得马超逃走,脸色黑沉似墨,心里更是有着一股难以磨灭的忐忑,韩进可不像吕布有着超凡入圣的武艺,马超武艺绝伦,若是马超一心想要暗杀于他,只怕韩进难逃一死! 韩进心中虽急,但眼下他可要先安抚好吕布这头比马超恐怖万倍不止的食人恶虎,韩进速速来见吕布,此时吕布已引大部兵马回到允吾城下。 “败军之将韩进,见过晋王,晋王威势盖天,能得晋王庇佑,实乃金城、武威、张掖、安定等郡百姓之幸也!” 韩进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引着马玩等部将,齐齐在吕布面前跪下。 吕布眯着刀目,心中暗暗摇头叹道:“韩遂一世英雄,却生得如此犬子,败尽其一生心血,当真让人唏嘘不已!” 吕布心里虽是如此在想,但表面上却无表露丝毫鄙夷之色,朗声笑道:“韩贤侄快快请起,我与你父虽为敌手,却是互相敬重,韩贤侄深明大义,不愿四郡遭覆战火,因而率众来降,此等过人胸襟,不得不让本王心生敬意!” 吕布扶起韩进,韩进听得吕布赞言,颇是受宠若惊,更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吕布将韩进一切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然发笑,两人叙礼完毕,韩进引吕布还有其麾下兵马入城。 允吾郡衙之内,吕布坐于首座,其麾下将校坐于左席,韩进与其麾下文武坐于右席。 吕布对韩进等人做了一番虚情假意的赞赏后,却无封赏官职,韩进、还有其文武皆是心中忐忑,但谁都不敢张口去问。 吕布忽地脸色一沉,望向韩进而道:“韩贤侄,你可知本王近日一直在为一事而忧,若不能解决,本王寝食难安啊!” “晋王之忧,即乃小人切腹之患,不知小人可否有这荣幸为晋王效犬马之劳?!” 韩进立即起身作揖,卑躬屈膝下,谄媚如狗,看得在韩进身后的一众文武,个个都是脸上带愧,低头不敢对视前方的吕军文武。 第三百二十一章劝降成公英 吕布闻得韩进谄媚之言,当即笑道:“难得韩贤侄这般有心,恰巧要解本王之忧,非韩贤侄出手不可!” 韩进听得心中一惊,他想不通自己怎会有如此能耐,替这个威震北疆的巨雄解忧,连忙鞠身又道:“晋王尽管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好!韩贤侄实在痛快,本王数月前,得一大才,此人多智忠义,乃是难得的贤臣,可他却不肯为本王效力,令本王实在是无计可施,但若是韩贤侄愿费些许口舌,却大有可能助本王劝得此人来投!” “此人能得晋王赏识,实乃万幸,是谁竟然如此不识好歹?!”韩进眼目一瞪,似乎为吕布极为不忿。 却不知在他身后的文武个个都是脸色大变,马玩更是连连对韩进打着眼色,吕布淡然一笑,眯眼望住韩进而道:“此人韩贤侄亦是识得!” 韩进眉头一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却未能想出,再是躬身拜问道:“恕小人笨拙,小人这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认识这等狂徒,还望晋王告之!” 韩进此言一出,当即寒透了他麾下文武的心,吕布口中那人,对韩家鞠躬尽瘁,立下无数功绩,看这韩进的态势,想必早就将那人忘记了! “成!公!英!” 吕布缓缓张口,一字一字地说道,韩进听得脸色大变,连忙跪下言道:“晋王恕罪啊!昔日战事全是那成公英一手安排,与小人无丝毫关系,那恶徒尽拢大权。小人早前多有相劝。令他勿要与晋王相抗。可他却执迷不悟,不仅呵斥小人,还强行引兵联合马超逆贼!” 韩进连连磕头,身体战栗,似乎极怕吕布秋后算账,对他不利,吕布看得眉头大皱,忽地暴喝一声道:“够了!!!” ‘砰!’韩进被吕布这一喝。心中一惊,重重地磕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但还是强忍着剧痛,堆起谄媚的笑容,指天发誓道:“小人对晋王绝无异心,此心之诚,日月可鉴!” “起来!”韩进这人,当真是小人中的奇葩,吕布心中默默腹诽。大手一挥,便是喝道。 韩进速速站起。俨然一副惟命是从的姿态,吕布下意识地又是手指轻敲着桌案,韩进只觉吕布的指头不是敲在案上,而是敲在他的心上,敲得其一颗心七上八下,混乱无比。 突兀之间,吕布缓缓张口问道:“韩贤侄,你可愿为本王劝服成公英?”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韩进心里一抖,双膝立即‘砰’的跪下,下意识地就应道:“晋王之命,小人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亦绝不推辞!” “哈哈哈...好!好!好!韩贤侄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葩!!你有此等大才,本王岂会不加以重用,若你当真能替本王劝服那成公英还有那阎行来降,本王必以重职相待!” 吕布听罢朗然大笑,他那一席话可谓是话中有话,不过韩进却是听不出,还洋洋得意地拱手谢恩道:“晋王神武盖世,小人借晋王神威定能马到成功,小人在此先谢过晋王大恩!” 成公英历来对他韩家忠心耿耿,一切以韩家利益为先,韩进心想,只要他对成公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劝服成公英,还不是手到擒来。 韩进自认为能完成吕布之命,心中底气也强了几分,忽然话锋一转,向吕布提出一个要求。 “小人有一心愿,不知晋王可否施举手之劳助之?” “哦?韩贤侄但说无妨!”吕布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望着韩进。 韩进这人脸色变化比翻书还快,当真是说变就变,立即化作一张哭丧脸,痛诉告道:“晋王有所不知,那马云禄本是小人结发之妻,哪知她竟与庞德有着奸情,先前小人因惧马超之勇,不敢发作!” “时下听闻,这对奸夫淫妇被晋王兵马所擒,还望晋王能将这对奸夫淫妇交由小人之手,让小人泄恨!” “一派胡言!庞德勇烈忠义,马云禄贞烈巾帼,他们岂会如你口中所言那般不堪!” 吕布忽地忿然立起,霸目暴射神光,直逼韩进,韩进吓得当即磕头告罪,这时吕布见贾诩暗打眼色,心知此时韩进尚有大用,当即对韩进先是一番安抚,然后才缓缓而道。 “此事如何,我自会查明,若真如韩贤侄所言,我必将二人交予你手!” 庞德、马云禄毕竟被吕布兵马俘虏,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便是吕布的战利品,属于吕布的东西,韩进也不敢硬取。 不过,这两人对于韩进来说,可谓是有着蚀骨之恨,韩进岂会如此轻易放弃。 “小人岂敢在晋王面前大放厥词,两人奸情乃小人亲眼所见,还望晋王赐予,晋王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吕布脸色刹地一沉,看来这韩进对马云禄、庞德之恨非是一般,竟敢在自己面前对此事死咬不放。 庞德不但忠义,且有万夫不当之勇,统兵打仗之能亦是一流,在吕布心中,庞德的价值丝毫不逊色于成公英,吕布岂会将庞德交予韩进这小人之手。 “庞德、马云禄已被我军俘虏,插翼难飞,韩贤侄何必急在一时,若韩贤侄能完成本王之命,我便将这二人赏赐于你,又有何妨?” “晋王此言当真?” “本王说话历来都是一言九鼎,岂会有假? “好!小人这就收拾行装,纵使说烂这条三寸口舌,亦要为晋王将成公英等旧将说服来投!” 之后,吕布又对韩进还有其文武各做职位安排,大部分人原职不变,不过马玩等重要部将,却被吕布用明升暗降的手段,剥去许多军务。 马玩面容黯淡,但心中早有预料,兵权可谓是一方势力重中之重,吕布为稳金城、武威、张掖、安定等郡,绝不能容忍其再掌兵权,马玩等人纷纷领命,强势之下,他们亦不得不低头。 韩进投诚,吕布虽未能诛杀马超这心腹大患,但亦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凉州最后四郡,一统凉州。 凉州战事结束,于吕布而言,当下最急之事便是收服以成公英、庞德为首的文臣武将,对于成公英以及昔日韩遂旧将,吕布早有对策。 为了收服庞德,吕布已与贾诩细致商议过,庞德此人与成公英颇为相似,皆是死忠之人,而此时马氏一族之生死,皆是捏在吕布的覆掌之中,这点正是吕布收服庞德的关键之处。 至于先前给韩进的承诺,吕布自然不会应诺,到那时,吕布自有办法应对。 数日后,吕布留下贾诩、文丑,稳定四郡,自领一部兵马,带着韩进赶往右扶风眉县。 成公英早在半月前便被押来眉县,现下正于城内某处宅院软禁,吕布领着韩进风风火火地赶去成公英所在宅院。 “你且先进,本王在此等候便可,若是成公英当真愿降,你速速来报!”吕布眼中有着浓浓期待之色,向身旁的韩进吩咐道。 韩进闻言一愣,连忙问道:“晋王为何不与小人一同去劝?” “成公英此人脾性刚烈,若本王在场,反倒误事!” “那晋王不妨先回去歇息,小人一旦说服此人,立即奔赴来报!” “我欲得成公英之心,如鱼望水,岂是你能明白,不必多言,快快入内!” 吕布为得成公英这治世大才,尽显周公吐哺、一沐三握、一饭三吐的求贤若渴之态。 韩进见状,心里倒是对成公英有几分嫉妒,与吕布谄媚答复后,便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急急进入宅院。 韩进一路疾行,只见宅院四处多有兵士巡逻,韩进见状,这才明白成公英在吕布心中地位之重。 同时间,韩进亦在心中庆幸成公英能得吕布如此看重,日后有成公英庇护,其大有可能如昔日那般潇洒度日,不必日日提心吊胆。 韩进思虑良多,不知不觉中,已是跟着带路兵士走到宅院最深处的一处房舍,带路兵士向韩进略施一礼,告之韩进此处便是成公英之舍后,便是离去。 韩进在门前站了一阵,从眼眶里硬是逼出几滴泪水,猛地一把打开大门,人还未进去,便惨声大叫道:“先生,救我!救我啊!!” 就在此时,一只凄厉的手爪猝然从门内飞出,眼见就要抓中韩进的咽喉时,骤地停住。 “少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发着恶臭的男人蓦然飞出,眼珠大瞪,无比心急地在韩进全身四处张望。 韩进定眼一看,忍着那刺鼻的恶臭,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如同乞丐般的男人,竟是与锦马超齐名的美男,‘西凉智囊’成公英。 望着往日风度翩翩的成公英竟然变得如此潦倒落魄,韩进心中惊异连连,不过很快便是回过神来,双膝一跪,哭丧着脸叫道:“先生救我,救我啊!“ “少主快快请起,成某岂能受你如此大礼!” 成公英手无足措地欲要扶起韩进,韩进却是死死不起,惨声呼道:“若先生不救小侄,小侄难逃一死,宁愿跪死在这!” 成公英何等智谋,思绪一转,很快便是猜到韩进定是被吕布的大军击败,亦被吕布所俘虏,此番过来求救,只怕是...... 第三百二十二章平定凉州 成公英预感到不妙,当即脸色陡转,冷声暴喝道“少主,不可如此!那吕布与你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先生,蝼蚁尚且偷生,小侄不想死,不想死啊!那吕布说,只要先生愿降,小侄便可免于一死,日后荣华富贵更是取之不尽!” “先生,你一生最听先父之言,先父将我交付于你,你岂能眼看我将遭毒手,却置之不顾!” “少主你!!!” 成公英望着韩进痛哭流涕的丑态,心中顿觉绞痛不已,韩进见状,暗暗一咬牙,竟对着成公英磕起头来。 “先生若愿相救,便是小侄的再生父母,先生之恩,小侄一生不忘,下辈子即便做牛做马,亦要报答先生大恩!” 韩进不断死命磕头,磕得地面‘砰砰’直响,成公英的心仿佛亦在砰砰碎裂。 “哈哈哈......” 猝然间,成公英仿佛某条神经断开,忽然疯狂大笑,仰头痛呼而道:“主公,犬子无耻至斯,你在天之灵,如何能得安息哉!” 呼毕,成公英已是泪流满面,双膝‘砰’的跪下,竟亦是磕起头来,不过他却是在朝天叩拜。 “先生,先生,我父平生之愿,便是望我一生平安富贵,那吕布坐拥数州之地,威震北疆,以其雄威之姿,天下少有巨雄能与其抗衡!” “有吕布庇护,我定可在这凉州潇洒度日,安享晚年。而且吕布亦有允诺。予我富贵无尽。当下万事俱备,只差先生你点头应诺便是了!”韩进一把扑往成公英,死缠烂打地哀求道。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哇!!” 成公英痛不欲生,被韩进激得痛叫一声,双手奋力推开韩进,吐血数斗,韩进唯恐气死了成公英。惹怒吕布,连忙赶来看望。 成公英怒瞪眼目,一巴掌往韩进扇去,竭斯底里地怒吼道:“你可知耻呼!!!” 就在此时,天空骤聚乌云,一场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随即落下,成公英手掌遽地停住,半癫半醒地望着苍天,浑身不断在颤。 “主公,难不成连你亦要成某答应这逆子乎?” 冰冷的雨水将成公英全身淋透。成公英踉跄数步,脚步一滑。忽然跌倒在地。 “逆子,你当真惧死?” 成公英缓缓转头,一缕缕头发遮着他半边面貌,他的声音冷沉得令韩进心脏不由一抖。 韩进连忙磕头拜道:“怕!小侄最是怕死!!” “哈哈哈......”成公英癫狂大笑,笑声顿停时,眼中凌厉光芒迸射,口中蹦出数字。 “好!!我!!降!!了!!!”成公英的喝音,震荡整座宅院,进入宅院避雨的吕布闻得喝声,心中涌起无尽喜色,便如一根脱弦之箭,往宅院深处迅奔而去。 两人碰面,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各谈条件,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商讨后,吕布满意而退,而成公英亦重获自由。 ‘西凉智囊’成公英终是投入了吕布的麾下,吕布拜成公英为晋王府参军,但成公英的投诚,却是有着条件。 即吕布需授韩进金城将军兼金城太守,永镇金城,且吕布还需多加赏赐金帛宝器,丝绸锦缎,吕布依约而行,韩进几乎一夜间,一跃成为西凉除吕布外,最富有之人。 而吕布亦是对成公英有着要求,成公英需亲自出面,将死忠于韩氏的谋臣武将一一劝降,如此,吕布麾下又多了阎行、马玩、侯选、梁兴等将。 数日后,由马玩亲自所领,正从金城押往眉县的马云禄、庞德队伍,被一队骑兵偷袭,两人皆被救走,听逃回来的兵士报之,救人那队骑兵,乃是近日逃脱的马超兵马。 韩进听罢无比震怒,向马玩再三追问,马玩指天发誓,那日所见之将,虽有蒙面,但看其穿着和武艺,定是马超无疑。 当然这其中乃是吕布交付贾诩的安排,劫人的那队骑兵乃是吕军伪装,至于领军之将,则是由文丑穿着马超的兵甲服饰伪装。 当时夜色正浓,文丑勇锋与马超不相上下,与马玩交手数合,便杀得马玩险象环生,后来文丑故装急退,拔马撤离。 马玩想其武艺高超,世间罕有,又见那将穿着与马超极为相似,便是认定了文丑便是马超。 韩进虽是怀疑吕布所为,但毕竟是马玩丢失了庞德、马云禄,更何况吕布此时可是他的主公,韩进再有怨恨,也只好往肚里面强吞。 至于成公英似乎对韩进已是心灰意冷,吕布的算计自然瞒不过成公英,但成公英也不说穿,自投吕布后,少有发言,平时也和韩进、马玩等人保持距离。 吕布见成公英如此行事,心知成公英定是胸有心结,不过,在吕布看来,只要韩进一日受他操控,他就不怕成公英会隐藏其才,一计不出。 而且吕布自信,只要成公英见过在他辖下百姓所得的安康生活,假以时日,成公英必定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毕竟,成公英亦有一颗爱民之心。 至于庞德,吕布用马氏一族安危为筹码,与庞德在私下完成交易,庞德的投诚,为马氏一族换来了吕布的庇护。 吕布亦是答应庞德,将马休、马铁遣回眉县,马休为右扶风太守,与韩进一般,永镇一郡之地,马岱则为讨逆将军,随军征战,而在这其中,吕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说服马腾一同来劝庞德,这才如愿以偿将庞德收于帐下。 马腾老谋深算,自然有他的思量,时下凉州已成定局,马氏一族难有翻身机会,若非吕布爱才,马氏一族岂能保住右扶风这根据之地。 当然,对于马、韩两族这两个昔日对手,吕布岂会没有提防,他一面让新任凉州刺史徐庶,秘密派人留意两家举动,在右扶风、金城四周城郡多加兵力提防,同时又连颁法令,严格控制两家兵马的数量。 对于吕布的安排,马腾、韩进皆坦然接受,马腾更是干脆,向吕布辞去官职,大有一副告老归田的姿态,至于韩进,他根本没有丁点造反之意,只要他能继续过着风流潇洒的日子,他自是甘愿做吕布的傀儡。 因此,吕布对韩进私下亦有吩咐,让他留意马氏一族的动向,若是察觉到其有歹心,立刻传报。 此时马、韩两家的关系,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两家皆想将对方置之死地,韩进自然乐意助吕布勘察马氏,当然吕布对韩进也并非没有提防,暗中亦是向马家传大了同样的吩咐。 凉州大局渐定,各要职安置一一定落,吕布封徐庶为凉州刺史,调马良为凉州长史,又留张绣、张颌、胡车儿、何靖等将屯兵雍凉,而所得降兵,则分拨各部。 待事务皆定,吕布自领贾诩、成公英、文丑、甘宁、庞德、马岱、阎行等文武,引威武之军,班师回晋阳。 吕布回到晋阳后,当即对麾下文武一番封赏,文者庞统、贾诩、徐庶、沮授、鲁肃,武者张辽、高顺、文丑、臧霸等有功之士,皆封为列侯。 成公英、庞德等降将,亦有侯位封赏,自吕布归来,整个北疆一片喜声,各城各县皆摆席设宴,军民同乐。 之后,吕布再与成公英一番交心而谈,成公英见吕布辖下百姓在吕布的统领下,富足安定,无不盛赞吕布仁德。 成公英亦觉吕布有古帝之风,心想吕布或许当真能为此乱世带来一番新的气象,终于放下心结,愿为吕布一统天下之霸业效死命! 再看此时吕布当下谋臣武将,文者庞统、贾诩、徐庶、成公英皆有经天伟地之智,谋可定邦安国,钟繇、鲁肃、沮授等亦有王佐之才,可稳内政,治国安民,又者,马良、国渊、田豫、王修可掌一州一郡之政事,黄承彦、乔玄、蔡琰可育一国之良才! 武者中,文丑、张辽、甘宁、庞德皆是万夫莫敌之悍将,冲锋陷阵,少有能敌,高顺、张绣、张颌、徐晃、文聘亦是不可多得的帅才智将,善于行兵打战,练兵布阵,而臧霸、马岱、阎行、何靖、胡车儿、周仓、侯选、梁兴等勇将,亦是个个骁勇,豪杰英雄。 吕布帐下文武底蕴极深,所集班底,已足以征伐天下,吕布回到晋阳后,庞统劝言,休整兵马,养精蓄锐,再谋大业,吕布当即依从,传令各部兵马,卸甲下刃,歇息休养。 之后,吕布便开始着手内务,改善民生,同时,又令诸将在各州各郡征集新兵,操练兵马。 吕布平定雍凉,且又开始大练兵马的消息传入汉中,汉中太守张鲁闻得,当即心忧不已,乃聚众商议道。 “时下,西凉马腾、韩遂两雄皆为吕布所败,吕布据有雍凉,与我汉中相邻,吕布此人贪得无厌,待其兵马练毕,必侵我汉中,我欲自称汉中王,整兵对抗吕布,诸君以为若和!” 此言一出,其下众人皆是惊惶杂语,这时张鲁谋主阎圃答道:“汉中民众数十万,钱粮广足,四面险固,西凉战乱,其民奔入汉中者,近十万,臣以为,益州刘璋昏弱,不如先取西川四十一州为本,然后称王未迟!” 张鲁闻言大喜,当即命阎圃总领征伐大事,选练兵马,即日入川。 第三百二十三章斗智 汉中兵戈震荡,早有细作报之刘璋,刘璋平生懦弱,闻得此讯,心中大忧,急聚麾下文武商议。 汉中张鲁一直是益州的心腹之患,此番其欲先动兵戈,益州众人皆是气愤不已,这时堂下有一人昂然而出,言道:“主公放心,某虽不才,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可使张鲁不敢正眼来觑西川!” 这献计之人正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张松生得额钁头尖,鼻偃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言语有若铜钟。 刘璋闻言,心中一喜,当即问道:“不知张别驾有何高见,可解张鲁之危?” 张松笑言道:“某闻魏王曹操执掌朝廷,扫荡中原,天下少有能敌,主公可备进献之物,松亲往许昌,说得曹操兴兵取汉中,以图张鲁,那时张鲁自顾不暇,如何敢窥视蜀中耶?” 刘璋闻言,当即眉头一皱,又是问道:“曹操虽然势大,但吕布亦是不差,且吕布据有雍凉,与汉中近在咫尺,若寻吕布之助,岂不更妙!” 此言一落,张松略一沉思,又是言道:“主公,这吕布据有雍凉,若其得汉中,必窥视蜀中,此驱狼而得虎也!” “而曹操则是不同,从曹操近期行事来看,其所欲者,乃是南下荆州、江东,因而微臣以为向曹操求援为善!” 刘璋听言,亦觉有理,当即命张松为使,收拾金珠锦绮为进献之物,张松心中别有心思,乃暗画西川地理图本藏之。带从人数骑。取路赶赴许昌。 半月后。曹操下朝回府,忽闻益州来使张松求见,当即想到细作从益州传回的消息,略一思虑,便是传见张松。 少顷,张松步入大堂,拜毕,曹操哪里不知张松来意。不过却是要先他一头,减其锐气,便是张口问道:“张子乔,你主刘璋连年不进贡朝廷,何也?” 张松见曹操一张口便是问罪,脸色微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作礼告道:“魏王息怒,全因路途艰难,贼寇窃发。不能通进,我主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望魏王明鉴!” 张松此言一出,曹操麾下文武纷纷色变,这张松岂不在暗说曹操这个大汉魏王,未有尽职,以致贼寇窃发,诸侯难以通进朝廷! 曹操一听,那双如能吞噬天地的细目顿时暴起,厉声喝叱道:“本王早已扫清中原,有何盗贼?” 曹操的喝声,如雷轰炸,震得整个大堂为之一荡,张松却不慌乱,缓缓而道。 “益州南有孙权,北有吕布,东有刘备,这几人皆带甲过十万,有这数人阻拦,益州难以献贡于朝廷,岂得为太平耶?!” “你!!!” 曹操先见张松为人猥琐,长得丑陋,便有五分不喜,又因吕布日渐势大,而其征伐荆州却未能功成,因而心烦,此刻闻得张松语言冲撞,当即拂袖而起,转入后堂。 曹操麾下一众文武见状,纷纷色变,有几人怪责张松,出言而道。 “你为使者,何不知礼,一味冲撞?幸得魏王谅你远来,不降罪责,你可速去,否则性命不保!” 张松闻言,反而朗声笑道:“我西川无诌佞之人也,此番我乃领主上之命前来,使命未有完成,岂能离开!” 张松话音一落,忽然阶下一人怒声大喝道:“你西川不会谄佞,莫非我中原会有谄佞者乎?” 张松闻言,目光一转,定眼一看,观其人,单眉细眼,唇红齿白,貌白神清,张松看后,暗付真乃俊杰也,遂问其姓名。 那人答之,张松方才知晓,此人乃太尉杨彪之子杨修,字德祖,现为魏王门下掌库主簿。 杨修此人博学能言,智识过人,能言善辩,颇有急智,张松知杨修是个舌辩之士,有心难之,已显其才,吸引曹操的注意,而杨修亦自恃其才,小觑天下之士,有意震其锋芒。 杨修见张松言语讥讽,遂邀其至院中凉亭,分宾主而坐,两人面色不一,张松笃定,杨修锐利。 少顷,从人上茶落定,杨修先是出言而道:“蜀道崎岖,远来劳苦,不似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公不若在此多住数日!” 杨修暗讽西川地偏人杂,张松听后,却是凝神而道:“松奉主之命,虽赴汤蹈火,焉敢辞焉!中原虽好,但却非是我处身之地,使命完成,当速回西川!” “哦?不知蜀中风土何如?竟让公如此眷念?” “蜀地为西郡,古号益州,又名西川,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百万雄兵亦难得进,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万余里,地广盛丽,天下一绝!” “且蜀地市井闾阎不断,热闹非常,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不失为人间乐土,所产之物,百般不同,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 杨修听得脸色连变,在杨修印象里,蜀地偏远,蛮民杂居,不过是一未有开荒的野俗之地,但在张松这一把利嘴之下,蜀地却成为了世间乐土。 杨修暗暗惊叹,遂又问道:“蜀中地方虽好,但又不知人物如何?” 张松灿然一笑,即又侃侃而言道:“蜀中,古时文有蔺相如之智,武有伏波之才,今亦有黄公衡谋可定国,张姑义武能安邦,医卜之术,皆有奇士,九流三教,出类拔萃,人人了得,个个英雄,不可胜记,岂能尽数!” 杨修眼神连起涟漪,遂又追问:“方今刘季玉手下,如公者还有几人?” 张松漠然瞰视着杨修,缓缓又道:“文武全才,智勇兼备,忠义爱国之士,计以百数,松才学疏浅,难登大雅,如松不才之辈,车载斗量,数不胜数!” 杨修听得,心中一阵激荡,暗叹蜀中人才之多,如同天上繁星,不可小觑,遂又问道:“不知公近居何职?” “滥充别驾之任,才薄志疏,甚不称职,幸得我主青睐,暂代此位,敢问公又为朝廷何官?” “现为魏王府主簿!”杨修听言,脸色略有黯淡。 杨修父亲杨彪,曾位居三公,乃文家巨鳄,与其父辈相比,杨修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张松闻言,露出一脸灿笑,颇有惋惜地说道:“久闻杨公世代簪缨,杨氏一族个个人杰,何不效仿你之父辈,立于庙堂,辅佐天子在侧,何必屈身,作区区相府门下一吏?” 张松一言道出了杨修心中的不堪,杨修满面羞惭,但仍强颜而答道:“某虽居下寮,魏王委以军政钱粮之重,虽是杂务,但却能早晚多听魏王教诲,极有助益,故就此职!” “况且某尚年少,初出茅庐,才学疏浅,经验不足,焉敢任之重位,不过魏王对某却是赏识,许以主薄之位,某日夜操劳,尽心竭力,不敢有负魏王定国平乱之大业!” 杨修话中有话,他暗示曹操如同天子之尊,在其麾下任事,如辅朝廷社稷。 张松亦是一笑置之,随即又道:“松闻魏王乃治世能臣,但其文尚不能比及孔、孟之道,武不达孙、吴之机,却专务强霸而居大位,把弄朝纲,安能有所教诲,以启明公耶?只怕多是些忤逆反言,明公多听,只怕亦成贼寇!” 杨修身体猛地一颤,曹操虽身居大位,威势无边,只手遮天,但却被天下人暗指盗国之贼,杨氏一族,素来皆是忠于汉室烈臣,杨修不觉暗敢愧疚,不过还是厉声喝道。 “魏王定国平乱,时下乱世,逆贼多生,其中大多灭于魏王之手,今汉室幸得魏王之能,皇权得以复苏,公居边隅,偏僻荒凉,少知天下之事,安知魏王大才乎?我试令公观之!” 杨修喝毕,令左右取书一卷,以示张松,张松观其书名,乃《孟德新书》,此书乃曹操所作,亦为一本旷世奇书,凡观阅之人,无不惊叹其书中深奥。 张松对此书亦有听闻,随即收敛神色,聚精会神,秉书而阅,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共一十三篇,皆用兵之要法。 张松看毕,暗暗称奇,但表面还是故作平静问道:“不知公觉得此书若何?” “此乃魏王酌古观今,集合古今之精髓,仿《孙子》十三篇而作,公欺魏王无才,此书堪以传后世否?” 张松听言,哈哈大笑遂道:“此书我蜀中三尺小儿,亦能暗诵,朗朗上口,何为‘新书’?此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魏王盗窃,以作已有,这等计量,只能瞒住足下!” 杨修听言大怒,奋身而起,手指张松喝道:“魏王功德无边,世人无不敬服,张子乔你三番四次侮辱魏王,已是大罪!” “此番你又加诬蔑,你言蜀中小儿暗诵如流,那就请你当诵一席,如有只字差错,某必当呈报魏王,治你大罪!” 张松面对杨修的威胁,却是临危不乱,脸色平静,缓缓起身而道:“我且试诵之!” 张松话毕,便是张口,将《孟德新书》的内容,从头至尾,朗诵一遍,并无一字差错。 杨修越听越是惊异,待张松朗诵毕,不觉失声大呼道:“公有过目不忘之能,真天下奇才也!” 第三百二十四章张松找老板 杨修赞声一落,张松微微回礼,甚是谦虚,杨修对张松遂看重几分,两人相谈一阵,张松请辞,杨修送出张松,临别嘱咐道:“公且暂居馆舍,容某再禀魏王,到时望公莫要再惹怒魏王,当需谨慎应之!” “如此便有劳明公!” 张松谢言而退,杨修遂回府入见曹操,施礼毕,便是问道:“适来魏王何慢张松乎?” 曹操心情甚是不好,冷眼而道:“边隅村夫,不知大统,出语不逊,本王故而慢之!” 杨修心中暗叹,凝了凝神,随后又道:“昔日陈琳发檄,声讨魏王,辱骂三代,魏王尚容一陈琳,何不纳张松?” 曹操眉头微微一皱,对杨修顿起些许不喜,若不是看在这杨修颇有几分才能,就凭这番言辞,曹操早就将其重罚严惩。 “陈琳虽写文列章,暗讽于本王,但字字珠玑,才华惊艳,本王素来爱才,故不忍杀之,那张子乔又有何能?” “且不论其口若悬河,先前失言,方才修以魏王所撰《孟德新书》示之,彼观一遍,即能暗诵,如此博闻强记,世所罕有,那张子乔言此书蜀中三尺儿童皆能暗诵,但修却以为,是其有过目不忘之能,此人颇有能耐,魏王何不纳之?” 杨修随即说出刚才之事,曹操一听,脸起惊色,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言道。 “只是此人不识时务,屡屡顶撞,犯本王尊威。难以相容!” “魏王何不整军相请张松来观。教见天朝气象。以震其之心,显魏王之蓬勃大势,西川之懦弱微薄!” 曹操听言,微微颔首而道:“善,就依你言,来日本王于校场点军,你可先引他来,使见我军容之盛。让其知本王迟早平定天下,剿除乱贼!” 杨修闻言大喜,即领命退去,遂到馆舍寻见张松,一一吩咐。 次日,杨修与张松同至校场,曹操早点齐虎卫雄兵五万,许褚、夏侯惇两将亲领,布于校场之中。 虎卫军乃曹操花以重金打造,兵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有一以敌三之能,配以精良装备。由夏侯惇亲领,乃曹操的亲卫军,其精锐之锋,在曹操军中,仅次于龙虎骑。 张松见许褚、夏侯惇恶煞威风,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天下少有能与两人堪比者。 随后又见五万虎卫兵士,盔甲鲜明,衣袍灿烂,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队伍,阵型严整,兵士昂然,如有破天裂地之势。 张松凝神视之,心中暗叹曹军威猛,势不可挡,良久,曹操唤张松来见。 杨修引张松而来,曹操哈哈一笑,手指五万虎卫而道:“张子乔,你在川中可曾见此等虎狼之师?” 张松收敛几分脸色,凝声而道:“某在蜀中不曾见此等雄兵,魏王军威无穷,某实乃敬畏,但我家主公,治军却以仁义,兵士感其德,皆愿拼死奋战,无论何等精锐虎师,亦敢与之一战!” 曹操闻言变色,那双精光无限的细目一眯,瞰视着张松,喜怒不现于形,张松全无惧意,坦荡对视。 杨修频以眼色暗示张松,张松却视若无睹,仍旧如此,曹操嘴角微翘,大手一挥,全身发出一股令人信服敬畏的气势,字字铮铮地喝道。 “本王视天下鼠辈犹如草芥,凡我大军所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张子乔你可知之乎?!” 曹操此言一出,杨修顿时色变,以为曹操因怒欲要重罚张松,暗道不好,张松却是心中一定,暗道时机终于到了。 张松双手一拱,作揖一拜,即凝声说道:“这又未必,如松所知,天下有一人之兵,可挡魏王大军!” 曹操一听,双目眯得更紧,那目光锋利得如同能刺破天地。 “何人?” “晋王吕布,其人整军严明,其军雄威骁勇,自其举事起,战胡贼,杀董卓,除逆臣李郭,败刘备,挡魏王,诛袁术,破孙策,下辽东,就连西凉韩遂、马腾皆折于其手!” “此人武艺天下无双,且又颇有智计,善于治民,麾下有文、张、庞、甘之猛,冲锋陷阵攻无不破,统兵布阵,又有高、张、文等将,善战部署,并州狼骑、陷阵营皆是一以当十的精锐兵马,此人出手,可挡魏王大军!” 张松疾言厉色,嘴快如电,速速而道,曹操听得连连色变,胸口起伏不停,四周曹将个个皆是满脸怒色,欲要喝斥张松。 就在此时,曹操却又脸色一变,哈哈大笑而道:“哈哈哈...好!好!好!张子乔此一席言,如当头棒喝,若非你言,本王还以为我军兵马无敌于天下,若以此心态,日后对上吕布之兵,岂有不败之理!” 夏侯惇闻言,立即忿言喝道:“魏王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魏王下令,予我十万兵马,末将定踏破北疆,直捣黄龙,令那吕布向魏王俯首称臣!” “末将等亦愿随军出战,破其军锋,以震魏王雄威!!” 夏侯惇一言喝毕,许褚、夏侯渊、于禁、乐进、李典纷纷拱手单膝跪下,齐声喝道。 曹操灿然而笑,一摆手,平淡地说道:“哎!你等休得逞一时之气,吕布之兵确实厉害,本王常有忌惮之心,经这张子乔一番提醒,若是我军与彼对战,胜算不过五五之间。” 曹操极少会说如此丧气之言,诸将一听,纷纷色变,一时间未有反应过来,曹操随即转身望向张松,凝声问道。 “张子乔,你之来意,本王早已猜到七八,我且先问你,若要威慑张鲁,那吕布亦是可矣,为何你不去寻他,而来寻本王?” 张松脸色一沉,随即言道:“魏王,那吕布已统北疆,坐拥辽东、幽、并、雍、凉五州之地,若是再让吕布得之整个东川,其势之大,恐怕就连魏王亦难相抗!” 曹操一听,顿时陷入沉思,心中暗付:“这吕布方下西凉,兵马疲乏,若无一年歇养,难再起军,即便其欲强行征战,能征伐东川最多调用十万兵马!” “而张鲁在汉中深得民心,其麾下足有八万兵马可用,加之东川地势险峻,张鲁占有地利,据城而守,纵使吕布有天大的能耐,要击败张鲁,起码亦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若再算上益州刘璋的阻拦,其耗时还将更久!” 曹操随后又想,他欲要挥兵江南之事,非但未有些许进展,先前不久曹仁更败于刘备手中,损兵折将,事态甚是不妙。 想到此处,曹操心下已有主意,当即问道:“刘季玉遣你到此,意欲何为?” “当下,逆贼张鲁欲伐西川,还望魏王出兵威慑张鲁,使其不敢窥视西川,我主对朝廷忠心耿耿,愿守川地,抵挡野心之辈,阻其势力扩展!” 张松作揖一拜,曹操闻言,并无立即回复,沉吟一阵,少顷,曹操张口又道:?“兹事体大,不可轻率,容本王思虑几日,再予你答复!” 张松亦不敢造次,遂作礼告退辞去,其后十余日,张松日日在馆舍翘首而待,可曹操似乎已经忘记了张松,并无再招其相见。 张松心想,其本欲献西川州郡与曹操,谁想其如此慢待,真可谓是自断财路,既然曹操不识货,那就再寻一买主便是了! 当下,张松连夜出城,直望北方而去。 十余日后,晋阳晋王府,吕布正与麾下文武议事,忽有侍卫禀报,言西川使者求见,吕布虽是不解,但还是命侍卫将来使招入。 吕布见来人虽长得猥琐难看,但那双眼目却尤为晶亮,自信满满,心中暗暗惊奇,遂伸手指着张松喝道:“你乃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某乃益州别驾,张松,久闻晋王大名,如雷贯耳,恨山高地远,不得听教,今日得以拜见,实乃万幸也!” 张松作揖一拜,虽是说得谦虚,但目光锐利,给人一种先礼后兵的姿态。 吕布听言,心中吃了一惊,这张松岂不是那凭着其过目不忘的本领,暗画西川地图,引刘备入西川之人! 西川地势复杂,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天下闻名,若非张松献图,即使刘备有诸葛亮这超绝谋士相辅,只怕亦难得西川,成为蜀地之王! 一时间,吕布思绪万分,霸目刹地明亮起来,对着张松的眼色带有几分诡异。 “哈哈哈...原来是张别驾,我素闻你之才名,早有敬仰之心,今日能见,实乃解我渴仰之思也,左右,还不快快与张别驾上座!” 吕布此言一出,堂中众人顿时脸色一变,不知吕布为何对张松如此礼让厚待。 张松对此亦是惊讶不已,不过,其很快便是回过神来,作揖谢过,便是坦然坐下。 “不知张别驾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张松起身一拜,凝声而道:“松素闻晋王仁义,常济人于危难之中,此番,我西川遭汉中张鲁窥视,我主欲请晋王施以援手,出兵震慑宵小!” 吕布神色一凝,张松的来意,他早已猜到七八分,心中亦想好说辞,当即言道:“张别驾有所不知,本王刚刚平定雍凉,兵士皆是疲惫,此时已无力出兵!” 此言一落,吕军文武皆是会意,当即纷纷出言附和,张松见得,不禁眉头一皱,不过,张松最善辩论,当然不会就此退让。 第三百二十五章张松找老板(二) 正当张松脑念电转,抖数精神,欲要侃侃而谈时,吕布却忽然脸色一变,话锋一转而道:“不过要本王劳军出兵,亦非不可,只要西川愿许与本王两人,本王就应西川之邀,出兵震慑张鲁!” 张松准备脱口而出的言辞,顿时收了回来,眼睛连起惊色,一时间他似乎无法看透吕布的想法。 兵马一动,便是钱粮无数,用两个人便可换取近十万大军相助,这交易即使是个疯子亦定会爽快应诺! 不过张松却知,吕布想要的那两个人,定非寻常人物,若是吕布要张任、严颜或是黄权等西川重臣,张松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略一沉思,张松连忙问道:“不知晋王欲要西川哪两人?” 吕布神色一凝,目光烁烁而道:“这第一人嘛,乃是马超,此人与本王有着宿怨,若有朝一日马超逃至西川,望刘益州能将其生擒,送与本王!” 张松闻言,顿时大松一口气,想那马超反正时下不在西川,即便许与吕布亦无大碍,至于日后之事,日后再看。 张松想毕,随即又是问道:“不知另外一人,又是何人?” 张松刚是问起,吕布便将目光转移到张松身上,一动不动,直盯着张松,同时嘴角还翘起一丝莫名的笑容。 “什么?自己只是个舌辩之士,吕布又不知自己身怀西川宝图,他要自己有何大用?!”张松心中一呼,甚是惊奇。 若是吕布是要张任、严颜或是黄权等西川名士。那还情有可原。但吕布不要那些名士。反而却要这他这个舌辩之士,实在让张松觉得匪夷所思。 待张松反应过来时,吕布不等他张口,便是说道:“若要本王出兵汉中,西川便需应允这两人,否则,本王便让麾下兵士卸甲去兵一年半载,方才考虑此事。张别驾可先回西川问过刘益州,再来相谈!” 张松闻得吕布言语中有送客之意,当下便是告辞离去,待回到馆舍,张松便是修书一封,差亲随快马赶回西川报之刘璋。 而张松因牵涉其中,为了避嫌,亦是绕道凉州,赶往西川广汉,静候谈判消息。 却说。刘璋得知张松此行始末,当即聚蜀中官员议事。黄权素来与张松交好,深知其能,连忙向刘璋发言进谏而道。 “主公,张子乔口舌了得,乃不可多得之辩才,此番能得吕布许诺,全因此人之功,若将其相弃,必寒其心,至于马超,此人会不会入川,还是个问题,因而许与吕布亦无大碍!” “不可!马超骁勇善战,当世少有能敌者,前番闻得其已遁入蜀地,想必不日便会来投,若有马超相助,莫说击灭张鲁,即便与吕布、曹操等枭雄相抗,亦未尝不可!” “反之,若我等行事不密,被马超知得,其必投于张鲁,张鲁本就是我西川心腹大患,若再得马超这等绝世悍将相助,西川危矣!” 就在此时,一身长八尺,体格健壮,身穿西川百花锦袍的文士踏出,刘璋定眼一望,此人乃益州司马孟达,孟子度。 “那依孟司马之见,又该若何?”刘璋正是踌躇,不知抉择,连忙又问孟达看法。 孟达凝了凝神,拱手作礼拜道:?“依某之见,张子乔不过是舌辩之士,论武,手无缚鸡之力,论文,谋不足以治一郡之地!” “更何况,西川俊杰无数,吕布为何却偏要此人,只怕张子乔对吕布早有敬仰之心,与其私通,不若便遂其心意,将其遣与吕布,如此亦可除去一个隐患!” “孟子度,你!!!” 黄权一听,顿时连连色变,怒声一喝,正欲呵斥孟达,但堂上刘璋却颔首应道:“孟司马所言有理,哼,既然那张子乔觉得在蜀中,埋没了其才,便遂其心意,让他另投明主,也省得我终日听他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原来刘璋见张松生得丑陋,且又平日多有出言顶撞,对张松一直心有不喜,如今孟达一说张松对吕布有所敬仰,当即信了几分。 “主公!!!” 黄权一惊,立马出言欲谏,刘璋怒容即起,指着黄权扯声吼道:“放肆!黄公横,你平日与那张子乔多有交情,是否连你也欲弃我而去,投那吕布麾下!” “权对主公一片赤诚,绝无歹心,还请主公明鉴!”黄权听言,连忙跪下,执礼拜道。 “哼,如此最好!”刘璋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冷然哼道。 这时在一旁的一身高七尺,面目威严,身穿黑锦华袍之人踏步而出,作揖禀道。 “公衡、子度两人之言,皆有道理,马超、张松皆有弃之之理,但亦有留之之理,不过那吕布说得却是强硬,发言定要此二人!” “而且马超与其有着宿怨,只怕他不肯轻易让步,不如主公先赠与重金,然后再派人与其商议,让他在其中挑选一人,若他非要张子乔不可,如此可见张子乔必与他早有私通,若他只要马超,或许张子乔并无反意,主公也不必冤枉他人!” 刘璋听言,紧皱的眉头便是松弛下来,定眼一望,那进谏之人,正是他麾下祭酒,法正,法孝直。 法正与孟达为友,亦是扶风人,其父法衍,字季谋,官至司徒椽、廷尉左监,法氏一族乃益州大族,法正饱读经史,才智过人,为人光明正大,亦与张松为友,常促膝论谈天下大事,志同道合。 不过,法正因平时不拘小节,遭到小人中伤,被刘璋冷落,但黄权眼光毒辣,识得法正有济世之才,连番进荐,法正才得以刘璋重用。 之后法正亦无令刘璋失望,无论是军事还是内政都取得一番建树,军事上,法正治军严明,出谋划策,助张任操练军士。 在内政上,法正改革立新,连施新政,使得益州百姓都能得以安居乐业,赞声一片,因此,刘璋也渐渐重视法正,平时对法正言听计从。 法正此番进谏,说得甚是精妙,而且未有得罪孟达、黄权二人,刘璋一听,亦觉有理,颔首应道:“如此亦好,权且一试!” 至于孟达、黄权似乎亦无异议,对法正所言皆是认同,刘璋遂依法正之计,派一队兵马护送二十车金银珠宝,绕道西凉,送与吕布。 却说,这张松的随从甚是机灵,在向黄权打探一番后,便是快马赶去回禀张松。 而张松在这半月来,可谓是彻夜难眠,忐忑不安,当其知得刘璋抉择,心下悲呼而道:“好啊,我呕心沥血,为西川所谋,你刘季玉竟然对我先是起疑,你如此不仁,便莫怪我不义!” 张松心下忿然,已有投吕之意,不过其仍未对刘璋死心,欲待刘璋特使与吕布做出交易后,再做抉择。 又是半月过后,西川特使孟达,带着二十辆金银珠宝来见吕布,吕布对此已有算计,当即收下重金,然后才问及刘璋答复。 孟达凝了凝神,便是说道:“我主有话,西川求才若渴,若马超来投,实不忍将其所弃,而张松亦是智谋过人,如此一文一武,皆可成蜀中依仗,弃之如断双臂,还望晋王开恩,只取其中一人!” 吕布听言,心中冷笑,当即毫不犹豫地便是说道:“好,那本王取张子乔!” 吕布此言一落,无论是孟达还是帐中文武都是一片哗然之色,成公英、沮授、鲁肃连往吕布打去眼色,暗示马超才是必除的心腹大患,比起马超,那张松根本无足轻重! 至于孟达却是暗中思索道:“原来那张子乔果然与吕布早有勾搭,难怪其先前主动向刘益州请命!” 孟达见使命完成,亦不再多留,与吕布告辞而去,孟达出得晋王府,便引随从出城回川。 待孟达一行人入得广汉境界,却是见得张松早在等候,孟达见得张松,顿起怒火,暴跳如雷地向张松吼道:“张子乔,你这奸佞小人,我这就撕了你!” “孟司马,且慢,主公一心要借吕布之力震慑张鲁,你若杀了此人,吕布定会勃然大怒,怪责西川,到时你如何面对主公!” 孟达副使疾言劝道,一言落下,孟达准备扑去的身躯顿时停止,孟达心中有恨,当众在张松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杀了你这等小人,只会脏了我孟子度的手,哼,张子乔你日后莫要被我见得,否则我必杀你!” “你!孟子度,你血口喷人!!” 张松一把抹去脸上唾沫,好似一头发怒的公鸡般,向孟达冲了过去,孟达一手猛挥,打向张松。 只听张松‘哎呦’的惨叫一声,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立刻被孟达打倒在地。 孟达冷然地俯视着张松,随后冷哼一声,忿然甩袖离去,而孟达副使亦是揶揄言道:“望张别驾日后善事晋王,以图名垂竹帛,功标青史!” 倒在地上的张松满脸屈辱,双目迸发无限恨意,自此张松之名,在蜀中人人唾骂,而张松亦对蜀中之人,恨之入骨! 当夜,张松收拾行装,在广汉百姓的怒骂声中,离开了广汉,径直望晋阳而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攻略汉中 张松心怀无限怒恨,乘马引仆,风尘仆仆赶至晋阳城三十里,前至一路口,忽见一队军马,约有五百余骑,为首一员大将,威风凛凛,勒马前问道。 “来者莫非张别驾乎?” 张松心情本是不好,冷淡答道:“然也!” 那将慌忙下马,恭声而道:“张文远领晋王将令,在此等候多时!” 张松微微一惊,他虽不知吕布为何费劲心思将他收于麾下,但张松眼下已无安身之地,若归隐山林,张松亦心中不愿。 思绪一阵后,想起那将所报名号,竟是吕布麾下大将张文远,连忙下马答礼道:“莫非雁门张文远乎?” 张辽恭敬施以一礼,向张松柔声而道:“然也,我奉晋王之命,在此迎接张别驾,晋王想张别驾远途跋涉,定无进食,故而令人准备了些许酒食!” 言罢,张辽命军士跪奉酒食,张辽敬进之,张松先前在广汉百姓的怒骂声中羞辱离开,心中满是悲凉。 但此时,张松却受到吕布如此礼待,心中不觉一阵感动,暗付道:“人言吕布宽仁心阔,礼贤下士,对麾下将士体恤有加,今果如此!” 张松想毕,遂与张辽饮了数杯,上马同行,众人走了数个时辰,方到晋阳城下,此时,天色已晚,张松却见前方灯火缭绕,城门下千余人侍立,击鼓相接。 两将策马赶来,于张松面前施礼禀道:“奉晋王将令,为庆张别驾到来。设鼓相迎。通报全城。以秉敬意!” 张松定眼一看,那两将正是文丑、甘宁,两人喝声一落,鼓声大作,千余兵士齐声吆喝张松之名,声浪传遍全城。 这等盛大的礼数,令张松一时间不禁失神,待鼓声落毕。只见一簇人马赶到,乃是吕布引着庞统、贾诩、高顺等麾下重臣,亲自来接。 吕布遥见张松,便是发出一阵朗然大笑:“哈哈哈...张别驾,本王可苦等许久,今日终得张别驾来投,实乃本王之幸也!” 张松慌忙下马相迎,吕布来到张松面前,忽然神色一凝,拱手作揖便拜。张松大惊,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吕布说道。 “某为得俊才,不惜手段,使张别驾委屈了,还望张别驾谅我心诚,莫要介怀!” 这名震天下的晋王,竟然对张松当众赔罪,张松心中原本对吕布怀有的怨气,顿时消散,忙回礼告道。 “晋王如此大礼,松实不敢当,刘璋视我如草芥,随手抛弃,承蒙晋王错爱,不嫌松才疏学浅,愿劳军而换松之无用之身,松即便肝脑涂地,亦难报之万一!” “哈哈哈...子乔乃当世大贤,莫说劳军,纵使需舍数郡之地,本王亦愿换取!” 张松感动异常,他长相丑陋,受尽他人白眼,即使身怀才学,在刘璋麾下,亦难得重用,张松自问才学不逊色于黄权、法正等辈,但刘璋却常以其貌,有所轻视。 如今吕布这般重视,张松忽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概,当即双膝一跪,凝声拜道:“张子乔,见过主公!” “好!好!好!!!” 吕布大喜而笑,封张松为东川中郎将,张松拜谢,吕布遂扶起张松,与其一同进城。 到了晋王府大堂,众人坐定,张松脸色一凝,起身出席,凝声而道:“松何德何能得以晋王青睐至此,不敢不披沥肝胆,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时下主公虎踞在北,张鲁窥视在侧,刘季玉时思侵犯,定使其帐下人心离散!” “晋王已据北疆之地,根基深厚,加之雍凉之地毗邻益州,松知晋王雄才大略,迟早攻略汉中,进取西川,曹贼势大,晋王若要与其相抗,除雍凉外,还需再得蜀地,如此便可以蜀地连扩雍凉,乃至整个北疆,对中原成包围之势!” “晋王若能收取中原,战败曹贼,即时天下之大,已无人能敌,将来晋王挥兵南下,取荆州,灭孙氏,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主公果有取蜀地之意,松愿施犬马之劳!” 张松果真亦有济世之才,当即为吕布定下争夺天下之蓝图,而这蓝图,与庞统早间与吕布定下的蓝图相差不大,麾下文武听言,皆有异色,纷纷醒悟,为何吕布会如此煞费功夫,换取张松此人。 不过吕布换取张松的意图,远远不止如此,吕布暗作为难之色,甚是为难说道:“子乔所言是妙,但本王闻得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纵使百万精兵,亦难攻取,虽有欲取之心,却不知用何良策?” “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晋王若有此心,实乃我等臣子之幸也,松不才,深感主公盛德,敢献此图,但看此图,便知蜀中道路矣!” 张松言毕,于袖中取出一图,递与吕布,吕布霸目刹地变得晶亮无比,心中一连悸动,从张松手中接过图后,展开视之,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一一俱载明白。 “哈哈哈...今番得子乔来投,实乃天使本王尽得蜀地也!”吕布狂喜大笑,麾下一众文武皆是惊异。 吕布随即将图展开示与诸臣,众人一见,纷纷惊呼不已,庞统、贾诩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暗叹吕布真乃神人也,此时此刻,这两个才高绝顶之人,终于明白吕布为何非要张松不可! “天下,终归我吕布之手!!!” 吕布双手紧紧地抓着蜀中地图,心中豪气顿生,暗里嘶吼喝道,同时身上迸发出一股鲸吞天下的澎湃之势,惊动全场! 又是半月过去,时值公元206年秋季,北疆之地,因屯田之策,得以丰收,整个北疆一片欢喜,吕布趁势出兵,命庞统、鲁肃、文丑、高顺等文武镇守晋阳,提备曹操。 吕布亲率十万兵马,张辽、臧霸、徐晃、庞德、阎行等将随军出行,命贾诩为军师,成公英为治中从事,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往雍州扶风郡,同时又命钟繇、徐庶在雍凉各郡,调以粮食,为军中补给。 张鲁闻得吕军盛势而来,心忧不已,当即聚集文武商议对策,这时,堂下一面目扭曲,眼光阴鸷的青年将领便立即出席拜道:“主公勿忧,若吕布那狗贼敢来,某愿为先锋,为主公取其狗头!” 张鲁定眼一看,顿时嘴角翘起,露出一丝阴笑,此人正是将整个凉州都败于吕布的马超。 马超当初从金城逃脱后,一路死命逃亡,星夜赶路,马不停蹄,直过了子午谷方敢歇息,后来被张鲁的兵马发觉,为了保命,马超暂时投入了张鲁的麾下,不过马超自投诚起,一直被张鲁雪藏,以为奇兵。 马超对吕布之恨,可谓是不共戴天,马超日日夜夜无不想着,如何东山再起,击杀吕布这个死敌,而时下正是马超复仇的大好时机! “哈哈哈...有孟起在此,我何俱那吕布,孟起放心,此番我便命你为大军先锋!” 张鲁朱红的大嘴咧开,阴声笑道,马超听得一喜,虽然心中对张鲁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主公,毫无丝毫敬意,但还是装出毕恭毕敬地样子,言道“谢主公!” 这昔日名震西凉的锦马超,如今拜与张鲁麾下,张鲁心中甚是得瑟,安抚马超一番,两人各是虚情假意,不久后便是各自散去。 之后阎圃依张鲁之命,将原先征集的兵马聚于南郑,合计足有八万兵力,随时准备奔赴前线。 却说吕布麾下大军在扶风歇息数日后,粮草、辎重、军备之物在钟繇、徐庶调配下,皆以齐全。 吕布遂继续行军,往汉中进发,其中分兵三队,前部先锋庞德、马玩,吕布自领臧霸、徐晃诸将居中,后部张辽、高览押运粮草。 早有细作报入汉中,张鲁遂连夜招来阎圃商议抗敌之策,阎圃脸色平淡,眼神烁烁发光,不慌不急地谏道。 “汉中最险无如阳平关,可于关之左右,依山傍林,下十余个寨栅,迎抗吕布之军,主公在汉中,多拨粮草以继大军之用,吕布兵马远途跋涉而来,若有时机,正好令军中将士引军偷袭,可先取一胜,以振军心、士气!” “军师所言甚妙,当即依行!” 阎圃的笃定,让张鲁不由心定了几分,当即依其所言,遣大将马超,还有杨昂、杨任等将,拨军三万,即日起程。 马超得令,因心中怒恨,斗志昂扬,当夜引军出发,星夜赶路,来到阳平关,在各险要之处依山傍林,连下十余个寨栅,下寨已定,马超遂命兵马歇息,养精蓄率,等待敌军。 庞德、马玩前军不日便至,闻阳平关已有准备,不敢贸然进攻,庞德、马玩一番商议后,遂在离关十五里处下寨。 是夜,吕军兵士疲困,各自歇息,庞德唯恐张鲁军趁此偷袭,故叫马玩引一部兵马在寨后守备,以防万一。 哪知马玩远途跋涉,身心疲惫,且庞德乃旧主韩进嫉恨之人,因此马玩对庞德能受到吕布如此重用,一直心有不甘。 当庞德下令,马玩虽是口中领命,但心中却不重视,派了数十骑兵在寨后巡逻,草草了事。 到了夜里三更,忽然寨后连声响起箭矢破空之声,数十根箭矢在黑夜的隐蔽下,不知不觉地夺取了十几个吕军骑兵的性命,剩余之人,皆被人用挠钩拖落马下,暗中杀死。 第三百二十七章忠与奸 时下,吕军大寨一片安然,大多吕兵因行军疲乏,皆在熟睡之中,忽然间,寨后猝地燃起滔天火焰,随即连连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马超、杨昂各引一军从两路杀来劫寨,庞德从睡梦中惊醒,急出大帐,见得己军兵士一片大乱,在火海中四处逃窜。 马玩心中惶急,急赶至庞德身边呼道:“庞将军,大事不好了,张鲁军已突入后营!” “混账!我不是教你领军在寨后防备,为何会让张鲁军得逞!!”庞德虎目一瞪,厉声喝道。 “我!!!” 马玩顿时被庞德喝住,就在此时,寨前又是响起一阵震天裂地的喊杀声,杨任领军从寨前杀入,加之马超、杨昂两军从后营拥入,吕军慌乱难挡,被杀得抱头鼠窜、鸡飞狗跳,遭张鲁军一味屠杀。 “你先引军退走,这里由我来断后!”庞德见形势已极,顾不得再呵斥马玩。 当下己军大乱,根本无力反抗,多留在此,只不过多添伤亡,若是能早些撤离,还能挽回不少损失。 马玩慌忙接令,集合万余兵士往一路杀去,至于庞德则引一部兵马,往攻势最强的后方挡去。 庞德急提刀飞马杀来,将鹰嘴刀舞得密不透风,杀散一队队进攻而来的张鲁兵马,庞德英勇无比,与其厮杀的张鲁兵马皆畏惧不敢向前。 如此,近千吕军兵士得以趁势逃脱,庞德赤脸赫赫。无人能敌。如同天上神将。 “庞令明。你这叛徒!”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暴喝声在庞德身后荡起,庞德脸色剧变,急忙提刀往后一挡。 ‘砰’的一声巨响,庞德手中的鹰嘴刀的刀刃,被一柄快疾如电的银枪点中,那冲力之浩大,点得鹰嘴刀颤动不停。 庞德眼神露出几分异色。定眼一望,只见马超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仿佛和庞德有着莫大的仇恨。 庞德为保马氏一族安危,无奈投于吕布麾下,之后吕布对他视如己出,待如家人,且这其中毫无半分虚假之情。 后来,吕布想起马云禄与庞德当日在金城一役之事,便是为庞德亲自出面。向马腾提亲。 而马腾这只老狐狸其实早就看出庞德对马云禄的情愫,而庞德此时乃马氏一族的保障。为安庞德之心,马腾自然应诺。 再者之后,吕布又替庞德出面,赏了数十美女与韩进,令韩进休了马云禄,而韩进麾下势力,早就被吕布暗中削尽,加之吕布许诺保其一世富贵,韩进便是将满腔不甘,埋入心底。 于此,庞德终于完成多年的心愿,光明正大地娶了马云禄,而令庞德欣喜万分的是,马云禄与韩进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自此,庞德对吕布一片赤诚忠心,甘愿为吕布赴汤蹈火。 此时庞德再见马超,心中虽有涟漪波动,但自知其与马超已为死敌,庞德一刀劈砍,荡开锦狮银枪,策马夺路便走。 马超扯声大吼,在后紧追,连番辱骂,庞德片语不答,杀开一条血路而去。 马超见庞德渐渐远去,心中怒恨难消,一把按住枪支,拈弓上箭,往庞德连射三箭。 庞德听得箭响,连连急闪,皆是避过,此时营寨中,大多吕军兵士已经逃脱,未能逃走的,已被张鲁军重重围住,难以救得。 庞德见状,不敢再做纠缠,连忙往一路逃脱而去,马超见庞德逃远,将怒恨尽泄于吕军兵士身上,下令尽数屠杀,一个不留。 数千吕军兵士被张鲁军杀得横尸遍野,甚是惨烈,吕军先锋军大败,马玩、庞德引着残兵先后逃回来见吕布。 吕布得知先锋军大败,两万兵士死了将近五千余人,顿时勃然大怒,怒叱庞德、马玩二将。 “你等二人行军多年,岂不知兵若远行疲困,定要防备劫寨?此番为何不作戒备?” 吕布喝毕,马玩吓得一阵哆嗦,唯恐庞德告罪,连忙争先告道:“晋王恕罪!末将岂不知此等道理,末将曾告诫庞将军小心劫营,庞将军却不听末将之言,未作准备,故而大败!” 庞德赤脸一凝,虎目刹地瞪起,这马玩竟然无中生有,血口喷人,而且还将自己的过错诬蔑到他的头上来。 “奸佞小人!明明是我叫你在寨后设防,你不听我令,草草了事,当下竟然敢黑白颠倒,诬蔑于我!!” 庞德怒容一起,如一头赤发猛虎,吓得马玩心神一震,心想事已至此,若他不死咬到底,日后必遭庞德报复,加之先前在张鲁军中所见领军大将,顿时大喜,眼睛发光,急急又是告道。 “晋王莫要听这逆贼鬼话,今日末将见劫营的大将正是那马超,庞令明原属马超旧部,历来对马超言听计从,此番必是与其早有私通!” “你!马玩,你若再敢半句胡言,我势必杀你,晋王,我庞令明一片赤胆忠心,绝无丝毫异心,若晋王不信,来日庞某愿引兵搦战,取那马超头颅,以证我心!” 庞德眼中冒火,虽然心中不愿与马超为敌,但是身为人臣,当凡事以君之所利为先,庞德甘愿大义灭亲,只为证明其心。 吕布眯着霸目,目光在庞德、马玩二人面前缓缓移动,马玩心中有鬼,自然不敢直视,庞德心中坦然,毫不避及。 忽然,吕布脸色一变,厉声大喝道:“左右!还不将这奸佞之辈,给我推出去斩了!” 吕布一手指着马玩,猝然下令,两个兵士闻声,速向马玩双臂抓去,马玩吓得当场大哭,哭丧着脸,又是磕头又是跪拜,连叫冤枉。 “哼,你还敢狡辩,若是令明当真与小马儿私通,岂会冒死断后,昨夜之事,我早有听闻,令明英勇作战,数千兵士才得以逃脱,后来小马儿怀恨在心,发箭偷袭,若非令明身手了得,早被那小马儿射死,马玩,你还有何话可说!” 马玩刹地如被夺去魂魄,整个人变得呆滞,吕布即令兵士推出辕门斩首,以明军法,马玩失神落魄,被兵士押去。 “令明快快请起,你之心若何,我岂会不知?日后我还要多多依仗于你啊!” 吕布扶起庞德,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对于吕布的信任,庞德心中感动无比,暗幸自己投得一明主麾下。 次日,吕布自引兵为前队,见山势险恶,林木丛杂,不知路径,吕布眉头深锁,多派兵士打探,兵士皆回报,道路难行,地势从杂难辩。 吕布不熟四周地形,恐有伏兵,即引军回寨,吕布心中烦闷,与贾诩说道:“本王若知此处如此险恶,必不轻易动兵,此处地势复杂,若是掉以轻心,只怕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晋王乃一军之首,一举一动皆影响全军,晋王当严于律己,兵已至此,晋王不可惮劳!” 贾诩言辞颇为犀利,吕布被贾诩说得略感羞辱,但吕布并无恼羞成怒,反而重重颔首应道:“文和之言,如当头一棒,本王已是醒悟,今后定不再如此丧气,律己以为军中表率!” “晋王知忠言逆耳,能以接受,实乃我等臣子之幸也!”贾诩心中暗暗点头,吕布知人善用,能分忠奸,且毫无架子,敢于认错,自己完全可以随性而为,不必藏锋避芒。 吕布接受贾诩的谏言,自此再无显露半分颓状,时时保持平静、笃定,给军中将士的感觉,仿佛吕布已有计策,攻破汉中,已是近在眼前。 数日后,吕布骑着赤兔马,只带张辽、庞德二人,来看马超寨栅,三匹马转过山坡,早望见马超寨栅。 吕布仔细看了许久,脸色愈加凝重,扬鞭遥指,谓二将道:“马超寨栅如此坚固,只怕急切难下!” 吕布言未毕,背后猝然响起震天喊杀声,箭如雨发,密如蝗潮,只见马超率杨昂、杨任分三路杀来。 原来马超知吕布谨细,定然会来察营,于是早在营寨四处暗布细作,果然,吕布当真带着张辽、庞德在马超营寨附近某处出现。 马超听得斥候回报,知吕布身边仅有张辽、庞德二将守护,速点兵马赶来袭杀。 吕布见三路敌军围杀而来,临危而色不变,庞德、张辽跟着吕布往一路退去,正行间,吕布与马超赤红无比的眼神交接。 “小!马!儿!” “吕!贼!” 两人几乎同时呼出对方的名字,马超瞪大着狮目,恨不得立即生出双翼,飞到吕布身边,将他撕开两半。 庞德一凝神,猝然勒马转后,大呼道:“我来断后,张将军善保晋王!” 庞德说罢,提刀纵马向前,马超正欲往吕布径直杀去,忽见庞德赶来,庞德心知,吕布与张辽联手,彼军之中无人可敌,时下与马超对敌,乃为证明其心! “挡我者死,庞令明,你休怪我不顾昔日之情!” 马超奋力一扫锦狮银枪,庞德连忙提刀挡住,锦狮银枪浩大的力劲扫得庞德脸色连变。 马超被庞德挡住,杨昂、杨任则引军围杀向吕布、张辽,张辽虎目一瞪,与吕布对视一眼,随即猝然勒马转身。 杨昂追得正急,张辽虎头墨麟刀一提,暴声一喝,杨昂慌忙抬刀去挡,刀刃被张辽一刀砍破,虎头墨麟刀随势落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杨昂险险驱身避过。 杨任即而追来,张辽拧刀就劈,攻势又猛又快,杀得杨昂、杨任二人暗地里叫苦不已。 第三百二十八章夺得阳平关 ps:第三更奉上,望各位兄弟多多支持,谢谢,晚安! 杨昂、杨任两将不敌张辽,便是退入人群中,呼喝兵士围攻吕布、张辽,两人纵马飞杀,势不可挡,所过之处皆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在另一边,庞德、马超正是激战之时,忽有将校赶来帮忙,马超见得,忽然厉声一喝。 “都给我退下,我与此人之战,谁也不得打扰!” 马超喝退围拥而来的将校,他有他的傲气,要战败庞德,绝不依靠外力! 庞德赤脸一凝,勒住马匹,与马超四目相对。 “庞令明,若你迷途知返,重投我之麾下,我且尚能饶你,若你执迷不悟,我必取你项上头颅!” 庞德并不答话,但却用行动表明其心,只见庞德重拍马匹,提刀往马超径直杀去。 马超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黑沉,气势骤然爆发,待庞德靠近时,争先一枪往庞德心窝便刺。 庞德喝的一声,抡刀劈住,马超一抽银枪,枪出如电,往庞德迅速连刺数枪,庞德手舞鹰嘴刀,连连劈挡。 两人兵器不断交接碰撞,火花四溅不停,马超一轮攻势过后,庞德即发强攻,鹰嘴刀舞得如同狂风,刀刀力劲浩大,竟是杀得马超一时间亦只能转攻为守。 两人你来我往,杀了数十回合后,马超似乎对自己与庞德竟然打成平手这个局面,怒恨无比。 马超蓦然大喝一声,杀出了狮吼震天枪法。庞德亦以最强刀式应对。只见两人刀枪施出之时。那枪破声、刀暴声如野兽咆哮,四周兵士听得耳朵直嗡鸣刺痛。 两人正是厮杀间,马超忽地避过庞德一刀,狮目大瞪,遂连攻四枪,马超第一枪快速无比,往庞德咽喉便刺。 庞德急抡刀劈在其枪身上改变其去势,马超一手稳住。第二枪又出,往庞德头颅扫去,庞德赶忙歪头一闪,又是避过。 马超执枪回抽,第三枪、第四枪几乎同时杀出,只见马超第三枪刺往庞德面门,庞德急用刀一挡。 马超这第三枪不过是虚招,忽地转变枪势,往庞德心窝倏然刺去,锦狮银枪飙飞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庞德因早熟马超套路。当即身躯骤然一避,马超手中的锦狮银枪擦着庞德腋窝下的铠甲而过,一道火花暴起。 与此同时,庞德气势顿涨,大喝一声,执起鹰嘴刀往马超胸间就劈,马超去势过猛,一时收势不及,只好死咬牙倾力而避。 “咔嚓~!!!” 只见鹰嘴刀在马超的胸间铠甲上割出一道横向的剧烈火花,一刀切过,马超铠甲顿时一分为二,掉落在地。 马超瞪大着眼睛,眼内尽是不可置信,庞德缓缓收刀,冷然地望着马超。 庞德心知马超武艺还是比其强上一筹,若不是他熟悉马超套路,若不是马超轻视于他,一心急取求胜,便不会频出破绽。 “哇哇哇...庞德,你敢如此辱我!我势必杀你!!” 马超猝然五官扭曲起来,如同一头暴走的狂狮,抓起锦狮银枪往着庞德疯狂进攻,庞德急挥刀抵挡,马超连攻不停,似乎不将庞德杀死,便绝不停手。 就在此时,忽然庞德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原来成公英引军来援,吕布、张辽与成公英会合后,便各领一部兵马,杀散汉中兵,来救庞德。 “令明勿慌,本王来也!” 吕布一拍赤兔马,飙飞如同一道红色彩带,迅疾往庞德身边冲去,马超见吕布杀来,顿时心中大惊。 吕布可不同庞德,马超在吕布手中从未占过半点便宜,马超脸色大变,一枪扫开阵脚速逃而去,边逃还不望扯声大叫道:“庞德,你这逆徒,早有一日,我必杀你!” 庞德见马超逃开,亦不去追,待吕布、张辽赶来后,三将掩杀一阵,击杀了千余汉中兵,遂收军回寨。 当夜,吕布见阳平关地势险峻,马超寨栅难攻,心中正是忧虑,贾诩、成公英似乎猜到吕布心中所忧,一同赶来求见。 吕布一见贾诩、成公英齐齐出现,顿时大喜,灿然笑道:“哈哈哈...两位先生深夜至此,必有计策教与本王!” 贾诩、成公英相视一笑,遂教吕布如此如此,吕布听罢,又是一阵朗然大笑。 自此吕布按兵不动,马超见吕军大寨守备森严,亦不敢轻举妄动,两军相拒半月,只不交战。 某日,吕布却是忽然传令退军,庞德听令,不由大有疑惑,进帐求见,疑声问道:“贼势未见强弱,胜负尚未有分,晋王何故自退耶?” 吕布笑了笑,即与庞德说道:“此乃两位先生所教之计,他们料贼兵每日提备,急难取胜,故教我详装退军,使贼懈怠而无备,然后分轻骑抄袭其后,必胜贼矣!” “两位先生神机妙算,着实深不可测也!”庞德听言大喜,不由叹道。 于是,吕布令张辽、庞德分兵两路,各引轻骑五千,取小路抄阳平关后,而吕布则引大军拔寨尽起。 马超听得吕军自退,速请杨昂、杨任等将商议,欲乘势出击,一鼓攻破。 “马将军,那吕贼素来诡计极多,此番不攻自退,未知真实,不可追赶!” 杨任眉头紧皱,先前数战,他已知吕军实力,时下岂敢有半分掉以轻心。 “杨将军不必多虑,阳平关易守难攻,且地势险峻,吕贼无计可施,故而退去,当下正是杀贼之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岂可放过!” 马超恨不得早日砍下吕布的头颅,重回西凉,当下一意孤行。就欲要起兵追杀。杨昂亦有苦谏。但马超却置之不闻。 于是,马超尽提五寨军马前进,只留些许军士守寨,是日,大雾迷漫,遮盖天地,对面不能相见,马超军至半路。见大雾极浓,难以前行,权且令大军扎住。 却说张辽领一军抄过山后,见重雾垂空,肉眼难见三寸之地,又闻不远处有人语马嘶,恐有伏兵,急催人马行动,大雾中误走到杨昂寨前。 守寨军士,听得马蹄响动。误以为是马超兵回,开门纳之。张辽忽见营寨大开,又见大雾迷蒙,心中思虑一阵,遂令兵士急行争入。 吕军兵士齐齐涌杀,张辽见是空寨,想马超此时定是率军前去追杀,当下将计就计,趁机在寨中放起火来。 后方烈焰滔天,汉中军五寨军士,尽皆弃寨而走,比及雾散,马超见身后大寨火焰张天,速令杨任、杨昂分两路,领兵回救。 杨昂引一路兵马径直赶回营寨,张辽早就在寨前守候许久,一见杨昂赶来,忽然从一路截杀而出。 “小贼,纳命来!” 张辽话音刚起,虎头墨麟刀已迅飞而出,杨昂避之不及,只见一道血花在他脖子骤然爆开,杨昂惨喝一声,遂坠落马下。 杨任从另一路引军迂回赶至,正见张辽击杀杨昂一幕,大惊失色,正是慌乱时,背后庞德猝然率兵杀到。 “恶贼,看刀!” 庞德纵马直冲,鹰嘴刀倏然飞起,杨任被庞德一声喝住,还未反应过来时,鹰嘴刀已飞至其项脖,‘刷’的一道脆声响起,杨任头颅即冲天而飞,尸首分离。 庞德击杀杨任,杨任部众即慌乱而逃,庞德领军杀散杨任部众,与此同时,张辽亦早已将杨昂部众杀散。 两将急冲汉中军大寨,待马超率大部兵马赶到时,已被张辽、庞德占了大营。 马超见形势危急,心中大惊,就在这时,忽然背后喊杀声大起,吕布正率大队军马赶来。 前后夹攻,左右围杀,四边无路,马超麾下部众大乱,抱头鼠窜,丢盔弃甲,四处逃开,马超稳不住乱势,又见吕军各部士气如虹,奋勇杀敌,个个兵士一以当十,自知败势已定,欲突阵而出。 马超引一部兵马在包围圈某处强杀突破,正撞着庞德,庞德一见马超,即拍马赶去厮杀。 与此同时,张辽似乎亦发觉了马超,正纵马飞速赶来,马超见状大急,速向庞德叫道:“庞令明,你深受我马氏一族之恩,今日你当真欲将我置之死地耶?!” 庞德眉头一皱,心神不觉起了几分波动,身形忽地慢了起来,马超趁机勒马夺路而逃,庞德再追时,被马超身边的从骑拦阻抵住。 不知为何,庞德挥刀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杀了好一阵才突破过去,此时张辽速速赶至,眼见马超逃远,英武的面庞上起了几分怒色,冷冷地瞟了庞德一眼,便是纵马追去。 庞德心中有愧,魂不守舍地边杀边追,张辽追了一阵,因不熟地势,被马超逃脱,于此,吕布夺了汉中军诸寨,随即乘胜追击,引兵杀向阳平关。 话说马超引败兵回投阳平关,来见张卫,张卫得知马超失了大寨,正是手无足措之时,忽然关下风尘大起,喊杀声震天裂地,关上守军见得皆惊惧而乱。 张卫顾不得问马超因由,速令马超引军准备抵抗,马超得令,出关指挥,哪知关上兵士一片大乱,而且已经出现数波逃军。 马超脸色狰狞,持着锦狮银枪,带着一部兵马,连杀数十逃兵,仍是压不住逃兵的迹象,一时间,关上惨叫声一片。 张卫闻声赶来,见逃兵迹象一发不可收拾,而吕布大军转眼即至,张卫心知阳平关已是守把不住,当即速令兵士弃关而逃,诸将得令,忙引兵出关,望南郑而走。 第三百二十九章设计欲擒马超 当吕布引各部大军杀至时,阳平关已人去楼空,吕布遂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阳平关并诸寨,其后,吕布见好就收,不再令兵士追击,先且把关歇息休养,养精蓄锐。 当夜,庞德负荆求见,吕布唤入,庞德便是双膝一跪,满脸愧色,低头告罪而道:“请晋王责罚!” 庞德以为,张辽事后定会将今日他之错失告之吕布,虽然吕布一直未有传见问罪,但庞德思前想后,还是自行赶来请罪。 吕布微微一愣,却是疑声问道:“令明这是为何?本王可未听人说你半点不是,而且本王今日亦在战场,你秋毫未犯,何罪之有?” 庞德心中一揪,暗说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来张辽根本未有在吕布面前告状,虽是如此,但庞德心中有愧,即是告道。 “末将今日受那马孟起迷惑,因而让其逃脱,末将自知罪不可饶,特来请罪!” “哦?原来因为此事,令明快快请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自小深受马氏一族之恩,受一时迷惑亦是情有可原,不过,令明此等错误,万万不可屡屡有犯,你谨记此次教训,日后再是相遇,定要保持本心,分清敌我!” 吕布似乎并无丁点怒火,平淡而道,庞德听得愧意更增,反而觉得吕布若是严惩他一番,他这颗心更为好受一些。 当然这是吕布的御人之道,其中精妙,暂不多言。 却说。张卫、马超引败军回见张鲁。张鲁听得丢了阳平关。顿时大惊失色,张卫恐遭牵连,即言马超失了隘口诸寨,因此守关不住,张鲁大怒,欲斩马超。 马超脸色剧变,连忙跪下脱罪道:“主公息怒,末将曾谏杨任、杨昂二人。吕布奸诈多变,不战而退,必是有诈,休追吕兵,杨任、杨昂二人非但不信,还欺我乃新投之将,恶意羞怒,执意要自领部众去追,故有此败,望主公明鉴!” 杨任、杨昂二人已死。死无对证,马超大可自圆其说。张鲁脸色一沉,默默地将眼神投向阎圃。 阎圃心中似乎有所思量,冷冷地瞟了马超一眼,马超只觉浑身发寒,此时他的性命,似乎全在阎圃一念之间。 “主公,以阎某之见,马将军所言并非无中生有,杨任、杨昂二人平日言行确有几分放荡,汉中上下,除主公之外,此二人将谁都不放在眼里,马将军新投不久,军威未立,确实难以管住杨任、杨昂二人!”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杨任、杨昂死有余辜!”张鲁听得,当即信了几分,冷声喝道。 马超心中稍定,阎圃话锋一转,忽然又道:“不过,马将军为统军大将,今日之败,亦有责任,若是就此免罪,只怕军中诸将会说主公军法不严!” 张鲁一听,阴鸷的双目刹地眯起,望向马超,马超一咬牙,速拱手请道:“超愿戴罪立功,再乞一军前去挑战,必破吕军,如若不胜,甘受军令处置!” “哈哈哈...好!既然孟起愿立军令状,看来已有破贼之策,我大可安枕无忧矣!” 张鲁朗然大笑,急令人取了军令状,马超接了状纸,即告辞而去,次日,马超引两万兵马离南郑下寨。 却说吕布提军将进,先令张辽领一万兵马,往南郑路上哨探,正迎着马超军马,两军摆开。 马超纵马出阵,单愵张辽来战,张辽亦想会会这西凉第一人,便是拍马出阵迎住,两人杀了一百余合,张辽不敌,正欲退走。 马超寻思张辽乃吕布麾下重将,若能擒住,抵上数万兵马,于是马超趁两马相离之际,暗中拈弓,直望张辽后背射去。 张辽未料到马超竟会忽然发箭偷袭,当即被射中背部,吃痛退走,马超上前追杀,张辽蓦然回身一刀劈出,马超未有料及,仓促慌避,失势险些坠落马下。 如此,张辽险险避过一劫,逃入阵中,马超见得,急令大军掩杀,张辽受伤,亦知马超厉害,忙令兵士退走,马超趁势挥军掩杀,击杀千余吕兵,方才收兵回寨。 当夜,吕布大军赶至,听闻张辽受了箭伤,败了一阵,吕布大惊,速来看望,还好张辽伤势不重,只要歇息一些时日,肩上箭伤便能痊愈。 马超如同冤魂一般,纠缠已久,此人武艺超凡,难以急除,吕布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其后,吕布聚麾下文武于帐下商议,只听吕布当先言道:“小马儿与本王仇恨难解,水火不容,今日还好文远未伤及要害,否则悔不及矣!本王欲将其铲除,否则本王寝食难安!” 吕布脸色黑沉,张辽受伤,给他敲起了警钟,欲除马超之心,变得尤为迫切,成公英沉吟一阵,出席拜道:“晋王勿虑,马超不过匹夫耳,某有一计,或可擒得此人!” “哦?计从安出,公英快快道来!” 吕布脸色一喜,即是相问道:“马超生性倨傲,除晋王外,其自以为天下无敌,主公大可令帐下诸将皆与马超缓斗,使其力乏,然后晋王亲自出马,将其擒住!” 成公英眼光烁烁,吕布听毕微微颔首言道:?“此计甚妙,大可一试!” 于是,次日吕布率军摆阵,诸将排列,马超闻得吕布兵马杀来,遂引麾下兵马出寨迎击。 两军对圆,吕布立马于门旗之下,先与高览瞟去眼色,高览心神领会,策马先出,凝声大喝,前来马超阵前搦战,直言马超来战。 马超小觑高览,被他如此喝骂,当即大怒飞马而出,高览挥刀赶去,与马超战了数合。刀枪碰撞正是激烈。猝然高览勒马便退。 马超见吕军阵中吕布、庞德皆在。不敢贸然去追,立马叫嚣,吕布遂将目光投向臧霸,臧霸一提三挺朝阳刀,纵马冲出。 马超一见臧霸冲来,嘴角翘起一丝冷笑,亦是舞枪而出,三挺朝阳枪和锦狮银枪如同迅雷狂风。飞舞不停,两人激战数十回合,两边兵士皆看得连连惊呼。 马超冷酷脸色,臧霸双目凝重,两人攻势无半点参漏,又是七八回合后,臧霸虚出一招,忽然勒马回走。 马超连战两将,颇感疲乏,正欲回阵少歇。这时庞德忽然纵马奔出,厉声喝道:“马超。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西凉第一勇士名头,当应属我庞令明!” 霎时间,轰天怒火如聚在马超胸间,马超目光如冒火焰,面目狰狞,嘶声吼道:“叛逆狗贼,我正欲杀你!” 马超吼毕,重拍坐骑,提起锦狮银枪,如同一道雷电般飙飞冲向庞德,庞德纵马亦飞,两马相冲而过,马超争先出枪,庞德早有准备,一刀挡住。 “砰~!!!”一声浩大的巨响,如同一道轰雷炸开,震得人耳鸣鸣发痛! 两匹骏马正飞,两人一擦而过,同时厉声一喝,勒住马匹,转过身来,四目对视,如在半空激荡出火花。 马超脸容不断抽动,怒火连连涌起,仿佛将他整个身躯都给涨暴,昔日的臣子,如今竟敢对他叫嚣出手,而且还想踩着他的头顶上位,对于马超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屈辱,马超纵使拼死而战,亦绝不会让庞德得逞! 庞德双目眯起,抓住鹰嘴刀的手不断收紧,身上气势不断攀升,如临大敌,昔日,他为报马氏之恩,甘愿埋没在马超的光辉之下,而今,他庞德自问已报尽马氏恩情,西凉第一勇士的美名,他亦欲争上一争! 突兀之间,一阵风沙飘起。 “喝!!!” “杀!!!” 马超、庞德两人几乎同时策马冲起,如同两头暴走的异兽相冲而去,待两人相近,鹰嘴刀、锦狮银枪齐齐飞起,两柄兵器,或砍或刺或挑或劈,打得火花四溅,狂风顿生。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手已有十几回合,两马一擦而过,随后两人急急勒住马匹,迂回又战,连连如此交锋四五轮,刀光枪影,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马超、庞德皆熟对方套路,杀了近五六十回合后,两人皆扭打一处,各施其法,但都未能奏效。 马超越打越是心惊,仿佛重新认识了庞德一般,在马超心中一直以为,以庞德的武艺,最多能抵住他一百回合,便会落败,但看眼前态势,庞德再与他杀个百余回合,亦并非不可能之事。 “庞德好高深的城府,他竟然一直隐瞒至此!” 马超狮目大瞪,一枪全力扫出,荡开庞德击来的鹰嘴刀后,随即狮吼震天枪法迅疾荡出,庞德见得,心头一颤,心道自己还是小觑了马超,当即急提枪去挡。 “铛~!”一声如同天裂的巨响暴起,只见马超和庞德连人带马轰然退开,马超退了五、六步,拿枪那条臂膀不断颤抖。 而庞德则退了七八米,一口火热的气流涌上,庞德虎目一瞪,死死地咽了回去,此时此刻,他却不能露出些许窘态! 与此同时,守候已久的吕布,奋力一拍赤兔马,整个人如化作一道红光飙飞冲出。 “小马儿,可敢与本王一战!!!” 吕布声如钟鸣,马超脸色剧变,若是以往,为了面子,他定然硬着头皮亦要拼死一战,但他连番受挫,那颗傲心早已被削去大半,马超几乎不加思虑,勒马回阵就逃。 吕布马快,眼看就要追上,哪只阎圃早有预料,竟是早在阵中暗布强弩手,箭雨迅疾袭来,顿时让吕布马势一缓,待吕布再次加速时,马超已是逃入大阵之中。 第三百三十章收买张松,马超欲逃 箭雨飙飞不停,吕布丝毫不见慌乱,一边应付箭潮,一边对着马超高声喝道:“小马儿,可敢来战!” 不过,马超却无一时脑热,贸然轻举,而是阴沉着脸色,扯声喝道:“撤!!!” 一时间,汉中各部兵马往后方大寨急急撤去,吕布见得,亦无令大军强攻,只是眉头深锁地引大军归寨。 今日一役,可见马超傲性有减,心机成熟不少,吕布心中颇为烦闷,回寨后与众文武商议。 “看来这小马儿成长不少,若在战场上,要杀此人极难,不知诸位可有妙计?” 臧霸、庞德、张辽等将,皆情绪低沉,如吕布所言,马超武艺高强,要在战场上将其击杀,除非有多员悍将将其围住,且其退路尽断,方有可能。 帐中气氛稍静,贾诩忽地眼目一亮,仿佛思索出什么妙计,吕布遂将目光投向贾诩,贾诩作揖施礼,即张口告道。 “诩知张鲁手下有一谋士杨松,其人极贪,多受贿赂,今可暗以金帛送之,命其离间马超、张鲁二人,马超失去张鲁庇护,如同丧家之犬,到时只要设下埋伏,其必死无疑!” “至于张鲁,他失了马超这一保障,其麾下无猛将可用,岂能抵挡晋王大军,汉中举手可得也!” 吕布霸目连发精光,捂掌大笑而道:“哈哈哈...好!好!好!文和这一石二鸟之计甚妙,若是计成,汉中大局定矣!” 不过在一旁的成公英。却是沉着脸色问道:“军师之计是妙。只是如何入得南郑去见那杨松?” 杨氏乃汉中世族豪门。而杨松则为杨氏领袖之一,在张鲁麾下,手握兵权的杨昂、杨任,皆是出自杨氏一脉。 杨松此人十分贪财,见利忘义,为人所不齿,在汉中可谓是恶名远扬,可惜其家势浩大。且确有几分才能,因此,张鲁对其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杨松的为人,只要给足让其动心的利益,别说替吕布这敌人离间马超、张鲁两人,便是让他将整个汉中献出,亦非不可能之事。 贾诩之计是妙,不过,若是见不得杨松。一切都是纸上谈兵,而杨松身处南郑城内。岂会那么容易见得。 成公英此问一出,吕布还有诸将刚起的喜色即刻消去大半,不过贾诩却是一脸笑容,似乎早有对策。 “此事易矣,来日交锋,我军可先诈败佯输,弃寨而走,马超必据我寨,马超不知深浅,大多不知去做防备!” “我军却于深夜引兵劫寨,再据彼军之寨,马超无路可去,必退入城中,到时我等选一能言军士,扮作彼军,杂在阵中,随马超退去,便可入得城中!” 贾诩侃侃而谈,听得在座众人皆是脸起喜色,成公英听罢,更是敬服拜礼叹道:“妙!原来军师早有思量,成某却是杞人忧天了!” 于是吕布听从贾诩之计,选一精细将校,好酒好肉侍候,再重加赏赐,付与金掩心甲一副,披在内里,外穿汉中军士号衣,先埋伏于半路上等候。 次日,吕布拔臧霸、高览两支兵马,先去准备埋伏,却又教庞德前去马超营寨挑战。 马超听斥候来报,庞德独自引军而来,自然不惧,当下引军出寨迎战庞德,两人交战七八十合,庞德故作力不从心之状。 马超见得,当即发以雷霆攻势,庞德又抵了数合,详装败走,马超心中大喜,挥军掩杀,直冲至吕军营寨。 吕军兵士见马超来势汹汹,四处逃窜,各军退走,马超遂领兵士涌入,夺了吕布的寨栅。 之后,马超听得兵士来报,寨中粮草极多,马超大喜,故而不疑,同时派人申报张鲁,一面于寨中设宴庆贺。 到了夜里二更,忽然三路火起,三路兵马火速杀出,正中是庞德,左臧霸,右高览,三路军马齐来劫寨。 马超不及提备,只得上马冲杀而出,正欲撤回己寨,哪知半路遇着守寨的副将陈兴,陈兴灰头土脸地引一部残军投来。 原来,在一更之时,吕布亲率大军劫寨,因为马超带去了大半兵马,陈兴守寨兵力不多,抵挡不住,只好弃寨而逃。 马超听罢,大惊失色,即与陈兴合军一处,望南郑城而走,背后三路吕军兵马紧紧追来,马超一路狂逃,赶至南郑城下,急唤开城门,领兵一拥而入。 臧霸、高览、庞德见马超退入南郑,三人目光对视,嘴角皆翘起一丝笑意,随后各领兵马撤回营寨。 此时吕军细作已混入到城内,径投杨松府下谒见,那吕军细作乃是一能言会道之人,杨松听府内从人说其不凡,便是私下接见。 “我主晋王久闻杨公大名,特使某送金甲为信,更有密书呈上!”吕军细作作礼一拜,杨松见那金甲璀璨夺目,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心中大喜。 却说,杨松早前因杨昂、杨任轻率失了阳平关之事,曾遭张鲁一番呵斥,言他管教不严,放纵杨昂、杨任二人,因此才坏其大事。 而杨松深知杨昂、杨任两人秉性,后来在军中调查一番,发觉其中大有冤情,自此对马超怀恨在心,一直在寻机报复。 眼下吕布之托,不但遂了其愿,还有重金可获,杨松毫不犹豫便是做出了抉择,只见杨松一手接过金甲,眼中露出的尽是贪婪之色。 其后,张松思虑一番,便是对吕军细作言道:“你且回覆晋王,但请放心,杨某自有良策应付!” 杨松打发吕军细作先回,然后寻来其弟杨柏,还有杨氏诸将暗中商议一番,议定后,杨松遂连夜入见张鲁,言马超败退而归,因早前立下军令状,害怕受罚,故在暗中收买人心,欲要造反。 张鲁不信,杨松立即让张鲁唤来杨柏,还有杨氏诸将前来对质,杨松对杨氏之人早有吩咐,自然纷纷说马超各种不是,张鲁这才信了几分,其军师阎圃在旁苦谏,张鲁思虑再三,遂又唤马超来见。 马超丢了寨栅,战败而归,心中正忧,忽闻张鲁召见,顿时方寸大乱,副将陈兴劝告马超,此时吕布大军压城,张鲁还需他来做汉中保障,因此绝不会在此时加害于他。 马超听言,心中定了几分,遂入郡衙来见张鲁,哪知马超刚走入郡衙,张鲁便厉声喝道:“马孟起,你可还记得先前所立军令状!” 马超不敢造次,连忙跪下而道:“主公息怒,末将之罪,万死犹轻,但眼下大敌当前,南郑危在旦夕,超愿与南郑生死与共,与吕贼死战到底!” 张鲁眼睛一眯,冷声哼道:“哼,只怕有人畏罪心变,欲在暗中造反!” 张鲁话音一落,马超脸色剧变,急忙拜道:“超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若违此言,愿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张鲁见马超发起毒誓,脸上阴鸷之色遂减了几分,冷声而道:“你竟立此毒誓,我且再信你一回,你来日出战,不胜必斩!” “诺!” 马超低头拱手领命,但私下里的脸色却阴沉狰狞,他为张鲁舍生忘死,但张鲁却是对他起了疑心,将他逼至死路,马超心中岂会不恨。 之后,马超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陈兴等候许久,见得马超一副如丧灵魂,行尸走肉之态,就知大事不妙,连忙问之前事。 马超脸色惨淡,落寞无比,遂将前事尽告,陈兴在西凉时,便是马超心腹,如今听得马超受此不公待遇,亦是神色阴沉。 思虑一阵后,陈兴如此谏道:“主公,眼下形势对我等极其不利,吕布不仅武艺天下无双,还有数员猛将相助,主公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且当下汉中兵士气低迷,彼军士气如虹,要击败吕布,无疑是难于登天!” “张鲁此举是要将主公逼至死路,既然张鲁不仁,主公何必以义相付,益州刘璋昏弱无能,却有西川四十一州为本,且西川险峻,纵有百万大军亦难攻陷!” “刘璋割据益州久矣,天下无人能伐,主公何不投于此人麾下,韬光养晦,暗蓄势力,以图东山再起,谋以大业?!” 陈兴之言,顿时让马超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芒,狮目即爆光华,颔首应道:“义达所言有理,只是当下我等如何逃去?” “明日出战,主公可先派前军强攻,以抵彼军,待两方激战,我等便趁乱逃去便是!” 陈兴思虑一阵,便是思得一计,如此言道,马超脸色一沉,他屡番在吕布手上受挫,岂敢再有半分大意。 “吕贼奸诈阴险,方才我在郡衙有见杨松那贪婪小人,张鲁对我起疑,必是此人收了吕贼的好处,在暗中教唆,如此吕布必会料到我等会背弃张鲁,早作埋伏,明日我等还需谨慎行事,否则必遭灭顶之灾!” “主公所言极是,不如明日出军时,我等令两精细将校穿上我等兵甲,故说有要事托付,实是让其探风,令其引一军先行而去,我等隐于军内,领心腹兵士,见势如何,再做行事,主公以为若何?” “义达此计,万无一失,当且依行!” 马超思虑一阵,觉得大可如此行事,便是颔首认同,马超和陈兴商议定后,两人遂在暗中各做安排。 第三百三十一章金蚕脱壳 ps:第三更奉上,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望各位兄弟多多支持,月票、推荐票之类的多多益善,小弟感激不尽!晚安! 次日,吕布收到杨松所派细作传来的情报,得知马超处境,遂派庞德、臧霸、阎行埋伏于路,然后亲率大军攻城。 马超、陈兴依计行事,与两个精细将校换了兵甲,闻得吕布大军杀来,即引兵冲出。 吕布与徐晃各引一部兵马迎面冲杀,两人各舞兵器,纵马飙飞,杀入汉中军阵内,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汉中军一片大乱。 汉中军眼看渐渐抵挡不住,就在此时,那两个穿着马超、陈兴兵甲的将校忽然领一军往一路退走,马超、陈兴带着近千心腹,混于其军之后紧紧跟随。 吕布将那两个穿着马超、陈兴兵甲的将校,皆误以为是其本人,冷然一笑,暗想马超此番必死无疑。 那两个穿着马超、陈兴兵甲的将校,一路引军狂奔,赶至一处山坡,蓦然间一声轰想暴起,天崩地塌,那两个将校连人带马,还有数百兵士,跌入陷坑之内。 其后,四壁钩索一齐上前,将其尽数活捉,马超、陈兴见果然是有埋伏,立马随乱军散去逃命。 而庞德、臧霸、阎行等将只顾着去抓马超,并未去追这些逃兵,待那些跌入陷坑内的汉中兵尽数被押上坡来,庞德速速下马,赶来一望,却见这穿着马超、陈兴兵甲的两人。根本不是马超与陈兴! “可恶。中了那马超的金蝉脱壳之计。传我将令,快快向四处寻索,务必要将马超擒住!” 吕布处心积虑至此,若是再被马超逃得,庞德、臧霸等将实在无法向吕布交代! 庞德心中颇感愧疚,连忙上马去寻马超,而此时,马超和陈兴早领着近千心腹兵士。逃入一处山林之内,望西川急奔而去。 吕布、徐晃威不可挡,一众吕军皆是骁勇,汉中军被杀得节节败退,再加之无人指挥大军,后方兵士见势不妙,忙奔往城下急喊开门。 城上守将亦见败局已定,连忙令人打开城门,城下兵士争先恐后一拥而入,吕布、徐晃趁势冲杀。两人齐齐杀到城下,刚奔上吊桥。城上箭发如雨,吕布、徐晃只好迂回退走。 而此番吕布志在伏杀马超,见好就收,遂令左右吹起收兵号角,城上汉中军被杀得胆寒,亦不敢追击。 吕布归寨后,急切等着庞德等将回禀消息,少时,庞德遣人回来禀报,马超施了金蝉脱壳之计,大有可能混于乱军内逃脱了! “混账,本王布下天罗地网,竟然又被小马儿逃脱了!” 吕布听报,霸目大瞪,怒气直涌,暴跳如雷地吼道,麾下诸将,皆不敢言,吕布强收怒火,冷声喝道:“搜,不管如何,此番本王定要擒住小马儿!” “诺!!!” 徐晃、张辽等将拱手领命,正欲上马,此时贾诩却是沉着脸色谏道:“慢!晋王,我军远道而来,不熟地势,加之汉中至西川之地,地形错综复杂,极易迷失,我军当下大战在前,岂有余力去顾及马超一人,还望晋王息怒,不要因一时之气,而罔顾大局!” 吕布眉头一皱,霸目眯起,愤然转身望向贾诩,贾诩脸色坦荡,毫无畏色,与吕布直视相望。 此时成公英凝了凝眼神,亦在旁边劝道:“晋王,军师所言有理,眼下南郑城失了马超这一保障,随手可得,只要我军攻略南郑,在汉中便有了根据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汉中之地,举手可得,主公当应以此为重!” 吕布大大地喘了一口气,随即闭起双目,浑身仿佛仍是布着火焰一般,吕布三番四次几乎击杀马超,却被他屡屡逃出生天,吕布会如此忿怒,亦是情有可原。 不过还好,吕布历来能听忠言,常能以理智强压情绪,少顷,吕布缓缓地睁开双目,向贾诩、成公英执礼拜谢道。 “文和、公英所言极是,若非你等之言,本王几乎因怒误事,确实不该!日后本王还需多多依仗你等提点,来人啊,传本王号令,各部兵士抓紧时间歇息,本王欲要在三日之内,将这南郑城攻下!” 听了吕布之言,贾诩、成公英心中皆是一松,相视而笑,齐齐拜道:“晋王深明大义,某等敬服!” 其后,各军依令歇息休养,饮足食饱,准备明日激战,至于在南郑城内,张鲁听得兵士来报,不见了马超、陈兴,还有随其来投的千余西凉兵士。 于此,张鲁对杨松之言深信不疑,这时杨松又是趁机言道:“时下来看,那马超果然是有歹心,还好主公早有提备,让其无法在城内造反,免了一场大祸!” “哼!马超此人持着几分武艺,倨傲放纵,平日里虽对我这主公毕恭毕敬,但我岂不知他暗里一直在笼络人心,暗蓄实力,欲要借我之势,东山再起,只可惜我昨日未有狠下心来,将他剁成肉酱!” 张鲁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杨松心里窃喜,反之在一旁的阎圃却在摇头长叹,满脸忧色谏道:“主公,马超虽有逆心,但其武艺超凡,可为我军抗敌保障,眼下马超背弃而去,我军无将可挡吕布,南郑城危在旦夕,这又该如何是好啊?!” “闭嘴!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军些许失利,岂能就此丧失志气,明日我亲率兵马守城,定能大震军心,击退吕布那恶贼!” 次日,吕军各部养精蓄锐,盛势出营,往南郑城铺天盖地杀去,到得城下,吕布命大军三面竖立云梯,只留南门一处,其余三面皆以投石车攻打。 “砰~!砰~!砰~!” 一颗颗巨石,砸得整座南郑城剧烈震荡,南郑军民皆起惧色,三队兵马喊杀声震天裂地,汹涌而动。 只见庞德引一军攻北门,臧霸率一军攻东门,徐晃领一军攻西门,各将引军或登云梯而进,或于城下进攻。 张鲁身披金甲,赶于北门城头,张鲁于汉中深得民心,此番身居前线,如帝者亲临,北门兵士士气为之一震,以箭矢、落石、滚木等各种手段,抵抗吕军进攻。 吕布见北门阻势最强,战况惨烈,于是一边教人传令庞德且回收攻势,分兵赶往东、西二门,一面亲自纵马赶至城下,摇鞭呼喝张鲁,欲要为庞德分兵做遮掩。 “张鲁,你已无力回天,何不早降?” 张鲁见城外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戟傲立者,正是统领这支侵犯汉中大军的统帅吕布。 张鲁眼睛一瞪,怒火顿起,扯声回喝道:“吕布,我与你素来河水不犯井水,两方相安无事,你为何犯我汉中境界!” “张鲁你何须明知故问,你在汉中设立五斗米邪教,蛊惑人心,欲要占地为王,朝廷早欲除你!” 吕布凝声大喝,张鲁听得怒不可及,又是喝道:“吕布,你休得在此故弄玄虚,眼下天下谁人不知,当今朝廷社稷,乃由曹贼一手把持,圣上受其操控,如同傀儡,更何况,你乃一小卒出身,竟敢僭越称王,我张鲁造福汉中,即便称王又有何不可!” 话音一落,张鲁冷着面目,正等着吕布回话,吕布却是径直拨马离开,而就在吕布与张鲁对话之间,庞德依吕布将令行事,分兵遣往东、西二门。 少顷,张鲁先后听得东、西二门兵士来报,战况紧急,望张鲁赶去镇守,张鲁一时分身无力,又怕若是离开了北门,北门此处受到强攻,正是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臧霸悍勇登上东门城头,守将张卫急令兵士阻杀,臧霸手提三挺朝阳刀,大杀四方,无人能挡,直往张卫所在奋勇杀去,张卫见臧霸骁勇,吓得魂魄皆飞,又派兵士急往北门向张鲁求救。 而在另一边,徐晃命兵士用木桩塔起木桥,随后亲领一队力士,携带巨木突至城门之下,奋力撞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震天巨响接连而起,杨松听得心神巨颤,惶急之下,亦派兵士向北门的张鲁求救。 “急报!臧霸已登云梯杀上东门城头,东门守军难以抵挡,望主公发兵去救!” 张鲁一听,脸色即变,但很快又听到从另一路赶来的兵士报道:“急报!徐晃已冲过西门护城河,西门旦夕将破,望主公发兵去救!” 形势不利,张鲁猛地一颤,这时他才发觉,吕军之强,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张鲁脸庞连连抽搐,扯声吼道。 “北门亦遭彼军狂攻,我岂有余力分兵去救,传我号令,令张卫、杨松二人务必要死守城门,若有丢失,我决不轻饶!” 张鲁竭斯底里地暴喝出声,张卫、杨松所派的兵士唯唯诺诺退去回报,张卫、杨松听言唯有强令麾下兵士死命相阻。 两军一攻一守,厮杀至黑夜,吕布不欲大军疲劳硬取,故令左右吹起收兵号角,庞德、臧霸、徐晃各部兵马听令撤走。 吕军人潮徐徐而退,南郑城北、东、西三门尽是尸骨碎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南郑城头,久久不散! 第三百三十二章谣言似虎 ps:兄弟们,新的一月开始,小弟厚颜在这里求一下月票、推荐票,拜托!!! 却说,张鲁、张卫、杨松等人见吕军退去,皆如释重负,其各部兵士,大多脸色惨淡,眼中尽是畏惧之色。 当夜,张鲁见形势已极,知南郑城难以据守,遂急聚麾下文武商议。 “眼下彼军锐锋正劲,攻势狂猛,又有投石车、云梯等攻城利器,南郑城只怕难以据守多日,我欲弃城而走,出奔南山,赶回巴中,早做准备,诸位以为若何?” 张卫听言,遂点头应可,然后双目发着阴光,阴声谏道:“若兄长欲弃南郑,走前何不放火尽烧仓廪府库,然后再留下细作,在城内谣言,说此乃吕贼不尊师君,侵犯圣地,故触犯天威,以此为惩戒!” “如此,城内百姓必然对吕贼生怨,吕贼得了南郑城,亦如履薄冰,随时会遭南郑百姓怀恨报复!” 张鲁听罢,顿时眼睛一亮,冷声笑道:“哈哈...卫弟此计大妙,吕贼向来标榜爱民如子,其对城内百姓必不提防,若是这城内百姓,成功得手,替我除了此心腹大患,那眼下汉中之危,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而解!” “主公万万不可啊,汉中乃是我等根基,仓廪府库,皆是汉中百姓所捐,岂可因一己之私,而私自烧毁,祸害百姓!” 阎圃听言脸色剧变,连忙跪拜求道,张鲁眉头一皱。心里对阎圃的冲撞。甚是不喜。 张卫在旁。嘴角一撇,即冷声而道:“汉中早年,荒芜穷迫,百姓皆受饥荒之苦,若无我兄,在此设立五斗米道教,救济百姓,汉中岂有今日富强。眼下汉中百姓皆敬服我兄,早有拥护我兄为王之意!” “此番吕贼不念我兄之德,任意领兵攻伐,我等纵有不义之举,亦是遭其所逼!” “张将军所言极是,主公名震汉中,仁德之高,汉中上下谁不敬服,理应为王,竟是王者。汉中所有,即为主公一人。主公若要如何,全凭主公一人之意!” 杨松一直在暗地里察言观色,见正是取乐张鲁的时机,连忙谄媚而道,张鲁听得心中大喜,张大那张朱红大嘴,哈哈大笑而道。 “哈哈哈...好!好!好!你等二人之言,甚合我心,我功德盖天,迟早立为汉中王,到时必会重赏你等二人!” “主公!!!” 阎圃脸色一急,正欲再谏,哪知张鲁猝然怒容顿起,扯声喝道:“给我退下!!!” 阎圃眼露苦色,重重执礼,羞愤而退,张鲁喝退阎圃之后,遂与张卫、杨松商议前番计议之事。 是夜二更,南郑城内,忽然火光大起,火势张天,城内郡府、粮仓冒起熊熊大火,火势很快蔓延至民房,许多南郑百姓从半夜惊醒,慌乱而出。 就在此时,张鲁引军忽然开南门杀出,往巴中方向逃去,在不远处的吕营各寨,看得南郑城位置火光一片,各部将士速来禀报吕布。 吕布得知南郑城起火,迅即想到,这定是张鲁见南郑无法据守,烧城而逃。 “张鲁你简直是丧心病狂!!若他日被本王抓住,必将你碎尸万段!!!” 吕布霸目大瞪,怒不可及,竭斯底里地暴喝出声,贾诩、成公英连忙进谏,教吕布提兵进城扑救火势。 吕布依计行事,遂令庞德把守营寨,臧霸引一部军士据守城外以防汉中军偷袭,其余各部皆拥入南郑扑救火势。 南郑大火直烧至天明,城内尽是硝烟气味,无数被大火烧了家园的南郑百姓嘶声痛哭,吕布一边安抚百姓,一边准备兵马入城事宜。 其间,吕布闻知南郑粮仓烧毁,存粮烧了大半,唯恐城内百姓无粮,便令成公英拨军中军粮暂为救济,同时又急遣人赶回陈仓,令钟繇即日发粮补给。 吕布为安南郑百姓,连日操劳事务,各做安排,哪知张鲁留在南郑的细作,在暗中散发谣言,说近日南郑大火,乃吕布触犯师君,侵犯圣地,以致天怒惩戒。 张鲁在汉中深得民心,百姓盲目听信,皆以为其事如此,故而对吕布多生怨恨。 某日,吕布出行巡视南郑民情,行至一路,忽然,有几个早已埋伏在侧的百姓,持刀冲出,望吕布一拥而上。 还好吕布反应迅疾,将这几个百姓全部制服,那几个百姓被制服后,仍不依不饶,对吕布破口大骂。 吕布虽被这几个百姓偷袭,但却并无生怒,连三再问他们为何要刺杀自己,那几个百姓即一边怒喝,一边将张鲁细作散发的谣言说出。 吕布听罢,脸色阴晴不定,同时又对这几个百姓的愚昧、盲目颇感悲凉,这几个百姓误信谣言,并无恶意,吕布不欲惩罚,与其解释一番,便令侍从放其归去。 入夜时分,吕布正准备用膳,忽然一阵吵杂声起,吕布皱了皱眉头,出去一看,数个兵士正将一个妇人押来。 吕布问之前事,兵士速将前事告之,原来这个妇人暗中潜入吕布暂居在南郑的府邸,趁庖房杂役不备,竟然在饭食上下毒,还好被巡逻兵士发觉,及时制止。 吕布听罢,脸色稍寒,问那妇女缘故,那妇女毒口大张,辱骂吕布,亦将张鲁细作散发的谣言说出。 吕布为安抚这些南郑百姓,不惜延慢军机,将军中辎重拨予,而这些南郑百姓,竟因一道谣言,便对自己各施其法连番加害,吕布死死地压住怒火,略一沉思,还是向那妇人解释一番,便放其归去。 不过吕布的容忍,并未让南郑百姓醒悟,入夜,吕布正在床榻歇息,忽然在他的府邸外,连起数波密集的脚步声。 正在府外守护的数十个兵士,只见一群群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持着各式利器蜂拥冲来,许多人嘴里皆叫嚣着要取吕布性命,以息天怒。 府中那数十兵士抵挡不住,一下子就被这群百姓冲散,吕布被喊杀声惊醒,顾不得穿起兵甲,提起方天画戟便往大厅冲去。 吕布刚出房舍,只见数十个兵士急急冲来,告言城内有数千百姓造反,正往府内杀来。 吕布闻言,面色冷寒,但并无丝毫慌乱,只见其淡然地令兵士排列立于院前,很快一道道人潮汹涌冲进,那数十兵士或许受到了吕布的影响,亦无慌乱,面无表情地立于原地。 “吕某在此,谁要杀我!!!” 吕布忽然一声暴喝,那些南郑百姓闻声望去,随即看到在门前身穿素衣的吕布,顿时间,杂乱的轰吵声,须臾而止。 南郑百姓个个皆以为,吕布身后藏着伏兵,不敢前进,吕布迈开步伐,多年在战场厮杀的气势骤然迸发,南郑百姓皆觉心头一块巨石压落,靠前者只觉透不过气来。 “你等若要杀吕某,最好尽快动手,否则本吕某麾下诸将得知,率兵赶来,你等再无半分机会,不过在动手之前,可否告知你等为何要杀吕某?!” 吕布缓缓踏步而前,不怒而威,字音铮铮如铁,威武的身躯,看在这些南郑百姓眼里却如神明般巍然神圣,不可侵犯。 一个胆子略大的青年,神色带着几分怨火,紧紧地抓了抓手中锄头,以作壮胆,张口喝道,却不知自己喝出的尽是颤声。 “此乃师君所辖圣地,你无故侵犯,以致惹得天怒,牵及我等,若不将你杀了,我等迟早受到牵连!” 吕布听言灿然一笑,霸目烁烁发光,疾言厉色速速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张鲁不过平凡之辈,受皇命据守此地,却不知报效国家,反而暗里私立邪教,蛊惑百姓,吕某不才,在此讨伐逆贼,即为顺应天意,岂会触犯天怒!” “近日谣言我已得知,仓廪府库被烧,乃张鲁所为,那谣言亦是其细作暗地煽动,你等不知事实,受其摆布,休要再执迷不悟,以酿大错!” 吕布此言一出,那些南郑百姓顿时连起惊呼之声,隐藏在百姓之内的张鲁细作,立马叫喝道。 “诸位莫要听这恶贼胡言乱语,师君素来体恤我等黎民百姓,焉会忍心加害,我看这全是恶贼有意拖延时间,故而胡言编造!” 那细作说罢,顿时人潮内一阵涌动,集中在最前的数十个百姓眼中连起异色,大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就在此时,早依吕布之计暗藏在人群之内的臧霸如同一头野兽般忽然爆发,一手五指大张,抓住刚才煽动人心的张鲁细作头颅,随后指劲迸发,将他一头压下。 “小贼,此番你还不露出狐狸尾巴,赶快老实交代,是谁在指使你,否则臧某便捏爆你的狗头!” 臧霸瞪大着铃铛般双眼,恶声喝道,同时五指不断用劲,捏得那张鲁细作惨叫不已,在其周边的南郑百姓立马散开,纷纷望去。 那张鲁细作也是硬气,死死地强忍剧痛,怒声喝道:“根本无人指使,吕贼作恶滔天,侵犯圣地,以致天怒人怨,此乃实情!” “狗嘴里蹦不出象牙,晋王自成势起,所辖之地,皆多施仁政,推行屯田之策,仁善待民,天下各地百姓,无不盼望晋王能统率其地,小贼,你再敢说晋王半分不是,臧某必不饶你!!!” 臧霸怒声咆哮,这张鲁细作已触犯了他的底线,吕布乃他一生最为尊重之人,臧霸岂容他人如此轻辱吕布。 第三百三十三章巧破谣言 吕布瞟了张鲁细作一眼,随后冷声而道:“宣高,够了,将他放开!” 此言一落,在府宅四处连起马嘶脚步之声,很快一队队手持刀枪的吕军兵马,在徐晃、庞德、高览等将的带领下蜂拥而入。 那些南郑百姓百姓见得,顿时脸色剧变,心中惊恐不已,此时又有隐藏在人群内的张鲁细作喝道:“不好了,吕贼的爪牙要来残杀我等,诸位还不快快出手抓住吕贼,以其作为人质,否则我等即要大祸临头!” 此言一落,在吕布身边的五个南郑百姓,几乎同时动起,几人脸上皆带着几分惧色,各持利器,向吕布齐扑而来。 吕布仍是那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神情,脚步一移,双手连动,随着‘咔嚓~咔嚓~咔嚓~!’的脆声响起,那几个持利器的南郑百姓,顿觉手腕一疼,下一刻,其手中利器皆是掉落在地。 一时间,场中一片死寂,这些南郑百姓此刻才想起,传闻中吕布可是天下第一猛将,于百万军中尚可取上将首级,就凭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岂不是以卵击石! 吕布神色平淡,霸目内不起丝毫涟漪,静静地望着前方,有几个在刚才亦想挟持吕布的南郑百姓,心生畏惧不觉退后几步。 就在这时,臧霸再次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刚才教唆挟持吕布的那个张鲁细作一把擒住,其余的张鲁细作见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几个人在暗中互投眼色。准备趁乱撤走。 不过随着府内四面八方同时暴起无数密集脚步声。他们的这个念头顿时压下,只见徐晃、庞德、徐晃等将各引兵马,将所有的出路尽数堵住。 场中那数百南郑百姓见状,立马慌乱起来,他们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只要吕布一个命令,他们即遭灭顶之祸,根本无丝毫反抗之力。 “诸位乡亲父老。莫要惊慌,吕某麾下兵马,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百姓,请给吕某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之后,有关谣言之事,即会水落石出!” 吕布凝声一喝,话音里仿佛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让场中的南郑百姓很快便是止住慌乱,好似都相信吕布言出必行。不会伤害他们。 吕布见周遭乱势渐止,遂将目光投向那两个张鲁细作。冷声喝道:“你等在暗中散发谣言,污蔑吕某,迷惑百姓,到底是受谁指使,吕某心中了然,虽然口说无凭,但很快你等二人定会有其中一人,将一切老实交代!” “来人呐,将这二人隔开审问,在半柱香内,谁最先将真相全盘托出,不但免其死罪,更能封得千户侯,且有重金赏赐,另一人则乱刀砍死,尸骨不留!” 吕布此言一出,顿时一连响起惊呼之声,这两者的待遇实在太过极端,告发者不但能免罪,还能得以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权势、财宝,而保密者,则要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被擒住的那两个张鲁细作皆脸色剧变,纷纷望向对方,而这目光极其复杂,皆对对方充满了怀疑之色。 臧霸脸上满是戏谑之色,将这两个张鲁细作,分别带入两个房间,一时间场中又是死寂下来。 吕布脸色恬静,他所施乃攻心之法,在后世,即使是那些经过一系列训练的特务,亦少有人能将秘密保持到最后,所谓人心隔肚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危急时期,最是脆弱,更何况还有莫大的利益引诱。 时间嘀嗒而行,半柱香的时间,刚过了一半,臧霸便将一人领出,那细作走出后,未见自己的同伙,脸上还有几分窃喜,哪知吕布却是黑沉着脸色喝道。 “你的同伙已将真相全盘托出,不过谅在你是遭人蛊惑,本王亦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迷途知返,不但可免一死,且有赏赐封与,如何抉择,由你而定!” 那细作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跪伏于地,不但将张鲁交付他编造谣言,煽动人心之事说出,还将张鲁放火烧毁仓廪府库的恶行尽述。 场中南郑百姓一听,才知被这些人蒙蔽,错怪了好人,纷纷怒声呵斥那张鲁细作。 吕布似乎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结果,遂向那细作冷声言道:“好,本王言出必行,答应你之事,必然应诺,你且先是退下!” 话毕,不等那细作反应,臧霸就一把将他抓住,扯回原先的房间,少顷,臧霸又将另一个细作带出。 那细作见自己许久才得召见,心中恐惧自己的同伙早一步托出真相,一见吕布就当场跪下,哭丧着脸,求吕布饶命。 吕布亦给他一个说明真相的机会,那细作迅疾就将一切尽数说出,与先前那张鲁细作所说几乎相同。 这时,场中南郑百姓对吕布的疑心尽消,纷纷跪下向吕布请罪,吕布忙令百姓免跪,柔声而道。 “你等皆是良善之人,只是被张鲁迷惑已久,今日让你等受惊,实乃吕某之过矣,时下,想必你等父母、兄弟、妻儿必倚门而望,若听知你等被大军围住在此,定然割肚牵肠,眼中流血!” “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吕某今尽放你等回去,以安各人父母、兄弟、妻儿之心,望你等休要再信谗言!” 言讫,吕布令兵士各赐酒食米粮而遣之,南郑百姓深感其恩,泣拜而去,吕布将百姓尽数遣送完毕,才缓缓地舒了一口大气。 吕布之所以大费周章至此,实乃张鲁在汉中名望之高,足可只手遮天,若非吕布拿出铁证,这些南郑百姓绝不会相信吕布的片面之词。 “张鲁,你将百姓视作傀儡,其心之恶,实乃天地不容,本王势必要将你这丧心病狂的恶贼诛杀,解救汉中百姓!” 经此一事,吕布欲杀张鲁之心,更为迫切几分,他此生最为痛恨地就是如张鲁这等操纵人心的恶徒! 次日,那被吕布放回的南郑百姓,将昨夜之事,皆告之与其亲朋好友,一时间,南郑城内百姓对吕布的滔滔怨气,即时消逝,且有不少人开始醒悟吕布先前为安抚百姓,将军粮拨予的仁举,纷纷传颂称赞。 如此一来,吕布的仁义之名,传遍南郑各家各户,吕布见南郑稳定,加之钟繇所拨的补给皆到,吕布欲尽早攻略汉中,当下遂准备进军之事。 与此同时,吕布又收到杨松传来的书信,原来杨松见张鲁失了南郑,麾下又无善战猛将可挡吕布,心忧张鲁迟早败亡于吕布手下,到时杨氏一族会遭连累。 因此杨松趁早打算,欲私下里作为内应,助吕布夺得汉中,以为进献之礼,即时再向吕布索取利益,使杨氏一族更为鼎盛。 杨松乃重利之徒,只要有利可取,忠义在他心中如同无物,当下便是做出了对他最为有利的抉择。 “哼,好一个卖主求荣之辈,张鲁养这等奸佞小人在侧,岂有不败之理?” 吕布观书毕,冷哼一声,眼中充满不屑之色,贾诩拱手作礼,在旁说道:“此乃天助晋王得之汉中,眼下有这杨松作为内应,局势对我方大利,所谓兵贵神速,晋王得宜火速进军,否则迟则生变,错失良机!” 吕布听罢微微颔首,心中亦明贾诩之所以催促进军,乃是怕张鲁见势不妙,向西川刘璋求救。 刘璋虽是懦弱无能,但其身边有不少俊杰贤士,定会告之其唇亡齿寒之理,而刘璋割据西川已久,粮食充足,兵马近有十余万,积蓄深厚,若是刘璋突然发兵来救,当会给吕布增添不少麻烦。 “军师所言甚是,如此本王这就下令,即日进军!” 吕布依贾诩之言,留下张辽领两万兵马据守南郑,而他则亲率徐晃、臧霸、庞德等将,引军七万,浩浩荡荡地杀往巴中。 张鲁闻得吕布稳定南郑,继而进军杀来巴中,顿时大惊,忙寻来帐下文武商议。 杨松双目阴柔,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先是立于一旁察言观色,而张卫眉头深锁,一时间亦无计策可施,唯有阎圃满脸凝重,拱手谏道。 “主公,眼下时势危急,东川、西川唇亡齿寒,不如主公发书一封,请那刘璋发兵来救?!” “刘!璋!难道你忘了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且此番吕贼出兵汉中,乃是受刘璋这狗贼蛊惑!”张鲁一听刘璋之名,顿时脸色大变,眼目内恨意迸发。 却说,这益州刘璋,乃是刘焉之子,昔日刘焉极为宠幸张鲁之母,对其可谓是言听计从,张鲁之母为了权势,多次在刘焉面前诋毁刘璋。 刘璋因此对张鲁之母极为痛恨,待其接领益州大位,便杀张鲁之母及张鲁之弟,如此,刘、张两家结下大仇,同时,刘璋唯恐张鲁复仇,使麾下大将庞羲为巴西太守,以拒张鲁。 张鲁不但痛恨刘璋,欲报杀母、杀弟之仇,且历来对西川四十一地有窥视之心,而刘璋亦知张鲁的野心,一直对他极为警备,两人都将对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后快。 第三百三十四章丧心病狂的张鲁 ps:第三章奉上!!!哎,平均单章订阅不足三十,推荐票也少得可伶,这让小弟写得很迷茫,望各位兄弟多多支持!!!同时,若是兄弟们有好的建议或想法可以发评论,小弟努力改进,谢谢!晚安! 此番,阎圃竟然教张鲁向仇敌求救,先且不说,刘璋愿不愿意施以援手,在张鲁心中,他是万万不愿向刘璋这个杀害了其母、其弟的仇敌,低头求救的! “主公,大难当前,岂能因个人私仇,而罔顾大局,若无刘璋救兵,东川危矣!”阎圃忽然双膝一跪,泣声而求。 张鲁阴鸷的眼眸一瞪,咬牙切齿,似乎亦知阎圃所言是理,但心中不愿,暂不作言,这时,在一旁的张卫猛地一咬牙,亦是跪下请道。 “军师所言是理,若失东川,谈何复仇,还望兄长发书救援,只要东川之危一过,兄长大可表面与其交好,暗里伺机复仇便是!” “二弟你!” 张鲁脸色一变,对于刘璋的仇恨,张卫一点都不会少于张鲁,而此时张卫亦如此谏请,让张鲁心中微微一动。 就在此时,杨松忽然阴声说道:“主公,只怕那刘璋不肯来救,到时主公岂不是自取其辱,更何况,即使那刘璋当真发兵来救,只怕亦是居心不良!” “刘璋素来忌惮主公,否则亦不会令庞羲领重兵把守巴西,若是到时刘璋趁虚而入,与吕贼一齐分割东川之地。那又若何?” 杨松此言一出。张鲁、张卫顿时色变。张卫刚才亦无想到此点,这时亦变得犹豫起来。 “吕贼乃当世雄主,若得东川之地,下一步势必图谋西川,刘璋岂敢与虎同行!”阎圃又是出言力谏。 “够了!向西川求援之事,暂且搁置,眼下我军尚有抵抗之力,更何况当真有个万一。我有巴中数万百姓在手,谅那吕贼亦不敢大造杀孽!” 张鲁猝然暴声一喝,阎圃听罢,脸色剧变,仿佛猜到张鲁将会做出一些极不人道的恶行。 “主公,万万不可如此啊!!!” “退下!!!” 阎圃正欲谏言,张鲁先是一声喝断了他,然后还厉声喝退阎圃,阎圃满脸悲怆,退出大堂。他对张鲁已是心灰意冷,自此佯称抱病在床。不再参与议事。 数日后,吕布引军杀至巴中境界,在巴中城外十里安下营寨,杨松教唆张鲁,趁吕布兵马初到,大军疲惫,当夜袭营,定能取得奇胜。 张鲁依计行事,遂派其弟张卫引一部兵马在夜里二更出城,而早前杨松早派细作暗中潜出城池,通报吕布。 吕布闻之张鲁欲要袭营,当即与贾诩、成公英谋划一番,教诸将如此如此,各做安排。 当夜,张卫率军赶至一处林间,忽然心头一跳,暗想这吕布历来谨细,且料事如神,若是吕布料得其趁夜袭营,早下埋伏,那他岂不遭灭顶之灾! 张卫脸色连变,想毕,遂先使一将校引三十骑往前哨探,那将校冲入辕门,见四周并无人马,便径入中军。 吕军见张鲁兵到,遂放号炮,四面伏兵皆出,只围得三十骑,那将校被吕布一戟击杀,而张卫见得果然埋有伏军,立马带军撤退,赶回巴中城。 张鲁事后得知其弟张卫几乎落险,还好先派人前去哨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鲁遂唤杨松一顿痛斥,杨松表面认罪,但心里却是怀恨,心想待吕布兵马攻略巴中之后,必好好与张鲁算清这笔恶帐! 张卫幸得逃过一劫,虽恨杨松,但见其兄张鲁骂得厉害,恐杨松生怨,连忙在旁劝解,毕竟时下阎圃和张鲁闹翻,若是杨松再是生怨,效仿那阎圃抱病不出,那张鲁麾下便无谋臣可用。 张卫劝了一番,张鲁火气渐消,喝退杨松后,然后与张卫商议而道:“二弟,城内百姓,可有尽饮符水?” 张鲁忽然脸色一沉,阴声问道,张卫一听,脸上略显不忍之色,不过还是回道:“回禀兄长,在三日前,我已依兄长之令,在城内挨家挨户派发符水,今日刚好派发完毕,城中百姓皆信这是强身健体的神水,十之**皆有饮用!” “嗯,很好!传我号令,明日尽驱巴中百姓在前,执刀枪听令,我在城上做法,到时这数万巴中百姓,受我道法护持,个个勇不惧死,奋勇杀前!” “你我再引军在后,待这些巴中百姓和吕贼的兵马杀个两败俱伤,再趁势出击,必能取得大胜!” 张鲁阴声而道,张卫听得头皮一阵发麻,迟疑再三,还是未有去制止张鲁做这极不人道的恶行。 说来这张鲁虽不懂高深道法,却多有研究一些旁门左道之术,其中最甚者莫过于鬼卒之术,此法与黄巾头领张角召唤黄巾力士之法颇为相似。 到了次日平明,巴中四门猝然大开,数万巴中百姓被城内守军驱赶出城,张鲁身穿道袍,脸上涂抹黑色符文,立于城头之上,对着城下的百姓,扯声大喝而道。 “诸位乡亲父老,今日之举,张某实为无奈,吕贼野望蓬勃,欲侵我东川之地,此人素来暴虐无德,若东川之地,落入此人之手,你等必遭其祸害!” “你等皆乃张某长辈亲人,兄弟姐妹,张某实不忍你等受其折磨,故而欲与其死战到底,但张某无能,连番落败于恶贼手中,兵败将亡,难以抗恶贼麾下虎狼之师,还望诸位亲人,助张某一臂之力,击退恶贼,还我东川太平,张某在此跪谢了!” 张鲁喝毕,双手一张,双膝一跪,对城下百姓连连磕头。 ‘砰~砰~砰~!’城下原本的嘈杂声顿时消失。张鲁磕头声虽是不大。但却听得尤为清晰。 对于巴中百姓来说。张鲁如同神明般高大威严,当下如此跪拜请求,巴中百姓皆信其言,当即有人怒声叫起。 “击退恶贼,还我东川太平!” “击退恶贼,还我东川太平!” “击退恶贼,还我东川太平!” 越来越多的巴中百姓随声附和,音浪声震荡天地。怒火怨气如火山喷发,笼罩整个天地。 张鲁见状,心里窃喜不已,忽然双手做起符咒,口中朗朗有词。 突兀之间,城下数万巴中百姓猝然连起惨叫之声,一些人极为痛苦地抱着头颅,脸上青筋凸起,双目瞳孔扩张,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楚。惨声嘶叫起来。 而且如此状况,出现在越来越多的巴中百姓身上。渐渐地这些巴中百姓似乎理智全失,眼中只剩下厮杀,然后发出一声声如同野兽嘶叫一般的吼叫声。 那声音极其恐怖,听得让人不寒而栗,吕军营寨内,那恐怖的嘶叫声传来,在寨内的吕军将士心中忽起忐忑,仿佛即将有极其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吕布与一众文武闻声出帐,正当众人对这嘶吼之声颇为不解时,在吕布身侧的周仓,忽然身形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周仓昔年乃是张角手下一渠帅,在卢植与张角的广宗之战中,曾见识过‘大贤良师’张角对麾下兵士施展‘黄巾力士’术法,使得数万兵马嗷嗷直叫,勇不畏死,如同一头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般只知厮杀至死。 “晋王,这张鲁乃是五斗米教魁首,应懂得一些旁门左道之术,此番必是其对麾下兵马施了妖法!”周仓满脸惊恐,急声言道。 话音未落,忽然有一队斥候队伍,挥鞭疾奔而来,个个脸色惊惧,仿佛见到了无比恐怖的事情。 “报!巴中城外有近五万百姓正手持兵器,往我军大营蜂拥扑来,小人等见那些巴中百姓,不知中了什么妖邪,个个好似失去理智一般,如同一头头饥渴无比的恶犬!” “什么!五万百姓!!!!” 吕布听言如遭到雷击,满脸的惊惧和不可置信,随即便是极其恐怖的怒火涌起,吕布脸色极度狰狞,竭斯底里地一字一字从嘴中喷出喝道:“张!鲁!你!不!得!好!死!” 贾诩、成公英见吕布怒不可及,几乎丧失理智,皆是大惊失色,生怕吕布不顾百姓生死,挥兵进攻。 “主公,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贾诩、成公英齐齐出声而谏,吕布心神一恍,见两人脸上全是不忍之色,当即咬牙切齿地吼道:“传本王号令,各部人马立即撤出营寨,全军上下不得伤害任何一个巴中百姓!” 吕布此言一出,寨内不少将校皆发出惊呼,吕布领兵作战,少有不战而退,即使是有亦是暗中有计,此番吕布竟是为了不伤巴中百姓,而弃了大寨,一时间让这些将校实在难以接受。 “晋王我等不战而退,士气必遭打击,如此一来......” 一个牙门将向前来谏,只是话未说尽,便被吕布厉声喝断。 “本王心意已决,休要再议,你等还愣在此处作甚,还不快快去引你等部属,准备撤退!!!” “诺!” 吕布话音一落,庞德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扯声指挥其部下将校,同时庞德眼中更多了一分欣喜和安然。 “凡事以民为重,为此不惜弃下难得大好局势,这等人物,才配得仁义二字!” 成公英心中暗付,同时亦在庆喜自己所追随之人,是一个以民为重的明主,至此成公英对吕布更为忠诚,甘愿为其肝胆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在成公英身旁的贾诩,眼中亦连起异色,成公英所想,亦是他之所想。 “这等人物,才是贾某值得托付一生的明主,只是有些计策只能烂在肚子里了!”贾诩口中喃喃,不知在庆幸还是在惋惜! 第三百三十五章财帛动人心 吕布策马巡视四方,喝令各部兵马速速撤退,当最后一支吕军兵马刚是撤离而出时,五万巴中百姓一涌而至,疯狂地冲入吕军营寨之内。 早已迷失了心智的百姓在吕军大营内四处破坏,一些巴中百姓更是欲去追杀吕兵,张卫引军从后赶至,连忙令兵士强硬阻止,将营寨各个辕门堵住。 张卫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吕军大寨,而因为吕布撤离仓促,大半粮草辎重以及攻城器械来不及撤走,皆是留在了营寨。 张卫见得数量众多的物资军备,大喜过望,连忙派人将此捷报传回巴中城内,张鲁闻报,当即狂笑而道。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废一兵一卒,就夺得那吕贼的营寨,还缴获了其大半物资、军备,如此一来,那吕贼军心定然动荡,且失了这些攻城器械,他难取巴中,我大可安枕无忧矣!” “恭喜主公,主公略施小计,就夺得此等大利,那吕贼失去如此之多物资、军备,无力再攻巴中,定然不日即退!” 杨松谄媚一笑,在旁执礼庆贺,表面虽是如此,但心中却是暗恨吕布不识大局,竟然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百姓,不但失了大好局势,还将己方陷入了不利之境。 张鲁听言,甚是得瑟地连声冷笑而道:“哈哈哈...想不到吕贼那粗莽匹夫竟然如此顾忌百姓,哼,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早知如此。昔日在南郑城时。我早该施以此计,如此一来,此时那吕贼早被我击出东川之境,不过此时亦为时不晚,竟然我已知晓吕贼的软肋,便可以此要挟,连番取胜!” 张鲁言毕,迫不及待地便是向张卫派来的兵士喝道:“传我号令。让我弟迅速打探吕贼兵马所在,若是探得,便如今日那般,令百姓为先驱,兵马压后,火速进军!” “诺!!!” 那张卫兵士听令,拱手一拜,便速速退去,而在张鲁身后的杨松,此时却是眯着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计策。 少顷,张卫收得张鲁之令。立即派出一部斥候前去打探,到了夜里,斥候回报,在五里外某处林间发现了吕军兵马的踪迹。 张卫听罢,留下三千兵马据守营寨,当夜驱百姓而进,率三万兵马压后。 话说吕军各部兵士正在歇息,忽然有斥候来报,巴中百姓正往此处杀来,吕布听得,一股无名之火又是窜起,贾诩见得,当即谏言而道:“主公勿忧,诩有一计,不但可解眼下危机,更可助主公夺得巴中!” 吕布听言,当即按下怒火,急声问道:“文和,计将安出?快快道来!” 原来在撤军途中,贾诩一直在思索计策,只见贾诩拱手执礼,凝声而道:“张鲁屡屡败于晋王之手,此番得此大胜,自以为知得晋王软肋,势必狂攻不停,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晋王击出东川!” “既是如此,主公何不将计就计,先率大部人马疾奔回南郑,张鲁必然挥兵直追,而张鲁以为我军失去攻城器械,因而巴中城内防备必然松懈!” “如此一来,主公不妨留下两支精兵,伏于巴中附近,待张鲁大部兵马一走,暗中联合巴中城内杨松作为内应打开城门,到时那两支精兵乘势杀入,巴中一举可破也!” “哈哈哈...文和此计大妙!” 吕布一听,顿时喜色狂涌,此时成公英亦是赶来,贾诩之计,他在旁尽数听得,不过成公英却是有几分迟疑地说道。 “军师之计虽好,但眼下我方失利,那杨松乃见利忘义之人,岂会如此轻易再助我方?” “成参军之虑,诩亦有思量,还望主公先许以杨松重利,让其动心来助!” 贾诩微微颔首,随即又将目光投向吕布,吕布脸色一沉,遂又问道:“文和觉得要何等重利,才可打动杨松之心?” “杨氏一族乃汉中豪门世族,却一直受张鲁管辖,杨松非是甘于人下之人,早有自立一方之心,若是主公许以广都、南安、安汉三县予其管辖,杨松必然大喜,甘心为主公效命!” 贾诩早有思量,即是将能以打动杨松的重利说出,当然这其中颇有奥妙,若是许得多了,杨松反而会起疑,若是许得少了,又不能打动杨松。 而贾诩所提三县,皆是富裕之地,且三县所距不远,可连成一方,若杨松得之,只要用心经营,多施手段,大可在汉中自成一雄。 吕布思虑一阵,很快便是颔首应道:“就依文和之言!” 吕布迅速做出抉择,当即依计行事,传唤庞德、徐晃教道如此如此,庞德、徐晃领命,遂各引一部兵马离去,而吕布则领着诸将还有大部兵马迅速望南郑火速奔去。 张卫在后追赶,见吕布大军直望南郑方向逃去,暗想吕布定是被逼得无计可施,欲要退回南郑,张卫不敢贸然轻举,遂急遣一队轻骑赶回巴中城禀报张鲁。 张鲁一听张卫所报,顿时又是一番大笑而道:“哈哈哈...看来这吕贼定是束手无策,不得不撤回南郑,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传我号令,让我弟今夜先且撤回,待准备好辎重物资,次日一早,立即率军望南郑进攻,务必要夺回南郑城!” 张鲁眼光迸射阴光,以百姓为先驱此计,连连奏效,这让张鲁击败吕布的信心大增,张卫得令,先且收军回寨,当夜准备辎重、物资。 到了次日,一切准备完毕,张卫即领巴中百姓还有三万兵马,火速望南郑城进军而去,张卫迤逦追袭,到了夜黑之时。已是冲出巴中境界。 与此同时。有数名骑着快马的兵士借着夜色的遮掩。纵马赶至巴中城下某处,往城上连发三支箭矢。 此处乃由杨氏将领把守,先前杨松正是通过此处,令这杨氏将领寻一时机,见得吕军斥候之时,向城外连发箭矢,以来通风报信。 ‘咻咻咻!’三根箭矢倏然而飞,纷纷刺入城头木柱之内。那杨氏将领正是惊疑,忽闻心腹兵士叫道箭上有信,连忙赶去将那三根箭矢拔落。 那杨氏将领看后,神色一沉,思虑一阵后,不敢擅自做主,忙教其心腹赶往杨松府邸通报。 少顷,杨松差人回报,那杨氏将领得令,遂往城下射落一箭。城下等候许久的那三名兵士,取了箭矢后。立即策马离开。 到了夜里三更,臧霸领着数十人出现在巴中西门之下,臧霸用某种雀鸟声叫了三下后,城门缓缓而开。 那杨氏将领在门内做着手势,示意藏霸等人,轻声而入,臧霸脸色一喜,遂领从人轻步赶入。 随后那杨氏将领便吩咐身旁几个心腹,令其带着臧霸等人去见杨松,一行人兜了好几条巷子,方才来到杨松的府邸。 杨松早在大厅等候,一见臧霸等人赶来,脸色却是阴晴不定,阴阳怪气地说道:“杨某不惜身家性命,竭力相助,晋王却因一时妇人之仁,错失良机,实令杨某好生失望!” 臧霸眼睛微眯,一丝杀意从眼眸内一闪而过,随即脸上又是堆起笑容,和颜悦色而道:“杨公大可不必如此,我家主公自举事起,少有败绩,威震北疆,就连势鼎天下的曹操,亦是惧我家主公几分,我家主公又岂会是区区张鲁之流可比!” “哼,话虽如此,可杨某眼下却见,晋王被张鲁屡屡挫败,连其军亦被迫撤回南郑!” 杨松冷哼一声,眼中更是带着几分轻蔑之色,臧霸心中虽有怒火,但还是死死压住,笑着回道:“我家主公素来喜用奇谋,眼下失利,暗中自有奥妙!” “哦?晋王原来是在用计?但且说来一听!”杨松听罢,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臧霸却是笑而不答,忽然一摆手势,顿时他所带的数十个从人,纷纷打开衣裳,顿时一阵阵金灿灿的华光照射而出,将整个大厅都照得金碧辉煌,难以睁眼。 杨松眯着眼睛,向一道道金光看去,眼中贪婪之色不断上涌,只见,这数十个从人身上个个都绑有一排排金帛。 “晋王带话,些许薄礼,还请杨公笑纳!” 臧霸见杨松仿佛一头饿了无数天的恶狼,见到了数十头羔羊那般,眼中尽是迫不及待,顿时心中冷笑。 杨松看得心里乐开了花,对臧霸的态度亦不觉好了许多:“哈哈哈...晋王当真客气,所谓无功不受禄,前番杨某已收过了晋王重礼,这眼下晋王又送这等重礼,这叫杨某如何接受?!” 杨松虽是如此在说,但那双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些金帛,臧霸心知这杨松在佯做推搪,与杨松纠缠几番后,杨松很快便是压不住心中的贪意,接受了赠礼。 杨松笑得合不拢嘴,向臧霸信誓旦旦而道:“不知晋王有何吩咐,若是杨某力所能及,必然赴汤蹈火,绝不推脱!” 臧霸收起笑脸,凝了凝神,慎重而道:“那张鲁自以为抓住晋王软肋,却不知晋王前番屡败,其中大有深意,一者乃使张鲁心生倨傲,掉以轻心,松懈无备,二者乃引诱其命大军直追,使巴中空虚!” “此时晋王虽率大军退走南郑,但暗中却埋伏了两支精兵在巴中城外,如今张鲁如晋王所料,派大军直追杀往南郑,巴中兵力空虚,若是杨公能予配合,打开巴中城门,放城外两支精兵杀入,如此巴中一举可破也!” 杨松一听,双目顿时瞪大,心中暗想这吕布当真不简单,之前所为皆在在做戏,旨在引张鲁入局,不过这也实在太过冒险,若是自己这边不加以配合,吕布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第三百三十六章夜袭巴中,小人殒命 杨松很快便是察觉到,在吕布此番奇策中,他乃是重中之重,如此一来,若是没有足够令其心动的利益,他岂会那么轻易答应配合。 杨松忽然脸色一变,满脸惊恐地失声呼道:“此等卖主求荣之事,晋王竟教杨某而为,晋王欲陷杨某于不仁不义耶?看在昔日情义份上,你等快快退去,否则休怪杨某无情!” 杨松话音一落,其府内心腹皆心神领会,佯作恶相,驱赶臧霸,臧霸却是毫不意外,他之前乃是山贼头目,对人情世故甚是纯熟,杨松欲擒故纵,乃是要坐地起价,臧霸一眼便是看透。 “杨公息怒,晋王素来敬仰杨公之德,岂忍加害,只不过晋王见杨氏一族死心塌地辅佐张鲁,却一直不得信任,受其压制!” “晋王眼看杨公这等大贤,在张鲁这等昏主麾下埋没一生,心中不忍,故而遣我前来游说杨公,晋王有言,若杨公愿投,晋王必以国士之礼相待,将广都、南安、安汉三县皆交予杨公管辖,还望杨公勿要辜负了晋王一番苦心!” 臧霸此言一出,杨松顿时连连色变,全身无法克制地兴奋起来,略显失态地急急问道:“此话当真?!” 臧霸见状,心知杨松已经动心,灿然一笑,颔首回道:“晋王素来一言九鼎,岂会有假?” 杨松听罢,暂不答话,心中自有思量,脑念电转,分析其中真伪。若是吕布信口开河。说要将汉中大片领地许予。杨松或许不信,但吕布却只许三县,反而令杨松觉得此事真实。 场中沉寂一阵,臧霸却无催促,平静等候,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杨松忽地装出一副感动之态,拱手一拜而道。 “杨某不才。竟得晋王如此青睐,若是杨某再不知如何抉择,确是愚昧,臧将军放心,杨某定然全力配合晋王之计!” “哈哈哈...杨公真俊杰也!” 臧霸仿佛早有预料,并未有惊讶之色显露,之后,臧霸和杨松商议一阵,细节皆定,约好时辰。臧霸留于杨府,杨松派人遣送臧霸从人出城回报。 次日。因五万百姓随军出行,整个巴中城内显得尤为空荡死寂,白昼安然无事,到了夜里初更,一直抱病在床的阎圃,忽然奔出家门,往城中郡衙疾奔而去。 张鲁正准备歇息,忽闻阎圃求见,心中冷笑,暗想这阎圃一见时势转好,这病亦不治而愈了。 张鲁心中不喜,故让阎圃等候,约莫半个时辰后,张鲁才出门接见,阎圃刚见张鲁走出,匆匆施礼后,即疾言谏道:“圃听闻主公遣大军进往南郑,可有此事?” 张鲁眉头一皱,心想这阎圃一来,就一番说教的态度,不觉脸色冷了几分,冷声回道:“是又如何?当下我方知彼军所短,正应乘势追击,难不成坐以待毙,等那吕贼领军杀进巴中?” 阎圃未有理会张鲁的冷眼恶态,遂又急问道:“竟是如此,巴中此时兵力空虚,主公为何不通令各门守军严加警备,提防偷袭!” 张鲁冷声一哼,眼中对阎圃更是不觉生出几分厌恶。 “哼,何必如此杞人忧天,此时吕贼大部兵马被我军追杀,尽数撤回南郑,而先前,我军攻占其寨,虏获了大批物资还有攻城器械,少了这些攻城器械,吕贼即使欲要偷袭,亦无法攻破固若金汤的巴中城!” “可圃又闻,主公竟将巴中四门其中二门,交予杨氏之人守把,此等重职岂可多交他人之手,更何况杨氏一族之主杨松,不但身居高位,且是势利、贪婪之人。” “若是杨松被吕贼暗中收买,私开城门,如此巴中危矣,还望主公立即下令,换下东、西二门的杨氏将领!” 阎圃苦心而谏,可张鲁却不知阎圃深意,暴喝一声,怒不可及地向阎圃吼道:“哼,时下危局未解,你却诬陷重臣,你如此行事,到底是何居心?!” 阎圃脸色一凝,当即双膝一跪,重重一拜,泣声而道:“圃对主公忠心耿耿,从无异心,若违此言,愿受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还望主公听信臣言,否则一旦真如圃之所料,主公势必遭灭顶之祸!” 张鲁见状,脸庞一抽,眼看阎圃这态势,也不像是信口开河,张鲁沉思一阵,想起阎圃多年辅佐在旁,兢兢业业,只有功劳,从无过错。 而那杨松,滥受民间财物,且纵令子侄多加科税,钱粮入己,这些恶行,张鲁皆知,不过见杨氏一族势大,而杨松亦不敢太过放肆,因此张鲁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竟然你下此毒誓,我且再信你一回,不过若是事后证明杨氏并无歹心,你当亲自登门认罪,安抚杨松!” “若当真无事,臣甘愿受那杨松羞辱,亦绝不还口,但为保万一,主公当令一部兵马守护郡衙!” 阎圃脸色一喜,执礼再拜,张鲁微微颔首,算是应诺,其后,张鲁唤侍从传令麾下两个心腹将校去换取东、西二门杨氏将领的守将之职。 同时,张鲁又依阎圃之言,令一心腹将校引一队兵马守护郡衙,少顷,张鲁号令纷纷下达,各令正行,一部兵马刚到郡衙。 突兀之间,巴中城内某处忽然火势冲天,张鲁所派的那两个心腹将校,领兵刚至东、西城门,忽见城下藏有兵马,正是大惊,哪知还未呼出话音,就被杨氏之人出手所杀。 在东门,庞德率五千骑兵于城下大喝而道:“某乃西凉庞令明,快快打开城门!” 东门杨氏将领一听,连忙令兵士放落吊桥,打开城门。庞德首当其冲。纵马冲入。其后五千骑兵迅疾跟在其后。 与此同时在西门,徐晃亦引五千刀盾手赶至城下,只听徐晃扯声向城上大喝而道:“某乃河东徐公明,此番依约前来,快快开城!” 西门杨氏将校刚杀张鲁所派将领不久,便听到徐晃的喝声,遂令兵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吊桥坠落。巴中西边城门缓缓而开,徐晃脸色一喜,一拍马匹,飞马冲入,其后五千刀盾手迅速跟随。 一时间,分别由庞德、徐晃所率的两部兵马,杀入巴中城内,喊杀声震天动地。 东、西两门的杨氏兵马亦纷纷冲下城池,往城内杀去,北、南二门的守将。正惊城内火势,忽听得城内东、西二处的喊杀声。顿时脸色剧变,连命兵士赶往城内,阻杀敌军。 庞德在巴中东处飞马直冲,却被从北门赶来的汉中兵马倏然截住,庞德一手舞动鹰嘴刀,刀式飞驰如电,杀入汉中军人潮之内,如入无人之境,掀起一片片腥风血雨。 北门守将,见庞德悍勇,前去挡杀,庞德厉声一喝,拍马冲去。 “着!”只见鹰嘴刀破空劈出,快得无影,那北门守将手中大刀刚举一半,面门便被鹰嘴刀骤然劈裂,坠落下马。 庞德一招击杀敌将,汉中兵士皆是惊惧,不敢向前,庞德所引五千骑兵趁势冲杀,顿时杀得彼军溃散大败,庞德冲破拦阻敌军,往郡衙方位直冲而去。 而在另一边,徐晃引军正往郡衙冲去,亦被从南门赶来的张鲁兵马急急杀住,徐晃脸色一凝,双目暴射出两道锐光,盯住那南门守将,纵马冲去。 南门守将,大喝一声,舞起一双大铁锤来迎徐晃,徐晃双持开山巨斧,右手斧猛地一劈,力劲浩大无比,那南门守将持双锤抵挡,被砍得铁锤轰轰直响,双手虎口破裂。 徐晃随即使左手斧一砍,锋利的斧锋迅疾斩断南门守将的脖颈,一滩热血随着头颅一齐喷飞,徐晃拍马冲过,威风凛凛杀入敌军阵内。 南门守军见其将一死,顿时慌乱起来,徐晃双斧暴劈猛砍,左突右冲,大杀四方,其身后五千刀盾手一拥而上,将南门守军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其后,徐晃亦引兵马继而往城内郡衙杀去。 话说,臧霸在城内纵火完毕,与杨松所领的数百杨氏兵马杀向郡衙,还好张鲁听从阎圃之言,早派一部兵马前来把守,臧霸手持三挺朝阳刀,奋勇前冲,一队队张鲁兵士组阵拦阻,臧霸一时难以杀入。 而张鲁听得城内连起喊杀声,便知大事不妙,正是慌乱走出,又见臧霸、杨松带兵赶来,才知大祸临头,一时间,又气又怒,脸色极度狰狞,对着杨松竭斯底里怒声喝道。 “杨松奸贼,你竟敢与敌勾结,气煞我也,狗贼,你定然不得好死!” 张鲁喝毕,双目如喷火焰,似乎与杨松有着莫大的血海深仇,一把夺过身旁兵士手中大弓,拈弓搭箭,口中默念道语。 “死!!!” 张鲁从口中猛蹦一字,瞄准杨松,一箭射出,箭矢有着道法的加持,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其影,只听得一道破空声暴响,杨松逃避不及,惨声喝道:“臧将军快快救我!!!” 臧霸正在挥刀抵挡箭潮,忽见一箭迅飞而过,再想阻挡已是来不及,箭矢须臾而至,箭头猛地插入杨松的左眼,破头而出,杨松惨呼一声,倒地连连吐血不止。 张鲁见射中杨松,双目死死地盯着其惨状,心中无比解恨,这时阎圃疾奔而来,急急劝道:“主公,杨松与敌勾结,城中守军看是难以抵挡,巴中已无法守住,还是尽快逃去,先保住性命,再图后事!” 张鲁亦知大势已去,忙与阎圃在数百兵马的拥护下,望后门而逃,直往南门奔走。 第三百三十七章困敌孤城 臧霸见张鲁逃去,心中大急,连忙挥刀急杀,但前方张鲁兵士拼死而挡,臧霸一时间难以杀破,臧霸欲要后退,又被己军死死堵住,进退不得。 正当臧霸无计可施之时,庞德、徐晃皆是率军赶至,臧霸急呼二将,教其绕路往南门去追张鲁。 庞德、徐晃闻言,遂迤逦追袭,不过张鲁逃得及快,待庞德、徐晃追至南门时,张鲁早已逃出城去。 张鲁引着八千余残兵亡命狂奔,待逃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阎圃教张鲁留下三千兵马,埋伏两路,其余皆随张鲁望阆中逃奔而去。 庞德、徐晃引兵直追,大军赶至一峡口,庞德见周遭地势复杂,疑有伏军,遂教徐晃先隐于一处。 随后庞德领军徐徐入峡,庞德兵马刚入峡内一半,猝然左右喊杀声暴起,两路兵马赫然杀出,庞德早有预料,麾下兵士亦不慌乱,奋勇迎战,徐晃随后率军杀来,与庞德一同将伏军尽数歼灭。 虽是如此,但被这一波伏军一阻,庞德、徐晃皆知无法追上对汉中地势了如指掌的张鲁,遂收兵回城。 于此,庞德、徐晃不但夺了巴中,更夺回城外营寨先前所弃的物资,还有不少攻城器械,至于卖主求荣的杨松,则被张鲁一箭死。 庞德、徐晃为安杨氏之心,当即辅佐其弟杨柏领杨氏族长之位,杨柏乃是精明之人,他心知此时杨氏一族之生死,皆握于他人手中。 因此。杨柏当机立断令人将杨松先前所收的重金全数转赠庞德、徐晃、臧霸等将。以此来笼络人心。望庞德、徐晃、臧霸等吕氏重将,能保他杨氏一族。 不过庞德、徐晃、臧霸等将皆是严明之人,当即拒绝了杨柏的转赠,杨柏见状,暗叹吕布用人有道,治军有方,遂严令家族之人收敛赃行,严行律己。 巴中战事皆定。徐晃当夜即派兵士往南郑传去捷报,其间,庞德更依贾诩先前计策所教,在次日凌晨,引一军赶回南郑。 而在另一边,张卫已经挥兵狂攻南郑北门两天两夜,他之所以如此着急,全因他先前从张鲁口中得知,巴中百姓身上的道法只能维持十日时间。 十日一过,这些巴中百姓将会精疲力竭。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还会大病不断,体弱者,甚至会一命呜呼。 而时下,留与张卫的时间已是无多,之前张卫曾试过用云梯,差百姓登梯攻城,但城上守军早有防备,往云梯上波落油水,巴中百姓无法利用云梯登城。 张卫于是又令百姓扛木桩塔起木桥,进攻城门,南郑城上守军因受吕布之令,并无作出犀利反击,因此,南郑城在张卫兵马两日狂攻之下,西、南两边城墙已是满目苍夷,千疮百孔,只怕难以维持多久。 当夜,一队轻骑悄悄潜行至南郑城下,只见这队轻骑连打暗号,在与城上守军沟通一番后,便是被迎入城中。 “报!庞、徐、臧三位将军已成功夺得巴中,庞将军此时正引军往南郑赶来!” “哈哈哈...大事济矣!可有取得那张鲁首级?”吕布原本带着几分惆怅的脸色顿涌狂喜之色,随即又想到贼首张鲁,连忙又问。 “禀主公,张鲁甚是谨慎,预先派遣一军守护郡衙,臧霸将军受到其军拼死相阻,未能杀得张鲁,而张鲁在射死杨松后,逃脱而去!” 吕布闻言,脸色随即一黯,眼中露出几分失望之色,若是巴中之役能够成功击杀张鲁,汉中战事便可迅速结束,但眼下张鲁逃脱,只怕他还会继续丧心病狂地再施恶行,利用百姓来抵挡他的兵马。 “主公不必多虑,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张鲁若是再施恶行,其麾下诸将亦是难容,特别是那阎圃,素有忠义爱民之心,若是张鲁执迷不悟,此人被逼无奈,大有可能大义灭主!” 成公英拱手作揖,在旁谏道,吕布听罢,心中定了几分,遂教麾下诸将各做准备,挡住张卫的攻势,等待徐晃这支奇兵的到来。 之后两日,张卫依照旧法狂攻南郑,直到百姓、兵士皆无力继往,才撤军回寨,张卫后部兵马先退,巴中百姓随之。 因为有着巴中百姓的掩护,张卫并不惧吕布会发兵前来掩杀,只是今番张卫刚领后军兵马入寨,猝然一声炮响轰起。 只见寨后有一部骑兵风驰电掣飞杀而来,为首之将,手持鹰嘴刀,坐胯漆黑良驹,威风凛凛直杀向张卫。 “不好,有偷袭!” 张卫眼目一瞪,失声叫道,脑中还未来得及思索,为何会有一部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方袭来,一道暴喝已是响起。 “无义恶贼,看我庞令明取你首级!” 庞德满脸杀意,张鲁、张卫兄弟的恶行,实在令人发指,庞德拧刀一劈,快得无影,张卫仓促持刀一挡,庞德力劲甚是恐怖,张卫连人带马连退数米。 庞德一拉缰绳,紧追而去,鹰嘴刀连舞不停,一杀便是五道刀式,霎时间,张卫险象环生,或挡或避,挨过三刀,待庞德第四刀迅猛杀来时,张卫持刀慌乱一挡,大刀被鹰嘴刀击飞。 下一刻,第五刀如同一道银色电光直往张卫面门劈来,张卫躲避不及,整个脑袋被庞德赫然劈成两半。 张卫一死,其部众刹时慌乱起来,庞德引兵在张卫军中往来冲杀,杀得张卫军如波开浪裂,混乱如麻。 待前方巴中百姓赶至之时,庞德已从近三万张卫军中杀透而出,而此时,因张卫之死,其军中将校大多心惧而逃,巴中百姓无人指挥。如同一群无头苍蝇般乱飞乱撞。 之后。庞德从一路赶回南郑城下。吕布亲自出城郭迎接,庞德下马跪拜,拱手凝声喝道:“庞令明不负使命,张卫恶贼已被末将击杀!” “哈哈...好!好!好!有劳令明,快快请起!” 吕布朗声大笑,扶起庞德,执其手共入城内,同时又令人好酒好肉犒劳有功之士。 次日。在城外打探的斥候回报,那数万巴中百姓,尚且集聚在南郑城外大寨,未有退散。 吕布听报,不觉眉头一皱,正是踌躇,贾诩起身出席,作揖禀道“主公无需多虑,这些巴中百姓乃是中了张鲁妖法,才会迷失神智。如今算来,已有七八日!” “诩听闻城外斥候传言。这些巴中百姓每日状况不一,先前两日皆勇不畏缩,后来两日,已有一些百姓好似神智恢复,懵懵懂懂,不敢进攻过前,依诩所料,这妖法定有期限,难以维持多久,只要主公静心稍等些许时日,这些巴中百姓自然恢复正常!” 吕布一听,眼中忧虑即褪去不少,颔首应道:“文和所言有理,如此本王便先拔军攻略四周城县,作围堵阆中之局,待这些巴中百姓恢复之后,本王再亲率大军攻往阆中,到时张鲁退路尽断,插翼难飞!” “主公布局精妙,诩不如也!”贾诩双目烁烁,颔首认可吕布所设布局。 于是吕布即日令庞德、高览各引一万兵马,分别攻往旺苍、充国两县,若是两军攻下,便可形成围堵之局,将阆中变作一座孤城。 却说张鲁引着五千余兵士逃至阆中,加之阆中把守的二千余兵士,此时在张鲁麾下的兵力,仅仅剩下七千余人。 这等兵力,张鲁自知若要以其抵挡吕布麾下大军,无疑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同时张鲁心中更是忧虑正在进攻南郑的张卫,恐其不知巴中已失,遭吕布算计。 又是五六日过去,张鲁收得从南郑赶回的兵士来报,其弟张卫已被吕布麾下大将庞德所杀,三万兵士皆溃逃而散。 张鲁闻之其弟张卫已死,痛声大嚎,哭倒在地,诸将急将其救醒,张鲁满脸阴鸷、怒恨,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从口蹦出而道。 “吕!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张鲁话音刚落,又有两个兵士急急赶来传报。 “报!旺苍传信,庞德率军来攻,旺苍兵力空虚难以抵挡,望主公发兵去救!” “报!充国传信,高览引军杀至城下,攻势猛烈,充国势危,若无救军,不日将破!” “哇!!!” 张鲁心神仿佛连连受到两道重创,双眼骤地暴瞪,当场喷出一口血雾,顿时吓得麾下诸将一阵手忙脚乱。 就在此时,阎圃看破了吕布欲行围堵之局,连忙跪地禀道:“主公,吕军猛攻旺苍、充国,定是欲造围堵之局,将阆中变为一座孤城,若主公再不做应对,待围堵之局一成,万事休矣!” “依你所言,吕贼这是欲将我逼上绝路,置之死地!”张鲁眼珠瞪得斗大,面目狰狞,如同厉鬼。 阎圃满脸苦楚,再是劝道:“望主公以大局为重,依圃先前之计,发书西川,请刘璋遣派救军!!!” “我不需刘璋来救,我还有阆中数万百姓尚可驱使,此番只要谨慎行事,必不会再重蹈覆辙,败于吕贼之手!” 张鲁又欲再施恶行,其麾下诸将听得皆脸色剧变,阎圃更是忿然而起,厉声喝道:“主公,万万不可啊!若主公再欲加害百姓,圃拼死亦要相拦!!” “阎圃你这是要造反耶?!”张鲁听言,怒火上涌,竭斯底里地吼道。 不过,就在这时,堂内诸将纷纷跪下,齐声喝道:“望主公莫再加害百姓,发书西川,请刘璋遣派救军!” “你等!!!” 巨大的声浪震得整座县衙仿佛都在摇晃,张鲁一时失神,这才发觉他麾下以往忠诚无比的将士在不知觉中,已与他离心。 第三百三十八章西川援军至 张鲁如梦初醒,宛如灵魂被抽去一般,失魂落魄地踉跄数步,一阵诡异的死寂后,张鲁甚是虚弱地颤声而道。 “阎圃,这书信由你来写,只要能保住东川,我全都依你!” 阎圃眼中顿涌喜色,拜礼而谢,而张鲁麾下文武亦是大松一口气,于是,阎圃即日修书一封,遣使者赍书赶往西川。 却说,刘璋一开始闻得吕布依约出兵,想到死敌即灭,欣喜如狂,可当汉中战报不断传来,刘璋却越来越是心惊,只因张鲁败亡实在太快,让刘璋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而就在不久后,张鲁所派使者星夜赶入成都,求见刘璋,刘璋虽是不愿接见,但麾下诸臣皆劝,刘璋只好召见其使。 张鲁使者毕恭毕敬施礼完毕,遂跪拜刘璋,尽说东川之危,然后递上书信。 刘璋平生懦弱,看过此信后,心中踌躇不定,这时黄权昂然而出,执礼一拜,凝声告道。 “东川与西川唇亡齿寒,东川若失,西川失去屏障,将来主公便要独立应付吕布这头当世凶虎,若是如此,主公为何不早早出兵,相救东川,需知解东川之危,亦是解西川将来之忧矣!” 刘璋一见黄权如此进谏,不觉迟疑起来,颇为忧心而道:“张鲁素来对我西川虎视眈眈,只怕那张鲁不知恩义,我救了他后,反受其钳制,再者,吕布乃是应我之邀出兵。若是我等相助张鲁。岂不是自毁信义。徒与其侵伐西川之借口!” 此言一落,法正亦是起身告道:“主公,张鲁这等碌碌之辈,乃癣疥之疾,吕布乃世之雄主,方才是主公心腹之大患!” “再者,信义虽重,但远轻于西川之安危。吕布野望磅礴,即便我等此番讨好于他,他日,其为夺天下,亦会毫不犹豫犯我西川,与其那时孤军奋战,不若留下张鲁以为傀儡!” 此言一出,堂下文武纷纷出言附和,这时又有两员将领齐齐走出喝道:“我等愿引军去解东川之危,还望主公发令!” 刘璋再看二人。乃其大将张任、严颜,张任。字姑义,蜀郡人,少有胆略,学武于童渊,使得一手精妙枪法,擅长统兵作战,乃西川第一勇将。 严颜,字希伯,巴郡临江人,虽年至四旬,但却有万夫莫当之勇,两将皆是西川屏障。 刘璋麾下文武皆欲救援东川,刘璋自知大势不可违,便是颔首应道:“竟然诸公皆望解救东川,如此看来,出兵东川,势在必行,传我号令,命严颜为先锋大将,率军两万先往东川进发,” “张任为统军大将,率五万大军压后,李严负责辎重粮草,各部兵马即日准备,早日进军,不得有误!” 刘璋号令一落,诸臣皆拜礼而退,而张鲁使者见使命完成,当即连夜赶回阆中。 而在另一边,在张卫死后两日,聚集在城外营寨的巴中百姓纷纷倒地昏迷,吕军斥候探知,回禀吕布。 吕布心忧百姓安危,急召南郑城内医者,随军赶往城外营寨解救巴中百姓。 吕布兵马一到,聚集于营寨内的巴中百姓皆是大惊,吕布亲身上前安抚,说明来意,那些巴中百姓,见吕军皆未手持兵戈,故而信了几分。 之后,吕布又遣医者入寨救治,整整两日,吕布都在为救治百姓之事往来奔走,至此,巴中百姓,皆知吕布仁德,纷纷跪拜而谢。 吕布对这些受蛊惑的百姓好言安抚一番,同时又各赐酒食米粮,让其各自归家。 当吕布安稳巴中百姓五六日后,再集大军,先往巴中,而臧霸早在巴中准备好一切物资、军备,待吕布大军赶至,五万大军杀气腾腾地攻往阆中。 张鲁军斥候探得吕军漫山遍野地往阆中进发,连忙赶回阆中通报张鲁,张鲁惊慌失措,速聚麾下文武商议。 “此时充国、旺苍势危,吕贼大军又杀至阆中边界,可刘璋的救兵却还未赶至,这该如何是好?!” 张鲁失魂落魄地嘶声喝问,阎圃却是神色淡然,临危不乱,拱手谏道。 “主公无需惊慌,刘璋即回书发来救兵,当应明白其中利害,何况,圃已问过先前所去使者,西川文武皆欲救东川,那严颜和张任更是当世虎将,若两人兵马一至,东川之危定可解去!” “话虽如此,可这救兵迟迟未见,眼下吕贼大军已快要杀至城下,你叫我何以安心?” 张鲁急急又道,满脸尽是忧虑之色,阎圃只好再三安抚,此时张鲁一派命运如何,已不在他们手中,而是在正往东川赶来的严颜和张任手中。 次日,吕布大军赶至阆中城下,当日建起野营,各部兵马歇息一夜,到了次日天明,吕布派军四面竖立云梯,围杀阆中,同时再加以投石车攻打。 阆中城仅有七千余兵士,张鲁自知已至绝路,一面号召百姓协助守城,一面亲率兵马,与城中兵士一同拼死而守。 吕布五万大军猛攻阆中数个时辰,其中亲自进攻东门的吕布,连番击杀守将,东门几乎沦陷,紧急关头,阎圃及时赶救,指挥兵马,稳住乱势,这才免了阆中被破之危。 时至黄昏,吕布见兵士疲惫,当即赶至东门城下,向城上守军扯声大喝而道:“我乃大汉晋王吕布,你等皆是大汉良善百姓,不幸被张鲁蛊惑,受其驱使,此时充国、旺苍已落入我军之手,阆中此地,已成一座孤城,本王有五万大军在此,阆中旦夕将破!” “张鲁大势已去,我想你等家中亲人,必牵肠挂肚,恐其骨肉亲人受其牵连,张鲁不尊朝廷,设立邪教迷惑人心,先前更在巴中差使百姓为先驱,可见此人残酷无德,丧心病狂!” “你等何必再为其卖命,若你等迷途知返,便打开城门,放我兵马入城,铲除张鲁狗贼,到时本王定然重赏有功之士!” 吕布声音有若洪钟,震荡天地,而与此同时,攻打其余各门的徐晃、阎行、臧霸亦在发言吆喝,告之阆中守军他们此时所处险境,劝其开门投降。 “一派胡言,诸位兄弟,万万不可轻信此人妖言,此乃吕贼欲乱我军心,旺苍、充国两县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岂会这般容易失守,更何况,刘璋已发兵七万来救,只要我等拼死再守些时日,到时东川之危,便可尽解!” 张鲁眼目一瞪,厉声辩驳而道,东门守军听罢,遂而安定,而在城下的吕布却是心头一动。 “不好,这刘璋背约来援东川!” 吕布吃了一惊,一时间似乎失去了进攻阆中的**,竟令各部兵马且先撤回营寨,吕军诸将虽是疑虑,但却还是纷纷依令率军撤回营寨。 吕布急唤帐下文武前来商议,将刘璋出兵援救阆中之事,尽告与众文武,成公英一听,眉头深锁,在一旁静思。 而贾诩则走出谏道:“晋王,若刘璋当真派军来救阆中,必经充国,此时庞德将军攻打充国正急,若是未有防备,定遭其军袭击!” “晋王当下之急,应速遣人赶往充国,通知此情报,让庞德将军有所防备,然后再令其暂且放下攻略充国事宜,退守营寨,抵挡西川援军!” “眼下在阆中的张鲁,已无反击之力,只要我军捉紧时间,在西川援军未曾赶至阆中之前,将张鲁击毙,便有充足的时间来布局!” 吕布闻言,心中定了几分,暗想庞德有勇有谋,要抵挡西川救兵些许时日,那是绰绰有余。 “公英所言甚是,当应依行!” 于是,吕布当夜即遣派一支轻骑,赶往充国通报,而在另一边,却说充国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庞德引军强攻充国已有数日,充国城岌岌可危,旦夕将要沦陷。 某日,庞德正率兵马进攻充国西门,近千兵士正齐拖着一根根巨大的木桩,轰打着那巨大的城门。 ‘轰隆隆~!’一声裂天般的巨响暴起,只见城门骤然坠落在地,砸死不少充国守军,庞德脸色一喜,一提鹰嘴刀正欲拍马冲入城内。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如雷鸣般的暴喝声响起,“巴郡严希伯来也,吕军小儿,休得放肆!” 庞德脸色一凝,遂循声望去,只见一员年近五旬的老将,身穿赤色铠甲,提一把七尺鬼头大砍刀,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呼啸而来。 在其身后,人头汹涌,密密麻麻的一片,乍眼望去,约有两万余人。 庞德见状,顿起惊色,他为人谨慎,知此时非是硬取充国之时,脑念电转,当即命麾下将校引大部兵马撤回营寨,而他则引一部精兵负责断后。 严颜率领两万西川兵马浩浩荡荡地扑拥而来,庞德提刀飞马,仅带着数百精兵赫然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严颜与张辽两马相冲,鬼头大砍刀与鹰嘴刀如迅雷狂风般轰然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大的爆响声。 高手过招,一招便知深浅,严颜脸色微变,铃铛般大的眼目一瞪,暗想这吕将当真不俗,扯声喝道:“小贼,你武艺不俗,甚是了得,报上名来,我严希伯从不杀无名之辈!” 庞德冷然一笑,锐目喷发神光,昂然喝道:“老贼,某乃西凉庞令明是也!” ps:晚安! 第三百三十九章庞德战严颜 庞德厉声一喝,声如轰雷震动,若说名声,即使是年近五旬的严颜,亦不如庞德,严颜在西川虽有勇名,但因刘璋懦弱,以致严颜之名,仅止西川。 而对于整个天下来说,严颜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老将而已,身为武将,严颜自然亦有一颗嗜战之心,盼望与天下强者对战,笑傲天下。 “哈哈哈!!!” 突兀,严颜朗声大笑起来,身上气势迸发如潮,周遭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压力骤落而来,庞德不觉神色一凝,他之所以搦战严颜,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令其麾下之兵能赶回营寨,准备设防。 否则严颜带着这两万西川大军袭击其寨,粮草辎重、军备损失定然惨重无比,若是如此,庞德就不得不兵败而回,到时若是严颜再趁机掩杀,起码要损失过半兵马! “好,今日就让老夫见识一下西凉勇将的英姿!” 严颜双目迸射两道光华,一拍马匹,手舞鬼头大砍刀,恶风煞然地向庞德冲飞而来。 庞德一拉缰绳,纵马便飞,严颜暴喝一声,挥刀一砍,庞德持刀挡住,一道火花在两柄兵刃间溅射而出。 庞德面无表情,一抽鹰嘴刀,连连挥动,或劈或砍,攻势又猛又快,严颜暗暗心惊,暗想这庞德不但孔武有力,且敏捷异常。 只见严颜或挡或避,庞德一连杀出的五道刀式,皆无占得半分便宜,庞德攻势一停。严颜朗然大笑。那持刀手臂轰然暴涨。那一块块凸起的肌肉几乎涨破其战袍。 “哈哈哈...庞德,且看老夫手段!” 严颜猝然暴砍一刀,庞德急拧刀一挡,脸色起了些许惊色,严颜这一刀来得又猛又急,若是刚才他有些许走神,必受其创。 严颜一刀未能得手,第二刀迅疾又来。只见他持刀一荡,骤然一捅,犀利的刀刃径直而去。 庞德忙驱身一避,甚险地避过严颜的第二刀,还未回过神来,严颜猝然抡刀又往庞德拦腰一砍! 千钧一发之际,庞德气势轰变,暴喝一声,手中的鹰嘴刀如化作一道赤色雷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霎地挡住了严颜的第三刀。? 严颜铃铛大的眼目内满是惊异,他这三刀刀式。昔日对敌皆是无往不利,少有人能够挡住,像庞德这般迎刃有余的,还是第一人! 严颜在惊异的同时,庞德心中亦是吃惊不已,暗想眼前这年近五旬的老将,不可小觑。 下一刻,便见庞德骤出刀式,鹰嘴刀如聚凌厉雷芒,轰然一扫,严颜持刀挡住,那巨大的暴发力硬是将严颜的鬼头大砍刀击得荡开。 庞德趁势抡刀斜劈,鹰嘴刀如化作一道光线,横飞而去,严颜不敢硬抗,连忙驱身一避,鹰嘴刀在其胸甲上带起一道剧烈的火光。 严颜见势不妙,如同一头被逼入死境的猛虎,不待庞德再出攻势,愤然反扑,只见严颜手臂猛动,挥刀疾砍,庞德正欲再攻,却无料到严颜如此之快就来反击,连忙转攻为守,抽回大刀,急急挡住。 随后两人迸起攻潮,你来我往,对攻不停,刀芒闪动,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其影,两边兵士看得一阵呆滞,连连失声惊呼。 两人越杀越快,打了将近一百回合,表面上看,虽是不相伯仲,但实际上却是庞德稳居一丝上风,不过严颜经验老成,死死守住阵脚,将庞德的数次杀招皆是化解,而庞德亦不急躁,心中自有思量。 突兀之间,庞德忽然露出一个空档,严颜趁势舞刀一劈,庞德避得甚险,拔马逃开,严颜却是不追,在后大笑而道。 “哈哈哈...庞德,你想诈我,我却不追!” 原来严颜早察觉到庞德故作佯败而逃,诱他去追,庞德疾驰间忽听严颜之语,知其发觉了自己的计策,遂拔马转身,扯声喝道:“严颜,今日暂且到此,明日可敢再战否?” “哼,何须等待明日,我这就来取你之头颅!” 严颜此时亦暗暗察觉到,庞德先前引他来战,是要拖延时间,严颜话毕,遂令全军齐齐冲杀,庞德拔马便走,引着那数百精兵急回营寨。 严颜引军一路紧追,追到吕军营寨,庞德副将许凌早有准备,命弓弩手在高坡上乱箭阻杀,接应庞德,庞德快速冲回营寨,严颜抵过箭潮,见其军早有防备,故不敢硬取,在寨前骂了一阵后,便引军撤回充国城。 充国城守将程煌,早有收到张鲁命令,知道西川会来救兵,一见严颜率军赶来,心头大石顿时放下,连忙命兵士打开城门,迎接严颜兵马入城。 另一边,庞德见充国有救兵来援,遂急招副将许凌于帐下商议,只听许凌如此谏道:“庞将军,此时晋王正围攻阆中,阆中旦夕将克,张鲁无处可逃,一旦阆中沦陷,其必死无疑!” “眼下我等重中之重,乃是替晋王抵住西川救兵,让军师有更多时间布局,待张鲁一死,我等再撤回阆中,与晋王合军一处,迎战西川兵马,庞将军,你觉得此策如何?” 庞德听罢,遂颔首认同而道:“许将军所言有理,当应依此而行!” 之后,庞德和许凌又是商议一阵,两人才各自散去,次日一早,严颜引军赶至吕军营外,摆开阵势,扯声大喝,直言要庞德出寨厮杀。 庞德命许凌指挥兵士做好防备,遂上马提刀,冲出大寨,来与严颜厮杀,严颜见庞德奔出,亦拍动马匹,嘶声大吼,舞刀迎战。 两人双马相冲,大刀飞碰不停,待杀了数十回合后,庞德猝然又是退走,严颜亦不去追,挥军直攻吕军营寨。 庞德争先赶回寨中,与许凌相视一眼,许凌心领神会,见西川兵来,先令弓弩手伏而不动,待西川兵靠近营寨,一声炮响轰起,三千弓弩手一齐俱发箭矢。 箭潮狂涌扑来,严颜急待而回,随其冲得过急的前部数百骑军,死伤大半,庞德见状,与许凌各引一军齐齐杀出营寨,直杀入西川军人潮之内。 严颜惊魂未定,庞德猝然杀至,舞起鹰嘴刀狂攻不停,严颜接得急促,刀式愈渐凌乱,被庞德死死压住,而许凌则引另一军,左突右冲,杀得西川军一片大乱。 就在此时,在左右两处,忽暴起两声炮响,只见张任引一军从左路杀来,李严率一军从右路冲来。 两军兵力加起来足有两三万人,铺天盖地地蜂拥突杀,原来张任于数个时辰前,引大部人马赶至充国,期间闻得斥候来报,严颜先引军进攻彼寨去了。 张任原想率大军趁势偷袭,一举攻破其寨,但张任却未有料想,待他赶至之时,严颜先锋大军正是落险。 于是张任遂挥军来救,只见张任纵马飙飞,舞枪直取许凌,许凌持刀挡住,两人激战一方,双方部众奋勇拼杀。 而李严则引军赶至严颜那处,与严颜齐攻庞德,李严来助,严颜顿感压力大减,两将舞起两般武器,杀得庞德一时反落下风。 庞德力战二将,虽落下风,但险境反令他斗志昂扬,鹰嘴刀舞得密不透风,硬是杀住严颜、李严二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张任与许凌交战已有二十余合,许凌不敌,身上遍布伤口,正当其勒马欲逃,张任猝然拍马一跃,手中银枪连闪厉芒,下一刻,便见许凌喉咙中枪而倒。 许凌身死,其所领部属顿时大乱,张任策马舞枪,于吕军人潮中往来冲杀,杀得吕军兵败如山倒,溃散狂逃。 庞德察觉到许凌处的异样,心中大惊,急拧刀荡开阵角,勒马而逃,严颜、李严二人见得,当即呼喝大军趁势掩杀,吕军惶惶而退,死伤无数。 待庞德狼狈逃回营寨时,赫然发现先前的一万兵马,已仅剩不到七千人,庞德心想西川救兵人多势众,以时下微薄兵力,只怕难以抵挡太久。 庞德眉头深锁,凝声沉思,约莫半个时辰后,庞德脑中灵光一闪,便是思得一计。 眼下西川军占有兵多之利,又望早日去救阆中,必然急攻其寨,如此,他便可佯装撤军,却伏兵于当道,待张任追兵至,伏兵尽出,或许可一鼓将那张任、严颜等西川诸将擒住! 心中思定,庞德于当夜三更时分,忽然率军撤出营寨,望阆中方向撤去。 待次日平明,西川斥候探知吕军营寨空虚,忙急报张任,严颜、李严等将一听,皆是大喜,纷纷劝张任迤逦追袭。 张任却是眉头一皱,思索一阵后,才令各部兵马准备追击,不过却是吩咐,谨慎而前,不得贸然急进,张任在西川威望极高,严颜、李严等将皆依令而行,西川大军徐徐而前。 却说西川大军追击庞德,赶至伏击山岭时,已是天黑时分,张任见山内夜色迷蒙,便教诸将谨慎而前,同时又多派斥候队伍,在前方各个路口探路。 约莫半刻钟后,西川大军正行,忽有斥候回来禀报,前方有一峡口,峡口四周皆有大批人马行过的踪迹,恐怕会有伏军。 严颜、李严皆脸色一沉,眼眸眯缩,似乎正在思索,至于其余西川将校却是言道,庞德早去许久,何必杞人忧天,还是快快加紧行程,赶去追杀。 第三百四十章张任计败庞德 “哈哈哈!!!” 忽然,张任仰头大笑,诸将皆疑,张任笑毕,遂而说道:“庞德乃西凉名将,其人勇猛善战,纵使落于下风,亦会死战到底,以求力挽狂澜之机,少有会不战而退!” “今日张某听闻兵士来报,庞德竟然撤军,心中正疑,如今看来,这庞德定是设有谋计,若我所料无误,前方峡口必有伏军!” “哼!我家主公不喜战事,只望能守住西川,安定百姓,因此我等西川诸将,少有现于世人眼前,被人轻视,亦是当然,那庞德小觑我等,今日我便要令他尝试一番我等西川军的实力!” 张任目光寒冽,转身望向身后诸将,随即又厉声喝道:“竟然彼军小觑我等,自以为我等会中其埋伏,如此我张姑义便来个将计就计,严将军,你先率一军佯装无备,急入峡口,引其埋伏兵马尽出!” “李严你现在立即引所有轻骑,绕路而行,赶往峡口之前,待庞德伏兵尽出,你与我前后共入峡口,务必要将庞德围杀!” “诺,末将领命!!!” 严颜、李严齐齐拱手领命,高声一喝,眼神中尽是兴奋,同时亦带着对张任敬服的神色。 张任不但武艺了得,其行兵作战之能更是冠绝蜀中,张任时下乃西川兵马大都督,统领各部兵马,可见刘璋对他是何等依赖。 却说,童渊坐下三徒,张绣、张任、赵云皆是世之人杰。其中单论武艺之最。当属一身铁胆的赵子龙。而若论行兵打仗,统兵之才,张任却是三人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张任自小酷爱兵法,对兵法有着天生的悟性,能够举一反三,童渊看出其所长,故曾为张任寻过名师,但张任天赋之高。就连童渊所请之人,亦甘拜下风,辞退而去。 童渊这才知晓他这个徒儿的不凡,从此,便不再为张任寻找名师,反而在天下各地寻索古籍兵法,让张任自学成才。 至于童渊的大徒儿张绣,武艺虽不如赵云,行兵不如张任,但各方面才能皆是卓越。亦是一员难得的将才。 话说,李严引一部兵马离去约有半个时辰。严颜在张任的吩咐下,遂率军急冲往峡口之内。 严颜军佯作火急无备之状,兵马正行峡口一半路程,猝然间,左右两处并不高的土坡上忽暴起两声炮响。 只见一将手舞鹰嘴刀,从左路拍马下坡领一军杀出,严颜定眼一望正是庞德,而在右路,则是一无名之将率一军冲突而来。 “严希伯,纳命来!!!” 庞德与那无名之将左右来杀,两人目光皆射向严颜,严颜却无丝毫慌乱,反而冷笑着,纵马奔前而去。 庞德与那将紧追在后,其两部兵马左右齐攻,西川兵马一时间被杀得节节败退,毫无反手之力。 严颜只顾奔走,从骑渐渐皆散,庞德与那将在后紧追不放,庞德马骏,眼看将要追至严颜背后。 就在此时,又是两声炮响轰然而起,峡口前后出口,喊杀声震荡天地,李严、张任各率一军,赶入峡口,前后夹击而来。 李严拍马飙飞向前,杀住那无名吕将,严颜迅疾回身,迎住庞德,李严所率兵马一拥而上,庞德和那无名吕将不但要应付严颜、李严,还需应付周遭如同蚁群般围拥而来的西川兵士。 与此同时,张任从后领军杀来,狂攻猛击,将庞德部众杀得溃散大败,张任收拢严颜之兵,追赶着那两部吕军。 那无名吕将听得身后喊杀声似能翻山摇海,顿时脸色大变,向庞德喝道:“不好!后面还有伏兵,若其赶至,前后夹攻,我等必死无疑!!” “撤!!!” 四周血液飞溅,庞德脸色极度冷寒,狂舞鹰嘴刀,从口中迸出一字,就欲拨马冲破前方围势。 严颜哪里会让庞德轻易逃去,死死抵在前方,一边挥刀进攻,一边命兵士向庞德围杀而来。 此时此刻,庞德已知自己命悬一线,落入险境,庞德逼出体内潜力,暴喝连连,挥刀疯狂硬冲,杀破数队西川兵士后,正欲突围,却见严颜持刀立马,挡在前方。 庞德鹰嘴刀一动,划天一扫,身上气势迸发,严颜忽然脸色剧变,猜想庞德是要拼命了,严颜连忙集聚气势,将身上力气皆聚于鬼头大砍刀之上,待庞德杀近,虎啸一声,亦猛地挥刀砍去。 “嘭!!!” 一声如裂天般的巨响暴起,两柄神兵在半空交持,擦出一道道绚丽的火花,下一刻,便见严颜铃铛大的眼目,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手中鬼头大砍刀猝然脱手而飞。 庞德鹰嘴刀轰然劈来,严颜惊慌之下,唯有跳马避开,‘唰~!’鹰嘴刀一劈而过,严颜的坐骑前半身顿时分裂两半。 严颜滚落在地,还未回过神来,一滩热血扑来,将他染得通身艳红。 “老匹夫,今日算你命大,来日庞某必取你狗命!!!”庞德冷然瞟了一眼严颜,怒喝而道。 庞德心知若想击杀严颜,定要费下不少力气,此时战况根本不允许他迟疑半分,只见庞德迅疾飞马冲出,四周西川兵士见庞德击败严颜,心神正惧,亦不敢前去阻杀。 而在另一边,李严早将那无名吕将斩杀,此时正向严颜支援而来,庞德悍勇前冲,一路伴随着腥风血雨、凄厉惨叫,径直而进,杀得西川军一片大乱。 渐渐地有不少吕军骑兵赶来,趁乱势杀出,追在庞德身后,至于步兵走不上者,多被西川兵士擒去,最后待张任追上严颜、李严时,庞德还有不少吕军骑兵已逃出了峡口。 张任闻知庞德逃脱,虽然心中忿怒,但更多的却是惊异,暗想庞德武艺不凡,日后若是与其对战,定要多加小心。 随后张任派严颜领一军赶去追杀,他则与李严留在峡口指挥兵马继续围杀余下的吕军兵马,未能逃脱的吕军兵士,死伤大半,剩下的皆被张任擒为俘虏。 庞德马不停蹄,一路逃亡,逃至次日天明,才在一处林口歇息,庞德令兵士细点人数,原本七千余兵马,此时仅剩下不到一千五百骑。 “未想到西川竟有如此能人,此番全因庞某轻视张任之谋,才至兵败如此,哎,实无颜面回见晋王!” 庞德脸色黯淡,锐目尽是愧色,在其旁侧的心腹听得,连忙安抚而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庞将军莫要如此,晋王那里,末将愿与张将军共同领罪!” “不可,我乃统军大将,得此大败,本就罪不可免,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能让你等与我分担过错......” 庞德话音未毕,严颜却是率兵杀来,庞德连忙上马,引军逃奔,严颜一直追杀庞德败军至阆中境界,因惧在阆中的吕军大部兵马,不敢深入,于是撤军回去禀报。 却说,吕布那日遣人通报西川救兵之事与庞德后,本欲次日引军强攻阆中城,打破城池,擒杀张鲁,可出军之前,却被贾诩、城公英劝住。 原来贾诩、成公英想利用苟延残喘的张鲁,好好算计西川援兵一番,若是能将刘璋七万援兵尽数覆灭,那西川亦成吕布囊中之物! 吕布觉得贾诩、成公英所言有理,便是依计而行,命吕军每日只作强攻之状,却迟迟不打破城池。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庞德引着千余残兵赶到吕军营外时,吕布、贾诩、成公英三人皆未料到庞德会败亡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吕布闻报大为震动,疾奔出寨迎接,庞德见吕布亲至,连忙滚鞍下马,跪伏于地,请罪而道:“末将无能,兵败西川大将张任之手,军中兵马几乎被尽数歼灭,只领得一千五百骑兵逃出!” 庞德似乎不敢与吕布对视,低头而喝,吕布脸色惊变连连,沉吟一阵后,未有降罪,而是先叫庞德起身。 庞德迟疑一阵,不过还是不敢抗令,当即站起,吕布遂问及前事,庞德将前事一一详细尽告。 “哈哈哈...谨慎多谋,且善于随机应变,看来张绣将军的师弟乃是一员不可轻视的帅才啊!” 吕布忽然灿然一笑,似乎并不将庞德之败,放在心上,庞德眼中闪现几分惊疑,不过,吕布却忽然口锋一变,凝声严肃地向庞德令道。 “令明,你前番失利,本王本应严惩,以明军法,不过,看在你先前多立战功,便暂且告免,同时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任欲救那张鲁,必然赶来阆中,其军不日将到,你吃了此一堑,日后莫要再轻视他人,否则再有所犯,本王必不轻饶!” “谢晋王!!!”庞德听言,立马跪下谢恩。 吕布安抚庞德一阵后,便令庞德先且回去歇息,然后聚集麾下谋臣于帐下商议。 “听令明所报,西川救兵超过五万,且统军大将张任,极擅用兵,不可小觑,而其先锋大将严颜亦有万夫不当之勇,诸位可有应敌之策?” 贾诩、成公英听罢,皆是沉吟起来,吕布麾下猛将如云,且有吕布这天下第一猛将坐镇军中,将对将,吕军占据极大优势。 而令贾诩、成公英较为顾忌的是,张任擅于行兵打仗,有统帅之才,一般谋略,只怕难以奏效。 ps:晚安! 第三百四十一章攻心为上 贾诩沉思一阵后,忽然脸色一凝,缓缓张口禀道:“西川大将张任非是寻常人物,若晋王要击败此人,不可墨守成规,当以攻心为上!” “攻心?文和此话怎讲?”吕布霸目一眯,似乎察觉到贾诩话内其中某些关键,急急问道。 “张鲁能于汉中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全因昔年其母迷惑刘璋先父,刘璋对张氏一族嫉恨无比,当其接领益州牧之位后,立即就将张鲁之母和其弟残杀!” “因此,刘、张两族可谓是世仇,此番之所以联合,如诩所料,定是刘璋恐晋王夺下东川,不久将图西川,而张鲁亦不愿一生心血毁于一旦,故而才发书求救!” “两人各怀仇恨,却因时势所逼而联合,两人自然互有忌惮、提备,而张鲁此时因遭晋王讨伐,已穷途末路,其麾下势力亦遭重创!” “此番西川来救,张鲁必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有救兵来抵抗晋王之兵,忧的则是,西川派精兵猛将而来,若是击退晋王后,窥视东川,那又如何?!” “文和言下之意,是教我离间张鲁、张任二人,让其互相怀疑,让我军有机可乘!”吕布霸目顿暴光华,急急问道。 贾诩露出笑容,颔首应道:“然也,张鲁提备西川兵马,待张任赶来,必然不敢放其大军入城,怕受其钳制!” “依诩所料,张鲁大多会故作一番编词,让张任在城外下寨。诩先前观察过阆中四周地势。若张任在城外西处山头下寨。正好与阆中城成掎角之势,张任深通兵法,必会在那处扎营!” “如此,晋王不妨先在西处山头,埋伏一军,在张任准备扎营之时,忽发伏击,张任兵败而退。必对张鲁生怨,令张鲁放其军入城,张鲁有求于人,只好暂且忍耐,到时,晋王再教一精明细作混入其军进入阆中城,然后再如此如此……” 贾诩皓目烁烁,计策连生,吕布听得喜色上涌,听罢捂掌大笑而道:“哈哈哈...妙!妙!妙!文和之计。环环相扣,真乃神人也!” “晋王谬赞。诩不过略施小计,难登大雅!” “哎,文和不得妄自菲薄,若你这只是小计,那我等岂不都是俗人?哈哈哈!” 贾诩甚是谦虚,面目平淡,在一旁的成公英心中连起涟漪,对贾诩更为敬佩,随后吕布便依贾诩所教,各做安排。 次日午后,张任率西川大军从一路赶至阆中,早有斥候报之张鲁,张鲁闻得西川救兵赶来,正如贾诩所料,亦喜亦忧,急聚麾下文武商议。 “张任率近七万兵马来此,虽是救兵,但我与刘璋积恨已久,不可不防,若是张任提议入城,西川大军人强马壮,若是有个万一,我必遭灭顶之祸,因而我欲编一借口,让其在城外下寨,不知诸位可有高见教我?” 阎圃一听,沉吟一阵,便起身出席说道:“城外西处山头,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甚是适合下寨,且若是张任在那处下寨,正好与阆中城成掎角之势,晋王不妨以此为借口!” 张鲁听言眼神一亮,速速颔首而道:“军师所言甚妙!” 于是张鲁派阎圃领一支兵马,带上好酒好肉前去城外迎接西川大军,张任见阎圃带着酒食而来,非但没有喜色,反而眉头一皱。 随后,张任下马,与阎圃作礼完毕,张任便是提出其军远途而来,兵士皆是疲惫,要入城歇息,阎圃微微一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遂将早想好的借口说与张任。 阎圃此话一出,严颜、李严等诸将皆起怒色,正欲喝骂阎圃,张任却是忽然张口应诺,毕竟依阎圃所教,在西处扎下营寨,可成掎角之势,在布局上占有大利。 而且张让亦知张鲁那点小心思,此时大敌当前,其亦不欲与张鲁在暗地里勾心斗角。 阎圃听张任答应,顿时大喜,命人赠上酒食,以作犒劳,张任命军中兵士接收后,便引军往西处山头进发。 到了西处山头后,张任心思谨慎,一边准备建寨的同时,也一边命各部人马在山下打探,以防吕布的兵马袭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就在张任麾下兵马聚精会神地赶造营寨之时,忽然一声炮响,吕布亲率一军从山头高处猝然杀落。 西川兵马提备不及,顿时一片慌乱,吕布拍动赤兔马,手中方天画戟迅飞似雨,冲入西川大军的人潮内,如杀入无人之境。 严颜眼疾,忙上马赶来杀住,吕布厉声一喝,声如轰雷。 “我乃晋王吕布是也,谁敢阻我!!!” 人的名树的影,吕布的名号一出,严颜顿时一惊,吕布迅出攻势,严颜如临大敌,持刀迎击,只见吕布方天画戟一刺一挑一牵,严颜顿时只觉手中的鬼头大砍刀仿若失去了控制。 与吕布对战了十几回合后,严颜攻势全乱,被吕布一味压制,李严从乱军内赶来,见严颜竟落尽下风,连忙拍马助战。 两将齐攻吕布,吕布却丝毫不乱,戟法霸道、狂猛,将严颜、李严杀得连连败退。 李严只是一流将领,武艺与吕布相差极甚,数合后便是被吕布杀得险象环生,严颜自顾不暇,亦无力去助李严。 李严最先抵挡不住,被吕布一戟拍落马下,头盔掉落,滚落数圈后,被一队赶来的西川兵马救住。 严颜见状,哪敢再战,拔马退走,吕布连败二将,军中将士士气大涨,吕布即率兵杀入西川正建的营寨之内,周遭一片尽是西川兵马的人潮,吕布冲到哪里,哪里便响起一波接一波地震天惨叫声。 近七万西川兵马,竟被吕布所引的五千余骑兵杀得阵势大乱,毫无反抗之力。 吕布正引兵径直杀入,忽然一声暴喝声起,四周猝然响起无数弓弦声,眼前一片尽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吕布吃了一惊,忙挥戟抵挡箭潮,身后部众被射杀不少,死伤足有数百人,吕布定眼看去,只见一面貌严明,双目炯炯有神之将,正在指挥着弓弩手。 此将正是西川大都督张任,原来张任见己军遇到偷袭,又见吕布势不可挡,但张任却不慌乱,迅疾做出反应,聚集一部弓弩手,伏于一处。 吕布率兵冲来,张任先不发作,待吕布冲近时,才令弓弩手齐齐发箭,可惜,吕布武艺之强,远超张任所想,吕布非但未有毙命于此番箭潮内,反而毫发无伤,只是略显慌乱。 “射!!!” 张任目光冷冽,令声一落,顿时箭潮又发,吕布忙拔马避开,令兵士退走,就在此时,严颜嘶声大吼,率一部兵马围杀而来。 眼见吕布就要被西川兵马围住,吕布霸目迸发神光,大喝一声,直取严颜。 “严将军挡住他,只要围势一成,必能将其擒住!” 张任厉声而喝,此番吕布将他的兵马捣得天翻地覆,若是让吕布成功退走,张任这西川大都督的脸面,往哪里搁! 严颜听言斗志剧增,啸声连连,立马持刀,挡住吕布,吕布风驰电掣而来,方天画戟舞得飞暴狂猛,严颜越打越是心惊。 突兀之间,吕布正避开严颜一刀,一戟骤出,击打在严颜胸甲之上,嘭的一声巨响,严颜应声落马。 吕布脸色一冷,欲去击杀严颜,这时,严颜身后从骑勇猛,拼死挡住,严颜这才逃过一劫,吕布强攻一番,杀散阻兵,引军突破而去。 吕布勇不可挡,如同上古战神降临,西川诸将无不畏惧,兵士更吓得止步不前,吕布杀出一条血路,率军冲落山下,待西川各军反应过来时,个个将士脸上皆留下无尽余悸。 “好一个吕布,此番耻辱,我张姑义记住了!!!” 张任眼见吕布潇洒退走,眼中尽是恨意,吕布这一番偷袭,不但击杀了其近四千兵马,更将他的大军捣得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若非张任后面及时做了一番应策,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刘璋懦弱,不敢出川与天下诸侯争锋,张任之名也因此不为世人所知,但这并不代表,张任就是碌碌之辈。 刘璋上位,益州境内,蛮民多有不服,连连造反,张任引兵讨伐,从无败绩,威震蜀地,乃是西川的常胜将军。 张任正在思虑间,严颜、李严满脸怒怨地赶来,纷纷言说军中将士多有怨气,言此番受挫,全因张鲁之故。 “想我西川兵马远途而来救援东川,张鲁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多加提备,军中人乏马疲,又遭吕布一番偷袭,伤兵极多,此时营寨又是未立,还望将军率军赶去阆中城下,教那张鲁放我军入城歇息,以稳将士之心!” “是啊!我等不辞辛苦,远来救援,那张鲁若不开城,岂不寒了我等西川人马之心,若是如此,我等退去就是,省得受这晦气!” 李严、严颜怨声而道,张任听毕,转眼望向四周,见诸将亦是有如此想法,脸色又是寒了几分。 当下,张任便依二将之言,先派数名轻骑赶往阆中通报,然后便收拾军中乱势,准备下山去投阆中。 第三百四十二章六宇连方阵 却说,张鲁见张任依言引兵去了西处山头,心中正定,约莫过了数个时辰后,忽然听到西处山头喊杀声大作,顿时脸色惊变。 又过了不久,张鲁听兵士来报,张任遣使而来,且其使满脸怨火,霎时间,一丝不祥的预感,在张鲁心中忽起。 张鲁连忙出城迎接,张任兵士怨声冷言地将前事尽告,又将张任的要求告之张鲁,张鲁闻得西川大军受到偷袭,脸色连变,正是踌躇间,阎圃在侧低声劝道。 “主公,西川大军跋涉而来,人乏马疲,又遭了一番偷袭,若不让其入城,必生怨气,到时若是怀怨退去,阆中危矣,眼下且先让西川大军入城,主公暗里多做提备便是了!” 张鲁听言,也知阎圃话中之理,只好无奈地应诺,张任兵士听罢,怨气减了几分,遂回去禀报。 张任得知张鲁应诺,即令兵马赶往阆中城,而在其军下山之时,吕军细作趁乱混入,与西川大军一同入了阆中城。 待西川大军安顿完毕,已是夜里三更,吕军细作趁夜出走,张鲁因提备张任,故而在周遭暗布了不少眼线。 张鲁的眼线见吕军细作鬼鬼祟祟,前去试探一番,哪知吕军细作故作转身就逃,张鲁的眼线见状,立马将其围住擒下,带着去见张鲁。 张鲁审问良久,吕军细作皆是不言,正当张鲁欲要用刑之时,吕军细作佯装恐惧,连连拜道:“张将军莫要用刑。我有一事相告。望能保命!” “哼。你之生死,全在我手,你若想保命,便要看你相告之事,可值性命之价!”张鲁听言,心中一动,便是威吓而道。 那吕军细作,连忙拜谢。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与张鲁,张鲁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脸色惊变不止,随即盛怒厉声暴吼,将信撕扯成无数碎片。 “张任小儿竟敢如此欺我!!!” 这信乃是贾诩事先伪造的张任回书,信中所述,大概如此:张任回禀吕布,先前约定两人共分东川之地,此时经过今日一番做戏。他已成功入城,随时都可击杀张鲁。望事成之后,吕布如约,只占汉中、巴中、魏兴三郡,而东川的新城、上庸二郡则交由西川接管。 阎圃见张鲁忽地雷霆大怒,连忙问之信中之事,哪知张鲁双眼一瞪,对着阎圃便是一番暴喝:“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庸人,若非你极力相谏,要我发信去请西川救兵,我岂会引狼入室,以致眼下大祸临头!” 阎圃虽不知张鲁为何如此,但还是速速跪下言道:“主公息怒,还请主公先告之圃信中所述,如此圃亦好设法解除祸难!” 张鲁连声冷哼,当即将信中之事,告之阎圃,阎圃听得脸色连连变化,眉头紧皱,脑念电转后,忙告道。 “主公万万不可轻信此书内容,西川竟然发兵来救,当知得唇亡齿寒之理,吕布势力滔天,天下难有人可与其争锋,刘璋乐得主公为之屏障,替他抵挡此人,岂会反而加害主公!” “更何况,先前圃听闻充国守将程煌回报,张任在充国击杀了近八千吕军兵马,两人若是做戏,吕布岂愿做如此大的牺牲!” “哼,比起东川半壁之地,八千兵马自然微不足道,吕布乃枭雄也,弃小利而得大利的道理岂会不知!” 张鲁眼中带有几分疯狂,面目狰狞,冷哼而道,此时的他,已被吕布、张任两人逼得走投无路,张鲁心中此时忽起一个念头,欲要与吕布、张任玉石俱焚! 阎圃见状,知张鲁一心认定张任欲要加害于他,又见张鲁眼神极度阴鸷,且带有疯狂之色,顿时不寒而栗,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又劝。 张鲁此时哪里还听得他人之言,将阎圃厉声喝退而出,然后速令几个心腹将士交代如此如此,阎圃离开县衙后,脸色复杂,长叹不止,心中踌躇许久,最后还是做出了抉择。 “张鲁,你已理智全失,我绝不容许你再加害阆中百姓,今番我欲叛主,全因你之所逼!” 阎圃在心中大吼一声,遂转身而去,当夜,阎圃聚集几员东川将校,几人商议至天明,才是散去。 到了次日天明,张鲁竟又令其兵马在阆中城内,挨家挨户派发符水,阎圃得知,悲愤无比,大吼一声,对张鲁已是心灰意冷。 同时,张鲁又亲自寻见张任,请其出兵,张任亦望早日击退吕布,当即整备兵马,到了晌午时分率军出城,摆开阵势。 而张鲁亦未置身于外,派阎圃还有数员将校,领三千兵马出城助战,而在阎圃临行前,张鲁脸色阴鸷的吩咐道。 “我已有计策对付那张任,此番令你等出城,只为安其之心,你等莫管厮杀,等两军战毕,你等绕路从西门而入,到时再随机应变!” 阎圃一听,似乎很快便察觉到张鲁所为的计策,表面应诺,暗地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话说张任率军出城,摆下六宇连方阵,军中擂鼓大震,吆喝吕军应战,吕布听得寨外擂鼓声,遂领兵出寨,摆好阵势,两军对圆。 吕布策马立于门旗之下,见张任所摆阵法甚是奇妙,忙向身旁贾诩问道,贾诩神色一凝,观阵而道。 “此阵乃六宇连方阵,阵法攻防兼备,可有六种变化,精妙无穷,难以攻破,不过,其中亦有薄弱之处,晋王无需担忧,只需引其来攻,到时诩自有办法破其大阵!” 贾诩胸有成竹,淡然而道,吕布听罢心中大定,遂拍马飞出阵前,凝声大喝而道:“张任,你西川邀本王出兵东川,此番为何出尔反尔,反助逆贼?莫非刘璋欲与本王不死不休耶?亦或者,你西川之人皆是无信无义之徒!” 张任听言大怒,纵马出阵,厉声应道:“吕布,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主向来与世无争,此番若非你野心磅礴,得陇望蜀,我西川如何会出兵相抗,再者,你僭越称王,实乃大逆不道,我主乃汉室宗亲,理应出兵讨伐你这逆贼!” “一派胡言,张任,你这是找死!!” 吕布佯装大怒,舞戟飞奔直取张任,张任虎目大瞪,大吼一声,竟不回阵,亦挺枪往吕布迎去。 少顷,两马相冲,张任边出枪式,边对吕布破口大骂,骂他不知忠义,僭越称王,吕布冷酷面色,并不答话,挥戟强攻。 张任使百鸟朝凤枪法,枪式多变诡异,吕布舞戟以力打力,两人激战一处,枪戟飞碰不停,杀得甚是激烈。 两人杀了三十余合后,张任略显不济,严颜、李严见状,忙纵马出阵,赶来掠战。 眼见严颜、李严左右赶来,吕布并不慌张,画戟上下翻飞,连连猛攻,打得张任毫无还手之力。 下一刻,严颜从左路最先赶至,舞起六十二斤鬼头大砍刀,与张任一起夹攻吕布,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二十余合,严颜、张任再现败势。 这时,李严一声暴喝,挺枪飞马,从右路刺斜里也来助战,张任、严颜、李严三个围住吕布,转灯儿般厮杀,两方人马,都看得呆了。 吕布力战三将,戟法大开大合,杀得张任、严颜、李严三将苦苦招架,三将皆是心急如焚,连连嘶吼发力。 吕布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又是十余合后,佯作架隔遮拦不住,看着李严面门,虚刺一枪,李严急闪,吕布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马便回。 张任、严颜、李严三将哪里肯舍,严颜、李严拍马赶来,张任则下令大军趁势进攻。 西川大军摆六宇连方阵势前来冲杀,贾诩见状早有准备,速令徐晃、庞德引两部兵马以雷霆之势,往彼军阵中两翼攻去。 徐晃、庞德领命,一左一右火速率军飞奔而出,同时间,贾诩又派人传报吕布,让吕布引军往敌阵正中处杀去。 吕布听得,一提方天画戟,大喝一声,即引兵马杀入阵中,西川阵内,吕布拍马争先,首当其冲。 严颜、李严两将齐齐杀住,吕布力战二将,全力而攻,攻势比刚才还要强烈数倍不止,严颜、李严被吕布杀得心惊不已,齐齐退走,吕布在后紧追不放。 严颜、李严奔入阵内,速令兵士准备厮杀,吕布冲来,方天画戟飞荡不停,杀出血雨无数。 严颜、李严二将在兵士的拥护下,来战吕布,吕布单枪匹马,在一片西川兵马人潮内,如同一尊上古战神般屹然而立,无数前去围杀吕布的西川兵士,或死或伤或退,被吕布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严颜、李严都被激出了血性,眼珠大瞪,奋身而前,与吕布拼死厮杀。 少顷,成公英率军赶至,两军兵士对攻,臧霸、高览两将杀入人潮内,来助吕布,严颜、李严难以抵挡。 正是险象环生之时,张任领一部精兵杀来,这部精兵乃张任花了四五年的心血打造而出,个个兵士都是万里挑一的猛士,且军备精良,人数五千,号为‘巴蜀虎士’。 张任率五千‘巴蜀虎士’杀至,严颜、李严顿时压力大减,‘巴蜀虎士’个个骁勇无畏,勇猛如狼,两军一时间陷入僵局之中。 第三百四十三章灭杀张鲁、张任败退 就在此时,徐晃、庞德引军杀至西川大阵的左右两翼,两将各舞兵器,煞气腾腾,勇锋难挡,急从两翼杀入,径直往阵中腹心攻去。 霎时间,西川大阵阵势大乱,张任闻得左右喊杀声大作,暗道大事不妙,赶忙拨出大半‘巴蜀虎士’回援去救。 这大半‘巴蜀虎士’一走,吕布、臧霸、高览便是趁势猛攻,张任、严颜、李严不敌,连连退走,即时间西川前军被杀得节节败退。 吕布、臧霸、高览诸将率军从正中亦往其阵腹心杀去,西川大阵腹心,受三方夹攻,阵型越渐混乱,张任连忙赶去后军,指挥兵马稳住局势,张任确有过人能耐,少顷,便将乱势止住。 而就在双方激战之时,阎圃并未听取张鲁之令,暗引一军混前而去,正迎着臧霸,臧霸瞪大虎目,正欲来杀阎圃。 阎圃却令兵马呈圆状围开,周遭厮杀声巨大,两军兵士皆以为阎圃正指挥兵马与臧霸厮杀,其实在内里,阎圃速告一事,臧霸听言大惊,略显慌乱地急撞而出,赶往报之吕布。 “此言当真?!!!” 吕布听得臧霸所报,脸色又惊又怒,臧霸拱手喝道:“此乃阎圃所告,此人乃张鲁麾下军师,素有仁义之名,我料绝不会有假!” “这丧心病狂的恶贼,竟然又欲施使妖法,利用百姓!” 吕布盛怒暴喝,在一旁的贾诩赶忙谏道:“晋王,当下之急。当应依阎圃之计。待两军罢战。由其打开阆中西门,迎我军入城,那时,主公速派一员猛将,趁张鲁不备,将其击杀,然后我方大军则趁张任兵马受到城内伏击时,从后夹击。如此定能大败西川兵马!” 贾诩话音刚落,成公英却是皱着眉头而道:“这阎圃对张鲁忠心耿耿,岂会背叛?晋王不可轻动,恐阎圃有诈!” 吕布脸色一沉,脑念电转,沉吟一阵后,忽双眼暴亮,凝声而道:“不然,阎圃此番献计,乃天败张鲁也!今张鲁再施妖法。阆中百姓受其所害,不得不救。只要将张鲁击杀,阆中百姓便可免难,更何况,西川兵力颇为雄厚,且补给迅疾,若不用阎圃之计,是坐而待困也,眼下计在必行,公英勿疑!” 成公英听言,似乎也明白吕布心中所想,微微颔首,不再劝言,于是吕布暗下各做一番安排。 却说两军混杀直至夜黑,张任见难挡吕军之势,不欲多加无谓伤亡,忙令大军退走,往阆中城疾奔而去。 吕布挥兵掩杀,紧追在后,张任纵马冲到阆中北门城门之下,大喊开门,城上守军速速开门,张任拍马直入,其部众随后慌乱入城。 哪知张任入城不久,忽听一声炮响,城上守军齐发箭矢,箭落如雨,连番射击不停,张任忙挥枪抵挡,肩上更中了数箭,入城的西川兵士未有防备,死伤惨重。 就在张任惊魂未定时,城内各巷忽连起喊杀声,只见数万阆中百姓,手执兵器,神态疯狂地往张任蜂拥杀来。 张任大惊,城上箭矢又落,后面的西川兵马不知,刚进城又被射死大半,很快一群群状若癫狂的阆中百姓杀至,城内西川兵马慌乱应付,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此时严颜带着一部兵马拥入,见张任受到阆中百姓猛攻,连忙赶去营救,将围杀张任的阆中百姓杀散。 “不得伤害百姓!!!” 严颜正是提刀厮杀,张任猝然竭斯底里地暴喝一声,严颜顿时脸色一惊,望向张任,张任双目坦荡,厉声喝道:“传我号令,立即撤出阆中!” “张都督,不可啊!城外有着虎视眈眈的吕军,如今我等贸然出城,岂不如同缚绑双手,任其屠杀,末将以为,我等应强杀突破,从南门撤去!” 严颜脸色剧变,连忙谏道,张任却态度坚决,立即回绝而道:“我意已决,不得再议!” 严颜听言,一咬牙只好令兵马往回撤走,张任在一队兵士拥护下,亦赶出城门,城内阆中百姓手舞兵器,一拥而上,追去掩杀。 与此同时,在西门之内,阎圃刚引军从西门进入,忽然发作,令麾下部众制住西门守将。 少顷,庞德引一部骑兵冲来,阎圃忙叫人打开城门,庞德拍马冲入,阎圃在城上大喝而道:“张鲁时下大有可能在县衙之内,庞将军快快赶去将其击杀,解去阆中百姓所中妖法!” 庞德脸色冷酷,并无回答,加鞭而行,引军速飙飞向城内县衙。 却说,张鲁在一部兵马的护卫下,在县衙坐等局势所变,忽然,有细作急匆匆地赶来禀报,言阎圃夺了西门,放了一支兵马入城。 张鲁听言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县衙外蓦然连起马蹄之声,紧接着,便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在阆中县衙之内,庞德舞刀飞马狂杀,浑身尽是彼军血液,一队一队赶来阻击的张鲁兵士,皆被庞德赫然杀散。 庞德冲至衙内大堂,正见张鲁,张鲁一见来将乃是西凉猛将庞德,顿时吓得魂魄惊飞,慌乱而逃。 庞德纵身一跃,跳落马下,数十个张鲁兵士持刀一拥而上,庞德挥刀暴劈猛砍,将其尽数斩杀,张鲁慌入后堂,前脚刚踏,却听到一声如雷霆般的暴吼声。 “张鲁,你作恶多端,加害百姓,令人发指,今日我庞令明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只见庞德一手抓起一根铁枪,手臂聚力,猛地一甩,铁枪如闪雷般飙飞而去。 张鲁正被庞德喝声所惊,待回过神来,只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而且这痛楚不断加深,直到张鲁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利器生生破开,那巨大的冲势,直将张鲁整个人带飞而去。 ‘噗嗤~!’只见张鲁整个身躯被那柄飞枪钉在了一面墙壁之上,张鲁大口一张,喷血不止,庞德快步踏前,大刀猛地朝张鲁脖颈一斩。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张鲁的头颅随着血液飙飞而落,张鲁兵士见张鲁死得不能再死,皆是大惊,连忙轰散而逃。 庞德冷然将张鲁头颅绑在马上,随即纵马冲出府衙,与此同时,在西门上的阎圃,仿佛察觉到张鲁已死,狂笑不止,忽然间一把掣出腰间宝剑,仰天大喝道。 “背弃忠义,愧对百姓,我阎圃已无面目立于世上,今日便以死谢罪!” 阎圃话音一落,即挥剑往自己的脖子割去,在阎圃身边的将士欲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一滩热血洒出,阎圃头颅缓缓坠落在地,场中不免突生一阵悲凉。 张鲁一死,正在西川兵马人潮内混杀的阆中百姓,顿时恢复正常,当他们发觉自己正手持兵器,处于西川兵马人潮内时,皆吓得脸色剧变,恐惧刹起,忙往四处逃奔而去。 而此时,西川大军已被阆中百姓冲得凌乱无比,在前方又遭到吕军各部的猛烈攻击,西川军根本无反抗之力,被一味屠杀。 此时此刻,张任纵有天纵之才,亦难力挽狂澜,张任带着严颜、李严等将,引大部兵马急望充国方向逃奔而去,跟不上者,皆被吕军兵士俘虏。 张任虽是敌将,但吕布对于张任未有虐杀百姓,赶往南门而逃的举措,敬佩不已,又见兵士连日激战,皆是疲惫,故而不去追赶。 吕布正准备入城,庞德拍马来报,奉上张鲁的头颅,吕布托起张鲁的头颅,就欲砸地,但忽然却是止住。 吕布心想此人已死,不必再虐待其尸,当即将张鲁头颅扔给左右兵士,让其收拾张鲁之尸,找一处下葬便是。 于此,吕布在阎圃的协助下,不但攻占阆中,击杀了丧心病狂的张鲁,还击败了盛势而来的西川援军,歼灭西川军一万五千,俘虏八千,可谓是战果累累。 之后,吕布想到阎圃不但才能超凡,且又忠义仁德,便欲将其收录麾下,遂命人将其招来,哪知,那随阎圃共同举事的张鲁旧将来报,阎圃自知罪孽深重,已自刎而死。 吕布听得,不觉为阎圃此人叹息不已,令人将阎圃厚葬,同时又派人送与重金给阎圃在南郑内的家小。 却说,张任兵败阆中,引四万余残兵连夜逃往充国,充国守将程煌不知前事,被张任诈开城门,其刚下城来接张任等人,便见严颜如同一头暴怒的老虎般忿然扑来,手起刀落将程煌一刀砍死。 程煌一死,其部众不敢反抗,皆降于张任,张任夺得充国后不久,有残兵闻之张任身在充国,赶往来投,张任从兵士口中得知,阆中已被吕布攻克,张鲁更被吕布麾下大将庞德所杀。 如此一来,张任此番不辞辛苦,率军入东川,不但未有完成使命,更因张鲁之故,兵败吕布,损兵近两万五千。 张任心中不甘就此撤回西川,遂与严颜、李严商议暂守充国,严颜、李严遭此惨败,亦是胸中冒火,当即依同张任之议。 三人对接下来的战事细细商讨一番,同时又令人快马报回西川。 第三百四十四章西川的决心 刘璋闻得张任奏报,知得张鲁已死,西川军损伤近三万,心中又忧又乱,急聚众官商议。 这时法正昂然而出,作揖禀道:“眼下张鲁即死,事已至此,主公当趁吕布未有尽夺东川之地,趁势火速出兵,与其平分东川之地!” 刘璋一听,脸色随即大变,连忙拒道:“我坐据西川四十一县足矣,岂可别图?更何况那吕布乃当世雄主,与其交恶者,如袁术、公孙度、韩遂、马腾、张鲁之辈,皆落得家败人亡的下场!” “这等人物,岂可触犯,先前我误听你言,已与其交恶,如今张鲁已死,东川屏障已失,我当速速与其请罪,奉上财物,笼络其心,以保我西川无事!” 此言一落,黄权当即出列谏道:“不可!主公坐拥西川之地,西川兵强马壮,粮食充足,且我等占据地利、人和,岂惧一区区吕布耶?主公乃汉室宗亲,身兼匡扶汉室之重任,不可妄自菲薄!” “黄某保举一人,可敌吕布手下诸将,有其相辅,加之张姑义统兵之能,定能力抗吕布,逼其与主公平分东川!” 刘璋一听,沉吟一阵,当即问道:“不知公衡保举何人?” 黄权一缕髭须,缓缓言道:“臣保举之人乃西凉马孟起,其人武艺超凡入圣,打遍西凉无敌手,虽不敌于吕布,但亦只是稍逊吕布一筹!” “马孟起先前来投主公,主公虽是收录,但主公为了不惹怒吕布。故将此人雪藏。如今主公竟与吕布已是交恶。马孟起蒙主公恩养,又对吕布极为痛恨,主公何不令此人前去东川?” 刘璋听罢,一连色变,忧心忡忡而道:“若果真如此,只怕我与吕布将会势如水火,两不相容,只为东川半壁之地。与此等雄主交恶,实乃不智!” “主公何必如此瞻前顾后,吕布野心蓬勃,欲图天下,若此人尽夺东川之地,必图我西川,竟是如此,主公何不趁早作下应策,先夺东川半壁之地,然后再派一将把守。以作西川屏障!” 黄权厉声一喝,字字铮铮。法正、孟达亦是附和,随后西川众官,亦纷纷附和。 刘璋见众意难拒,亦觉黄权所言是理,即派人去召唤马超,马超正在巴郡暗蓄势力,忽闻刘璋召见,急与心腹陈兴商议。 陈兴欲劝马超托病拒绝,莫要再与吕布这头恶虎争锋,但马超对吕布怨恨之深,如同万丈深潭,马超不顾陈兴之劝,让其在巴郡继续蓄积势力,自己则即日赶往成都,觐见刘璋。 刘璋对马超厚加赏劳,点两万军马与马超,令其即日出发,赶往充国,马超欣然领命。 张任先前早收到刘璋所派兵士来报,得知刘璋决定与吕布争夺东川,而马超不日将率两万兵马来援,精兵猛将将到,张任大喜,一边严加把守城池,一边等候马超赶来。 而吕布击杀张鲁,占据阆中之后,想兵士多日激战,便让大军歇息一段日子,再行进军。 在这期间,吕布听闻张任败走阆中后,并无撤回西川,而是强取了充国,大有一副要与自己争夺东川之地的态势。 刘璋虽然昏庸无能,但其麾下却有不少俊才猛士,西川军不可小觑,吕布遂聚众臣商议。 “看来这刘璋见张鲁已死,恐我后图西川,欲争先做出布置,要与我争夺东川之地,以作西川屏障,诸位可有计策,教我击退西川之兵!” 吕布话音一落,场下竟是一阵死寂,就连贾诩和成公英亦是沉吟不答,张任用兵有道,擅于统兵,前番之所以落败,全因张鲁之故。 此时张任独领西川大军而战,而刘璋欲与吕布争夺东川,必然向东川再次增兵,到时张任再得精兵猛将,吕布亦难再施攻心之计,要击败此人,确实艰难。 又是过了一阵,仍是无人进谏,吕布眉头一皱,稍显急躁,贾诩见状出席走出禀道。 “当下之急,应暂止战事,给予时间让兵士歇息,以养精蓄锐,再谋后事,至于西川之兵,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晋王麾下猛将如云,何必过虑?” 吕布一听,顿觉豁然开朗,议席随即散去,各将纷纷退出大堂。 吕布依贾诩之言,让大军休养半月,而在这其间,马超早已赶到充国,张任见吕布在阆中未有动静,想他麾下大军定是处于休养,忙趁此时机,令严颜、李严二将各引一万兵马攻取东川与西川交界附近的城县。 半月后,吕布麾下各部兵马休养完毕,而在这半月内,吕布先后得知,西川兵马向两川交界地带城县出兵,半月内已夺去了东川三分之一的辖地。 吕布焉会与西川平分东川之地,即日整备兵马,留下八千兵士据守阆中,而吕布则亲率七万大军望充国进发。 同时早有细作探得,来报张任,张任闻之,遂令严颜、李严率兵赶回,准备迎击吕布大军。 吕布大军不日即到充国,依山傍水扎好营寨,张任知吕军中有能人,亦无派兵袭营。 次日,吕布率军出寨,张任亦领军出城,两军相对,各布成阵势,吕布引诸将出阵,张任亦引各个武将出到阵前。 “张任,本王助你西川扫除祸患,你西川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连番相阻,这是何故?莫非你西川皆是忘恩负义之徒?哼,趁大战未起,你还是快快退去,莫要直待刀临项上,悔无及矣!” 吕布霸目眯成一条细缝,冷声喝道,张任冷然一笑,便是回道:“吕布,你僭越称王,乃是乱国之贼,天下有识之士,皆欲讨伐于你,哼,你无需在此故弄玄虚,要战便战,我西川儿郎定然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张任话音刚落,其身后兵马遂连连暴起震天撼地般的喝叫声,只见西川兵士个个手举兵器,眼神恶煞,扯声大吼。 吕布脸色猝冷几分,随即眼神一转,在张任左侧竟然见到他的仇敌马超,马超无时无刻不想取他之命,一直是吕布的心腹大患,西川收留马超,其意如何,已是再明了不过。 吕布怒火顿生,霸目刹地瞪大,马超似乎也发觉吕布的目光,嘴角翘起一个阴冷的笑容,眼中尽是挑衅之意。 “哈哈哈...好!好!好!看来刘璋是吃了豹子胆,欲要与本王作对到底,如此你等西川之人,便准备与北疆数十万大军,不死不休!!!” 吕布猝然一声大笑,连说几声好字,随即脸色忽然变得极度冷寒,霸目杀意腾腾,身上迸发一股如巨山坠落的庞大气势,竟将张任还有西川诸将惊得一阵色变。 张任回过神来后,轰然大怒,回顾众将而道:“谁敢出马?杀这奸贼!” 马超准备已久,二话不说,提枪纵马,应声而出,吕布轻瞟了马超一眼,面无表情,策动赤兔马,亦挥戟冲前,两员绝世悍将,纵马驰骋,如两道迅光刹地碰撞。 ‘铛~!’刺耳的激鸣响彻战场,两人各施手段,枪戟交织,狂攻厮杀,一时间,打得惊天动地,骇人至极。 不过,马超终究与吕布有不小的差距,约莫七十余合后,马超被吕布死死压制,几乎无还手之力。 张任见马超不敌,即又令严颜出阵,严颜刚出,庞德早就挥起鹰嘴刀迎来,两将亦厮杀在一处,打得难解难分。 吕阵门旗下的成公英见得,向臧霸投去一个眼色,臧霸心神领会,速拍马飙飞而出,张任大吼一声,提枪迎住臧霸,两人刀枪飞碰不停,又是杀在一处。 后来,徐晃、高览等将亦出,西川阵内李严和还有一青年小将,齐齐赶来挡住。 只见徐晃提斧与李严厮杀一处,高览与那西川青年小将两马相冲,高览舞刀,那青年小将挥一柄狼牙棒。 各处战况激烈无比,看得双方兵士目不暇接,连连惊呼,其中吸引最多目光的,当属吕布和马超的交锋,方天画戟刚猛如雷,迅疾如风,戟出裂天,杀得马超连连败退,身上血口遍起。 而另外两边,严颜和庞德,臧霸与张任的交锋,亦是激烈惊人,各方皆已激战数十回合,四人招式毫无破绽,一时间胜负难分。 至于徐晃和李严之战,徐晃占了些许上风,力压李严一筹,不过李严善守,硬是守得徐晃毫无半点得手的机会。 就在此时,成公英忽然眉头一皱,暗叫一声不好,竟亦飞马冲出,径直往高览所在的位置暴然冲去。 原来那青年小将使诈,竟然趁高览不备,暗投飞刃,高览不慎中招,一时间,被那青年小将杀得刀式尽乱,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落败时,一道喝声从高览身后暴起。 “元伯莫要惊慌,成某来也!” 白雪嘶风马如同一道白色迅光倏然而至,成公英舞起燕尾银枪,一把抵住那西川小将飞扫向高览头颅的狼牙棒。 高览浑身顿起冷汗,那狼牙棒的突刺,距离他的脑袋仅有咫尺之距。 “元伯你且在旁掠战,此人便交予成某应付!!!” 第三百四十五章局势再变 高览一听,当即策马退后,护在成公英身旁掠战,那西川小将双目迸发精光,眼内尽是喜色,心下暗道:“这人便是吕布麾下参军成公英,我若是将其击杀,不仅能立下大功,还能一举成名!” 这年轻小将名叫李恢,字德昂,建陵俞元人,其所在李氏本来是建陵一带很有势力的豪族,但因亲族犯法,被连坐失势。 李恢才能过人,不但武艺不俗,且颇有智谋,为了重振世族,他严于律己,兢兢业业,后来得到张任的看重,此时在张任手下担任一名骑都尉。 李恢手舞狼牙棒,狂攻成公英,成公英手中燕尾银枪连动,枪式如激流般快速,与李恢的狼牙棒不断对碰。 李恢暗暗吃惊,才知看似文俊的成公英,不但有经天纬地之才,用兵了得,而且武艺更是一流。 突兀间,成公英枪式忽地变得缓慢,李恢眼睛一亮,趁势来攻,成公英手中燕尾银枪轰地一扫,如同一座小山般蛮横撞击在李恢的狼牙棒之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李恢脸色剧变,虎口开裂,手中狼牙棒几乎脱手而非。 成公英面色冷酷,燕尾银枪猝然刺出,如同海潮再起,突地又变得迅猛起来,眼见李恢险象骤生,说时迟那时快,数员西川将校分三路齐齐冲至,替李恢尽数挡住成公英的攻势。 高览见状,大吼一声,忙策马赶来助战。杀住一将。至于成公英。其一人面对三将,却毫不慌乱,燕尾枪上下翻飞,使出一套诡异灵巧的枪法。 一将挥刀砍来,成公英拈枪先是一挡,随后诡异地用枪一荡,将那将的大刀荡开,恰巧打在了另一将杀来的大刀上。 李恢趁势来杀。成公英拧枪斜扫,赫然将狼牙棒当空拦住,西川三将急攻难破。 而在另一边,高览见成公英被三将猛攻,怒气顿发,竟忘记了疼痛,持刀猛砍狠劈,数合后,将其对手砍落马下。 高览速来助战,围杀成公英的三将中。一将不得不荡开阵脚,赶去挡住。高览暴声嘶吼,刀落如雨,杀得那将险象环生,眼看不久又能取胜。 至于成公英,少了一将围杀,顿时压力大减,整个枪法快慢有道,或守或攻皆灵动无比,杀得李恢和另一西川将领苦叫不已。 少顷,一道惨叫声起,吓得李恢一阵哆嗦,原来高览又杀了一员西川将领,正策马赶来助战。 李恢和另一西川将士对视一眼,皆知难敌成公英、高览二人,同时虚出一招,然后速拔马逃开。 成公英、高览紧追而上,成公英马快,先是追上那西川将校,那西川将校听到背后狂风不止,吓得魂魄皆飞。 待其急回头瞟望时,只见成公英手中燕尾银枪已经赫然刺出,正往其头颅暴飞而来,‘噗嗤~!’一道血花迸现,那西川将校随即坠落马下。 成公英一招得手后,继续追往李恢身后,李恢只觉后背冷汗直流,策马死命狂逃,而在对面阵内,数员欲求大功的西川将校,止住恐惧,飞马出阵,来截杀成公英。 又是数将来围,成公英毫不慌乱,那套诡异灵动的枪法使出,与那数员西川将校杀得难解难分,而李恢则趁势逃脱。 后来高览赶上,杀了一将,其余西川将校则被成公英击杀,眼见面貌文俊的成公英如此威猛,吕军将士霎时士气大震,连连振臂高呼,声浪如能震天裂地。 反之,西川阵中一片鸦雀无声,个个将士脸上尽是悚然畏色,成公英的活跃,亦影响到正在各处激战的交锋。 马超、张任、严颜、李严等将皆心神震荡,被吕布、庞德、臧霸、徐晃等将杀得狼狈不已,马超最先抵挡不住,拔马退走,吕布急追而上。 很快,便是轮到严颜被庞德杀败而逃,而张任,因忽见庞德弃了严颜,赶来围杀,吓得连忙拔马退走,臧霸大吼一声,飞马追上。 西川大将连连败走,顿时间,吕军士气攀升至顶,反之西川军士气一落千丈,贾诩趁势令麾下大军,齐攻而上,吕军如怒潮巨浪,蜂拥扑前。?? “杀!!!” 吕布霸气凌然,如有吞天之势,竭斯底里地吼道,同时奋然挥戟一指,庞德、徐晃、臧霸、高览等将如同一头头洪荒巨兽,杀得西川军上至将校,下至兵卒,皆闻风丧胆,四处逃窜。 张任见势不妙,立马冲至后军,连连指挥西川诸将,领军阻挡,止住乱势,随着张任一连布置,西川军乱势渐渐减少,再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开始组成一轮轮有效的反击。 不过,此时的吕军俨然化作了一支虎狼之师,奋勇突进,在西川军面前展现王者风范,两军大杀一场,直至夜雾来临,双方才各自鸣金收军退去。 只见夜雾之下,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渠,不过十中七八都是穿着西川军的兵服,此番大战,吕军击杀了西川军近一万二千余兵马,而吕军伤亡不过三千余人。 张任大败一场,退回充国城后,并无大发雷霆,张任善于从错误中反省,严令诸将日后莫要轻易斗将,需谨记领军之责。 张任眼见当下因输了一阵,军心动荡,将士士气低迷,心中忽有一番思量,次日,西川诸将不见张任下令出城搦战,纷纷赶来张任处询问。 张任神色凝重,谓之诸将道:“彼军锋芒正盛,我军军心不稳,士气低迷,不宜与其厮杀,眼下只宜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不过百日,彼军锐锋褪去,兵粮短竭,必将自退!” “张将军。不可啊。吕贼据有五州之地。待其各部兵马养精蓄锐,休整完毕,我等便需应付不下数十万大军,此时吕军兵少,正是胜敌之时!” 马超一听,怒容顿起,疾言厉色地喝道,张任顿时脸色一沉。双目如剑锋般锐利,瞰视着马超。 马超亦知自己略有失态,冒犯了张任这兵马大都督的尊威,怒色一收,忙拱手告罪道:“张将军息怒,末将只是心急战事,若有误犯尊威,还望将军莫怪!” 张任听言,脸色遂好了几分,他心知马超恃着自己武艺了得。漠视天下英雄,脾性倨傲。是一头难以制服的恶狮。 但张任自问在用人方面,颇有心得,要管辖马超这头恶狮,他自有方法,只见张任忽然一笑,伸手拍了拍马超的肩膀,柔声而道。 “呵呵...孟起所言有理,本将军岂会怪责,不过吕布所率之兵,素来难以硬取,要赢此人,需靠计策韬略和精密的推算!” “此时吕布兵锋正猛,必然望借此势,多杀我军兵力,待我军伤亡过半,斗志皆丧时,再一举攻破我军,若是我等此时出击,不正是中了其计!” 就在张任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吕布率军在城外搦战,马超还有西川诸将一听,皆脸色一变,暗叹果然如张任所说。 张任微微颔首,教兵士传令,不得轻率出战,若彼军杀来,尽管以强弩乱箭抵挡。 数个时辰后,吕布又如张任所料,挥兵冲至城下,欲引城内守军出战,不过城内守军早得张任之令,未有出城应战,只在城上用弓弩发箭抵挡。 吕布见西川一副据守之态,不敢强攻,遂令大军撤回营寨,西川诸将见此,再无异议,皆听张任之言。 之后数日,张任派人日夜挖取深沟,堆起高垒,只紧守城池,任由吕军在城下搦战,并不出迎。 吕布非是寻常人物,且身边有贾诩、成公英这两个济世谋臣,岂会看不出张任之策。 吕布遂令徐晃赶回南郑,一边押送调来粮草,一边再传书回雍州长安,命钟繇调集兵马赶往东川,准备久战之计。 同时,吕布亦不再挥军前去充国城下搦战,让各部兵士每日轮流把守营寨,其余兵马皆在寨内或是操练或是歇息,养精蓄率,随时准备战事。 张任连日听细作回报,闻之吕布一连布置,知吕布欲要与西川兵马作战到底,非尽夺东川不可。 而张任一时间未有妙计对付吕布,张任为人谨慎,在没有六七成把握之下,绝不会轻易出军,张任一时无策,亦派人赶往成都,报之刘璋。 数日后,成都州牧府,刘璋闻之东川战事陷入僵局,且张任先前已有过一场大败,损了万余兵马,当即大惊,忙聚来麾下众官商议。 众官或说尽起西川之兵抵抗,或说割地请和,刘璋不敢与吕布硬碰,偏向割地请和,就在此时,法正迈步走出,忿然喝道。 “吕布贪欲不足,图谋蜀地已久,主公割地请和,纵使能停息一时兵戈,却无法止住吕布心中贪欲,不久必又起兵来犯,即时主公难不成又要割地请和?!” 法正字字铮铮,喝得刘璋哑口无言,同时,黄权亦走出谏道:“孝直之言甚是,主公麾下足有十余万兵甲勇士,且又有张姑义、马孟起等善于行兵作战,战场厮杀将领,何须忌惮那吕布!” “依臣之见,主公当应亲赴前线,以振军心,必可杀得彼军片甲不留,不敢再对我蜀地起窥视之心!” 刘璋一听黄权劝他披甲上阵,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连道不可,黄权见刘璋这般懦弱无能,心中暗叹不已。 随后法正连番进劝,刘璋尚且还是犹豫不决,那些谏言割地请和官僚,亦出言反击,法正、黄权与众人争论不休,刘璋见状,喝停议席,命各人回去深思一番后,再做计议。 第三百四十六章刘备间谍孟达 却说法正离开州牧府,心情沉重地归至家中,此时孟达忽然来见,法正急出府接见,引其入房舍。 孟达见法正眉头深锁,知其烦忧何事,却是明知故问道:“孝直如此郁郁不乐,难不成有心烦之事耶?” “子庆何必多此一问,主公谈吕色变,未战先畏,大泄人心,益州安可保得乎?” 法正嘘声叹道,孟达那双阴柔的眼眸,忽然眯起,竟说出一席大逆不道之话。 “刘璋此人,心胸狭窄,胆小懦弱,我见其只可同忧,不可同乐,此人非是明主,近来,我听闻刘皇叔在荆州,得诸葛孔明所助,正是风生水起,得荆州七郡!” “想皇叔数年前,尚且还颠沛流离,如今却已在荆襄立下根基,其势崛起之快,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刘皇叔素有雄才大志,且仁义布于四海,乃是天下共认的仁义之君!” “刘皇叔近年先灭蔡瑁,逼退江东周瑜,又败曹操麾下曹仁、夏侯惇,后联合江东周瑜,拒曹操二十万雄狮于襄江之外,崛起之势,势不可挡,不如我等将益州暗许刘皇叔,若刘皇叔得之蜀地,合荆州之众,便可成以夺天下之大势!” “即时你我在其麾下,亦能出人头地,名扬天下,但且不说你我之利,若皇叔入驻蜀地,以其仁义,必施以仁政,造福蜀地百姓,此实为蜀地百姓之幸也,我知兄乃爱民之士,故专欲与兄共议!” 法正听言。脸色连连变化。孟达面色冷酷。直视法正双目,少顷,法正叹声而道:“我早料刘璋无能,难保益州,已有心见刘皇叔久矣,只是不知如何劝得皇叔出兵益州!” “兄不必多虑,我早有计策,明日我荐兄为使。赶往荆州,表面是求皇叔来援,暗里却是教皇叔暗取益州,刘璋性弱,定然应允!” “哈哈...子庆此计大妙,如此一来,蜀地百姓可救矣!”法正听言大笑,与孟达深谈至夜,方才各自歇息。 次日,刘璋又聚众臣于殿内。商议拒敌之事,孟达神色一凝。踏步而出,高声而道:“达有一谋,可使那吕布不敢轻犯西川!” 刘璋听言大喜过望,急问道:“子庆昨夜可思出何等妙计,快快道来与我!” 孟达暗向法正投去一个眼色,遂拱手拜道:“荆州刘皇叔,与主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之风,荆州刘琦因得其相助,方才稳定其父基业!” “况且刘皇叔得诸葛孔明相助,连败孙权、曹操,何况吕布乎?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定可大败吕布!” 刘璋听言,双目顿暴精光,欣喜而道:“子庆所言甚是,我亦有此心久矣,只是兹事体大,不知谁可为使?” “法孝直仁义知礼,非其不可!” 此言一落,法正即踏步而出,拱手作揖而道?:“若主公不以臣不才,臣愿往荆州!” 刘璋大喜,即修书一封,令法正为使,先通情好,以示敬意,再说明利害,请其来援,再遣孟达领精兵五千,准备迎刘备入川为援。 就在此时,一人急冲到殿前,汗流满面,满脸惧色,大叫而道:“主公若听孟子庆之言,则西川四十一县,已属他人矣,主公万万不可听信谗言,否则一旦事难回转,悔不及也!” 孟达被人揭发其意,顿时心中大惊,急望向那人,正是主薄黄权,黄权对刘璋忠心耿耿,且智谋绝伦,孟达暗中之意,其岂会未有察觉,当即急出而谏。 刘璋却不知黄权之忠,眉头皱起,甚是不喜喝问道:“刘玄德与我同宗,皆是汉室宗亲,今汉室落寞,皇权尽失,我与刘玄德本应联手力抗外族之人,我故结之为援,你何出此言?” 黄权见刘璋大有联合刘备之心,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疾声喝道:“人心海量,不可测也,主公岂能不知刘玄德虚假真实,此人假仁假义,非是表面那般简单!” “胡闹!简直是大放厥词!!刘玄德仁义之名,天下谁人不知,你却道其是假仁假义,有何可证?!!” 刘璋双目暴瞪,厉声大骂道,黄权急跪伏于地,惨声叫道:“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视人如同己出,皆因其深明仁者无敌之理,所谓柔能克刚,英雄莫敌,刘玄德远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诸葛亮谋略相辅,如虎添翼,如龙得云!” “再者,其有关、张、赵、黄等绝世悍将为羽翼,此人班底深厚,且心怀大志,主公若将其召到蜀中,以部曲待之,曹操尚且不能慑服此人,以主公所能,刘备安肯伏低做小?!” 黄权竟然直言刘璋不堪,顿时堂内西川众臣皆是脸色一变,刘璋更是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而孟达听之,心中只有冷笑不断,至于在黄权旁侧的法正,默默地长叹一声,眼内多有不忍之色,黄权这般忠义之士,却摊上刘璋如此无能的主公,当真是命道不济! 黄权却不知,此时殿内人心纷纷,继而又是疾言谏道:“主公若以客礼待之,又一国不容二主,只怕如荆州那般,客主不分,表面刘备听从主公,实则随时日而过,刘备势力徐徐扎据,西川实以其为主!” “臣对主公一片赤诚,绝无歹心,主公今听臣言,吕布虽然势大,但西蜀险峻,乃天下一绝,纵有百万兵马,亦难攻略蜀地,如此,西蜀表面虽有刀兵之忧,实则为泰山之安!” “主公若不听臣言,西蜀危在旦夕,朝夕难保,孟子庆此人势利无义,权曾听闻此人多与荆州之人私下交好,只怕早与刘备私通,主公可先斩孟达,后绝刘备,则西川万幸也!” 黄权忽然道出了一惊天讯息,孟达脸色剧变,他确实在月前与诸葛亮派来的使者接触,且收了许多金银珠宝,暗投于刘备麾下! 法正听言,双目刹地瞪大,怒不可及地望向孟达,孟达猛地一咬牙,立即哭丧着脸,当堂跪下拜伏而道:“主公,臣冤枉啊!臣深受主公恩宠,岂会生有异心,黄公横血口喷人,主公万万不可轻信!!” 刘璋眯着眼眸,冰冷地打量着孟达,孟达吓得颤抖不已,脑念电转,只想寻机解脱,忽然他想起诸葛亮所派之人,曾给予其一个锦囊,在危急之时,可以打开,自有救命之计。 孟达以身伏地遮掩,暗从袖中将锦囊打开,细细看着,此时殿内大半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刘璋身上,且孟达用身体遮掩,一时未有人察觉到孟达暗中之举。 黄权拱手作礼,冷然而道:“主公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彻查此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需十日,定能水落石出!” 黄权话音刚落,孟达忽然惨喝一声,大叫而道:“我孟子庆对主公忠心耿耿,岂容你这般侮辱,今日我便以死明志,待到九泉之下,便化成厉鬼寻你报仇!” 孟达喝毕,便往殿中柱子猝然冲出,殿中众官皆无料到孟达会如此,待反应过来时,孟达已骤地转向一根红漆大柱,‘嘭’的一声巨响,孟达刹地头破血流! “慢!!!” 刘璋忿然起身,话音刚落,已见孟达撞上了大柱,霎时间,刘璋即对孟达疑心全消,更转身对着黄权怒骂而道。 “黄公横,孟子庆这般忠烈,岂会是奸佞反骨之人,定是你不知哪里收到的市井小道消息,害了我麾下忠良!” 黄权被刘璋骂得哑口无言,正欲解释,刘璋连声疾呼医者,众人救起孟达,待医者赶来,救治过后,孟达幸得生还。 刘璋命医者好生照顾孟达,议席又是不欢而散,众臣纷纷离开大殿,次日,刘璋再一次聚众商议,孟达在家休养,并未出席。 刘璋在大堂高座上,面色黑沉,冷声问道:“若不求外援,面对吕布虎狼之师,何以拒之?” 黄权听言,急出列谏言道:“主公当应下令张都督,聚兵严守西川险关要塞,再将西川闭境绝塞,各郡深沟高垒,做好设防,以待时清!” 刘璋听言大怒,厉声喝道:“贼兵势大,旦夕将犯我西川境界,如有烧眉之急,不可不急除之,若待时清,则是慢计也,他日若有万一,如何应付!” “主公息怒,西川山川相逼,蜀道难行,吕布不熟地势,若要攻之,未有三年,岂能得逞,即时其兵马疲倦,我军即可趁势反扑,必能杀得吕军兵败如山倒,血流成河!” 刘璋眉头深锁,心中对黄权谗言几乎害死孟达之事,仍有怨恨,遂不从其言,欲遣法正进荆州求援。 就在此时,平日与黄权交好的益州从事王累踏步而出,口中连道不可,刘璋脸色愈寒,见是王累,先不发作。 王累顿首作揖拜道:“人心险恶,虚实难辨,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主公若求援刘玄德,实为自取其祸也!” 王累乃西川名士,且深得民望,刘璋平日对其亦礼让三分,刘璋压了压怒火,遂即回道:“不然,我结好刘玄德,实欲借其之力,拒吕布于西川之外也,一旦吕布退兵,我即遣其出川,绝不会任由其在西川逗留半刻,王从事不必多虑!” 第三百四十七章刘备的心术 ps:第三章奉上,兄弟们,有月票、推荐票的多多支持一下,这个月小弟的月票还没开张呢,谢谢! 王累闻得刘璋如此解释,不以为然而道:“主公想得未必太过理所当然,刘备乃世之枭雄,先年入徐州,名义上乃助陶谦抵抗曹操,后陶谦一死,刘备便立即夺取徐州,后随袁绍,不顾曹袁两家正值大战时期,背而弃之,远走荆州!” “刘景升为人仁善,因见刘备多有仁义之名,故而接纳之,但岂又想到,当其逝世不久,刘备便强夺荆州,更令人心寒的是,荆州文武竟皆对其倾心而投!” “公子刘琦,表面虽为荆州之主,但谁人不知,其乃刘备手中傀儡,刘琦生性虽是懦弱,却非愚昧,但竟然甘愿受刘备摆布,可见刘备深通迷惑人心之道,心术如此高明,主公安可与其同处乎?今若召来,西川休矣!” 王累字字铮铮,如重锤猛敲刘璋之心,刘璋听得脸色连变,心中不觉荡起几分悚然。 就在此时,法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踏步出席而道:“人心隔肚皮,岂可一言道尽,王从事所言,皆是片面之词,不可深信,昔日刘皇叔入驻徐州,皆因陶谦部下害死曹操老父,曹操欲要屠杀徐州生灵,以泄其私恨,刘皇叔不愿徐州生灵涂炭,方而暂居陶谦麾下!” “后来,陶谦病危,三番四次让位于刘皇叔,刘皇叔皆不接领。直至曹操大军压境。徐州群龙无首。方肯受之,刘皇叔临危受命,乃天地常理,如何见得其玩弄心术!” “刘皇叔后投袁绍,因见其无救国之心,故而弃之,当时受曹、袁两家追杀,几乎丧命。刘皇叔为义尚不惜命,岂会是叛逆之人?” “又者,刘皇叔投于刘表麾下,兢兢业业,替荆州剿除叛逆,若非刘皇叔,荆州早落于江东孙权之手,基业不保,如何轮到刘琦今日风光!” “刘琦视刘皇叔为再生父母,愿听从左右。此乃刘皇叔以义服人也,更何况。若刘皇叔欲夺荆州,凭其麾下班底,声望军威,何须摆弄心术,纵使其统领荆州,荆州上下亦绝不会有人反对!” 法正言辞锋利,说得王累一时间无言以对,刘璋听言,更是笃定下来,大笑而道:“孝直所言极是,我与玄德乃同族弟兄,玄德岂会贪图我之基业,就依孟子庆先前之计,请援荆州,解我西川大难!” 刘璋当即定下主意,王累、黄权脸色刹地变得苍白,急声齐呼道:“主公!!!” 刘璋暴瞪双目,厉声喝叱道:“我意已决,休得再言,违令者,斩!” 刘璋喝毕,遂便教人推二人出大堂,王累、黄权谏言不止,刘璋却是置若不闻,遂命法正即日收拾行装,持信赶往荆州去见刘备。 话说刘备在诸葛亮辅佐下,终得荆襄七郡,之后,刘表奋发图强,广施仁义,其麾下谋臣,施计稳定社稷,安抚百姓,打开粮仓,结贤纳士,麾下诸将或是招兵买马,或是操练兵士。 诸葛亮坐镇大局,无论政务或是军务,皆倾身而为,荆州在诸葛亮这旷世奇才的管辖下,如升起之皓日,蒸蒸日上。 某日,刘备于府宅密室内,正与数个细作议事。 “我那贤侄近日如何?可有做得出格之事?”刘备目光阴鸷,冷然而问。 其中一个细作回禀道:“禀主公,刘琦仍旧沉迷于酒色之中,乐不忘返,且多与府中仆人、侍女有言,盛赞主公之德,说主公乃是其再生父母,当应一生敬重,荆州文武中唯有黄忠、蒯氏兄弟与其接触,但刘琦终日只顾玩乐,对三人皆是冷落!” 刘备听言,心中默默记住那三人之名,遂又说道:“好,你等继续监视我那贤侄,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诺!!!” 那数个细作齐声回应,遂在刘备的示意下,纷纷隐秘而出,少顷,刘备刚走出密室,便听得一护卫来报,诸葛亮求见。 刘备脸色一喜,急急便往大厅奔去,刘备来到大厅,见诸葛亮正闭目养神,拂扇而立,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觉心平气定的感觉,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姿态。 刘备神色一凝,即堆起笑容,迎向诸葛亮,刘备刚是走近,诸葛亮便缓缓地张开眼睛,拱手拜道:“孔明见过主公!” “哈哈...孔明不必多礼,你我虽是君臣,但我却视你如手足,若无你倾心辅佐,我岂有今日之境!” 刘备笑容可掬,执起诸葛亮之手,礼毕,两人分主次坐定,诸葛亮凝声而道:“据细作回报,吕布与张任对峙于充国城下,且雍州、凉州皆有兵马调动,依亮所料,吕布此番乃是欲下西川!” “什么?!吕布竟欲攻占西川,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益州乃是诸葛亮为其谋划蓝图中最为关键所在,毕竟荆州四面处敌,非是久据之地,除非刘备能得之益州,否则绝不可能成就夺取天下的根基! 刘备如有燃眉之急,正是踌躇不定,诸葛亮却是平淡而笑,轻拂鹅毛扇说道:“主公何须着急,吕布出兵西川,对主公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刘备猛地瞪大眼目,连忙急问道:“孔明此话怎讲?” “吕布深知当今天下五方势力,以刘璋势力最弱,若其能占得益州,便可聚以大势与曹操抗衡,他对益州势在必得,前番已起兵十万,后续还有不下十万大军,如此一来,以刘璋的脾性,必然惊慌失措,恐惧难安!” “而早前我等早得西川名士孟子庆暗投,时下正是其献上西川与主公的大好时机。依亮所料。五日之内。刘璋来使必到荆州,主公只需做好入川的准备便是!” “孔明一语道醒梦中人也,若非你言,我还未醒悟!” 刘备听言欣喜若狂,眼中尽是毫不掩饰地大喜之色,只要得到蜀地,他刘备颠簸流离如此多年,便可建起夺天下的根基。拥有一统天下的势力,这让刘备如何不兴奋! 诸葛亮淡然一笑,遂又教刘备如此如此。 却说法正离开益州,取近道赶往荆州,来见刘备,刘备听得益州使者到来,心中大喜,不过诸葛亮早前却有吩咐,刘备故作平静,命人召见法正。 法正来到大堂。参拜已毕,暗暗打量着刘备。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番他来荆州,亦要考察一番刘备,看其是否果真是仁义之君,才决定是否暗投于其麾下。 法正呈上书信,刘备急拆封,仔细视之,信中如此言道:“族弟刘璋,久闻族兄仁义无双,深得民望,但怨蜀道崎岖,未及赍贡,弟虽有与兄相见之心,却难行之,甚感惶愧!” “弟常闻族兄,凡事以义为先,昔年多救于外族之人,况宗族乎?今吕布在侧,旦夕兴兵,欲要侵犯西川境界,弟甚感不安!” “今特遣人拜见,上乞君听,倘兄念同宗之情,顾手足之义,即日当兴师举兵,援我西川,剿灭狂寇,望你我兄弟,永为唇齿,自有重酬!” 刘备虽早知信中大概内容,不过还是故装大惊,失声大呼道:“吕布竟欲图谋西川?他据有五州之地,富贵已极,尚要贪图他人领土,实在无耻!” 张飞闻言,即出席喝道:“哼,昔日在徐州未能杀得那吕布,后悔莫及,时下正是大好良机,俺只需数千铁骑便可打破其军,擒住那吕布,交予兄长处置!” “三弟,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吕布落魄而至徐州,我等故而有机可乘,时下吕布有雄兵数十万,且麾下悍将多若繁星,岂是这般容易杀得,兹事体大,当应从长计议!” 关羽见张飞不顾大局,只知逞匹夫之勇,当即厉声喝斥道,张飞环眼一瞪,甚是不服气. 这时诸葛亮亦出席而谏道:“二将军所言是理,何况时下荆州未稳,曹操、孙权皆对荆州虎视眈眈,只怕主公这边刚调拨兵马援救西川,那边曹操、孙权便是起兵杀来,若无万全之策,主公切莫轻举妄动,否则必遭灭顶大祸!” 刘备听言,脸色连变,法正于一旁细细听着,亦不发言,少顷,刘备神色一凝,向法正柔声说道:“还请法祭酒屈身在我府中歇息数日,容我与众臣谨慎商议,再与你答复,不过备向你保证,备绝不是那见死不救的无义之辈,但凡计议定落,必起兵救援西川!” “皇叔大义,如此正便静心等候佳音!“ 法正谦卑施落一礼,便告辞而去,刘备继续与众臣商议,直到黑夜,议席方才结束。 夜里,法正用膳毕,因心中有事,寝不成寐,法正离开房舍,迈步散心,忽然法正听得一阵争论之声,隐隐好似听到刘备不知与谁在议论有关出兵西川之事,法正心里好奇,隐蔽一处细细听之。 “兄长,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昔年高祖正于蜀地起势,而后得之天下,今那刘璋竟然发信求援,不正是趁机夺之的大好时机?兄长若起荆襄之众,长驱西指,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二弟此言差矣,备安敢当此?刘益州亦帝室宗亲,恩泽布蜀中久矣,他人岂可得而动摇乎?” “哼,兄长仁义布于四海,不畏强权,敢于向那曹操、孙权叫板,天下谁人不倾服兄长?兄长若去蜀中,必得蜀中贤士相辅!” 法正脸色连连变化,原来是刘关张兄弟三人正在商议。 第三百四十八章刘备的心术(二) 房间内停顿一会,又听有人说道:“三弟所言甚是,刘璋虽有益州之地,但其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吕布大军压境,蜀中人心离散,皆欲有大能耐之人统领西川,力挽狂澜!” “兄长若能取得西川为基,然后北图汉中、雍凉,则大势成矣,日后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 “我岂不知这般道理,奈何刘益州与备同宗,若趁乱取之,恐天下人唾骂,说我刘玄德无情无义,恶毒如蛇!” “兄长,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成就不世功业,今若不取,以吕布大军之精锐,不出两年,益州将尽落其手,即时兄长悔之晚矣!” “放肆!你欲陷我于不仁不义乎?我刘玄德宁死亦不做此无义之举!” “兄长!!!” 房间内,一阵吵闹后,遂安静下来,然后又起一阵长叹之声,接着,渐渐传来一阵阵的痛哭之声。 法正脸色一变,这哭声他认得乃是刘备之声,后来又听关羽、张飞连劝不止。 刘备哭声不绝,哭得煞是悲痛,法正此时思绪万分,忽然背后传来一人声音。 “孝直可知我家主公为何而哭?” 法正吓了一惊,转身望去,正是诸葛亮,法正神色一凝,连忙作礼应道:“某实不知,若先生方便,还望先生道与我知!” 诸葛亮脸上亦露出几分悲痛之色,仰头长叹一声而道:“有何难见?我主刘玄德一生为国,奈何时运不济。大半生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如今汉室皇威尽失,国不将国!” “曹贼势鼎天下,操控社稷,当今圣上如同傀儡,苟且偷生,而以吕布、孙权为首的各地诸侯,只顾其辖地,不理朝廷。试问天下除了我家主公外,还有何方忠杰义士敢为汉室喊一声不平?!” “今我家主公虽得荆州,但荆州四面皆敌,非是安身之所,若我家主公能得之益州,建立根基,大事济也,收取中原,匡扶汉室,平定乱贼。指日可待!” “但仔细想来,益州刘璋是我家主公之弟。皆是汉室骨肉,若要兴兵去取刘益州城池,恐被世人唾骂其恶毒不仁,若要不取,益州落于他人之手,即时天下再无忠国义士,眼见刘氏天下将被外人分割,因此泪出痛肠!” 诸葛亮说罢,触动衷肠,捶胸顿足,竟亦放声大哭,法正听得口齿打颤,直道自己不识明主,当即跪下。 “先生且休烦恼,今日正非卖主求荣,乃因识得皇叔大仁大义,不敢不披肝沥胆,竭力效忠!” 诸葛亮听言大喜,遂引法正来见刘备,刘备俱听前事,急执起法正之手说道:“久仰孝直英名,今若得孝直相辅,实若高祖得萧何也!” 法正顿首谢礼,凝声而道:“蜀中小吏,何足道哉,所谓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今正能投于皇叔麾下,实乃三生有幸也!” 法正说毕,当即将他与孟达私下暗许益州之事告之刘备,刘备听言,脸色一连变化,叹声而道。 “备一生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每每想起未尝不伤感而叹息,所谓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若能得之蜀中,我便可成夺天下之根基,时下非不欲取,奈何刘益州与备乃同宗,实不忍相图!” 法正双目迸发晶亮光华,肃然而道:“正观荆州,东有孙权,常怀虎踞之心,北有曹操,时有鲸吞之意,绝非可久恋之地也!” “益州乃天府之国,帝王之地,非治乱之主,不可居也,今刘季玉不能用贤,且脾性懦弱胆小,受人窥视,此业不久必属他人,眼下大好良机,实为天意也,万不可错失!” 刘备表面犹豫不定,但心里却是听得心花怒放,佯装为难而道:“话虽如此,但备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纵使百万大军,亦难破之,固备欲取之,又有何良策?” “皇叔不必多虑,正与孟达愿为内应,即时有我两人暗中相助,皇叔何惧蜀中崎岖?” 事已至此,但刘备却心中自有一番思量,拱手谢道:“孝直之心,我已知也,尚容商议!” 刘备此言一出,就连诸葛亮、关羽、张飞亦是脸色剧变,一脸不明所以,而法正却以为刘备是因其仁义而犹豫不决,故不相逼,作揖告退。 刘备命诸葛亮亲送法正回去,两人离开后,刘备独坐沉思,少顷,关羽终于按耐不住,出声而道:“事当决而不决者,愚人也,兄长高明,为何却如此多疑耶?” 刘备脸色淡然,目光徐徐转向关羽而道:“以二弟之意,又当何如?” “就如那法孝直之言,荆州东有孙权,北有曹操,难以得志,益州户口百万,土广财富,可资大业,今幸法正、孟达愿为内助,此乃天赐良机也,何必疑哉?” 刘备暂不作答,一双大耳静听着门外动静,当他听得一阵脚步缓缓传来,心里一喜,这才说道。 “无论若何,刘益州乃我同宗之弟,此乃不可变之事实,我虽望能成以根基,匡扶汉室,以救天下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这却不是我可侵人领地之理,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我实不忍也!” 关羽听言大惊,心里泛起道道涟漪,沉寂一会,叹气而道:“兄长大义如此,弟实在惶恐,羞愧难当!” 关羽话音刚落,张飞却忍耐不住,瓮声瓮气喝道:“兄长何必如此瞻前顾后,若西川被那吕布所夺,到时荆州必被曹操、孙权出兵侵犯,若荆州不保,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若真如此,亦是天意也,我一生只知仁义,但凡有缺,宁死不行!” 刘备义正言辞,说得就连张飞这般莽夫,亦是哑口无言,在门外的诸葛亮听得仔细,心中澎湃,庆幸自己追随了一个这般仁义的明主。 诸葛亮推门而入,淡然笑道:“主公之言,虽合天理,奈当今天下正值离乱之时,用兵争强,固非一道,但若过于拘执仁义,亦寸步不可行矣!” “主公宜从权变,以兵为锋,仁为根本,实为汤、武之道也,若事定之后,报之以义,扫荡乱贼,匡扶汉室,救于天下黎民,实为大义!” 刘备见诸葛亮推门而入,心中大喜,他佯装迟疑,全为收拢诸葛亮之心,诸葛亮对于刘备来说,必不可失,刘备知诸葛亮乃忠义之士,故而做戏来赢得诸葛亮之倾心。 刘备听毕,故作恍然姿态,急起身而拜道:“孔明金石之言,当铭肺腑,就依孔明所言!” 关羽、张飞见刘备终于立下主意,图谋西川,皆是心中大喜,诸葛亮见刘备不但仁义无双,且对他言听计从,视如己出,亦暗暗发誓,一生鞠躬尽瘁,绝不负于刘备。 次日,刘备请麾下诸文武,同议西行之事,众人皆劝刘备引骁将,带重兵入蜀,刘备心中意动,当即望向诸葛亮。 诸葛亮微微一笑,并无附议,而是轻摇羽扇,出席拱手而道:“荆州重地,四面处敌,不可有失,且吕布近日已夺上庸、房陵二郡,在东川与荆州境界布有重兵,其意在提防我等进军益州,主公此番西行,只怕是处处艰难,不知主公可曾做好准备?” 刘备听言脸色一凝,毫无畏色而道:“孔明不必多心,我刘玄德一生于战场厮杀,何等危境未有见过,孔明尽管调配,我定当遵从!” 诸葛亮闻言,对刘备的回答甚是满意,当即又道:“若主公要往益州,不可被曹操、孙权、吕布得知,否则必引起其忌惮,欲要急除我等势力,因此主公若往益州,只可带赵云、黄忠、魏延三人,兼合骁勇部将二人,再由蒯越同行,领兵不得超于三百部众!” “简直荒谬!且不说西川之人日后可否陷害我兄,此时吕布正引十万兵马侵犯西川,我兄乃万金之躯,只带三百兵马如何应付,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耶?诸葛孔明,你有何居心?!!” 关羽听言轰然大怒,手指诸葛亮怒声大骂,张飞更是暴瞪怪眼,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早知你这山野村夫不安好心,今定是故意要害死兄长,独揽大权!” 面对关羽、张飞的怒斥,诸葛亮却是心平气和,毫不动容,只是轻抚鹅毛扇,不发一言。 刘备见状,好似容不得他人说诸葛亮半分不是,暴跳如雷便是吼起:“休得放肆!孔明对我若何,我心中自知,你等若再有半分诬蔑,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重罚你等!!” “兄长!!!” 关羽、张飞满脸不甘,就在此时蒯越出席劝道:“两位将军暂且息怒,军师料事如神,非是你我凡人可想,他竟有此言,当中必有深意,不如先听军师如何解释,两位将军再做定论不迟!” 经蒯良这一劝,关羽、张飞怒火顿时熄灭了些许,两人对视一眼,遂齐齐将目光投于诸葛亮身上。 第三百四十九章暗度陈仓之计 ps:晚安! 诸葛亮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淡笑,拱手作揖而道:“两位将军与主公桃园结拜,同生共死,担忧主公有失,乃人之常情,不过两位将军但且静心听孔明一言!” “时下局势,我等若要取西川,不剑走偏锋,绝无可能,吕布、曹操、孙权三方势力,于荆州境界多布兵马,欲要将我等生生困死,一旦我方有任何风吹草动,荆州必遭灭顶大祸!” “孔明并非惧战,而是荆州祸乱初平,兵士多是筋疲力尽,若是曹操、孙权,乃至吕布兵犯不止,到时,诸位将军纵有项籍之武,我诸葛孔明有鬼神之计,亦难抵挡!” “当下之急,我等需养光韬晦,对曹操故意示弱,联好江东孙权,与吕布行之陌路,秋毫不犯,如此,荆州可得安养,以备日后大事!” “而在暗里,主公神不知鬼不觉远走西川,所领兵马虽仅有三百,但赵云、黄忠、魏延皆是世间人杰,有万夫莫敌之勇,就凭三人,可堪比三万精兵,力保主公无失!” “同时加之有蒯子度之谋略,法孝直、孟子庆以为内应,主公但可在西川安身处势,收拢人心,在战场上,可决胜于千里之外,三人者,亦可堪比三万精兵!” “如此算来,主公此行,可带有六万精兵而往,诸位又何须过虑,只等他日主公功成之时,我等荆、蜀相应,成以大势。惊艳天下诸侯!” 诸葛亮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纷纷色变。关羽、张飞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心里虽已信服了诸葛亮之言,但依旧放心不下。 只见关羽作揖而道:“刚才若有失言,误犯军师威严,还望军师莫怪!军师刚才一席话,虽是有理,但我等兄弟三人患难无数,兄长此行。危机重重,还请军师令我与三弟陪伴于我兄左右!!” “是啊!军师你叫俺如何都得,万不可让俺与兄长分离!!” 张飞亦出席而道,刘备听言,心中无比感动,亦欲来劝,不过诸葛亮却是摇头拒绝而道:“不可!两位将军留在荆州,自有重大使命,曹操、孙权对荆州虎视眈眈,当下必须由关将军拒襄阳要路。挡青泥隘口以御曹操!” “而张将军则于江夏巡江,以镇东吴孙权。你等乃主公兄弟,若曹操、孙权见得,必不起丝毫疑心!” “可!!这!!!” 张飞听言,心里一急,但也知诸葛亮话中有理,急急望向刘备。 刘备叹了一口气,对关羽、张飞安抚而道:?“两位贤弟,你等心意,备心领了,但荆州万不可失,若交与他人之手,你教我如何放心,还望两位贤弟以大局为重!” 张飞急得直饶头,正欲说话,关羽却暗暗抓住了他的肩膀,投去一个眼色,然后向刘备说道:“兄长话已至此,弟等焉敢不从!” 刘备与关羽目光交接,两人眼内尽是浓厚的兄弟之情,刘备灿然一笑,颔首而道:“如此,二弟,三弟便在荆州这里等候备之佳音,他日大势得以建成,你我兄弟三人,再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关羽、张飞齐齐喝道,兄弟三人相拥而抱,诸葛亮、蒯越等人,看着刘关张三人兄弟情谊,皆羡慕不已。 诸葛亮欲使暗度陈仓之计,献计刘备,只带仅仅三百将士,神不知鬼不觉地由武陵取道巴郡,进入益州蜀地。 法正受诸葛亮吩咐,先回益州做好准备,诸葛亮遂又从江夏调来黄忠,这其中亦大有深意,毕竟黄忠乃忠义之士,留在荆州弊大于利。 且诸葛亮深知刘备天生有一种能够感化于人的仁义,相信黄忠只要与刘备深处一段时日,同生死,共患难,必对刘备生出倾服之心。 待一切准备就绪,刘备命蒯越为军师,赵云、黄忠、魏延三员绝世猛将随行,兼合陈到、刘封二将,精兵三百,即日起程西行。 至于诸葛亮,则引关羽、张飞、陈式等将镇守荆州,临行前诸葛亮交与刘备三个锦囊,吩咐刘备但有危难之时,打开锦囊便可化险为夷,力挽狂澜! 刘备慎重无比地将锦囊收于腰带内,仿佛将这三个锦囊视作为救命符,刘备即将出发西川,建立功业,但眼内却宛如有着挥之不散的惆怅。 诸葛亮心里清楚,淡然一笑,拂扇问道:“主公可是心里顾虑着先前曹操下令册封主公为荆州牧,周瑜为襄阳太守之事?” 刘备一听,顿时脸色一凝,叹声而道:?“孔明深明我心,曹操此举,实为离间计也,他册封我为荆州牧,我虽不受,但刘琦贤侄心中多少定有不忿!” “更何况襄阳郡乃荆州腹地,此时由我军驻守,那曹操却故意下令封周瑜为襄阳太守,实则是要周瑜与我等为仇敌,引发荆州与江东孙氏之战,荆州危机无限,不得安稳,你让我如何放心远走益州?” 诸葛亮皓目烁烁,笑容可掬,仿佛给人一种无法解释的安然,遂即便道:“主公不必多虑,亮早有计策应付,若荆州有失,亮愿奉上项上头颅!” “哎,孔明万万不可如此,备大半生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若无孔明鼎立相助,备如何有今日之势,更何况凭孔明惊鬼神之谋略,坐镇荆州,定可保之万无一失,实乃备多心也!” 刘备连忙执起诸葛亮之手,极是煽情而道,诸葛亮心中甚是感动,君臣二人于府中细谈一夜,直至天明方才散去。 数日后,刘备仅带精兵三百,由武陵取道巴郡,隐秘向望西川进发,待到巴郡界口,孟达早已等候多时,见得刘备一行,先行拜见,表其忠诚。 刘备大喜,当下先做安抚,承诺若日后成势,必不有负于他,孟达心中暗喜,但亦有不少疑惑,他见刘备只带区区三百兵马,这如何能抵挡吕布十万精兵! 刘备看出孟达疑虑,虽然他心中亦有忐忑,但还是故作镇定地与孟达说道,此乃诸葛亮调配,当中自有深意,叫孟达不必多心。 孟达听是诸葛亮计策,当即稍稍镇定下来,毕竟诸葛亮智多胜妖,就连曹、孙亦挫败于其手,所思计策又岂是常人能够看透。 孟达接住刘备,刘备使人入益州,先报刘璋,使者星夜赶路,来到成都,刘璋听得刘备入川正是大喜,不过后来听到刘备只带三百精兵,顿时脸色黑沉起来。 黄权见得,更是出席谏言而道:“主公,这刘玄德故作玄虚,明知西川大难,正受吕布十万精兵所犯,却仅带区区三百兵马,可见其根本未有救西川之心!” “刘备昔日曾偷袭吕布,吕布最为痛恨于他,依权之见,不如令人抓拿刘备,送与吕布,吕布大喜,大有可能愿与我西川休战,此实为西川百姓之幸也!” 黄权此言一落,法正顿时脸色一变,急出席而道:“若主公听黄公横之言,西川无救矣,刘玄德与主公同宗,今不畏危难,远行来救,足可见其仁义!” “更何况,刘备此行,有赵云、黄忠、魏延三员悍将随行,此三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胜于千军万马,时下我西川正是缺将之时,若得此三人,必可大破吕布贼军!” 刘璋听言,黑沉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法正见其脸色变化,遂又急道:“更何况刘备麾下军师诸葛亮,号称卧龙,有姜子牙、张子房之韬略,岂会令其主贸然处险,想必其早有惊天大计教与,主公何不再等些许时日,看这刘备能耐如何,再做定论?” “再者,黄公横等人不是一直担忧刘备入川,有图谋之意,今刘备只带三百兵马,入我西川,主公若见其有丝毫歹心,只要一声令下,即可将其擒杀!” 随着法正所言,刘璋脸色愈来愈好,遂即大笑而道:“哈哈哈...孝直所言极是,刘玄德虽无多带兵马,但有其麾下赵、黄、魏三将,加之我西川精兵,足可破那吕布贼军,就如孝直所言,他如此这般,我更为安心!” 刘璋说毕,便令人通报沿途州郡,供给钱粮,好生接待,刘璋更欲亲出涪城以接刘备,即又下令准备车乘帐幔,旌旗铠甲,务要鲜明,方可显露其威。 黄权听言大惊失色,连忙跪地拜道:“主公且慢,刘备此人最为令人防不胜防者,乃其心术也!今虽仅带三百兵马,但主公却不知,蜀中早有奸臣与其勾结,主公此去,必被刘备所害,权食禄多年,实不忍主公中他人奸计,望三思而行!” 黄权虽无明指何人,但殿下诸臣谁人不知,法正眉头直竖,厉声喝道:“黄权此言,疏间宗族之义,诬蔑国之忠臣,滋长寇盗之威,实无益于主公,主公若信,岂不令人心寒!” 刘璋亦觉如此,当即怒声呵斥黄权道:“我意已决,退下!” “主公若不听臣言,引狼入室,西川难保矣!” 黄权满脸悲痛,猛地一直叩首,磕得头破流血,刘璋不理黄权,忿然起身,径直走出大堂。 黄权心急如焚,近前跪地牙咬刘璋衣裳而谏,刘璋大怒,扯衣而起,黄权痛哭,死咬不放,顿落门牙两颗,诸臣眼见黄权这般凄凉,皆心中一片冰寒。 第三百五十章种下苦果 “放肆,你这成何体统!!!” 刘璋暴瞪双目,喝令左右,推出黄权,黄权大哭不止,哭声回荡大堂之内,久久不散。 刘璋踏步欲行,终有忠义之士,忿然走出,大声叫道:“忠言逆耳,主公不纳黄公衡忠言,乃欲自就死地也?” 刘璋脸色顿变,定眼视之,乃其麾下大将刘璝,刘璝见刘璋止步,连忙走至面前,叩首谏道:“主公岂不闻,君有诤臣,父有诤子,黄公衡忠义之言,必当听从,若容刘备入川,是犹引狼入室,祸难无休矣!” 臣子一连逆心,刘璋脾性一起,当即喝道:“荒谬!刘玄德入川,兵不过三百,将不过五人,他如何为狼,如何祸难我蜀中?!难不成我刘季玉便如此无能,纵有千军万马,亦不如他人薄弱之兵?更何况玄德是我宗兄,安肯害我?再言者必斩!” 刘璋喝毕,即叱左右推出刘璝,法正冷漠地望着殿内情景,见刘璝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自己,直至被人推出大堂。 法正目光一凝,遂又乘势而道:“蜀中文官只顾一己私利,不复为主公效力,诸将恃功骄傲,各有据立之意,今幸有刘皇叔倾心来助,主公得之,必可扫荡外患,镇定内局,使西川得以太平盛世!” 刘璋听得顺心,当即笑言道:“孝直所言,甚合我意,来日若见我宗兄,必好生相待,绝不有负!” “主公深明大义,心胸阔达。实为我西川百姓之幸也!” 法正故作钦佩之色。实则心中冷笑不已。暗道刘璋这般无能、昏聩,日后必自食苦果! 次日,刘璋上马出榆桥门,刘璝急命人报从事王累,王累见刘璋一心欲往,急中生智,竟自用绳索,将自己倒吊于城门之上。一手执谏章,一手仗剑。 城内百姓见之,纷纷聚集,手指王累,连连惊呼,刘璋纵马赶来,一见王累倒吊于城门之上,顿时脸色大变。 王累看见刘璋,立马将谏章扔落于地,扯声大喝道:“还请主公观我谏章。如谏不从,自割断其绳索。撞死于此地!” 王累此言一出,百姓人潮内顿时惊呼不止,刘璋脸色黑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亦不好不理睬王累,遂命人将谏章执来观之。 谏章上写道,臣益州从事王累,食禄多年,今见益州将于危难,不敢不泣血恳告,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昔楚怀王不听屈原之言,会盟于武关,为秦所困,因失大业,今主公不知刘备假仁假义,乃为羊皮之狼,表面伪善,实则内藏害人之心。 蜀中之内,已有奸臣暗投刘备,以为内应,趁大错尚未造成,主公倘能斩法正、孟达两人于市,绝刘备之约,则西川老幼幸甚,主公之基业亦幸甚!“ 刘璋观毕,怒不可及,厉声暴喝道:“刘玄德仁义无双,世人无不称道,你等有眼无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今我与仁人相会,乃救益州于难,岂会反带难于益州!” 刘璋喝毕,一甩马鞭,驱马就走,王累在后连谏不听,心灰意冷,大叫一声,自割断其索,‘砰’的一声巨响,头破脑裂,撞死于地。 刘璋一听,猛地转身望去,见王累已是死绝,气得牙关直是打颤! “无用之人,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刘璋竟手指王累之尸,破口大骂,众人听得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无比。 刘璋一心要接迎刘备入川,仿佛将其视作唯一能够拯救西川的救世主,迫不及待,即日点齐八千人马往涪城来。 却说刘备一路隐秘潜至垫江,法正先行赶来,见过刘备,俱说蜀中黄权、王累等臣死谏之事。 蒯越听得,眉头深锁,眼中尽是忧虑,与刘备说道:“使君,西川多有能臣对使君心生忌惮,如今我等在川,如履薄冰,万事当应步步为营,谨慎为之!” 刘备听言,神色凝重,颔首而道:“子度所言有理,不过幸好我弟心善仁慈,否则备此时早已落入吕布手中,受万般屈辱!” “主公不必多虑,刘璋一心以为主公为义而赴,毫无忌惮,只要主公顺得刘璋之心,加之有我与孟子庆作为内应,在西川便可安然无恙!” “幸有孝直、子庆相助,实乃备之幸也!” 刘备笑容可掬,拱手便对法正施礼拜谢,法正连忙回礼,蒯越凝声又谏。 “话虽如此,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来日若主公见刘璋,必要谦卑而待,凡事皆以客礼,万不可轻犯刘璋尊威,引其忌惮!” “子度放心,兹事体大,我定当谨记!”刘备重重颔首,那看似坦荡的眼眸内,暗藏着极其恐怖的阴鸷之色。 数日后,刘璋已到,使人迎接刘备,刘备急引众人入城,与刘璋相见,刘备一见刘璋,立即下马,快步奔来。 刘璋尚未张口,刘备已是泪流满面,痛哭流涕而道:“我弟季玉,备盛闻大名,料想出身卑微,不敢相认,今终得相聚,实赖先祖之幸也!” 刘璋见刘备真情表露,哭得毫无虚假,两人毕竟同出一脉,此时只觉浑身炽热,血液燃烧,连忙下马执起刘备之手说道。 “兄长仁义,弟亦久仰许久,恨不能早日相见,今兄长见弟境界遭贼所犯,愿亲身来救,弟实为感动!” 刘备听言,急又回道:“还望弟莫怪兄只带这般兵马,实乃荆州四面处敌,兄有心无力,不过弟不必忧虑,兄麾下有赵、黄、魏、陈、刘等将随行,可堪数万精兵,且有智囊蒯子度相辅,必能为弟击退贼军,还太平于益州!” 刘备话音刚落,在刘璋身后的刘璝便冷声哼道:“哼,口说无凭,倘若有所疏失,死的还不是我西川兵马!” 刘璋听言大怒,正欲呵斥刘璝,刘备却争先而道:“这位将军所言是理,不过你却不知我麾下军师诸葛孔明之智,他早有计策教付与我,来日弟只需与我两万兵马,我必可击败吕布贼军,倘若有失,愿献上项上头颅一颗,以慰西川枉死英灵!” 刘备此言一出,那刘璝顿时哑口无言,刘璋心里暗喜,连忙故作姿态说道:“兄长万不可如此,岂不知军中无戏言?吕布麾下谋士有经天纬地之智,麾下猛将如云,若兄长败于其手,亦在所难免,到时弟若不斩兄,军威荡然无存,若斩之,却是于心不忍!” “弟大可不必多虑,兄自有必胜之计,到时当真败于其手,不需弟为难,兄自行了断,绝无二话!” “好!刘皇叔果然好气魄,当写入文书,以为证据!!” 刘璝听言大喜,冷苞、邓贤等人亦纷纷附和,刘璋口中虽道不可,但心中却是乐得如此。 刘璝遂命兵士拿来文房四宝,刘备写下文书,递向刘璋,刘璋大喜,心中顿是安定下来。 随后刘备、刘璋入城饮宴,挥泪各叙兄弟之情,饮宴毕,各人散去,刘备与诸将回馆舍安歇。 刘璋暗聚众官,哈哈笑道:“你等今日可见得我宗兄仁义,可笑黄权、王累等辈,不知宗兄之心,妄相猜疑,幸好我明察秋毫,未信谗言,今我得宗兄为外援,加之我西川精兵,又何虑那吕布?” 此言一落,刘璋麾下刘璝、泠苞、邓贤等一班文武官却是齐齐谏道:“主公且休欢喜,刘备柔中有刚,心术高超,城府极深,昔年不知多少精细之辈受其蒙蔽,眼下其心未可测,还宜防之!” 刘璋听言,却是大笑而道:“你等皆多虑也,我兄竟愿立下军令状,岂有二心哉!” 刘璋说毕,便喝退众人,众人皆嗟叹而退,刘璝、泠苞、邓贤三人心中郁闷,议席散后,聚于某处府宅密室商议。 刘璝目光冰冷,冷声而道:“这刘备心术果真厉害,仅仅几席言语,就将主公迷得不知方向,深信于他,此人虽写下军令状,只怕是其使的权宜之计!” “若如黄公猜测,法孝直、孟子庆两人暗投刘玄德,若不早日铲除,只怕日后刘备以其心术收买人心,成以根基,益州危矣!” 邓贤听言,慎重颔首,出言而道:“以某之见,莫若来日劝主公设宴,请刘备赴席,于后堂中埋伏刀斧手百人,以掷杯为号,就筵上杀之,诸公觉得若何?” 冷苞眉头皱起,多有顾虑而道:“可主公视刘备为已出,若我等将其击杀,主公一旦怪罪下来,你我难逃一死!” 邓贤冷然一笑,以目视于冷苞,掷地有声呼道:“公岂不想黄权、王累二人忠义?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今益州危在旦夕,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邓公所言极是!某等此举非为自己,乃是顾全大义,死又何惧!!” 刘璝厉声一喝,冷苞长叹一声,亦下定决心,三人计议,欲设鸿门宴,谋害刘备。 次日,刘璝、泠苞、邓贤三人乞设宴款待刘备,三人亦好为先前失礼之举赔罪,刘璋见三人态度转变,还以为三人终知得刘备仁义,当下便是应许。 第三百五十一章西川援军到 当夜,宴席摆定,刘备引麾下文武赴宴,刘璋与刘备分宾主坐定,彼此细叙兄弟之谊,感情甚密。 酒至半酣,刘璝、泠苞、邓贤三人各对视一眼,冷苞遂拔剑出列而道:“筵间无以为乐,愿舞剑为戏,博君一笑!” 同时刘璝便唤众武士入内,列于堂下,只待冷苞下手,刘备手下诸将,见冷苞舞剑筵前,又见阶下武士手按佩刀,直视堂上。 蒯越大惊,连忙向黄忠示意,黄忠虎目一瞪,亦掣剑舞道:“舞剑必须有对,老夫愿与冷将军同舞!” 黄忠话音一落,踏步而出,冷苞见黄忠年迈,笑他不自量力,哪知两人对舞数合,冷苞方知黄忠厉害,双臂被黄忠剑上力劲震得麻痹,难以发力。 冷苞急目视刘璝,刘璝忿然起身,亦拔剑助舞,黄忠力战二人,剑法浑厚有劲,毫不凌乱,反之冷苞、刘璝两人被黄忠打得暗暗叫苦不已。 邓贤见情势不妙,立即抓住酒杯,准备砸落,就在此时,赵云、魏延各掣剑喝道:“我等当群舞,以助一笑!” 赵云、魏延两人身上散发着凛然气势,直逼西川诸将,赵云更是一步踏近邓贤,英目杀气腾腾,吓得邓贤魂不附体。 蒯越速速向刘备投以一个眼色,刘备心领神会,故作大惊之色,急掣左右所佩之剑,立于席上厉声喝道:“我等兄弟相逢痛饮,并无疑忌,又非鸿门宴上。高祖会于项籍。何用舞剑?不弃剑者立斩!” 刘璋被刘备剑上寒光。照得眼睛一阵迷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厉声喝叱而道:“兄弟相聚,血肉交融,何需杀人利器?” 刘璋遂命侍卫尽去佩剑,又对黄忠、赵云、魏延三将,以酒赐之,柔声安抚而道:“吾弟兄同宗骨血。共议大事,绝无二心,你等勿疑!” 三将面色冷寒,并不去接,刘备急投眼色,三将方才接过拜谢,刘璋遂又执起刘备之手说道:“汉室落寞,我等兄弟乃世上至亲,我绝不有负于兄,此心日月可鉴。还望兄莫要介怀今日之事!” 刘备心里虽有怨恨,但却虚假说道:“弟待备若何。备如何不知,况且诸位将军不过有意助兴,并无害备之心,备岂会介怀?” 刘璋见刘备并无怨色,叹其心胸阔达,二人欢饮至深夜方才散去,宴席散后,刘璋自然免不了痛斥刘璝、泠苞、邓贤三人一番,只道仅此一次,若是再敢谋害刘备,必斩! 刘璝、泠苞、邓贤三人唯唯诺诺告退而去,三人对刘璋不分忠奸,皆心怀怨恨。 却说刘备回到馆舍,陈到皱着眉头谏言道:“主公,今日席上光景实为不妙,我等不若早回荆州,免生后患!” 刘备想起今日之事,亦是心有余悸,但想到时下局势,若不趁此时夺取益州,再无机会,当下摇首拒道:“叔至不必多心,我弟刘季玉,深信于我,绝不忍心相害!” 在旁侧的刘封听言,亦是谏道:“义父切莫轻心大意,虽刘璋并无此心,但我观他手下人皆欲谋害义父,若不除之,如何安心?” 刘备听言,目光阴寒,遂起除掉刘璝、泠苞、邓贤三人之心,随后与蒯越商议一阵,但眼下时机未到,但且搁置。 次日,成都传来急报,言大都督张任连连挫败于吕布大军之手,丢失充国、瓦口关,如今带着三万余残兵退守于葭萌关。 吕布大军势不可挡,已将东川八成郡县收入囊中,正整合大军准备攻取葭萌关,侵犯西川境界! 刘璋听报大惊,面如土色,葭萌关乃益州门户,一旦有失,益州朝夕不保,当下刘璋又恼张任无能,未能挡住吕布,以至西川陷入危境。 “这张姑义实在无能,今折损大半兵马,尚不自死,还派人来求援!” 刘璋喝毕,便欲下令将张任收监下狱,夺其帅位,刘备听言,连忙走出谏道。 “宗弟暂且息怒,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任虽然有罪,但其昔日多立战功,深得西川百姓民望,不可轻易降罪,再者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还请宗弟三思!” 刘璋听言,怒火稍稍降下,向刘备问道:“依宗兄之见,又当如何?” “若弟不以兄不才,兄愿领两万兵马援救葭萌关,抵挡吕布大军,西川自安矣,如不成功,兄愿与张将军共同受罪!” 刘备慨然请命,主动请缨,刘璋大喜,遂拨与刘备两万兵马赶援葭萌关,吕布大军压境,刘璋恐刘备难挡,遂又急令大将紧守各处关隘,以防刘备兵败。 杨怀、高沛二人听令,守把涪水关,刘璋自引剩余兵士回去成都。 话说刘备从刘璋手中借得两万兵马,星夜望葭萌关进发,沿途与各西川诸将交好,将刘璋所赠金帛,全数赠与,广施恩惠,以收军心。 却说吕布大军追至葭萌关下,日夜分兵攻打,张任协同葭萌关原守将霍峻,拼死而挡。 但吕军人多势众,攻势猛烈,眼见葭萌关不久将破,援军久久未到,军中士气低落,将士皆有畏战之色,张任、霍峻皆心急如焚。 就在万分紧急之时,法正持书而来,告之张任,言刘备正引两万大军正赶往葭萌关来救,不日将到。 张任一听刘备引兵,顿时脸色连连变化,又是诧异又是疑惑,眼内更有几分警惕之色。 法正知张任乃忠义之士,当即具告前事,同时又将先前刘备在刘璋面前为其求情之事一一细说。 “刘皇叔乃仁义之士,张都督不必多心,先前若无刘皇叔在主公面前求情,只怕张都督此时早已入狱!” 张任目光冷寒,却不领情,冷哼一声而道:“虚情假意,小人手段,我自知有罪,不需他替我求情,只要我将吕布贼军击退,自会向主公负荆请罪!” 法正见张任这般刚烈,知其如黄权、王累、刘璝等人一般,对刘备并无好感,当即把话题转开说道:“刘皇叔领兵来援,此乃主公之意也,还望张都督以大局为重,与刘皇叔齐心协力,击退恶贼!” 张任猛地转身,虎目大瞪,直视着法正眼眸,在张任威凛的目光之下,法正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愧疚之感,不敢与张任目光直视。 “法孝直,你可别望了你乃蜀中臣子,食的是蜀中俸禄,若是有朝一日,被我得知,你对主公怀有异心,到时莫怪我不顾你我情义,大义灭亲!” “张姑义,你!!!” 张任此言,如一利剑插入法正心脏,法正猛地瞪大眼目,欲想反驳,但其心中有鬼,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张任冷哼一声,遂命兵士送出法正,法正黑沉着脸色,忿忿离开,待法正走出,想起张任刚才所言,不觉心脏一揪,站立许久,在内心暗暗叹气道。 “哎~!张姑义啊,张姑义,并非我法孝直卖主求荣,实乃刘璋无能懦弱,不知用贤,若益州由他所领,旦夕难保,迟早成他人嘴中之肉矣!” 法正叹毕,落寞离开,周遭西川兵士,似乎亦知些许情报,对法正暗中指指点点,有些人更是怒目而视。 次日,吕布率兵又来攻打,张任命兵士死守关口,关上关下喊杀声响不绝耳,乱石飞撞,箭矢落如暴雨。 忽然间,关口后方风尘大起,旌旗蔽日,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吕布听得背后兵士惊呼,急眼一望,心神一震,不敢贸然轻举,当即速撤大军回寨。 张任见状,趁势教严颜、马超各引一队轻骑,出关掩杀,严颜、马超领命,纵马飙飞而出,引兵闯入吕军人潮内,杀得逃之不及的吕军大乱。 刘备在山上见得,暗叹严颜、马超武勇,张任统兵有道,该断则断,深通兵法精妙。 严颜、马超小胜而回,正欲来见张任,此时恰好刘备所领的两万大军,亦赶至关口之下。 张任面色冷寒,刚出战楼,刚好遇着严颜、马超,便与二将吩咐,让二人一同随他迎接刘备。 严颜见张任面色不好,亦不多问,紧跟在后,马超则是狮目连连暴起精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少时,张任引关内诸将走出闸口,刘备急下马拜道:“久闻张都督威名,如雷灌耳,恨云山遥远,不得听教,今有幸见得尊严,实乃备之幸也!” 刘备一腔热情,却是贴在了张任的冷脸上,张任微微执礼,随意应付,目光斜视刘备说道:“刘皇叔不畏苦劳,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张任冷声冷气,刘备却是笑容可掬,执起张任之手,尽说其敬仰之意,张任眉头紧皱,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刘备先前有恩于他。 张任虽不喜刘备,但却不好当面撕破脸皮,而且时下面临大敌,正需用人之时,刘备虽无多带兵马,但其麾下赵云、黄忠、魏延、陈到皆是当世少有的悍将,若能得之所助,面对吕布大军的胜算,亦能增添几分。 张任遂收敛几分冷色,强逼出一丝笑容,引刘备众人入关,接风过后,当夜张任在战楼内,聚众商议。 第三百五十二章神勇老将 只见张任坐于高堂,凝神而道:“今葭萌关紧急,时下吕布率军于关下强攻已久,我军士气低落,正需挫敌之锋,以振士气,但吕布乃天下第一猛将,若其亲自出手,非等闲可及,其勇锋威慑天下,无人可挡!” 张任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打量着刘备身后诸将,张任话音刚落,忽一人厉声而出,忿然大喝道:“张都督,何轻视众人耶?老夫虽是不才,但愿挡吕布勇锋,助张都督破敌!” 此言一出,西川诸将纷纷色变,急投去目光,乃老将黄忠也,张任心里一喜,但却故作为难说道。 “黄将军老当益壮,昔年射杀江东猛虎孙文台,天下谁人不知老将军之勇,怎奈那吕布武艺天下第一,若黄老将军遇上其,恐折于其手!” 黄忠听了,白发倒竖,怒火暴腾言道:“若如张都督之言,是说老夫不复当年之勇耶?” 张任见黄忠中了他的激将法,心中暗喜,却又故作姿态道:“张某不过实话实说,若有误犯黄老将军尊威,还望黄老将军莫怪,更何况,黄老将军乃刘皇叔麾下重将,时年已有六旬,若有所闪失,我如何向刘皇叔交代?” 黄忠听罢,简直火冒三丈,厉声喝道:“某虽老,两臂尚开五石之弓,浑身还有千斤之力,撕虎搏熊,尚且不在话下,岂惧那吕布耶?!” 刘备见黄忠与张任针锋相对,已知黄忠中了张任的激将计,而且刘备曾见识过吕布厉害。当下忙向黄忠暗打眼色。 但黄忠此时正是怒火攻心。哪里留意到刘备的眼额。只听张任又是说道。 “老将军息怒,若老将军年轻二十岁,或者能与其一战,但如今黄老将军已值暮年,若是临老错失,毁了一世英名,那可就不值得了!” 黄忠怒不可及,也不答话。趋步下堂,取架上大刀,喝的一声,轮动如飞,刀风肆虐,壁上硬弓,连拽折两张,西川诸将看得眼切,皆惊为天人,连连惊呼。 “哈哈哈...好!好!好!老将军果然非是等闲之辈。就凭这刀法,就知在西川帐内无人可敌。明日,我等便静候老将军佳音!” “哼,张都督大可放心,但有疏虞,先纳下这颗白头!”黄忠冷哼一声,虎目威凛。 张任暗暗吃奇,刘备见事已至此,也只好静观其变,就在此时,霍峻却出席谏道:“今葭萌关危在旦夕,都督休为儿戏,若葭萌关一失,益州危矣,何故以这老将当此大任乎?!” 黄忠听言,怒极而笑,直瞪霍峻,冷声喝道:“可敢与老夫比较一番乎?老夫赤手空拳,三招之内,便可摔你于地!” 霍峻听言,便是冷笑,掣出腰间宝剑喝道:“老匹夫休得猖獗,看我宝剑厉害!” 霍峻喝毕,提剑便来厮杀,黄忠驱身一闪,一膝盖顶在霍峻腹部,霍峻惨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黄忠又以手肘猛砸其后背,一手抓起霍峻身躯大喝。 “起!!!” 黄忠暴声一喝,霍峻整个人立即翻倒,重重摔落在地,楼内诸将尚未回过神来,便见霍峻已被黄忠摔倒,惨叫不已。 张任见黄忠大发神威,心中更是喜意狂涌,笑道:“哈哈哈...你等皆以老将军老迈,不能成事,我却料黄老将军明日定能马到功成!” 张任主意落定,命黄忠明日出战,黄忠忿然领命,议席散后,两拔人马各自散去。 刘备拉黄忠于旁,低声说道:“汉升如何不知轻重,那吕布非是寻常之人,昔日我兄弟三人尚且堪与其一战,那张任无人可用,又怕缺失将领,故用激将法,来赚你去战!” 黄忠听罢,灿然一笑,昂然而道:“皇叔不必多虑,张姑义用计,老夫如何不知,他笑我年老,今可建奇功,助皇叔以服众心,建以军威,日后皇叔若要在西川成势,方可一呼百应!” 原来黄忠深意至此,刘备听了,心里甚是感动,作揖向黄忠拜道:“汉升如此忠义,备何德何能,令汉升倾心至此,若日后根基得以建成,绝不有负汉升!” “皇叔不必多礼,你仁义无双,若无你辅佐公子,荆州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只望皇叔取得西川安身后,能将荆州大权交还公子,永为唇齿,此实为西川、荆州两地百姓之幸也!” 黄忠连忙扶起刘备,凝声而道,刘备听得心里连连颤动,暗暗叫道,这黄汉升果然忠义,心里还一直记挂着刘琦。 至此,刘备对黄忠更为钦佩,时刻想要将其收入麾下,次日,黄忠引军下关,摆开阵势。 少顷吕布引军杀来,见对阵有一老将,吕布神色一凝,遂命大军摆开阵势,与黄忠对阵。 黄忠大喝一声,从门旗之下,纵马飙飞而出,大舞手中那柄赤红宝刀,直喝吕布出来应战。 吕军将士皆欺黄忠年迈,见黄忠竟然要向吕布搦战,皆在暗里冷冷发笑,唯有吕布思绪等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吕布未做回应,哪知西凉降将李堪却是一勒马匹,纵马便出,拧刀摇指黄忠笑道:“老匹夫,你许大年纪,犹不识羞,尚欲出战耶?晋王神威盖天,岂会欺一老汉,若想让晋王出手,先过李某这一关!” 黄忠一听,白发倒竖,怒声暴喝道:?“竖子欺老夫年老,可老夫手中宝刀却是不老!” 黄忠喝毕,一拍马匹,黄忠坐骑嘶鸣一声,四蹄拨动,迅疾化作一道光华,便来与李堪厮杀。 李堪自投于吕布后,见庞德连担重任,而自己却好似被忘却一般,心中甚是不甘,此番见一老将出来搦战,当即欲立下一功,引起吕布重视。 吕布回过神来,见李堪竟向黄忠挑战,顿时脸色一变,高声喝道:“李堪莫要大意,那老将非同寻常!” 吕布喝声刚起,黄忠已驰丽杀近李堪面前,大刀轰然举起,对着李堪面门就是一劈。 李堪急提厚背尖翅刀去挡,黄忠凤嘴刀赫然劈落,‘啪’的一声巨响,黄忠力劲浩大,直将李堪手中大刀撞击而飞。 李堪吓得魂不附体,方知黄忠厉害,直甩头驱身避开,黄忠凤嘴刀唰地落下,将李堪一条手臂生生劈断。 李堪惨喝一声,滚落马下,黄忠驱马就地连砍,李堪滚动避开,被黄忠杀得狼狈不已。 黄忠一连劈了五六刀,眼见第七刀砍落,一道喝声暴起,震荡在黄忠耳畔之内。 “住手!!!” 话音刚响,一柄八尺长刀便出现在黄忠面前,倏然砍中了黄忠正劈落的凤嘴刀。 黄忠脸色微变,手中赤刀不断震荡,黄忠急压刀身,往着八尺长刀劈来的方向,抬刀就砍。 八尺长刀迅疾一转,挡住了凤嘴刀,黄忠虎目一瞪,定眼一望,正见一黑甲红袍猛将。 “我乃西凉庞令明是也,何方神圣,报上名来?”庞德虎目迸发神光,厉声喝问。 黄忠冷然一笑,虎目尽是浓烈战意,凝声说道:“竖子若想知老夫名号,先得有本事赢过老夫手上宝刀!” 黄忠说毕,不等庞德答话,提刀就劈,庞德舞刀抵挡,不敢丝毫大意,一时间,黄忠只觉自己的攻势尽在庞德刀式控制之中,两人鏖战三十余合,竟是不分胜负。 黄忠一生对敌无数,壮年时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无人是其三十合内之敌,就算是到了暮年,黄忠尚未曾有一败,更射死名震天下的江东猛虎孙文台。 在战场上,黄忠从未吃瘪,但今日却与庞德杀了个不相上下,庞德的强势,仿佛在提醒着黄忠,岁月的流逝。 黄忠虎目渐渐染上了一丝妖红的赤彩,暴喝一声,刀法愈发猛烈起来,刀刀力劲浩大,庞德精神一荡,只觉自己的刀式隐隐有被破开之势。 庞德亦是爆发,双臂聚力,争锋而对,黄忠惊异更胜,两人又战三十余合,庞德略落下风。 庞德虎目内尽是兴奋之色,这黄忠虽是年迈,但其武艺可谓是深不可测,若是再年轻二十岁,或许连自己都不是其三十合之敌。 遭遇强敌,庞德反而凝神静气,鹰嘴刀上下翻飞,竟欲在强烈的压迫之中感悟。 “这庞德竟想据危而逼发潜力,突破瓶颈!”黄忠心中惊骇,想要强行破开厮杀退走,但庞德此刻已全力来攻,黄忠根本退走不得。 在关上西川诸将,见黄忠与庞德杀得难分难解,惊呼不止,马超更是愈看愈是冷寒,虽然他清楚,昨日张任故意使激将法,贬低帐下诸将,但以马超的脾性,岂会毫无丁点怨气。 马超深知庞德武艺,庞德全力出手,只比其略逊一筹,而黄忠比庞德强上一分,那就说明黄忠与自己乃是同一个等级的对手,同时,马超亦察觉到,庞德在黄忠那狂暴的刀法之下,欲要借危而突破其瓶颈。 马超死死地咬着皓齿,死压着怒火,忽然平静下来,狮目紧紧地盯住两人的对战,精神高度集中,竟在感悟两人武学的精妙。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战场上那两柄宝刀碰撞不止,夺人眼球,不知不觉中,庞德、黄忠又是厮杀了五十余回合。 第三百五十三章毒士识破卧龙之计 刘备那双枭目微微眯起,他察觉到黄忠虽然占据上风,但其刀法渐渐凌乱,唯恐其体力不支,速令魏延下关掠战。 魏延领命速下关口,骑上马匹,刚出关闸,便听得一声轰天巨响,黄忠奋力挥动凤嘴刀,强硬破开鹰嘴刀的纠缠,纵马退开。 庞德以为黄忠体力不支,紧追在后,黄忠忽地一勒马匹,转身横劈一刀。 刀若红色迅雷,转瞬即至,庞德大惊,急拧刀而挡,哪知黄忠杀的却是虚招,急拍马匹,速回本阵。 庞德中了黄忠奸计,怒上心头,怒吼一声,急追在后,黄忠退远开来,勒住马匹,按住大刀,拈弓上箭,箭瞄庞德,一气呵成,毫无停滞。 庞德一见这架势,顿时脸色大变,急勒停马,胯下骏马刚是停下,一根无影箭矢便是飙飞至庞德面前,庞德身形急闪,箭矢在其面颊擦过,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这等箭艺,果然是那‘神箭’黄忠!!!” 吕布刚解去一个疑惑,紧接着脑中又现一疑问,这黄忠本该在荆州镇守,为何会出现在益州? 同时,庞德亦在暗暗庆幸,方才及时勒住了马匹,与黄忠保持住一段距离,否则以刚才这箭速,他根本就避之不及! 庞德稳住身形,当即高声问道:“老将军可敢报上名来?” “哈哈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正是黄汉升。庞德。你武艺不俗。明日可敢再与老夫一战?” “老将军名震天下,能与老将军一战,实为德之幸也,不过,晋王素来与刘琦河水不犯井水,老将军可否告知庞德,你为何要插手晋王与西川战事?” 庞德谦卑拱手作礼,凝声问道。黄忠咧嘴一笑,随即应道:“为将者,当听主上吩咐,老夫只管战场厮杀,你不必多问,老夫无可奉告!” 黄忠说毕,拍马便走,庞德眉头深锁,因忌惮黄忠箭艺,亦不敢紧追过去。遂拍马回阵,来见吕布。 吕布与贾诩、成公英对视一眼。心中自有思量,当即对庞德武勇盛赞一番,然后撤军回营。 却说黄忠回到关中,西川诸将无不喝彩,张任更是亲自迎接,对着黄忠哈哈笑道:“黄老将军果然宝刀未老,今日老将军与那庞德一战,可谓是大快人心,特别是最后那一箭,几乎射中庞德要害!” “只可惜庞德及时勒住马匹,故而幸逃一难,老将军不愧有‘神箭’之名,得你坐镇葭萌关,即便对上吕布,亦是不惧矣!” 张任极力卖好,黄忠却不领情,反而来到刘备身前,拱手作揖道:“老将不才,未能射杀那庞德,还望皇叔莫怪,我已与其约战,明日定将其射杀,以振军威!” 张任一听,顿时脸色黑沉下来,刘备却是暗暗得瑟,朗声笑道:“哈哈哈...汉升武艺超群,有你坐镇于此,我弟季玉,便可安枕无忧矣!”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说一家话,黄忠、刘备两人一唱一和,反令张任原本的好心情,坠落谷底,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张任如此,并非是他心胸狭窄,而是他暗暗察觉到,军内有不少西川将士,竟对刘备有不少敬色。 张任亦发觉到,刘备已在暗中与西川诸将接触,就单单凭他那张嘴皮,竟是说得不少西川将士,对其仁义赞不绝口。 张任心知刘备远走荆州,来到西川,必是不怀好心,只不过时下,他还需靠刘备麾下黄忠、赵云、魏延、陈到等将武勇来支撑大局,否则他早已对这虚伪无比的小人,撕破脸皮。 刘备那双阴柔的枭目眯起,望着张任的背影,心里已是察觉到张任的敌意,同时在刘备的脑海里,响起诸葛亮对他的吩咐。 “张任统兵有道,熟知兵法玄妙,行兵布阵的本领乃是天下一绝,毫不逊色于曹操麾下大将曹仁,再者,张任此人不急不躁,谨慎精细,可谓是世间难得之帅才,加之其在益州深得民望,军士无不倾服,主公若能得之相投,胜得十万精兵,如高祖得之韩信所投!” “张任这等贤才,正是时下我军最为紧缺之人,主公此番西川之行,定要想方设法,务必要将其收于帐下,若是事成,主公已得西川半壁之地矣!” 诸葛亮对张任赞不绝口,评价极高,更用韩信来比之张任。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张姑义,迟早我必令你死心塌地,辅佐于我之左右!!!”刘备枭目轰地暴起,眼内尽是迫人光华。 另一边,吕布收兵回寨,于帐内商议,贾诩出席谏言道:“晋王,今日之战,可见这黄汉升虽老,但其武艺之高深,非比寻常,其主动邀战,想必是欲挫动我军锋芒,庞将军武艺稍逊其一筹,明日作战,当应谨慎为之!” “再者,西川新来援军,而张姑义深知兵法,诩恐其趁两军斗将之即,袭我大营,依诩之见,明日可分一军埋伏于寨外两侧,以防万一!” 吕布闻言,亦觉有理,当即颔首应道:“文和所言有理,当应依从!” 话毕,吕布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又是言道:“不过,令本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那黄忠会出现在益州?黄忠此人忠于刘表一脉,并未与刘备同流合污,难道刘琦有图谋西川之意乎?” 贾诩听言,皓目烁烁发光,脑念电转,急摇首而道:“非也,晋王有所不知,今荆州虽以刘琦为主,但那刘备心术高超,城府极深,刘琦早受其操控,成为其掌上傀儡!” “若诩所猜无误,欲图谋益州之人,定非刘琦,而是刘备,荆州四面处敌,非是久居之地,刘备野心澎湃,欲要鲸吞天下,又得之‘卧龙’诸葛亮这旷世奇才,眼下定是千方百计,欲抢夺刘璋基业,合荆襄、益州之广地,钱粮财富,成以夺天下之根基!” 成公英闻言,当即诧异而道:“可晋王早派张辽将军,领兵把守上庸、房陵,堵住荆州入东川之路,至于西川通往荆州之地,靠近东吴,有无数东吴眼线探寻,若刘备欲起兵西川,如何不让天下人得知?” 贾诩眯起皓目,沉吟一阵,似乎察觉到些许蛛丝马迹,娓娓而道:“诸葛亮智多胜妖,其智策非是常人可想得,诩亦不敢十分确认,以诩之见,若刘备果真来了益州,其所引之兵必不过千人!” 吕布细细思索,当即疑惑而道:“可若如此,西川毕竟乃他人境界,纵使刘璋求援于刘备,亦会对其有忌惮之心,若两人一旦撕破脸皮,刘备岂不死无葬身之地也?” “想人之不敢想,正是诸葛亮之高明所在,刘备此行虽是冒险,危机无数,但若细细想来,亦非不可为!” “其一,刘璋与刘备乃汉室宗亲,共出一脉,自然不同外姓之人,加之刘璋有求于人,只要刘备略施手段,便能赢得其心!” “其二,若是西川有人暗中投于刘备麾下,以为内应,刘备便可内外通合,处于安全之地也!” “其三,刘备心术高超,昔年陶谦、曹操、袁绍、刘表这等精细之人,亦遭其迷惑,刘备来到西川,亦可再施其心术,收买人心,如若我军又败于其手,刘备军威大震,便可蓄以势力,与刘璋对抗,夺取益州!” 作为穿越者,吕布对于刘备史上入川之事颇为了解,此刻听得贾诩精妙分析,心中震动不已。 吕布当即通令诸将,谨慎应敌,万不可掉以轻心,吕布如此谨慎,全因忌惮诸葛亮之智,刘备冒险远行蜀地,诸葛亮必有计策教落。 以诸葛亮的厉害,吕布再不多加提防,那便是傻子了,当夜,吕军、西川两军各自布置。 次日一早,吕布引军杀到葭萌关下,摆开阵势,黄忠见吕布兵马赶到,立即率军出关。 张任见黄忠已出,一双虎目萦绕着睿智的光华,遂命严颜、马超两将到身边,细声吩咐如此如此。 严颜、马超二将,越听脸上喜色越浓,领命速速下了关口,刘备见严颜、马超二人离开,心里惊疑,走到张任身侧柔声问道。 “马、严两位将军忽然离开,难道张都督有奇策所布?还望张都督不以备之愚昧,为备解答!” 张任听言,咧嘴一笑,故作神秘而道:“皇叔不必急躁,但且静观其变,待会便可看得张某计策深妙!” 张任这一席话,可谓是极碍刘备面子,赵云、魏延、陈到、刘封等将,看得眉头直皱,暴瞪虎目,正欲呵斥张任,刘备却是淡然一笑,暗中用手势示意众将不得造次,然后向张任作礼后,便是走开。 张任见刘备离开,冷哼一声,嘴中嘀咕道:“哼,愚昧之辈,岂知我兵法之玄奥!” 刘备长得一对顺风耳,张任的话,他听得甚是清晰,刘备枭目骤地射出两道精光,心中虽有怒气,但却死死压住。 张任则是默默地望着刘备的背影,眼内尽是不屑之色,心中暗想道,这刘备半辈子颠沛流离,败绩无数,被天下诸侯驱逐追杀,如同丧家之犬。 若非近年得之诸葛亮所辅,早被曹操歼灭,就这样的庸才,亦敢对西川起图谋之心,实在可笑。 第三百五十四章诸葛千里料敌第一谋 关上一阵人心异动,而在关下,庞德和黄忠这两员悍将已经厮杀起来,只见二马相交,庞德刀式迅疾诡异,黄忠刀法暴虐猛烈,两人杀得激烈无比。 两人杀了约有五十回合后,黄忠忽地虚砍一刀,勒马就退,庞德乘势拍马直追,杀近黄忠背后时,黄忠猛地回身,凤嘴刀动荡飞起,庞德心头一震,虎目大瞪。 黄忠连起三刀,第一刀倏然劈向庞德胸口,庞德急闪避过,刀刃在其胸甲上,划出一道剧烈火星。 须臾之间,第二刀又来,改劈为扫,横扫向庞德的身躯,庞德大喝一声斜里提刀劈去。 就在此时,黄忠刀式陡然变化,一抽一转,刀式无影,甚是诡异,待庞德回过神来时,凤嘴刀已飙飞到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庞德猛抽回鹰嘴刀,在刀芒距离其面门仅有毫厘时,及时挡住。 庞德暴瞪眼目,怒喝一声,持刀奋力荡开凤嘴刀,而黄忠则借力一收,与庞德继续厮杀在一起。 就在此时,吕军背后忽起震天喊杀之声,原来是马超、严颜从小路抄在吕军之后,各取一路,左右两翼杀来。 庞德脸色剧变,口喊一声无耻,奋势杀退黄忠,勒马赶回阵中,黄忠亦不知为何马超、严颜忽然会杀在吕军之后。 黄忠正是惊异之时,关上张任见黄忠不知放箭去射,错失这大好时机,连声大喝,但两人距离太远。战场厮杀声又是暴起。黄忠根本未有听得。 待黄忠回过神来。庞德已回到阵内,黄忠见状,连忙喝令兵士,趁势掩杀,西川军三路围来,吕布策动赤兔马,手舞方天画戟,左突右冲。飙飞在西川人潮之内,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吕布引军望大寨急退,马超、严颜迅疾引兵追杀,黄忠亦从一路纵马杀来,西川军一直追杀到吕军大寨前,猝然两声炮响齐齐轰起,震耳欲聋。 埋伏在大寨两侧的弓弩手,疯狂地拉弓射箭,马超、严颜部属追得太快,料之不及。被射杀许多。 吕布引军复回来杀,先到严颜面前。严颜抵挡一阵,退败而走,马超见势不妙,亦急退走。 吕布反攻一阵,收复残兵,退于寨内,不一时,黄忠赶至,兼合马超、严颜二将,卷土杀来,吕布急令弓弩手射箭抵挡。 黄忠、马超、严颜在漫天箭雨中,拍马冲飞,甚是勇烈,成公英在寨内,指挥长枪手,抵住寨口,凡有西川骑兵杀来,乱枪刺之。 两军厮杀到深夜,杀得天崩地裂,方才休战,张任本以为可大破彼军,却从马超口中得知,吕布竟早有准备,在寨外埋伏两支兵马,故而非但未能重创其军,反而折损不少兵马。 张任脸色一沉,思虑一阵后,叹气而道:“吕军中有能人,非是这般容易便可击败啊!” 张任叹毕,速命兵士将早已备好的酒食奉上,犒劳军士,西川军小有斩获,将士欢喜,但黄忠却是脸色黑沉,来到张任面前问道。 “张都督,若是有计,为何不早早告与老夫?令老夫在那庞德面前碍了面子!” 张任听言,甚是不喜,心中暗想道:“好哇!你这老匹夫,我尚未责问你为何走神,错失良机,你反倒来责问我了!” 张任皱着眉头,冷声喝道:“黄老将军,岂不知兵不厌诈,更何况,我乃军中统帅,何须事事与你禀报?” “再者,今日庞德退走之时,以黄老将军之箭艺,若是及时发箭,大有可能将其射杀,黄老将军错失良机,我尚且未有加罪于你,你反倒在本都督面前如此放肆,实在是以下犯上,你可知若依军法处置,我大可治你死罪!” “张姑义你!!!” 黄忠哪里受得了这等晦气,正欲怒斥张任,就在这时,刘备及时赶来,按住黄忠的手,笑容可掬地笑道。 “哈哈哈...两位将军息怒,张都督,我等不辞劳苦,远来蜀地,为我弟季玉抵挡贼军,是为仁也,黄老将军不畏生死,于战场应付强敌,是为义也!” “眼下大敌当前,正需齐心协力应对强敌,我弟季玉对张都督尤为倚重,还望张将军以大局为重,勿要辜负我弟季玉之厚望!” 张任听言,心中冷笑不止,亦不愿与刘备撕破脸皮,拱手而道:“谢皇叔教诲,任必谨记心中!” 张任说毕,转身离去,黄忠怨气未消,欲追上去与张任理论一番,却被刘备阻住,低声安抚。 之后数日,吕布皆亲自出战,黄忠、马超、赵云等将连连败于吕布之手,西川军因此士气大挫,张任欲要使计突袭,却又被贾诩屡屡看破,徒耗兵力。 形势不妙,张任神色黑沉无比,西川诸将更是坐立难安,刘备见情势甚危,想起诸葛亮临行前给予的三个锦囊,三个锦囊分别是赤、橙、黄三色。 刘备先是打开赤色锦囊,锦囊上只略略写着一个‘粮’字,刘备一看,沉思一阵,遂向张任问起,可知吕军屯粮积草之地。 张任脸色一变,似乎有所省悟,立即派斥候前去打探,当日斥候打探回来,告之所探。 “此去有山,名为天荡山,山中正是吕布屯粮积草之地!” 蒯越听言,脑念电转,当即在刘备耳边耳语数句,刘备听言朗声一笑,张任见得,速把目光集中在刘备身上,刘备顿觉豪气骤生,献计而道。 “吕布挥大军至此,近十万大军,日夜耗费粮草巨大,若夺得天荡山,断其粮草,粮食乃军中命脉,其军即可不攻自破也!” 张任听计,惊为天人,原本对刘备的不屑顿时消去许多,张任沉思一阵,故作镇定,凝声而道:“皇叔之言,正合我意,不知皇叔可有计策!” 刘备枭目莹莹发光,教计如此如此,张任大喜,遂依计行事,当晚,马超、严颜各领两支军马离去,至于其余将领,各做准备。 与此同时,在吕军大寨内,吕布与贾诩、成公英于帐下商议,只听吕布神色凝重,沉声而道。 “时下,西川数万大军龟缩于葭萌关内不出,我等兵马虽众,却难克此关,依军师之高见,我军该当若何?” 贾诩略一沉思,当即言道:“西川军得赵云、黄忠、魏延、陈到等悍将所助,如虎添翼,若其不出关,我等实难破之,且我等十万大军,日耗军粮无数,如此,我等需善保粮草,先立于不败之地,再寻破之机!” “依诩之见,我等大可撤寨于十里之外,晋王与成参军分镇天荡山、米仓山这两处屯粮要地,再留一部兵马据寨而守,诱敌出战!” 吕布听言,重重颔首而道:“军师所言极是,甚合本王心意!” 三人计议定下,吕布当夜命大军撤于十里之外下寨,命庞德、臧霸、徐晃三将引三万兵马严密把守,而其则率大军进驻天荡山屯粮要地。 到次日午时,西川斥候探得吕军动向,报之张任、刘备,两人相视一眼,心道天助我矣! 随后,张任与刘备细细商议一番,命黄忠、魏延、陈到等将引军占据吕军大营,并趁势望吕军新寨杀去。 中途恰好遇着臧霸所引兵马,两军遂布阵于野,臧霸怒瞪虎目,手指黄忠破口大骂。 “无义老贼,可识得臧爷爷否?!” 臧霸喝毕,拍马舞刀,来取黄忠,黄忠抡起赤红宝刀,纵马抵住,两人近身绞杀,臧霸正值壮年,攻势猛烈阳刚,黄忠刀法亦是狂烈威盛,两人杀得火星四射,风尘四起,两军兵士皆看得目瞪口呆,惊呼不止。 在西川军人潮内某处,魏延暗暗取出弓箭,瞄准臧霸,庞德看得眼切,大喝一声,按住鹰嘴刀,亦拿起弓箭,就在此时,弦声暴起,魏延所射箭矢,如化作一道迅光,望臧霸后背,飙飞而去。 臧霸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破空之响,顿时心中吓了一跳,心知有人发暗箭偷袭,可是黄忠将他死死缠住,根本无暇去避。 就在万分紧急之时,又是一道弦声暴起,声起箭到,砰的一声,射破了魏延的箭矢。 魏延虎目一凝,目光投向庞德,庞德眯缩着眼目,纵马挺刀,飞奔而去,魏延大喝一声,一舞鱼鳞鬼头刀,迎向庞德。 两方将领,两两厮杀,各斗三十余合,黄忠、魏延皆故作不敌,退败而走,臧霸、庞德二将追杀二十余里,复夺原先营寨。 而黄忠与魏延,在临近处又草创一营,次日,臧霸、庞德引军赶来,黄忠、魏延又出阵迎战,激斗数十合,又败走。 臧霸、庞德又赶二十余里,夺了黄忠营寨,庞德通报吕布,吕布命徐晃暂守后寨,同时又对徐晃暗作吩咐。 徐晃得令,快马赶来前寨,当即对臧霸、庞德二将谏道:“黄忠连退两日,其中必有诡计,两位将军定需谨慎行事!” 臧霸听言,却是傲然笑道:“徐将军何必多心,我军士气正盛,正是乘胜追击,一鼓破之彼军的大好时机,岂可让其白白流失,徐将军且稳守后寨,静观其变,看我与庞将军如何建功!” 庞德思索一阵,亦觉其中大有诡异,遂劝臧霸小心处之,臧霸口上虽是答应,却未有记挂在心。 第三百五十五章退守天荡山 次日,臧霸、庞德引军出阵,黄忠、魏延又败退二十里,二将迤逦赶上,又是一日,二将兵出,黄忠、魏延仿佛被杀得胆寒,望风而走,连败数阵,直退到关上。 臧霸、庞德二将扣关下寨,黄忠坚守不出,西川诸将见黄忠连连落败,人心惶惶,私下来见张任道:“黄忠那老汉连输数阵,现今退到关上,吕军兵锋正锐,我军如何抵挡?” 张任听之却是笑道:“诸位不必多心,此乃老将骄兵之计也。” 西川诸将皆是不信,满是愁虑而退,同时,近日因战况不利,有不少西川将校更是心生暗投吕军之念。 刘备暗暗看在眼里,夜里来见黄忠,柔声问道:“汉升,如今布局若何?时下西川军内人心惶惶,若不能早得大胜,只怕早晚生出变故!” 黄忠听言,朗声笑道:“皇叔不必多虑,且看老夫今夜一阵尽复诸营,夺其粮食马匹,此乃借寨与彼屯辎重耳!哼,就让那西川鼠辈,看老夫如何破敌!!” 与此同时,庞德见连连取胜,想兵士疲惫,不敢进攻过急,遂和臧霸商议,让臧霸守前寨,其守中寨,徐晃守后寨。 临行前,庞德嘱咐臧霸,让其严密把守前寨,若前寨一失,各寨危矣,臧霸连番取胜,心高气傲,根本未有上心。 是夜二更,黄忠听得斥候来报,大喜过望,与魏延引两万大军开关直下,黄忠、魏延引兵冲入吕军前寨。臧霸部属无备。刹地被杀得丢盔弃甲。毫无反手之力。 臧霸于睡梦中被喊杀声惊醒,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刚是匆忙上马,魏延便提刀杀来,臧霸仓促抵挡,被魏延杀得措手不及。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轰然暴起。臧霸见黄忠身影就在不远处,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奋力杀开魏延,逃路而走。 臧霸一逃,吕军将士立即战意全失,军马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西川军直杀到庞德中寨,寨内兵士正是熟睡,却被激烈的喊杀声惊醒过来。 许多吕军兵士刚是醒来。睁眼便看见五六个西川兵士,提着一柄柄刀斧劈来。死得极其无辜。 庞德冲出帐篷,见四处都是火光,怒火顿涌,心知定是据守前寨的臧霸,不知设防,被黄忠引军偷袭,大败而逃,以致战况如此危急。 庞德强压怒会,忽然几道喊杀声传来,数十个西川将校策马冲来,庞德急抬起鹰嘴刀,舞起片片旋风,对着马腿猛扫,那数十个西川将校顿时摔落马下。 庞德冷酷着面色,提刀猛冲,瞬间便将那数十个西川将校解决,此时,营寨周遭,尽是自家兵马的惨叫声。 庞德听得,那张粗犷的脸庞连连抽搐,策动马匹,于人群中高声呼喝,欲要稳住阵势,只是各部吕军连战多日,正是疲乏,此刻已无力抵抗盛势而来的西川军。 庞德心中无奈,急聚合一军,逃往后寨,比及天明,黄忠连夺二寨,吕军寨中遗下军器鞍马无数,刘备命军士搬运入关。 黄忠催军马随后而进,刘备急阻道:“军士疲困,不如暂歇,待蓄以精力,再战不迟!” 黄忠虎目迸射两道精光,厉声喝道:“皇叔不必多虑,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时下我军士气如虹,当应一举破之!” 黄忠喝毕,一马当先,西川士卒,受其感染,皆努力向前,黄忠引兵,宏盛杀至,气势蓬勃,军威赫赫。 西川兵士,奋勇而杀,勇不畏死,徐晃后寨兵马,反被自家败兵冲乱,无法结阵迎敌,只得望后而走。 吕军一路狂奔,直至汉水傍,庞德收复残军,见臧霸唯唯诺诺前来,怒不可及,自然少不了对臧霸一顿呵斥,臧霸自知罪大,不敢反驳。 少顷,徐晃引军赶到,寻见庞德、臧霸商议而道:“数里外便是天荡山,乃我军屯粮之所,更接米仓山,亦屯粮之地,是我军养命之源,倘若疏失,我军必遭灭顶之祸,当力保之!” 庞德闻言,虎目莹莹,凝声而道:“米仓山有成参军分兵守护,那里正接定军山,四处地势险峻,加之成公英心思谨慎,不必忧虑,天荡山有主公亲自镇守,我等宜往投之,就保此山!” 庞德、魏延听言,皆是认同,于是三将连夜投天荡山,来见吕布,三将跪伏在地,具言前事。 吕布听得三将损兵极多,且失了军备物资,霸目冷然发寒,怒声大骂道:“你等三人行军多年,岂不知骄兵必败,久战多日,兵士疲惫,当防劫寨?如何不作准备?!” 臧霸见吕布大发雷霆,心中暗暗叫苦,当即挺身而出,一力承当,尽说是其之过,庞德心下不忍,亦是愿担此过,吕布见得,心知多责无意,便是准许三将戴罪立功。 就在这时,忽听山前金鼓大震,斥候急来禀报,黄忠引兵杀到,在山下搦战,庞德一听,冷然笑道:“哼,这老贼自以为得胜一场,便如此猖獗,不谙兵法,只恃勇耳!” 徐晃听罢,连忙摇头反驳而道:“庞将军不可轻敌,近日之战,足可见黄忠深有谋略,非止勇也,此番不顾兵士疲劳,远来作战,必是有诈!” 庞德却与徐晃有不同见解,凝声而道:“黄忠率军远涉而来,连日疲困,更兼深入战境,此无谋也,加之其军,先日恶战连连,心神衰竭,有何惧哉?” “非也,黄忠非托大倨傲之人,岂不知兵士疲乏,不可强攻,事出反常必有妖,且宜坚守,静观其变,再做定论!” “徐将军何须这般谨慎,徒涨贼寇威风,我军新败,正需一场大胜,以振士气,若是临敌退缩,军士将误以为我等将领畏战,必然人心惶惶,军心动荡,我庞令明虽不才,愿引精兵五千击之,当无不克!” 庞德字字铮铮,厉声大喝,吕布亦有此意,出言附和,正当吕布欲拨兵与庞德之时。 贾诩却是发言谏道:“晋王且慢,徐将军所言亦是有理,况且天荡山乃积粮重地,万不可失,若主公有意出兵,但且留一大将,领军严密把守,提防彼军偷袭烧粮!” 吕布被贾诩这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当下命徐晃引大部兵马把守天荡山,遂又令庞德先率五千兵马为先锋,吕布亲率两万大军压后。 调配定落,各将领命准备,少顷,庞德点齐五千铁骑,杀气腾腾率先奔落山下,黄忠听得山上喊杀声大作,顿时喜色上涌,遂整顿兵马,准备迎击。 西川将领李严眉头深锁,与黄忠谏言道:“黄老将军,时下日已西沉,我军远来劳困,且宜暂息,岂可再与强敌作战,此乃无谋也,黄将军前番连连取胜,怎不知骄兵必败之理?” 黄忠听言,哈哈大笑道:“李将军不必多虑,此乃刘皇叔之计也,眼下吕军尚未发觉,正是天赐奇功,不取是逆天也!” 黄忠言毕,命军士鼓噪大进,不一时,庞德直竖浓眉,虎目暴瞪,引五千铁骑威凛杀来。 黄忠冷然一笑,奋然一拍马匹,挥刀直取庞德,庞德舞起鹰嘴刀,坐骑飞冲如电,须臾杀到黄忠面前,提刀往其胸口便是一砍。 黄忠大喝一声,迅疾抬刀抵住。‘嘭’的一声巨响,火花爆射,庞德、黄忠两人目光对视,滔天的杀意轰然而爆。 庞德舞刀狂砍,刀刀猛烈至极,黄忠刀法阳刚,以硬碰硬,两柄宝刀不断发出如裂天般的惊骇暴响,双方兵士亦眼目赤红,疯狂望敌扑杀。 庞德和黄忠厮杀一处,吕军骑兵在西川阵内飞速奔驰,战马嘶鸣声阵阵暴起,无数柄铁枪飞刺不停,激涌起片片血雨腥风。 正在一处厮杀的魏延,虎目一凝,目光遂地转向正与黄忠厮杀的庞德,魏延按住鱼鳞鬼头刀,拈弓上箭,弦响箭发,只见三根急速飙飞的箭矢排成一线,直往庞德射来。 庞德猝地心脏一揪,只觉无限危机笼罩全身,下意识地奋力猛劈一刀,拼开阵脚,勒马急退。 电光火石之间,魏延所射的连珠箭倏然而至,庞德吃了一惊,连忙挥刀劈去,就在劈断第二根箭矢时,黄忠纵马杀来,挥刀横砍向庞德脖子。 险境逼发潜力,庞德顿时做出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动作,只见庞德急歪身一闪,避过黄忠砍来的大刀。 黄忠策马冲过,与此同时第三根箭矢正是射来,庞德看不见箭矢,只听箭破虚空之响,随手拧刀就砍,正好砍中那根箭矢。 就在这刹那之间,庞德险象环生,但危机并无就此过去,庞德喘息急促,还未回过神来,就在此时,黄忠抡起赤红宝刀,往庞德背后就砍。 凤嘴刀如同化作一道红艳迅光,倏地砍在了庞德背甲之上,庞德惨喝一声,暴飞落马,连连滚地。 臧霸随后赶到,见庞德受伤,立即冲马舞刀,直往庞德那里救援而去。 却说庞德被黄忠一刀砍中,滚落地上,四下吕军骑兵连忙舍命来救,黄忠挥刀纵马一路冲杀,那些来救的吕军骑兵无一是其对手。 眼见黄忠快要杀近时,臧霸及时赶到,刀舞如若旋风,硬是杀住黄忠,庞德怒喝一声,不顾伤势,奋勇上马,与臧霸一同夹攻黄忠。 “这庞令明乃真英雄也!!!” 黄忠心中吃惊不已,这庞德受了重伤,攻势反倒强盛了几分。 第三百五十六章遭遇挫折 只见庞德如同一头暴走的恶兽,奋力猛击,赤脸青筋凸起,满脸狰狞,就连旁侧的臧霸亦看得诧异连连。 黄忠力战二将,在庞德的神威之下,落尽下风,魏延见得,大喝一声,提起鱼鳞鬼头刀,斜刺里杀了过来。 于此同时,李严抡起铁枪,赫然从臧霸身后杀来,臧霸见势不妙,已有退意,但庞德却依旧与黄忠缠杀,未有丝毫退走之意。 少顷,魏延、李严齐齐杀至,与黄忠一起激战庞德、臧霸二人,眼见庞德、臧霸险象环生,突兀之间,一道红色迅光疾飞而来。 下一刻便见吕布赫然出现在李严身后,李严反应不及,被吕布一戟砍中其胸甲,坠落马下,就在吕布欲彻底灭杀李严时,黄忠及时出刀,救住李严。 ‘铛~!’方天画戟与凤嘴刀剧烈碰撞,黄忠久战,气力不继,一击之下,手中赤红宝刀险些把握不住,直觉虎口发麻。 吕布神威赫赫,一时间,战场形势陡转,黄忠、魏延二人越战越是心惊,就在此时,忽听山后喊杀声震天裂地,道道巨大无比的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天荡山上方染红。 吕布猛地回身,看到满山火光,脸上尽是惊骇、怒火,原来马超、严颜引军预先埋伏于偏僻处许久,只等黄忠军到,却来放火。 徐晃守于寨中,见四处火光飞腾,临危不乱,急喝一部兵士搬运粮食,驶车往后山逃离。同时。徐晃亲率一部兵马。守于寨前,命弓弩手藏于寨内,随时准备射击。 少顷,四面八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马超、严颜各引兵马蜂拥杀来,徐晃虎目凌厉,一拍马匹,抡斧迎去。 马超见着徐晃。脸露不屑之色,舞起锦狮银枪,便欲速杀徐晃,徐晃凝神聚气,待马超杀近,一斧抵住马超来枪,另一斧则劈向马超面门。 马超早有准备,驱身急闪避过,随后迅发攻势,枪枪奔出。如雄狮扑食,骇然无比。徐晃战意盎然,拼尽全力而挡。 另一处,严颜引军往大寨右翼杀去,欲要烧粮,只是其一靠近营寨,便听得一声炮响。 下一刻,便见寨内万箭齐发,严颜及所率部众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马超见状顿时吃了一惊,陡然间,徐晃奋力劈出一斧,直砍向马超坐骑。 马超下意识就是勒马一退,哪知徐晃杀的却是虚招,待回过神来时,徐晃已拨马离开,疾奔向严颜背后。 马超连忙急声大呼,严颜听得,立即回身而望,见徐晃迅疾杀近,手忙脚乱地拧刀一挡。 ‘砰’的一声剧烈暴响,徐晃借着马势,一斧直接将严颜大刀暴力击开,下一刻,右手斧轰然砸向严颜后背,将其击翻在地。 周遭吕军将士立即一拥而上,绑了严颜,马超见严颜被擒,顿时怒火暴涨,纵马往徐晃冲飞杀来。 徐晃自知非是马超敌手,并不与其交锋,只是呼喝兵士围杀马超,马超见徐晃如此无耻,顿时勃然大怒,策马望徐晃一路狂杀。 与此同时,吕布留下臧霸、庞德引兵抵抗山下黄忠、魏延部众,自引大军回山援救。 少顷,吕布大军已是杀上山来,马超听得四处喊杀声震荡天穹,心急如焚,当即喝令撤军夺路退走。 徐晃心中顾虑着军中粮草,不敢贸然掩杀,吕布挥军赶至,与徐晃合军一处,吕布脸色黑沉无比,正要问起粮草可有保全时。 忽然有一队残兵极为狼狈地奔来报道:“启禀晋王,押运粮车逃往后山的兵马,遭到两支西川军的伏击,西川军中有一员白马银枪小将,极为勇猛,我军无人可挡,若不再去救援,只怕!” 那将校的话音还未落绝,吕布愤然喝起,一提方天画戟,纵马便往后山杀去。 与此同时,在后山内,刘备正引着兵马进攻,赵云首当其冲,龙胆亮银枪连动间,如舞动银蛇,杀得一队队吕兵溃散而逃。 原来这才是刘备计策中,真正的杀招,蒯越料到吕军见到天荡山火起,必然先撤粮草于后山,于是早与赵云各引一军埋伏许久。 少时,赵云悍然杀破吕军防线,西川兵马一拥而上,向一架架粮车纵起火来,火焰迅速蔓延。 刘备望着那冲天火光,心中正是大喜,暗想道:“这一把火烧起,就算你吕布有天大的本领,亦不得不退兵,即时,我便有时机,夺取益州,建立根基,与天下诸侯争夺江山!” 刘备这念头刚起,忽然一声暴喝声起,吕布策动赤兔马,如化作一道璀璨的红色雷霆般,飙飞而来。 刘备见吕布赫然杀至,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勒马就逃,赵云急急纵马持枪,抵住吕布。 吕布霸目迸射浓烈杀意,方天画戟舞动如有暴雨之势,赵云抵挡数十合,被吕布杀得尽落下风,不得不暂退,避其锋芒。 吕布杀退赵云,霸目刹地钉在了刘备的身上,刘备顿觉窒息无比,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加鞭而逃。 “大耳贼,哪里逃!!!” 吕布声若雷霆,吓得刘备心神一震,身躯一恍,竟是坠落马下,吕布大喜,心想若杀了这大耳贼,胜于杀得十万兵马。 吕布把心一横,眼中仿佛只剩下刘备,往刘备飙飞冲去,刘备慌忙起身,见吕布快要杀至,顿时一阵心惊肉跳,心里惨叫道,我命休矣! 就在这万分紧急之时,赵云拧枪纵马,斜刺里拦住吕布,吕布急欲灭杀刘备,不顾防守,尽出攻势,赵云为保全刘备,亦尽弃防守,舍命与吕布厮杀起来。 刘备见状。连忙狼狈逃开。一西川将校让予刘备一匹战马。刘备上马后,望一路死命逃去。 吕布见走了刘备,满腔怒恨全发泄在赵云身上,两人激战八十余合,赵云枪法渐渐散乱,身上多处被吕布画戟所伤。 眼见吕布已现灭杀赵云之势,一路西川兵马蓦然杀至,张任与刘备引兵舍命来救赵云。 吕布被西川军重重围堵。只好任由赵云被张任、刘备救走,吕布回身阵后,令兵士扑灭火势,及时救下了大半粮草。 战事刚止,山上又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吕布急急望去,原来是贾诩所引的一部兵马。 贾诩急急纵马赶来,见保住大半粮食,心中急意稍定,当即劝吕布撤军赶往定军山。待整军之后,再做谋划。 吕布依言而行。当夜引兵赶至定军山,早有斥候通报成公英,成公英闻之,连忙亲率五千兵马接应大军上山。 吕布引兵上山,安置皆定,聚一众文武于帐内商议,吕布不见严颜,便向徐晃问之前事。 徐晃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将前事尽述,原来吕布前脚刚走,山下庞德、臧霸抵挡不住,黄忠和魏延率军杀上山来。 那时大军因山上火势正是混乱,仓促应对,黄忠虽是年迈,却极其武勇,独身杀入大军之内,救走了严颜。 庞德有伤在身,欲要拦阻,却被黄忠杀退,那时臧霸又被魏延拦阻,故被黄忠救走了严颜。 此言一出,帐内沉寂一阵,吕布见诸将皆有颓废之色,当即朗声而道。 “诸位将军皆是世上人杰,区区失利,当应知耻而后勇,眼下我军虽败了数阵,但只要我军重拾颓势,歇息一阵,蓄精养锐,定能重复昔日战无不克之神威!” “晋王所言甚善,我军尚有八万兵力,多于西川兵马近乎两倍,加之各位将军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先前之败,皆因近日久战,心神衰竭,只要歇息些许时日,我军必能重振雄风,一鼓作气,大破彼军!” 贾诩亦出席而劝,吕布听言,灿然一笑,向众人说道:“纵观古今,凡成不世大业者,岂无些许挫折,若只因些许失利,便丧失斗志,实为庸才也,逆境而上,秉承一心,以智布局,以勇破敌,方为世之人杰!” “我吕布得以今日威风,皆赖于诸位智谋武勇,天下谁人不知,我吕军帐下个个豪杰,人人英雄,诸位说是与不是?!” 吕布一席话,如有莫大的魔力,鼓舞众人之心,贾诩与成公英对视一眼,皆是咧嘴笑起,齐声喝道:“自然是此!” 庞德、臧霸、徐晃等将亦对视一眼,扯声喝道:“我等定奋勇杀敌,扬我军威!!!” 至此,吕军文武一扫晦气,团结一心。 之后,吕军退守定军山,大军休养歇息,养精蓄锐,准备卷土再来,同时吕布又与贾诩、成公英二人商议如何对付刘备。 贾诩献计,不如修书三封,一封与刘璋,施以离间计,言刘备结连东吴,共取西川,使刘璋心疑而擒杀刘备。 一封与曹操,教其进兵荆州,若曹操挥兵南征,吕布无后顾之忧,便可徐徐调兵,以继益州战事。 同时再与一封孙权,亦教其出兵荆州,时下曹操封刘备为荆州牧,周瑜为襄阳太守,东吴一直有夺荆州之心,眼下刘备不在荆州,正是东吴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如此一来,无论曹操或是孙权出兵攻打荆州,皆能令刘备首尾不能救应,到时吕布再趁势出兵取之,大势定矣! 吕布从之,即发使往三处去讫,而在另一边,张任在刘备麾下猛将的助阵下,一改颓势,连番得胜,西川军士气如虹,刘备的军威更是水涨船高。 毕竟,西川军得此脱胎换骨般的变化,皆因刘备一行人的到来,西川诸将,皆视刘备为保护西川的屏障,一时间,刘备的威望甚至有隐隐超过张任的势头。 张任将军中的变化,暗暗看在眼里,虽然连番得胜,但心中的忧虑更是浓烈,张任所忧者,并非正聚合八万大军,在定军山虎视眈眈的吕布,而是那只有寥寥数将的刘备。 第三百五十七章被孤立的张任 某日,蒯越向刘备献计如此如此,刘备听计行事,来见张任禀道:“时下我军连番大胜,当应向成都报之捷音,其一,可安我弟季玉,以及西川众臣之心!” “其二,吕军锐气已钝,正是我军反击的大好时机,张都督报之捷音的同时,亦可向我弟季玉谏言增兵葭萌关,不知张都督觉得备之所言若何?” 张任听得,虎目一凝,冷冷地望着刘备,仿佛欲要看穿刘备胸中藏着的歹心,刘备却是双目坦荡,正视着张任的目光。 就在张任欲要张口之时,西川诸将纷纷出言附和,张任心中陡寒,压住怒火与刘备说道:“皇叔所言甚善,当应从之!” 张任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但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议,当下修书一封,遣一员心腹将校亲自发回成都。 刘璋闻之捷报,聚众将庆贺,当夜,张任所派来使,秘密来见刘璋。 刘璋问其深夜至此,为何而来,张任来使报道:“我受张都督重托,特有重要之事,告之主公!” “张姑义?” 刘璋听言眉头一皱,然后又是十分不喜地喝道:“张姑义竟有要事,今日为何不在大殿之上告之众臣,却要如此鬼鬼祟祟?” 此言一落,张任使者连忙跪下拜道:“主公有所不知,张都督特命小人只可告与主公一人,否则便会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哦?你但且说来与我一听!”刘璋见这人说得如此慎重,眉头一挑。便是问道。 张任来使。神色一震。凝声而道:“刘备自入川以来,广布恩德,以收民心,其意甚是不善,今我军虽得其助,连番得胜,但张都督却发觉到,军内诸将皆对刘备心生敬仰之意!” “而刘备暗下里。常与西川诸将接触,收买人心,当下刘备威望甚至可与张都督持平,但凡其有所决议,皆得诸将支持,吕布虽是势大兵强,但尚未乱于内,刘备虽是势薄兵弱,但凡有所歹心,祸乱内堂。不可不急除之!” “因此,张都督有计。望主公先且安抚刘备,同时暗中发兵于关隘各地,待吕布贼军退去,主公即召刘备等人回成都受赏,却于途中除之,以保西川无患矣!” 刘璋听言,双眼顿时瞪得斗大,厉声大喝道:“简直一派胡言!我与玄德有兄弟之情,玄德岂会图谋我之基业?我又如何能加害于同宗手足?!” 张任来使连忙顿首拜道:“主公息怒,刘备乃世之枭雄,久留于蜀,是引狼入室也,若不除之,必成心腹大患,待日后刘备尽得蜀中民心、川军声望,羽翼便成,加之其在川中内应,祸乱西川,为时晚矣!” 张任来使,苦苦而谏,刘璋却是不听,当即将其怒叱而出。 次日,刘璋聚众于殿内商议增兵之事,军师祭酒法正,拱手作礼,出席而道:“今吕布新败,天荡山失守,主公得刘皇叔大贤所助,若乘此时,举大兵征之,东川可定也,既定东川,尽拢蜀地,然后练兵积粟,观衅伺隙,进可讨贼,退可自守,此天与之时,不可失也!” 刘璋听言大喜,深以为然,遂传令孟达、法正统兵五万,即日进往葭萌关,再者传檄各处,严加提备,孟达、法正当日点齐兵马,星夜赶路,往葭萌关进军。 数日后,早有斥候报到葭萌关内,刘备以及西川诸将得知刘璋增兵葭萌关的消息,皆是大喜过望,只有张任眉头深锁。 其后,张任问之斥候,何人领兵,斥候答之,乃孟子庆与法孝直,此言一落,张任顿时脸色一沉,脸上忧虑更胜。 原来,张任曾与黄权暗中通信,得知当初谏言刘璋向刘备求援者,就是法正、孟达二人,因此,张任一直怀疑与刘备勾结者,就是法、孟二人。 今法、孟二人手执重权,统领五万兵马来到葭萌关,若有万一,西川危矣,奈何时下大敌当前,张任一边要应付吕军兵马,一边又要提防刘备,日日皆是绞尽脑汁,精神虚脱。 又是数日后,法正、孟达引大军赶至,出葭萌关下营,依刘璋之命,召刘备、黄忠等有功之士到寨,厚赏之。 封赏毕,法正笑容可掬与刘备等人说道:“昔日刘皇叔只领寥寥数将,兵士三百,蜀中之人,皆言皇叔无救川之心,惟我主力排众议,深知皇叔之能!” “今皇叔果立奇功,连连挫败吕布贼军,今蜀中之人,皆不敢疑心皇叔之仁义,在此,我特受主公之命,拜谢皇叔,还望皇叔莫要介怀,先前我蜀中之人失礼之事!” 法正说毕,拱手屈身便对刘备一拜,在场的西川诸将见得,亦暗暗点头,皆认为刘备足可受此大礼。 刘备心中大喜,脸上却无变化,忙扶住法正,急声而道:“孝直万万不可如此,备远来蜀地,一是看在备与你主刘季玉乃同宗手足,不可不救,其二自然是为仁义而来,时下吕布贼军尚在定军山上,对西川虎视眈眈,备使命未成,岂敢受此大礼?!” 刘备话音刚落,却有不少西川将校纷纷出席,大赞刘备之功德,直道刘备足可受此大礼,刘备看在眼里,见西川将士对自己倾心不已,心里喜意狂涌。 张任亦在冷眼暗观,看着这一张张谄媚的笑脸,张任只觉腹中一股怒火暴涌,直冲其天灵盖。 “嘭!!!” 张任猛地一掌拍在奏案,一声巨响暴起,整张奏案顿时被张任拍得四分五裂。 张任暴瞪虎目,不发一言一语,只是冷冷地打量着众人,当张任望到法正时,法正心知张任心中所怒。却故意笑着说道。 “哎呀。我怎只顾着刘皇叔。忘了张都督之功绩?张都督奋勇杀敌,主公有令,免于张都督先前之罪,再封赏黄金百两!” 法正此言一出,西川诸将纷纷省悟过来,皆暗付张任心胸狭窄,善妒贤才。 “法孝直,你!!!”张任见法正曲解他的意思。忿然弹起,气得暴跳如雷。 刘备笑容可掬,连忙出来打圆场,如此一来,西川诸将反又皆觉得刘备心胸阔达,不拘小节。 此时张任是百口莫辩,怒极而笑,冷然瞪视着法正这个昔日的好友,帐内一阵死寂后,火爆的气氛渐渐消散。张任的怒火也平复了许多。 法正作礼又道:“我军先前虽连连得胜,但今吕布聚兵八万于汉中定军山。以其为东川保障,粮草积聚之所!” “我等若得定军山,阳平一路,可无忧矣,即时我军便可乘势发起反击,重夺东川之地,进可讨贼,退可自守,于此,亦是主公特派我与孟子庆引大军来援之意也,不知哪位将军,愿取定军山?” 法正此言一出,西川诸将人人对视,皆有忌惮之色,毕竟吕布麾下猛将如云,而其自身又是武艺天下无双,无人可敌。 “区区小贼,有何惧哉,老夫愿往!” 就在此时,刘备席下,有一老将慨然出席,众人视之,正是近日里连连大发神威的老将黄忠。 话说黄忠斗志昂扬,便要领兵前去,?张任唯恐黄忠再立奇功,助长刘备之军威,连忙急止道。 “且慢!老将军虽然英勇,然前番老将军之所以连番得胜,皆因吕布退于幕后,并未身居前线,今吕布坐镇于定军山中,万不可贸然进军!” “吕布深通韬略,善晓兵机,威震北疆,就连曹操与其作战,亦要忌惮三分,更何况黄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可久战耗力,眼下当应从长计议,徐徐图之,方为万全之策!” 黄忠听言,愤然大喝而道:“昔年廉颇年至八十,尚食斗米,好肉十斤,诸侯畏其勇,不敢侵犯赵界,何况老夫未及六十乎?” “张都督言老夫年事已高,小看老夫,却不知老夫昔日于吕军阵内,如入无人之境,无人可挡,纵使是那吕布,老夫亦有一战之力,其余如庞德、臧霸之辈,老夫三百合内,便能斩其于马下!” 黄忠字字铮铮,说得是掷地有声,西川将士皆起惊异之色,张任亦吃了一惊,还未回过神来,便听法正朗声笑道。 “哈哈哈...黄老将军端的是好气概,若有你取之定军山,必可马到功成!” 法正说毕,急暗投目光与刘备,刘备心神领会,急出言而道:“若不出战,是示弱也,依备之见,当应乘我军此时士气如虹,倾势一鼓破之!” 刘备话音刚落,马超便起身出席,拱手秉道:“超虽不才,愿与老将军共同击贼!” 马超一言落下,严颜、李严亦纷纷起身附和而道,张任越看越是心寒,不知不觉中自己这大都督仿佛尽失权威。 张任虎目刹地瞪起,把心一横,向刘备喝道:“皇叔一心教我等出战定军山,倘若有所疏失,你当若何?!” 张任眼中尽是敌意,刘备看在眼里,却不慌不忙而道:“只要张都督愿将大军,交由备来调拨,若不能攻破彼军,备愿献上项上人头以为赔罪!” 张任听言,冷笑而道:“皇叔可知军中无戏言!” “备行军多年,岂会不知,愿立下军令状!” “好!左右,还不快快奉上文房四宝!!”张任急急喝令左右,少顷,文房四宝到齐,刘备慨然踏步,写落文书。 张任眯着虎目,冷声说道:“但愿皇叔能马到功成,免得他日我要对皇叔痛下死手,实为不忍!” “张都督但且放心,静候备之佳音!”张任面目冷寒,刘备却是笑容可掬。 第三百五十八章诸葛千里料敌第二谋 看着笑里藏刀的刘备,张任愤恨无比地一甩衣袖,踏步离去,离开前却是与数员心腹将校,暗投目光,教其替他密切留意着刘备的一举一动。 刘备枭目烁烁发光,暗暗打量着席下各个西川将校的脸色,从众人的神采变化,刘备心知,若是其真能够击败吕布于定军山下,他的声威又能高涨不少,即时若要图谋大业,便能一呼百应,水到渠成! 刘备孤注一掷,甘愿立下军令状,当然得有相当大的把握才会冒此险。 下一刻,便见刘备神色一凝,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橙色锦囊,细细观摩一阵,锦囊中仿佛有惊天动地般的韬略,看得刘备连连脸露惊骇之色。 众人将目光皆集中在刘备身上,眼内皆有好奇之色,少顷,刘备露出一脸灿然笑容与黄忠吩咐道。 “汉升虽至暮年,但武勇依旧,眼下你主动请缨,斗志如此,不可抑也,不过吕布韬略不凡,兼有贾诩、成公英为之羽翼,为其出谋划策,万不可掉以轻心!” “备教法祭酒助你,凡事计议而行,听从其吩咐,不得擅作主张,我随后拨人马来接应!” “诺!!!” 黄忠暴瞪虎目,慨然应允,当即与法正拱手一执,法正笑容可掬,亦向黄忠回礼,两人遂引两万马步军兵去了。 刘备为何用黄忠而不用马超,不但是因为黄忠先是请命,且因在锦囊上,诸葛亮有言。马超为人急躁。欠缺耐心。黄忠虽是年迈,但经验老辣,脾性谨慎而不少果断,若要用人为之先锋,首当之选,当应是黄忠。 黄忠与法正离去不久,刘备又与赵云吩咐道:“子龙,你引一支兵马。从小路出奇兵接应汉升,若汉升胜,不必出战,静观其变,倘汉升有失,即去救应,不可有误!” “诺,末将领命!”赵云神色凝重,重重颔首。 刘备又唤来孟达、陈到,柔声而道:“你等各领一部兵马于定军山四周险要去处。多立旌旗,以壮我军声势。摆疑兵之计,令敌人惊疑!” 孟达、陈到对视一眼,齐声领命,刘备又发调令,赵云、孟达、陈到领命出帐,各自领兵去了。 马超见帐下大多将校皆有使命,心里不觉一急,连忙向刘备疾声说道:“世人皆说皇叔有识人之才,今为何有贤而不用?我马孟起虽不才,但冲锋陷阵,于万军之中取敌将之首,不在话下,皇叔为何偏偏不发与我军令?” 刘备心中暗笑,他就等马超这话,当即向马超拱手作揖,笑声说道:“马将军息怒,备岂不知你之武勇,当下正有重大使命交付与你!” 马超听言心里一喜,他正欲在刘备面前表现一番,以得其器重,马超目光毒辣,早就看出刘璋非是霸业雄主,不过是一守成之犬,若追随于其麾下,只怕一生难得机会,重回凉州。 而刘备却是不同,此人雄才大略,心术高超,且有诸葛亮、蒯氏兄弟、关、张、赵、黄等人为之所用,此番远来西川,必有图谋。 若刘备得之益州,其夺天下之根基一成,将来争得天下亦非不可能之事,到时,马超便可暗蓄势力,借刘备的倚重,徐徐图之西凉。 马超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当下听刘备说计如此如此,马超听得连起诧异之色,更是对刘备敬佩几分。 马超听计而行,遂出帐领兵去了,随后刘备又做一番调配,议席便是散去,其余未有得令将领,各自离开。 却说张任回到葭萌关内,正听其心腹将校回报刘璋之言,刘璋带话,令张任万不可冒犯刘备,当应与其齐心协力对抗外敌,若有丝毫造次,他日必定重罚! 张任听言,脸色不禁一阵青一阵紫,心里更是发寒冷冽,长长叹气暗想道:“主公不分忠奸,亲小人,远忠臣,他日这刘备羽翼一成,势不可挡,悔不及也!” 张任思绪刚起,又有两员心腹将校来报,告之刘备调配,张任细细听之,脸上连起惊骇之色,猛地起身,惊呼而道。 “妙!!实在是妙啊!!!” 张任虎目内连连迸射精光,见席下三员将校皆露诧异之色,方才知得自己失态,连忙镇定下来,不过心中却是暗赞道。 “刘备这番布置实在妙不可言,不过其绝无此等能耐,想必是诸葛孔明之计,诸葛孔明远在千里,却尚能料知此处之事,运筹帷幄,真乃神人也!” “刘备得之诸葛孔明所辅,若当真能得之益州,与荆襄为之呼应,大有可能建造昔年高祖之皇图霸业,若是如此,亦为蜀中百姓之幸也!” 张任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渐渐起了某个想法,当这个想法一起,张任连忙死死压住,一阵失神。 另一边,刘璋发兵来援,足足五万兵马,这几乎是西川如今能够派出的所有兵力,早有吕军斥候探得,来报之吕布。 吕布一听刘璋增五万兵力于葭萌关下,霸目刹地眯了起来,刘璋此举看来不但有击退自己大军之心,更有要收复东川之意。 臧霸听言,忿然出席,厉声大喝道:“刘璋增兵五万,其必有收复东川之心,若主公能歼灭其所有兵马,大破葭萌关,我军便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杀向成都,擒住那刘璋,尽夺蜀地,某愿为之先锋,领两万兵马先泄彼军锐气!” 臧霸聚声一喝,浑身尽是迫人气势,仿佛迫不及待地要与西川兵马厮杀,吕布却是淡然一笑,与臧霸说道。 “宣高善勇,确为我军之幸也,不过凡为将者,当以刚柔相济,不可徒恃其勇,若只任勇,则是一夫之敌耳,识得智勇并用,方为万夫之敌!” “时下西川聚兵足有八、九万,兵力与我军相持,万不可贸然而动,且先看其如何调配,再见招拆招,待其士气有落,锐锋有减,再一举而破之,方为上策也!” 数日后,黄忠率三万马步军杀到定军山下,擂鼓大作,于山下搦战,吕布闻之,与贾诩、成公英带数十从骑,于山上高处探望。 吕布见黄忠布军严整,若是正面厮杀,难得占有便宜,遂回归寨内,命兵士不可轻率而出,只可坚守大寨。 黄忠见山上吕军兵马不出,心中颇急,便寻法正商议,法正目光烁烁,沉吟一阵,身上尽发智睿之光。 昔日法正与张任,一文一武,被誉为西川赖以之保障,法正之智谋,自然非是一般,少顷,法正计策定落,嘴角翘起一丝笑容,与黄忠说道。 “吕布麾下有能人,若以平常之计,难赚得其来战,我等不如反其道而行之,黄老将军可激劝士卒,拔寨前进,步步为营,诱吕布来战!” “步步为营?此计甚险,若有万一,我军必然全军覆没!”黄忠听计,脸色一变,眼中尽是诧异。 法正却是淡然笑道:“若非如此,如何赚得那吕布来攻,此乃反客为主之法也,黄老将军不必多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过,黄老将军若心有顾忌,亦可谨慎为之,只是我军方至,兵锋正锐,若我军锋芒尽失时,吕布趁势出兵,我军岂有不败之理?!” 黄忠听言沉吟一阵,亦明白若不用以奇策谋之,难以成之大事,当即点头应道:“法祭酒所言有理,料人之不备,方可事半功倍,吕布乃世之雄主,平常之策,难以奏效!” 法正听黄忠愿用其计,遂展露出一灿烂笑容,黄忠用法正之谋,将近日所得赏赐,尽赏三军,三军将士无不感动,欢声雷动,皆愿为黄忠效命死战。 黄忠即日拔寨而进,步步为营,每营住数日,又进,反复如此,仿佛他的兵马才是据守这定军山的主人。 吕军斥候连日探寻,回报于吕布,吕布闻之,眉头紧皱,贾诩、成公英等人,亦觉川军如此托大,必有端倪。 臧霸却是大喜,速出席谏言道:“老匹夫无谋,不知进退,步步为营,逼近我寨,当下正是倾军而动,一举破之的大好时机,某愿引兵破之!” 贾诩听言,急起身反驳而道:“不可,此乃彼军反客为主之计也,我军据险而守,何必急在一时,待彼军步步徐进,兵士筋疲力尽之时,再拨两军绕路而出于山后,截其退路!” “晋王再亲率大军,同时围剿,那黄忠纵有万般能耐,亦插翼难飞,如今万不可亲率出战,战则有失!” 贾诩妙语连生,吕布听得连连颔首,当即向众人说道:“文和所言甚合我意,当应如此!” 吕布军令一落,遂派徐晃、臧霸各拨一军当夜秘密取小路埋伏于山后,静观其变。 次日,黄忠继续引军逼近,吕布一反常态,亲领兵马迎战,两军于山前开阔处,布成阵势。 黄忠见吕布中计,心中大喜,正欲挥军进攻,猝然间鼓声大作,西川军背后顿其两片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黄忠大惊失色,即知彼军定是作好埋伏,当即呼喝大军急退,吕布见得,冷然一笑,纵马舞戟,径直来取黄忠。 第三百五十九章跳出思维误区 黄忠心神忐忑,不敢与吕布相拼,待吕布接近时,一声令下,阵内弓弩手齐齐发箭,将吕布硬是射退。 就在此时,两部大军分别由臧霸、徐晃所领,往黄忠左右两翼杀来,黄忠心急如焚,急拔马而退。 吕布心知若黄忠不顾一切而逃,凭一己之力,很难将其生擒,当即高声喝道:“凡能击杀黄忠者,封千户侯,赏黄巾百斤,若能将其擒住者,封万户侯,赏黄金千斤!!!” 吕布此言一落,吕军将校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勇不畏死,各要争功,往黄忠围拥过来。 黄忠刹时被吕军围在垓心,吕布猛攻不停,加之四周吕军将校、士卒齐攻围杀而来,杀得黄忠险象环生,黄忠越杀越是力不从心,自知已入绝境。 千钧一发之际,定军山四周各处,传来阵阵擂鼓之声,只见山凹中有无数西川旗幡飘扬,兵戈震荡声,军士喊杀声,如同震裂天地,大有草木皆兵之势。 西川军听得声响,以为援军赶到,皆奋勇拼杀,黄忠趁臧霸、徐晃未到之际,猛地横扫一刀,卷飞数个西北兵士,遂又蓦然向吕布祭出最强杀招。 只见黄忠的赤红宝刀如一头冒火张翅的朱雀迅扑向吕布,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如电挥出,直直撞击而上。 “铛~!”两柄神兵剧烈相碰,火花四溅,吕布终究还是力胜黄忠一筹,一戟将黄忠连人带马砍得暴退不止。 不过,黄忠却是颇为狡猾。竟然借着反震之力脱离吕布的攻击范围。急勒马匹。悍然杀出一条血路逃退而去。 吕布看得眼切,急拈弓上箭,对着黄忠后心连发三箭,黄忠只顾着厮杀突破,待吕布暗箭射近,方才察觉,仓促之下,黄忠只挡住两箭。第三箭射中了黄忠的右臂。 黄忠带箭循声而逃,吕布听得四周擂鼓、喊杀声愈来愈是逼近,脸色连变,只恐西川大军在此时齐齐杀至,不敢托大,又见黄忠逃出围杀,当即令贾诩鸣金收兵。 谁知这黄忠虽是受伤,但却反变得更加勇猛,竟不顾兵力之悬殊,引兵掩杀在后。吕布见状,更是确认西川援军赶来无疑。故而令众将不得应战,争先回到寨中,以防偷袭,黄忠因此反而击杀了不少吕军兵马。 当夜吕布收军回寨,另一边,陈到与孟达引一万兵士来到黄忠寨内,黄忠听今日声势,还以为来援兵马,最少足有三万,不觉露出惊骇之色。 陈到见状,遂笑言此乃刘备依诸葛亮的计策,所布的疑兵之计,黄忠听言,不觉惊叹道:“诸葛孔明远在千里之外,却尚能运筹帷幄,真乃神人也!” 黄忠遂收拢孟达、陈到部众,次日又再拔寨而进,逼到定军山下立寨,寨成,黄忠与法正于大帐商议对敌之策。 法正深熟四周地势,以手指向西边一座高山说道:“在定军山西,巍然有一座高山,四下皆是险道,易守难攻,此山之高,足可下视定军山之虚实,将军若能取得此山,定军山便在我等覆掌之中!” 黄忠听言,遂出帐而望,仰见山头稍平,山上只有些许吕军人马把守,当下依从法正之言,点兵备战。 是夜二更,黄忠引军士鸣金击鼓,直杀上山顶,此时山上只有数百吕军兵士把守,见黄忠大队拥上,只得弃山而走。 黄忠得了山顶,正与定军山相对,俯视看去,可见得定军山内一举一动,黄忠轻而易举夺了山顶,法正先是贺喜一番,遂与黄忠说道。 “如今我军夺得山顶,彼军虚实尽在我等眼中,倘若吕布得知对山被夺,定然坐立不安,欲要急与我军对战!” “如此,将军可守在半山,某居山顶,待吕布挥兵杀至,不可轻举,但可望我旗号,若我在山顶举白旗为号,将军则按兵勿动,待彼军倦怠无备,我却举起红旗,将军便趁势击之,此乃以逸待劳之计,必当取胜!” “哈哈哈...此计当真大妙,老夫观孝直之智,当不逊色于我荆州大贤诸葛孔明!” “黄老将军谬赞,诸葛孔明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如若神人,我区区凡俗之辈,岂敢与之相提并论,刘皇叔得此大贤,实为天意,日后必能一统天下,还以天下黎民百姓以太平盛世!” 黄忠听言,忽地沉吟下来,一下子思绪万分。 却说败军当夜逃回,来见吕布,急报黄忠夺了对山,吕布听言,顿时懊悔不已,怎忘了这一茬。 一旁的臧霸见吕布脸露忧色,当即奋然出席而道:“老贼占了对山,我军一举一动,皆在其军眼内,眼下之急,当应火速出军而战,破其山中兵马,将其赶落山下,再派一部兵马,复夺对山,方为上策!” 成公英听言,却是满脸凝重地摇首反驳道:“不可,对山被夺,已成定局,如今我军动静皆在他人眼皮之下,不可贸然而动,只宜坚守,与其相耗!” “彼军久不见动静,必定心浮气躁,出兵攻之,即时方才是我军反夺大势之时机!” 成公英话音刚落,贾诩亦出席谏道:“成参军所言极是,依诩所见,此乃法正之谋也,若他在山顶上细观我军动态,一见我军疲惫,以旗号示之山中兵马,即时黄忠趁势出击,我军危矣,此乃以逸待劳之计也,晋王不可出战,只宜紧密提防!” 成公英、贾诩两人皆劝不可出兵,臧霸却是心急如焚,急喝道:?“眼下老贼占了对山,观我军虚实,久而久之,我军必定人心惶惶,易出变故,依末将之见。眼下该断则断。派军急攻。方可解危,否则便是坐以待毙,岂有不败之理!?” 吕布踌躇不定,遂又望向庞德、徐晃二人,徐晃略一沉思,肃然而道:“以末将愚见,当从贾、成两位军师之言!” 吕布听徐晃亦与成公英、贾诩有相同看法,当即便下定主意。命兵士坚守提防,不可轻易而动。 吕布军令刚落,忽有斥候慌忙冲入帐内报道:“报!西川大将马超乘虚率兵在定军山后凹岩山扎住了营寨,据探子回报,其军不下万人!” 吕布听言,大惊失色,只觉脑袋一阵轰鸣,原本平稳的局势,不知为何就在一瞬间崩盘。 眼下对山被夺,己军一举一动皆在川军眼皮之下。黄忠反客为主,设寨于定军山中。随时率兵攻来,同时马超又在定军山后,扎住了营寨,己军腹背受敌,可谓是危险异常。 此时此刻,吕布如履薄冰,只要有些许差错,必遭灭顶之灾,吕布霸目瞪得斗大,仿佛要迸裂开来,贾诩、成公英这两员绝顶谋士,亦是满脸惊骇,徐晃、庞德、臧霸等将领,更是脸起惶急无措之色。 一时间,帐内陷入恐怖的死寂,少顷,吕布嘴角一翘,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这等精妙绝伦的布局,普天之下,亦只有诸葛亮有这般能耐,能与这等旷世奇才对弈,岂不快哉?!” 局势恶化至极,吕布却反倒平静下来,用另一番阔达的心态应对,不知为何,就在吕布这笑声响起,贾诩、成公英、徐晃等文武,忽然亦平静下来,内心急躁刹地大减。 贾诩蓦然亦起笑容,向吕布拱手笑道:“诸葛亮远在千里之外,主公又如何得知,此乃诸葛亮之布局?” 吕布笑容灿然,不慌不忙而道:“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诸葛亮智多胜妖,心怀天下,以其之智,必早在脑中模拟出蜀地战事,在刘备入川前,一一教付计策!” 成公英听言,不觉惊呼而道:“如若真如晋王所言,这诸葛亮当有姜子牙、张子房之韬略,难怪昔年晋王以百万兵马堪比此人!” 吕布微微颔首,遂缓缓闭起霸目,沉吟下来,贾诩、成公英亦各立一处,平心静气地沉思起来。 少顷,吕布霸目睁开,暴发出烁烁精光,贾诩、成公英亦是笑起,仿佛都有计策。 只听吕布先是说道:“眼下所幸,诸葛亮并无身在益州,其早定计策,无法更变,有缺灵活,诸葛亮将我等所思,一一推算,计定布局,若我等以平常所想,则中其奸计也,若要破眼下险局,必当用之奇策!” 吕布一言落下,贾诩、成公英相视一笑,皆颔首应和,贾诩拱手笑道:“晋王所言极是,诩有一奇策,不知可否奏效?” “文和但且道来!” “诩之计,乃壮士断臂也,定军山乃我军屯粮之所,彼军定以为我军拼死要守住此地,退而言之,亦要死死保住辎重粮草!” “如此,我等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晋王来日吩咐兵士,只带十日粮食,将寨内器械尽弃,轻装而走,取小路往汉水方向而去!” “同时,又于寨内多布硫黄、焰硝引火之物,留两拨兵马埋伏于寨外隐秘之处,但听闻山中黄忠兵马来夺营寨,先不发作,待其军争夺寨内辎重器械,再一举发射火箭,一旦大火烧起,其军必乱!” “与之同时,那马超若是听闻我军取小路望汉水而去,必以为我军见势不妙,欲要撤军,定会起兵来杀,我等可于汉水前方一带林口,埋伏一支兵马!” “待马超引军追至汉水,我等再猝然举军回杀,林口伏军但听厮杀声起,即挥军杀出,攻其后方,马超兵马被我军前后夹击,岂有不败之理?马超一举可擒之!” “即时我军大胜一场,士气如虹,合拢兵马,蓄以锐锋,一鼓作气,回杀向定军山,再擒那黄忠、法正,若西川兵马大损,又失了黄、马、法三人,其军心必然震荡,人心惶惶,那时晋王欲取西川,覆手可得!” 贾诩皓目骤然迸发出璀璨光华,吕布听计哈哈大笑,当下依从贾诩之计。 第三百六十章壮士断臂之计 定军山内的辎重粮草虽是军中命脉,万不可失,但时下局势危急,若弃之能解除危局,且又能使川军损兵折将,亦不可不为之。 但若是计策不成,吕布未能重创川军,且又损失巨粮,那时败局已定,无力回天矣! 却说吕布依贾诩壮士断臂之计,命令帐下各将一一调配,当夜吕军大寨,灯火尽灭,隐隐传来吵杂之声。 在对山上的法正听闻兵士来报,速到山顶观望,哪知定军山上一片漆黑,根本无法看清吕寨内的兵士在秘密布置什么。 法正心中大惊,速派人报之黄忠,黄忠听得,与帐内陈到、孟达商议。 “吕军忽将寨内灯火熄灭,定有惊天布局,如之若何?” 陈到神色一凝,出席而道:“眼下当应先派一支精兵,杀上定军山,以探虚实,同时我军聚合大军压后,若彼军无备,山上兵马发起信号,我等即率大军杀向定军山,袭击其寨,放火烧粮!” 黄忠听言,抚掌大喜,笑道:“天下高见,多有相合,陈将军之见,正合老夫心意!” 黄忠说毕,正欲下令,孟达却是笑着阻道:“黄老将军且慢,依某之见,此必是马将军依皇叔之命,已成功乘虚引兵在定军山后扎住了营寨!” “吕布见势不妙,欲要撤军而退,其今夜熄火之举,便是为撤军而做准备,若吕布当真撤军,绝不会弃下寨中辎重粮草!” “当下我等不必急在一时。可先派人通报马将军。让其密切留意山后动静。但见吕军撤离,即引兵阻挡,同时我等再叫法祭酒在对山山顶,谨慎留意吕军动静!” “一旦吕军撤离,法祭酒速于山上换上红色旗帜,我军即举兵杀上山去,那时吕军多带粮草辎重,负重连连。又受偷袭,必然大乱,慌忙而逃,我等趁势剿之,尽收其粮草辎重!” “待吕军逃至后山,马将军早已守候多时,即领军阻杀,我军掩杀在后,前后夹攻,定能擒住吕布那奸雄!” 黄忠听得连连惊起骇色。听罢,即拱手赞道:“子庆之谋实在高明。如此一来,我军不但可重创彼军,又可得之吕军巨粮,当应从之!” “呵呵...黄将军谬赞了,眼下得此大好局势,全因诸葛孔明之谋也,某不过是锦上添花,比起诸葛孔明,某不过皓阳前之萤火,怎敢称得高明二字?” 孟达谦虚施礼,众人商议一阵后,黄忠遂依孟达之计,各做安排,分别派人传信法正、马超。 法正听得回报,眉头深锁,夜不能寐,沉思一夜,次日拂晓刚起,法正脸色大变,仿佛察觉到什么,忽上马急奔下山,来见黄忠。 法正风尘仆仆地来到黄忠寨内,黄忠在寨前迎接,脸上尽是疑色,还未问话,便听法正气喘嘘嘘而道。 “黄老将军万不可轻举妄动,定军山乃吕军屯粮之所,按常理来说,必应死守之,设以深沟高垒,与我军徐徐抵抗,以图良机反攻!” “但若是吕布当真不顾一切,欲撤出定军山,岂不提防我军趁其多带辎重而行,负重累累而攻之?依我之见,其中必是有诈,黄老将军当应谨慎为之!” 黄忠听言眉头一皱,恰好孟达、陈到等人赶来,听到法正之言,孟达眼中遂起一丝不屑之色,大笑而道。 “孝直何必杞人忧天,时下定军山对山被我军夺取,山前山后皆有我军据守,吕布眼见无力回天,其军中兵士亦必然因此人心惶惶,故而欲要撤军,亦是情理之中!” “毕竟粮食辎重若是丢失,待明年秋收之时尚能复得,若兵马大损,难以征集,且新征兵士,尚要操练多时,方可投入战场厮杀,吕布乃精细之辈,如何不知两者之间如何取舍?” “子庆所言极是,孝直不必多虑,眼下吕军随时可能撤走,孝直当应速速回归阵地,观其举动,万一错失大局,那该如何是好?” 黄忠听言,亦是觉得如此,当下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与法正说道,法正脸色一变,见黄忠不听其言,速向孟达瞪了一个眼色。 孟达自然不会驳了自己的言论,自打耳光,对法正的目光置若不闻,法正无奈,只好上马回到对山,心中却暗想道,若有万一,他纵使违抗军令,亦要保全大局! 黄忠速命各部将领,整备兵马,同时黄忠又叫人留意山上旗帜变换,随时准备上山厮杀,山上此时尚是白旗,全军蓄势待发,暂且不动。 直到晌午时分,黄忠兵马见旗帜尚未有换,渐有鼓噪,黄忠亦是心思急躁,好似恨不得立即冲上山去厮杀。 到了夜色将至,定军山上吕军大寨内,忽然一声炮响,无数吕军兵马在各部将领的带领上,轻装驰丽而行,竟不带寨内任何辎重器械,疯狂地往后山奔去。 法正在对山看得清晰,见吕军竟然尽弃粮草、辎重,又想起孟达之言,当下真以为,吕布欲保全兵力,壮士断臂,尽弃巨粮与攻城器械等物资。 法正脸上顿涌起狂喜之色,速命左右换下白旗,将红旗招展,红艳艳的旗帜上,仿佛闪耀着来自阴间的血腥。 黄忠一见对山换上红旗,大喜过望,立即喝令各部将领上前厮杀,山中黄忠大寨,鼓角齐鸣,喊声大震,仿佛将整座定军山都给震得摇晃起来。 黄忠直竖白眉,圆瞪虎目,手提妖红宝刀,怒喝一声,飞打马鞭,一马当先,驰上山去,黄忠身后诸将,个个策马争先,引军往定军山飞扑而去,如携天崩地塌之势。 少顷,黄忠率军冲上定军山上吕军大寨,吕军兵马措手不及,吓得轰乱逃散。 黄忠飞马提刀,冲入吕军后军人潮内,大喝一声,犹如雷吼,抡刀直冲至一员吕军将校身后,那吕军将校未及相迎,黄忠宝刀已落,连头带肩,砍为两段。 黄忠砍了一将,遂又转杀入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威不可挡,大杀四方,吕军后军大溃,各自逃生。 黄忠乘势去夺营寨,寨内尽是辎重粮草,军备器械,川军各将,见吕军逃散而去,遂引兵来夺粮草车仗,军士不依队伍,自相杂乱。 与此同时,吕布已引前军下到定军后山山腰,正望汉水方向逃去,忽然一声轰天般的炮响突起,山傍闪出一彪人马,挡住去路,为首一员大将,声若巨雷,吼声叫道。 “西凉马孟起在此,吕布你已插翼难飞,今日必取你性命!!!” 吕布佯装大惊之色,一面策马夺路而走,一面呼喝大军速退,马超狮目赤红,见灭其家业的仇人近在眼前,顿时爆发狂暴气势,抡枪飞马,径直杀向吕布身后。 眼见马超已是逼近,吕布忽地转身挥戟猛刺而出,戟式快得如同电光,马超吃了一惊,忙抬枪一挡。 ‘铛’的一声巨响,马超双臂麻痹酸痛,俊俏的面目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吕贼,今日必杀你!!!” 马超暴声大吼,忿然一抽锦狮银枪,对着马超狂刺而去,枪式出如暴雨奔雷,吕布舞戟抵挡,与马超厮杀一处,杀得不可开交,甚是激烈。 贾诩速引军夺路望汉水方向逃脱,吕布则率一军断后,抵住马超的部众,吕布、马超杀了数十回合,马超人多势众,杀得吕布部属连连退败。 吕布见势不妙,虚刺一戟,急勒马引军逃去,马超趁势命大军掩杀,直将吕军追杀至汉水岸上。 眼见吕军被逼入死路,无处可逃,马超猖獗大笑而起,舞枪大喝道:“哈哈哈...吕布,你一生辉煌无数,夺青徐、下辽东,取幽并,伐雍凉,威震北疆大地,天下诸侯无人不忌惮于你,你可料得有今日这般下场耶?!!” 吕布猛地勒住马匹,霸目凌然锋利,脸上再无丝毫慌张之色,反而威严至极,马超一见,只觉心脏一揪,暗觉不妙。 只见吕布猛地将手中方天画戟凌天一指,朝着马超所引的川军厉声喝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诸军何不背水一战,舍命还击,教西川鼠辈,知得我吕军儿郎个个豪杰,人人英雄!” 吕布令声一起,数万吕军齐声喝起,声浪盖住滔滔汉水骇浪响声,吕军齐齐回身奋力向前。 吕布飞马当先,冲入西川军内,几员西川将校,防备不及,皆被吕布砍落马下,马超见得,脸色黑沉得如能滴出水来,急急呼喝大军拼死而杀。 就在此时,西川军后林口内,忽传来震天裂地的喊杀声,臧霸引一部兵马蓦然往西川军后飞速杀来。 西川军被前后夹攻,顿时大乱,臧霸舞刀拍马,直杀入川军人潮之内,如入无人之境,吕布在前头奋然大喝,引军悍勇冲前厮杀,川军兵败如山倒。 马超此时才知中计,顾不得再多,就欲夺路而逃,吕布哪里会让马超轻易逃离,方天画戟攻势狂暴犀利,将马超死死缠住。 少顷,臧霸舞刀杀至,马超被吕布、臧霸两边夹攻,霎时间险象环生,眼看不久就要失势被擒。 马超危在旦夕,其部属亦被吕布大军杀得溃败,无力回天,与此同时,在定军山上,西川部众冲入吕军大寨内,齐齐哄抢物资军备。 第三百六十一章恶战连连 忽然间,有一西川将校偶然发现寨内铺着许多硫黄、焰硝引火之物,顿时吓得打了一个寒战,口中话音还未喊出。 在寨外左右两头,猝然冲出两队兵马,个个手执弓弩,箭头皆是冒着剧烈的火光,成公英双目发着阵阵寒光,把手上旗帜猛地一招,顿时无数火箭冲天而飞,坠落向吕军大寨之内。 “咻咻~咻咻~咻咻~!!!” 只见漫天的火星,如同火山爆发的岩浆般坠落下来,整个吕军大寨霎时间冒起张天火焰。 此时恰好一阵狂风吹拂,火趁风威,风助火势,寨内硫黄、焰硝一点即暴,火焰扑向四处的粮草,处处都是火势,西川兵马无处逃避,多数被烧着。 一时间,惨叫声响不绝耳,如同阴间地狱,狂风呼啸不止,箭发如潮,火逐风飞,眼前之景,一派通红漫天彻地。 黄忠白须被烧着,急抬刀去割,眼前一片红光焰火,浓浓熏烟,根本难以睁开眼来。 忽然间,左右两边两道火势扑来,黄忠上半身顿时燃着,其坐骑受惊乱撞,黄忠眼睛难以张开,只能由得坐骑乱撞。 ‘轰’的一声,黄忠撞在一栅栏上,整个人飞了出去,坠落一处火势之内,黄忠连声惨叫,连滚带爬,逃出火堆。 几个西川将士见得,连忙赶来替黄忠扑火,火势熄灭,只见黄忠全身一片焦黑,身上更是被烧伤多处。 那数个将校,急将黄忠救上马去。拼死冒火逃至寨外。黄忠满脸惊骇。望着那漫天的火光,眼见己军兵马大多葬身于火海之内,一时间如被夺了灵魂一般,双膝一跪,仿佛在向那些枉死的兵士,在做着忏悔。 大火无情,吞食着一条条性命,黄忠所领的三万兵马。大半困于火海之内,仅有三四千人得以生还。 而在寨外不远处,庞德虎目死死地盯着黄忠,心里甚是着急,按照贾诩的计策布局,此时大军应已杀破马超的兵马,冲上山来,剿灭黄忠的部众,但为何已过了半个时辰,却仍未听得动静?! 战场再转回汉水之畔。原来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原本马超军已无力回天。忽然有一支兵马盛势杀来,力挽狂澜,这支兵马所领之将,正是刘备麾下大将常山赵子龙! 赵云原本依照刘备之计,埋伏在汉水不远处一山脉屯兵,待吕布被黄忠、马超杀得败退,取路汉水时,给与其致命一击。 但赵云却未料到,吕布竟然出奇地突然撤军,赵云听得斥候来报,迅即吩咐麾下部众候命,随时准备出战。 直到吕布于汉水岸边,与马超军激烈厮杀,赵云听得斥候来报,当机立断,即欲领兵来围杀吕布,哪知吕布早有布置,埋伏了一支精兵,将马超军杀得兵败如山倒,幸好赵云来援及时,马超方才逃得一命。 在战场之内,吕布、臧霸分别与马超、赵云厮杀一起,四人各激战一处,将武器舞得狂烈无比,皆欲将对方置之死地。 两军于汉水岸上恶战,猝然间,山上传来一阵阵火暴轰响,西川兵马抬头一望,看得定军山上,红通通的一片,火焰张天,顿时吓得连连惊呼起来。 赵云听闻,急将龙胆亮银枪猛刺,硬是荡开阵脚,回头一望,果见定军山上的火焰如冲上云霄,将长空染得赤红。 赵云心里刹地一揪,即时省悟过来,连忙向马超喝道:“不好!黄老将军中了吕布的奸计,马将军,你我快快引兵去救!!” 赵云心里顾虑着黄忠安危,不等马超答话,便纵马飞走,其部众连忙跟上,臧霸立即挥兵掩杀。 马超死咬着皓齿,拼死杀了一阵,硬是抽身退开,引兵亦往定军山冲去,吕布冷然发笑,一提方天画戟,紧追在后。 贾诩在后军,立即发起号令,命各军齐齐掩杀,吕军擂鼓巨响,喊杀声震天裂地,一路掩杀着马超、赵云的兵马。 马超、赵云部众大乱,军士不依队伍,各争先而走,逃之不及的全被吕军擒为俘虏。 吕军以天崩地塌之势,追杀着西川兵马,反冲回定军山上,一路之上,无数西川兵马被己军兵士踩踏而死,有些更是失足坠落山下,摔得粉身碎骨。 另一边,在定军山上,庞德因见大军久久未至,不愿让黄忠逃得,只引数十从骑,便欲来击杀黄忠。 成公英见庞德引兵先动,心里一惊,当即亦拍动马匹,取右路来夹攻黄忠,此时黄忠刚聚合些许部众,其军兵士脸上皆有无尽惧色,仿佛刚从地狱逃出生天。 忽然间,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喝声暴起:“西凉庞令明来也,老匹夫,你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庞德声若洪钟,震荡所有西川兵士的心扉,刹时间,那些西川兵士吓得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黄忠不顾身上火伤,奋然上马,提起赤红宝刀,便往庞德迎杀过去,庞德见黄忠杀来,心中喜意狂涌,他正欲找黄忠报那昔日的一箭之仇! 待黄忠杀近,庞德奋起鹰嘴刀,争先往黄忠胸口一刀劈去,黄忠急抬刀一挡,庞德力劲威猛,震得黄忠虎口一阵剧痛。 黄忠大吼一声,格刀一荡,遂向庞德发起猛攻,庞德持刀抵住,心里暗想先让这老匹夫猖獗一阵,待其力劲尽失,再做反攻。 庞德想毕,任由黄忠猛攻,黄忠刀刀全力暴砍,杀得庞德险象环生,庞德死命抵挡,待抵了三、四十回合,见黄忠力劲有减,顿时发起反攻。 只见庞德猛地挥刀扫开黄忠劈来的赤红宝刀,黄忠一时失力,尚未来得及反应,庞德大喝一声,抡刀便又往黄忠左肩斜劈过去。 黄忠吃了一惊,正欲抵挡,忽然刚才火伤发作,手上速度慢了半分,庞德手起刀落,砍在黄忠的左肩铠甲上,暴起一阵火星。 黄忠大瞪虎目,挥刀杀开庞德的鹰嘴刀,被逼入危境的黄忠,迸发出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扯声暴吼道:“竖子,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看家本领!” 黄忠刀式一起,赤红妖异的大刀嗡嗡之响,迅疾无影地往庞德杀来,刀刀顿落,刀起声刺耳透心。 庞德被黄忠这诡异的刀法杀得措手不及,连连退走,就在此时,成公英及时赶至,拈弓上箭,‘嘣嘣嘣’的三声弦响,三根箭矢排成一线向黄忠暴射而去。 庞德心神领会,迸发全力,来杀黄忠,而黄忠听得箭破虚空之响,竟置若不闻,只顾对着庞德,一味猛攻。 庞德被黄忠杀得暗暗叫苦,电光火石之间,黄忠连劈三刀,第一刀横砍庞德脖颈,庞德驱身避开,第二刀骤然又起,反抽回劈庞德右肩位置,庞德抡刀挡住。 哪知黄忠杀得却是虚招,忽改劈为扫,赤红宝刀直扫向庞德的头颅,庞德吓得一阵心惊胆跳,连忙歪身避开。 黄忠刀式却是极快,刀刃轰地打中了庞德头盔,庞德惨叫一声,坠落马下,滚地数圈。 说时迟那时快,成公英的箭矢,眼见就要射中黄忠之时,黄忠却是奋力提刀,以不可思议地速度,扫破了那三根箭矢。 成公英见状,脸上尽是惊骇之色,连忙指挥兵士去围杀黄忠,黄忠正欲追杀庞德,庞德带领的数十从骑,赶忙涌上,抵住黄忠。 黄忠大发神威,如同无敌神将,瞬间杀破而去,不过庞德已重拾颓势,正披头散发舞刀踏步,向黄忠飞杀过来。 此时的庞德亦被黄忠杀出了血性,只见庞德疾步而奔,纵身一跃,鹰嘴刀轰轰震鸣,直劈向黄忠头颅。 黄忠神色一凝,聚力于臂,全力而挡,‘铛~!’两柄绝世宝刀陡然分开,庞德暴退数十步,虎目大瞪,一口血雾当场喷出。 黄忠手臂不断颤抖,身上火伤喷飞血液,将身上铠甲战袍染得通红,两军将士皆面色呆滞,惊为天人。 庞德死死地瞪着黄忠,脸上尽是不甘之色,而黄忠亦是心神震荡,气喘如牛,就在这时,成公英率领部众围杀过来。 黄忠提刀纵马,左突右冲,与庞德恶战一场后,仍然威势不减,威风四面,黄忠拼死厮杀,激起了场中所有西川将士的斗志,齐齐大吼起来,执起兵器往成公英杀去。 成公英兵力不多,刹时被西川兵士杀得节节败退,黄忠见得,当即跨刀飞马,径直来取成公英。 庞德恐成公英有失,顾不得身上恶伤,飞身上马,急向前为成公英助战,黄忠年近六旬,身上又有伤势,力战庞德、成公英二将,却丝毫不落下风。 在场上的吕军兵马越杀越是心寒,只觉这黄忠简直是一头不可敌之的老怪物,少顷,山后传来翻天覆地的喊杀声。 马超、赵云先是各引一拨兵马赶援而来,当他们见得大寨内有数之不尽的西川兵士陷身火海,顿时吓得神色剧变,脸色煞白。 此时在赵云身侧一员部将见到黄忠,连忙大呼,赵云循声望得黄忠,心里顿时定了几分,只要黄忠不失,以刘备在此番蜀地战事的处境,尚可卷土再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生擒黄忠 赵云遂急引兵马去救黄忠,马超亦引军紧跟,黄忠部众见赵云、马超领兵来救,皆起狂喜之色,但这狂喜之色涌起不久,便立即变作悚然至极的畏惧。 只见在赵云、马超部众身后,一队队吕军兵马,漫山遍野地正追杀过来,首当其冲之将,乃是西川上至将校,下至士卒的梦魇,战神吕布!!! 吕布先引一军取左路杀去,跟在其后的臧霸心领神会,遂引一军往右路杀去,欲要左右来截杀西川兵马。 赵云遥遥望着黄忠,疾声大呼道:“形势已极,黄老将军快快与我等撤军退去!” 赵云喝毕,忽然背后一阵寒风拂来,转眼望去,正是吕布赫然杀至,吕布一挥方天画戟,望赵云后背便刺,赵云急抬枪抵住,数十合后,赵云败走而退。 吕布眼见黄忠被庞德、成公英缠住,大喝一声,骤马冲入西川人马阵内,左突右冲,飙飞杀去,赵云吓了一惊,欲要回身去救时,吕布大军赶至,一拥而上,死死抵住,赵云被围在核心,进退不得。 另一边,马超亦被臧霸引军截杀过来,马超见臧霸人多势众,恐被所算,乃拨马逃开。 臧霸不理马超,引军截住黄忠部众的右路,与吕布所引兵马将黄忠一行围得严严实实。 黄忠眼见情势危急,难以回天,遂怒声向赵云喝道:“子龙!你快快退走,撤军守住山下营寨,不必顾虑老夫!!” 黄忠喝声传来。赵云脸色连变。心中尽是悲壮。亦知久战在此,恐怕连自己也要栽下,赵云把心一横,猛地转身提枪杀去,硬是杀得吕军围拥兵马波开浪裂,最后引得一小部兵马逃退而去。 于此,在定军山吕军大寨前,仅剩下黄忠这一小部兵马。而就是这数千人,正遭受着十倍于其的兵力围剿。 黄忠独身难撑大局,不一时,吕布、魏延左右杀至,与庞德、成公英围住黄忠厮杀,而黄忠的部众,早被吕布大军尽数擒住。 “黄汉升忠义无双,武艺超群,乃世间人杰也,不得害其性命。务必要将其俘虏!” 吕布令声一下,四将攻势顿时减缓了几分。黄忠被四将死死围住,且当中更有比其武艺高一筹的吕布,黄忠心知已无路可逃,死咬钢牙,迸发着最后的余劲,欲要死战到底。 吕布感受着黄忠那盎然的战意,对其心生由衷的敬佩,按照古史,黄忠年近七旬时,尚能在定军山上,力斩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渊,震慑天下,位登五虎大将。 今黄忠方才年近六旬,也就是说十年之内,能击败黄忠者,天下绝不出五人,对于吕布来说,只要收得益州,十年足够他一统天下! 二十余合后,吕布一戟刺开黄忠的赤红宝刀,庞德趁势舞起鹰嘴刀打在黄忠的后心,臧霸亦不示弱,亦挥刀砍向黄忠的胸口。 ‘砰~!砰~!!’两声巨响,黄忠喷出一口血雾,虎目瞪得斗大,硬是立在马上,扯声狂啸起来。 “嗷嗷~嗷嗷~嗷嗷~!!!” 嘶吼声,如有逆天之威,充满无尽的不甘,定军山上,一时间所有音量,都被这一吼声盖住,在场近七万吕军兵马,竟被黄忠这一吼声,吓得齐齐一阵失神。 “黄汉升真乃世之虎将也,我当一生敬之!!!”吕布瞪大着霸目,不禁失声呼道。 就在所有人都被黄忠吼声所慑,黄忠却忽然做出了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只见黄忠猛地抽刀,竟不是向吕、庞、臧、成四将劈去,而是向自己的脖子砍来。 “黄老将军不可轻生!!!” 庞、臧、成三将皆无预料,正是措手不及之时,吕布一声吼起,方天画戟,疾奔向黄忠手中赤红宝刀的刀刃。 ‘砰’的一声轰响,此时的黄忠早已筋疲力尽,吕布一戟便将他的兵器打飞,随后改刺为扫,将黄忠扫落马下。 黄忠心神耗竭,坠落在地,当场昏厥过去,吕布速落马来,将黄忠绑住,于此,终于将这令吕军上下都焦头烂额,畏惧无比的六旬恶汉擒住。 之后,吕布令左右将昏厥的黄忠好生搬到一处,细心照顾,同时,又令庞德、臧霸二将,各引一军杀往山中川军营寨,去夺川军粮草辎重。 时下吕布辎重粮草尽失,若是无粮,战事难以相继,只得退兵休战,唯有夺得川军寨内辎重粮草,方可继续战事,夺取葭萌关。 庞德、臧霸领命,火速引兵奔落山下,吕军大胜一场,士气如虹,兵锋正劲,铺天盖地往山下直飙。 赵云、马超刚整合残军不久,尚未设防,吕布大军已赫然杀至,庞德舞起鹰嘴刀冲入寨内,扯声大叫道:“黄忠已被晋王所擒,你等还不快快投降!!!” 庞德声若雷吼,一声落下,川军顿时一片惊骇慌乱,赵云听言,更是魂不守舍,直到庞德杀入寨内,杀得川军惨叫不已,那惨烈的嘶吼声,方才令他回过神来。 就在此时,只听马超急声叫道:“赵将军,彼军兵锋锐利,我军难以抵挡,还是快快撤去为好!” 赵云遂将目光投于战场之内,眼见庞德在寨内大杀四方,无人能敌,臧霸亦在一处,如同一头食人巨兽般,不断地杀虐川军兵士,吕军将士个个如同恶狼般杀气腾腾地扑杀过来,川军毫无反手之力,被杀得溃败而逃。 赵云脸色刹地变得一阵青一阵紫,心知此时局势已极,难有回天之力,赵云猛地一咬牙,向马超喝道。 “马将军,你且先引大部人马撤去,我留下来纵火烧粮,彼军辎重全失,难以坚持多日,不久定然退军,万不可让其夺得我军辎重,否则葭萌关危矣!” 赵云扯声而喝,马超听得一阵心神激荡,亦知其中利害,当即急与赵云应了一声,便策马引军往寨后撤去。 赵云遂命兵士,在寨内纵火,不一时川军大寨,亦卷起滔滔火焰,庞德正于川军寨内狂杀,本想着将川军击退后,再去夺营。 忽然间,只见火光四起,庞德大惊失色,当即大吼一声,喝令兵士去阻拦川军纵火。 一旁的臧霸见局势陡变,当即呼喝庞德一起围杀赵云,赵云战意盎然,精神抖擞地双战庞德、臧霸。 庞德、臧霸虽然非是赵云敌手,但吕军人多势众,不一时,随赵云断后的川军已是所剩无几,就在无数吕军向赵云围杀而来时。 定军山下猝然传来惊天裂地的喊杀声,眼见一队队川军兵马,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左路大军,为首之将,手舞双股剑,耳大到肩,脸色阴寒无比,正是刘备,在刘备身后紧跟着魏延、陈到、刘封等将。 再看右路大军,为首之将,手执一柄梨花银枪,身穿黑袍银甲,面色威严,正是西川兵马大都督,张任,在张任左右二将,分别是马超、严颜。 两路川军煞气腾腾地汹涌扑杀而来,原来法正在对山上,见到吕军大寨火光一起,顿时知得大事不妙,立即派人快马加鞭,求援于葭萌关内守军。 刘备听闻,吓得一阵心惊肉跳,急寻张任商议,那时情势危急,张任心虑川军兵马安危,顾不得呵斥刘备,当即点齐三万兵马,他与刘备各领一万五千兵士,令李严率五千部众留守葭萌关。 张任调令落下,救人如救火,各军火速整备,速往定军山上奔飞过来,待张任、刘备两人赶至,定军山上两道冲天火焰,如刺破苍穹。 那时,天色已到拂晓时分,张任听得定军山上喊杀声震天裂地,立马喝令兵士加速前进,赶来时正遇到马超的残军。 马超速报前事,张任听得魂不附体,怒吼连连,如同一头疯狂的怒虎,引军火速冲上山来。 川军大部人马赫然杀至,庞德顿时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时,赵云已趁势发起猛攻,时势危急,庞德立马呼喝臧霸一起引军撤离。 待赵云引残军回到阵内,刘备满脸急色,策马迎住,赵云脸色悲烈,与刘备叫道:“末将无能,黄老将军已被吕布所擒!!!” 刘备枭目刹地瞪大,眼眸内尽是不可置信和痛苦之色,不过,形势变化太快,已由不得其沉思,只听山上亦起轰天般的喊杀声,原来是吕布率吕军大部兵马赶至。 少顷,吕军、西川军以那正剧烈燃烧的营寨为中心,前后对峙,暴烈的火光照得两部兵马,尤为狰狞恶煞。 吕布看着那正燃烧的营寨,霸目内尽是忿怒之色,庞德、臧霸急赶到吕布身边,为未有夺得彼军辎重粮草之事,纷纷告罪。 此时,吕布注意力尽在对面的西川军中,只是略略地与庞德、臧霸点了点头,并无呵斥,两将遂勒马立在吕布左右。 这时,贾诩纵马赶到吕布身边,低声与吕布谏道:“晋王,我军久战一夜,恶战连连,兵士皆已筋疲力尽,若再与彼军作战,必有大损!” 吕布听言,霸目一寒,却是说道:“话虽如此,但张任的援军,奔劳一夜,赶往此处,其军亦是人疲马乏,若是战之,以我军兵士之精锐,亦可大胜之!” 吕布此言一落,吕军诸将顿时心中一紧。 第三百六十三章最知己者乃敌! 贾诩脸色一急,连忙又谏道:“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纵使我军能胜下此阵,亦要大受重创,更何况,此时我军无粮,军中兵士随带口粮只可支持七八日!” “七日内,若不能得以粮食补给,军心定乱,晋王万不可逞一时之气,当应速速退军,撤回充国,时下川军损兵折将,士气低落,来日待我军粮草辎重得以筹备,兵士蓄养待毕,再来图谋西川,必可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此时,成公英亦赶来劝道:“晋王,贾军师所言极是,还望晋王以大局为重!” 成公英脸色甚是焦虑,同时心中亦是疑惑,素来稳重谨慎,体恤兵士的吕布,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好战,明知眼下非是与川军决一死战之良时,尚要执意而为。 吕布霸目烁烁,手执马鞭指着对面川军大阵中的刘备,与众人说道:“刘备,乃人中之龙也,昔年虽颠沛流离,受各地诸侯追杀,亡命天涯,非是其无能,而是时运不济也!” “今刘备得诸葛亮这旷世奇才所辅,已得荆州之地,如困龙入大海矣,今番刘备不惜性命,冒险入川,必有图谋西川之心!” “刘备心术高超,城府极深,刘璋懦弱昏庸,必受其蛊惑,若是他日让这刘备尽得刘璋基业,如龙飞九天,即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难以挡也!” “今幸得诸葛亮据守荆州,不在刘备身边教计,刘备那两个结拜义弟。又不在其身边守护。时下正是击杀此人的大好时机!” “若能功成。本王一统天下之皇图霸业,必可提前至少五年完成,杀刘备一人,足可堪比击杀百万雄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等大好良机,岂能白白流失!!!” 吕布此言一落。贾诩、成公英顿时明白,吕布为何会忽然脾性大变,不顾兵士疲惫,尚要执意作战。 贾诩、成公英相视一眼,心中都明白,天下每年因战祸而死之人,少则数万人,多则近有十万,若有如曹操和袁绍的河北大战,兵士连同百姓。甚至要死去数十万人,若是天下能早日得以太平。不知可挽救多少性命! 贾诩神色一凝,双目透着冰寒光彩,向吕布拱手问道:“晋王可有多少把握将那刘备击杀?” 吕布脑念电转,沉吟一阵,凝声回答道:“刘备麾下大将黄忠被擒,只有赵云、魏延、陈到可堪一用,而我军悍将庞令明虽身有轻伤,但威勇不减,且臧宣高、徐公明、成公英三将亦是不凡!” “若我军倾覆直往刘备所在的左翼杀去,本王亲自出手,加之臧、庞二将相助,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击杀刘备,如此方有五成把握!” “而刘备虽然假仁假义,但并不见得能够骗过天下人,张任智高谋睿,如何看不出刘备入川之歹心,若张任见本王不惜一切代价欲杀刘备,大有可能会乐得如此,使借刀杀人之计,故意不救刘备,任由我军将其击杀,如此一来,本王把握便足有七成!” 吕布细细分析,贾诩亦是脑念电转,心中快速推算,少顷,贾诩神色一凝,慎重无比地向吕布作揖而道。 “晋王所言极是,刘备乃世之枭雄,时下有将其击杀的大好良机,不可放弃,当宜奋力一搏,将其击杀!” 贾诩话音一落,成公英亦颔首应和,吕布霸目暴射出两道精光,遂与诸将下令,又加以重赏,无论何人,若能将刘备击杀,封与汉中之地,诸将听得,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杀意。 就在吕布暗中与贾诩、成公英商议之间,战场内一片诡异的死寂无声,在对面西川阵内,刘备忽地只觉心脏连连紧揪,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蓦然充斥全身。 就在西川军内各个将士,都不知对面的吕军会战还是会退之时,不知为何,刘备却觉得,待会吕布定然会率兵来攻,而且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要将自己置之死地,方才罢休! 刘备一双枭目,刹地变得赤红,心中想道,此时定军山的战况可谓是极其不妙,虽然烧毁了吕军的粮草辎重,但己军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黄忠被擒,且兵力大损,阵亡近有三万余兵力。 对于已连连损耗兵力的川军来说,损失了这三万兵力,无疑是天大的打击,眼下川军内尚可用的兵力,就仅剩下此时阵内的五万兵马。 昨夜张任得知定军山战况时,虽无怒斥于他,但刘备心里明白,只要将吕布大军击退,张任定以先前他立下的军令状来问罪加害于他。 刘备想罢,把心一横,忽然纵马冲向张任那处,张任忽见刘备冲来,顿时心起一阵厌恶痛恨之感。 若非这刘备胸有成竹,立下军令状,大言不惭地说定能大破屯据在定军山上的吕布大军,张任如何会将大军交与刘备调配,如今川军伤亡惨重,形势极其危急。 若非见刘备麾下猛将尚有利用价值,还有他的调配亦非毫无建地,亦成功逼得吕军自毁粮草,否则张任当夜就将这大耳贼斩首示众,以明军法! 刘备纵马急来,张任脸色愈寒,正欲呵斥刘备不顾军务,擅离职守,刘备却是争先急叫道。 “张都督,刘备自知有罪,万死犹轻,川军三万兵士,因备调配有失,而枉死损命,备实无脸面对蜀中父老!” “但眼下大敌当前,备不敢轻易了生,备有一计,可助张都督大胜彼军,将其击退,若之不成,张都督可就地斩备之首级!” 张任听言,脸色一变,虎目刹地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冷声笑道:“哦?皇叔竟还有妙计,不妨说来一听!” 刘备不顾张任的冷眼嘲讽。凝神而道:“吕布昔年潜行荆州。曾遭备伏杀。险些丧命,因其重伤,引得曹操、孙权、公孙度三雄引重兵侵其辖地,谋主陈宫陨落,其势力险些陷入绝境,依此,足可见得吕布平生最为痛恨者,必是刘某!” “当下备远走荆州至此。身边仅有寥寥数将守护,兼之我义弟关、张,还有孔明皆不在备之身侧,吕布必欲趁此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备诛杀,以报昔年一箭之仇!” “于此,倘若待会两军开战,吕布定然亲引麾下悍将猛攻备所在左翼位置,我军所惧者,乃吕布之超凡武勇。及其爪牙之利,若吕军大阵未有吕布及其麾下悍将守护。以赵云、马超二将超凡武艺,严颜、魏延、陈到等将之悍勇,正可乘虚而入!” “即时,张都督不必顾虑备之危急,备将亲引吕布脱阵而走,那时,纵使吕布能将备击杀,张都督亦可大破其军,斩其大将,擒其谋臣,如此亦是助我弟季玉,守住西川!” 刘备这一席话,说得慨然坦荡,大有舍生取义之浩然正气,张任脸色连变,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刘备是正是邪。 若刘备是邪,当真有图谋西川之意,断不可能不惜性命,以自身为诱饵而成就大义,若刘备是正,他在徐州、荆州夺人基业之事,又如何解释? 难不成正如传闻所言那般,陶谦、刘表都是心甘情愿,将一生基业交予刘备之手管辖?!! 张任一时间思绪万分,刘备以为张任尚且还在犹豫,连忙拱手喝道:“张都督不必有所顾虑,备一生凡事以‘仁义’二字当头,时下局势,万分紧急,倘若备当真死于此地,亦乃天意也,牺牲备一人性命,却能换来益州百姓之安然无事,备义不容辞也!” 刘备寥寥数席言语,说得西川诸将无不动容,法正、孟达皆起惊骇之色,孟达更是连连向刘备暗投眼色,示意万不可如此轻生。 法正心里则是暗暗叹道:“刘备如此仁义,实乃世之明君也,这等人杰,如何教人不肯为其死心塌地,辅佐左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同时,张任死死地盯着刘备,目光直透入刘备眼眸,仿佛要看透刘备心思,只见刘备目慈面善,宛如早将生死置之于外,在其‘坦荡’神色下,张任心中忽起一丝愧疚之色。 “张都督,事已至此,不必多想,倘若备能侥幸逃出生天,望能再与张都督共饮一席,倾心而交!!!” 刘备再拱手一礼,不等张任回答,便拍马速奔回其阵内,张任望着刘备的背影,一时间内心百味交杂,一个念头更是在他心头升起。 “刘备此人有舍生取义之厚德,且知人善用,仁义无双,又得诸葛、关、张、赵、魏、陈等世之人杰所辅,若由其统领益州,益州必能繁荣昌盛,再造昔年高祖之霸业,只可惜,我并未早投此人麾下,相逢恨晚矣!” 张任这个念头刚起,对面忽然鼓声大作,吕军兵士齐齐汹涌喊杀起来,吕布、臧霸、庞德引大军,携毁天灭地之势,果然如刘备所料,往其所在位置,铺天盖地地汹涌杀去。 吕布骤马挥戟,径直杀往刘备所在左翼阵中,刘备刚回阵内,便见吕布大军赫然动荡而起,吕布骑着赤兔马,飞冲如若风火,眼见快要冲到面前。 赵云见状,速叫阵内弓箭手发箭抵挡,赵云令声一落,阵内数千箭矢冲天而射,滔滔箭潮向吕布坠落而去。 吕布再显其战神风姿,方天画戟倏然动荡而起,舞得密不透风,将扑射而来的箭潮尽数打落,无一能伤及其身。 赵云急喝刀盾手助阵抵挡,吕布厉声大喝,声撼天地,画戟迅疾而出,一冲便去,带起无数血雨。 吕布悍然杀破防线,后面吕军团团围裹上来,庞德暴瞪虎目,死死地盯着刘备,舞刀从另一路杀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刘备末路 陈到见吕布、庞德皆势不可挡,慌对刘备说道:“贼寇猖獗,倾势来攻,我军只怕难挡多时,主公且于后军躲避!” 刘备枭目赫赫发光,心里却想给张任争取更多的时间,让其杀往吕布后军,当即以兜鍪砸地,奋然大呼道:“大丈夫宁愿临阵斗死,岂可临阵退缩!” 刘备此言一落,众军士皆把心一横,悍然而动,齐心死战,赵云、魏延二将更是煞气腾腾,分别取路杀向吕布、庞德。 赵云、魏延纷纷杀到吕布、庞德面前,顿时让吕布、庞德两人冲势骤减,与赵云、魏延暂时厮杀于一处。 左翼西川军奋力反攻,吕军冲突不入,虽是如此,但吕军人多势众,眼看左翼西川军难以抵挡多时。 同时间,张任见吕军果然倾势取刘备所在左翼,当即虎目暴射出两道精光,喝令右翼大军,却不是去救刘备,反而是火速地往吕布后军冲杀过去。 马超、严颜两员悍将冲突最前,径直破阵而入,贾诩细目一凝,刹时便明白张任用意,当即急与成公英商议道。 “成参军,这张任欲倾势擒杀我等,我等当应速退,到安全之地,以观战况,居后指挥大军!” 成公英听言,却是脸生豪气,朗声而道:“军师乃文士,实当避其锋芒,英身负晋王重托,为军中统帅,如今长枪在手,当与敌拼死而战!” “军师不必多虑,我吕军人马个个豪杰,人人英雄。那张任如何害得了我?诸军听令。无论大小将校。凡有退缩者,即斩!今日便让这西川鼠辈,见识一下我吕军儿郎的厉害!!” 成公英令声一落,吕军后阵顿时激荡起翻天般的嘶吼声,诸军各部将士,个个奋然心昂,蓄势待发。 待马超、严颜杀近,埋伏于盾墙遮掩下的弓弩手。随着一声炮响,万箭齐发,马超吃了一惊,即拔枪抵挡箭矢,严颜怒瞪虎目,挥刀猛砍。 两人皆略显狼狈,其部众无二人武勇,被箭矢射杀无数,在阵内的徐晃,愤然大喝。拍马舞斧,冲向马超。马超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徐晃杀至,霎时被徐晃杀得措手不及。 箭潮刚停,严颜目光猝然射向成公英,成公英乃后阵统帅,若能将其生擒,吕军一股可破也,想到此处,严颜大吼一声,就向成公英径直冲飞过来。 成公英见得,冷然一笑,急拈弓上箭,往严颜急射三箭,三根箭矢呈品字形射向严颜,严颜见箭速甚猛,吃了一惊,连忙提刀劈砍,刚将三根箭矢劈断。 突兀之间,一声破空暴响,在严颜耳边暴起,严颜定眼一望,只见一根无影箭往他的咽喉冲飞过来。 严颜吓得魂不附体,抽身就避,咻的一声,羽箭几乎是擦着严颜脖子上的肌肤一飞而过。 一道血液横飞,严颜还未回过神来,又是两道弓弦声响,刹时射中了严颜的胸口,与其胯下坐骑,严颜惨喝一声,坠落下马,滚地数圈,不知生死。 成公英见射中严颜,心中一喜,立即拍马欲来擒住严颜,大队吕军兵马一拥而上,马超顾不得去救严颜,只得勒马退走。 与此同时,张任及时驱兵大进赶来,只见张任亲率一支铁骑,风驰电掣般冲杀过来,张任首当其冲,纵枪直飞,身后骑兵一字型的并排一线,皆抬起一根根发着寒光的铁枪,冲向吕军兵马。 吕军兵马拦阻不住,刹时被杀得连连退败,张任直冲杀到严颜身前,见严颜吐血不止,又兼连日恶战,此时新伤旧伤齐齐爆发,眼看已是回天无术矣! 严颜乃西川极其倚重之大将,当下张任尚未成功破得吕阵,便先损一员大将,滔天的怒火刹时涌满张任心扉,张任虎目赤红妖异,怒声大喝,亲自引军于阵前奋勇厮杀。 西川兵士皆受其感染,个个勇不畏死,仿佛都欲与吕军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吕军后阵内,两军正在激烈死战,另一边,在西川军阵左翼内,吕布猛地一挥画戟,连出三戟,逼退赵云后,望刘备冲飞而去。 赵云神色大急,正欲赶往去救,却听见刘备在后面扯声大吼道:“子龙,你枪艺、箭艺超群,快快赶去助张都督击杀敌将,破其大阵,若能功成,大事济也!” 刘备此言一落,无论是赵云还是正往刘备冲杀而去的吕布皆是脸色剧变,刘备乃赵云所忠之主,赵云如何会为了一战之胜,而不顾刘备的安危。 赵云正欲张口拒绝,却又听刘备扯声吼道:“赵子龙,此乃我之军令,军令如山不可有违!!!” 赵云一听,急向刘备望去,只见刘备大瞪枭目,眼眸几乎迸裂,眼中尽是疯狂之色,满脸狰狞扭曲,犹如一个欲要绝地反击,拼死一搏的疯子。 赵云见状,死死咬着皓齿,一拍马匹,斜刺里杀出一条血路,往吕军后阵冲飞过去。 吕布见得眼切,忙回身与庞德喝道:“赵子龙乃万人敌,贾军师、成参军不可有失,令明快快将其截杀住!” 庞德得令,正欲破阵而走,魏延猛起攻势,同时喝令四周兵士将庞德团团围住,庞德急舞刀厮杀,一时难以冲破离去。 吕布看得心急如焚,就在此时,在阵内的刘备,忽然一勒马匹,朝后方山路急逃退走,吕布身侧的从骑,疾呼刘备要逃,吕布心里一急,立即骤马加鞭往刘备火速追去。 刘备一逃,顿时西川军士气骤减,吕军各员将校齐声大喝,命令各部兵马趁势奋勇厮杀,吕军以人潮攻势,杀得西川军节节败退。 两部吕军汹涌杀至,将魏延的部众尽数杀退,庞德怒声咆哮,将鹰嘴刀舞得密不透风,与臧霸联手,杀得魏延险象环生。 魏延不敌庞德、臧霸,被二人各砍一刀,心神大骇,拼死杀破阵脚,舍命而逃。 庞德想起吕布刚才的号令,只令其部下将校去追杀魏延、刘备,庞德则与臧霸各引一军,退出战场,往赵云身后急赶而去。 与此同时,吕布正引一部并州狼骑追杀刘备,刘备背后陈到怒声一吼,一勒马匹回身迎住。 两马相交,吕布霸目犀利迫人,戟式疾速威猛,杀得陈到毫无还手之力,斗得不到十合,陈到败走。 吕布弃了陈到,速又追向刘备,刘备身侧又有一将,忿然回身出迎,吕布定眼一望,正是刘备义子刘封。 吕布面目冷寒,纵戟拍马迎住刘封,刘封舍命而战,只顾攻取,不顾防备,与吕布疯狂对攻。 只是两人实力差距太大,不数合,刘封被吕布抓住一个空档,刺落马下,刘封惨喝一声,滚落在地,头盔撞飞,不知死活。 吕布继而再追,刘备见吕布无敌如同天上神将,吓得魂魄皆飞,刘备身边几个心腹将校,齐声大吼,皆回身来战吕布。 吕布冲势不减,浑身透着攻无不破之绝世锐锋,奋威交战,数合之中,一戟刺一将于马下,最后一将被吕布一声暴吼吓得失神呆滞,吕布迅起一戟,刺中其咽喉。 随后,吕布把画戟横天一指,背后并州狼骑一齐冲杀过来,并州狼骑攻势凶猛,守护在刘备身后的西川兵马被杀得兵败如山倒,溃散而逃。 刘备听得那一阵阵恐怖的厮杀声,如坠万丈冰渊,浑身透寒,忽一阵狂风拂过,刘备正逃之间,急望眼看去,只见背后一骑争先赶来,回头视之,正是吕布。 刘备大惊失色,左右西川将校见吕布赶近,皆是心寒胆破,各自逃命,只撤下刘备。 吕布眼见刘备就在数百步外,心中顿涌狂喜之色,厉声大吼道:“大耳贼休走,留下命来!!!” 吕布吼声就如同是催命符,刘备惊得马鞭坠地,赤兔马四蹄奔驰,快得无影,眼看赶上,吕布从后使戟,猛地刺出,刘备绕树而走,恰好闪过。 吕布见一戟未有得手,又欲使第二戟杀来,电光火石之间,刘备坐下的卢马,忽地一声嘶鸣叫起,一阵诡异风沙当头就是扑来,吕布料之不及,风沙盖来,睁不开眼。 吕布记着刘备的位置,大吼一声,一戟竟是搠在了树上,风沙一过,吕布急睁眼眸,却见自己刺中的并非刘备,只是一颗树木,顿时心里一急。 这时在吕布耳边,传来一阵马蹄拨地声响,吕布投眼望去,正见刘备慌乱纵马逃开,吕布急拔方天画戟,猛地一抽,抽出画戟后,刘备已是逃远。 吕布心中恼怒,纵马速赶,刘备一路死命狂奔,见路就跑,吕布只顾在后追杀,吕布、刘备两人一追一逃,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刘备见吕布死追不放,无尽危机笼罩在身,忽然眼前迷雾浓浓,不知地势,刘备顾不得再多,纵马便冲,跑了数百米,直到一崖口处。 崖口对面亦有一山崖,不过横隔着一条足有长达二百余米的万丈深渊作为天堑。 刘备见前路已绝,后有追兵,心中大吼道:“苍天无眼,我刘玄德终是受时运所碍,难成大业,今番死矣!!!” 第三百六十五章开着外挂的刘备 刘备喝毕,心中一紧,正欲勒马尝试借这迷雾逃走,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吕布的身躯渐渐看得清晰。 刘备脸色剧变,暗道形势已极,无路可逃,就在此时,刘备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起入川前,曾偶遇一个叫于吉的术士,那术士当道拦住,留言数句,其意略为。 “施主此番入川有天大际遇,同时亦是九死一生,你与贫道有缘,贫道便赠言三句,若你悟得,方可逃得性命,从此大势崛起,龙腾九天,若你不悟,实乃你命数早定,生死有命也!” “若至绝境,需谨记,虚之为实,实之为虚!面前无路,实为有路!!背后有路,实乃绝路!!!” 这三句话,并不玄妙,更是极其简单易懂,刘备当时并未能解其中深意,此刻身临绝境,方才有所领悟,刘备速将目光投向眼前那条长达二百余米的天堑,脸色变化不停。 “哒哒~哒哒~哒哒~!!!” 那急速的马蹄声又在耳边响起,刘备心知吕布将到,枭目死死地盯住那条天堑,不知欲要何为,这等距离,的卢马难以跃过,若是有个万一,刘备必死无疑! 吕布纵马追近,在一片迷雾之中,渐渐看得刘备身影,吕布霸目一瞪,立即大喝一声。 “大耳贼,你已无路可逃,还不快快跪地授首!!!” 吕布喝声如同轰雷,刘备心中一急,猛地咬牙。枭目尽是癫狂之色。大吼一声。竟甩起马鞭,往那条天堑飞奔过去。 吕布看得眼切,还以为刘备不欲其尸受人屈辱,故而投崖自尽,就在此时,极其诡异的一幕出现在吕布的眼眸之内。 只见刘备骑着的卢马冲向那条天堑,却并无坠落下去,反而好似凭空有一股撑力。将的卢马拖住,凭空如履平地。 刘备亦是惊骇连连,再次想起术士于吉之言,刘备喜极狂笑道:“哈哈哈....我刘玄德命不该绝,命不该绝,注定此生必能龙腾九天跨四海,鲸吞天下建大业!!!” 随着刘备的癫狂笑声,的卢马嘶鸣连连,四蹄凭空拨动,直飙飞向对面山崖。 吕布胆大心细。见刘备策马踏空冲过天堑,并无立即纵马去追。而是勒住马匹,下马寻三块土石往天堑丢去。 第一块土石划出一道弧线,飞到一半便坠落下去,并无丝毫停滞,直落万丈深渊。 吕布脸色一变,霸目内尽是惊疑之色,遂又将手上两块土石连连投去,亦是如此,在对面山崖口上的刘备见得,狂喜不止,高声挑衅喝道。 “世人皆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皆为当世之首!’今日见得,不过如此,吕布!!你可敢跨过这条天堑,过来与我厮杀!!!” 刘备在对崖放声而喝,吕布霸目一凝,遂又暗中抓了三块土石,故装暴跳如雷之色,忿然上马,怒声大喝,甩鞭就欲冲向那条天堑。 “有何不敢!!!” 刘备冷然而笑,枭目死死地盯着吕布,似乎极其期待这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绝世猛将,就此被自己赚得粉身碎骨。 赤兔马骤然飞驰,刘备枭目瞪大,就在吕布快到崖边时,忽然吕布大喝一声,赤兔马与吕布心有灵犀,陡然停住。 吕布猛甩手臂,对着刘备甩去三块土石,只见三块土石迸射而出,刘备未有料及,待他反应过来时,土石临近,已来不及做任何防备。 幸好的卢马极有灵性,仿佛知得危险,嘶鸣一声,马身一转,暴跳起后蹄,后蹄子啪啪的两声踢碎两块土石,还有一块向刘备背心射来。 刘备急地扶低身子,土石一射而过,险险避开,随即的卢马四蹄拨动,带着刘备冲飞逃开。 吕布在对岸见得的卢马救主,脸上又是诧异,又是愤怒,吕布座下赤兔马亦是连连嘶鸣,好似在提醒着他的主人,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而刘备犹如开了外挂般,幸而逃脱,不过,其仍是满脸余悸,惊魂不定,魂不守舍,任由的卢马带着他在山内游走。 突兀一声怪异的雀鸣声响起,刘备猛地回过神来,枭目内遂起几分劫后余生的喜色,抚摸着的卢马,喃喃而道。 “昔日不知多少人都说的卢防主,可谁又料得的卢连番救了我刘备性命?!的卢啊,的卢,我刘备此生必不负你,他日若成以不世伟业,必为你设立寺庙,予你无上尊荣!!!” 这边刘备已逃出生天,而在另一边,定军山中,吕军与西川军尚且在拼死厮杀。 在吕军后阵内,张任亲率西川铁骑,驰丽冲杀,左突右冲,撞飞出无数腥风血雨,成公英指挥刀盾手助阵拦击,张任冲杀最前,把枪舞得密不透风,引军赫然杀破。 成公英速令弓弩手齐发箭矢,张任拔枪抵挡,又令长枪手从两翼进攻,西川长枪手一涌而至,奋勇杀敌。 吕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与此同时,正与徐晃激战的马超,狮目暴瞪,怒吼一声,作势就要奋力杀出一枪,徐晃抖数精神,正欲抵挡。 哪知马超杀的却是虚招,勒马避过徐晃,火速向成公英冲杀过去,徐晃大急,连忙勒马紧追在后。 马超舞起锦狮银枪,狮目内仿佛仅剩下成公英一人,一队队吕军兵士组阵拦阻,皆被马超赫然杀散。 徐晃一边追去,一边又要应付着扑来的西川兵马,加之身上带伤,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并无马超那般悍勇。 眼见马超距离成公英越来越近,徐晃心急如焚,尽弃防守,奋力舞动双斧。舍命追着马超。 “成公英。你这叛徒!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忌!!纳命来!!!” 马超竭斯底里地扯声咆哮。他一生最为痛恨的仇敌除了吕布,便是眼前的成公英,马超迸发出全身潜力,如同一头通身冒着火焰的狂狮,往成公英扑杀过来。 成公英临危不乱,凝神聚气,猛地拉弓射箭,只见那三根箭矢迅速飙飞。马超望着飞来羽箭,冷然而笑,拧起锦狮银枪便是挥扫,同时大喝道:“雕虫小技!” ‘砰砰砰’三声,羽箭应声而碎,就在此时,又是两声破空声响暴起,马超脸色不变,速速挥动锦狮银枪,将飞箭打落。 马超狮目刹地盯住成公英。目光还未到及,却发现两支羽箭。又是齐齐飞来,这次,马超终于升起了几分惧色,前头两根箭矢眼见快到,马超急勒住马匹,速点两枪,打落羽箭。 后面两根羽箭即时射至,马超驱身急闪,‘咻咻’的两声,两根羽箭在马超左右险险擦过,马超俊俏的脸容上,渐起几分惊讶之色,正欲拔马再往成公英那处杀去。 说时迟那时快,徐晃早就拍马舞斧赶到马超背后,一声嘶吼声暴起,马超心知徐晃赶至,却不紧张,勒马便退,徐晃直追,往着马超背心就欲提斧砍去。 哪知马超聚势已久,徐晃大斧还未砍来,马超便争先望徐晃心窝刺出了一招回马枪。 徐晃脸色一变,改劈为挡,锦狮银枪轰地刺在徐晃手中巨斧上,只见徐晃连人带马暴飞数十步。 马超正是得瑟,欲要乘势追击,这时那极为烦人的箭破虚空声又是响起,马超知成公英又来暗算,急回身挥枪扫去,正好扫中两根箭矢。 马超狮目刹地锁定在成公英身上,咬牙切齿,怒火腾腾,飞马就去杀成公英,成公英见马超距离自己已近,连忙拨马逃开。 马超火速急追,四周吕军将士哪能任由马超这般猖獗,舍命奋勇来挡,马超枪出如同奔雷,风驰电掣般冲杀过去。 成公英被马超死死追着,脸色愈渐黑沉,正欲再出箭暗算时,忽然一声弓弦暴响,立即惊出了成公英一身冷汗。 弦响箭至,箭速快得无影,成公英下意识地驱身就避,一根箭矢在他背心铠甲轰地擦过,擦出一道暴烈的火花。 成公英失势将倒,还好胯下良驹抖动马身,帮成公英稳住落势,成公英急投眼一望,正见不远处一员英武小将,手执弓箭,正是刘备麾下大将赵云! 成公英英目一瞪,却未料到这赵云竟然不顾刘备安危,赶来这里击杀自己,成公英脑念电转,迅即便猜到这定是刘备的吩咐,内心不觉暗想道:“刘备,你果真够狠啊!!!” 成公英念头刚起,赵云又再拉张弓弦,成公英知赵云箭艺超群,连忙勒马逃开。 只见赵云手上弓箭弦上拉着六根箭矢,暴喝一声,把弓横放,弓弦奔动,六根箭矢排成一字型,飙飞射来。 成公英见状,吓得面色煞白,这六根箭矢将他可逃的方位全部定住,成公英根本无路可逃。 就在万分紧急之时,一队五、六人的吕军骑兵嘶声呐喊冲出,正欲用枪击打箭矢。 哪知这六根箭矢速度实在太快,接连一阵破甲暴响,六根箭矢无一例外,全射入这队吕军骑兵身体之内。 成公英瞪大英目,望着这些为了保护他的性命而死的将士,滔天的怒火顿时暴起。 另一边,赵云见未有得手,又再拉起弓弦,准备射箭,成公英亦是拉起弓弦,赵云大喝一声,连连射箭,成公英临危不乱,亦出箭敌之。 赵云前面射出三箭,皆被成公英以箭撞碎,到了第四箭开始,每根箭矢距离成公英越来越近。 待赵云射出第七根箭矢时,成公英已来不及射箭抵挡,而就在这时,马超斜刺里截杀过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刘备尽得西川军心 成公英命悬一线,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庞德终于率先赶到,骤然从赵云背后飞驰突杀,赵云急用弓抵挡,鹰嘴刀飞快如同一道迅光,砍断赵云手中强弓,舞刀望赵云狂攻。 赵云仓促拾起龙胆亮银枪,一边闪避着庞德的攻势,一边徐徐而退,赵云这一退,成公英霎时压力骤减。 这时臧霸亦是赶到,斜刺里截杀住马超,而护卫军趁此空隙,蜂拥赶至,将马超围在垓心厮杀,马超一时突破不得,气得满脸狰狞,浑身威盛气势迸发,大有一股挡我者死之恶态。 张任在另一边正与徐晃交锋,两人杀了数十个回合,张任武艺虽略胜徐晃一筹,但短时间亦难以将徐晃击败。 而张任虽与徐晃作战,但一直在暗暗留意着成公英,见成公英连连逃得险境,心里连连惊骇,惋惜不已。 不过,这时整个战场上不管是将对将,还是兵对兵,皆是西川军略胜一筹,在张任看来,此番若不出意外,西川军定能小胜一场。 两军又是混杀一个多时辰,眼看吕军已现兵败之势,忽然间,道道震天撼地的喊杀声轰然传来。 原来是吕布引着一部吕军兵马赶回救援,张任见状刹时如坠入冰渊,还以为刘备已被吕布诛杀,当即不敢硬战,遂命后军兵士火速撤离。 西川后军急退,顿时阵势乱了起来,张任急杀开徐晃,呼令各部将校引兵退走。西川军士心知败局已定。若逃慢半步。必死无疑,皆争先恐后地四处逃窜。 马超、赵云见势不妙,顾不得再去追杀成公英,连忙舍命硬杀出一条血路逃脱。 不过幸好吕军连日久战,个个将士皆是疲惫不堪,刚才奋勇而杀,不过是用强硬的意志坚持,时下紧绷的神经一松。一股股浓烈的疲劳感顿时涌起。 吕布亦知兵士疲劳,而穷寇莫追之理,遂并无下令掩杀西川大军,任由一支支西川兵马逃去。 至此,定军山上的战事终于落幕,吕军虽得之大胜,但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失去了粮草辎重的军队,再如何人多势众,悍勇精锐。亦难以久继战事。 葭萌关内,张任从赵云口中得知。昨日刘备为助张任大破吕军,不顾危险,再派赵云赶来助战。 张任听得满脸诧异,大叹刘备仁义,同时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极其苦涩的滋味,仿佛为未能击败吕军而感到极其的愧疚。 刘备生死未卜,赵云、魏延等将,皆是急躁无比,陈到早已引军在定军山一带探寻,葭萌关内,宛如因为刘备的不测,而蒙上了阴影。 法正和孟达两人默默地眼神对视,皆惋惜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有兵士来报,刘备竟是逃出生天,已被陈到的人马寻得。 张任听之大喜,西川各个将士,亦涌起欣喜若狂之色,张任连忙冲出战楼,领着一众西川将校赶至关下等候。 少顷,关外一阵风尘卷起,一队人马冲飞过来,张任急急投眼望去,见得刘备的身影愈来愈是清晰,立即拍马望刘备迎去,在其身后的西川将校亦纵马紧跟而追。 刘备正行,见张任策马赶来,急勒马停下,张任纵马冲近,下马便向刘备拱手施礼,愧疚无比地拜道:“张任无能!有负皇叔重望!!” 张任这一举措,顿时令场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张任素来对刘备极为厌恶,从无半分好脸色,如今却愿低下其高傲头颅,向刘备赔礼认罪,实在令人料之不及。 刘备见张任跪落,心中大喜过望,心知他昨日舍生之举,必是赢得了张任尊重。 刘备连忙下马,扶起张任,柔声与张让说道:?“张都督不必自责,吕布麾下兵精将勇,未能大破其军,亦在情理之中,不过幸好其军粮草全失,难以再继战事,想必此时早已撤军,时下我军损兵折将,实力大损,当应速做准备,以深沟高垒,提备吕布起兵卷土重来!” 刘备所言,正合张任心意,张任颔首应道:“皇叔所言极是,时下葭萌关危机未除,还要多多依仗皇叔,昔日张某有所得罪之处,还望皇叔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哎,姑义此言差矣!你为我弟季玉,舍生忘死据守此地,保得益州太平,蜀地之中,谁人不赞张姑义了得,备能与姑义共事,实为备之幸也,但望你我能齐心协力,击退吕布贼军,以保益州寸土不失!” 若是以往,张任必对刘备这番义正言辞,不屑一顾,但经过昨日一役,张任对刘备的印象大为改观,当真以为刘备所说的乃是肺腑之言。 只见张任听言甚是感动,忙作揖向刘备拜道:“皇叔仁义无双,西川能得皇叔所助,实乃西川百姓之幸也!” 刘备哈哈笑起,遂执张任之手,亲密无间地并肩而行,法正暗暗见得,张任对刘备已起钦佩之意,心中大喜,同时亦暗叹刘备心术了得,果断狠辣,以舍生取义之壮举,赢得了张任的尊重。 于此,张任对刘备再无任何刁难,尊重无比,不知不觉中,刘备已尽赢得葭萌关内,所有西川将士的人心。 与此同时,吕布整顿兵马,令大军退于一处空旷山谷,草创营寨,暂且歇息,这时贾诩、成公英以及诸将急来寻见吕布,欲要知得刘备消息。 吕布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沉声尽告前事,当众人听得刘备竟然策马踏空过了一条足有二百余米的万丈天堑,皆惊骇不已。 吕布霸目发着阵阵寒光,最终还是压住心中滔滔不忿,凝声叹道:“大耳贼命不该绝,得天保佑,实乃天不欲绝其命,罢了,罢了!!!” 贾诩唯恐吕布不顾时下局势,执意要追杀刘备,连忙拱手劝道:“晋王,时下我军兵粮只可维持七日,加之兵士久战疲劳,万不可再轻举战事,依诩之见,当速归充国,令东川各郡县急拨粮食作为补给!” “而且粮草的调集亦需要半月时间,晋王正好以这半月时间,作为缓冲,给与兵士歇息,养精蓄锐,再继而图谋益州大业!” 贾诩话音刚落,旁侧的成公英亦拱手而道:“东川近年连连征战,各郡县存粮即将耗竭,能够调配的粮草,最多能维持我军半月战事,另外据钟繇、徐庶回报,雍、凉二州存粮亦所剩无几!” “因此,若战事再起,我等唯有速破葭萌关,借西川广盛钱粮以战养战,方可继以战事,所幸数次恶战后,西川大军所剩不多,且绝世悍将黄忠被俘,西川大将严颜被杀,彼军可谓实力大损!” “即时我军倾覆而攻,岂有不胜之理?还望主公依从军师之言,以大局为重,暂且撤军!” 成公英、贾诩两人一唱一和,分析道理、局势,巧妙地劝着吕布撤军,吕布自然明白此中道理,当即颔首而道:“你等所言极是,当应从之!” 吕布抉择定落,遂令各部兵马歇息一日,来日撤军,吕军将士听得战事休止,紧绷忐忑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皆是大喜。 次日,吕军歇息完毕,成公英引大部人马先撤往充国,吕布则引一小部兵马,留守断后,以防张任袭击。 益州战事,到此暂且告一段落,而就在一月前,曹操于许昌收得吕布传来的书信,得知刘备远走西川。 那时,曹操正好与群臣商议,是否要趁吕布大起兵马征伐益州之时,乘虚起兵破其老巢。 曹操一双如有吞天气势的细目,烁烁发亮,将吕布文书宣读毕,与众臣笑声说道。 “诸位对时下局势,可有高见?孤该趁吕布出兵益州,起兵北征,亦或是趁刘备远走西川,举兵南征荆州?” 曹操话音一落,程昱即起身出席,拱手作揖禀道:“依昱之见,吕布乃当世雄主,坐镇北疆,天下之大,唯有其势力与魏王之势最为接近!” “而刘备虽得诸葛亮这一旷世奇才所辅,其势得以崛起,不过其根基未稳,不似吕布割据北疆已历数年,其势力根深蒂固,尽得百姓倾心依附!” “刘备与吕布相比,不过是莹莹之光,魏王当应先除吕布,将其辖下五州攻略,稳以局势,聚合百万雄军,挥军南下,即时纵使孙刘两家联合,亦不过螳臂挡车,以卵击石,绝非魏王百万雄军的对手!!!” 程昱谏言刚落,荀攸即起身出席,反驳而道:“程公所言差矣,以攸之见,正因刘备根基不稳,当应趁此空虚,起大军急除之!” “刘备此人心术高超,城府极深,加之又有诸葛亮所辅,今已得之荆襄七郡之地,若他日,刘备趁魏王与吕布激战北疆之时,夺取了益州之地,大势得成!” “即时魏王纵使攻略北疆,大军亦需休养三年,方可再行战事,刘备得三年休养,据守益、荆二地,羽翼已成,即时魏王若再欲南征,免不了一番长久恶战,若是到时,刘备再联合江东孙氏,南征战事,只怕是输多胜少!!!” 荀攸历来耿直无畏,当下一番犀利言辞,顿时说得殿内曹氏文武一阵脸色变化。 曹操闻言,细目微微眯起,忽然望向正在一旁凝神静气的司马懿。 第三百六十七章南征北战,双管齐下 司马懿发觉曹操目光投来,速出席施礼秉道:“两位明公所言皆是有理,以懿之愚见,时下镇守晋阳之人乃凤雏庞统,其智不下于诸葛亮,加之文丑、高顺、甘宁等将聚合十五万兵马相辅,其中之意,就是为了提防魏王起兵北征,魏王若要攻略北疆,至少要起兵三十万方可握有七成胜算!” “反之,荆州之地,虽有诸葛亮坐镇,但荆州此时受三方势力所困,进退不得,吕军大将张辽,领兵三万守于上庸境界,孙权亦派黄盖、程普等将,聚兵于长沙、桂阳一带,对荆州虎视眈眈!” “据探子回报,荆州兵力不过八万,而诸葛亮为保荆州安危,不得不分兵于各个险要地带把守,若魏王欲要起兵伐之,只需起兵十二万余,兼合麾下各个豪杰俊才,亦有七成胜算!” 司马懿说到这里,便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以曹操过人的智慧,一些话不必说得过于清晰,曹操自有他的一套分析。 曹操听言,微微颔首,沉吟下来,少顷郭嘉作揖出席而道:“刘备乃枭雄也,麾下将领虽少,但都是武勇忠义悍将,今更兼奇才诸葛亮为军师,崛起之势,势不可挡!” “依嘉之所见,此人威胁远不少于吕布,若是纵容其夺取益州,只怕不出三年,刘备将成为第二个吕布,魏王绝不能让其再有所成长,以致将来追悔莫及,因此南征之事势在必行!” “至于北疆,吕布亲统精兵悍将入蜀。时下正与枭雄刘备鏖战。确是攻伐北疆的大好时机。吕布乃魏王一统天下的最大阻碍,岂能流失这等良机!” 郭嘉此言一落,曹操那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即时眯成一条炫丽的细线,浑身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跳的蓬勃气势。 “如奉孝所说,刘备不得给予时机成长,但吕布亦要趁机攻取,本王又该若何?” 郭嘉如星辰般的皓目。聚光发亮,与曹操的目光对视,在四周的一众曹氏文武不觉凝神纷纷望向郭嘉,他们感觉到,郭嘉接下来定会说出一番,令天下大变,翻起滚滚战火的惊天之言! “诸葛亮献计刘备秘密入川,就是怕主公知得,而大举南征荆州,其为了争取时间。韬光养晦,就连魏王。他亦计算在内,我等岂能如他所愿!” “中原之地,休战近年,根据各地郡守回报,时下可调到的兵马,约有四十余万,加之魏王大力推行屯田,时下粮草补给,大约可维持四十万大军一年之用!” “魏王乃当世雄主,势鼎天下,迟早扫平乱贼,天下一统,如此,魏王何必只限于一方之地?嘉建议魏王,北上南下双管齐下,以雷霆之势扫荡恶贼!” “北疆,魏王先用兵三十万,分兵两路,一路自弘农进发,攻潼关,取长安,断吕布大军退路,一路从河内进发,克壶关,下晋阳,扫荡吕布老巢!” 此言一落,荀彧顿时脸色大变,当即出声反驳道:“不可!吕布麾下精兵猛将多如繁星,且民心所附,只用三十万兵力岂能攻克,而且,北征之战必然艰难无比,耗时巨大,粮草只怕难以长久供给,一旦粮草用尽,受其反攻猛扑,必然遭灭顶大祸!” 郭嘉微微一笑,他既然出计,岂会未有料到此点。 “文若稍安勿躁,北疆在吕布管辖之下,多施屯田之策,聚粮之浩大,可谓天下之最,根据近年细作连番禀报,单单辽东、幽、并三州所蓄积的粮草便足够天下百姓两年之用!” “我等在北疆战事,当以战养战,每攻克一城便以其城内蓄粮作为补给,同时,在征战其间,再从中原渐渐增兵,缓缓蚕食北疆之地,方可大事成矣!” 曹操听言,遂露出灿然笑容,郭嘉所想与他心中所思可谓不谋而合,当即笑问道:“哈哈...奉孝所言甚是,但若要南征荆州,不知奉孝可有妙计教孤?” 郭嘉心中早已定计,曹操刚是问起,便恭敬地拱手禀道:“昔年魏王曾封周瑜为襄阳太守,而刘备并无让与襄阳之地,与周瑜交接,江东孙氏早有图谋荆州之心,魏王不如派来使赶往江东,向孙权联姻,曹孙两家联好,共同出兵讨伐荆州!” “同时再许诺孙权,他日若能攻略荆州,便让与江夏、襄阳二郡予江东,孙权必然大喜,应诺此事,若是曹孙两家共同起兵荆州,纵使那诸葛亮有姜子牙、张子房之谋略,亦难抗也!” “哈哈哈...文和之计甚妙!!!” 曹操听言大喜,朗声大笑,随即又想到孙权有一妹,名为孙尚香,生得美丽动人,有沉鱼落雁之貌,乃是江东极其有名的美女。 所谓英雄爱美人,更不用说曹操这等百年不出其一的绝世枭雄,曹操色心一起,便有了纳孙尚香为妾之心,正欲张口,哪知荀彧却是争先说道。 “郭祭酒所言甚是,据彧所知,吴侯孙权有一妹,名为孙尚香,乃人中之凤,世子曹丕英明神武,深得魏王之风,乃是人中之龙,龙凤相配,正是门当户对,魏王可向孙权为世子联姻,以世子之名,孙权必然答应!” 荀彧此言一落,曹操脸色顿时黑沉下来,细目骤暴射出两道犀利的精光,直逼荀彧。 曹操喜怒无常,刚才还是一脸灿然笑容,忽然却是脸色黑沉,怒火腾腾,一众曹氏文武,不知所措,曹操冷哼一声,猛地起身,甩袖便是转入后堂。 众臣畏惧,皆伏地而拜,少顷,议席不欢而散,荀彧眉头深锁,连连叹气,正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了曹操,先前因曹操立王之事,荀彧已得罪了曹操,至此之后,曹操便对荀彧有所疏离。 荀彧想着想着,郁郁不闷,又是长叹一声,就在此时,郭嘉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走到荀彧身旁笑道:“呵呵,荀公可有心事?” 荀彧一见郭嘉,双眼一亮,郭嘉可谓是曹操身边,最为懂得曹操之心的谋臣,荀彧连忙拱手作礼向郭嘉求教。 郭嘉笑容更胜,眉头一挑,故作玩笑道:“呦?荀公有王佐之才,被天下人誉为当世萧何,嘉不过是庸俗之辈,有何可教与荀公?” “郭浪子!你,好哇,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浪子,昔日你重病在床,若非荀某,你早已一命呜呼,如今你见我不得大王喜爱,竟来落井下石!” 荀彧黑白参半的胡子一吹,故作暴跳如雷之色,郭嘉见状,连忙赔罪,然后暗暗将荀彧拉到一旁轻语而道:“文若你可是在想大王为何今日在大殿内忽然暴怒退席?” 荀彧听言,怒色即褪,连忙向郭嘉问道:“难不成奉孝你已知得大王为何而怒?” “哈哈哈...文若你啊,当真木讷!殊不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魏王乃当世英雄,正值英武之年,孙尚香美名早传于中原之内,大王早有纳取之心!” “你荀文若不知大王心意,却谏言要大王将其心爱女子,许配予世子,大王碍于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好怒而退席!” 只见浪子郭嘉一双迷蒙的眼眸,闪过一丝淫-荡之色,向荀彧笑声而道。 荀彧大惊失色,惊呼道:“大王竟有纳孙尚香为妾之心?可大王年已半百,鬓发斑白,更何况大王与孙权之父乃为同辈,若大王纳之,这实在,实在是于礼不合啊!!!” “且莫说此事传出,天下人会如何取笑,但言孙权之妹正当妙龄,孙权又如何会应下此桩婚事!!!” “哈哈哈...庸俗,文若实在庸俗!大王一生若凡事以礼为先,如何得如今大势?更何况,文若你可知大王为何如此喜爱这孙尚香?” 郭嘉听言大笑,笑声极其放纵不羁,荀彧听言,阵阵诧异,回想曹操平生,从献刀刺杀董卓,举十八路诸侯讨伐董贼,到挟天子以令诸侯,再到如今坐登魏王之位,哪些不是惊天动地的叛逆之举。 荀彧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向郭嘉说道:“愿闻其详!” “文若不知,吴侯之妹,身虽女子,但却志胜男儿,曾有言,若非天下英雄,我不事之,此言后来传至大王耳中,大王对吴侯之妹,赞不绝口,不仅爱其美貌,更爱其才志,从此便有取纳之心!” “眼下魏王势鼎天下,可谓是普天之下第一英雄,正所谓淑女配君子,岂以年齿上下相嫌乎!若魏王求亲,纵使那孙权不应,那孙尚香亦会应之!!” 郭嘉娓娓而道,若曹操在侧,听到此番言语,定然捂掌称快,曹操与郭嘉脾性相似,皆是放荡不羁,不受拘束的风流之辈,因此,郭嘉被称为最懂曹操的谋士,亦有理可据。 荀彧听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心里暗想,若是曹操当真纳了孙尚香为妾,昔日的江东猛虎孙文台九泉之下有知,只怕会气得杀出阴间,重回人间来寻曹操报仇! 不过荀彧却是明白,以曹操的脾性,只要是他打定主意要想得到的,无人可阻,纵使他死命谏言,在不会祸及大局的前提下,曹操大多亦不会听取他的主意。 荀彧在心里暗叹一声,拱手向郭嘉拜道:“谢奉孝赐言,明日彧自当知得如何取悦大王!” 第三百六十八章曹操欲老牛吃嫩草 郭嘉望着荀彧憋屈无比的样子,不由发笑,柔声而道:“呵呵...文若你亦不必如此,大王素来行事,自有分寸,对于孙权而言,他不过嫁了一妹,却取得江夏、襄阳两郡作为回报,何乐而不为?” “兼之普天之下,若问谁是天下第一雄主,非大王莫属,竟然那孙尚香有言在先,她若能嫁于大王,亦为其幸也!” 荀彧眉头抖动,望着郭嘉那略显淫-荡的笑容,只觉心中一阵抖动,暗道这郭嘉亦是个不循礼制,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啊! 两人密谈一阵,随后荀彧为酬谢郭嘉,自然少不了一番宴请,次日,曹氏众臣再次齐聚一堂。 曹操坐在高堂上,面目冷寒,似乎昨日的怒火还未退去,所谓伴君如伴虎,诸臣见状,忐忑不安,皆不敢出言,唯独郭嘉脸上带着一抹轻笑,暗暗地向荀彧打去眼色。 荀彧心神领会,出席作礼,曹操见是荀彧,甚是不喜,冷哼一声,随即听到荀彧发言而道。 “臣昨日之言,有缺思量,还望大王莫怪,臣曾听闻,吴侯之妹,曾有言,‘若非天下英雄,我不事之!’世子曹丕虽是人中之龙,但却尚未能论得上天下英雄四字,大王若要与江东联姻,恐怕还要另寻他人方可!” 曹操听言,嘴角刹地翘起,眯着细目问道:“哦?依文若之见,觉得何人合适?” 荀彧暗暗留意着曹操神色的变化,见其细目内一丝浓烈的欲-望之色飞闪而过,当即明了果如郭嘉所言。曹操有纳取孙尚香之意。 当下。荀彧拱手拜道:“孙尚香乃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女。小霸王孙伯符之妹,父兄皆乃当世豪杰,寻常泛泛之辈必不能入其法眼,若依彧之见,唯有天下第一英雄方可令其倾心!” 荀彧此言一落,席下曹氏众臣顿时一片惊呼,好似极其惊异,平日里严谨礼法的荀彧竟然会说出此番言语。 谁为天下第一英雄。众人心里自然明白,但这位英雄,却是与孙坚乃是同辈之人,若是纳之孙尚香为妾,实在于礼不合! 就在众人纷纷惊异之间,曹操却是朗声大笑而起。 “哈哈哈...文若之见,正合孤之心意,曹孙两家联姻之事,兹事体大,万不可出丝毫差错。若是配婚之人,入不得孙尚香法眼。被其拒婚,孤脸面何在?!当应寻之天下第一英雄,方可让孙尚香芳心暗许,诸位,这天下第一英雄,可有人选?” 曹操此言一落,众臣皆跪地叩拜齐声喝道:“非魏王莫属!!!” 声浪震荡殿堂,曹操听得心花怒放,但却故装为难而道:“孤年事已高,昔年更与孙文台为同袍,举十八路诸侯讨伐董贼时,孤与他兄弟相称,按辈分来论,孙尚香乃孤之侄女,纳之于礼不合!” “大王此言差矣,所谓美人配英雄,美人若能倾心,岂由得年齿拘束乎?更何况眼下,除大王外,试问又有何人,配得上天下英雄,赚得美人芳心?” 郭嘉速出席秉道,荀彧亦在旁出言附和道:“郭祭酒所言极是,大王竟知曹孙两家联好,极为紧要,若为大局着想,舍弃些许无关重要的礼节,又有何虑?还望大王三思!” 荀彧话音落毕,曹氏众臣已知曹操心意,纷纷来劝,曹操心里欢喜无比,但表面却半推半许的答应下来。 少时,嘈杂的殿堂,重复平静,曹操心里欣喜,同时更是斗志昂扬,与众文武议道。 “今刘备远走西川,诸葛亮独立据守荆州,荆州处处受敌,如同釜中之鱼,阱中之虎,刘备所倚重者,乃诸葛亮也,失之则其势崩溃!” “本王若不就此时擒捉诸葛亮,他日若其成势,聚荆州、西川之地,便如放鱼入海,纵虎归山矣!今本王为大局着想,欲与江东孙氏联姻,纳孙权之妹为妾,再承诺分其江夏、襄阳之地,曹、孙永结盟好!” “他日若本王大破北疆,擒杀诸葛亮,只需歇息数年,待兵士养精蓄锐,合天下三分之二势力,孙权必惊疑而降,再之讨伐,则本王皇图霸业可济矣!还望诸位努力向前,万不可辜负本王之重望!!” 曹操于高堂上,气势澎湃,如有卷天翻海之势,一众曹氏文武跪伏在地,齐声应和,声浪席卷大殿,气势磅礴! 曹操又问何人为使,荀彧推荐刘晔,曹操依从其言,遂一面发檄遣刘晔赴江东,一面计点马步军十二万,诈称二十万,布军于中原与荆州境界一带。 同时曹操又命郭嘉调兵遣将,集三十万大军,集于弘农,河内二郡,荀彧负责各军辎重粮草,攻城器械等物资补给。 却说诸葛亮在荆州,兢兢业业,昼夜不分,处理事务,一面操练兵马,一面提防曹、孙两家侵犯荆州。 某日,诸葛亮大会众官夜宴,共说收川之事,宴席之间,只见正西上一星,其大如斗,斗转骤飞,望北上投去。 诸葛亮大惊失色,掷杯于地,失声呼道:“哀哉!痛哉!!” 众官慌问其故,诸葛亮满脸痛楚,不知其因,只教人速去江夏取黄忠一家老小来荆州,众官皆惊,伊籍忙出席而道。 “黄老将军正随皇叔于益州讨伐恶贼,如今军师无故捉拿其一家老小,若事泄走露,黄老将军必心存暗怒,大有可能会倒戈于吕布,此实乃不智也!” 诸葛亮听言,摇首而道:“你等实不知,此时黄老将军已生不测,大有可能被吕军擒去了,黄老将军武艺超群,若投于吕布麾下,成其爪牙,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如今当应速抓拿其家小。以黄老将军之智。当知如何保得其家小安全!” 众官听得诧异不止,未信其言,诸葛亮见状,凝声而道:“数日之内,必有消息,你等若是不信,可先派人到江夏暗中监视,待书信传来。即将其捉拿,万不可有丝毫错失!” 诸葛亮甚是冷酷,当晚酒宴不尽欢而散,伊籍与黄忠素来交好,实在于心不忍,当夜暗遣府中从人往江夏,告之黄忠夫人此事。 数日后,诸葛亮正与众官议事,忽侍卫报之刘备使者至,众官皆大惊失色。少顷刘备使者入得大堂,呈上刘备书信。 诸葛亮已知信上之事。叹虚不止,拆信视之,内言半月之前,黄忠一人独战吕军诸将,最后不力被擒。 诸葛亮看毕,遂将信视于众官,众官见果如诸葛亮先前所料,无不惊骇,诸葛亮速派人通令镇守于江夏的张飞,让其捉拿黄忠一家老小。 可就在诸葛亮军令刚落不久,有人速进殿来报,在三日前,黄忠家小不知如何收得情报,当夜举家离开了江夏。 诸葛亮听言一阵惊骇慌张,立即将眼神投向伊籍,仿佛已经猜得伊籍先日所为,伊籍心知瞒不过诸葛亮,当下急出席跪地认罪。 诸葛亮怒不可及,手指伊籍怒骂不止,欲斩伊籍,众官见状,齐来劝解,关羽想昔日伊籍曾屡屡救助刘备,亦出席来劝,言其昔日功劳。 刘备能取得荆州,伊籍功不可没,诸葛亮虽欲斩伊籍,以明军法,但想伊籍乃荆州重臣,时下根基不稳,若斩之,必人心惶惶,故而先暂免伊籍之罪,收监入狱,待刘备回至荆州,再做定论。 诸葛亮随即又派人,于荆州各个关口,探寻黄忠家小踪迹,务必要将其捉拿,但极其诡异的是,黄忠家小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一连数日,音讯全无。 而就在此时,却说江东孙权,收得吕布书信,得知刘备远走西川,暗中图取,孙权看毕,冷笑不止,遂召众臣商议道。 “时年朝廷有令,封公瑾为襄阳太守,当初我派人去取,那诸葛亮却多番推脱,拖延时日,今刘备远走西川,欲暗谋巴蜀四十一县,若刘备得之,其根基大成,日后我等欲取荆州难矣!” “今当趁刘备不在荆州,派人索取襄阳郡,若得之襄阳,我等再暗图江夏,即时襄阳、江夏、长沙、桂阳四郡,皆落我手,此四郡与江东邻接,江山险固,士民殷富,我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 周瑜听言,遂出席谏道:“主公所言极是,我江东若欲图谋天下大业,必要先取此四郡,依瑜之见,宜从主公之计,如其不还,即动干戈!” 周瑜如同星辰般的皓目,烁烁发亮,浑身迸发出一股欲要鲸吞天下,驰骋天地的滂湃气势。 张昭见状,连忙亦出席谏道:“江东方宁,不可动兵,且我等若是起兵,中原曹操休养已久,必跨江犯我江东境界,昭有一计,可使诸葛亮将南郡双手奉还主公!” 孙权听言,略显阴鸷的睿目,刹地一眯,朗声问道:“张公,但且说来一听!” “老臣欲施之计,乃苦肉计也,今诸葛亮镇守荆州,刘备深信于他,将大小事务皆交由诸葛亮决断,而诸葛亮其兄诸葛瑾今仕于我江东,何不由其而谋之?” 张昭此言一落,席下的诸葛瑾顿时脸色剧变,猜得张昭欲要何为,猛地站起,竭斯底里地怒声指着张昭破口大骂道。 “张子布你简直丧心病狂,罪不祸及家小,何况我诸葛子瑜,自问对江东忠心不二,仕事以来,兢兢业业,秋毫无犯,今你却要加害于我家小,于心何忍!” 孙权亦觉得此计有缺德行,急言道:“诸葛子瑜乃诚实君子,安忍拘其老小,张公此计有失,万不可如此!” 张昭却是笑了笑,先向诸葛瑾施礼赔罪,然后向孙权再谏道:“主公且勿动怒,但且先听老臣一言,若主公将子瑜老小执下,再使子瑜入荆州告其弟,动之以情,告说如其不还,必累及其老小!” “诸葛亮念同胞之情,大多应允,当然,若诸葛亮冷酷无情,不愿应诺,主公亦不会祸及子瑜老小,此乃计策也,还望子瑜忍辱负重,以大局为先!” 诸葛瑾听言脸上怒火稍稍褪去,周瑜听计,暗中说妙,遂与诸葛瑾施礼而道。 “张公此计是妙,来日若能取得襄阳郡,当以子瑜功绩最大,即时主公必不亏待于子瑜,还有子瑜家小!” 第三百六十九章曹孙联姻 孙权亦觉得此计有缺德行,急言道:“诸葛子瑜乃诚实君子,安忍拘其老小,张公此计有失,万不可如此!” 张昭却是笑了笑,先向诸葛瑾施礼赔罪,然后向孙权再谏道:“主公且勿动怒,但且先听老臣一言,若主公将子瑜老小执下,再使子瑜入荆州告其弟,动之以情,告说如其不还,必累及其老小!” “诸葛亮念同胞之情,大多应允,当然,若诸葛亮冷酷无情,不愿应诺,主公亦不会祸及子瑜老小,此乃计策也,还望子瑜忍辱负重,以大局为先!” 诸葛瑾听言脸上怒火稍稍褪去,周瑜听计,暗中说妙,遂与诸葛瑾施礼而道。 “张公此计是妙,来日若能取得襄阳郡,当以子瑜功绩最大,即时主公必不亏待于子瑜,还有子瑜家小!” 于此,诸葛瑾可怜兮兮来寻诸葛亮,诸葛亮早料得诸葛瑾来意,同历史上那般,与关羽密议一番,采用‘踢皮球’之法,将江东苦肉计巧妙破去。 诸葛瑾无功而返,孙权以及一众江东文武恼怒不已,皆是叫嚣挥大军往攻荆州,就在江东众人商议讨伐荆州之事时,忽闻曹操使者刘晔至。 孙权当即罢去议席,独留周瑜在侧,少顷,刘晔抖数精神,随一江东将校进入后堂,刘晔见孙权、周瑜早已等候,忙毕恭毕敬地先施一礼。 孙权满面春风迎向刘晔,叙礼毕,分宾主坐定。孙权鹰目烁烁。先问刘晔来意。刘晔顿将曹操欲联合江东,攻伐荆州之事托出。 孙权闻言,与周瑜对视一眼,得到周瑜暗示,孙权当即言道:“魏王之议,本侯虽有意为之,不过却尚有顾虑,就不知魏王诚意若何?” 刘晔听言。脸色一变,随即脑念电转,暗暗揣摩着孙权的心思,少顷,刘晔起身答道。 “魏王敬重吴侯乃是世之英雄,故而有意与吴侯联合,共分荆州之地,永结同盟,吴侯何必多虑?” 孙权听言,笑而不答。周瑜踏步向前,英目迸射神光。朗声而道:“魏王乃天下第一雄主,势鼎天下,他日夺得荆州大部,只怕天下间,无人可挡魏王之锋?即时只怕魏王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撕毁盟约,出兵来伐我江东之地!” 刘晔听罢,神色一凝,心思速转,沉吟一阵,毕恭毕敬慎重施礼,凝神而道:“周都督之虑,魏王早已料得,魏王已有一万全之策可解,不知吴侯与都督愿否一听?” 孙权、周瑜听言,脸色皆是微微一变,孙权鹰目一眯,颔首应道:“愿闻魏王高论!” “魏王听闻,吴侯有一妹,美而贤,乃江东有名佳人,吴侯之妹,虽是女子之身,却志胜男儿,曾有言,若非天下英雄,绝不事之,魏王听闻,赞不绝口,望能与吴侯联姻,若两家共结秦、晋之好,此事家国两便,若吴侯应诺,实乃天下百姓之幸也!” 孙权一听刘晔提起孙尚香,脸色勃然大变,就欲发作,孙老夫人虽死,但孙权却奉其母之妹如同亲母。 孙尚香与他虽非是同出一母,但孙权平日里却对孙尚香极为宠爱,任由孙尚香蓄养侍婢数百,居常带刀,在房中摆列军器。 此事虽有不少江东臣子谏言,但孙权却未有怪责,反则称孙尚香不愧是他孙氏虎门之后。 孙权正欲发作,周瑜却急暗投眼色阻止,然后笑容可掬地向刘晔问道:“不知魏王欲为哪位公子纳亲?我主之妹,乃名门之后,瑜听闻世子曹丕,博学多才,英勇不凡,若是魏王为世子曹丕求之,此事亦非不可!” 刘晔望着周瑜烁烁目光,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觉心里一揪,硬着头皮而道:“吴侯之妹,乃人中之凤,魏王恐世子不及吴侯之妹法眼,误了大事,故而为两家联好之事,魏王有意亲纳之为妾!” ‘嘭!!!’刘晔话音刚落,一声拍案暴响轰地响起,刘晔顿时吓得一阵心惊胆跳,只见孙权忿然起身,浑身杀气腾腾,怒不可及地暴喝道。 “曹老贼实在欺人太甚!老贼年已过百,我妹正值妙年,如何嫁得?更何况我妹金枝玉叶,岂能嫁与人为妾,此事莫要再提,否则孙曹两家,不死不休!!!” 孙权暴跳如雷,怒不可止,刘晔见状,唯恐孙权脾性一起,下令将自己处死,连忙跪地告罪,孙权遂将刘晔喝退,刘晔战栗不止,满脸羞愤辞去。 少时,孙权怒火稍稍褪去些许,在一旁一直未有发言,静立沉思的周瑜,忽然说道:“主公若欲夺得天下,成就不世大业,岂可感情用事?” 孙权鹰目一瞪,咬牙切齿而道:“本侯如何不知?但两人年纪相距甚远,且曹贼与我父曾是同朝臣子,若是我妹为曹贼之妾,于礼不合,何况我二娘对我妹宠爱无比,岂能让我妹为他人之妾?!” 周瑜见孙权气在头上,也不多劝,某日,刘晔在张昭府中做客,故意泄露曹操有意纳孙尚香为妾,与江东永结盟好,却遭孙权拒绝之事。 张昭一直对曹操掌控的中原朝廷心存畏惧之心,听言亦不觉感到惋惜、担忧,刘晔见状,急向张昭求助。 张昭沉吟一阵,最终还是答应了刘晔,助其完成使命,刘晔大喜过望,连忙拜谢张昭,两人商议一阵后,刘晔便是退去,张昭整装一番,便入见孙老夫人贺喜。 孙老夫人不知喜从何来,连忙向张昭问道:“张老此意何为,有何喜事?老身却是不知?” 张昭哈哈一笑,拱手贺言道:“老夫曾从那刘晔听言,当今魏王有意纳令爱为妾,曹孟德乃天下第一雄主。威震天下。令爱常言。非英雄人物,不事之,江东俊才虽多,却无一入其法眼!” “夫人不是一直对此心有记挂,如今曹孟德竟有意纳之,岂不是正好解了夫人多年之忧哉?” 孙老夫人听言大惊失色,随即又想到曹操不过是纳孙尚香为妾,脸色顿时黑沉起来。当即回驳道。 “哼!那曹孟德虽是英雄,但老身女儿亦是名门之后,金枝玉叶,且其兄现今更是江东之主,却要当其妾侍,这岂不亏待了老身女儿!” 孙老夫人怒声而道,张昭知其脾气倔强,忙是安抚道:“夫人所言是理,但若是娶为平妻那又如何?曹操势鼎天下,迟早登上天子之位。即时令爱大有可能将成为一国之后,况且倘若曹孙两家联好。江东不但可免于大祸,我主亦可保全富贵!” 孙老夫人听言,便是沉吟下来,对于曹操拥兵数十万,虎踞中原之事,她亦有所听闻,当即心想,江东虽兵精粮足,但曹操兵力足有五十余万,他日若是当真攻破荆州,兵临境界,江东如何抵挡。 随后孙老夫人又想到,她那女儿心高气傲,无数江东俊才曾来求亲,却无一人入其法眼,尽数拒绝。 男大当娶女大当嫁,孙尚香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她的心病,一时间,孙老夫人思绪万分,脸上怒色稍稍收敛,与张昭说道:“若是平妻,也不辱了老身女儿,可此事,还须那曹孟德应承方可!” “哈哈...夫人不必多虑,曹孟德那里,老夫自有计议,不过眼下,还需夫人说服我主方可成事!” 孙老夫人听言,沉吟一阵,还是颔首答应,次日,孙老夫人遂召孙权来见,少顷,孙权入后堂见孙老夫人。 孙老夫人蓦然捶胸大哭,孙权当场急得手无足措,连忙问道:“母亲何故烦恼?孩儿有不足之处,尽管责骂,万万不可动怒伤身啊!” 孙老夫人怒瞪孙权,怒喝道:“你不必在此卖弄乖巧,你素来将老身看于无物!老身问你,你可还记得,我姐姐临危之时,分付你甚么话来?” 孙权心神一震,连忙跪下拜道:“孩儿岂敢有忘,我母说,侍二娘如同亲母,不得丝毫放肆,母亲有话明说,何苦如此?” 孙老夫人见状,哭声稍止,喝问道:“老身问你,近日魏王有意与我江东联姻,可有此事?” 孙权听言,心里一惊,知道孙老夫人视孙尚香如掌上明珠,不可隐瞒,连忙拜道:“是有此事,不过老贼竟欲纳我妹为妾,两人辈分不合,年纪不符,且侍妾之位,实在有辱我妹,孩儿故而拒绝!” 孙老夫人听言,当即呵斥道:“我为你母,此事又事关你妹终身大事,当应禀命于我!” 孙权乃至孝之人,不敢造次,直是认错,张昭在旁亦是相劝,孙老夫人方才息怒。 张昭遂即谏道:“主公,小姐眼高过顶,江东如此之多俊才,却无人入她法眼,她乃女儿之家,终要嫁为人妇!” “曹操权倾朝野,虽无九五之尊之位,但却有九五之尊之实,普天之下,英雄之辈,当以曹操为先,小姐定然愿下嫁于曹操!” “何况,孙曹两家若能联姻,对于江东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依夫人之意,若曹操愿娶小姐为平妻,便愿答应此桩婚事,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张昭说罢,孙权暗暗望向母亲,见孙老夫人瞪着自己,孙权暗暗叫苦,最终还是不敢忤逆孙老夫人之意,答应此事。 “竟是母亲之意,孩儿岂敢忤逆,孩儿来日便招刘晔上堂,与他商议此事!” 孙老夫人听言,方才欣慰笑起,遂命孙权好生处理此事,莫要坏了此桩婚姻,孙权连口答应,直至退出后堂。 次日,孙权召刘晔来见,说与孙老夫人之意,刘晔早从张昭口中得知此事,但不敢造次,当下应诺即日赶回中原,必会好生撮合此事。 孙权大喜,即派人遣送刘晔出江东,刘晔当日收拾行装,带着从人,离开江东,望中原星夜赶路而去。 第三百七十章壶口关首战 话说刘晔星夜赶回许昌,将孙权的结盟条件禀上,曹操觉得立孙尚香为平妻,并无伤大雅,当即答允,随即命刘晔为使,专职结盟之事。 与此同时,郭嘉领曹操军令已于曹吕边境,集雄兵三十万,曹军分兵两路,一路由夏侯渊为帅,程昱、李典为辅,引兵十万往攻潼关,下长安,断吕布大军退路。 另一路,则由曹操亲领,郭嘉、荀攸、许褚、夏侯惇、于禁、乐进、吕虔等谋臣悍将相辅,破壶关,直击吕布老巢晋阳。 曹操素来进军神速,连日兵士急赶路程,军内将校多有忧虑,谏言曹操。 “魏王进军神速,可防彼军埋伏!” 曹操听言一笑,那如同吞天的细目爆出璀璨光华,朗声而道:“我弹指间可得上党,时下吕布远走蜀地,北疆五州人心惶惶,若不趁时火速而进,当会错失良机,更何况,我军进发虽快,但路途中多有向导官随同,各路斥候已探敌情,你等莫要多心,本王自有定论!” 曹操乃世之枭雄,天下第一鼎势诸侯,用兵如神,岂会犯下低级错误,曹操笑毕,见将到壶口关,遂令大军下寨。 营寨落定,曹操遂问帐下将校道:“太行巍巍,阻断冀并,壶口险关,沟通东西,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乃天下少有险关,不知哪位将军敢先取壶口关?!” 曹操麾下众将,一听壶口关大多色变,就在此时一人应声而出。厉声喝道:“末将愿为先锋。先取壶口关!” 众人急视之。正是曹操麾下大将‘虎痴’许褚,曹操见是许褚,顿时大喜,眉开眼笑,抚掌而道:“哈哈...有仲康在此,孤可安枕无忧矣!” 曹操笑声刚落,毛介却急起身出席,作揖拜道:“魏王且慢。虎侯乃魏王近卫大将,理应守护左右,依介之见,夏侯元让将军乃我军第一先锋大将,此番当由其先往攻之!” 在曹操旁侧的夏侯惇听言,那嘴巴顿时咧开笑起,他本就想领命,可惜却被许褚抢先了一步,当下毛介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夏侯惇心头去了。 夏侯惇正欲走出说话。此时许褚却忽然暴瞪怪眼,厉声喝道:“毛参军之言实在可笑。我等二十万雄兵到此,吕贼早胆寒而退,如何能对魏王不利?再者,我等将士攻城略地,凭的是胆气武勇,岂可因军职而止,还请魏王勿管这无理之言,褚必破壶口关,献于魏王!” “哈哈...仲康这般气概,岂有不胜之理!我便令你为先锋,于禁、吕虔为副将,拨两万精锐军马,先往掠战,本王随后引兵接应!” 且说,庞统于半月前探得曹军动向,一面发急报往入东川,一面调集悍将精兵,各做准备,以御强敌。 庞统与文丑把守壶口关,又分付甘宁在南边太行山下寨,以为掎角之势。 数日后,吕军斥候急来关前禀报文丑道:“报!曹军先锋大将许褚引精兵两万,正火速往壶口关杀来!” 楼台内诸将听得许褚之名,皆纷纷色变,有一将校作揖报道:“许仲康骁勇如虎,轻举而战,只怕有所失利,且应借关上地势,坚守勿战为上!” 那将校话音一落,文丑脸色即寒了几分,忿然喝道:“兵临关下而不出战,是怯也,文某只需精兵三千,便可击退彼军!” 文丑虎目烁烁发光,不怒而威,众将顿时心里一颤,在旁庞统轻声笑道:“有文将军坐镇壶口,壶口当可万无一失,你等且先备宴席,待文将军大胜归来,好生伺候!” 庞统与文丑相视一眼,两人心神领会,待众将校离去后,庞统轻声对文丑耳语数句,文丑听得眼露精光,当即引三千精骑出战,冲出壶口关。 文丑引兵而出,于禁见文丑竟只引三千骑兵来战,冷然而笑,即纵马挥兵来迎,文丑横提黑龙枪,胯下漆黑宝马奔飞而动,如同一道黑芒冲到于禁面前。 于禁大喝一声,提刀便砍,哪知大刀刚举,只见一道黑光迎面就是冲来,于禁吓得心里一跳,连忙提刀挡去。 ‘砰’的一声巨响,于禁只觉刀刃上如遭陨石猛击,连人带马,冲开近十步,文丑面目冷寒,纵马即赶杀而去。 在旁侧不远的吕虔,见得眼切,连忙拨马赶来助战,吕虔提一柄亮银铁枪,赫然截杀而来,提枪望文丑心窝便刺。 文丑毫不动容,一枪猛扫,迅即扫开吕虔铁枪,吕虔脸色连变不止,暗付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文丑昔日力抗许褚,当是不凡。 文丑一边策马,一边激战吕虔,冲势不停,吕虔渐渐被文丑杀得险象环生,于禁急来助战,文丑以一敌二,却稳占上风,曹军众兵士看得悚然不已。 吕虔急向于禁投以眼色,于禁心领神会,两人遂诈败而逃,文丑杀得正是兴起,加鞭而行,胯下宝马飙飞不停。 眼见文丑单枪匹马,一头追赶入阵,吕虔一声喝响,与于禁急呼众军一拥而上,将文丑裹围于阵中。 四面八方,无数曹军兵士蜂拥扑来,文丑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但很快又恢复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淡然,挥动黑龙枪,于吕军人潮中左右冲突,黑光如闪电亦如飓风,在密杂的曹军人潮内大杀四方。 数十名前去扑杀的曹军将校,更被文丑刺落马下,吕虔、于禁看得心悸不已,吕军诸将在关上望见文丑困在曹军人潮垓心,皆请庞统出兵去援。 庞统却是笑道:“文将军之悍勇,非是你等所料,静观其变即可!” 庞统说毕,便重投目光于战场之内,却说文丑挥枪直杀不停,杀到何处,那处曹军即不禁退走,如同见到一头洪荒巨兽扑来一般。 文丑奋力挥枪,径直杀前,于禁发以暗箭,却被文丑早就发觉,一枪破开,文丑虎目立即射向于禁,于禁心头一颤,下意识就是一退。 文丑纵马便追,前头拦截的曹军兵士,皆被文丑冲散,文丑马快,眼见将要追上于禁。 猝然间,一声如同虎啸般的怒喝声暴起:“文丑匹夫,休得猖獗,看我许仲康取你头颅!!!” 文丑脸色一冷,眼见许褚正提刀杀来,而四下皆是曹军人马,当即复翻身杀出,迎上正在一处厮杀的部众。 许褚见文丑逃开,哪里肯舍,急拍马紧追,于禁见许褚杀至,心中亦定了几分,遂跟着许褚一同杀来。 文丑火速杀开一条血路,冲回己军阵内,望关下急走,许褚、于禁在后怒骂不停,文丑却是置若不闻,引军破开曹军人潮,往关下冲去。 许褚、于禁速令军内骑兵,齐齐追杀而去,两部兵马冲了一阵,文丑忽然一勒马匹,竟转身复回杀去。 文丑胯下宝马四蹄狂奔而飞,斜刺里杀入,直到于禁面前,黑龙枪如电刺出三枪。 只见文丑第一枪先刺于禁臂膀,于禁大惊而避,险险避过,文丑第二枪迅疾杀来,横扫于禁脖颈,于禁连忙抬刀去挡。 黑龙枪如有破天裂地之力,顿时扫得于禁手中大刀飞开,于禁更是失势倒落马下,头颅撞落在地,惨呼一声,头盔飞走。 此时黑龙枪如同一道黑色雷霆,又是刺出,于禁双目瞪大,心中惨呼道:“我命休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许褚及时赶至,虎头大刀一把挡住了文丑的黑龙枪,火花暴飞,文丑冷然而视,只见眼前许褚如同一头暴走猛虎。 同时间,于禁被兵士救回,文丑和许褚厮杀一处,刀枪飞撞不停,两人皆是绝世悍将,奋勇杀起,霎时间便是杀了数十回合。 许褚神色暗变不止,文丑之勇悍,两年前他已有领会,那时文丑尚逊其一筹,三百余合后必败于其手,可此番交战,许褚却直觉文丑之武艺已与其不相上下。 说来,文丑投靠吕布后,参与恶战无数,会斗天下名将,兼得吕布指点,因而其武艺多有突破。 吕虔见得两人势均力敌,眼露惊色,急与重新上马的于禁同时杀来,文丑毫无畏色,硬是以一敌三,强悍抵住三人猛攻。 城上吕军看得惊呼不止,士气高涨,纷纷为文丑呐喊助威,一些吕军将领更是被文丑的威武所震,迫不及待地欲要出关厮杀,一连向庞统请命。 庞统见全军将士战意昂然,杀气腾腾,士气如虹,当即下令各部兵马出关接应,喊杀声震动天地,威凛而至。 于禁见吕军气势宏盛,疾呼许褚退走,许褚在曹操面前夸下海口,岂愿这般虎头蛇尾地败退而去。 “谁敢退走!斩!!” 许褚奋然而喝,立即加紧攻势,于禁见状,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围杀文丑,文丑力抗许褚、吕虔、于禁三将,身上多有轻伤。 少顷,吕军大队人马一涌而至,曹军难以抵挡,纷纷退走,许褚见势如此,自知再不退走,必然损失惨重。 厮杀间,许褚忽然暗投两个铁弹,文丑急拧枪挡住,吕虔立即出枪一刺,文丑迅出黑龙枪挡去。 哪知吕虔杀的只是虚招,急拨马退走,待文丑回过神时,许褚与于禁亦是退开。 文丑冷然而笑,把枪一招,挥军掩杀,与曹军兵马混杀一阵,杀得曹军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血流成河。 曹军败走,文丑得胜而回,诸将皆赞叹不已,自此吕军士气大涨,皆有必胜曹军之决心。 第三百七十一章夺寨之战 另一边,许褚兵败回见曹操,曹操见许褚折了大半兵马,又听军中将校有言,说许褚见势危不退,执意要杀,故而大败。 又见回来残兵,个个脸上充满余悸,士气低落,影响军心,曹操胸中火焰升腾,怒斥许褚,当下便欲斩之,众将急忙来劝,许褚因而告免。 曹操先失战机,即点兵马,欲要亲与庞统决一死战,郭嘉凝神作揖,双目中虽是平淡,毫无涟漪,但却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魅力,柔声劝道。 “庞统智高谋深,文丑武艺大进,悍勇难挡,魏王不可造次,今庞统令甘宁据守太行山侧,与壶口关互为掎角,魏王何不拨一支精兵,径取太行山营寨,甘宁乃吕布麾下大将,若庞统、文丑知得甘宁有险,必然发兵去救,魏王便可趁势取之壶口关!” 曹操听言,一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骤然迸发璀璨光华,欣喜若狂,哈哈大笑道:“奉孝此计是妙,如此不但可破其掎角之势,更可调虎离山,实在精妙绝伦!” 曹操当下依从郭嘉之计,命夏侯惇为统将,乐进为副将,率三万精兵,攻打太行山营寨。 临行前,郭嘉特意吩咐夏侯惇,言庞统谋略高深,甘宁亦非泛泛之辈,定要小心谨慎而行,莫要中了彼军奸计,夏侯惇立功心切,口里只道谨记,但却未有记在心上。 夏侯惇即日拨三万精兵离开营寨,望太行山侧吕军大营进发,与此同时。早有细作报知文丑。文丑听闻曹操分兵去攻太行山营寨。即唤庞统商议。 庞统略一沉思,随后笑道:“文将军不必忧虑,统自有良策应付,到时如此如此,必教那夏侯惇三万精兵困死山中!” 文丑听计大喜,遂依庞统计策,令文聘趁着夜色,暗里引兵去援甘宁。文聘先使人报知甘宁,交付庞统之计,甘宁得知后,在帐内大笑数声,即叫兵士做好准备。 数日后,夏侯惇引兵至太行山下,甘宁引兵与夏侯惇交锋,两人各舞兵器,打得甚是激烈,战有二十余合。甘宁故意露出空档,夏侯惇趁势猛击。甘宁被夏侯惇杀得险象环生,急拨马逃走。 乐进见势立即指挥兵士趁势掩杀,甘宁抵挡不住,引军败走而去,夏侯惇欲拨军追杀,乐进却拦阻而道。 “夏侯将军不可轻举妄动,军师早前有言,甘宁非是寻常人物,眼下败走,只怕其中有诈,我等先取其寨,方为上策!” 夏侯惇听言,服其所论,当即引兵夺了太行山之寨,甘宁见夏侯惇未有发兵来追,暗叹这夏侯惇军内必有谨慎之人,故叫埋伏兵马出来,聚合一处。 至黄昏时分,东边风尘大起,隐隐有着火光,甘宁看得信号,遂知文聘兵到,连忙令兵马准备从西边上山。 话说,夏侯惇刚夺了太行山之寨,有斥候来报,东边风尘大起,且时有火光,疑是彼军有援军赶至,夏侯惇听言却是笑道:“此处距离壶口关足有数十里路程,彼方援军岂会来得这般迅速,你等休要多心!” 旁侧乐进听言,却是大惊失色,忙与夏侯惇谏言道:“夏侯将军不可轻敌,那庞统与诸葛亮齐名,岂会是泛泛之辈,其中大有可能是其早得知,我军要来袭击太行山营寨,故而早发援军,若真有援军与甘宁兵马东西合击,我军受围,必遭灭顶之灾!” “哎,乐将军何必这般多心,难不成你要我弃了这刚夺来的营寨?” 夏侯惇眉头一皱,甚是不喜,他刚立了功劳,眼下却要他把这功劳白白丢失,夏侯惇岂会心愿,乐进多劝无用,为保万一,速令一部轻骑,望曹操那处报去。 到了夜深之时,忽然山下东西之处皆起震天般的喊杀声,文聘、甘宁各引一部精兵从东西两边冲杀而来,两下相合,围住营寨冲杀,夏侯惇大惊,速令兵士死命抵挡。 另一边,却说乐进派一部轻骑飞报曹操,尽说前事,曹操听言大惊,踌躇不定,毛介速出席而道:“庞统谋略高深,此番夏侯将军大有可能已遭其算计,当下魏王应急分兵救之!” 曹操心忧夏侯惇安危,正欲分兵去救,这时荀攸却是眉头深锁,凝声喝道:“魏王,不可!此地正当冲要之处,若分兵去救,倘庞统早有推算,引兵来袭,如之奈何?” 于禁听言,心里一紧,速起身而道:“夏侯将军乃魏王麾下大将,若是被彼军围杀,军心定然动摇,军心乃一军之本,魏王深明此理,还请魏王明察!” 曹操闻言一喜,朗声而道:“哈哈...文则所言甚是,夏侯元让乃孤麾下大将,岂可不救,孤欲亲往救之,但留何人在此,代孤之任,坐镇大局?” 郭嘉忽然起身,沉声而道:“依嘉之见,于将军可当此任,魏王再令虎侯为前驱,魏王率大军接应,不须三日,必大奏凯歌而归!” 郭嘉此言一落,帐下众将纷纷色变,望向于禁的眼神里多有疑色,好似在怀疑于禁是否真有这等能耐,曹操却知于禁乃是善守之将,当即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问道:“未知文则肯否暂代孤任?” 于禁脸色一凝,拱手作揖,厉声喝道:“禁才疏学浅,承蒙魏王与军师看重,岂有不肝胆涂地之理,若以三日为期,禁可当之,三日之外,禁难胜大任!” “有志而不失谦虚,好!若三日内失守,你当若何?” “末将愿奉上头颅,以当其罪!!!” 于禁说得铮铮,曹操大笑不已,遂留兵六万与于禁,当夜起兵十万,往太行山侧冲杀而来。 十万大军浩荡进发,如踩破天地而来。路途之中。郭嘉眼观地势。遂向向导官问事,得知后与曹操说道。 “太行山望壶口关,有一条偏僻小路,可速通壶口关,魏王可差一部兵马去砍倒树木,以断其路,彼军若败,必走此路。马不能行,必弃马而走,我军便可趁势追击,多剿灭其兵!” “奉孝此计极善,当应从之!” 曹操遂差军依郭嘉之计行事,次日拂晓,曹操率大军将至甘宁大营,曹操回顾身后诸将问道:“谁可突围而入,以救夏侯惇、乐进等将?” 曹操话音刚落,许褚立即应声而出。曹操亦愿与许褚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许褚得曹操许可。当即绰刀纵马,引一部精兵,杀气腾腾地冲突上山。 却说文聘、甘宁从东西两路夹攻夏侯惇之寨,喊杀声震裂天地,吕军兵马在寨内四处冲撞厮杀,曹兵大乱,夏侯惇、乐进各引一部兵马在寨内抵住。 甘宁发觉夏侯惇,一提秋水雁翎刀火速杀去,夏侯惇仓促拧枪迎敌,两人刀枪飞撞不断,夏侯惇受袭,加之甘宁勇锋难挡,一时间被甘宁杀得枪式混乱,落尽下风。 另一边,文聘纵马舞枪,亦杀住了乐进,乐进奋力而战,两人武艺相当,一时间难分胜负。 不过,吕军将士士气高昂,个个威猛如同虎狼,不断地掠食着四周曹兵,曹兵被杀得抱头鼠窜,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两军从黑夜混杀到天明,曹兵渐渐抵挡不住,就在夏侯惇欲弃寨而逃时,猝然间,山腰上暴起无数风尘,乐进一见,顿时大喜,急向夏侯惇呼道。 “夏侯将军,魏王援军已到,我等只需拼死守住一阵,待魏王援军赶至,定可反过来围杀彼军,将其尽数覆灭!” 乐进喝声一落,夏侯惇顿时心神大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战意滔天,只见夏侯惇猛喝一声,舞起长枪暴刺向甘宁。 甘宁脸色冷酷,秋水雁翎刀速飞如电,硬是杀住夏侯惇的狂猛攻势,不过,夏侯惇遽然爆发,防守尽弃,只顾猛攻,舍命而杀,还是让甘宁暗暗吃惊,锐利的剑目凌然发光,抖数精神,不敢大意。 就在此时,文聘奋力杀退乐进,向甘宁厉声喝道:“曹贼援军已至,甘将军莫再与其纠缠,快快撤离!” 甘宁眼中带着几分不甘,原本按照庞统的计策,他与文聘当夜急夺回营寨后,即将寨内辎重粮草撤离。 然后再于寨内布满草堆,设下埋伏,待曹军援兵一至,诱其冲营,纵火烧寨,再烧杀一部曹军人马。 但甘宁未料到,曹兵援军竟来得这般迅疾,不过战场本就千变万化,不可能一切皆如人料,甘宁当机立断,即引军撤离。 “吕贼,你等休想逃脱,许仲康来也!!!”甘宁欲退,忽然一道如同虎啸般的怒吼声顿暴而起。 只见甘宁背后,一生得虎头虎脑,双臂巨大,身形魁梧的巨汉,提着一柄虎头大刀纵马飙飞杀来,甘宁见状,心里一紧,速向文聘喝道:“文将军,你且先引大部人马撤去,我引一军在此断后!” 甘宁喝毕,不待文聘回话,即调离身边大半部众,令其随文聘而退,文聘心知此时不可感情用事,遂与甘宁喊了一声万事小心后,便领着大半人马退开。 许褚飞奔如电,眼见文聘引大部兵马退走,即与夏侯惇、乐进喝道:“莫要让那文聘逃脱,你等快快去追,这甘宁便由许某来应付!!!” 许褚凝声大喝,夏侯惇、乐进听令,遂引兵追向文聘,甘宁迅疾挥兵抵住,夏侯惇、乐进心知甘宁威猛,不与其纠缠,各引一部人马绕路突破而去。 甘宁只挡住一部人马,根本无力分兵去追,正边战边退时,许褚火速杀至,虎头大刀如飓风般冲来,甘宁即挥刀一挡,堪堪挡住许褚的虎头大刀。 第三百七十二章爱才的曹操 ps:兄弟们,新年快乐,祝大家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随后,便见甘宁暴吼一声,秋水雁翎刀嗡嗡震动,或砍或劈,或扫或搠,向许褚猛攻不停。 许褚扯声虎吼,全身气势爆发聚顶,全身肌肉迅疾暴涨,虎头大刀不断地迎击向秋水雁翎刀,两人瞬间杀了数十回合,两军兵士皆被两人激战的余波逼得震开,畏不敢前。 少顷,曹操率大队兵马铺天盖地地杀至,当曹操见到许褚正与一使秋水雁翎刀的猛将厮杀,战况激烈无比,曹操速问身边诸将校道:“谁知那与虎侯对战的将领,乃何方人物?” 曹操话音一落,数名将校即冲阵而出,看清甘宁的身影,速复回报道:“魏王,那与虎侯对战者,乃吕军大将甘宁!” “甘宁?莫非是那凉州大战中大放异彩的锦帆贼甘兴霸!此人与虎侯有一战之力,真乃骁将也!!” 曹操呼毕,遂令飞马传报诸军,待会大军涌上,不许朝甘宁放冷箭,只要捉活的。 诸将皆知曹操起了爱才之心,当即谨记,少顷,曹操挥大军汹涌杀来,甘宁见势已极,想文聘已经逃开,即急令兵马撤离。 许褚见甘宁欲逃,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舍,速来追杀,一时间,甘宁身后大队曹军人马,如卷天一般汹涌逼随。 甘宁加鞭而行,逃得极快,有数员曹军将校见甘宁逃得火速,正欲搭弓上箭。放冷箭去射。却又想起曹操早前特有吩咐。故而断了此念,只纵马追击。 甘宁一路疾奔,跟不上的部属皆被曹军擒住,甘宁顾不得太多,奔至小路,遥见文聘的人马竟被乱柴断木拦住。 情急之下,文聘急令兵士弃马而走,甘宁为替文聘的大部人马争取时间。脸色一凝,竟又挥刀复杀回曹军人潮中。 甘宁忽然回身杀来,追得最前的曹军人马顿时吓了一惊,甘宁纵马飞至,冲入曹军人潮之内,秋水雁翎刀左右横扫,顿时一片一片的曹军骑兵坠落马下,后面的人马刹不住脚,纷纷撞上,惨叫不停。 许褚眼见甘宁杀回。大喝一声,立即望甘宁追去。甘宁亦不与其纠缠,只顾冲杀,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夏侯惇、乐进忙挥兵去挡,甘宁又绕路而走,秋水雁翎刀动荡如同暴飞的焰火,曹军将校暗暗叫苦,若非曹操之令,这甘宁岂能这般嚣张,早就被他们乱放冷箭射落马下。 曹操见甘宁在己军内如此猖獗,不怒反喜,速叫身边多员将校来擒甘宁,五名曹军将校应声来出,各取一路来擒甘宁。 两名将校最先赶至,左右来杀,甘宁刚突破一部人马,正遇两人,秋水雁翎刀向右猛地一砍,砍中右边曹军将校面门,那曹军将校即坠落马下。 左边曹军将校见状大怒,挥刀猛砍甘宁右臂,甘宁速抽回秋水雁翎刀,一挡一劈,又将一员曹军将校劈落马下。 甘宁杀败二将,还未回过神来,又有三将从三路杀来,后面大部曹军兵马涌上,甘宁聚声大喝,策马回身先杀兵士,俨然冲破一条血路。 待后面三将杀来,甘宁忽地回劈一刀,劈中一将,另两将大惊失色,甘宁雁翎刀舞动不停,劈左砍右,又将两名曹军将校杀落马下。 曹操见甘宁大发神威,勇猛无比,心中更起占有之心,竟纵马奔前,向甘宁大呼道:“甘兴霸,你乃当世豪杰,凭你这般武艺,若你愿降,孤可封侯赐爵,吕布被困蜀地,其势迟早倾覆,你何必死心塌地追随于他!” 曹操话音一落,甘宁忽地猛策马往曹操飙飞而去,众将士不知甘宁意图若何,一时不知阻拦,待曹操身侧朱灵看得甘宁剑目尽是杀意,顿时大惊呼道:“快快保护魏王!!!” 朱灵呼毕,顾不得曹操命令,立即拈弓上箭,连发箭矢去射,同时曹操见甘宁杀气腾腾冲来,早就狼狈逃回后阵。 甘宁急拨雁翎刀抵挡,朱灵所射箭矢皆被挡落,朱灵急拉弓欲射,甘宁见曹操已是逃开,不敢贸然轻举,急拔马回冲。 曹操好意,却反得来甘宁的杀意,但曹操不愧是世间枭雄,不但不怒,反令朱灵不得射箭,在后喝道:“甘兴霸,孤势鼎天下,迟早如始皇嬴政那般,一统天下!你若迷途知返,愿意来投,孤之大门永为你敞开!!” 曹操扯声而呼,声音震荡天地,甘宁却是置若不闻,持雁翎刀一路猛杀,俨然杀开一条血路破去。 许褚、夏侯惇、乐进诸将,在后紧追不放,却又纷纷收到曹操传令,竟是要其放过甘宁,诸将无奈,只好任其逃去。 而在另一边,却说曹操率大部兵马赶往太行山救援,于禁严令军士把守大寨,提防吕军趁夜来袭。 于禁心知先前许褚败了一阵,如今夏侯惇、乐进又遭围杀,此时军心不稳,今夜最易受到偷袭,于禁不敢歇息,下令兵士不可卸甲,刀枪不离身,随时备战。 两个时辰后,果然如于禁所料,真有一部轻骑往营寨杀来,前方曹军斥候冲前来探,见为首之将,黑脸恶煞,手持一杆黑龙枪,威势凌然,顿时吓得急回营寨来报于禁。 文丑策马飙飞而冲,拔开鹿角,大喊一声,杀入寨中,辕门前曹军拦阻不住,一冲便散。 文丑黑龙枪挥动不停,杀出一片片血雨,曹兵皆俱而逃,文丑遂引骑兵径奔中军来杀曹操。 曹兵顿时大乱,原来曹操早前赶来仓促,中军人马,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相似,不能得进。 文丑引那部骑兵,左冲右突,曹兵惊慌,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冲撞,乱得如同炸开锅来。 文丑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文丑一路厮杀,无人敢当,奔至中军营寨,欲来取曹操首级。 于禁早就率一军埋伏已定,见文丑袭入寨来,立马暴喝一声,下一刻,便见万箭齐发,漫天箭潮密集射来,文丑吃了一惊,急挥枪乱扫,抵挡箭潮。 而文丑身后不少骑兵防御不住,被射落马下,文丑一边抵挡箭潮,一边急寻曹操身影,四周环顾,却仍未见着。 文丑料曹操大多不在寨内,只好断了擒杀曹操的念头,遂引兵马望南门奔走,四周曹军将校速引兵去追,于禁却赶忙纵马去阻,厉声喝道。 “庞统多谋,彼军今夜来袭,只怕不止如此,贸然追击,只怕中了庞统的奸计,你等只需严密守寨,不可追击!” 于禁令声一落,不少曹军将校皆是愤愤不平,于禁见众人脸色,知其想法,怒声喝道:“魏王有令,此时某乃军中统将,凡不听令者,斩!!!” 军令如山,于禁号令落下,诸将虽有怨言,却不敢发作,纷纷领命而去,于禁遂派数部斥候在四周打探。 却说文丑杀出曹军大寨,见后方并无追兵,恶目微微皱起,遂收军候了一阵,仍不见曹兵来追,文丑恶目眯起,望向曹军营寨,暗想道:“难不成曹军中有人看出了军师之计?” 文丑随后又想起他刚才冲入中军营寨,受到伏击的那幕,仓促中他曾发觉到于禁的身影,对于于禁善守之名,文丑亦曾有所听闻,当下遂收军退走,来寻就在不远处埋伏的庞统。 少时,庞统才从文丑口中得知前事,脸色不禁凝重几分叹道:“这于禁为人谨细,而又能随机应变,统兵有道,果真是一员将才也,有此人把守曹寨,只怕一时半会难以攻克,依文将军所言,眼下曹操大有可能正亲率大军赶往太行山救援,曹操韬略高深,为保万一,我等当应快快撤回壶口关!” 庞统本有计策,他料想曹操分兵去救太行山,军心正乱,故令文丑先引一部精兵袭击曹军营寨,趁乱诛杀曹操,若能杀得,曹军必然大乱,他再率领伏兵杀入曹军营寨,一鼓破之。 若不能杀得曹操,文丑便引曹军来到他所设下埋伏的地点,曹军追兵遭受伏击,慌乱动荡,即时文丑与他则率大部人马齐攻而杀,夺之曹军大寨。 庞统计策虽妙,但却在于禁一连精妙的布置下,胎死腹中,庞统与文丑商议定后,遂急撤军赶回壶口关。 曹军斥候探得有大部人马撤离,速速回报于禁,曹军诸将校得知,皆叹于禁善守之能,怨气尽散,敬佩不已。 话说,甘宁、文聘虽然逃脱而去,但曹操却成功夺了太行山之寨,曹操大喜,将寨内物资多散于麾下将士,以作犒劳。 曹军将士皆是大喜,士气高涨,曹操素来谨慎过人,唯恐己军大寨遭遇伏击,歇息一日,即留下五万兵马,令夏侯惇、乐进把守太行山之寨,曹操则引剩余大部人马赶回己军大营。 曹操回到寨后,于禁率诸将来迎,单膝跪拜在地,具告前事,曹操闻之前日果有吕军来袭,先是一惊。 后听得于禁智退彼军,顿时大喜而笑,扶起于禁,携于禁之手而道:“哈哈,幸有文则把守大寨,否则我军危矣!” 曹操笑毕,即赐金帛千两,锦绢千匹,于禁拜受,遂又多将赏赐分赏前日有功之士,曹操笑与诸将说道:“善守者,吕布有高顺,孤亦有于文则,足以相敌也!” 第三百七十三章庞统计败曹操 曹操虽前番损失了不少兵马,但当下夺了太行山之寨,于禁又智退吕军,眼见战况大好,信心剧增,遂令三军休整,蓄势备战。 同时又传令夏侯惇、乐进,令其三日后拔兵望壶口关进攻,数日后,曹操大起兵马八万,声势浩荡,震天裂地地往壶口关杀去,夏侯惇亦从太行山大寨点兵三万,望壶口关杀去。 两路曹军杀气腾腾,杀往壶口关下,庞统见曹军势大,劝文丑不可贸然出战,只借关中险要而守。 两路曹军日夜狂攻,一连数日,杀得壶口关震荡摇晃,吕军将士无不人心惶惶。 战况愈好,曹操愈是得志,欲要加紧攻势,早日攻克壶口关,扫平上党,征伐吕军晋阳大本营。 三日后的夜晚,壶口关楼台内,文丑正与庞统、甘宁、文聘等将商议,只听文丑当先说道:“如今失了太行山之寨,犄角之势已破,曹贼两路大军齐攻,我军势已危急,诸公可有计策应付?” 甘宁、文聘皆是谨慎之将,听言即沉吟静思,庞统在侧,却是平淡,毫无紧张之色。 文丑发觉,遂向庞统急投以目光,庞统心神领会,起身作揖一拜,笑道:“当下我方失利,曹操日愈得志,傲心正起,我有一计,可教那曹贼死无葬身之地!” “军师竟是有计?快快道来!”文丑大喜,急向庞统问道。 庞统遂凝声交付如此如此,文丑、甘宁、文聘听得连起惊异之色,文丑更是抚掌大笑而道:“军师此计大妙。此番我看那曹贼如何逃出生天?!” 文丑笑毕。便依庞统之计。各做调令,诸将领命而去,到了四更之时,文丑传令各军造饭,吃饱补充体力。 到了平明,文丑又下令,传令诸军大小军马,尽皆弃关。然后又在关上遍插旌旗,虚张声势,各军分拨谨慎而出。 却说曹操正欲早日攻克壶口关,在关外陈兵,到了平明,急令各部兵马整兵,准备向壶口关进军,忽有斥候来报,闻关内多有杂乱声响,疑是有变。 曹操一听。眉头一皱,稍起疑色。遂急上将台居高眺望,只见壶口关上虚搠旌旗,却无人守护,又见吕军士腰下各束包裹。 曹操看了一阵,忽然笑起,一众曹将皆是疑惑,纷纷来问,曹操遂与众将道:“贼军被我军夺了太行山之寨,破其掎角之势,这近日又被我虎狼之师军威所慑,无计可施,当下必是先准备撤离!” 曹操胸有成竹,料事如此,遂于将台上号令,分布两军为左右翼,为之前军,夏侯惇所部为之后军。 如若前军得胜,只顾向前追赶,直待鸣金,方许后退,夏侯惇督统后军,以防万一,随机应变。 调配皆定,曹操亲自引军来攻壶口关,文丑见曹操亲率大军杀至,遂引兵马出关,摆开阵势。 对阵鼓声响处,文丑出马搦战,黑龙枪忽地一举,指向曹操喝道:“曹贼,我主为国镇守边关,乃是大汉功臣,你为何无故相攻?!!” 曹操驻马于门旗之下,听到文丑斥骂,却不发怒,故装一副大义泯然之色,凝声喝道:“文将军息怒,你有所不知,吕布虽为汉臣,表里忠于朝廷,但私下暗藏蓬勃野心,近年来四处征兵伐战,掳掠大汉皇土,强占北疆之地,欲要独霸一方,其恶势之大,即连当今天子亦为之震惊!” “天子唯恐吕布造反,故令曹某出兵讨之,曹某乃大汉魏王,实乃义不容辞,故大起仁义之师,扫荡北疆祸乱,文将军,你乃忠义之士,若你愿引军降于朝廷,于天子身侧侍奉效命,曹某当可在天子面前,为将军请功!” 文丑听言怒极而笑,恶目圆瞪,迸射两道赫赫威光,大骂曹操而道:“曹贼,你实在无耻!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弄社稷大器,操控朝廷,以当今天子为傀儡,你之歹心,世人皆知,皆斥骂你为乱国奸贼!!” “我主为国讨逆,镇守北疆,乃是不愿让你这奸贼一方独大,哼,曹贼,你罪恶弥天,甚于莽、卓,天下之人皆可戮汝!” 文丑依照庞统先前交代之言,破口大骂,曹操被骂得哑口无言,怒不可及,满脸尽是怒火,忿然大喝道:“孤今乃奉朝廷之诏讨伐逆贼!!!” “今日文某,便替天下百姓,汉室朝廷,讨伐乱国奸贼!!!” 曹操怒极,回顾阵后,厉声喝道:“谁人敢出阵,给我擒住这大逆不道之狂徒!!!” 许褚提起虎头大刀,应声拍马冲出,如同一头破笼而出的绝世猛虎,浑身尽散恶煞之气,径直来取文丑。 文丑见许褚威猛,却毫无畏色,一提黑龙枪,纵马来杀许褚,乌黑宝马如同一道黑风,须臾冲至许褚面前,黑龙枪如一道黑色闪电,在许褚面前一闪而飞。 许褚暴喝一声,恶煞之气暴起,虎头大刀猛劈而去,‘铛~!’一声巨大的轰响暴起,如同天地崩裂,两马相冲而去,勒住马匹后,又来冲锋厮杀。 刀、枪迅疾对碰,火星、狂风在两人瞬间接触时,剧烈暴起,两人杀了三十余合,两军将士看得惊呼不已。 两人奋力而战,战到八十余合,许褚仍是战不倒文丑,激战之中,只见许褚奋力劈落一刀,刀势如有一头猛虎冲来,文丑拧起黑龙枪逆势迎上。 又是一声暴响轰然而起,文丑逼退许褚,迅疾拨马回转,急退往阵内。 许褚先前一战,杀得憋屈,此番见得文丑不敌而逃,哪里肯舍,立即拍马追杀文丑,在后怒骂不已。 文丑冲回阵后,曹操看得眼切,心里暗想道,这文丑武艺不凡,若不急除之,后患无穷,曹操遂喝令前军大部人马齐齐涌上,畏而不前者,皆斩! 曹操一声令下,曹军兵士奋勇上前来杀,许褚忿然杀入吕军阵内,文丑回身抵挡一阵,后面曹军喊杀声震天裂地,吕军兵士皆惧,阵势错乱。 曹操麾下两翼兵马杀来,杀得吕军人仰马翻,吕军大败,文丑抵挡不住,速引军撤离。 曹操欲要乘胜追击,命将士杀向关下,关上兵士见文丑逃来,连忙打开关口,但文丑却被曹军追得死紧,根本无暇入关,无奈只好绕关而走。 曹操见状大喜,速命许褚引前部尽力追赶,曹操又见关口大开,关上少有兵士把守,遂急令众军抢城。 数千虎卫骑军当先争入,曹操在背后纵马加鞭,直入关口,在敌楼上,文聘望见曹操亲自入关来,暗暗惊叹道:“军师真乃神人也!” 曹操冲得正急,刚好入关,蓦然间,一声炮响暴起,两边万箭齐发,如同倾盆大雨,狂骤而落。 争先入关的,不是被弓箭射杀,就是跌入陷坑之内,后面大军不知何时一涌而上,曹军兵马纷纷坠落陷坑之内。 曹操急勒马回时,被乱马撞翻,滚落坑内,文聘看得欣喜若狂,急拈弓上箭,一箭射向曹操,曹操慌忙避开,恰巧又有兵士翻身扑来,撞回了曹操。 文聘的箭矢随即射至,正中曹操左腹,曹操痛喝一声,众将士看得魂魄惊飞,急舍命来救。 关上箭矢不停,无数曹军将领舍命来挡,曹操得以逃脱,翻身上马,在一部曹军兵马护拥下望关外逃去。 就在此时,甘宁引一部大军从后面关口绕路火速杀出,欲来擒拿曹操,曹军见又有兵马下来,吓得自相践踏,落堑坑者无数。 吕军来得势猛,甘宁纵马当先,秋水雁翎刀挥舞不停,左右将佐,皆抵当不住。 甘宁不断加鞭而行,引百余骑,直入中军来捉曹操,其余将士皆与混乱的曹军厮杀。 曹操在乱军中,只听得吕军狂呼而道:“穿红袍者乃是曹操!” 曹操听得,吓得于马上急脱下红袍,又听得吕军叫道:“长髯者乃是曹操!!” 曹操惊慌,顾不得伤势,掣出倚天剑,割断长髯,军中有人将曹操割髯之事,告知甘宁,甘宁冷然而笑,遂令人纷纷叫道:“短髯者是曹操!!!” 曹操闻知,心胆犹如被吓破,即扯旗角包着颈部,遮盖胡须,舍命而逃。 许褚正杀着文丑,忽闻得吕军吆喝,喊杀声此起彼伏,知得曹操入险,当即急拨兵去救,文丑回身引兵掩杀,曹兵大败。 这时文聘亦引一部兵马截杀而来,许褚死战逃脱,曹军大乱,被吕军杀得毫无反手之力,眼见即将全军覆没,幸得夏侯惇、乐进反应及时,各引一军从刺斜里杀来救援,挡住吕军兵马。 甘宁正将追上曹操,许褚暴瞪虎目,赫然杀至,甘宁自知非是许褚对手,只好引兵先退。 两军混杀到夜黑,兵马皆疲,各自收军,文丑、甘宁、文聘三将引得胜兵马进关,壶口关下,遍地尸野,血流成河,曹军的刀枪盔甲,残破旌旗掉落满地,风一吹起,满是无尽的血腥味道。 却说曹操在诸将拥护下,收残兵败将回到己军大寨,郭嘉见大军狼狈而回,急问前事。 诸将一一告之,郭嘉当下猛省而悟,悔不及也,大呼道:“嘉居于军师之职,却忘以警示主公不可轻敌大意,故而落得此败,实乃嘉之过也!” 第三百七十四章心有灵犀,军心振奋 却说曹操被文聘射中一箭,后来又被甘宁杀得弃袍割须,受了大惊,刚回到大帐,怒喝一声,当即昏厥在地。 诸将惶恐大惊,忙唤行军医者用铁钳拔出箭头,将金疮药敷掩疮口,曹操疼痛难挡,醒来后又痛昏过去,加之头风发作,饮食俱废,难以下咽。 郭嘉还有曹军诸将心急如焚,急问伤情,医者神色无比沉重,与众人谓道:“那射箭之将,力劲浩大,魏王所中之箭,入骨三分,伤势严重,加之魏王受了大惊,心神受创,又引起头疾,两病齐下,急切不能痊愈!” “若怒气冲激,其疮复发,危不及也,依某之见,且先静观数日,若魏王尊体难以抵受,还需回至许昌休养!” 诸将听言,无不愤恨,同时间,曹操败了此役,损兵近三万,当下曹军人心惶惶,士气剧落,加之曹操重伤,大半将士皆有撤军之意。 曹操昏迷不醒,郭嘉暂居大任,即日收拾败军,坚守寨栅,深沟高垒,做好防备。 郭嘉并无因眼前失势而惊慌失措,他先令三军紧守各寨,不许轻出,三日后,文丑引军来寨前搦战,郭嘉按兵不动。 文丑在寨前辱骂搦战,曹军将士正因曹操之伤,皆有报仇之心,不少部属蠢蠢欲动,郭嘉见势,遂传令不可贸然而动,如乱动者斩! 次日,郭嘉聚将议事,只见郭嘉皓目带着几分冷酷,凝声而道:“魏王时下未有醒来。嘉临危受命。战与不战。皆在于我等,非在贼也,诸公但且坚壁观之,贼军不敢强攻,我军不出,自退也!” 郭嘉话毕,便喝退诸将,诸将皆私相议道:“军师素来奇谋百出。时下魏王败于贼军,受以重伤,军师心有所虑,故而这般弱势,亦是情有可原!” 对于郭嘉这般示弱,曹军诸将私下皆有不同的想法,文丑骂至日暮方回,次日又来骂战,诸将又来寻郭嘉,郭嘉亦令诸军莫动。 第三日。文丑直至寨外叫骂,声声只道要擒曹操。诸将大怒不止,集聚的怒火顿时爆发,郭嘉强硬拦阻,执剑印方可压下。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曹操已从昏迷中醒来,诸将大喜,纷纷来见曹操,曹操脸色煞白,卧于床榻,见诸将赶至,竟咧嘴笑道:“哈哈...孤自举事起,征战无数,自问深通兵法,前番竟因轻敌之故,落得大败,实是不该!” 曹操此言一落,诸将纷纷跪下告罪,曹操又是一笑,令诸将起身,然后又见郭嘉从帐后踏步而来。 此时,寨外文丑又是聚兵擂鼓大骂,曹操听得,眉头一挑,心中自有主张,不过却故意问道:“寨外何故鼓噪呐喊?” 众将唯恐曹操生怒,影响伤势,面面相觑,眼色交流一阵后,皆齐声回道:“魏王莫要多心,此乃军中教演士卒也!” 曹操顿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等为何欺孤?孤身受重伤,军心动荡,庞统乃识兵谋多之人,岂不知趁势来攻,孤已知此乃吕军来寨前辱骂!” 曹操料事如神,诸将见瞒不过,纷纷告罪,曹操目光一转,遂望向郭嘉,详作怒色道:“郭奉孝,你乃军中军师,孤昏迷时,由你执掌兵权,彼军掠战,你何故坐视不理?” 郭嘉明了曹操心思,不过却不揭破,唯唯而道:“魏王息怒,嘉岂敢造次,实有苦衷!” “说!!!”突兀间,曹操气势迸发,眼神中充满威慑,顿时惊得床榻前的曹氏诸将心中一揪。 郭嘉故作惶恐,作揖又道:“魏王伤势未愈,昏迷不醒,军中将士一半怀恨失智,一半心有畏惧,欲要撤军,嘉未有魏王这般尊威,难稳军心,若是出寨对战,必败无疑!” “胡闹!北征之战,乃天下一统之关键,何人敢乱孤军心!!” 曹操听罢,忿然怒喝,一个曹氏将校连忙跪伏道:“魏王息怒,我等见魏王尊体有损,医者有言,魏王万不可再有犯怒,否则怒气冲激,其疮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魏王乃一国之本,朝廷之柱,万不能有失,因而我等心想,暂且撤军回至许昌,待魏王箭疮平复,再作商议,亦是未迟!” 此曹氏将校话音一落,立即有数员曹氏将领纷纷附和,曹操那如能吞天般的细目眯成一条细线,凡是与其对视的曹氏将校,皆吓得心惊不已。 蓦然,曹操于床上奋然跃起,爆发雷霆,厉声大喝道:“你等这群无知鼠辈,实乃不识国之大统,孤为大汉魏王,受命于乱世之颠,当下国家崩溃,诸侯夺地而壮,分割皇土,孤当身居前线,若死于战场,以马革裹尸而还,幸也!你等岂可为孤一人,而废国家大事乎?!” 曹操这番大义之词,顿时骂得那些欲要撤军的曹将,无不羞愧难挡,低头不敢视曹操那傥荡威光。 曹操言讫,郭嘉立即跪伏在地,凝声大喝道:“魏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威寰宇,且不惜命,我等何得迟疑!魏王之义,足可倾覆四海九州,我郭奉孝愿随魏王,马革裹尸,为国一统天下,铲平天下乱贼!” “我等愿随魏王马革裹尸,为国一统天下,铲平天下乱贼!!!” 郭嘉话音一落,帐内一众曹氏将领,亦齐声大喝,至此,那些原本欲要撤军的将校,尽断本意,个个皆有奋战到底之心。 曹操心中暗暗笑起,目光与郭嘉暗暗交合,两人心有灵犀,这一出戏,便将动荡的军心,即时稳住。 少顷,诸将纷纷出帐,面色充满坚定,寻至麾下部署,各传曹操之令,曹氏诸军听得曹操之言,皆心潮澎湃,战意昂然。 寨外仍旧骂声不止,但却再也不能影响曹军军心,到了黑夜,文丑见曹寨如同先前数日般,仍无动静,文丑心中冷笑,暗想看这曹氏之人,能忍耐多久,遂即引兵徐徐退走。 同时,在曹操帐内,曹操饮过汤药,经过数日治疗,身上箭疮亦渐渐复原,煞白的脸色上多了几分红润。 曹操盘坐在床榻之上,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与郭嘉笑道:“哈哈...奉孝,这庞统不愧凤雏之名,孤一时大意,竟中了此人奸计,回想此人计策精妙,孤亦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当时文聘的箭矢再刁钻几分,或是仲康救得慢了些许,只怕孤此时已命丧九泉之下,想了一番,这头疾竟也不治而愈!” “魏王洪福,乃天命之人,岂是泛泛之辈可害耶?此番魏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郭嘉拱手作礼,曹操听言眉头一挑,带着几分期待之色,望向郭嘉而道:“哦?何福之有?难不成奉孝已有破敌之策?” 郭嘉脸色一凝,其实他心中早有定策,庞统被世人称为‘凤雏’,而郭嘉亦有‘鬼才’之名,两人在计策韬略上各有所长,可谓是不相伯仲。 眼下庞统先胜一阵,郭嘉岂会一味束手无策,被庞统死压一头? 郭嘉灿然一笑,遂在曹操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曹操细细听之,脸上喜色愈来愈是浓烈。 听毕,曹操捂掌大笑道:“哈哈哈...奉孝此计甚妙,若是计成,必能力挽狂澜,夺下壶口关!” 次日,文丑自引大军,兼合文聘、甘宁等将,于曹军大寨前摆阵喝骂,做出一副随时倾军狂攻之态。 伤势尚未复原的曹操,竟披甲冲出大帐,奋然上马,亲自喝令众将准备应战。 众将见之无不骇然,有数员曹将,唯恐曹操会伤势复发,赶忙来劝,皆被曹操厉声喝退。 曹操不顾劝说,遂引数骑出寨,曹操刚出辕门,望见吕军已布成阵势,文丑立马于门旗下,见曹操久久未有现身,凝声大喝道。 “曹贼,你作恶多端,多日未敢现身,料必横死!哼,你之爪牙纵有千万,亦是乌合之众,必不敢正觑我军!” 文丑骂犹未绝,曹操从群骑内突然纵马飞出,指文丑大骂道:“山野匹夫,识得大汉魏王否?!” 文丑一见曹操,漆黑脸庞上即涌几分喜色,想其定是伤势未愈,强硬出阵,遂回顾众将急道:“可大骂之!” 众将听言,纷纷厉声大骂,尽骂曹氏三代,曹操大怒,命许褚出战去杀文丑。 许褚忿然拍马冲出,刚出阵来,未及交锋,吕军仍旧在骂,骂声如潮,曹操憋得满脸通红,忽地惨叫一声,口中喷血,坠于马下。 在曹操身边的诸将吓得顿时手足无措,赶忙来救,文丑见曹操喷血落马,恶目即暴起两道赫然精光,当下弃了许褚,直冲向曹军阵内。 文聘、甘宁急引大军进攻,许褚暴瞪虎目,死命飞冲,虎头大刀愤然挥扫,硬是抵住文丑。 夏侯惇、于禁等将亦出,赶来杀住文聘、甘宁,郭嘉在寨内,竭斯底里地喝令诸军杀出抵挡。 两军将对将,兵对兵,混战一场,数员曹军将校救起曹操,回到寨中,许褚暴砍一刀,煞气狂涌,竟是杀得文丑暴退连连。 许褚眼角崩裂,聚声大喝道:“魏王命在旦夕,诸军皆受魏王大恩,何不死战到底?!!” ps:新年快乐!晚安! 第三百七十五章曹操诈死,吕军中伏 许褚声若轰雷,震荡在曹氏诸军心上,曹军士气骤地剧涨,兵士无不奋勇向前厮杀。 文丑见曹军奋起,脸露骇然之色,眼前的许褚更是比以往恐怖几分,狂猛的刀锋起时,皆令文丑色变动容。 文丑与许褚厮杀一处,难以突破,另一边,夏侯惇杀住甘宁,铁枪如电迅出,攻击猛烈,将甘宁杀得节节后退。 又见在曹军大寨前,吕军兵士汹涌冲杀,曹军兵士悍勇无畏而挡,两军喊杀声激荡苍穹,大有杀到天崩地裂之势。 郭嘉亲赴战场,指挥各部兵马,先令刀盾手挡住两翼冲来的吕军铁骑,再令弓弩手齐发箭矢,射住吕军中军冲来的长枪兵。 在郭嘉的一番精妙调配,还有许褚的激愤喝言之下,曹军渐渐逆转局势,由劣势反倒占回了一丝上风。 两军混杀直到黑夜,庞统、郭嘉见两军杀得难分难解,若是继续拼死而战,只会造成无谓伤亡,于是皆喝令后军徐徐退走,各自收兵而回。 此次大战,两军伤亡皆有万余兵士,曹军寨前,遍地尸首,一片血腥妖红,曹军诸将急回寨内,急问曹操病情。 本卧身在床榻上的曹操,忽然起身,满脸笑意,不见丁点病情紧急,诸将皆是疑惑不解,曹操笑道:“诸位不必心疑,此乃奉孝之计也!” 曹氏诸将听言,遂纷纷向郭嘉投以目光,郭嘉淡然一笑,于禁急追问道:“军师。计将安出?” 郭嘉拱手施礼。凝声即道:“于将军稍安勿躁。魏王伤势复原甚好,头疾亦去,嘉所以教魏王如此,乃欲令彼军误以为魏王病危,前番那庞统施以骄兵之计,嘉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吕军若知魏王病危,必然欺敌!” 郭嘉言犹未绝。许褚就一脸怒气喝问道:“军师早前竟定有计策,何不早早说予我等?若我等早知,今日只需详败便可,就不必死命抵战,损伤如此之多兵士!” 许褚恶目煞红,今日曹操吐血惨样吓得他几乎理智全失,险些要与文丑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曹操听言,连忙摆手而道:“哎,仲康不得造次。军师之所以如此,自有深意。所谓若要欺彼,必先欺己,诸位将士皆以为我病危,拼死而战,才显逼真!” “那文丑见了今日战况,必会信了七八,今夜你等故装大乱,挂孝发丧,详装欲要退兵之态,同时再遣心腹军士去关内诈降,说孤已死,我军将退!” “若庞统得知,虽有三分疑虑,但文丑此人好逞血勇之气,良机现时,其必欲趁乱而来劫寨,重创我军,以教我军不敢再有窥视之心,即时孤依奉孝之策,却于四下埋伏以应之,则文丑可一战而擒也!” 曹氏诸将听言,皆起惊异之色,纷纷称妙,于禁一凝神,毕恭毕敬地向郭嘉拜道:“军师不愧为鬼才,末将敬服!” 于禁话毕,许褚、夏侯惇等将亦纷纷来赞,郭嘉施以妙计,诸将听令暗中调配。 少顷,曹操帐内忽传来阵阵凄厉哀声,众军大惊,诸将尽传言曹操箭疮大发而死,各寨尽皆挂孝。 却说文丑收兵回到关内与众人商议,言曹操怒气冲发,金疮崩裂,喷血坠马,不久必亡,而今日曹军虽猛,但曹操一死,其军即山崩瓦裂。 诸将听得,皆战意盎然,庞统则在旁静静思索,双目烁烁发光。 “报!曹寨内有十几个军士来降,中间亦有二人,原是我军部属!” 商议间,忽有兵士来报,文丑正欲探知曹操病情,速令兵士唤入问之,那两员吕军兵士说道:“今日曹操阵前金疮碎裂,虽其爪牙奋勇抵挡,但曹操已病入膏肓,将军撤军不久,曹操即死!” “今曹军皆已挂孝举哀,欲要撤军,与我等同来的曹兵,前番曾因畏战而受其统将重罚,故欲归降!” “哈哈哈...多行不义必自毙!曹贼不仁不义,今幸苍天有眼,收其恶命,如今贼首已亡,其军动荡,正是我军乘虚而攻的大好时机,若能将其重创,多杀其军重将谋臣,待晋王回师,便可起兵直捣中原,成就霸王之业!!” 文丑欣喜若狂,便与诸将商议今晚便去劫寨,夺曹操之尸,即时曹操麾下心腹重将,必拼死慌乱来救,到时只需设下埋伏,趁其慌促无备,定能多加诛杀! 文聘虎目连暴精光,与文丑说道:“文将军此言有理,此等大好时机,当应速行之,不可迟误!” 文丑重重颔首,既要下令,此时庞统却忽然起身,凝声而道:“诸公且慢!!!” 诸将一听,皆起异色,文丑皱起眉头问道:“军师此意何为?” 庞统缓缓踏步,双手贴于背后,又向那两名吕军兵士细问一番,那两名吕军兵士迅疾答之,所答与前番所说几乎相同。 庞统默默点头,又将那些随他们来降的曹军兵士招来相问,文聘见状,急言道:“军师,事不宜迟,你这般耽误,待我等杀到曹寨时,曹军早就撤出了十里之外!” “是也,文将军所言有理,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军师不必多虑,今日我等看得眼切,曹军将士因见曹贼吐血落马,而个个惨烈拼杀,无人有半分虚假!” 甘宁亦在旁侧附和,文丑听言,当即向庞统说道:“曹贼虽死,但其势力割据中原已久,其麾下谋臣武将,皆是世间豪杰,若不趁此时多加诛杀,待彼回至许昌,得以休养,必成心腹大患!” 庞统神色猝变,厉声喝道:“正因有万千出战之理,我等才容易中了彼军奸计,文将军若不谨慎待之,急而无备,岂有不败之理!” “庞士元,你虽为军中军师,但文某乃军中统将,兵权执于我手,我欲出兵而袭,你且若何?!” 文丑恶目蓦然爆开,威光赫赫,直逼庞统,庞统坦然而视,不言一语,只用眼神与文丑交流。 文丑此时全副心思皆在重创曹军之上,又岂能明白庞统眼内之意,文丑遂移开视线,忿然而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议!” 庞统听言,身体蓦然一抖,缓缓长叹了一口气,脸色落寞地离开了楼台,文聘脸上多有不忍之色,欲言又止,但随即文丑目光投来,文聘即把心中之话压下。 文丑遂令甘宁为先锋,自为中军,文聘合后,只留庞统领些许军士守把壶口关,其余军兵尽起。 到了夜里初更,兵马皆齐,甘宁引先锋大军率先冲出,杀气腾腾地径往曹军大寨杀去。 少顷,文丑领中军大部人马,声势浩荡地奔出关口,火速望曹军大营而去。 文聘正欲率军紧跟,忽然庞统策马奔来,文聘见是庞统,脸色一凝,遂作揖施礼,庞统顾不得回礼,速到文聘身侧,肃然吩咐几句,文聘听得脸色速变,只道定会谨记,遂引兵冲出。 却说,甘宁引先锋大军一路疾奔,径投曹军大寨,甘宁首当其冲来到寨门,不见一人,但见虚插旗枪而已。 甘宁脸色剧变,不祥预感顿斥全身,这时,文丑领中军大部人马,亦是火速冲杀而至,其势头之猛,如同万丈洪潮,铺天盖地。 就在此时,四下炮声齐发,如同炸在一众吕军先锋大军的心口之上,甘宁情知中计,急忙退军。 文丑所率中军大部人马冲得正急,刹不住脚,顿时与甘宁的先锋兵马混乱撞起。 吕军正是大乱之时,冲天般的喊杀声四下突起,如同滔滔巨浪狂涌而来,只见东边许褚引一部铁骑飙飞杀来,西边夏侯惇亦引一部铁骑奋勇冲突。 南边于禁率一部精锐步军,北边乐进亦率一部精锐步军气势如虹地狂奔杀来,四部曹家人马,如同四柄破天巨枪,斜刺里杀入吕军人潮之内。 杀得吕军崩溃大乱,许褚、夏侯惇、于禁、乐进四员猛将,驰丽纵马奔杀,将武器舞得密不透风,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引军突入,杀得吕军毫无反手之力,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吕军无力抵挡,先锋军、中军两部兵马皆被冲散,首尾不能相救,文丑脸色冷寒如覆寒冰,领着数百从骑在四处混杀。 但此时大军实在太乱,文丑根本无力力挽狂澜,甘宁引一部兵马冲来,遥遥望得文丑,正欲冲杀过去与文丑合军一处,却听文丑争先扯声大喝道。 “兴霸,我军此处受伏,只怕壶口关下亦遭袭击,你快快引军回去救援!” 甘宁听言,脸色急变,疾言回喝道:“此处危机无尽,文将军乃军中统将,岂能身居险地!” “不必多言!此番我军受伏,全乃文某之过,此番又岂能弃军士而不顾耶?!” 文丑喝毕,不等甘宁回言,立即纵马转杀向南边战场,甘宁心知文丑决意,不再迟疑,遂急集合两万余兵士,奋力突破重围,往壶口关疾奔而去。 却说文聘率后军谨慎而行,多派斥候于前方打探,忽有一队斥候飞疾来报,言前方袭击曹寨的大军受到伏击,正与彼军混杀。 文聘虎目大瞪,满脸惊骇,当即想起庞统之言,死死地咬着皓齿,速令后军望壶口关急回。 第三百七十六章妙用疑兵之计 而就在吕军大部兵马杀出壶口关不久,庞统却传令关内守军,教将旌旗尽皆隐匿,若见有曹军杀至,未有他的号令,诸军不得妄动,若有所犯,即斩之,随即又命人大开关中闸口,放落吊桥。 关内诸将听之,无不惊惑不明,且不论庞统这番布局为何,再者曹操刚丧,曹军正欲撤军,此时己军大部兵马正往曹寨袭击而去,曹军自顾不暇,岂有余力来攻打壶口关! 庞统心有所虑,与心腹将校细说一番,各将依计各做布置,约莫半个时辰后,庞统整衣登上关上战楼,凭栏而坐,再唤一心腹将校,摆起棋局,竟在城头下起棋来。 少顷,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来,一部曹军兵马取道太行山大寨,声势浩荡望关口杀来。 原来曹操依郭嘉计策行事,在寨外埋伏四部兵马,再自引一军,连同郭嘉、吕虔、朱灵等文武,欲来偷袭壶口关。 曹军斥候队伍先至关下,见关内静得可怕,又不见旌旗兵士,皆疑有诈,急报与曹操,曹操听言,笑而不信,遂止住大军,亲自飞马赶来探望。 果见关上死寂,又见吊桥放落,关闸大开,曹操先是一疑,转眼又见,庞统坐于城楼之上,神色专注地观摩着棋局,傍若无人,仿佛未有察觉到城下的大军。 曹操越看越是心疑,速回到阵内,踌躇不定,军中将士多有鼓噪,皆被曹操厉声喝止。 郭嘉见曹操满脸凝重之色。连忙问之。曹操将关上异状。一一说出,然后又疑声说道:“庞统多谋,若是早就发觉我军计策,先派一部兵马虚张声势,却留大部兵马埋伏关内,诱孤去杀,倘孤无备,受其所伏。必遭灭顶之祸!“ 郭嘉沉思一阵,遂而笑道:“魏王不必多虑,这庞统胆识过人,计策多有天马行空之妙,依嘉所见,此番文丑必倾关内之兵,袭我军大寨,庞统如此作态,恰是表明关内无兵,魏王当速速挥兵强攻。取下壶口关!” “可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之则实,彼军这般诡异,岂有不防之理?!” 曹操平生多疑,此时疑心作祟,却不知正中庞统下怀,郭嘉心里焦急,速谏道:“若魏王有疑,可先教一部骑兵冲入关内,以探虚实,同时再令大军整备,若关内果真无兵,便齐声吆喝,魏王听得,即挥兵强攻,夺取壶口,擒下庞统!” “奉孝所言极善,正合孤之心意!” 曹操遂依郭嘉所言,派一支骑兵冲往关内,同时传令各部兵马警戒待战,曹操这一番安排,又花了不少时间。 待那部骑兵冲去时,庞统恰好下完棋局,关下马蹄声一连响起,庞统心知有骑兵来探,仍是平静,正欲重摆棋局,但庞统对面那将却惊慌起来。 庞统向其灿然一笑,仿佛示意他不必多心,曹军那部骑兵飞驰过来,冲过吊桥,杀到关内,不见任何阻击,立即齐声大喝。 关外曹军诸将正欲喝令兵士齐攻,曹操忽然又猛喝一声:“且慢!!!” “魏王,壶口关近在眼前,举手可得啊!!!” 郭嘉肃然而劝,曹操疑色重重,又是迟疑起来,吕虔、朱灵等将亦来相劝,曹操脸色猛地一变,速令道。 “朱灵,你且先领两万兵马杀近关下,孤再暗观情势,若彼军再无动静,必是如军师有言,关内无兵,即时孤便领大部兵马齐齐冲杀!!” 乐进遂领命,引着两万兵马急冲往壶口关,曹操这般分拨,又是耗费了不少时间,眼见朱灵将近关下,关内守军仍无动静。 曹操才知果真中了庞统奸计,立即喝令大部兵马齐齐冲杀,曹军仓促而动,一拥而前,就在此时,背后忽起震天喊杀声。 曹操吓了一惊,误以为果真有诈,被吕军前后夹击,下意识地勒马而逃,于是众将诸军一齐回返原路奔逃。 慌乱之下,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曹操惊骇失神,慌不择路,吕虔赶上,扯住辔环。 曹操仓皇失措,正见文聘引军杀至,于其后军内疯狂厮杀,郭嘉拍马赶来,急声喝道:“魏王休惊,嘉料彼军不过两万,何足惧哉,今急回军杀去,尚可夺下壶口关!” 曹操听言,急睁大细目,细细望之,果真如郭嘉所言,袭击而来的吕军兵马仅有两万余,而曹操此时所统领的兵马,足有六万,多于其近有三倍。 曹操脑念电转,仿佛一切醒悟过来,立即喝令大军奋勇突破,前去夺关,而在关下的朱灵,听得曹操喝令,立马欲要冲过吊桥。 就在此时,庞统忿然而起,急令城内弓弩手齐齐射箭,箭落如同骤雨之势,朱灵部属被射得连连退走。 文聘纵马提枪,左突右冲,径直杀入曹军人潮之内来取曹操,吕虔见得,忙提刀策马来迎。 文聘面目狰狞,一声暴喝,一枪便向吕虔面门刺去,吕虔提刀一挡,‘铛’的一身巨响,火星暴飞。 吕虔暗道这厮武艺不凡,还未回过神来,文聘抡枪又刺,连出奇招,吕虔被文聘杀得措手不及,落尽下风。 曹操看得眼切,急忙拔马与郭嘉一同退于阵后,命兵士组阵警备,文聘心知此时情势紧急,文丑、甘宁受伏,若不尽快解决守关危机,去援文、甘二人,则情势危矣。 文聘心如在焚,当即大吼一声,手中铁枪轰然刺出,直取吕虔咽喉,吕虔奋力而挡,但依旧被文聘击退。 此时在周边的曹军弓弩手,在郭嘉的喝令下,纷纷急拉箭矢,文聘连忙挥枪去挡,弃了吕虔,速转向曹操,暴声狂啸,赫然突杀。 曹操吓得魂魄惊飞,拔马就逃,文聘急追而去,郭嘉喝令弓弩手发箭抵挡,文聘勇不畏死,冲势不停,边挡边追。 此时文聘部属齐齐冲至,郭嘉眼见大势不妙,又见曹操落险,急令曹军拼死而挡,文聘一时未能突破而去,曹军渐渐合住厮杀。 另一边,甘宁引两万余兵马来救壶口,早前郭嘉便有安排,夏侯惇、于禁见之,遂各引一部兵马从后追击。 文丑猛拍马腹,胯下宝马飞奔如雷,杀开一条血路,追在夏侯惇身后,一众曹军兵士见之,连忙大声呼喝。 夏侯惇听得文丑之名,先是一惊,急回首望去,文丑策马跃起,飞至夏侯惇面前。 夏侯惇措手不及,兵器尚未抬起,文丑手起一枪,赫然刺向夏侯惇胸口,夏侯惇身形急闪,黑龙枪擦着夏侯惇左臂而过,留下一道狰狞血口。 夏侯惇吃痛,独目暴瞪,恶煞无比,竟是欲要与文丑拼命,文丑面无表情,舞枪迎上,争锋而对。 两人大战三十余合,文丑见急切间难以拿下夏侯惇,当即呼令大军后撤,而此时甘宁早趁机领兵逃开了数里之外。 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明朗,夜色褪去,拂晓将近,在壶口关一带,那恐怖惨烈的厮杀声仍在不断地暴起。 甘宁急引兵冲往壶口关,将要赶至时,听得壶口关喊杀声大作,甘宁顿时大惊,策马加鞭奔行,冲至关下。 只见已有一部兵马在与曹军厮杀,甘宁迅疾认出此乃文聘部属,又见文聘正往曹操杀去。 甘宁心里一喜,暗想若能杀得曹操,可抵百万精兵,想毕,甘宁速往曹操杀去,引军杀入曹军人潮。 曹军忽又被一部兵马袭击,顿时大乱,甘宁剑目直钉在曹操身上,秋水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奋勇杀去,如入无人之境。 曹操见甘宁杀至,顿时面如土色,正是手足无措之时,不远处又传来马蹄、兵戈响动声,见得曹军兵士速报,此乃于禁部属。 曹操大喜,疾声呼道:“文则,孤在此处,快快来救!” 于禁听得曹操喝声,又见曹操四周布满吕军兵马,当即忙令一部骑兵赶去禀报许褚、夏侯惇二将,随后便引兵来救曹操。 同时间,文聘、甘宁各取一路来杀曹操,曹操见势不妙,拔马先逃,不久,甘宁最先杀破重围,来取曹操。 曹操死命逃走,于禁及时引兵救住,甘宁与于禁各舞兵器剧烈厮杀,少顷,文聘亦杀透重围,从另一路来杀曹操。 于禁分身无力,难以阻挡,曹操眼见文聘杀近,叫苦连连,又是逃开,文聘引兵急追不舍,郭嘉见势如此,唯有放弃攻取壶口关,传令前部兵马尽数撤回,同时又令后部兵士急去救住曹操,力保曹操安危。 郭嘉号令一落,曹军各部即退,吕军趁机掩杀,壶口关之危,暂且化解,庞统在关上见曹军退走,抚掌而笑。 关上众将无不骇然,乃问庞统道:“这曹贼乃世之枭雄,自成势起,少有败绩,更有许多势大诸侯,亦败于此人之手!” “今日我军本已势极,壶口关兵力空虚,曹贼聚合大军一攻即破,军师反却大开关闸,放下吊桥,任曹军随意来攻,曹贼却为何反不知趁势来取关口,疑虑重重,终因此错失大局?” 第三百七十七章两败俱伤,蜀地起风波 庞统听罢,淡然而笑,细细分析而道:“此乃某之疑兵之计,曹贼此人素来多疑,若我军如平常一般,做出一副拼死而守姿态,曹贼必然狂攻而取,相反,庞某做出一副任由其取姿态,曹贼必起疑心,踌躇不定!” “而庞某先前早令文聘将军谨慎而行,若见前军受伏,先不去救,回援壶口,若能击退贼首曹操,其军必然大乱!” “另一拨曹军得知,自然急来救援,如此亦可解我军先前之危,此番庞某非是行险,盖因不得已而用之,若不如此,我军非但伤亡惨重,就连壶口关亦成曹贼囊中之物!” “军师神机妙算至此,真乃神人也!!!” 关上众将听罢,皆惊叹出声,庞统却未有丝毫得瑟,方才曹军兵临城下,他故作镇定,与人对弈,看似镇定自若,实不知,庞统一直心中忐忑,毕竟若这疑兵之计不成,牵连之大,关乎整个北疆安危。 壶口关下曹军退败,而在曹军大寨前,文丑遭许褚、夏侯惇合攻,身上多有伤势,被迫且战且退。 许褚、夏侯惇二将紧追不放,左右紧紧追杀着文丑,文丑血染战袍,迅疾飞击黑龙枪,一连抵挡,许褚攻势刚止,夏侯惇的攻势又起。 此刻,无论是文丑还是许、夏侯二人,皆知文丑撑不了多久,如此下去必然败亡。 与此同时,曹军已死压吕军的阻挡之势,不断地剿杀着吕军兵马。若是这般久战下去。吕军必然全军覆没。 眼见吕军大难在即。就在此时,一队曹军轻骑飞驰而来,骤然改变了战场上局势,只见那队轻骑急冲到许、夏侯二将周边,喝声急报曹操之危。 许褚、夏侯惇二将遽然色变,顾不得围杀文丑,急急引兵去救曹操,曹军仓促变阵。文丑似乎猜到了一丝奥妙,当即趁势喝令兵士反攻掩杀。 许褚、夏侯惇二将心忧曹操,顾不得稳住乱势,各引一部兵马火速冲开,文丑一边指挥兵马反攻,一边徐徐追击。 却说曹操退败于壶口关下,文聘一路引军追杀,另一边于禁与甘宁且战且走,曹军被吕军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曹操正走之间。背后一骑冲破赶来,曹操心里一紧。回头视之,正是文聘,曹操惧色狂涌,左右将校见文聘赶来,竟吓得各自逃命,只撤下曹操。 文聘杀气腾腾,在后竭斯底里厉声大叫道:“曹贼休走!!!!” 文聘声如雷吼,曹操惊得心神一荡,手一抖,马鞭坠地,文聘速速赶上,从后举枪暴然刺出。 曹操绕树而走,文聘一枪刺在那棵巨树之上,整个枪头卡入巨树之内,急拔下时,却见曹操已是走远。 文聘奋力抽出铁枪,急纵马赶去,山坡边猝然转过一将,眼目瞪得迸裂,大叫喝道:“休伤我主,朱灵在此!” 来将正是朱灵,朱灵喝毕,挺枪纵马拦住文聘,奋然厮杀,曹操得命走脱,文聘与朱灵战到三十余合,朱灵刀法渐渐散乱,气力不加。 文聘急着要杀曹操,招招倾力而攻,朱灵被杀得险象环生,这时一员曹军将校引数十骑突破而来,朱灵趁势反攻,文聘独自一人,却毫无畏色,悍然相击。 朱灵见文聘势猛,趁一空档,急急逃开,文聘遂杀散人群,紧追而去,文聘追了五六里路程,遥远望去,渐渐看到曹操身影,急加鞭而行。 不一时,远处风尘暴起,许褚、夏侯惇二将率军赶至,曹操大喜,当即策动绝影宝马赶入阵内。 许褚、夏侯惇二将见得曹操,连忙急声问其可有伤及,曹操稍稍压惊,细目内顿涌滔天杀意,指着文聘大声喝道:“文聘三番四次欲置孤于死地,快快与孤诛杀这狂徒!!!” 许褚听罢,应声飞马冲出,夏侯惇亦欲上前厮杀,不过因顾虑曹操安危,特留于其侧保护。 许褚虎眉直竖,怪眼圆瞪,径直来取文聘,文聘心知非是许褚对手,不敢托大,拔马退走,此时朱灵忽然截杀而来,文聘此时哪里敢停,冲势不止,对着朱灵迎面砍来的大刀,提枪猛刺。 ‘铛’的一身巨响,文聘在危机逼迫之下,倾覆全力而击,刺得朱灵虎口震裂,失势坠马。 文聘冲飞而走,许褚在后看得眼切,怒喝不止,死追着文聘,与此同时,文丑引军杀至,曹操听得背后喊杀声如同铺天盖地般汹涌扑来,又是大吃一惊。 此时郭嘉与于禁各引一路兵马赶至,文聘冲回甘宁所引大军阵内,回身来杀,少顷文丑引兵赶至,两拨吕军前后夹攻,与曹军混杀,曹军溃败而散。 曹操、郭嘉在于禁、夏侯惇拥护之下,死战逃脱,许褚引军断后,两军厮杀已久,皆是筋疲力尽,吕军追杀不久,便收军归去。 曹操收得败军回寨,整顿完毕,遂叫一部兵马警备,其余尽皆歇息休养,于此,在郭嘉、庞统这两位旷世贤才的妙计下,两军将士厮杀了一天一夜。 先前曹军占尽上风,大损吕军,后来吕军反占回上风,最后大败曹军,曹军阵亡了三万余兵士,吕军亦阵亡了将近三万兵马。 此时曹军仅剩不到十五万兵马,吕军剩余九万余兵马,曹操归寨后,思前想后,知得今日之所以未能得以大胜,全因自己疑心之故,悔不及也! 曹操郁郁不闷,加之伤势未愈,前番又惊吓连连,以致头疾又犯,痛不欲生,痛吼不止,曹氏诸将见曹操如此,吓得忙请医者救治。 医者诊断毕,谏告曹氏诸将,十日之内,切莫再让曹操披甲上阵,否则病情加重,后果不堪设想。 曹氏诸将谨记在心,小心看护于侧,另一边,文丑收军回关,引吕军众将来见庞统,庞统急来迎接。 庞统见文丑遍体鳞伤,急呼随军医者来治,言犹未绝,文丑蓦然单膝跪下,赔礼告罪,言此战之所以损耗如此之多兵马,皆因他大意之过,庞统忙扶起文丑,一番安抚,自然不在话下。 两军大战一场,将士皆已疲惫不堪,半月内皆无动静,歇息休养。 回到益州战场,之前吕布虽大破西川军,且擒下悍将黄忠,但因粮草耗竭,军士筋疲力尽,吕布不敢冒险强攻葭萌关,遂撤军退回充国,停战休养,同时又从雍、凉二州调来粮草,兵马。 而在休养的近十日时间里,黄忠伤势严重,昏迷不醒,吕布急遣人将黄忠护送到长安医治。 黄忠忠义无双,且有绝世之勇,若能得黄忠来投,无疑是一大助力,吕布对黄忠极其关心,又唯恐黄忠家小受到连累,故暗派人前往荆州,秘密护送黄忠家小逃往晋阳安置。 吕布将黄忠之事安排定后,想时下粮草齐备,援兵赶至,就欲兵发葭萌关,谁知在兵马行进之时,吕布忽得庞统急报,言曹操大起兵马三十万,分兵两路往攻北疆,如今吕布已是老巢有危,退路将断。 局势陡转,吕军文武皆是忧心忡忡,有不少将校更是谏言吕布撤军回救。 吕布心乱如麻,益州大战损兵数万,耗费粮草军械无数,且眼下战局占优,若是就此撤走,让吕布如何甘心! 贾诩似乎猜得吕布心思,缓步踏至吕布身侧,轻声言道如此如此,吕布闻言,眉头顿时一松。 当下,吕布依照贾诩计策各做一番布置,先是亲引十万大军赶至葭萌关,大造声势,扬言不惜一切代价,在五日内破关,同时,派一能言善辩之士为使,招降刘璋。 吕军异动一起,张任即快马命人将军情回禀成都刘璋,而刘璋自从得知葭萌关战况不利,己军兵马伤亡惨重,便是日夜难眠,心中大忧。 某日,刘璋急聚众官商议,只听刘璋言道:“吕贼大破我军,葭萌关危在旦夕,若葭萌关一失,彼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益州危矣,只怕无需一年,西川四十一县,皆入贼子之手,诸公可有计策,教我解得眼前之难?” 刘璋话音颤抖,尽显弱态,西川诸文武见之,无不心寒,担忧不止,黄权皓目一凝,急急出席,拱手谏道。 “吕布平生最恨者,乃刘备也,臣先前本劝主公与吕布割地休战,但却遭刘备竭力反对,刘备不知天高地厚,执意要与吕布开战,今失利至此,皆因此人之故!” “主公何不将刘备擒下,遣使将其首级送予吕布,再告之愿割地求和,吕布大喜,必然会应诺此事,如此西川之危,可解矣!” 黄权此言一落,堂上西川诸臣皆脸色大变,不过却有不少谋臣认同黄权之见,纷纷出席附和。 刘璋听言,脸色一沉,甚是犹豫而道:“不可,刘备乃我族兄,今番因受我之邀,不辞远来,入川为我抵抗强敌,我此时怎能为求自保,加害于他?!” 刘璋虽是如此在说,但黄权却隐隐发觉刘璋有几分心动之色,只是碍于道义,不敢说出心中之言。 第三百七十八章逼降刘璋 ps:晚安! 黄权正欲张口再谏,堂上一人慨然而出,厉声喝道:“黄公权之言,实乃大逆不道,主公万不可听信,否则西川四十一县定当不保!” 刘璋听言一惊,定眼视之,乃西川名将高沛也,高沛暴瞪虎目,凝声又道:“吕布乃世之猛虎,野心磅礴,鲸吞天下之心,世人皆知,主公为一时安定,下令诛杀刘皇叔,大失仁德!” “若割让土地,则大损尊威,西川百姓日夜担忧,失之民心也,倘若吕布养成气力,他日再举兵戈,主公如何抵挡?!” 高沛此言一出,刘璋心脏如被重锤敲击,吓得当场脸色煞白,浑然发觉,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刘璋惊慌失措,急向高沛问道:“如若这般,我该如何是好?!” 高沛神色一凝,脑念电转,速与刘璋谏道:“葭萌关幸得刘皇叔与张姑义把守,虽眼下战况不利,大折兵马,但全因彼军人多势众,猛将如云!” “若是他人把守,葭萌关早被吕布大军攻破,眼下吕布撤军充国,停战休养,调集粮草辎重,未有数月时间,难以再起战事!” “主公当下理应召集西川各地守兵,征集百姓,通晓利害,亲率军民前往葭萌关把守,主公乃西川之首,如若愿亲赴战线,军民必大受鼓舞,加之有刘皇叔、张姑义等世之人杰所辅,必可击退吕布,以保西川无失!“ 刘璋一听高沛提议他前往前线。顿时浑身如坠落万丈冰渊。寒澈无比。刘璋乃贪生怕死之辈,只会享受富贵,若要他披甲上阵,他如何有这个胆量。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言张任有军情急禀,刘璋命人将张任使者招入大堂,只听张任使者言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吕布调雍凉兵马数万,合十万大军,扬言不惜一切代价五日打破葭萌关!” “什么?十万大军,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刘璋闻言,身形一晃,险些跌落座下,良久才稳住身形,牙关打颤。惊恐问道。 黄权正欲出言安抚刘璋,这时又有侍卫禀报。言吕军使者赍书求见,刘璋脸色蓦然一变,急唤人召其入堂。 不一时,吕军来使踏入大堂,作礼毕,奉上文书,刘璋急启书观之,少顷,刘璋看毕,脸色煞白,魂不附体。 吕布竟然要他率西川文武投降,让之西川之地,不过在书信中,吕布还承诺,若刘璋愿送上刘备的头颅,事后他将让刘璋继续担任益州牧之职,统领益州。 刘璋虽然生性懦弱,但并不愚昧,他如何不知,若是益州落入吕布之手,就算吕布让他担任益州牧之位,亦会派心腹之人分割他的权力,到时他不过是吕布手上的傀儡罢了。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刘璋暴瞪眼目,忿然而起,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连声暴吼,一时间,堂内西川文武纷纷变色,不少人已猜到书信中所写之事。 吕军来使见得刘璋看过书信后当场抓狂,却无惊色,好似早有预料,冷声而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主威风盖天,猛将如云,兵马精锐,眼下西川兵力空虚,已无实力与我军对抗!” “我主不日可克葭萌关,然后挥军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尽取西川之地,不过我主却不忍大动兵戈,以致生灵涂炭!” “明公乃睿智之士,若愿降于我家主公,可保富贵无失,家小安好,如其不然,明公大祸临头,西川战火肆虐,死伤无数,如何抉择,还请明公三思!!!” 吕布使者的话,如同一柄利剑,不断地穿透着刘璋的心脏,刘璋脸色苍白无色,浑身不觉颤抖起来,天生的懦弱,使他根本开不了口呵斥堂下的吕布使者。 高沛听言,怒火中烧,忿然转身,手指吕军使者,厉声咆哮喝道:“荒谬!我西川之地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纵有千军万马亦难攻占我西川之地,吕布纵使能攻破葭萌关,只怕亦难取得我西川半寸之土!” 吕军使者听言,灿然一笑,迅速便是答道:“公之所言甚是,不过我主乃当世雄主,岂无料得此点,敢问诸公可还记得张子乔此人?!” 吕军使者忽然提起张松之名,顿时西川诸臣皆是脸色一变,黄权脑念电转,忽然想起某事,猛地省悟过来,惊呼而道。 “张子乔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他久居西川,凭其本领,必可画下蜀道图纸,若是如此,西川各处险地,吕军一一得知,要取西川,如履平地!!!” 黄权惊骇不止,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吕布不惜一切都要换取张松,原来吕布早有预谋,只要得了张松,蜀道之难,便全然化解! 黄权此言一出,高堂上的刘璋吓得双脚一软,几乎当场跌倒,蜀道所成的天然屏障,乃是刘璋心中最后的底气。 此时,他却得知,就因他以往的一个弃子,而令西川的天然屏障荡然无存,刘璋追悔不及,同时恐惧万分。 倘若如那狂妄的吕军使者所言,只要吕布攻破葭萌关,以西川此时所仅存的兵力,就算是要硬挡,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刘璋一时间大失分寸,吓得无言而答,高沛见状,连忙拱手喝道:“主公不必多虑,眼下葭萌关尚未有失,当下之急,宜听从臣先前所言,召集西川军民,由主公亲率以挡贼军!” “主公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安,不听臣言,主公有累卵之危矣,主公,可先斩此狂徒,领军据守葭萌关,以保西川无失,则西川万幸也!” 高沛手指吕来使,厉声而喝,那吕军使者听得高沛欲要劝谏刘璋杀他,却毫无惧色,反而冷然笑着。 刘璋满脸惊慌,急急问道:“倘若我军守不住葭萌关,那又若何?” “若时运不济,主公可速将大军撤回,闭境绝塞,深沟高垒,发书望朝廷求救,然后徐徐与其纠缠,以待援军来救!” 高沛疾言而道,黄权听言,虽前番谏言刘璋割地讲和,却是望以借之铲除刘备,先稳内局,再除外患,不过当下情势紧急,黄权不得不改变主意,沉吟一阵,却是应和了高沛之言,拱手而道。 “高将军之言大有道理,如今西川有燃眉之急,主公乃西川之主,当应身居前线,以激发军民斗志,共抗外敌,若能胜之,则西川无患,若败之,亦乃天命也,臣愿为主公效死而战,绝不背弃!” 黄权此言一出,高沛、杨怀等忠义将领亦纷纷齐声喝道:“臣等愿为主公效死而战,绝不背弃!!!” 一时间,大堂内声浪震荡,如将整座殿堂震得摇晃,此时吕军使者终于脸色大变,急向刘璋告道。 “我主武艺天下无双,韬略无穷,有经天纬地之计略,昔年曾败刘备、曹操、周瑜等人杰,袁术、公孙度、袁氏兄弟、高干、马腾、韩遂等一方诸侯,欲要与我主相争,却无一不败北势灭,明公自问与这些人杰比之若何?” 在入川之前,贾诩曾教落吕军使者如何随机应变,眼下吕军使者言辞犀利,一席话顿时将刘璋好不容易有的几分血性说得荡然无存。 刘璋自问虽强于袁氏兄弟、高干、公孙度,但与袁术、马腾、韩遂、刘备、曹操等人杰相比,却多有不及。 刘璋心知肚明,他有今日的威风,乃是靠其父辈传承下来的基业,还有蜀道的天然屏障,否则益州之地,早被天下各地诸侯吞食殆尽! 眼下刘璋兵微将寡,且蜀道屏障尽失,他又凭何资本,敢与吕布这位巨擘叫板! 刘璋被这一喝,喝得如同魂魄惊飞,整个人如同痴滞下来,黄权见得,急出席拱手而道:“主公莫急,眼下情势虽对我军极为不利,但我等尚有葭萌关这屏障可据,当下之计,应据关险而守,徐徐与之周旋,待彼军粮食耗尽,吕布无计可施,自然撤军!” 刘璋听言,眼眸刹地瞪大,厉声喝道:“葭萌关旦夕将破,贼军不日便会大举压境,此乃燃眉之急,我却只能坐以待毙!” “哼,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等身为人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致西川落得这般险境,我要你等何用?!” 刘璋已失理智,此言一出,堂下文武各有忿忿之色,高沛等将眼色冰寒,心里暗想到,益州乃天予大业之基,若非你刘季玉懦弱无能,贪生怕死,岂会落得如此被动! 所谓患难见真情,刘璋不知安抚人心,反而将自身过错,反强加于众臣头上,加而呵斥怪责,霎时间堂内怨气浓烈。 刘璋尚且不知自己已失人心,在高堂上破口大骂,对各文武一连喝骂不停,少时,刘璋怒火稍熄,一席话又说得席下文武从头冷到脚底。 “事已至此,如若死战到底,无疑自取灭亡,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我将西川献予吕布,向其投诚,不但是我,诸位尚能保存富贵,对于西川百姓来言,亦可避免战祸,我有意向吕布投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第三百七十八章忠臣欲反 黄权脸色煞白,连忙跪拜在地,叩首谏道:“主公不可!我军为抵挡恶贼,损兵折将,近有十万西川儿郎死于战事之中,如今主公见势不好,便将西川拱手让人,这让那些死去的英灵,如何安息啊?!!” “黄公横,你!你!!放肆!!!” 刘璋一听,顿时火气上涌,手指黄权脸色狰狞,厉声喝骂,高沛慨然出席,虎目瞪起,直视着刘璋,亦跪地谏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身有傲骨,心有气节,我等西川之人个个豪杰,人人英雄,岂能屈于恶贼淫威之下?末将宁死不降,还望主公三思!” 高沛此言一出,冷苞等血性男儿纷纷随后跪下,齐声喝道。 “我等宁死不降!!还望主公三思!!!” 阵阵声浪,浩大慨然,震荡州衙,刘璋暴瞪眼目,若是无外患之忧,他岂会将先代父辈基业拱手让人,成为丧家之犬,但眼下形势窘迫,刘璋自以为必败无疑,生性孱弱怕死的他,又岂会凭一时之气,自坠火海。 刘璋不欲送死,却又被众臣逼拦,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手指那跪下的诸臣,咆声吼道。 “反了!都反了!!你等这群乱臣贼子,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主公!!!” 刘璋扯着嗓子厉吼,嗓音扯得沙哑,黄权、高沛等文武却仍然跪在地上,虽无出言,但各人脸上那刚毅不屈的神色,其意已是不言而喻。 此时,从事刘巴却忽然走出。冷声而道:“依某之见。主公为保大局。避免西川百姓遭受战祸,甘于将基业拱手让人,此等阔达胸襟,实乃真仁义也!诸公不明主公一片苦心,实在令人心寒啊!” 刘巴话音一落,高沛、黄权等人纷纷色变,高沛更是转头怒瞪刘巴,正欲喝骂。而在高堂上的刘璋却是从刘巴一席话中找到脱口,连忙应和道。 “刘子初此言可谓道出了我心中深意,可叹我西川如此之多俊才,却唯有刘子初最懂我之苦心!” 高沛听言,心中大急,连忙驳道:“刘子初实乃贪生怕死,为一己私利,罔顾忠义之鼠辈!主公万不可误听其谗言!!” 高沛言未绝,黄权、冷苞等人纷纷出口大骂刘巴,刘璋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好似滴出水来,忽然暴怒站起。一手掣出腰间宝剑,猛地砍在奏案上。 ‘嘭’的一声,案上一角刹地被宝剑砍断,刘璋眼珠瞪得好似快要凸出,以不可违背之气势怒声喝道:“你等休得再劝,我意已决!凡有异议者如同此案,绝不轻饶!!” 刘璋此举一出,高沛、黄权等人只觉灵魂如同被一道雷霆劈中,各人脸色又是悲痛又是不可置信,一时间却是齐齐止住声音。 刘璋冷然地望着高沛、黄权等人,吕军使者暗暗在看,心中连连冷笑不止。 这时又听刘璋下令道:“刘子初,我命你持我书信,随同上使速速往见晋王,告知我意,不得有误!” 刘巴毕恭毕敬,拱手作礼,凝声喝道:“诺,末将领命!” 刘璋速发号令,听刘巴领命后,便忿然甩袖离去,待刘璋离开不久,高沛、黄权等人方才醒悟过来,皆是一脸道不尽的悲凉。 “天亡我西川也!!!” 黄权痛心疾首,两行清泪流落,仰头喃喃而道,是夜,黄权、高沛两人于府内密议。 黄权眉头深锁,叹气连连,向高沛而道:“眼下军情紧急,主公又决议要降,难道我等当真束手就擒,眼见主公将西川之地让予恶贼?” 高沛面色冰冷,一双亮丽的虎目,此时却是黯淡无光,叹声而道:“若是此下尚有妙计抵挡恶贼,或许主公尚愿一搏,吕贼大军压境,难以回天矣!哎,倘若皇叔身在成都,以其高智或许还有几分转机!” 黄权听言,亦有几分惋惜,带着几分愧疚而道:“事已至此,某才知谁才是忠于汉室英雄人物,皇叔仁义无双,为保他人领地,甘愿冒死远征,实在令人钦佩!” “某以往尚还多番刁难,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过想来,若是西川由皇叔所领,或许不致于今日势局!” 黄权此言一出,高沛顿时脸色一变,甚是诧异地投眼望向黄权,黄权素来对刘璋忠心耿耿,高沛实在未有料到黄权竟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话。 两人目光交接,黄权目色傥荡,毫无丝毫奸佞之色,高沛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叹道:“只可惜皇叔远在葭萌关,远水难解近火,实怪我等不知好歹,昔日多有阻挠皇叔仁义之举,最终落得这般下场,全乃自找!” 高沛忿忿摇首,就在此时,忽有一人破门而入,凝声笑道:“益州天府之国,非治乱之主,不可居也,刘季玉生性懦弱,贪生怕死,不能用贤,难守基业!” “反之刘皇叔仁义充塞四海,世人无不敬服,且其不畏强权,愿为仁义驱身效死,方乃益州之明主,两位明公终能认清时局,如今尚且不晚!” 高沛、黄权听言脸色纷纷一变,定眼望去,正是法孝直也,高沛见是法正,脸露惊骇之色。 按理说,法正此时应在葭萌关助张任守关,此时出现在成都实在让人费解。 高沛眉头一皱,望着法正脸上那抹笑容,不觉疑惑问道:“皇叔远在葭萌关,而主公降意已定,如何事且不晚?莫非皇叔早有取益州之心,对此多有布局?” 法正听言,又是一笑,不慌不忙而道:“呵呵...说来,皇叔本来未有取益州之心,是法某见得贼军异动,恐成都生变,让西川沦为贼手,故而劝皇叔早做准备,时下法某已有应对之策!” 高沛一听,脸色霎时涌起狂喜之色,与黄权对视一眼,黄权听得刘备无性命大碍,亦不觉露出喜色,之后,三人密议一番方才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刘璋尚且不知,他麾下一众文武,在一夜间纷纷在密谋造反,他此时正夜召刘巴来见。 少顷刘巴赶至,拜礼毕,刘璋眉头深锁,眼内尽是恐惧之色,凝声急问道:“昔日我川军对晋王兵马多有阻挠,今番投诚,不知以何物为进献之礼?” 刘巴听言,心中冷笑,不过表面尚是毕恭毕敬作揖答道:“主公不必多虑,某有一计,必可取得晋王之欢心,泄其旧怨!” “哦?计从安出,子初快快道来!” 刘璋听言大喜,急声问道,刘巴脸上展露起一丝阴寒冷笑而道。 “主公,今日大堂议事,那高沛对晋王敌意极深,且对上使多有顶撞,主公不若发一号令,先取高沛首级,来日我与上使晋见时献予高沛首级,具告前事,必能博取晋王信任,不过,就此一物,尚不能得晋王欢心,且还需一物方可,就不知主公愿否去取?” “此等紧要大事,何物吝哉?子初尚要何物,尽管直言!”刘璋眼看刘巴欲言又止,心里一急,连忙而道。 刘巴详装惶恐之色,拱手拜后,方才冷声而道:“晋王平生最为痛恨乃刘备也,眼下其与张姑义共守葭萌关,张姑义此人对主公忠义耿耿,主公可令其取下刘备首级,让某一起进献给晋王,如此定能取得晋王之欢心!” “你!!!” 刘璋双目一瞪,猛吸一口凉气,刘巴看刘璋尚且还在犹豫,连忙又道:“人言刘皇叔仁义无双,此番借其首级,换得西川四十一县之安稳?此实乃为刘皇叔扬名也,倘若刘皇叔九泉之下有知,亦不会怪责主公!” 刘璋踉跄数步,眼珠子快速滚动,一手忽抓住刘巴,暗暗望向室外,见并无人影探听,方才安心下来,连忙低声而道:“子初所言甚是,不过兹事体大,且需谨慎而行,万不可有丝毫错失!” 刘璋虚伪的面孔终于摘下,刘巴细细望着刘璋脸上那阴森的脸色,脸庞不觉一抖。 此时此刻,刘巴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未雨绸缪,早有一番布局,否则跟随这等庸主,只怕将来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厮守一生的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是君臣之间。 而且又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刘巴之所以竭力应和刘璋投诚吕布,全因他与张松有旧,望能借以二人之情,还有撮合刘璋投诚之事,来赢得吕布欢心,以此来受得吕布重用,为其未来仕途先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先前,刘巴已暗派人向张松传去书信,张松亦有回言,若得事成,必当在吕布面前为其竭力推荐。 且说刘巴一脸冰寒,持刘璋军令,领着一部兵马来见高沛,高沛刚与黄权、法正商议定落造反大计,此番见刘巴带着数百兵士赶来,心中一震,唯恐事泄,疑声问道。 “子初带着兵马,深夜至此,难不成主公忽发使命?” 刘巴听言,却是灿然一笑,轻轻点头,柔声而道:“主公欲问你借一物,以使西川无患,故而令某来取,你必勿吝!” 高沛望着刘巴脸上那抹灿笑,不知为何一丝危机从心头涌起,刹地脸色一寒,手微微向腰上剑柄抓去,冷声问道:“哦?不知主公欲用何物?” 第三百八十章忠臣欲反二 刘巴早就发觉高沛暗地里的动作,缓缓退后一步,笑声而道:“呵呵...主公欲借你项上头颅也!!!” 刘巴此话一落,高沛猝然发作,猛将宝剑掣出,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厉声吼道:“某实无罪,主公为何要加害于我!!!” 就在高沛举剑欲劈时,刘巴身后数员弓弩手,猝发弓箭,数根箭矢倏然射中高沛躯体,高沛惨叫数声,被射翻于地。 刘巴不慌不急地掣出腰间宝剑,一步一步地向高沛走来,冷声而道:“我亦知你无罪,你我本是同袍,我实不欲杀害你,但主公有令,为臣者不可不为主公而死,高将军你放心,你死后,你妻子我自养之,视如己出,好生侍养,你勿虑也!” “恶贼你不得好死!!!” 高沛忽然想到,刘巴常对他家中娇妻赞不绝口,当下似乎想到许多,气得整个身躯如同焚烧起来,怒声大骂。 言未绝,刘巴面目狰狞,持剑乱剑挥砍,一剑先砍飞高沛的首级,然后再将其尸体砍成肉泥。 血肉飞溅在刘巴的身上,使刘巴显得如同一头食人怪物,刘巴平淡从容地望了那堆肉泥一眼,便转过身去,引兵离开。 高沛猝然惨死,顿时将法正、黄权等人吓得一惊,好在刘璋未有对他们展开追捕杀,不然刘备将无一丝机会。 此事过后,黄权对刘璋更加心死,在与法正计议一番后连夜派人赶往葭萌关。让刘备多做防备。 数日后。刘巴风尘仆仆赶到葭萌关。本来刘巴欲要暗招张任吩咐刘璋之命,但暗暗见得刘备在西川军中深得人心,不敢贸然而行,遂只带高沛首级去见吕布。 与此同时,在吕军寨内,吕布正聚合麾下一众文武于帐下议事,眼下局势已入最紧要关节,容不得丝毫差错。 只见吕布霸目烁烁发光。望向张松凝声而道:“子乔,眼下时机成熟,早前你言刘璋麾下大将刘子初欲降于本王,此时你可速发一信,让其为之内应,设法助我攻克葭萌关!” 张松听言,遂出席恭敬施礼,笑言而道:“诺,臣必不负晋王重望!” 张松话音刚落,贾诩却是皱着眉头出席谏道:“主公且慢。眼下局势已至紧要之时,越是如此。越需谨慎而举,万不可贸然而行,掉以轻心,以致局势转变,前功尽弃,张公,不知这刘子初是否可信?” 成公英说着忽然转身望向张松,对于贾诩的怀疑,张松却无生怨,他自知贾诩乃是谨慎之人,并无恶意。 张松遂笑言答道:“军师不必多虑,刘子初此人自私自利,非是愿为忠义捐躯之人,眼下局势对西川军来说,岌岌可危,刘子初在此时转投于主公麾下能保存富贵,依某来看,刘子初却是可信!” 张松当下与贾诩一一分析,贾诩沉吟一阵,遂将目光投向成公英,成公英默默颔首,表示认同。 吕布眼看麾下三位谋士的神色交流,当即灿然一笑,张手而道:“好!既然诸公皆认为刘子初可信,便依本王先前之计,子乔速发文书,令刘子初为之内应,不得有误!” 张松凝神,正欲回答,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刘璋遣其麾下大将刘巴为使,在寨外求见。 吕布听言,脑念电转,一下子便猜出了刘巴此行之意,哈哈笑道:“哈哈哈...看来不必劳烦子乔,这刘子初已说服刘璋投诚于我!” 吕布笑毕,遂令兵士召刘巴入见,少时,刘巴进帐,跪拜于地,先奉上高沛首级,凝声而道。 “晋王乃乱世雄主,我主刘季玉自知益州乃天府之国,非世之明主不可守之,亦知难敌晋王麾下虎狼之师,时下有投诚之心,愿助晋王完成皇图霸业!” “高沛这莽夫多番污蔑晋王,且对晋王使者多有冒犯,我主心向晋王,故下令先取高沛首级,以表其心,还望晋王谅在我主尚能悬崖勒马,受之其降,此实乃西川四十一县百姓之幸也!” 吕布听言,眯着霸目,冷冷地打量着刘巴,刘巴跪伏在地,不敢与之直视,心中正是忐忑时,吕布却又忽然笑起。 “哈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刘益州能看清局势,不但是西川百姓之幸,亦乃两家之幸也,不过竟然刘益州欲表其心,就此一人首级尚且不够!” 吕布蓦然话锋一转,刘巴心知吕布言下之意,连忙拜礼答道:“晋王息怒,我主本欲取刘备之首级献予晋王,可眼下葭萌关守将张任与刘备同流合污,臣难以下手,且刘备在军中深得人心,贸然而举,恐有变故!” 吕布细细地望着刘巴神色变化,见他说得真切,而且吕布亦知刘备此人心术高超,极其擅长笼络人心,亦是相信刘巴之言。 当下,吕布遂向贾诩投去眼色,贾诩心神领会,遂又向刘巴细细问之细节,这也难怪吕布这般谨慎,刘备乃是世之奸雄,若其对刘璋有所蛊惑,设下圈套,那局势危矣!” 少顷,经过贾诩连番询问打探后,确认刘巴并无欺瞒嫌疑,贾诩遂向吕布默默地投去一个眼色,吕布微微颔首,凝声向刘巴而道。 “刘益州真心来降,我岂有不受之理,你且回去禀报,告之刘益州,十日后午时,本王将率军至葭萌关下交接,即时还望刘益州亲至葭萌关,将刘备以及其一众爪牙擒献于本王,以表明其心!” 刘巴听言,不由为难起来,唯唯诺诺而道:“刘备麾下爪牙,极其勇猛,此事却是为难!” 刘巴言未绝,吕布一双霸目猝然瞪大,迸射出两道迫人精光,吓得刘巴心脏一揪。 只听吕布冷声打断而道:“哼,刘备此人奸诈无比,若不如此,实难让本王安心,还望子初多多费心,若事成之后,本王必不亏待于你!” 吕布此言一落,刘巴脸上遂涌起狂喜之色,当下便应道,定会竭力而为,不负厚望。 吕布遂留刘巴于寨,设宴款待,在席中赠予一副价值连城的金甲,刘巴喜得眉开眼笑,倘然受之。 就在刘巴领命回返成都时,在葭萌关内,张任、李严、孟达、赵云、魏延等人齐聚于某处战楼之内,此时一众西川文武还有刘备派系之人,正在密谋作反,欲要铲除刘璋,夺之益州大权。 只见刘备神色复杂,脸上尚有几分犹豫不绝之色,摇首拒道:“不可,刘益州乃是我之族弟,此等大逆不道、兄弟相残、不仁不义之事,我刘玄德岂可为之!倘若天下人得知,我必遭万夫所指!!” 李严听言,心中一急,连忙劝道:“眼下情势危急,皇叔万不可感情用事,刘季玉已丧心病狂,数日前他竟派刘子初残杀高沛,以取吕布那恶贼欢心!” “此人贪生怕死,为保富贵,宁愿将父辈基业拱手让人,更不惜残害臣子,此等行举,与禽兽何异?况且益州乃是汉室领土,倘若被吕布那恶贼所夺,增长其恶势,实乃国家之大难也!” “皇叔乃汉室帝胄,且仁义无双,西川诸臣、百姓无不敬佩皇叔,皇叔取之益州,乃天命也,岂不闻逐兔先得之语乎?皇叔欲取,某等当效死命!” 李严话音刚落,张任亦急急而道:“李将军所言极是,我等将士为保国土,身先前线,舍生忘死,如今刘季玉那无胆鼠辈,不顾忠义,将国土拱手让人,方乃是大逆不道之举也,我闻皇叔平生志向,望能匡扶汉室,平定天下,岂能任由益州之地被恶贼所占?” 李严、张任这西川武将之首,此时皆来劝刘备夺取益州,加之法正发书,言及黄权亦对其有钦慕之心,刘备大喜过望,却不表露于色,沉吟不定。 孟达相视一眼,亦速速来劝,刘备方才应诺此事,但却又故装顾虑,出言而道:“可眼下我兵微将寡,如何成事?” 张任听言,脸色一喜,速速拱手答道:“皇叔不必多虑,某早已通令麾下诸将,以为内应,皇叔在军内深得人心,且我西川将士个个英雄,岂会甘愿屈辱于乱国恶贼麾下!” “此时西川大部兵马,皆在我等掌控之中,只要皇叔令声一下,便可夺得益州军权!” 孟达脸色一凝,随即应和而道:“西川文臣,多是忠义之士,某日前已与其一一通心,只要皇叔令声一下,即可夺得益州大权!” 张任、孟达此言一出,代表刘备已悄然尽夺益州大权,刘备听言,仰头而叹:“备何德何能,竟能得西川俊士倾心至此耶?” 刘备此番入川之行,终于达成目的,夺得了益州实权,不过眼下危机尚未解除,刘备遂与众人商议计策。 张任计略不凡,心中早有思量,遂献计而出,教道如此如此,众人听之大喜,随即依照张任之计,暗中各做安排。 数日后,刘巴赶回成都速速来见刘璋,具告前事,刘璋听闻吕布的要求,不觉眉头深锁,甚是为难,毕竟刘备在军中深得人心,且有赵云、魏延等悍勇之将守护,若要将其擒下,只怕并非易事。 刘巴脸色阴沉,向刘璋拱手一拜,遂张口发言教道:“主公不必多虑,这张姑义素来对主公忠心耿耿,主公只要得此所助,大事可济也,晋王今日有言,只要他得之益州,尚可令主公继续担任益州牧之职!” 第三百八十一章终遭算计 刘巴见刘璋仍有疑虑,当即又是言道:“主公,依某之见,晋王已据北疆五州,如今再尽得蜀地,其势之大,比中原曹操尚且强上一分,他日晋王必可取得天下,即时晋王谅在主公献予益州功劳,封予王侯之位,主公之威德岂不更胜如今?!” 刘巴此言一落,刘璋双眸刹地迸射精光,哈哈笑道:“子初所言极是,我这就摆驾葭萌关!” 数日后,刘璋于葭萌关内秘会张任,只见刘璋佯装苦色,张任早知刘璋心中欲为何事,亦故来做戏,与刘璋纠缠。 后来,张任痛心疾首一般答应了刘璋之令,领命退下,刘璋望着张任的背影,暗笑其无知愚忠,实在是一颗任劳任怨的好棋子! 夜里三更,张任忽引一部兵马,兼合马超、李严、冷苞、邓贤等将,冲向刘备所在战楼,刘备、赵云、魏延等将料之不及,被马超、冷苞等将所擒。 张任亲自押着刘备、赵云、魏延等人来见刘璋,赵云、魏延等人眼角迸裂,咬牙切齿对刘璋怒骂不止。 刘璋却是置若不闻,冷着面目,走到满脸冷寒的刘备面前,略带愧意而道:“兄长,你莫怪我无情,在这乱世之间,处处勾心斗角,尔诈我虞,各自为已,他日我若能成王侯,必会厚葬于你!” 刘璋想毕,不待刘备回复,便是甩袖离开,刘巴一脸阴柔,各望了刘备、赵云、魏延等人一眼,随即跟着刘璋离去。 人情悲凉。刘璋却不知他此时此举。乃是在自掘坟墓。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约定之期。 吕布率领麾下大军,兼合庞德、臧霸、徐晃等大将,浩浩荡荡地冲至葭萌关下。 刘璋早引着西川一众文武,于关下等候,不一时,刘璋脸色一凝,只见不远处风尘滚滚。旌旗盖天,刀枪蔽日,马蹄、兵戈震荡声震得天地为之颤动。 就在吕军将要靠近葭萌关时,吕布猝然喝令,大军刹时止住,摆开阵势,吕布立于门旗之下,麾下诸将并排而驻,一字摆开。 吕布神色威凛,策马冲出。喊刘璋出来答话,刘璋心中一紧。速速拍马赶来,在马上拱手而道:“败军之将刘季玉见过晋王,依晋王之令,某已将刘备还有其麾下爪牙擒拿于此!” 刘璋说着,把手一招,指向其阵前被五花大绑的刘备、赵云、魏延、陈到等人,吕布眯着霸目转眼望去,赵云咬牙切齿,怒瞪英目,怒声喝道:“恶贼,你休要得意,我当化作厉鬼向你索命!!!” 对于赵云的咒骂,吕布置若不闻,而是将目光投向眼目闭起,似乎已经认命的刘备身上。 吕布见刘备被绑成粽子,成了砧板鱼肉,当即放下心来,嘴角翘起一丝笑容向刘璋言道:“刘益州果真是世之俊杰!” 刘璋唯唯诺诺在马上回礼,自然少不了一番谄媚之言,吕布确认过后,心中无疑,正欲喝令大军入关。 这时贾诩纵马奔来,低声而道:“晋王且先将刘备,还有赵云、魏延等将取来,再行入关!” 吕布点头认可,遂依贾诩之言,命数员将校前往西川阵前去取,就在那数员将校快要赶到时,马超暗暗拈弓上箭,一箭猝然射出。 吕布的注意力正在刘备还有赵云、魏延等人身上,异变突起,始料未及,庞德见得有冷箭射来,疾声大喝:“晋王,小心冷箭!!!” 庞德话音刚起,那冷箭已快射到吕布身前,吕布脸色剧变,身形急闪,避过要害,但还是被冷箭射中左臂,马超这一箭力劲极其浩大,冷箭直透吕布臂上铠甲。 吕布惨呼一声,身形不稳坠落马下,于此同时,赵云、魏延、陈到等将骤然挣扎开身上麻绳,齐齐冲出,那数员吕军将校反应不及,被赵云、魏延等人空手夺刃,扯落马下。 左右西川兵马一拥而上,迅疾将那数员吕军将校乱刀砍成肉泥,电光火石之间,赵云、魏延、陈到等将夺了战马,从西川镇内接过兵器,极速望吕布飙飞过去。 张任在军中厉声大喝,指挥各部兵马向前冲杀,诸将领命,慨然纵马而出,西川兵马各个奋勇向前。 一时间,连发惊天变故,西川军蜂拥冲杀过来,吕军诸将见吕布被射落马下,吓得心惊胆跳,手足无措,纷纷赶去救援吕布。 庞德骤马挥刀,胯下宝马如似一道黑色迅光,飙飞冲起,刘璋眼见局势忽然失控,尚且不知自己已失去大权,竭斯底里地对着西川诸将大吼,可令他心寒无比的是,他麾下将士却好似将他视之无物! 庞德马快,霎时最先赶到,吕布慌忙上马,左臂刺痛传来,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手指刘璋厉声喝道:“给我杀了这奸佞之徒!!!” 庞德听令,策马奔飞,刘璋见势不妙勒马就逃,庞德气势迸发,骤马如电,犹如天崩地塌之势。 刘璋嘶声乱叫,向西川诸将求救,但西川诸将却好似置若不闻,刘璋遂被庞德直追至麾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 刘璋吓得肝胆碎裂,胡乱抽出腰间宝剑,未及相迎,庞德鹰嘴刀倏然劈出,一刀砍中刘璋的面门,刘璋头颅猝然炸开,当即死绝。 而吕布稳住身形后,忽然霸目一凝,画戟迅疾而出,正好砍中马超搠来的锦狮银枪。 马超狮目赤红,浑身如有火焰在烧,气势汹涌,奋力使枪荡开吕布的画戟,吕布急收住戟势,挥戟与马超厮杀一起。 同时间,赵云、魏延两人纵马冲突,两人杀气腾腾,凶神恶煞。如同两头洪荒巨兽。一左一右冲向吕布。 吕布左臂中箭。料得非是马超、赵云、魏延三人合击之敌手,急勒马逃开,眼见赵云、魏延将要追至。 陡然间,两道飓风扑来,臧霸、庞德各舞兵器,斜刺里抵住二人,魏延暴瞪虎目,聚声大吼。挥起大刀,对着面前拦路的臧霸,暴砍不停。 魏延攻势猛烈,臧霸一时间被魏延逼得只能一味防守,同时,庞德、赵云两人刀枪飞撞,道道火花溅射不停,互相对攻,杀得激烈无比。 吕布一面抵住马超攻势,一面退往阵内。就在这时,冷苞、邓贤两员西川将领。各引一军从两翼冲杀过来,吕军被杀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西川后阵中,擂鼓声震荡天地,一道道竭斯底里的喊杀声暴然而响,张任率领中军大部人马,望吕军中路冲杀而前。 此时刘巴刚望见庞德一刀砍死刘璋,张任等将不听命令,挥军向吕军进攻,即时明白张任等人必是造反。 刘巴见势不妙,想要趁乱逃走,就在此时,张任忽地拈弓上箭,大喝一声,骤然向刘巴射去。 “无义奸贼,看箭!!!” 弓弦暴响,箭矢如一道火光般暴飞而去,刘巴躲避不及,被张任一箭射中头盔,‘嘭’的一声轰响,刘巴应声落马,被张任亲卫扑上,怀恨乱刀剁成肉泥。 不一时,张任引军大举杀至,张任狂舞钢枪,舞得密不透风,突入吕军阵内,左突右冲,枪出若如狂风骤雨,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勇不可挡。 “吕贼,哪里走!!!” 张任厉声喝毕,舞枪拍马,奋力望吕布杀去,吕军各队人马抵挡不住,纷纷被张任强硬突破过去。 成公英见情势危急,速张弓搭箭,瞄准张任的面门,一箭蓦然射出,张任察觉到危机扑来,急一枪刺出,刚好刺中一根正雷厉飞行的箭矢。 张任迅速便发觉成公英的身影,却不与其厮杀,急又骤马追向吕布,成公英见张任一心要杀吕布,唯恐吕布有失,猛甩马鞭,抬枪纵马截杀过去。 张任见成公英赶来,厉声一喝,令其身后一部精骑前去拦阻,西川精骑听令,纷纷勒马转去,火速拦向成公英。 成公英大瞪皓目,英眉竖起,奋力厮杀,可却遭到这部西川精骑拼死抵挡,成公英突破不得,心急如焚。 张任一路望吕布、马超二人打斗之处追去,直赶至吕军中军,贾诩脸色冷静,见张任追近,立即挥动宝剑,喝令左右弓弩手发箭拦阻。 霎时间,箭矢如同骤雨而发,张任急舞动枪支,在箭雨中赫然前进,贾诩见张任这般勇猛,心神一紧,数轮箭潮落毕,贾诩速令刀枪手扑杀过去,张任虎目烁烁,毫无慌乱之色,舞枪冲杀。 与此同时,在吕军阵内,刘备见马超未能袭杀吕布,暗道可惜,不过,当他看到庞德砍死刘璋,吕军呈现败势时,刘备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涌现难以言喻的快感! 孟达立于其后,心神领会,在刘备耳畔低声而道:“刘季玉已被庞德一刀砍死,待此战结束,主公便可名正言顺,登上益州之主之位,统领西川兵马!” 刘备听罢,嘴角刹地翘起灿然笑容,他处心积虑,屡屡冒险,终究如愿以偿,取得益州之主大位! 此下只要再将吕布击退,保得益州无患,便可与荆州相互呼应,聚合荆州、益州之势,以谋皇图霸业! 霎时间,昔日往事一一回望,刘备半辈子寄人篱下,颠沛流离,在天下各地诸侯间游走,无一稳定安身之所,如同丧家之犬。 最为危难之时,刘备甚至家小尽失,兄弟分离,曾有数次,刘备已心灰意冷,不过却凭着其不屈的斗志,逆境而上,力挽狂澜。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刘备最终还是在这乱世中,成以夺天下之根基,往事如烟,刘备想着想着,唏嘘不已,似乎仿佛忘记自己正身处于战场之内。 第三百八十二章激战连连 少顷,刘备回过神来,孟达毕恭毕敬而道:“主公,此处危险,还请主公入关歇息!” 刘备脸色一凝,遂依孟达所言,驱身上马,在一队精兵的拥护下望葭萌关而去。 且说,吕布正与马超奋力厮杀,两人已交锋了近百回合,仍旧胜负未分,不久前,吕布见张任率兵杀破己军大阵,心中颇为忧虑,加之左臂受伤,不能久战,故而攻势急躁,屡屡被马超有机可乘,反压一头。 只见吕布一戟又是刺空,马超咆哮一声,奋力舞起锦狮银枪,望吕布咽喉暴刺而去,吕布脸色一变,急驱身避过。 马超把枪一扫,吕布歪头又避,陡然间,马超枪式一变,改扫为劈,一枪骤扫在吕布右肩之上。 ‘砰’的一声暴响,吕布右边护肩几乎被马超一枪扫破,吕布死忍剧痛,大喝一声,一戟倏然刺出,马超一招得手,立即抽枪挡住,勒马退开。 马超望着吕布黑沉霸气的面容,不由得瑟笑起,寒声而道:“吕贼,如若你再有分神,下一枪便取你命!!!” 吕布霸目猝然迸射出两道悚然杀气,却不答话,骤马一冲,舞戟又是杀起,马超笑容更胜,骤马迎去,两马相冲,吕布争先出戟,马超拧枪抵住,四目对接,杀气如在半空中炸裂开来。 吕布忽然一改急躁之势,内心明静如止水,霎时间马超每招攻势如看在眼间,吕布闪避迅疾。一一避开马超刺来的枪式。 陡然间。方天画戟倏然刺出。马超始料未及,急闪去避,方天画戟的戟刃在马超腹部铠甲上擦出一道亮丽的火花。 马超脸色一寒,奋力骤挥银枪,荡开方天画戟,吕布一把收住去势,见马超火爆杀来,戟式大开大合。如若猛虎下山。 马超越杀越是吃力,猝然间,马超奋力暴刺一枪,却是一枪刺空,马超狮目一瞪,暗叫不好。 果然,吕布骤然发作,戟出如若暴雨之势,在马超身上留下数道狰狞血痕,马超急收枪抵挡。被吕布杀得节节败退。 无尽的不甘、怒火轰然在马超心中暴起,马超太想亲手了结这个心中死敌。狮目赤红妖异,浑身气势骤发,如同百浪席卷。 “嗷嗷嗷!!杀!!!” 马超骤发全力,正欲要与吕布拼死而战,吕布却忽然挥戟一撞,不仅蛮横将马超的银枪撞开,还将马超蓄积之力撞散。 马超再欲使力时,吕布骤力迸发,方天画戟轰地一震,无尽的力劲随着马超手上的锦狮银枪,回冲过来,震得马超血气翻腾不已。 无尽的危机感突兀袭来,马超顾不得心中对吕布的切齿之恨,忽地荡开阵脚,急退而逃,吕布见马超逃去,也不去追,急急策动马匹,望己军大阵冲去。 同时间,正与庞德厮杀的赵云,骤然发作,浑身杀气铺天盖地般涌向庞德,龙胆亮银枪连连抖动,画出无数诡异枪影,如有百鸟嘶鸣,逼得庞德节节败退,气息急喘。 庞德蓦然色变,只见鹰嘴刀突兀荡开,赵云脸色冷酷,骤刺一枪,银枪刺破庞德胸甲,下一刻,便见一个绽放血花的血洞骤然显现。 庞德一双虎目如同瞪出,嘶声咆哮,死咬痛楚,同时一刀如似奔雷般望赵云劈去,鹰嘴刀在赵云胸甲上划出一道亮丽火花。 赵云英目撑大,一枪就望庞德手臂扫去,庞德急急收刀抵挡,赵云一鼓作气,当就抡枪暴劈乱刺。 一时间,金戈碰撞声响不绝耳,只见庞德被赵云杀得连连败退,忽然庞德奋力劈出一刀,借势陡然勒马退走。 而就在不远处,魏延与臧霸两人正在搏命厮杀,两人武艺不相伯仲,杀了近有七八十回合。 不过因为魏延身上有伤,渐渐地刀式显得凌乱,臧霸目光恶煞,早已暗中察觉,却又不趁势发作,一刀暴砍,趁机荡开阵脚退走。 魏延贪慕名利,欲要杀敌建功,当下不知进退,见臧霸欲逃,不加思索,立即拍马追赶。 臧霸倒马拖刀而走,暗暗蓄势,眼见魏延即将杀至,心中冷笑不已,骤然发作,拖刀计赫然施出。 只见臧霸手中三挺朝阳刀倒砍当头划来,魏延脸色剧变,急欲避闪,但臧霸此刀来得又快又刁,魏延躲避不及,惨叫一声,被臧霸一刀砍翻落马。 魏延坠地滚起,臧霸面目冰寒正欲勒马冲杀,了断魏延,不过此时正好有数部兵马从四面赶至,臧霸冲杀一阵,难以突破,见魏延已被一队兵马救去,唯有转身杀开一条血路,望己军阵中赶救而去。 话说,吕布退回后阵,贾诩见大阵被西川军杀得四分五裂,急与吕布谏道:“晋王,我军阵型大乱,隐隐有溃败之势,倘若再是死战,不过多做无谓伤亡,还望晋王下令,就此撤军,重做布局!” 贾诩疾言厉色而道,吕布缓过气来,霸目眯起,脑念电转,就在这一个时辰内,变故连生,西川军忽然发作,皆不听刘璋之令。 诸将更是眼见刘璋被庞德追杀,却毫不为此动容,想必西川军内必有大变故,有这样高深手段者,吕布不假思索,便猜到是何人。 吕布越想脸色越是黑沉,如今刘璋已死,若是西川大权尽落于刘备之手,要取西川定会难上更难,刘备不比刘璋那般无能,他阴险狡诈,厚黑不屈,且又擅用人心,蒙得其麾下军民皆甘愿为其效死卖命。 加之眼下后方受曹操威胁,耽搁半月时间,已是极限,逼降之计不成,吕军便只有退兵一途,只是这一退,便意味着自己彻底退出了西川归属的角逐。 吕布一时间思绪万分,又因怒气攻心,以致左臂箭口裂地更开,血流如注,血染战袍,阵阵剧烈的刺痛,反而令吕布清醒下来,吕布脸色黑沉,冷声喝道:“传本王号令,撤军收兵!!!” 吕布号令一落,贾诩速令兵士擂鼓鸣金,收兵号角声迅疾传遍整个战场,吕军各部听得,仓促退走。 西川诸将趁机引兵掩杀,吕军溃败而散,丢盔弃甲,慌乱逃亡,吕布急与贾诩引后军兵马撤走,张任见吕布欲逃,枪指吕布,嘶声大吼! “恶贼休想逃走,今日必取你命!!!” 张任猝然发作,枪舞如若狂风,尽弃防备,招式大开大合,拼死冲杀,吕军兵士被杀得心惊胆寒,纷纷退走。 眼见张任飞速突破一道道防线,突兀之间,一根冷箭从张任后心射来,张任察觉危机,转身拔枪一点,正好刺破那根冷箭。 “张任,休想伤晋王一根汗毛!” 成公英纵马拈弓,引一部精兵,火速从后奔来,张任虎目一凝,猝然加鞭,纵马飙飞而去,虎目死死地盯着吕布的背影,脑中仿佛只剩下击杀吕布的念头。 成公英见状大急,就在马上骑射,弓弦暴响不停,接连数根箭矢飙飞射向张任,张任越冲越快,成公英所射之箭稍差冲劲,与张任躯体只在毫厘之间,却又射不着。 连连避过成公英的暗箭,张任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嘚瑟,就在这时,前方一根羽箭迅疾飙至,张任随意出枪便刺。 ‘铛~!’来箭迅猛异常,浩荡巨力随着铁枪传至张任虎口,张任顿觉虎口传来一阵火辣疼痛。 吕布的一箭之威,刹地将张任的所有侥幸尽皆射碎,只是张任醒悟的似乎有些迟了,因为第二箭又是迅疾逼至。 张任身形急避,可依旧未能避开,来箭带着浩荡巨力刺入张任胸膛,张任顿时被击飞落马。 一秒,二秒,三秒,张任趴伏于地未有一丝动静,就在众人皆以为张任已经死去时,却见张任身形一抖,口中喷出一口血雾。 说来,这张任也着实幸运,吕布这一箭虽然射中了张任的心口,但却被张任的护心镜挡去了大部分伤害。 张任急忙起身,混入乱军之内,一骑兵让了战马、兵器与张任,张任提枪上马,惊魂未定,望着徐徐后退的吕布,满脸尽是悚然之色。 吕布霸目凌厉,目光刹地锁住了张任,张任心脏一揪,急勒马就逃,吕布拍马冲起,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在西川精骑人潮内,杀出一条血路,赫然追杀过去。 张任正逃间,忽然面前当头冲来两员吕军将领,只见庞德、臧霸一左一右冲杀过来,臧霸见是张任,脸上即涌狂喜之色,厉声喝道:“张任贼子,今番休想逃走!!!” 臧霸猛拍马匹,骤马提刀,望张任飞冲过来,一刀就往张任脖子横砍过去,张任心想吕布就在后面追来,一旦被三将围住,必死无疑。 当下,张任不敢勒马停顿,死咬牙冲了过去,就在臧霸三挺朝阳刀将要砍来时,张任歪身避开,两马擦过。 张任避过一劫,心神还未回复,又见庞德拧刀纵马劈来,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庞德手上鹰嘴刀劈至,张任急驱身又避,甚是不可思议地竟一连避过两劫,骤马冲开。 臧霸、庞德见张任逃开,心下恼怒不已,咬牙切齿便是追去,于是臧霸、庞德、吕布三将,分别取三路追杀着张任,张任吓得魂不附体,狂甩马鞭,急速逃亡。 ps:晚安! 第三百八十三章刘备入主西川 不一时,赵云、魏延等将率领大部西川兵马追着一部吕军赶来,成公英身中一箭,乃被赵云所伤,此时正神色慌张逃了过来。 张任见得大部兵马赶至,大喜过望,慌忙勒马绕阵而去,臧霸死追不放,至于吕布、庞德见成公英有险,连忙冲入阵内,赶去救援。 而成公英见得赵云、庞德冲来,当下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吕布纵马冲过,速喝而道:“公英,你且领军退去,此处由本王和令明断后!” 吕布喝毕,不等成公英回答,骤马杀入西川军人潮之内,单枪匹马却有千军万马之滂湃气势,杀起片片腥风血雨。 庞德随后赶至,猛砍狠劈,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吕、庞二将顿时杀得西川前军一片大乱。 赵云、魏延迅速对视一眼,冲马拦去,吕布与赵云厮杀,魏延则与庞德交战,四周西川兵马一拥而上,吕布、庞德刹时止住冲势,在乱军内奋力拼杀。 同时间,张任见后面只剩下臧霸追来,脑念电转,急急冲入己军后阵,聚合兵士向臧霸杀来,臧霸虎目大瞪,怒咬钢牙,死命冲突,整支西川大军硬是被寥寥三员吕将杀得前后动荡。 不一时,吕布见成公英已领残兵逃远,奋力扫开阵脚,嘶声喝道:“彼军人多势众,莫要再做纠缠,撤!!!” 吕布喝声一起,庞德随即且战且退,杀到吕布身侧。臧霸在后。听得吕布喝令。奋力舞刀,扫开阵脚,先是退开。 数员西川将校见吕布等人欲逃,急骤马拦杀,却反被吕布等将纷纷刺落马下。 少顷,三将皆杀出重围,并马而走,西川兵士皆被三将杀得心惊胆寒。不敢去追。 张任从后军赶来,见魏延欲追,忙急声喝止道:“魏将军且慢,吕、庞、臧三将皆是世之虎将,不可轻敌,且军中兵士已疲,我等皆有伤势,穷寇莫追,就此作罢!” 魏延听言,怒容微微松下。这才感觉到身上剧烈的痛楚,顿时痛得魏延一阵呲牙咧嘴。赵云亦颔首应和,随即张任引军退走,撤回葭萌关内。 另一边,吕军各部残军至夜方才纷纷赶回营寨,吕布涂了金创药,简单包扎后,便聚合麾下一众文武于帐下商议。 吕布脸青口白,坐于高堂之上,霸目如似喷出火焰,张松见状,连忙跪伏于地,乞罪而道:“晋王息怒,臣实不知这刘璋竟被大耳贼暗中架空势力,以致晋王无备,遭此大败,臣之罪万死犹轻,甘愿受罚!” 吕布眉头一皱,却不迁怒于张松,摆手而道:“此事与子乔无关,却是本王有所松懈,大耳贼此人奸诈无比,且其气运极硬,昔年天下各地诸侯曾连番追杀于他,却被他屡屡化险为夷,本王本当谨慎而为!!!” 吕布赏罚分明,从不会将自己过错强加于他人头上,张松听言,心中感动无比,暗道吕布果真是不世明主,随即张松应吕布之令,起身退回席内。 吕布霸目一眯,凝声而道:“时下刘璋已死,大耳贼便可名正言顺登上益州之主之位,此人狡猾阴险,心术高超,若由他统领西川兵马,要攻略西川,无疑更为艰难,诸公可有妙计应付奸贼?” 贾诩听言,眉头深锁,出席拱手而道:“晋王乃万金之躯,此时身负伤势,不可久战,依诩之见,西川之事不可过于急躁,主公当应收军撤回长安、晋阳,先安内,再攘外!” 贾诩此言一出,成公英亦出席来劝,吕布霸目刹地瞪大,厉声喝道:“不可,大耳贼乃世之奸雄,本已割据荆州一地,若再让他稳住西川局势,站稳阵脚,养成气力,如困龙入大海矣!” “当下本王虽有伤势,但并无大碍,至于来自曹贼之危,本王坚信以徐元直、庞士元之能,必能保得长安,晋阳无忧!” 贾诩神色一凝,双目慨然发亮,直视吕布,字字铮铮而道:“晋王此言差矣,晋王乃大军之首,天下百姓之望,岂可为区区一大耳贼而涉身于险?大耳贼一人,不过关乎一地局势,而一旦晋王有失,却会使天下动荡,晋王若执意而为,方才是置大局而不顾也!” “贾文和,你!!!” 贾诩自投吕布麾下,从未忤逆吕布之意,如今贾诩当众直言吕布不是,顿时气得吕布怒气攻心。 此时成公英亦急急劝道:“晋王息怒,军师所言极是,西川于晋王不过添一州之地,而曹贼北征,则关乎晋王辖下数州之安危,还望晋王三思!” 成公英话音刚落,庞德、徐晃等将亦一同来劝,吕布死死地压住怒火,沉思良久,方才定下撤军之议。 与此同时,在葭萌关内,张任、孟达以及刚至未有多久的法正、黄权等一众西川文武,还有赵云、魏延等荆州将领齐聚一堂。 刘备端坐首位,众臣拜礼毕,张任出席而道:“今益州牧刘季玉被庞德击毙,西川百姓无主,眼下又大敌当前,皇叔仁义著于天下,深得蜀地军民之望,加之皇叔乃汉室帝胄,当顺天应人,即领益州牧之位!” “即时皇叔名正言顺,以讨国贼,我等皆愿为皇叔效死而战,还望皇叔莫要推迟!!!” 刘备闻言,脸上泛起几分潮红之色,但却故作大惊而道:“张都督之言差矣,刘备虽为汉室宗亲,但此番前来西川,乃为我弟季玉抗拒国贼,眼下我弟虽不幸损命,但刘备岂可乘人之危,取其基业,且朝廷未有领旨,若为此事,于理不合,是为反汉矣!” 刘备此言一落,一众西川文武皆在心中暗叹刘备仁义,黄权急急出席,拜礼而道:“非也!还请皇叔听某一言,方今天下分崩,诸侯并起,各霸一方,如中原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势盖半壁江山!” “江东孙权率合江东,交州之地,威震南方,招兵买马,奋发图强,且又有国贼吕布,强占辽东、幽、并、雍、凉、东川之地,恶势滔天,于北疆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某所述之人,哪个不是野心磅礴,欲鲸吞天下,成就皇图霸业,而当今四海才德之士,舍死亡生而事其上者,大多并非为之忠义,而皆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以得富贵也,今唯独皇叔避嫌守义,恐失众人之望,愿皇叔熟思之!” 黄权慨然一席话语,说尽天下英豪霸主之心,刘备听得暗暗称赞,却还故装犹豫不觉而道。 “话虽如此,但要备僭居益州牧之位,强夺宗族基业,备实不敢,此事可再商议长策,诸公不必多虑,刘备虽不得大位,但却不会见难不救,当会率诸公击退国贼,再禀报朝廷,待得益州稳定方才离开!” 刘备故作推迟,听得西川诸将皆是心急如焚,齐齐出席,作揖齐言而喝:“皇叔若只推却,众心解矣!!!” 声浪震荡大堂,冷苞厉声喝道:“此等乱世,除皇叔尚能保存仁义,其余诸侯皆是狼子野心,我等只服皇叔,若是他人入川,必不心服,还望皇叔莫再推迟!” 冷苞此言一出,刘备脸色稍有动容,黄权随即劝道:“皇叔平生以义为本,未肯做无义之事,我等不敢强逼,但所谓令法有行,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眼下强敌当前,还望皇叔暂为益州牧,率我等以抗强敌,此实乃西川百姓之幸也!” 刘备听得心花怒放,但尚且故作迟疑,犹豫而道:“黄公所言虽是有理,但备不得天子明诏,而居大位,实为僭也!” 黄权神色一凝,双目烁烁,疾言劝道:“此一时彼一时,当下益州危在旦夕,皇叔可宜从权,不可拘执常理!” 就在此时,心中别有心思的魏延按耐不住,忿然出席,扯声呼道:“这天下乃是刘家之地,异姓之人,无不强占皇土,皆欲为君,何况主公乃汉朝宗派,领一益州牧之位,有何不可?” 魏延声若洪钟,震得大堂为之一震,刘备听言脸色大变,忿然而起,手指魏延,厉声喝叱道:“放肆!魏文长你休得胡言乱语,若再有所犯,必不轻饶!!” 张任见状,亦凝声谏道:“皇叔息怒,魏将军之言不无道理,眼下局势万分紧急,皇叔宜从权变,先暂领益州牧之位,待击退国贼,然后表奏天子,未为迟也!” 刘备见时机成熟,故装推辞不过,只得依允,一众文武听得刘备依允,无不欢喜,当下张任、黄权两人当头先拜刘备为主公,西川一众文武纷纷效仿。 刘备又故装慌乱,大叫不可,但张任、黄权等臣却齐言,刘备若不愿受之,众人便长跪不起。 刘备无奈,只好受之,至此,以黄权、张任为首的西川文武,皆投入刘备麾下,刘备收得西川文武,麾下班底刹时变得更为强盛。 少顷,礼数作毕,刘备已正式成为益州之主,当下与众臣问道:“此番全赖诸公之劳,得以今日大败贼军,歼灭近万贼兵,吕布更被孟起射中,身负重伤,不过吕布其性坚忍不拔,只怕不会轻易撤军,待其伤势痊愈,必会再倾兵进攻,眼下关内仅有不到五万兵马,若吕布再率军进攻,如何抵挡?” 第三百八十四章四雄势成 刘备道完心中忧虑,目光缓缓在黄权、法正二人之间游走,黄权、法正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阵,似乎不谋而合,皆有相同主意。 黄权微微颔首示意法正,法正淡然一笑,出席作揖而道:“主公不必多虑,倘若吕布果真来攻,正有一计可使吕布贼军,片甲不回!” “计从安出,孝直快快道来!”刘备听言大喜,速速问道,法正遂献计教付道如此如此。 计策落毕,刘备大喜过望,连笑不止,就在这时,忽有兵士来报,言诸葛亮有急信送至。 刘备接过书信,眼目流转,速速观之,只见刘备面色一时忧,一时喜,变幻不停,览毕,刘备长舒一口气,仿佛心中落下一块巨石。 众人见刘备如此反应,皆是不解,刘备当即将书信一一传递,众人观信,亦是反应不一,但览信之后,众人无一例外,皆露出会心笑容。 原来诸葛亮在信中提及,曹操娶孙权之妹,曹孙联姻而盟,并相约共谋荆州,其中江东以周瑜为帅,统兵八万,往攻南郡、江夏郡,曹操以曹仁为帅,统兵十万,自南阳往攻樊城、襄阳。 荆州大战中,诸葛亮连施妙计,连连挫败曹孙联军进攻,最后令曹孙联军无功而返。 同时,诸葛亮还提及,曹操在南征荆州的同时,起兵三十万,亲征吕布辖地,时下北疆战事胶着,吕布必不敢久战,若是益州大战吕布获胜。其或许会趁胜强取西川。反之若是战事不利。吕布必撤军而退。 刘备深信诸葛亮之言,时下西川危局将解,刘备欣喜异常,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刘备还是命诸将不可懈怠,枕戈待战,同时多派斥候出关探查。 次日。斥候来报,果如诸葛亮所料,吕布大军已是望东川退去,至此,益州争夺大战以刘备巧胜终结。 却说吕布撤出西川后,留下精兵三万,兼合四万东川守军,共七万大军,以成公英为帅,张辽、臧霸、高览三将相辅。于东川勤练兵马,多积粮草。以备日后征蜀大战。 其后,吕布引余下数万兵马,日夜兼程,速速赶往关中,约莫急行七八日后,吕布大军赶至华阴。 这时贾诩献策,谏言吕布命一大将引数万精兵,秘渡黄河,经蒲阪津,绕道夏侯渊大军之后,与潼关守军内外夹击夏侯渊大军。 吕布纳贾诩之策,命庞德为主将,徐晃为副,引精兵两万行此奇谋,而夏侯渊、程昱未有察觉贾诩之计,其后,吕军大破夏侯渊大军,曹军损兵三万而退。 关中危局解后,吕布因箭伤恶化,留于长安调养,命庞德、徐晃引兵五万,回援并州。 与此同时,上党郡壶口关外,曹操十余万大军经过一番歇养,再次兵临壶口关下,曹军大将连连愵战、辱骂,吕军置若罔闻,闭关不出。 而郭嘉以计谋关,却皆被庞统看破,曹军久战不克,士气渐落,一日,曹操聚麾下文武商讨军情。 这时忽有快马来报,言夏侯渊大军被吕布回援兵马所破,时下已撤军而回,曹操闻讯,头痛无比,当即昏厥。 其后数日,曹操头疾愈重,痛彻心扉,郭嘉、夏侯惇等曹氏文武心忧曹操安危,加之战事未有进展,遂谏言曹操撤军。 曹操虽心有不甘,奈何吕布大军已回,当即叹道:“时不待孤啊!只恨这头疾并无根治之法,屡屡因其坏事!!” 曹操叹毕,遂命大军尽数撤回河内,至此,各地战事皆已终结,天下稍定。 数日后,曹操聚一众文武于河内郡衙议事,曹操坐于高堂,神色沉着,凝声而道。 “如今吕布收军撤回并州,想必大耳贼已尽得西川四十一县,大耳贼得之西川,又有荆襄之地,崛起之势,已难阻矣!” “当今天下,以曹、吕、孙、刘四家势力割据一方,孤之势力虽乃四家之鼎,但所谓树大招风,兼之孤与吕布、刘备有血海深仇,倘若两家联合齐力与孤相抗,势难挡也,不知诸公可有良谋应对?” 荀攸听言,起身拜礼,张口禀道:“自吕军败走,大耳贼得之西川,诸侯逐鹿中原时代终究落幕,时下四方鼎立,但有一家先有动静,其余三家必然趁机而动!” “而近年来四家皆有恶战,耗损极大,皆需休养,依嘉之见,我等却与昔年秦国颇为相似,大王何不效仿之!” “大王与江东孙氏乃是联姻之盟,可相合而击刘备,昔年大王与吕布暗布大局,各除隐患,时下两军虽有交恶,但两军势力相当,想必其亦不愿与大王为敌!” “于此,大王大可暗与吕布为盟,相约各不相攻,先灭刘、孙两家,将其各个击破,吞其势力,然后再与吕布决一死战,一定江山!” 荀攸一计落下,可谓是字字珠玑,堂下曹军文武皆面面相觑,大赞计妙。 唯有郭嘉却是眉头深锁,出言而道:“话虽如此,但吕布却非泛泛之辈,纵使愿与大王同盟,亦不会袖手旁观,见大王吞并其余两家!” 郭嘉话音一落,顿时席上众文武皆起异色,曹操听言,却是灿然笑起,浑身猝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大笑而道。 “哈哈哈...既是如此,便教吕布举兵征伐西川,孤与孙权率军攻略荆州,如此一来,纵使诸葛亮有天大能耐,亦分身无力,刘家一方,一年间便可铲除!” “即时,孤得之荆州,再图谋江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渡江强夺江东之地,西川地势险峻,不似荆州大多都是平原,待吕布取得西川时,孤已夺下江东,歼灭江东孙氏!” “待那时,孤已有天下三分之二辖地,汇集百万雄军,与吕布一绝雌雄,一统江山,克成不世帝业!” 曹操字字铮铮有力,好似能震荡灵魂,曹军一众文武听得皆是色变,就在此时,荀攸忽然出席而道:“倘若如此,岂不放纵吕布增长其势耶?” “哈哈哈...孤得之甚多,而吕布亦不过得一西川,有何不舍耶?” 曹操朗声大笑,气势迫人,尽显霸气,荀攸看得心里一紧,见曹操丝毫不惧吕布势增,反而表露出浓烈地期待之色。 就在此时,郭嘉亦附和笑道:“哈哈哈...大王高见,嘉实不及也!!!” 郭嘉此言一落,曹军文武亦纷纷应和,随即曹操又与众人商议,郭嘉进谏,教曹操先做休养,一边稳定局势,一边征集新兵,操练兵马,待养成气力,时机一到,便暗连吕布,雷霆出击,平定天下。 曹操遂依郭嘉之言,向麾下文武,一一调配,以备天下一统之惊天大战。 时间如白驹过隙,数月之后,吕布伤愈回至晋阳,对于此番益州大战、长安大战、并州大战中的功臣,吕布一一厚赏,不在话下。 而吕布对刘备诈取西川之事心有郁结,伤势一愈,便召集麾下文武商议,欲要挥军再征西川。 这时贾诩疾言而谏,言时下良机已失,且大军久战,非是相攻之时,吕布默然而思,良久方才言道。 “依文和之言,益州之事,但且先搁置,静观其变,如今天下大势,渐成定局,本王割据辽东、幽、并、雍、凉五州,兼之河东、东川之地!” “而曹操虎踞中原,割据冀、徐、青、兖、司隶、豫六州,兼有淮南、南阳二地,辖地之大,足有半壁江山,此人势鼎天下,乃本王命中强敌!” “再者,孙权虽得父兄荫庇,得以掌控江东,但其亦非泛泛之辈,其征伐交州、分割荆州,倚长江天险,对抗曹刘,亦不可小觑!” “至于大耳贼,他近年先取荆州,今又取得西川,崛起之势,已难阻挡,方今天下四方鼎立,不知我等将来之事,又该如何谋划?” 吕布一言落下,可谓道出当今天下时局,庞统神色一凝,与吕布言道:“近年间,四方势力皆有战事,各有损耗,如今皆处于休养之时,统可断定,在未来三年间,天下暂无战事!” “但三年一过,四方势力皆养成气力,天下必有一番龙争虎斗,所谓四成方,三而立,到时战局如何变化,无人能料,我等如今可做的,乃是紧密筹备,方能在三年后的战事中,扩张势力,歼灭曹、刘、孙三家,一统山河!” 庞统话音一落,堂上高顺、文丑、庞德、文聘、徐晃等一众将领,各个眼神一亮,纷纷涌起澎湃气势,好似都极其期待,三年后的夺天下之战。 吕布闻言,神色沉着,颔首应道:“所谓有备无患,士元所言是理!” 当下,吕布便传令诸将,命各自部属可歇息数月,数月过后,当需勤加操练,不可有丝毫怠慢。 同时又令高顺总领兵马,负责操练之事,至于张辽、庞德、张颌、张绣、甘宁等将则负责征集新兵。 而庞统、贾诩、沮授、鲁肃、钟繇等文官,则负责内政、军备、粮草之事,一众文武纷纷领命,依令各行其职。 第三百八十五章再收猛将,建号开国 时间流逝犹如白驹过隙,自从曹操退兵罢战,曹、吕、孙、刘四家皆在休养,安稳内局,蓄势备战。 一年间,天下并无战事,吕布麾下庞统、贾诩、沮授、钟繇、鲁肃等谋臣,安稳政事,事无大小,皆亲自从公决断。 高顺则在徐庶的协助下,日夜操练兵马,教演阵法,张颌、臧霸游走于幽州、辽东各地,征集新兵。 而张辽、成公英则在雍州、凉州、东川三地大举征练兵马,甘宁更是在文聘的协助下,组建了一支由二十艘大型海船,四十艘中型海船,斗舰数百的水军。 至于吕布则把军务、内政之事,尽是交付麾下文武,难得闲余的吕布常与娇妻、以及数个可爱的小家伙,平素出行,游山玩水,花前月下,赛过神仙。 在吕布征战期间,貂蝉产下一子,名为吕毅,大乔产下一女,名为吕晴,小乔产下一子名为吕翎,黄月英产下一女,名为吕琼,甄宓产下一子,名为吕翔。 而吕布长子吕轩已有一岁多了,经过娇妻们的细心呵护,小吕轩的体格,比同年的娃儿要大一倍有余,甚是可以说是个小巨人。 而且小吕轩虽然只有一岁多,却能跑能跳,且每日食量惊人,严馨一人根本无法满足小吕轩,为此严馨还特意为这个要命的小祖宗,一连几番,一共找了十几个奶妈,才能喂饱小吕轩。 小吕轩学事也是极快,一些字眼已经能清晰地叫出,而且有时候吕布早起练武。小吕轩都会在一旁跟着手舞足蹈。跟着去学。学得还有模有样,让吕布暗暗惊奇不已。 吕布看着小吕轩一天高过一天,每当他听到小吕轩奶声奶气地对他唤起爹爹这个字眼,吕布就不禁笑开了花。 在这一年里,北疆五州之民,安乐太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又幸逢秋收麦熟,百姓丰收,凡遇差徭,争先早办。 吕布又教爱妻甄宓,大肆建造商业,故而北疆之地少有无业流民,同时,吕布还极为注重炼治,拨与重金发展。 因此军需器械应用之物,无不完备。米满仓廒,财盈府库。赖得麾下一众俊才人杰齐心竭力,北疆之势,可谓是蒸蒸日上,其辖地好似自成一国,百姓富裕,将强军盛。 而在这期间,吕布曾三番四次前往黄忠家相请,且说黄忠重伤昏迷,吕布派人送回晋阳,在寻得神医华佗整治后,黄忠方才渐渐醒转。 当时黄忠神识刚一恢复,却还记着当日在定军山之战,以为身在乱军之中,虎目一睁,见眼前有人,一手便是抓了过去。 幸好黄夫人及时呼起,黄忠力劲散去,华佗才保住一命,后来黄夫人将诸葛亮追捕之事,一一告之,黄忠却是大骂黄夫人,不忠不义,贪生怕死,当下就欲亲手了断黄夫人,然后再赴忠而死。 当时,正好庞统与甘宁前来看望,及时制止,黄忠宁死不降,庞统好生道说,更言待西川战事结束,当会与刘备交接,再做处置,黄忠方才暂绝死志。 后来西川战事结束后,吕布回到晋阳,对于黄忠之事,曾问与庞统,吕布心知黄忠尚未投于刘备麾下,其所忠之主应是刘琦,吕布猜得,以刘备的心性,必然不会久容刘琦,便派何靖前往荆州打探。 而就在两月后,荆州忽发变故,刘琦酒色过度,最终无药可治,就此损命,至此,荆州大权尽落刘备之手,刘备亦名正言顺地自领荆州牧。 在刘琦死前,曾与何靖在风月场所有所接触,当时何靖见刘琦身形消瘦,却仍旧放纵酒色,好意劝之,哪知刘琦却大笑大哭,反应异常。 两人后来深交后,刘琦得知何靖身份,竟写与一封文书,让其转交黄忠,何靖收了文书,刚离开荆州不久,沿路间便听闻刘琦损命之讯。 后来何靖回到晋阳,将文书交予吕布,吕布似乎大约已猜到信中所写,长叹一声,当夜召黄忠来见,交付文书。 黄忠听是刘琦书信,急忙拆信观之,脸色连变不止,最后更是老泪纵痕,直骂刘备乃是窃国奸贼。 原来刘琦书中提及,自从刘备暗中夺取荆州大权后,便为他寻遍荆襄美女,当时他尚未得知刘备歹心,又想刘备曾与他承诺,待天下局势稳定之后,便将大权交还。 而刘琦不知不觉放纵经年,荆州文武见之,无不寒心,与他渐行渐远,纷纷向刘备投诚,待他发觉人心背离,多年沉迷酒色的他,身躯早就空虚,更是恶疾缠身。 半年前,刘琦听闻刘备已得西川,曾发书向刘备请命,要其交还大权,哪知刘备却言其身体犯疾,故意推辞。 至此,刘琦方才醒悟刘备之歹心,只是此时已是无力回天,其自知命不久矣,故而恳请黄忠念在昔年恩情,主仆一场,为他报仇雪恨。 黄忠看毕,捶胸恸哭,哭至昏厥,数日后,黄忠亲往入见吕布,跪伏投诚,而在此中,两人定落了一个君子协议。 吕布终得猛将黄忠,至此吕布威名更胜,麾下将领之盛,震慑群雄。 与此同时,曹操麾下一众文武亦是奋发图强,通和政事,勤练兵马,于此,中原之地甚为繁盛,兵强马壮,人杰地灵。 时年,曹氏文武皆上表曹操废帝建国,曹操坚辞不受,最后,曹操留汉帝刘协之尊位,建铜雀台以彰其功,大封群臣,建魏开国。 曹操组建魏国的消息传来,吕布麾下一众文武,亦有推尊吕布为帝、建号开国之心,吕布心知此时非是称帝之时,遂坚辞称帝之议,许下开国之事。 其后,庞统于晋阳城外亲自督建金龙台一座,吕布率领文武择吉辰登台,设宴庆贺。 其台中央乃有一金龙,高达十丈,左边一座名玉虎台,右边一座猛狮台,各高八丈,上横二桥相通,千门万户,金碧交辉,雄威绚丽。 当日,吕布头戴嵌宝金冠,身穿银锦金罗袍,玉带珠履,带领一众文武登台,吕布见金龙台这般华丽,顾众人而道。 “金龙生辉,高耸雄壮,门户千万,华光绚丽,依孤来看,此台亦胜过曹操立于邺郡的铜雀台!” 众人听言,百口齐张,纷纷大赞,却惟独贾诩闭口不言,吕布见之,笑言道:“此台如此雄伟,难不成还不入文和法眼耶?” 贾诩听言,灿然一笑,拱手拜道:“非也,诩只觉金龙当下,却难比大王之威,大王更胜金龙之姿,实为人中之龙也!” 吕布听言,哈哈笑起,率众登立高台,就于中央金龙之下,探景而观,庞统遂与高顺投去一个眼色,高顺心领神会,便与吕布谏道。 “顺听闻曹操登临铜雀台,聚麾下武将比试弓箭,以昭显其麾下将士之勇,大王今日位登金龙高台,何不亦设立比试,一可助兴,二可激奋各个将士,看其这一年休养,可有荒废武艺!” 高顺话音刚落,庞统便随之附和而道:“高将军此言甚善,大王何不从之?” 吕布一听,亦觉是好,遂命近侍从晋王府取来铠甲三副,就在台下数里外,以木桩挂立。 只见那三副铠甲,中央那副,金光闪烁,更刻有龙纹,甚是威武,左边一副,银光璀璨,亦刻有龙纹,右边那副,青铜翠绿,亦雕刻龙纹,三副铠甲一看就知价值连城,台上一众文官,皆看得一阵诧异。 不一时,吕布麾下一众武将,跨鞍勒马,各持兵器,排列队伍,听候指挥。 吕布在高台上,扯声大喝,传令而道:“五里之外,有铠甲三副,你等但凭本事争夺,若谁首先夺下,不可再争,争夺间,点到即止,不可害人性命,若有所犯,绝不轻饶,凡往夺甲者,若无功而返,皆罚酒一杯!” 吕布号令一下,诸将纷纷高喝回应,吕布欣然而笑,遂命身侧军士擂鼓作响。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一起,数员将校骤发而出,快速向那三副铠甲飙飞而去,只见马岱猛劈一刀,先是将周仓逼退,随后长刀翻转,又是袭向左侧的胡车儿。 胡车儿见得,憨直一笑,狼牙棒随即争锋而撞,‘铛’的一声巨响,胡车儿力劲极大,一击之下,顿时将马岱连人带马,逼得连退数步。 在高台上的众人见状,纷纷喝彩,金鼓齐鸣,吕布手扶金龙宝座,脸上神色却毫无所动。 在吕布身侧的吕轩,静静看着,面色平淡,神色却与吕布有几分相似,忽然数声马啸传起,吕轩眼色忽然起了几分涟漪。 只见金龙台下,又有三匹飞马冲出,那三将分别是张颌、张绣、成公英,张颌骑一匹黑色骏马,首当其冲,脸色冷酷,虎目死死地盯着那副银色龙甲。 张绣拍马赶上,喝的一声,抬枪望张颌后背就刺,枪速极快,不过张颌早有准备,驱身一闪,猛地转身抡枪就往张绣扫去。 张绣反应极其灵敏,抽身一避,迅疾避开,就在此时,一声弓弦暴起,箭矢刹时飞至,张绣心里一紧,连忙躲避,箭矢从空隙飞过,又往张颌射来。 张颌冷哼一声,一枪扫出,当下就将箭矢打破,就在此时,一道飞影从张颌、张绣两人间冲飞而过。 第三百八十六章夺甲之战(一) 两人定眼望去,正见成公英手挽雕弓,骤马驱驰,张颌冷哼一声,一枪蓦然扫起,张绣急驱身躲避,再回过神来,却见张颌拍马望成公英追去。 张绣哈哈笑起,飞马紧追,眼见张颌将要追至,就在此时,成公英忽然转身拽弓,一声箭响,羽箭倏然便至张颌面前。 张颌毫无慌色,抽身避开,箭矢一飞而过,却又往张绣射来,张绣神色一凝,虎目瞪起,大吼一声,骤马间将箭矢刺破。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张颌已追上成公英,抡枪暴刺,成公英急忙闪避,张颌攻势极猛,杀得成公英险象环生。 蓦然间,一道狂风拂来,张绣赫然赶至,从两人空隙间,飞枪冲来,张颌、成公英几乎同时猛地勒马避开。 张绣一飞而过,口中大笑而道:“哈哈哈...这银龙甲我取了!!!” 张绣话音落下,就在他刚过马位时,张颌倏然一枪望张绣背心刺出,口中大喊而道:“若想取甲,先问过我张儁义手上铁枪!!!” 张绣未料到张颌反应这般迅疾,连忙抽身避开,就在此时,弓弦声又起,只见一根快得无影的箭矢正往张绣坐下马匹射来。 张绣吓了一惊,急抡枪挡去,就在箭矢距离马首毫厘间,堪堪挡住,‘挡’的一声震鸣,张绣坐下战马受惊嘶鸣,前蹄猛跃,张绣预料不及,坠落马下。 慌乱间张绣听得有人在喊。“银龙甲定属我成公英!!!” 成公英刚是喝起。就觉背后一阵飓风袭来。耳边听得一句,“休想!!!” 只见张颌不知何时,早就拍马赶来,一枪正往成公英后脑勺刺去,成公英急闪避开。 张颌骤马冲过,望银龙甲径直飙飞而去,成公英脸色一急,拍马追赶。哪知张颌早有准备,杀出一招回马枪,成公英躲避不及,被张颌扫落马下。 在金龙台上的众人看得,齐声叫好,吕布颔首而笑,与众人谓道:“昔日河北四将,儁义有勇有谋,实为不凡!!!” 而就在吕布评论间,一边的吕轩星目璀璨。烁烁发光,蓦然间。三道马鸣声齐齐轰起,随即便见,三匹快马飙飞而冲,望正中央的金龙甲径直飞去。 台上众人一见那三人,顿时脸色一变,略有紧张,那三人分别是,张辽、庞德、甘宁,三人气势澎湃,如同三头洪荒巨兽。 风尘滚滚间,只见三人刹地交马,庞德奔往中路,甘宁抡起雁翎刀从左路逼来,一刀砍去,庞德一提鹰嘴刀,赫然挡住。 就在此时,张辽从右路抡刀逼来,庞德驱身一避,狼头墨麟刀迅疾而攻,庞德猛地起身,抡起鹰嘴刀大喝一声,左砍右切。 甘宁、张辽纷纷勒马退开,眼见庞德驱马将要冲过,突兀之间,张辽暴瞪虎目,怒喝一声,骤马跃起,逼近庞德身后。 庞德早有准备,鹰嘴刀猛地砍出,张辽抡刀格挡,甘宁趁着空隙,加鞭飞马,冲过二人。 庞德锐利狮目刹地迸射两道精光,气势暴涨,鹰嘴刀如电迅出,眼见鹰嘴刀即将砍中张辽,却猝然收住。 庞德把刀一收,拍马飞赶,望着前面甘宁,口中大喝而道:“且留下金龙甲与我庞令明!!!” 甘宁听得,哈哈笑道:“哈哈哈...若想取甲,便凭本事来取!!!” 甘宁坐下骏马一声嘶鸣,四蹄狂奔,冲得极其快速,庞德面色一凝,加鞭飞赶,紧紧地追在甘宁身后。 甘宁虎目一亮,气势徐徐攀升,待庞德赶至时,猝然爆发,雁翎刀望庞德面门遽然劈去。 庞德面色勃然而变,轮起鹰嘴刀骤地挡住,‘铛’的一声巨响,好似地裂山塌。 甘宁一刀劈开,只见庞德连人带马被逼退数步,与此同时,张辽纵马赶至,斜刺里驱马撞向甘宁。 甘宁怒吼一声,提刀望着冲来的张辽就劈,张辽抽身避开,狼头墨麟刀遽然砍出。 幸好甘宁早有准备,早就勒马退开,狼头墨麟刀在甘宁的铠甲上砍出一道绚丽的光影。 就在众人看得目不转睛时,庞德拍马杀来,鹰嘴刀如光似影,瞬间杀出七、八刀,将甘宁、张辽一同逼开,骤马冲过。 在金龙台上众人见状,纷纷拍掌喝彩,赞口不绝,吕布更是朗声大笑,回顾众人而道:“哈哈哈...依孤之见,庞令明他日有望入得超级猛将之列!!!” 吕布话音一落,众人亦纷纷大赞,一旁的吕轩,却是看入了神,一双硕大的星目,紧紧看着,好似唯恐走漏了丁点精彩。 就在此时,在台下尚有数十将领未曾出阵,诸将皆有心思,欲要等阵上的人杀得力竭,以逸待劳,方才出击夺甲。 不过却唯有两将丝毫未有这般念头,突兀之间,两股惊天动地的气势轰然爆发,惊得那数十将领各个色变。 台上的笑声亦猝然而止,吕布霸目一亮,凝神而道:“那两人终于是要出阵了!!!” 就在吕布话音刚落,一道虎啸声先是轰天震起,“南阳黄汉升来也!!!” 只见一匹快马飙飞而出,一员身穿赤甲,手提赤红宝刀的老将飞马冲出,众人视之,正是黄忠。 黄忠虽是年迈,已至暮年,但却无人敢小觑这员老将,因为在不久前的西川战事中,黄忠极其活跃,其忠烈血性更是赢得吕军将士尊崇。 黄忠喝声一起,前往夺甲的众将皆是脸色一变,抖数精神,暂且止步而观。 正在厮打的庞德、张辽、甘宁顿时脸色大变,黄忠出阵,顿时使得场中争斗变得白热化,正在争斗的张辽、甘宁,两人几乎同时勒马转开,竟弃了庞德,齐往青铜龙甲和银龙甲处赶去。 庞德精神一震,飙马纵飞,朗声笑道:“哈哈哈...这金龙甲是我庞令明的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匹漆黑宝马骤然飞起,快得无影,再见那马上之人,身穿漆黑连环甲,手持黑龙枪,当阵外那数十将校,再见得此人出阵时,瞬即就绝了出阵念头。 此人正是吕布麾下第一将文丑,文丑策马飙飞,浑身威风赫然,口中大喝而道:“谁敢夺我金龙甲!” 文丑一声喝起,庞德只觉心头一震,心里方才明悟为何甘宁、张辽适才为何会纷纷离开,原来他们早就猜到,这金龙甲乃是文丑的囊中之物! 乌黑龙驹嘶鸣不止,奔腾出阵阵风尘,文丑挺枪骤马,径直飞赶,一路间竟无人敢拦。 庞德猛地回过神来,见文丑火速赶来,又想如今已来不及去夺银龙甲与青铜龙甲,又不愿空手而回,骤然间,庞德气势爆发,竟是迎难而上。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黄忠似乎未有争夺金龙甲之心,径直望银龙甲所在扑去。 成公英、张绣,张颌三人齐齐向黄忠扑涌过来,张绣金枪抖动,竟是向着黄忠坐下马匹,抡枪就刺。 “来得好!!!” 黄忠大喝一声,赤红宝刀猛地劈住,猛烈的力劲,直将张绣逼得退开,同时间,张颌抡枪逼来,对着黄忠一连暴刺,黄忠哈哈大笑,挥舞赤红宝刀,将张颌攻势尽数挡住。 成公英见状,拔腿绕到马后,欲发袭击,哪知黄忠好似背后生眼,早有察觉,一刀倏然飞砍,一道艳红光芒就在成公英脖子间飞过。 成公英吓得失神,待回过神来,方才感觉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又听黄忠在马上叫道:“你已败矣,何不速退!!!” 成公英听言,面容一紧,最终还是服输,退开一边,张颌、张绣眼见成公英被黄忠所败,连忙抖数精神,赶来与黄忠厮杀。 黄忠与张颌、张绣杀了五十余合,忽地卖了一个破绽,张绣无备,抡刀速砍马腿,哪知黄忠坐骑猝然前蹄跃起,黄忠就在马上抡刀暴砍,直落向张绣面门。 张绣面色大变,心中以为必死无疑,幸好就在毫厘之际,赤红宝刀猛地止住去势,张绣回过神来,心服口服,速与黄忠作礼一拜,便退往一边。 而张颌见黄忠连败二将,心知非是黄忠对手,遂勒马望青铜甲处奔去,黄忠见得,当即策马望银龙甲奔去。 奔驰间,黄忠忽然虎目涌起几分急色,就鞍上挂住大刀,连忙拽弓搭箭,朝着将要赶至银龙甲的张辽一箭射去。 张辽眼见银龙甲近在眼前,心中正喜,蓦然听得一声弦响,顿时心里一揪,抽身就躲。 箭矢一飞而过,张辽避得甚是险峻,只听得背后有人笑道:“哈哈哈...这银龙甲乃是老夫相中之物,还望张将军将甲留与老夫!” 张辽猛地回过神来,见黄忠驱马正赶了过来,张辽脑念电转,却不答话,拖刀而走。 背后黄忠,连发数箭,张辽早有提备,尽数避开,不过因为要躲闪冷箭,张辽速度骤减,眼看黄忠从后将要赶上时。 陡然间,变故突发,张辽使拖刀计,猛地一刀砍出,黄忠见着,毫无慌色,把弓一挡。 惊异一幕顿现,只见黄忠手上宝弓,竟是硬将削铁如泥的狼头墨麟刀抵住,原来黄忠这张宝弓,乃用玄铁陨石打造,名为射月弓。 射月弓坚硬无比,重达五六十斤,弓张之力,足有七石,平常汉子莫说张开此弓,就连执起此弓,亦是极难。 ps:晚安! 第三百八十七章夺甲之战(二) ‘铛’的一声巨响,火花爆射,张辽见砍不破这宝弓,脸上生出几分异色。 就在此时,黄忠猝然发作,把弓一震,逼开张辽的狼头墨麟刀后,抡起射月弓望张辽面门就打。 张辽抡刀挡住,与黄忠斗了二十余合,黄忠蓦然勒马转开,张辽一见有些许空隙,奔马冲开。 此时两人距离银龙甲仅有不到三丈距离,黄忠眼见张辽逃开,却毫无慌色,凝声聚气,手中一拉便是三支弓箭,瞄准张辽,厉声喝道:“张将军,看箭!!!” 黄忠话音刚落,三箭倏然爆射飞出,张辽听这弓弦暴响,便知箭势厉害,哪敢怠慢,连忙抽刀抵挡,连连砍破。 张辽刚是砍碎最后一根箭矢时,又是一连串的弓弦暴响轰起,只见五根箭矢连珠而发,成一字儿阵型,向张辽倏然射来。 张辽锐目一瞪,大吼一声,抡刀一连砍去,砍到第四根箭矢时,第五根已然射至,张辽拦挡不及,连忙抽身避开,箭矢在他铠甲上擦出一道火光。 与此同时,在张辽不远处,只见黄忠一手执弓,一手提着一副亮银铠甲,与张辽笑道:“老夫已得银龙甲,还望张将军承让!” 张辽听言,转马一望,脸上微露惊色,最后叹气一声,甚显落寞,驻刀拱手一拜后,便勒马退走,黄忠夺得了银龙甲,亦已心满意足,拍马望金龙台上赶去。 而就在黄忠与张辽争夺间,甘宁纵马望青铜龙甲飞赶而去,马岱眼见甘宁追近。连忙拈弓就射。 甘宁驱身一闪。胯下良驹奔驰而飞。霎时便先赶上马岱,秋水雁翎刀倏然暴砍,飞得无影。 马岱躲避不及,秋水雁翎刀就在马岱咽喉处停了下来,马岱瞪大眼目,满脸惊色,然后摇首长叹,甚是晦气而道:“甘将军既对青铜龙甲势在必得。某已败下,便先退去!” 马岱说毕,勒马就走,甘宁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骤马冲起,且说胡车儿正与周仓一边厮杀,一边望青铜龙甲赶去。 忽然一股磅礴浩大的气势涌来,两人脸色齐齐一变,眼见甘宁即将赶到。两人相视一眼,以眼神瞬间交流后。竟齐齐一勒马匹,赶来截杀甘宁。 甘宁见胡车儿、周仓一左一右,夹攻过来,毫不动容,电光火石之间,甘宁飞马赶至,胡车儿、周仓各提兵器望甘宁砸来。 甘宁刀式迅出,一刀砍在周仓的大刀上,然后借力一荡,力劲更猛,扫往胡车儿的狼牙棒。 胡车儿见了,脸色一变,急将狼牙棒收回,甘宁一刀扫空,大喝一声,又拧刀斜砍过来。 胡车儿舞棒抵住,周仓趁势袭击,甘宁驱身避开,就在这时,甘宁气势爆发,一刀轰然劈出,快得如同一道电光。 胡车儿闪避不及,秋水雁翎刀只是劈在其胸甲旁侧,纵使如此,巨大的冲劲,亦将胡车儿逼落马下。 周仓见状,大喝一声,刀式顿时变得猛烈,暴砍向甘宁,甘宁虎目锐利,拧刀一一抵住,骤马直冲,逼得周仓节节败退。 眼见周仓不久将要落败,忽然一道飞影袭来,甘宁急睁眼看时,张颌早已杀到,抡起铁枪就望甘宁咽喉刺去。 甘宁拧刀斜砍,荡开张颌的铁枪,同时间,周仓稳住慌势,狂吼连连,对着甘宁不断暴砍。 张颌亦趁势猛攻,铁枪舞得密不透风,面对着两人狂攻,甘宁或挡或避,斗了数十回合,不分上下。 陡然间,甘宁卖出一个破绽,周仓未察其中深意,趁势猛击,却反被甘宁抓住破绽,一刀拍落马下。 随后,甘宁、张颌酣战五十余合,张颌不敌,渐露败势,甘宁趁势猛攻,又是三十余合后,甘宁一刀逼退张颌,纵马跃起,赶到挂着青铜龙甲的木桩前,以刀而挑。 发着阵阵翠绿之色的龙甲冲天飞起,甘宁一手接住,而待张颌赶过来时,看得青铜龙甲已落在了甘宁手上。 张颌虎目中露出几分惋惜之色,拱手一拜,祝贺而道:“甘将军凭一己之力,击败我等,这青铜龙甲确是受之无愧!” “承蒙相让!!!”甘宁拱手拜礼,毫无骄横之色,随后便与张颌、周仓、胡车儿、马岱四人一同赶回金龙台上。 如今青铜龙甲与银龙甲分别被甘宁、黄忠所得,前往夺甲将领各自归去,而此时,在阵上仅剩下文丑和庞德两人。 文丑恶目威煞,如有神光,一声喝起,踏雪乌骓马飞奔动荡,庞德神色一肃,眼见文丑即将赶至,抡起鹰嘴刀就欲砍时。 文丑猝然发作,黑龙枪陡然而动,如似一道银光般搠向庞德,庞德驱身一闪,抡刀望着文丑面门就劈。 文丑咧嘴一笑,一枪迅疾击出,抵住鹰嘴刀后,骤然使劲,将鹰嘴刀赫然荡开,庞德坐骑嘶鸣一声,马蹄连退,庞德微露骇色。 文丑笑容更胜,纵马一冲,黑龙枪快如疾电,或刺或挑或扫,威凛凌然,一时间竟是杀得庞德连连败退,只能一味防守。 就在这时,庞德忽地想起吕布昔日之言,‘若要突破武艺境界,唯有迎难而前,忘死而战!’ “迎难而前,忘死而战!!!” 庞德口中喃喃,刀随心动,鹰嘴刀倏然飞起,将刺来的黑龙枪遽然撞开。 文丑冷然而笑,一把抽回黑龙枪,庞德眼露无限战意,一刀随之砍去,文丑倒身闪过,黑龙枪暴刺不停,一连杀出数十道光影,逼得庞德险象环生。 待文丑攻势一停,庞德大喝一声,聚力于臂,鹰嘴刀骤然而动。一劈便是四刀。第一刀向文丑当头劈去。文丑拧枪一挡,庞德骤力而压,两人迸发力劲,剧烈的余波,掀起阵阵狂风。 忽然间,庞德刀式一变,抡刀一转,斜砍向文丑的右肩。文丑驱身避过,庞德第三刀倏然便至,反砍削来。 文丑恶目射出两道凶光,大吼一声,奋力挥枪而挡,‘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荡开之时,庞德第四刀赫然杀出,鹰嘴刀如似一道横光,骤地在文丑胸前闪过。 不过文丑早有准备。驱身急避,绚丽寒冽的刀光过后。文丑脸上笑容终于止住,脸色冷酷,只见文丑的铠甲,忽然崩裂出一条裂痕。 文丑恶目凌然,浑身气势倏然攀升,好似一头吞天巨兽,黑龙枪盛势一动,一连杀出六枪。 庞德不敢怠慢,施出浑身解数抵挡,先是化解了四枪,到第五枪暴速刺来时,庞德闪避不及,右臂被黑龙枪割出一道血痕。 第六枪随即又至,朝着庞德头颅斜刺过去,庞德急闪躲避,黑龙枪刺中了庞德盔上红缨。 庞德猛地一刀砍出,文丑收枪抵住,两人齐齐勒马退开,目光交接,如在半空中撞出火花。 庞德心中默念‘迎难而前,忘死而战’,一拍胯下良驹,坐骑刹时奔飞,鹰嘴刀闪烁着阵阵寒光,刀借人势,人借马势,遽然砍向文丑。 文丑早有准备,气势聚顶,一枪赫然刺出,庞德把刀一转,横砍到文丑面门,文丑睁大恶目,却不躲避。 与此同时,黑龙枪亦飞到庞德心窝,千钧一发之际,两人方才动身闪避,鹰嘴刀在文丑恶煞的脸上带出一道血痕,而黑龙枪亦在庞德腋下,擦出一道血光。 说时迟那时快,庞德早已拍马冲过,文丑猛地一勒马匹,转身追向庞德,两人一边纵马一边对击,杀得无比激烈,兵戈碰撞声响不绝耳,震耳欲聋。 少顷,只见文丑一枪飞刺,庞德倒身躲过,提刀一砍,文丑亦是避过,两人大吼一声,猛地勒住马匹,风尘漫天而涌。 就在这时,文丑似乎有意助庞德一臂之力,赫然杀出最强杀招,一连八枪,枪枪刁钻诡异。 危机袭来,庞德战意越加浓盛,口中迅念八字真言,亦是以最强刀法争锋而上。 一时间,两人杀得天昏地暗,惊骇八方,金龙台上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文丑与庞德不知杀了多时回合,两人身上铠甲皆有多处破口,血染战袍,战况极其激烈。 只见文丑、庞德酣斗拼杀,招式杀得越来越快,陡然间,庞德气势迸发,浑身煞气再增一筹,赫然突破极限,进入超级猛将之列。 文丑见得,迅疾收枪,望着气势陡变的庞德,朗声笑道:“此战打得着实舒心,哈哈哈...令明武艺再进一分,大王麾下再增一悍将,可喜可贺!!!” 文丑话音一落,庞德迅疾翻身下马,快步踏至文丑马前,躬身作礼而谢,文丑亦是下马将庞德扶起。 庞德虽无言语,但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意,下一刻,便见庞德翻身上马,径直望金龙台侧奔去。 庞德投桃报李,自动放弃夺取金龙甲,此刻,金龙甲的归属已是毫不疑问,少顷,文丑驱马飞往金龙甲处,一枪挑起,把金龙甲接过手中。 金龙台上众人见了,方才纷纷回过神来,振臂喝彩,兵士各个争先鸣乐,各个将士齐声大喝。 吕布眼见龙甲归属已定,连忙赶落台下,众人纷纷随往,不一时,文丑赶至,下马执甲,口中大呼而道:“谢大王赐甲!!!” 在旁侧的甘宁、黄忠听了,亦纷纷下马,执甲称谢,吕布欣喜而笑,各赞三人。 三副龙甲皆有所属,吕布遂教诸将尽皆上台,又下令凡出阵夺甲者,皆赐蜀锦一匹,诸将纷纷称谢。 而未有出阵者,则各罚饮酒水一杯,吕布命众人依位次而坐,乐声竞奏,水陆并陈,文官武将轮次把盏,觥筹交错,颇有一番荣盛之景。 第三百八十八章晋国立,魏使来 ps:晚安! 次日,庞统于金龙台方圆九里,分布五方,各设旌旗仪仗,十万雄兵,由诸将统领,各摆阵势,雄威严整。 一声奏乐,鼓锣大作,十万雄兵列阵相迎,吕布身穿金辉龙袍,在近卫军护卫下,策马而入。 庞统、贾诩遂请吕布登台,进冠冕玺绶讫,吕布定国为晋,随后,吕布诏其子吕轩为王世子(第一顺位继承人),原配严馨为晋王妃(若吕布称帝,则为皇后) 封庞统为丞相,兼为军师,总理军政大事,贾诩为太尉,沮授为御史大夫,乔玄为太常,徐庶为廷尉,钟繇为大司农,鲁肃为典客,成公英为郎中令,马良为少府,黄承彦为宗正、高顺为卫尉,国渊为太仆。 其余文官皆有封赐,文职封赏定后,一声鼓响,吕布立于台上,俯视十万雄军,如似指点江山,先点诏文丑。 文丑听令,从军中纵马飙飞,立马于台下,只见文丑身披金龙甲,身穿黑锦罗秀袍,手执黑龙枪,胯下踏雪乌骓马,威风逼人。 沮授手执诏书,吆声大喝而道:“文子武原为袁绍麾下大将,因感晋王恩德,随晋王转战天下,退曹贼、下幽州、定并州、夺雍凉,功绩卓著,再有昔年守护壶口关,并州故得太平,今封为青龙将之首!” “谢晋王恩赐!!!”文丑恶目烁烁发亮,拱手拜谢后,转马而回。军士擂鼓以贺。 吕布遂又点诏黄忠。黄忠听之。神色一凝,眼中不觉升出几分异色,待黄忠反应过来,骤马而冲,赶到金龙台下。 只见黄忠年近六旬,却老当益壮,孔武有力,身穿亮银龙甲。裹红纹大袍,手提赤红宝刀,腰跨射月弓,尤为威武。 沮授遂宣诏而道:“黄汉升本为荆州之臣,秉性忠义,且有超凡武勇,近年于西川之战,虽为敌者,但其勇德却得晋王赏识,如今拜于晋王麾下。亦封为青龙将之一!” 此诏令一落,军中诸将皆是脸色一变。徐晃、臧霸、张辽、庞德等将皆有不忿之色。 黄忠得吕布如此赏识,心中自然感激不尽,奋声喝道:“晋王大恩,忠万死难报其一,愿肝胆涂地,竭力相报,死而后已!!!” 吕布在台上颔首而应,黄忠神色一凝,拍马回阵,军士亦擂鼓相迎,不过声乐却远远少于文丑。 吕布遂又点诏庞德,庞德应声而出,胯下良驹如似一道黑光飞搠,飙直台下,只见庞德身穿漆黑战甲,披青锦绣袍,手执鹰嘴刀,威凛逼人。 沮授遂依诏书而道:“庞德虽前为马腾麾下之将,后感晋王恩德,转而投诚,近年随晋王征战东川,力敌西川诸将,功绩濯濯,今亦封为青龙将之一!” “庞令明谢过晋王封赏!” 庞德厉声而喝,慨然受命后,转马归阵,乐声齐奏,震若雷鸣。 随后吕布一一诏令,封张辽、臧霸、甘宁、张颌、张绣、徐晃为麒麟六大将,其中,张辽为六大将之首。 其后又封甘宁为水军大都督,文聘为副都督,张绣为凉州牧,张颌为幽州牧,徐晃为平州牧(改辽东为平州),张辽为东川镇守使,臧霸为雍州牧,高顺为并州牧,其余各拟功勋定爵。 封赏即定,众臣齐谏,定都于晋阳,设长安为陪都,吕布依合众望,命人于晋阳修建宫殿,并将长安宫殿一一修葺。 隆冬之时,晋阳王宫修建完毕,吕布遂率妻小移住晋王宫,入主功德殿。 吕布既为晋王,遂修表一道,差人赍赴许昌,曹操闻知吕布立国为晋,沉默不言,一脸黑沉。 夏侯惇见得,慨然而出,厉声而道:“乱国恶贼,安敢如此,魏王不必心忧,如今我大魏休养近年,兵士锋锐,加之近年征召,我军足有五十万雄军,只需魏王一声令下,我等愿效死而战,誓灭北晋!” 夏侯惇一言落下,曹仁、夏侯渊等曹氏宗亲亦纷纷忿然出席,随之附和,曹操那双如有吞天威力的细目,发着阵阵寒光。 就在此时,荀彧慌忙出席,拱手而道:“魏王万万不可如此,吕布割据北疆,北疆之繁盛,不在中原之下!” “北疆有数百万之众,且精兵猛将多如牛毛,其早有立国资本,兼之吕布尽得北疆民望,群臣皆望尊崇为帝,如今其只是立国,尚且未有立帝,魏王何必急将灭之!” “再者,昔日我等早有计议,要与吕布联合,以施定国大策,倘若魏王此时出兵,魏晋两国势必结为死仇,至死方休,如此一来,只会令刘备、孙权得之渔利,还望魏王三思!” 荀彧话音刚落,荀攸、程昱、刘晔等谋士亦纷纷来劝,曹操听言,沉吟不定,遂转眼望向席下的郭嘉。 郭嘉一直都在闭目养神,如今好似察觉到曹操目光似的,双眼一睁,拱手拜道:“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魏王何必因一时之怒,而自毁定国大策?依嘉之见,可奏请天子,遂其所愿!” “同时可差一舌辩之士,赍书往说吕布,说合魏晋两家互不攻伐之盟,待时机一至,再教其征伐西川,而我等起倾国之兵,平定荆州,再除江东孙氏,然后再与吕布决一雌雄,亦是不迟!” 曹操听言,细目刹地迸射精光,终于发言笑道:“哈哈哈...其实孤在数年前,吕布势穷崛起之时,已猜得会有此一日,如今吕布亦在北疆称王,此人实乃孤一生之强敌!” 曹操笑罢,遂依从郭嘉之言,次日,曹操进宫面圣,说与此事,汉献帝早无实权,纵使万般不愿,亦无济于事,当下便遂了曹操之意。 曹操乞得诏书,便令满宠为使,星夜投往晋阳来见吕布,满宠入见吕布,先告天子之命,一众晋臣听闻天子愿允吕布立国,无不大喜。 吕布接领诏书,谢过皇恩,满宠见状,正欲趁机说与魏晋联盟之事,哪知吕布却教人先安置满宠,满宠亦不敢造次,先随兵士出殿。 满宠刚走,吕布神色一凝,与殿下文武商议而道:“曹操竟会由得孤在北疆立国,其中必是有诈,就不知满宠此番入晋,所为何事?” 丞相庞统闻言,皓目绚丽,好似已有思量,拱手拜道:“如今天下四方鼎立,曹操虽然势大,但却唯恐其余三家联手,共同抗之,不过倘若曹魏能联合三家其中之一二,共同歼灭其余一家,以曹魏五十余万精兵之众,必可势如破竹,再扩势力!” “而曹操平生最为所恶者,当属大耳贼,因此其不屑于与大耳贼同盟,三家之中,我大晋与曹魏势力相当,其定不欲先与我等为敌,而曹孙乃联姻之盟,如此看来,今满宠来此,必有联盟灭刘之意!” 吕布听言,霸目一凝,忽然笑起言道:“哦?依士元所见,这曹操却有效仿强秦定国大策之意!” “是也,大王可先以礼待之,看这满宠如何道说,再做定议!” 庞统作揖而谏,吕布遂依从庞统之言,当夜设宴相待满宠,送归馆舍安歇。 次日,吕布又于功德殿上召满宠来见,礼毕,吕布以上国宾礼而待满宠,满宠见吕布如此礼待,心中大喜,遂作揖秉道。 “魏晋两国虽略有交锋,但往昔亦有联盟之谊,魏王差某至此,一为宣告天子诏令,二为祝贺晋王立国,三则是有一要事,望能与晋王商议!” 吕布扶须而笑,招手而道:“哦?魏王有何要事要与孤商议?满公但说无妨!” 满宠神色一凝,遂答言道:“魏王欲与晋王相盟,定下互不攻伐之约,先灭刘、孙二家,待破得两家之后,共分疆土,誓不相侵,不知晋王意下如何?” 吕布听言,哈哈一笑,沉吟一阵,方才答道:“幸蒙魏王如此青睐,倘若魏晋联合,又当如何起事?” “晋王不必多虑,魏王早有计策,待时魏王将起大军征伐荆州,晋王则兵临西川,首尾夹击,刘备腹背受敌,纵然诸葛亮再有天大能耐,亦难挡两国之势!” “待灭得刘备,西川当归晋王,而荆州自然则归魏王,刘备一灭,只剩江东孙氏一家,孤掌难鸣,到时晋王可由川地进往交州,魏王则渡江杀往江东,不出半年,天下可定矣!” 满宠当下就将荀彧之计,细细道说,吕布听了,霸目一眯,与殿下的庞统对视一眼,庞统暗暗颔首,以示吕布应下。 吕布心中一定,遂与满宠笑道:“如此甚好,还望满公回禀魏王,愿魏晋两家永结联好,早日平定天下乱势,此亦乃百姓之幸也!” 满宠听吕布不加思虑便是应下,不由露出些许异色,不过,吕布既然应诺,满宠自然亦乐得如此。 当夜,吕布又于宫中设宴款待,到了第二日,满宠功成身退,复回许昌禀命。 当日,满宠前脚刚走,吕布便于功德殿内,聚和一众文武议事,吕布坐于高堂,凝声问道:“依诸公之见,魏晋联合之事,可是诈耶?” 贾诩早前已有思量,出席而道:“魏晋同盟,对曹操却是百利而无一害,依某之见,绝非是诈,不过,曹操却有歹心,大王不得不防!” 第三百八十九章吴国立,欲联刘 吕布闻言一惊,急问道:“哦?文和此话怎讲?” “西川地势极为险峻,且又是天府之国,倘若晋魏两国齐攻刘备,刘备定以西川为重,倘若如此,我北晋势必有一番恶战!” “反之曹操征伐荆州,却是极易完成,只怕待曹操攻破荆州,我北晋尚在西川征战,那时曹操必毁曹孙姻亲之盟,以雷霆之势,攻伐江东,争先尽夺江东之地!” “倘若江东亦被曹操所得,其势力足有天下三分之二,不久之后,曹操又会自毁盟约,倾国兵力与我北晋一绝雌雄!” 贾诩一言落下,便尽道出了曹操的歹心,殿内诸臣皆是脸色大变。 吕布霸目一瞪,冷声而道:“哼,曹操果真狡诈如狐!!!” 就在此时,吕布发觉殿下唯有庞统带着一抹笑意,遂投眼望去,庞统拱手作礼,笑声而道:“既然我等已知曹操之歹心,大王大可不必多虑,如今我等可先遂其意,将刘备歼灭,到时,自有人会来教我等灭曹魏之策!” 吕布听言,霸目一眯,猛地站起,好似亦有所悟,庞统微微颔首,遂说道如此如此,众人听之,皆是一阵诧异。 原来庞统料想,到时孙权若见刘备被两家所灭,必定会阵脚大乱,唯恐重蹈刘备覆辙,而若孙权欲想保住江东,必要联合两家其中之一。 三国鼎立,远交近攻乃是王道,如此。孙权必然会派人急来向晋王求救。到时大王便将计就计。先做应诺。 待大王平定西川之后,分兵四路,分别从平州海道、河东、雍州、川地攻往中原。 而那时曹操正举倾国之兵欲要尽快剿灭江东孙氏,中原必是空虚,北晋军便可势如破竹,攻破中原。 之后大王再与孙权联合,前后夹攻魏军,待破曹之后。不出三年便可铲除江东孙氏,一统江山。 庞统此计一落,众人神色不一,大多数人半信半疑,不过吕布却是对庞统所言极为深信,至此,魏晋两国结为同盟,此事一传出,立即震动天下。 却说江东自从攻伐交州,夺得荆州两郡后。便少有战事,孙权率一众文武。各司其事,奋发图强。 孙权更是事无大小,皆亲自从公决断,江东之民,安享太平,无不喜悦,如今江东近有精兵二十五万,由周瑜、吕蒙、周泰等将亲自教演阵法。 陆逊、诸葛瑾负责军备、粮草分拨,近年粮食丰收,因此军需器械应用之物,无不完备,米满仓廒。 加之又有张昭、顾雍等俊才断行政务之事,江东故而得以蒸蒸日上,繁盛更胜以往。 孙权仁德之名,深受江东百姓大赞,各个文武,亦觉得孙权乃为一代明君,诚心倾服,竭力相助。 时年孙权依合众臣之愿,登位吴王,定都于建业,国号为吴,封张昭为宰相,顾雍为太傅,张肱为尚书令,诸葛瑾为太常,陆逊为军师祭酒。 又封周瑜为大都督,统率东吴兵马,总理军务大事,周泰、吕蒙、凌统、陈武等将皆封为虎贲上将。 而黄盖、程普、韩当等老将分别封为长沙、桂阳、吴郡太守,其余各拟功勋定爵,至此东吴人心大震,诸将无不加紧操练兵马,望能早日出征,一统天下。 同月,忽有细作来报,晋王吕布建晋立国,定都于晋阳,江东文武听之,无不震惊。 周瑜更是料定,不久之后,天下必有大事,一众吴臣听之,皆以为周瑜杞人忧天,谁料不到半月,又有细作传来惊人消息,魏晋两国互为盟友。 孙权闻讯大惊,急聚文武于殿中议事而道:“曹操与我东吴乃是姻亲,此番其不与我东吴结盟,却与吕布联合,这是为何?魏晋两国势力浩大,若是来犯,如何能挡?诸公可有计策教孤?” 孙权紫寰碧眼,器宇轩昂,此时身穿金龙黄袍,亦显得有几分王者之威。 孙权话音一落,殿下顿时一阵嘈杂,一众文武齐齐张口,各抒己见,不过大多都是些无用之言。 就在此时,周瑜皓目一瞪,转身厉喝:“大殿之下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周瑜喝声落下,声若雷震,众人见是周瑜,不敢造次,很快大殿内便是重复平静。 周瑜神色一凝,拱手拜道:“魏晋两国实力相当,其必不欲行两虎相斗,让孙刘得利之事!此番魏晋联好,其必欲先灭孙刘,再一战而定天下归属!!魏晋两国势大,我东吴难挡矣!!!” 周瑜此言一出,东吴众臣顿时纷纷色变,陆逊连忙向周瑜投去眼色,周瑜却是视若不见。 座上孙权闻言勃然色变,眯着碧眼盯着周瑜,周瑜环顾四周,见众人神色皆变,随即又道:“瑜只是就事论事,绝无藐视之意,若我等不知势危,东吴必有灭国之祸!” “大都督所言极是,孤已知矣,不知大都督可有救国之计耶?”孙权忽地神色一沉,发言而问。 周瑜闻言拱手一拜,作礼回禀而道:“曹魏虽与江东有姻亲之盟,但在天下一统大业面前,其实乃脆不可言!” “曹魏本就势鼎天下,如今又与北晋为盟,我等欲要与其相抗,唯有联合刘备,亦结为盟好,方可保得东吴无虑!” 孙权听言,神色凝重,正是踌躇,就在此时,张昭急出席而道:“大都督此言差矣,我东吴有长江之险,可抗百万大军,倘若魏晋要攻我东吴,必先破刘备!” “我等不若亦发信与魏晋两国,相约齐攻刘备,分其疆土,如此一来,便可成三国鼎立之势,曹操势大,吕布必定惧之,到时我等便可暗中与北晋交好,合力破曹,之后再与北晋决一雌雄,如此方为上策!” 张昭此计一出,周瑜脸色一变,当即厉声反驳而道:“张子布你怎可如此短视,刘备乃是东吴对抗魏晋之天然屏障,刘备在一日,我东吴便可高枕无忧,若是刘备被灭,以东吴之弱势,必先亡于魏晋!” 张昭闻言,虽觉周瑜所言亦是有理,但其打心底里不愿与曹魏这个庞然大物对抗。 正当张昭欲要再出言辩驳时,顾雍抢先发言而道:“大都督此言差矣,魏晋势力之强,远超孙刘,若是孙刘联合被魏晋所败,那时东吴将有灭顶之祸,而张公之计则是顺势而为的精妙之计,若是行之,吴王当可克成帝业,联合魏晋亦不过权宜之计,大都督当应顺势而为!” 顾雍眼色清澈,与周瑜怒目交接,就在此时,黄盖、程普、韩当等老将纷纷忿然出席,各个都火冒三丈,齐声喝道:“我东吴兵雄将猛,且有长江天险,岂需谄媚魏晋?!!” 顾雍一听,脸色一变,张昭压住火气,瞪大眼目吹胡子喝道:“你等匹夫,不知局势,但凭血气之勇,迟早酿成大祸!” 黄盖听之,虎目一瞪,厉声喝道:“张子布你给我住嘴,若无我等将士舍生忘死,为国征战,攻伐疆土,你如何得在江东位登宰相!” “你!匹夫不相与谋!!气煞我也!!!” 张昭被黄盖这一怒喝,气得一阵血气翻腾,程普随之又道:“联曹之事,暂且不论,但要与北晋联合,却是万万不可,我东吴创国之君孙文台正是被北晋大将黄忠射杀,若当真要与其联合,便叫那吕布先取黄忠项上人头!” 程普此言一出,殿内不少老将纷纷附和,顾雍见殿内大多将领,皆极力反对与魏晋联合之事,无奈长叹,不再多言。 张昭独力与众将争执,最后竟是气得昏厥过去,孙权见状,连忙传召太医,又命人将张昭扶入后殿医治。 众人一阵慌乱,半响太医赶至,告之众人,张昭年纪已老,加之近年为国事过度操劳,因而身体过虚,需静养百日,方可无虞,绝不可再有怒气冲激。 周瑜、黄盖等人一听,顿时色变,皆露出几分愧色,孙权面色黑沉,遂遣亲卫将张昭送回相府静养,众人随后亦被孙权遣散。 当夜,孙权正于御书房内,只见孙权大发雷霆,打砸器具,从仆见之无不心畏,孙权一边发泄心中怨气,心中一边回想着今日之事。 原本孙权听张昭之计甚好,有意依从,但心里却唯恐遭周瑜、黄盖等人竭力反对。 哪知,果如他之所料,周瑜、黄盖等人不但出言反驳,更怒叱张昭,竟将张昭这个东吴丞相气得昏厥,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将他这个吴王视于无物! 就在此时,忽有侍卫在外通报,言陆逊、顾雍二人前来拜见,孙权听言,神色一定,压下怒火,便命陆逊、顾雍来见。 少顷,陆逊、顾雍齐齐走入,见御书房内一片狼藉,陆逊连忙劝道:“大王息怒,竟然联合魏晋之事,军中大多将领不愿,不如便依从大都督所言,与刘备联合!” “刘备虽是势弱,但却有诸葛亮这济世之才辅佐左右,更有关、张、赵、马等绝世悍将为之羽翼,再有西川、荆襄之地,倘若东吴与之同盟,亦足可抵抗魏晋两国!” 孙权听了,眉头一松,细想一阵,发现当下与刘备联盟亦无不可,起码如此一来,东吴上下自会齐心协力,无后顾之忧,随后,孙权与陆逊、顾雍细细商议一番,便是做下决议。 第三百九十章蜀国立,战端起 次日,孙权大会东吴文武于殿,宣诏欲与刘备联合之事,周瑜闻言大喜,竭力应和,黄盖、程普等老将亦无异议。 随后,周瑜又与黄盖、程普等人出席为张昭之事,拜礼赔罪,孙权却无发怒,反而笑容可掬,随意地喝叱数句,然后又教众人待张昭病好,再一一前往赔罪。 众人领命,纷纷归位,孙权遂又教太常诸葛瑾为使,即日前往西川,说与联合之事,诸葛瑾领命,当日收拾行装,便是入川赶往成都去见刘备。 却说刘备自平定西川,安民已定,大赏三军,人心大悦,近年诸葛亮、法正、黄权等人,日夜无休,稳固内政,西川渐有复苏之迹。 刘备又教各地官员大开粮库,资与百姓,因而其仁德之名,传遍西川,百姓无不称赞,同时荆州有蒯氏兄弟、尹籍等俊才坐镇内局,荆州之地亦重复昔日繁盛。 荆襄之民,幸得太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至此,荆襄、西川两地,皆是一片乐声。 与此同时,关羽在荆州又征集新兵数万,荆州军扩至十二万之众,关羽亲自操练,以备战事。 而在西川,诸葛亮在各地征集新兵六万,川军共有十四万,诸葛亮教张飞、赵云、马超等将,日夜勤练兵马,诸将无有怠慢,兼之诸葛亮不时勘察,赏罚有道,因而川军颇为精锐。 时年,曹操、吕布、孙权三雄建国之事,相继传入川地。刘备闻之大惊。后更听细作来报。魏晋两国联好相盟。 刘备听后,甚是慌乱,急召麾下一众文武于州衙议事,刘备脸色沉着,枭目尽是忧色,凝声而道。 “曹操、吕布、孙权纷纷称王立国,如今汉室皇威尽失,更胜于昔年十常侍、董卓之乱。近月听闻吕布更与曹操结为同盟,私定平分天下,倘若如此,魏晋两国势必先来伐我,如今时势危急,不知诸公可有计策?” 张飞一瞪环眼,怒气冲冲地咆声喝道:“曹老贼乃阉党之后,孙权其父亦是小吏出身,怎敢称王建国耶?” “吕贼更是不知廉耻,竟与曹操那窃国之贼狼狈为奸。欲要平分天下,兄长不必多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荆州自有二哥把守,抵抗魏吴,倘若吕贼敢出兵来犯川地,弟愿领兵马,与晋军决一死战,至死方休!” 张飞那雷公般的嗓子吼起,震得整座殿堂都在摇晃,法正闻言,急出席而道:“魏晋两国势大,倘若果真合力来攻,我等孤掌难鸣,必败无疑,依某之见,当应联合东吴,与之相抗,方为上策!” 法正此言一落,张飞立即瞪着环眼喝道:“不可!那碧眼小儿自立为吴王,无视朝廷,实为贼也,我兄乃汉室宗亲,岂可与贼同谋?!” 法正一听,欲言又止,刘备碍着仁义之名,虽有随法正之计,但却不好明言,刘备遂急把目光投向诸葛亮。 诸葛亮竟是在闭目养神,旁若无人,刘备见之,张口问道:“依孔明之见,我当若何?” 诸葛亮似乎自有一番思量,把扇一招,与刘备秉道:“魏晋两国联合,足有百万之众,若我等独力相抗,无疑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所谓唇亡齿寒,但若主公一败,东吴难保,亮料定东吴必有动作,当下可先等东吴来使入川,看那孙权如何谋划,再做定论!”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但又见诸葛亮不急不躁,似乎已有定夺,便先应诺。 数日后,果如诸葛亮所料,诸葛瑾赶到成都拜见,刘备遂令亲随接诸葛瑾入城相见。 礼毕,刘备以上宾之礼待诸葛瑾,赐席而坐,诸葛瑾先呈上孙权书信,刘备观之,脸色刹地连变不止,眉头深锁,凝声喝道:“吴王此乃何意?!!” 席下一众谋士见刘备脸色如此,不知所然,唯有诸葛亮脸露微笑,诸葛瑾起身拜礼,作揖而道:“皇叔乃汉室宗亲,且仁义布于四海,如今已得西川、荆襄之地,当应登为蜀王,我家大王已发书许昌,向当今天子表奏皇叔为蜀王,还望皇叔莫要辜负吴王一番心意!” 刘备枭目猛地一睁,心头跳动不止,但还是压住澎湃而动的野望,厉声喝道:“吴王莫非要陷备于不仁不义耶?备虽为汉室宗亲,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若为此事,是反汉矣,备岂敢如此,此事莫要再提!” 诸葛瑾见状,眉头一皱,欲要再言时,刘备拂衣而起,退入后堂,席下一众谋士尚未反应过来,诸葛亮却是谈笑自如,向其兄诸葛瑾先做赔罪,然后命左右先将诸葛瑾于驿舍安置。 随后,诸葛亮与法正、黄权等人细声道说一阵,众人听言色变,当夜,诸葛亮聚众文武于其府,密谈一夜。 到了次日,诸葛亮引法正、黄权、张飞、张任等文武入见刘备,拜礼而道:“方今曹贼专权,天子如若傀儡,时年中原曹操、北疆吕布、江东孙权纷纷称王建国,汉室权威尽失,国已不国!” “当今天下百姓无主,主公素来以仁义闻达世人,更兼有汉室血统,今已据有西川、荆襄之地,当应登位蜀王,名正言顺,以讨国贼!” 刘备听言,脸色一变,摇首喝道:“孙权表奏我为蜀王,实乃居心不良,欲使我落得反国乱贼之名,军师才智过人,岂看不出其歹心耶?” 诸葛亮听言一笑,轻抚手中鹅毛扇而道:“主公此言差矣,孙权表奏朝廷实为示好之意也,至于主公登为蜀王一事,我等臣子早有此心,却恐主公不愿,眼下正是时机,方敢道说!” 诸葛亮此言一落,身后一众文武纷纷张口,表其之心,刘备听了,脸色一沉,正是踌躇。 这时诸葛亮张口又道:“方今天下分崩,魏、晋、吴各霸一方,麾下谋臣武将,皆得封赏,人心大振,主公可知,为臣者之所以舍死亡生而事其上者,皆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流芳后世,受后人敬仰!” “如今,唯独主公迟迟未有立王,倘若主公避嫌守义,人心解矣,望主公三思!” 刘备闻言眉头紧锁,还是摇首而道:“兹事体大,但需从长计议!” 刘备话音一落,众臣齐齐下跪而请,张飞大瞪环眼,扯声叫道:“异姓之人,各个称王,何况兄长乃汉朝宗亲,莫说是蜀王,就算称皇称帝,又有何不可!” 刘备听言,眼目一瞪,连声喝叱张飞,叫其住嘴,就在此时,诸葛亮凝声而道:“孙权表奏主公为蜀王,若是主公拒绝,孙权必以为主公无心与其联盟,进而对主公有所戒备,当今时势所逼,倘若我等不与东吴联盟,迟早被魏晋所破,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 刘备一听,面色沉着,凝声而道:“依孔明所言,登为蜀王之事,备是不可不为耶?” “主公登位蜀王,一可安抚众望,以震荆襄、西川军民之心,二亦可使孙权无后顾之忧,与我等联盟,共抗魏晋两国,此实乃大势所趋,主公岂可逆之?” 诸葛亮双目烁烁,字字铮铮,掷地有声,一众文武齐声而劝,刘备再三推辞不过,只得依允,众臣大喜,纷纷准备登位事宜。 次日,刘备召诸葛瑾来见,先谢过吴王孙权表奏之事,诸葛瑾见刘备愿登位蜀王,方说两国联盟之事。 刘备当下应诺,又请诸葛瑾留下观礼,诸葛瑾亦不推辞,时年春,诸葛亮命人筑坛于沔阳,方圆九里,分布五方,各设旌旗仪仗。 群臣皆依次序排列,黄权、法正请刘备登坛,进冠冕玺绶讫,面南而坐,受文武官员拜贺为蜀王。 刘备立于坛上,遂定国为蜀,其子刘禅,立为王世子,封诸葛亮为丞相,总理军国重事。 黄权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蒯越为太常,蒯良为大司马,尹籍为襄阳太守,又封关羽、张飞、赵云、马超为四虎大将,其余各拟功勋定爵。 封赏定后,刘备于坛上表奏天地,百官跪伏,奏乐齐鸣,正式登位,刘备既为蜀王,人心大振。 刘备设宴于成都,一连数日,军民同乐,宴席后,诸葛瑾遂归东吴。 孙权得知刘备位登蜀王,且应两国联盟之事,当即大喜,遂命周瑜、陆逊等臣,加紧操练兵马,以备战事。 且说,曹操得知孙权、刘备纷纷称王建国,大发雷霆,不久又听闻吴蜀两国联盟,曹操更为忿怒,当即诏令麾下诸将,整备兵马,就欲举倾国之兵征伐荆州。 同时,曹操又遣人赍书前往晋阳,教吕布从东川进军西川,吕布得知曹操将要起兵,遂做答复,教使者传话曹操,即日便会整顿兵马,筹备征伐西川之事。 魏使听言大喜,遂领命而退,随后,吕布又召来一众文武,分拨出征西川之事。 吕布命张郃、徐晃于幽、平二州调拨兵马,协防并州腹地,又命徐庶前往雍凉二州,将兵马调往东川,同时又遣人命张辽聚集东川兵马,以备战事。 而沮授、钟繇则负责辎重、军械之物调配,其余之人,各往协助,吕布诏令一落,众臣接令。 第三百九十一章驱虎吞狼之计 吕布备战西川的诏令传至东川,张辽急招麾下文武商议,只听张辽当先言道:“大王此番誓灭蜀国,而各州兵马不日将至东川,不知诸公可有计策让蜀军鼠辈乱上一番?” 此言一落,张松当即出席言道:“某有一计,可使大耳贼后局不稳,阵脚大乱,使我军有机可乘!” 张辽听言,脸色一喜,急向张松问道:“子乔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张松拱手作礼,神色一凝,遂张口言道:“听闻南蛮之境,此时由孟获为王,昔年孟获曾入川地进奉,某与孟获曾有接触,此人野心磅礴,性子狡诈,且贪财如命!” “倘若将军送予孟获重金,命其出兵扰袭益州后方,大耳贼自顾不暇,即时将军再趁虚而入,必可攻略葭萌关,为伐蜀大业,先立一功,松自愿为使,为将军说予此事!” 张松此言一出,张辽刹地脸色一变,虎目射出两道悚然的恶光,张松心头一突,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张辽猛然一拍奏案,怒声喝道。 “一派胡言,我等汉人领地,岂容异族之人侵犯,此事不可再提!” 张辽厉声而喝,众人皆是心神一震,高览急暗向张松投以眼色,张松这才醒悟,张辽乃是边军出身,历来极其痛恨异族之人。 张松连忙拱手告罪一番,张辽见此,亦无多做追究,而其余将校本觉张松之计大可行之,但见张辽发怒。亦不敢来劝。 之后。张辽与众人未能议出可行之计。便定下先聚兵备战,待各路大军赶至东川,再行出击之策。 却说,魏晋两国大举备战的消息传入西川,诸葛亮担心荆州有失,便请命镇守荆州。 刘备虽心有不舍,但亦知得荆州不容有失,便是依允。临行前,诸葛亮留予刘备一妙计锦囊。 某日,刘备正与蜀国文武于大殿议事,这时蜀国细作风尘仆仆,满脸慌张来报,言蛮王孟获大起蛮兵十万犯境侵掠。 建宁太守雍闿乃刘璋死忠,此番闻得魏晋将伐蜀国,便与孟获勾结,趁势造反,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嶲郡太守高定见蛮兵势大。贪生怕死,皆献了城池。 蛮兵因此得以长驱直入。仅有永昌太守王伉不肯造反,现今雍闿、朱褒、高定三人麾下兵马,皆为孟获向导官,齐来猛攻永昌郡。 王伉与功曹吕凯,会集百姓、壮勇,死守永昌,奈何贼军势大,难以抵挡,永昌城危在旦夕! 刘备闻报,心神一震,黄权、张任等文武亦是脸色霎时剧变,这时便见张飞忿然出席,怒火冲天,厉声谏道。 “异族蛮民竟敢乘虚而入,犯我大汉境地,实在可恨,大王无忧,某愿领军,讨伐蛮军!” 张飞言未绝,黄权便急急出席反驳而道:“三将军此言不妥,魏晋两国旦夕来犯,而我大蜀尚未备战妥当,若吕贼知蛮兵入侵,必会不顾一切,提前来犯,即时大蜀腹背受敌,如之奈何?” 张飞听言,深知利害,咬牙切齿,却又无言以对,刘备甚是惶急,急向黄权问道:“依公衡之见,又该如何应付?” 黄权听刘备问起,眉头深锁,沉吟一阵,一时腹内并无计策,刘备见之,急又望向法正、孟达等谋士,众人皆是脸色沉重,并无计策。 刘备心如火焚,仓惶而道:“眼下蛮军犯境,且又有晋国贼军虎视眈眈,我等如有燃眉之急,还望诸公齐心协力,应付危难!” 就在此时,赵云脑中灵光一闪,似有所悟,急向刘备告道:?“大王不必多虑,军师临行之前,曾留予一妙计锦囊,吩咐若遇困境,可拆之,时下形势若此,大王何不观之,看可有高深妙计,解得眼下危局?” 刘备听言,方才想起此事,当下急拆锦囊,只见锦囊中只有寥寥数语,略是如此。 “臣观南蛮对汉朝素来不服,实乃国家之大患也,近年臣听闻,孟获为南蛮之王,臣曾对此人有所打探,知得其乃野心磅礴之辈,若是其听闻魏晋两国齐犯我大蜀,必然趁机举兵!” “倘局势若此,大王当权宜应付,可割地让予,并送予金帛,唤之据守东川、西川相邻境地,以挡晋国之兵!” “吕布素来对心怀野望的外族之人,恨之入骨,即时必先破蛮夷,再攻大蜀,大王可趁机调军备战,待其两败俱伤之时,再行出击!” “与蛮民示弱,乃是借之其势,抵御强敌,大王不必多虑,如今时势紧要,大王当应顺势而为,待魏晋贼军退去,臣自会取回皇土,击退蛮军!” “好一个驱狼御虎之计也!!!” 刘备看毕,惊为天人,心中暗暗称赞,不过刘备却又做为难之色,黄权等谋士见状,纷纷问之。 刘备遂将锦囊之计告之众人,众人听罢,神色各异,这时却听张任冷声而道:“此虽是权宜之计,但要我等向蛮民示弱,割让领地,此事若被天下人得知,必被天下人笑我大蜀无能!” “何况南蛮之地,离国甚远,蛮民多不习王化,野蛮无知,倘若让其入境,百姓必遭其残害!”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暗恨张任不识好歹,但又装着伪善的面貌随之应和道:“姑义所言有理,倘若蛮民残害汉人百姓,孤于心何忍,此计就此作罢,当速寻他计!” 就在此时,法正却迈步踏席而出,凝声而道:“大王且慢,臣观丞相之计,实是妙不可言,若依计而行,不但可使蛮军与晋国虎狼相争,即时,蛮军与晋国贼军两败俱伤,我军养精蓄锐,聚合大势,一举破之,不但可败蛮军,驱赶出境,亦可趁势收复东川,这等妙计,倘若不用,实在可惜!” 张任脸色猝变,虎目如喷火焰,竭斯底里厉声吼道:“法孝直你焉敢说出这等不仁不义之谬论?我等若只为一时之利,而罔顾百姓,割让土地,纵能得势,将来亦必受千夫所指!” 此时黄权脸色一凝,竟亦来相劝,“姑义暂且息怒,此乃权宜之计,即时大可命蛮军所据郡县内的百姓迁移,若是不用此计,我大蜀又如何解得眼下危机?” 张任听言,顿时满面憋得通红,法正遂又言道:“倘若张都督有更为精妙之计,可解当下危机,我等当愿听取,否则一旦蛮军与晋国贼军同时来犯,我军难以抵挡,西川百姓岂不尽受其害?” 法正这一分析,顿时席下各个文武都醒悟过来,纷纷出席应和法正、黄权二人之见,认同诸葛亮锦囊之计。 刘备见除张任外,众人皆愿依计行事,故作推迟数番后,方才定落决议,而张任见事成定局,虽心中悲痛万分,但却不再多劝。 刘备当下速令孟达为使,魏延随行,一同赶赴永昌,孟达领命,收拾行装后,与魏延领三百轻骑望永昌而去。 却说孟获率领蛮军兼合雍闿、高定、朱褒三人部众,聚兵十二万,连日猛攻永昌城。 王伉、吕凯聚合城内百姓、壮勇拼死而守,幸得城池坚固,且有地势之利,十二万反军猛攻半月,尚未能攻破城池,反而死伤了万余兵士。 某日,孟获聚一众文武于帐下商议,只见孟获那庞大如山般的身躯坐于高堂,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虎背熊腰,魁伟的身躯如有两个汉子加起来那般大,眼神恶煞且带有几分阴柔之色。 在孟获左手边席位上,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等蛮将依次排着,右手席位上,则分别是雍闿、高定、朱褒等汉人将领。 孟获冷着面目,厉声喝道:“王伉、吕凯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匹夫,竟敢挡我大军,待本王攻破永昌城,必将这两人砍成肉渣,以泄我心头之恨!” 孟获眼内尽是残暴之色,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等蛮将看得,暗地里冷笑不止,脑中纷纷想着待攻破城池后,如何掳掠城内金银财宝,奸-淫汉人妇女。 雍闿、高定、朱褒眼见金环三结等蛮将眼中皆露出淫-秽之色,皆是眉头皱起,其中高定甚至显出几分怒色。 就在此时,忽有蛮兵入帐,告之孟获蜀国来使孟达求见,蛮兵话音刚落,金环三结便冷笑而道:“那刘备想必是慑于大王尊威,不敢抵抗,故派使者前来讲和!” “大王大可不必理会,魏晋两国不日将征伐蜀国,刘备此时疲于应付,兵力空虚,正是我等一举夺之益州的大好时机!” 董茶那脸色冷酷,亦冷言而道:“大帅所言极是,时下汉朝社稷崩溃,汉人诸侯割据一方,互相侵略,战事不休!” “大王雄才大略,且有经天纬地之才,乃我南蛮数百年不出其一的雄主,此下当应趁汉人互相争夺,先扫荡益州,以为根据,即时再徐徐图之大业,将汉朝土地尽数攻占!” 孟获听言,咧嘴笑起,甚是得意,此时阿会喃却出席谏道:“话虽如此,不过汉人常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汉人历来对我等外族之人极其忌惮,若是将刘备不顾外忧,先攻我等,这可如何是好?” 孟获目光一寒,沉吟一阵,他虽生得粗犷,但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心思细密,孟获想了一阵,颔首而道:“阿会喃洞主所言甚是,且看那刘备有何意图,再做定论!” 第三百九十二章初战南蛮 孟获言毕,遂令兵士召入孟达,孟达在寨外等了许久,听蛮兵唤其入寨,孟达神色一肃,随即引着一众兵士入寨。 少顷,魏延随同孟达一同入帐,孟达驱身拜礼,魏延却傲然而立,不作礼节,孟获见得,那双铜铃般的大目刹地一瞪,忿然一拍奏案。 ‘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孟达心中不禁一跳,孟达急投眼色望向魏延,魏延却视若无睹,冷着脸色,恶狠狠地瞪着孟获。 金环三结见状,手指魏延,怒声喝道:“放肆!你乃何人?为何见我南蛮之王,却不作礼?” 魏延昂首挺胸,睨视着金环三结,声若轰雷,厉声喝道:“某乃蜀国大将魏延,此乃我蜀国领地,某为何反要与外族之人施礼?” 金环三结被魏延这一喝,只觉耳朵一阵鸣响,气得怒发冲冠,掣出腰间佩刀,瞪眼舞刀喝道:“区区汉人小将,竟敢轻辱我南方之王,你视我手中之刀不利否?” 魏延见金环三结拔刀威胁,毫无慌色,虎目眯起,尽是寒澈的杀气,冷哼而道:“哼,只怕这刀太过钝挫,难以逞威!” 魏延话音刚落,孟获向金环三结暗投一个眼色,金环三结心神领会,大喝一声,纵身舞刀就望魏延劈来。 魏延不避反迎,迈步一踏,一手抓住金环三结的手臂,五指力劲迸发,大喝而道:“甩手!!!” 魏延喝音刚响,金环三结只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疼痛,顿时松开刀柄。魏延一手拧刀。起脚将金环三结踹开。 董茶那、阿会喃两人大瞪恶目。齐齐喝起,就欲向魏延扑来,魏延临危不乱,煞气外露,震人心扉。 “住手!!!” 就在此时,坐于高堂上的孟获忽然大喝,董茶那、阿会喃脸色一变,死死地压住怒火。止住冲势。 “哈哈哈...魏将军端的是好武艺,我蛮方之人素来敬重强者,今日能与魏将军相见,实乃本王之幸也!” 孟获脸色忽变,猝然站起,笑吟吟地向魏延赞道,魏延冷着面目,却不答话,这让孟获甚是尴尬。 董茶那、阿会喃见之,又欲发作。不过孟获却暗摆手势阻止,孟获眯了眯那铜铃般大的恶目。随后转身向孟达问道:“不知蜀王此番派二位来此,所为何事?” 孟达见孟获并未因魏延冒犯而生怒,心中暗幸,连忙拱手具告前事,并言之刘备割地求和之意。 孟获听言,当下脑念电转,沉吟思索,先不答话,金环三结目光如喷火焰,在旁冷声而道:“哼!时下魏晋两国相约伐蜀,刘备自顾不暇,我家大王正好趁机夺之蜀地,为何却要和那刘备讲和?” 孟达一听,作礼答道:“将军此言差矣,昔日我王势弱兵寡,尚且能拒吕布贼军于葭萌关外,此番兵强将勇,又何需惧之,且孙吴乃我大蜀盟国,若曹魏相侵,东吴岂会袖手旁观!” “而蛮方与我大蜀素来河水不犯井水,当下蛮方无故侵犯,实乃不仁之举,我王不欲益州生灵涂炭,故而割让土地,以息战事,再呈上些许礼物,以作敬意,还望大王三思!” 金环三结听言,正欲反驳,孟获忽然恶目一亮,便命孟达呈来礼物,孟达领命,遂叫寨外兵士将三车金银珠宝搬入帐内,然后又命兵士将各个箱子揭开。 一时间,无数夺人眼球的光芒,将整个帐篷照得一片金灿,孟获望着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大喜过望,心想他不但可兵不血刃夺得领土,又能取得重金,何乐而不为? 当下,孟获先收下金银珠宝,命孟达稍等一日,次日再给予其答复,孟达不敢造次,当下允诺,孟获遂留孟达一行人于寨内歇息。 当夜孟获召麾下一众文武入帐商议,孟获眯着恶目,凝声问道:“不知诸位对刘备与本王求和之事有何看法?” 金环三结冷声一哼,速速出席而道:“依某所见,那刘备并非真心求和,待其解决外患,稳住局势,必发兵来收复失地,大王万不可轻信其言!” 孟获听言眉头一皱,甚是不喜,遂又望向雍闿、高定、朱褒三人,雍闿细想一阵,出席作揖而道。 “益州地势险峻,人马难行,易守难攻,强攻硬取,实乃下策,倘若大王能不废一兵一卒便可取得领地,扎住根基,再徐徐图之后事,实乃上策也,依某所见,当应允诺讲和之事!” 雍闿话音一落,孟获脸上的不喜立即烟消云散,灿然笑道:“哈哈哈...公之所言正合本王心意,此事就此决议!” 孟获当下便下定主意,金环三结、董茶那等蛮将多劝无用,只好无奈应和,次日,孟获遂召孟达来见,告之其决议,孟达大喜,告辞退下后,遂与魏延等人赶回成都复命。 数日后,孟获依约率军撤出永昌境界,望梓潼、巴西二郡进发,孟获一路进军,因各处关口守将早得刘备号令,并无阻拦。 且说张辽于东川接应各路援军,整军备战,忽然一日斥候飞马来报,言刘备与孟获私下媾合,让予梓潼、巴西二郡,时下孟获自领八万蛮兵把守梓潼,又令雍闿等汉将,据守巴西。 这孟获扎据梓潼郡后,纵容麾下将领、兵士,奸-淫掳掠,无数百姓不堪受其辱,纷纷逃入东川境地。 张辽闻报,虎目刹地睁得斗大,杀气汹腾,慑人心扉,那数个晋军斥候不禁被张辽身体所爆发的杀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成公英脸色阴寒,双眸亦是杀气凶烈,但成公英身负吕布重托,知得不可感情用事,当即压住怒火,出席作揖而道。 “文远暂且息怒,此定是刘备使得驱虎吞狼之计,其欲借南蛮之人抵御我军,待我等与南蛮两败俱伤,再蓄势而动,文远切莫中计,让那奸贼得逞!” 张辽脸色黑沉得如似能滴出水来,火气升腾,如同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高览见状,亦是出席谏道:“成郎中所言极是,张将军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罔顾大局,时下各地援军尚未到齐,而南蛮于梓潼、巴西两郡兵力却有十二万之众!” 张辽猛地一咬牙,虎目赤红,当即反驳而道:“南蛮之人强占我大汉领土,残害我汉人百姓,梓潼、巴西两郡百姓,如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虽为大晋臣子,但亦是汉人,焉能坐视不理,此事不必多议,不日我便引军伐之!” 张辽言毕,便是愤然而退,成公英、高览亦有听闻梓潼苦状,便无再向张辽劝解,不过,成公英还是修书一封,告之吕布东川形势。 数日后,张辽、成公英引军六万往攻梓潼,早有细作报之孟获,孟获听之大惊失色,急聚麾下三洞元帅商议。 第一洞乃金环三结元帅,第二洞乃董荼那元帅,第三洞乃阿会喃元帅,三洞元帅入见孟获。 孟获瞪大着凶恶大目,冷声喝道:“方今晋军大将张辽领大军侵犯我等境界,不得不并力敌之,你等三人可分兵三路而进,如得胜者,便为本王麾下兵马大元帅!” 三帅听言,皆是精神抖数,高喝领命,于是金环三结取中路,董荼那取左路,阿会喃取右路,各引三万蛮兵,依令而行。 三部蛮军漫山遍野,赶往梓潼境界,陈兵于山野,立下营寨,以挡张辽亲率的晋国大军。 不日,蛮军斥候来报,晋军统帅张辽引先锋军两万赶至数十里外,董茶那听之,欲要争功,遂点齐麾下部属,来迎张辽。 张辽引军正前,忽见前头风尘大起,心知有敌军前来,张辽神色一凝,连忙命兵士摆开阵势,准备作战。 少顷,董茶那挥军杀至,两军对圆,张辽纵马舞刀出阵,厉声吼道:“张文远在此,蛮夷鼠辈谁敢与我战一战?” 董茶那听言大怒,舞起手中巨锤,一拍马匹立即向张辽冲杀过来,张辽冷然一笑,待董茶那冲近,猛然一挥手中墨麟刀,望其脖子就砍。 张辽猝然出刀,董茶那始料未及,连忙驱身躲避,张辽一刀砍过,抽回墨麟刀,望下就是一劈。 董茶那急忙举起大锤抵挡,‘铛’的一声巨响,张辽手中大刀冲势猛止,两柄兵器交接处暴起一阵火花。 董茶那怒声一吼,奋力荡开张辽手中大刀,张辽急抽刀收回,董茶那舞起大锤,对着张辽头颅便砸。 刚才一番交手,张辽已知这蛮贼力气颇大,不欲与其硬碰,驱身闪开,然后猛提大刀,望董茶那心窝就捅。 董茶那稍有迟钝,拦挡不及,欲要驱身避开,却被张辽一刀捅入右边胸甲,董茶那急忙骤砸大锤,逼得张辽收刀。 张辽圆瞪虎目,刀出迅疾,对着董茶那猛攻不停,董茶那力气虽大,但身手却是笨拙,一时间被张辽杀得险象环生。 董茶那自知难敌张辽,急忙荡开阵脚,勒马退走,张辽挥军掩杀,蛮军大败而逃。 正是混杀之间,金环三结与阿会喃引军杀到,董茶那见援军赶来,复回又杀,张辽见彼军势大,不敢托大,连忙下令撤军退走,各部蛮军遂各回营寨。 当夜,成公英率大部兵马赶来,张辽告之前事,成公英听闻蛮军足有九万之多,神色一凝,遂命先立好营寨,再作图谋。 ps:晚安! 第三百九十三章夜袭破敌 当夜,张辽听从成公英的建议,两人各引一部兵马在寨外密林埋伏,到了夜里三更,寨外忽然传来无数喊杀之声,原来果如成公英所料,蛮军三洞元帅齐引兵马前来袭营。 金环三结一马当先,引军取中路进发,眼见将近晋军大寨,正欲催军而进。 突兀之间,左右密林内齐起震天喊杀声,张辽率一彪人马从左路杀出,成公英引军从右路冲出。 金环三结一听这喊杀声,就知中计,连忙勒马就走,蛮军兵士料之不及,慌乱逃退,阵势大乱。 张辽面色冷酷,拧刀纵马冲入乱军之内,横冲直撞,杀出片片血雨,紧追在金环三结身后。 同时间,成公英舞枪冲杀,撞入乱军之中,势不可挡,杀得蛮军节节败退,亦直追在金环三结身后。 金环三结见张辽、成公英皆非泛泛之辈,吓得魂魄惊飞,纵马狂逃,不一时,董茶那、阿会喃率军赶至。 金环三结冲入大阵之中,与二人合在一处,随后引十余员蛮将回返迎向冲来的张辽、成公英。 张辽怡然不惧,两、三员蛮将左右扑来,张辽舞到狂劈猛砍,不一时便将三员蛮将杀落马下。 旁侧一员蛮将,见张辽如此神勇,未战先是胆寒,勒马就退,张辽拍马追上,一刀望其后脑勺便砍,大刀倏然砍碎蛮将头颅。 从后面冲杀过来的蛮将,见张辽从一片片血雨中遽然冲来,无不神色大变。阿会喃手舞狼牙棒。冲近张辽面前。当头就砸。 张辽拧刀猛劈,抵住砸来的狼牙棒,此时两员蛮将左右杀来,张辽火速抽刀,墨麟刀如似两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迅光,瞬间连劈两刀。 两道凄厉的惨呼声起,又是两员蛮将被张辽砍落马下,阿会喃吓得恶目瞪大。看着这浑身布满敌人血液的张辽,如似见到一尊不可触犯的杀神一般,连忙勒马就逃。 张辽加鞭疾奔,厉声大吼道:“蛮夷小贼,休想逃走!” 阿会喃听得张辽喝喊,如似听得黑白无常催命,当下猛拍马腹,亡命狂奔,阿会喃麾下部将见状,连忙赶来抵挡。 与此同时。成公英舞枪突破,一连砍死三、四员蛮将之后。与董茶那还有两员蛮将杀在一起。 董茶那舞着狼牙棒,咆哮不止,暴力狂砸,在其身边的两员蛮将,亦是齐齐猛攻,成公英或挡或避,银枪舞得密不透风。 说时迟那块,成公英一连快疾闪避后,暴然反刺一枪,将一员蛮将喉咙刺穿,董茶那看得眼切,举起狼牙棒望成公英头颅就砸。 成公英急驱身又是闪过,一员蛮将挥枪刺来,成公英拧枪一震,隔开来枪,随即银枪顺势飞刺,直至其咽喉。 电光火石之间,成公英又是击杀两员蛮将,董茶那见得,如看到一尊夺命阎罗,连忙驱马逃开,成公英在后大骂不绝,舞枪紧追。 只见张辽、成公英两人如化作两柄不可抵挡的神枪,在蛮军大阵内快速突进,杀得蛮军如似波开浪裂,一片混乱,两军混杀一夜,直追杀着蛮军撤回营寨,晋军方才收军撤走。 夜色渐渐褪去,时至黎明,朝阳初升,只见沟通晋军与蛮军营寨的道路间,横尸遍野,尽是蛮兵尸体。 风一吹过,带起的尽是血腥,昨夜一役,蛮军死伤足足两万兵马,张辽、成公英之神勇,令三洞元帅还有其麾下部属,皆心寒胆怯,不敢再轻做举动。 蛮军连日毫无动静,晋军初来不久,不熟地势,张辽亦不愿贸然进攻,遂引成公英前去打探。 一行人来到一处山坡看时,忽见数十蛮族骑兵纵马而来,张辽脸色一冷,向成公英投去一个眼色。 成公英心领神会,骤马斜刺里杀出,蛮兵见是成公英,如同见到恶鬼,大惊而走。 成公英飞马追去,杀死五、六人,生擒数人,来见张辽,张辽虎目眯成两条细缝,先引着众人回到本寨。 入得大寨,张辽唤那几个蛮兵入帐,张辽虽是对蛮兵极其怒恨,但却未有折磨他们,而是以酒食待之。 那几个蛮兵却怕酒食中有毒,无人敢食,张辽似乎看出蛮兵所想,迈步而前,手抓一块肉饼,张口就咬,食完后又与蛮兵说道。 “我张文远不屑于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加害你等,你等蛮民犯我大汉境地,本将军自然要起兵驱赶,你等不过军中小卒,我无意加害你等,只要你等将蛮军布防一一告之,食饱之后,本将军自然放你等归去!” 几个蛮兵面面相觑,连忙抓起眼前的酒食狼吞虎咽,少顷,一个蛮兵食饱饮足后,向张辽告道:“此处二十里外,西南那座山口便是金环三结元帅大寨,寨边东西两路,却通董荼那、阿会喃各寨之后!” 张辽闻言,灿然一笑,遂与成公英对视一眼,两人眼色交流一阵,似乎都有同样的想法。 当夜,张辽命副将李远守寨,点精兵两万,以蛮兵为向导,与成公英以及副将陈宁前去劫寨。 晋军趁着月色,谨慎而行,待到金环三结大寨之时,已是时近四更,此时正是守夜最为困顿之时。 张辽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与成公英相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纵马而飞,各引一部兵马从两路杀入。 蛮兵始料未及,忽见有兵马来袭,顿时大乱,狼狈而逃,张辽手提墨麟刀,一马当先,直杀入蛮军营内。 蛮兵抵挡不住,纷纷逃散而去,就在这时,金环三结元帅听得寨内喊杀声阵阵暴起,连忙出帐上马,赶来探查。 金环三结元帅策马刚行数步,正逢着冲杀过来的张辽,张辽虎目凌厉,纵马飙飞,望着金环三结元帅面门便砍。 金环三结元帅刚欲挥起兵器抵挡,哪知张辽的墨麟刀已经劈来,正中其面门,剧烈的痛楚骤然而起,金环三结元帅惨喝一声,随着张辽墨麟刀一抽,倒落马下,眼看死绝。 张辽见金环三结元帅已死,冷然于马上枭其首级,成公英从后引兵杀至,寨内余军溃散而逃。 张辽遂命成公英引其部属,望东路抄董荼那寨去,张辽则自引其部属,望西路抄阿会喃寨来。 两军迅速而动,此时夜色已退,天色方明,先说成公英引军杀奔董荼那寨来,董荼那听得寨后有军杀至,连忙压住慌乱,急引兵马出寨拒敌。 忽然寨前门震天喊杀声暴起,蛮兵大乱,原来陈宁率一部军马早已埋伏许久,当下与成公英部众前后夹攻。 两部晋军兵马拥入寨内,成公英奔飞冲杀,杀住董茶那,董茶那与成公英杀了数十回合,抵挡不住,望寨前而逃。 正走间,陈宁策马斜刺里截杀过来,董茶那猛举狼牙棒望陈宁胸口就扫,陈宁驱身避开,手中铁枪暴刺而出。 董茶那连忙挥棒抵挡,陈宁的力劲不及董茶那远矣,当即被震退数步,不过陈宁枪式灵巧,很快便是将董茶那缠住。 董茶那唯恐成公英追来夹攻,拼死杀开阵脚,夺路而逃,陈宁见董茶那逃去,一手蓦然投出手中铁枪。 铁枪倏然射去,正中董茶那后背,董茶那惨叫一声,就在此时数员蛮将赶至,杀住正欲前追的陈宁,董茶那方才得以被救。 却说张辽引兵杀到阿会喃寨后之时,偏将张莘正指挥兵马在寨前进攻,当下两军亦是前后夹攻,蛮兵溃败而逃。 阿会喃乘乱夺路而逃,张辽眼疾,纵马追去,眼见将要追上,五、六员蛮将舍命来挡,张辽舞刀猛砍,杀了十余回合,将来挡蛮将尽数砍落马下,不过阿会喃亦趁此时机,逃脱而走。 至此,蛮军三个大寨,一夜之间尽数被破,晋军各部收军而归,回到营寨,张辽冷然一笑,与诸将谓道:“蛮夷鼠辈,纵然避过此劫,迟早亦难逃一死!” 张辽说毕,遂传令诸将,命各部兵马歇息数日,待养精蓄锐后,立即再起兵马,杀往梓潼,诸将慨然领命,纷纷退下。 却说蛮王孟获在数日前,引一万蛮族精兵,赶来接应,营寨刚立,在帐中正坐。 忽哨马来报,言三洞元帅,死了其一,另外两人死战逃脱,三人部下之兵,伤亡大半,孟获听言大怒,遂命诸军准备,来日与晋军决一死战。 数日后,张辽正欲起兵,忽有一斥候来报,言孟获亲自率六万蛮兵杀来,张辽听言,虎目刹地迸射两道精光,当即传令诸将,各引兵马准备迎击。 比及晌午时分,两军于山野相逢,各摆阵势,两军对圆,张辽策马至阵前观望。 只见对阵门旗之下,数百南蛮骑将两边摆开,中间孟获出马,其人身体魁梧,面容粗犷,长着一对碧绿细眼。 又见其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骑一匹漆黑宝马,昂然得意。 张辽眼见孟获这副模样,就知其是个酷爱面子的狂妄之徒,就在张辽欲要策马出阵时,成公英在其耳边低声吩咐如此如此。 张辽听言,灿然一笑,随即拍马而出,把刀一招,厉声掠战。 第三百九十四章再败蛮军 孟获眯着碧绿细目,打量了晋军好一阵子,回顾左右蛮将,凝声而道:“汉人皆说晋军兵马精锐无双,各个将士皆是世间英雄,今日见之,果然如此,难怪金环三结等人,会败得这般狼狈!” “待会与之作战,当应谨慎为之,如今彼将掠战,若不出战,是为弱也,谁敢去擒那晋将,以振军威?” 孟获话音刚落,一将应声而出,只见此将生得极其丑陋,但却有一副如同巨人般的身躯,长得虎背熊腰,双臂如有撕虎之力。 孟获定眼一望,正是其麾下猛将忙牙长,此人擅使一口鬼头大刀,南蛮之广,武艺胜其者不出五人。 孟获当即命忙牙长出阵厮杀,忙牙长厉声一喝,舞起手中鬼头大刀纵马飞出,张辽虎目一眯,发着阵阵寒澈杀气,气势陡然攀升。 待忙牙长还有数丈距离时,张辽刹地骤马冲起,倏然提刀一砍,迅疾的刀锋如似一道闪雷,瞬间飞过。 电光火石之间,忙牙长亦是身形极其灵敏,抡刀抵住,‘铛’的一声巨响,两马刹地飞过,又刹地止住。 两军兵士只觉心脏都提到了嗓子口,纷纷眺眼望去,刚才交锋之景实在太快,肉眼根本难以捕及。 蓦然间,忙牙长与张辽几乎同时勒过马来,两军兵士方知忙牙长抵住了张辽的砍击。 只见忙牙长那丑陋的面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猛拍马匹向张辽撞了过来,张辽亦是争锋而对。策马前冲。 两马相交间。只见两人兵器飞碰不停。撞出阵阵剧烈暴响,两人杀了约莫五十余合,忙牙长奋力舞刀向张辽当头劈去。 张辽佯装狼狈,驱身闪避,险险避过,忙牙长加快进攻之势,张辽诈败而走,直退往阵中。忙牙长驱马紧追,笑骂不止。 晋军兵士见忙牙长杀气腾腾地冲杀过来,皆起惧色,忙牙长骤马飞冲间,晋军诸将早得成公英吩咐,皆狼狈而逃。 忙牙长见状,自以为晋军诸将胆怯,当下猛追过去,在对阵中的孟优见得,连忙与其兄孟获谏道:“兄长。彼军势弱,正乃一鼓破之的大好时机。宜速速发令,挥军掩杀!” 孟获那双碧绿的细眼发着阵阵冷冽光芒,却是忽然命兵士敲起金锣,本在冲锋的忙牙长听得鸣金收兵的号令,以为后阵受袭,忙转马而回,迅疾望本阵赶去。 待其回至本阵,却见后阵根本未有受袭,忙牙长不由脸色一变,不解地向孟获问道:“我军正据上风,大王不催军掩杀,反而鸣金收兵,此乃何故?” 孟获听言,冷然一笑,手指正徐徐而退的晋军兵马,冷声而道:“汉人素来诡计多端,你等且看其军,看似凌乱,但其兵士却少有狼狈之色,隐隐有反扑之势,其中必是有诈!” “况且,晋将张辽、成公英皆是悍勇之将,纵然那张辽不敌,彼军却尚有成公英未有出阵,岂会被你一人之威,吓得不战而退?” 忙牙长听言,脸色连变不止,细想一阵,亦觉大有可能如此,不过眼内却还有几分不忿之色,而孟获认定晋军有诈后,遂收军回寨。 且说,张辽回到寨后,聚集麾下诸将于帐内商议,张辽坐于首位,脸色略显几分黑沉,凝声而道:“看来孟获这蛮夷之王,并非泛泛之辈,却是个面粗心细之人,如此一来,梓潼此处战事,将会是场恶战!” 张辽话音刚落,副将李远慨然而出,厉声喝道:“将军不必多虑,竟然那孟获不易中计,我等便以军士之锐与之拼杀,我晋军各个英雄,岂惧蛮夷鼠辈耶?来日末将愿出阵掠战,以振我军之威!” 张辽闻言,遂与旁侧的成公英投去目光,成公英微微摇头,随即便见成公英走到张辽身边,从衣袖中拿出张松所画的西川地图,手指数处,教道如此如此,张辽听计,捂掌大笑,连声说妙。 次日,比及晌午时分,晋军大寨一声鼓起,张辽引三万兵马再次进军,孟获听闻晋军来攻,立马点齐五万蛮兵迎击。 两军相遇于平野之中,各摆阵势,张辽拍马冲出阵外,举刀遥指对阵的蛮军诸将,声如虎吼,咆声喝道:“晋军大将张文远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张辽话音刚落,对阵内的忙牙长蔑视一笑,应声纵马飞出,两人各瞪眼目,策马飞冲。 霎时间,两人冲杀一起,张辽争先舞刀一砍,向忙牙长脖子砍去,忙牙长弯头一避,冲过时抡刀望张辽后脑勺就劈。 张辽宛如脑后生眼似的,低头一避,甚险闪过,两人猛地勒回马匹,又来厮杀。 两柄大刀舞得如同狂风暴雷,杀得‘铛铛’直响,不一时就有三十余合,张辽眼见这忙牙长力劲颇大,忽然奋力砍开忙牙长劈来的鬼头大刀,拖刀而走。 忙牙长见之,露出一个恶煞的笑容,纵马紧追,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忙牙长快要追近,蓦然间,背后孟优策马追来,疾声喝道:“忙牙长小心,这汉贼欲使拖刀计!!!” 孟优话音刚落,变故骤起,只见张辽气势暴涨,浑身杀气冲天,手臂拖刀一划,犀利无比的刀锋骤地划向忙牙长。 幸好孟优喝叫及时,忙牙长猛地回过神来,倒身一避,张辽手中墨麟刀一划而过,与忙牙长的下颌只在毫厘之间擦过。 忙牙长坐下战马吓了一惊,嘶鸣而起,前蹄一跃,骤地将忙牙长甩落下来,张辽转过马来,虎目刹地迸射出两道汹腾杀气,举起大刀就欲来砍忙牙长。 忙牙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拔腿就逃,还好孟优及时赶到,抵住了张辽,忙牙长才得以逃回阵内。 张辽见孟获之弟主动来战,心下一喜,暗想若是能擒拿孟优,必可让孟获投鼠忌器。 张辽当即对着孟优舞刀狂砍暴劈,孟优持着一柄狼头大刀,全力而挡,硬是杀住了张辽的攻势。 眼见战况正是胶着,忽然在蛮军阵后暴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原来成公英引一万兵士绕山而走,赶到了蛮军阵后,此时正是挥军冲杀。 成公英首当其冲,胯下骏马四蹄狂奔,飞走如风,背后晋军兵士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蛮军后阵大乱,兵士不知所措。 孟获听得有人喝喊,知是中了晋军轨迹,哪敢逗留,连忙下令撤军,先引一部兵马从左侧山林逃去。 成公英纵马飞驰,刹那间杀入蛮军后阵,左突右冲,银枪动荡之间,血肉飞腾,一路径直飞杀。 数员蛮将见成公英逼近,连忙驱马冲杀过去,欲要抵挡成公英冲势,成公英面色冷酷,挥枪奋力扫开四周蛮兵。 待接近时,骤地一枪刺出,先刺中一员蛮将咽喉,然后火速抽枪抵住一员蛮将劈来的大刀,借势荡扫,正中一员蛮将头颅,当下扫得那蛮将头颅暴裂。 剩余的那员蛮将还未反应过来,成公英银枪倏然又起,一枪刺中其咽喉,咻的一声破响,又是一道血箭飚射。 成公英驱马从三匹战马缝隙中冲过,又是杀入乱军之内,与此同时,副将李远早已挥军杀来,两部晋军前后夹攻,杀得蛮兵大败。 蛮兵大阵渐渐溃散,兵败如山倒,孟优与张辽死战逃脱,随后张辽与成公英引一部快骑追向左侧山林,去追孟获,刚驰上山来,正逢着留于断后的忙牙长。 两人更不答话,舞起兵器便向忙牙长突杀而去,成公英、张辽急着要追孟获,使得皆是最为犀利的杀招,忙牙长越战越是心惊,心起怯意。 下一刻,便见张辽手中墨麟刀赫然劈开忙牙长使来抵挡的鬼头大刀,而成公英则趁机直刺过去,倏然刺透了忙牙长的胸口。 忙牙长庞然的身躯轰地落马,荡起一地风尘,四周的蛮兵见忙牙长已死,吓得狼狈而逃。 张辽、成公英遂引兵冲向山头,两将坐骑速度极快,眼看又是追近一部蛮兵,两将引兵冲入蛮军人潮之内,杀得波开浪裂,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忽然一晋军将士看得一员身躯魁梧,披着缨络红锦袍的巨汉,当下认出就是孟获,连忙疾声喝起。 张辽一听,立即勒马拧刀追杀赶去,孟获眼见张辽杀来,吓得魂魄惊飞,连忙加鞭飞行。 护着孟获的五六员心腹蛮将,火速赶来抵住,数队悍不畏死的蛮兵,亦向成公英扑杀过来。 两将皆被缠住,短时间内突破不得,孟获趁机逃脱,后来李远引大部兵马赶来,与蛮兵混杀至黑夜,擒了不计其数的蛮兵,方才撤军退走。 且说孟获逃回寨内,各部残兵陆续而回,各蛮将清点过后,纷纷来报之孟获。 孟获听闻在一日之间,己军伤亡过万,只剩下四万余残兵,而且又失了忙牙长这一员大将,顿时脸色黑沉得如能滴出水来,眼内更是有着一丝难以散去的悚然之色。 少顷,孟获向孟优冷声问道:“晋军兵精将强,且诡计多端,我等难以与之相抗,依你之见,如今该当若何?” ps:晚安! 第三百九十五章法正来搅局 孟优听言,略一沉思,遂急言道:“彼军势强,兄长何必与其硬抗?且晋蜀交战在即,不出数月,晋军必弃我等而攻蜀军,情势如此,兄长当下宜收兵撤回梓潼城内,以深沟高垒御之!” 孟获听言,碧绿的细目射出两道精光,颔首应诺,当下依孟优之计,传令诸军,歇息一日,待明日夜里三更,撤回梓潼。 且说晋军又再大胜一场,军士士气正锐,当夜,成公英来寻张辽,向其谏道:“张将军,南蛮屡屡挫败,必不敢再与我军正面厮杀,若英所料无误,彼军不日将会撤走!” “倘若让其撤回梓潼,据城而守,以深沟高垒抗之我军,战事必然持久不下,大王伐蜀大业在即,张将军当应速做准备,以防彼军撤去!” 张辽听言,虎目微微眯起,颔首应道:“若非成郎中提醒,辽险些犯下大错,不知成郎中可有计策教辽?” 成公英淡然一笑,走到奏案上,手指地图上的一处而道:“幸好有张子乔这幅地图,我等方能将西川一览无遗,若英所料无误,孟获倘若要退,必将从此处山谷取路而走!” “张将军可速派两部精兵,埋伏于此山谷内,待其军过时,先以乱箭落石击之,然后伏兵齐出,孟获可擒也!” 张辽听计,连连道妙,遂依成公英之计,唤来李远,教其领兵前去埋伏。 到了次日,蛮军正于寨内歇息,以备今夜撤离。孟优见晋军毫无动静。不由皱起眉头。 就在此时。忽有哨马来报,刘备遣使来见,孟优脸色一变,急报与孟获,孟获听后,亦是疑惑不解,向孟优问道:“那刘备遣人而来,到底意欲何为?” 孟优听言。踌躇一阵,拜礼答道:“吕布乃当世雄主,雄霸北疆,汉室天下除魏王曹操外,当属此人势力最强!” “而刘备此人城府极深,前番其之所以愿割让梓潼、巴西二郡,必是欲使我等为其抵挡晋国大军,而他则趁机多做筹备,甚至有驱狼吞虎之意!” “不过,如今的刘备是友非敌。兄长不妨看看其使有何所言,再做定夺!” 孟获细听着孟优分析。连连颔首,亦觉得如此,遂命人将刘备之使召入。 少顷,法正迈步踏入帐来,拜礼毕,孟获笑容可掬,直入话题,张口问道:“不知法尚书此番而来,所为何意?” 法正闻言,未有作答,却是问道:“大王可是不久即将撤军?倘若如此,必遭灭顶之祸也!” 孟获闻言色变,猛地站起,一双碧绿细目瞪得斗大,然后又死死压住慌色,故装镇定笑道:“哈哈哈...法尚书有所不知,时下我军屡屡得胜,想必张辽不日将退,本王为何却要撤军?” 法正面无表情,双眼直视着孟获,凝声又道:“大王不必瞒我,我主早在梓潼四处布下斥候,梓潼战事若何,我主早已得知,大王时下屡屡挫败,损兵折将,正面厮杀绝非晋军敌手,当应撤回梓潼城内,以深沟高垒抗之!” 孟获闻言,顿时脸色黑沉起来,隐隐欲要发作,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倘若法正将此事报之张辽,可谓是后患无穷。 孟优见其兄眼内射出几道杀气,连忙出席而道:“法尚书竟已知此,我等亦不必再瞒,不过法尚书适才灭顶之祸之言,又是何意?” 法正默默地望着孟获,对其所露的杀意,毫无畏惧,昂然而道:“你等有所不知,昔年我西川文武内,有一人名叫张松,此人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将西川地势尽画于一图,献予吕布,吕布故而尽知西川地势!” “况且晋军内不乏高智之士,如何看不出大王有撤军之意,贵军若要撤回梓潼,东南十里外那处山谷,乃是必经之地,若其早布下伏军,贵军无备,只怕凶多吉少!” 孟获脸色刹地又变,那双碧绿细目瞪得快要凸出,脸上尽是悚然之色,孟优急向孟获投去一个眼色,孟获心领神会,当下连忙吩咐左右准备宴席,款待法正。 法正却是把手一招,凝声而道:“且慢!大王不必多礼,吕贼不尊朝廷,欲要强夺他国境地,我等西川之人与其势不两立,如今我主既与大王结盟,两家交好,当应同仇敌忾,正此番而来,绝无异心,还望大王莫要多疑!” 孟获听罢,心里正是急躁,也顾不得与法正多加纠缠,连忙问道:“竟是如此,不知法尚书可有计策教与本王?本王定当厚礼报之!” 法正心中早有计策,当下教付孟获如此如此,孟获听计大喜,连声称妙,遂命兵士取来金帛赠于法正,法正心知这些都是孟获掳掠汉人百姓所得钱财,亦不拒绝,便是收下。 这时孟获欲留法正于军中,好左右问计,法正此番而来,正受刘备吩咐,相助南蛮拖延晋军之攻势,当下便是应诺下来。 到了夜里三更,蛮兵忽然从其寨内撤出,火速向梓潼方向而走,早有晋军哨马在暗中探寻,立即报之张辽,张辽听言,冷然一笑,心想此番必能擒下孟获,故而心中无备。 却说,李远领命率军在东南处山谷埋伏已定,比及天明时分,却仍旧不见蛮军赶来,心中正是疑惑。 猝然间,己军大寨所在方位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李远心中一突,以为大寨被袭,连忙命山谷内的伏兵尽出,赶去救援。 却说到了四更时分,晋军寨内兵士方起造饭,忽然寨外喊杀声突起,一部数千人的蛮军骑兵冲杀过来。 晋军兵士始料未及,慌乱逃散,蛮军骑兵冲入晋军寨内,左突右冲,横冲直撞,在四处纵火。 张辽听得寨内厮杀声暴起,顾不得披甲,抓起墨麟刀便冲出寨外,正见寨内有一部蛮军骑兵在四处纵火。 张辽虎目煞气腾腾,骤马举刀,就往一队蛮军骑兵杀去,那数百名蛮军骑兵见是张辽杀来,吓得就欲逃退。 此时一员蛮将见张辽并无穿甲,疾言厉色吼道:“小子们不必惊慌,这张辽并无穿甲,眼下正是我等一举将其诛杀的大好时机,倘若杀得此人,必得大王重赏!”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蛮将喝音一落,那数百蛮军骑兵,各个眼内迸射出疯狂之色,蜂拥向张辽扑去。 张辽脸色冷酷,毫无惧色,纵马冲入人潮之内,挥刀狂砍,墨麟刀上下翻飞,只见张辽手起处,敌骑衣甲平过,血如涌泉,迎头挡来的七八名蛮兵,刹时被张辽砍死。 张辽纵马飞冲,赫然直透重围,一路间血液迸飞,逼到刚才那员喝话的蛮将面前,手起刀落,将其连头带肩砍开两截。 张辽一身青袍被血液染得血迹斑斑,浑身散发着阵阵骇人杀气,蛮兵见得哪里顾得厮杀,各个慌乱逃开。 张辽遂拍马冲起,在寨内四处厮杀,斩杀五六员蛮将,杀退数部蛮军骑兵,不一时,晋军兵马稳住乱势,蜂拥赶来厮杀,蛮兵见势不妙,纷纷退走。 张辽遂指挥兵士扑灭火势,待火势渐灭,张辽方才来寻成公英,成公英亦经历了一番激烈厮杀,此时脸色凝重,猝然间,成公英似乎想到了什么,急与张辽谏道。 “不好!倘若蛮军欲来偷袭,岂会只派这等兵马,想必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也,李将军见得大寨火起,必将伏兵撤出,赶回来援,即时,蛮军再取路而走,便可成功撤回梓潼城内!” 张辽听言,脸色大变,眉头深锁,疑惑而道:“这孟获岂有这般韬略,不但发现我军埋伏,还会将计就计,使这调虎离山之计,这其中必有高人所教!” 成公英脸色一紧,眼中不由涌起几分怒火,冷声而道:“莫非刘备竟派人来教计南蛮异族?” 张辽刚毅的脸庞一抖,虎目内尽是汹腾杀气,怒声吼道:“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大耳贼,倘若让我擒得,必教他不得好死!!!” 张辽声如雷轰,震得无数鸟雀惊飞,成公英遂劝张辽速速派军追袭,莫要让蛮军撤去。 张辽当即亲领五千铁骑火速赶去,奔驰间,张辽遇到回赶的李远军,张辽疾言将蛮夷奸计迅速说出,两军合于一处,望梓潼方向追袭而去。 且说孟获见李远拨兵退出山谷,冷然一笑,正欲挥军趁机掩杀,法正却冷声喝止,出言谏道。 “倘若大王此时出击,晋军必定拼死而战,以挡我军,我军乘虚而攻,虽能得胜,但却要耗时不少,一旦晋军稳住寨中乱势,必然派军赶来截杀,到时大王欲要撤回梓潼城,难矣!” 孟获听言,脸上不由生出几分不快,孟优见之,连忙亦劝,“兄长,法尚书所言有理,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望兄长三思!” 孟获见孟优亦来劝说,方才压住心中躁动,在高山上冷冷地看着李远引军撤走,眼见李远远去,孟获正准备进军,法正却手指面前山谷,又出言谏道:“大王且慢,可在此山谷内埋伏一部兵马,以作断后!” 孟获听之,碧绿的细目射出两道精光,暗暗说妙,当下就令阿会喃引数千弓弩手,上山谷内埋伏,孟获则引大部兵马赶往梓潼城。 第三百九十六章迫敌相残 却说,张辽、李远引军驰丽追袭,一路催军速进,刚到山谷之内,猝然一声厉喝突起,‘射!’,山谷两侧随即飞来无数箭矢。 晋军未有防备,被射杀不少,张辽舞刀抵挡,虎目刹地转向山谷东侧上的阿会喃,当下张辽立即命军士撤出谷外,而他自己则骤马绕山而走,单枪匹马冲上山谷。 阿会喃见晋军撤去,正准备撤军,忽然有一兵士急来禀报,张辽单枪匹马杀上山谷,阿会喃听言,面容刹地变得狰狞,厉声吼道:“这张辽自恃武勇,实在是欺人太甚!” 阿会喃遂命弓弩手拈弓上箭,先做准备,他则立马于箭阵之后,伺机而动。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猝然而起,只见张辽一马当先,驰上山来,浑身煞气汹腾,阿会喃见状,立马叫兵士放箭射杀。 无数弓弦声骤地暴响,数百根箭矢齐齐向张辽射来,张辽厉声一喝,将墨麟刀挥得密不透风,箭矢无一射中。 那数百弓弩手见张辽神威若此,吓得一轰而散,唯恐逃之不及,张辽拍马奔跃,直至阿会喃身前。 阿会喃吓得一惊,未及相迎,张辽手中墨麟刀早已劈出,倏然砍在了阿会喃面门之上。 阿会喃暴瞪双目,眼内尽是不甘,尸体缓缓倒落山谷之下,摔得粉身碎骨。 张辽杀了阿会喃,奔回山下,李远急欲进军再追。张辽却是出言制止道:“我等在此耗时良久。想必孟获早已逃远。况且我军恶战一夜,皆是人疲马乏,不可妄行,当应撤回寨内!” 李远听之,亦不敢造次,遂依张辽所言,引军撤回寨内,成公英听闻蛮军埋下伏军断后。成功撤走,脸色阴沉,一时无言。 张辽心情愤懑,冷声哼道:“就不知是何人为孟获出谋划策?” 成公英听言,脸色一凝,略一思索后答道:“西川有此等韬略者,只有二人,一者乃蜀国太傅黄权,二者乃蜀国尚书令法正!” “昔日张子乔有言,黄权行事谨慎。以稳求胜,善于使连环计。以保无失,而法孝直素来擅使奇谋,计略每每使之,皆是一针见血,前番蛮军布置,皆是出人意料,想必如今在孟获身边教计的大多就是法正!” “法正?”张辽虎目一眯,喃喃念着此名,然后脸色一沉,忿然而起,凝声喝道:“既然孟获已撤,我等不可懈怠久留,任其准备,所谓兵贵神速,当应速行进军!” 张辽话音刚落,成公英却是脸色一变,急言谏道:“张将军万万不可,时下我军连日恶战,兵士皆已疲惫,若我军仓促进之,彼军却可据城而守,以逸待劳!” “加之蛮军又有法正为其筹谋划策,倘有疏忽,局势必危?何况我军擒得大量俘虏,若有丝毫变故,又当若何!” 此言一出,张辽当即陷入沉思,少顷,张辽出言而道:“话虽如此,但若给予蛮军时日准备,要破梓潼城难矣,且战事持久不下,我军粮食不足,军心必乱,那又若何?” 成公英听之,却不答话,凝神沉思,张辽见状,心知成公英定在思量计策,亦不打扰。 不一时,成公英那双锐利的眼眸,猝然爆出两道精光,煞是逼人,拱手而道:“我军营内有大量蛮军俘虏,约有一万二千余人,这些累赘若是加以利用,岂不是妙?” “依英之见,张将军可将这些俘虏分拔四部,每部三千人,再遣一将,引两万兵马率两部俘虏前往梓潼,我军大部兵马压另外两部,徐徐而进。” “倘若蛮军来挡,便驱动俘虏前去厮杀,待前方两部俘虏耗尽,我军再使剩余两部俘虏增援,直至逼近梓潼城下,如此一来,我军不但可保存气力,亦可损耗彼军兵力,不知张将军以为若何?” 张辽一听,嘴角顿时翘起,捂掌大笑而道:“哈哈哈...成郎中此计大妙,让这些蛮夷互相残杀,正可解我心头大恨!” 张辽当下依照成公英之计,将蛮军俘虏分为四部,然后亲引两万兵马,兼合六千俘虏为之先锋,歇息一夜,次日便望梓潼进发。 且说,孟获撤回梓潼城内,此时其麾下兵马只剩不到四万,孟获唯恐梓潼难挡晋军之势,遂令董茶那赶回南蛮去搬救军。 当夜孟获正聚合麾下一众文武兼之法正,在郡衙内商议,忽然有斥候赶来急报,言有数万兵马正往梓潼城进军,已到了数十里外。 孟获听言脸色剧变,惊呼一声,然后又急瞪向法正喝道:“晋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法正,你不是料定晋军在半月之内不会杀到城下,这可如何是好?” 法正皓目一眯,神色一沉,却不答话,先是问了那斥候数个问题,斥候一一答之。 法正沉吟一阵,似乎已有考量,方才向孟获答道:“大王稍安勿躁,依此人回报,这数万兵马阵势凌乱,前军多,后军少,且前军与后军分隔,想必前军人马大多是被彼军所擒的大王部下,张辽定是欲以其为前驱,来保留己军气力!” 孟获闻言,一双碧绿细目刹地瞪得斗大,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怒声吼道:“张辽竟欲要我等族民自相残杀,这手段果真毒辣!” 孟获大发雷霆,法正却不见丝毫急色,孟获见之,怒容猛地一止,冷冷地望向法正问道:“法尚书这般笃定,可是有计耶?” 法正淡然一笑,从容而道:“大王何必动怒?依我之见,张辽却是自作聪明,此番特来送予大王兵马,大王明日可速发大军,前去截杀,以大王之威,只要高声一呼,那些俘虏必然临阵倒戈,到时大王再趁势掩杀,彼军可破也!” 孟获听言,犹如茅塞顿开,这才醒悟过来,笑声不止,对法正赞不绝口,当下孟获便依法正之计,命其弟孟优点齐兵马,来日准备亲自引军截杀。 次日一早,孟获率三万蛮兵出城,赶到十几里外,正逢着张辽的兵马,两军迅速摆开阵势。 只见孟获纵马出阵,手举一柄六十八斤祁红铁蒺藜骨朵,厉声喝道:“本王在此,南蛮儿郎还不快快与我厮杀这些汉狗!” 孟获扯声大吼,不过对阵内的蛮兵却是毫无反应,好似将孟获的喝声置若不闻,张辽狰狞一笑,手中墨麟刀一招,厉声一喝。 后军两翼的晋军弓弩手,猝然拈弓上箭,瞄准的却不是对面的蛮兵,而是己军阵内的蛮兵。 只见张辽阵内的蛮兵只有胸甲,却无护背,各具胸甲各用一根麻绳捆绑,倘若后方受袭,只怕不一时便会死尽。 却说,张辽军内的蛮兵听得一道道弓弦声拉起,各个吓得脸色剧变,在后阵中央的长枪手,枪立如同苇列,徐徐逼近过来。 蛮兵为保性命,不得已开始向对面的蛮军冲杀起来,一阵阵喊杀声暴起,孟获一双碧绿细目瞪得斗大,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直到当头一队数百人蛮兵挥刀来砍,孟获方才回过神来,慌忙逃入阵内,怒声指挥兵马迎击。 只见两部蛮兵厮杀起来,杀得甚是激烈,孟获气得浑身颤抖,纵马飞出,眼见一名蛮将杀来,举起铁蒺藜骨朵,骤地猛砸,顿时将其砸飞落马。 “本王在此,谁敢造反?!!” 孟获扯声又喝,但那些正蜂拥扑来的蛮兵却仍旧毫无所动,张辽在阵后看得,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骤马一跃,冲入乱军之内,径直望孟获杀去。 孟获眼见张辽杀来,抖数精神,却不退却,挥起铁蒺藜骨朵来迎张辽,两马于乱军缝隙内相冲而撞。 张辽手举狼头墨麟刀,望孟获当头就劈,孟获抡起铁蒺藜骨朵一挡,‘铛’的一声暴响,巨大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张辽倏然抽刀,一刀向孟获咽喉砍去,孟获虽是身形巨大,但身手却不笨拙,立即抽起铁蒺藜骨朵抵住。 张辽脸色微变,暗道这蛮夷之王力劲不小,孟获亦是心中一惊,暗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下一刻,便见孟获挥动铁蒺藜骨朵向张辽狂砸不停,张辽或闪或避,待孟获狂攻了十几合后,猝然一刀杀出,向孟获心窝处倏然捅去。 孟获似乎早察觉到张辽的想法,驱身急闪,刚是闪过,抡起铁蒺藜骨朵望张辽胸口处就砸,张辽急收刀抵挡。 孟获这一砸,如有碎岩之劲,砸得张辽连人带马暴退丈余,孟获大吼一声,随即加紧冲杀过来。 张辽亦是杀出了脾性,抖数精神,拧刀猛攻向孟获,两人杀了数十回合,杀得不相伯仲。 孟获见己军兵马大多心中顾忌,反被彼军的蛮兵杀得溃散,不欲再做纠缠,当下奋力砸开阵脚,勒马退走,命大军急撤。 张辽见孟获欲退,却唯恐蛮兵冲出射程范围,生出变故,不敢去追,便任由孟获撤走。 两军厮杀了近有一个多时辰,待战事结束,天色已黑,张辽遂命蛮兵在一座傍水高山上设立营寨。 ps:晚安! 第三百九十七章良谋虽好,但需人听 且说孟获撤回梓潼城内,大发雷霆,怒不可及,法正遂问之,孟获将今日之事一一具告,法正听罢,眉头深锁,沉吟不定。 孟获眯了眯那碧绿细眼,冷声而道:“不知这张辽施了什么妖法,竟使得本王部下不听号令!” 法正仍旧那副毫无表情的神色,却不似孟获那般急躁,拱手而道:“大王息怒,妖法道术皆是虚妄之事,不可轻信,来日正随大王出阵,一看究竟!” 孟获听言,脸色一沉,看了一眼法正,心想此人智谋甚高,或者真有破解之法,当下孟获便压住心中躁意,以待明日战事。 次日,朝阳刚起,孟获便又率领三万蛮兵杀往晋军大寨,早有哨马来报之张辽,张辽立即引兵出寨,摆开阵势。 不一时,孟获率军赶至,两军对圆,法正与孟获立于门旗之下,眺眼而望对阵阵势。 少顷,法正脸上展露释然神色,手指对面阵势,与孟获秉道:“大王且看,那张辽将大王部下尽为前军,其部属居于后阵,两翼弓弩手射程却是够不着我军,只可射之前军,且其阵中尽是长枪手,立以枪阵,亦威胁前军,前军兵士唯恐受袭,故而拼死作战!” 孟获一听,顿时醒悟,碧绿细目大瞪,心中怒火升腾,厉声吼道:“这晋军竟是这般奸诈,不知法尚书可有计策破之?” 法正脸色一沉,遂教孟获如此如此,孟获听计大喜。两人正言间。对面晋军阵内猝然鼓声大震。前军蛮兵早已冲杀过来。 孟获急拍马出阵,引军冲杀,霎时间,两部蛮兵又再厮杀在一起,张辽亦纵马冲出,于乱军内舞刀飙飞,径直来取孟获。 “蛮夷狗贼,纳命来!!!” 张辽一声大喝。声若雷轰,眼见将要赶近孟获身前,孟获碧绿细目一瞪,抓起铁蒺藜骨朵望张辽当头就砸。 张辽迅疾出刀,抵住孟获砸来的铁蒺藜骨朵,随即猝然抽刀,墨麟刀一转,望孟获直捅过去。 孟获早有料及,驱身闪开,随后又抡起铁蒺藜骨朵望张辽面门扫了过去。张辽低头一躲,拧刀望孟获胸甲斜劈过去。孟获急收铁蒺藜骨朵,赫然抵住。 张辽虎目猛地瞪大,气势暴涨,抡起墨麟刀向孟获暴砍猛劈,孟获又与张辽杀了十余合后,拖着铁蒺藜骨朵,诈败而走。 张辽纵马紧追,将要靠近时,孟获骤然发作,铁蒺藜骨朵蓦然反撞向张辽的身躯,张辽冷然一笑,原来早就发现有诈,驱身一躲,迅疾避开。 孟获手上的铁蒺藜骨朵撞了个空,张辽拍马一冲,与孟获并肩而走,抡刀望其后项赫然砍去。 孟获吓了一跳,忙低头躲避,墨麟刀飞过间,将孟获头上的嵌宝紫金冠骤然砍飞,孟获连忙勒马一转,避开一边。 张辽目光冰寒,尽是汹腾杀气,正欲进攻时,忽然听得后阵一阵惊慌声暴起,原来有两队蛮军骑兵正往晋军后阵两翼弓弩手杀去。 张辽见之,脸色剧变,一勒马匹,倏然向后阵冲飞赶去,孟获见状,立马命蛮兵从后掩杀,号令刚落,法正却急急赶来谏道。 “大王不可!倘若此时进攻,虽能得胜,但两军混乱,便难以收复彼军蛮兵,大王且静等一阵,待我军骑兵攻破其后阵,其前军蛮兵自然会逃向我军!” 孟获听言,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恶容,厉声吼道:“不必多此一举,眼下正是一举破之彼军的大好时机,岂能怠慢!” 孟获喝毕,遂命诸将引兵掩杀,孟获号令一落,蛮军三军尽数涌出,疯狂推进,晋军一片大乱,其军内蛮兵逃退不及,慌乱之下,唯有拼死作战。 却说张辽急冲回后阵,此时后阵弓弩手正以乱箭阻挡蛮军骑兵,张辽纵马杀入左路骑兵阵内,将手中墨麟刀舞得密不透风,赫然飞杀,勇不可挡,从后直杀到前。 那领军蛮将措手不及,被张辽一刀砍飞其头颅,左路蛮军骑兵大乱,张辽勒马一转,斜刺里冲向右路的蛮军骑兵,望着那领军蛮将飙飞杀去。 右路领军蛮将正挥刀抵挡射来的乱箭,忽然听得旁侧一阵狂风拂来,还未回过神来,便又听得一阵破空刀响,声响处,只见刀锋砍至,刹时将一颗头颅砍得暴飞而去。 张辽又杀死一员蛮将,撞入其阵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两队蛮军骑兵,其主将皆被张辽所斩,加之那漫天箭雨的阻击,纷纷溃散。 晋军后阵内的长枪手,遂即一涌而出,一阵冲杀便将两队蛮军骑兵杀散,张辽迅疾退回后阵,厉声吼出撤军二字。 张辽号令一落,后阵晋军兵马立即快速撤走,前军蛮兵却是逃退不及,不少人见之,连忙放下兵器,大喊投降。 但孟获却只顾着去追杀,催军速进,那些欲要投降的蛮兵,纷纷被乱刀砍死。 孟获很快便引军突破而去,纵马火速追至晋军之后,孟获连连破口大骂,张辽并不理会,率领晋军兵马撤向寨内,待孟获引兵杀至,立马喝令弓弩手尽藏于壕沟之内,放箭射之。 漫天箭雨如若海潮来袭,蛮军冲势被挡,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孟获见状,速命一队蛮军骑兵冒着箭雨先往冲杀。 张辽立马横刀,立于辕门之下,虎眉直竖,虎目圆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待那队蛮军骑兵冲至,张辽骤马迎住,挥刀骤砍,一员蛮将被张辽当头劈死,其余蛮兵见张辽这般威猛,吓得纷纷逃散而去。 孟获又欲令另一队蛮军骑兵冲击,却见身边将士皆有畏色,顿时心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震天般的喊杀声突起。只见一部五千余人的晋军铁骑飙飞杀来。为首之将,正是晋军郎中令成公英。 原来成公英唯恐法正能看出张辽布阵的精妙,故而先领一部铁骑赶往接应,沿路间听得一处喊杀声震天动地,成公英心知定是己军在与蛮军厮杀,故而引兵赶来。 却说蛮兵一见晋军援兵赶至,皆是心头一惊,慌乱而逃。孟获听得后军兵士纷纷喊起成公英名号,脸色剧变,心知事不可为,勒马就走,各部蛮军随之跟去。 张辽见状,立马命寨内兵马倾势掩杀,阵阵喊杀声轰然而起,震得蛮兵肝胆尽碎,无不疯狂逃窜。 成公英引兵截杀住蛮兵大部人马,挺枪骤马冲突。杀开一条血路,在乱军内正见法正身影。一双英目刹地喷射出两道凌厉杀气,厉声吼道:“叛国恶贼,休想逃走!!!” 成公英一声吼起,当即吓得法正脸色煞白,心里暗恨孟获不听他言,贸然进攻,以致他落入这般险境。 只见成公英胯下良驹四蹄奔飞,如同一道白色迅光般在乱军内飞跃,飙飞之间,带起一片片冲天血雨。 眼见成公英越来越是靠近,法正吓得魂魄惊飞,急忙加鞭策马疾行,就在此时,一队蛮兵死士望成公英扑杀过来。 原来孟获在逃退间,发觉法正正被成公英追杀,连忙拨出身边守护的护卫,命其赶往救援。 孟获心知,若想要抵挡晋军攻势,法正的韬略必不可缺,而这些蛮兵皆乃孟获心腹,各个勇不畏死,当下蜂拥围杀向成公英。 成公英脸色冷酷,银枪飞刺不停,不一时,其麾下五千骑兵冲杀赶来,迅疾就将蛮兵杀散。 不过当成公英再欲追杀法正时,法正早已逃之夭夭,成公英一眯英目,遂又引兵与张辽一同杀散蛮军余众,然后一路掩杀,将蛮军直追至梓潼城下,方才撤军而退。 比及夜里初更,成公英、张辽收军回寨,清点兵马后,此时蛮军俘虏只剩下不到两千余人,不过己军兵马却少有伤亡,几乎可忽略不计。 当夜,成公英与张辽在帐内商议,张辽颇有几分忧虑,与成公英言道:“成郎中,彼军识破我军阵势,当下该当若何?” 成公英英目一凝,凝声答道:“张将军不必多虑,彼军今日大败一阵,损兵折将不少,已经胆怯,我等但可据寨而守,以等大军而来,再做图谋!” “可我等在此若有怠慢,彼军在城下挖以深沟,建以土垒,以备战事,又该若何?” 张辽听言,眉头一皱,又是问道,成公英淡然一笑,英目烁烁发亮,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胆跳的锐锋,缓缓而道。 “张将军可在其城四面多布斥候,倘若彼军胆敢出城,造以深沟土垒,英自会引骑兵出击!” 张辽闻言,脸色一沉,遂依成公英所谏,各做安排,与此同时,在梓潼城内,孟获脸色阴沉得好似快要滴出水来,向法正问道。 “眼下那成公英已经赶来,想必晋军大部不日将至,可梓潼城下,防备之事尚未齐全,倘若彼军攻来,我军援军未到,这该如何是好?” 法正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神色一凝,拱手张口答道:“大王大可放心,晋军连番恶战,皆已疲惫,其欲想养精蓄锐,让兵士得以歇息,行军进程绝不会快,未有十日时间,不会来到梓潼城下,不过事无定论,防备之事不可怠慢,大王当应速行之!” “此事,法尚书可有把握?”孟获碧绿细目,猛地眯起,紧紧地望着法正问道。 法正却不答话,只是颔首回应,孟获见法正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势,心里急意遂定了几分,当下便依法正之言,命令诸将,今夜三更时分,出城建造深沟土垒等防备之事。 第三百九十八章一石二鸟之计 一夜无事,直至三更时分,数千蛮兵出城建造深沟土垒,半个时辰之后,忽然一道喝声突起,‘杀!’。 随即便见一彪人马猝然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手持银枪,英气逼人,蛮兵见之,皆认出成公英身份,吓得拔腿就跑。 成公英引兵冲到城下,一阵冲杀,杀死蛮兵不计其数,蛮兵狼狈而逃,惨叫不绝,纷纷赶至城门下,大喊开门。 城上守军见之,正欲开门,却又见成公英引兵杀来,城上守将唯恐成公英夺了城门,竟下令闭门而塞。 城外蛮兵见无路可逃,又慑于成公英之威,纷纷大喊投降,成公英英目冷酷,遂命兵士停止冲杀,将城外蛮兵尽数俘虏,押回营寨。 城上守将见成公英退去,连忙报之孟获,孟获一听成公英来袭,且又押走了许多兵士,顿时气得大发雷霆。 比及天明时分,孟获急命法正过来商议,法正听闻前事,摇首叹气,凝声而道:?“从昨夜情势来看,彼军偷袭兵马不过数千人,而城内却有近三万兵马,何如此弱耶?” “大王可命城上守军,今夜若见成公英来袭,不可闭门而塞,当应主动出战,将其击退便是!” 孟获听言,这才醒悟过来,心知己军将士皆惧成公英之勇,便下令今夜若有退缩者,尽斩,诸军得令,皆是忐忑不安。 又到了当夜三更时分,夜色昏黑,蛮兵又再出城建造深沟土垒。不久。成公英果然又引兵杀来。此番蛮兵却未一味逃退,而是暂且退至城门吊桥处。 成公英挥兵杀来,城上号令一起,箭发如雨,漫天箭雨极其密集,加之夜色黑暗,难以看清,晋军被射得连连退走。死伤不少。 成公英见状,连忙命兵士后撤,此时在吊桥上的蛮兵一拥而上,望成公英冲杀过来,成公英骤马挺枪,杀入人潮之内。 成公英厮杀一阵,见蛮兵各个勇不畏死,拼死来挡,顿时心中惊异,不欲多做纠缠。便撤军退走,而蛮兵击退成公英。见晋军远走,方才徐徐退回城内歇息。 成公英回到寨内,张辽见其部属皆有疲色,甚是担忧地向成公英说道:“成郎中,眼下军中人人疲惫,若是彼军趁机袭营,该当若何?” 成公英一听,眼中不禁露出几分骇色,若非张辽这一提醒,他还未醒悟过来,成公英脸色随即沉着起来。 少顷,成公英一双英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遂与张辽笑道:“哈哈哈...我正欲彼军来袭,张将军可如此如此!” 成公英当下向张辽道出一计,张辽一听,脸色连变,不禁惊呼而道:“成郎中此计大妙,实乃一石二鸟之计也!” 成公英与张辽相视一笑,张辽遂依照成公英计策,各自安排,又到了当日三更,数千蛮兵提心吊胆地出城建造深沟土垒。 不一时,一阵擂鼓轰响,四处喊杀声纷纷暴起,吓得蛮兵如同惊弓之鸟,拔腿就跑,退至吊桥处,纷纷执起兵器,准备厮杀。 城上火把凌乱,兵士纷纷拈弓上箭,以备拦击,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却不见有任何动静,刚才那阵喊杀声声就好似从来未有响过一般。 蛮兵正是心疑时,喊杀声又是震起,吓得蛮兵又是一阵慌乱,此次四面八方,皆见得无数人影,却又不来进攻,屡屡如此,吓得蛮兵精神紧绷,直到天明时分,那时不时传来的喊杀声方才制止。 城内蛮军守将见此事诡异,便来报之孟获,孟获听昨夜晋军又来袭击,己军防备之事毫无进展,心乱如麻,急唤法正过来商议。 法正听之前事,沉思一阵,似乎已猜得彼军之计,凝声而道:“此乃彼军虚张声势之计也,不过听昨夜情况,晋军却是动用不少兵马,如此一来,大王大可任由其行,以逸待劳,待数日之后,出军袭其寨寨,定可大破彼军!” 孟获一听,却是满脸疑虑,向法正问道:“晋军既用这般多兵马,为何却不挥军过来厮杀,反而只是虚张声势耶?” “晋军兵马连战疲惫,且其军中多有蛮兵俘虏,倘若使蛮兵袭击,却又怕其临阵倒戈,但若用己军兵马,又恐伤亡过重,难以把守营寨,震慑寨内蛮兵,彼军欲保晋兵战力,故而如此!” 法正甚是耐心地与孟获一一分析,孟获听后亦觉得如此,当下便依法正之计,各做吩咐。 随后数日,晋军连夜虚张声势,蛮兵防备之事进展极其缓慢,到了第六夜,当夜初更时分,月色刚起,孟获亲率一部人马杀向晋军营寨。 孟获见其寨甚是安静,心想彼军定无料到他会在今夜出兵袭击,孟获嘴角不由翘起一个狰狞得瑟的笑容,掣出腰间宝剑,猛地一招,命兵士前去袭击。 孟获号令一落,喊杀声顿时轰然暴起,只见两万蛮兵蜂拥向晋军营寨冲杀而去。 孟获一马当先,直入晋军寨内,却见里面未有一个人影,顿时心脏一揪,脸色剧变,心知中计,连忙回首急声喝令撤军。 就在此时,寨外号声响起,成公英引一部兵马从左边山林杀出,张辽率一部兵马从右边山林冲出。 蛮兵始料未及,一片大乱,两部晋军左右夹攻,丝毫不见疲惫,各个奋勇无比,杀得蛮兵溃散而逃。 孟获见晋兵如此勇猛,又是疑惑又是胆寒,连忙拨马退走,张辽冲入乱军之内,冲杀起片片血雨,正逢着逃退的孟获。 张辽虎目刹地迸射出两道骇人杀气,大吼一声,骤马飙飞,赶来截杀孟获,孟获一见张辽,连忙勒马夺路而逃。 张辽在乱军内火速突进,数队蛮兵疯狂来堵,张辽忿然舞起墨麟刀暴砍不停,杀出一条血路来追孟获。 孟获狼狈而走,转入一条小道,望山下奔驰而去,恰巧夜色昏暗,张辽在乱军冲杀间,追失了孟获。 随后,成公英与张辽合力引军杀散蛮兵,又擒了四千余蛮兵,收军回寨。 原来在这数日间,在城外四处呐喊,虚张声势的大多都是蛮兵,成公英将蛮兵分作数十队,各队百人,不予兵甲,不予兵器,由数十个装备精良的晋兵监视,遍布于梓潼城外四面山林之内,喊杀作势。 而晋军大部兵马在这数日期间,皆在歇息,养精蓄锐,故而适才厮杀,才这般威猛。 却说孟获逃回梓潼城内,忿然来见法正,法正见孟获怒气冲冲,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孟获举剑欲要向自己砍来。 孟优见得,连忙拨剑抵住,法正吓得连忙后退,孟获暴声大喝,那双碧绿细目瞪得斗大,气得好似理智全失。 “贤弟莫要拦我,此人实乃奸细,适才我几乎被他害得丧命,若不杀他,如何泄我心头之恨!” 孟获喝毕,舞剑乱砍暴劈,孟优急忙挥剑抵挡,一边扯声喝道:“兄长息怒,倘若法尚书与彼军勾结,焉敢留于此处?” 孟获一听,魁梧巨大的身躯,猛地停住,法正急稳住心神,向孟获作揖而道:“大蜀与晋国水火不容,正岂会反助于贼?大王切莫中了贼子奸计!” 孟获死死地压住内心怒火,碧绿细目眯起,当即沉思起来,孟优遂问随孟获而来的将士,适才发生之事。 那员蛮将脸上尚有余悸,当下将前事一一告之,法正听得,方才知得中计,连忙将成公英计策一一分析,推算得竟是几乎完美。 孟获听罢,怒火稍减,不过又想起如今花费了不少时日,但防备之事,进展缓慢,晋军大部兵马不日将至,急得如火烧眉头,连声呵责法正,言他误了时机,欲要加罚。 孟优急与孟获劝道:“所谓百密必有一疏,胜负乃兵家常事,大王岂能只因一番错失便加以重罚?何况昔日若非法尚书出计,我等能否撤回梓潼,尚是未知之数,如今我等当应齐心协力,以抗晋国贼军,倘若大王执意怪罪法尚书,不正中奸贼下怀?” 孟优疾言厉色一喝,孟获方才醒悟过来,心中虽是对法正不喜,但还是压住怒火,向法正一番赔罪。 法正亦自告其罪,不过经过今夜之败后,孟获此时存有兵力已不到两万。 孟获心忧战局,又向法正问计,如今时势,法正亦是无计可施,只教孟获死守城池,已待援军赶至。 数日后,李远、陈宁二将率领大部兵马赶至晋军大寨,援兵到来,成公英豪气顿生,慨然谏道:“时下我军兵多将广,且兵士皆已养精蓄锐,正是一举攻破梓潼的大好时机,张将军当应速速进军!” 成公英话音一落,帐内诸将各个眼中皆暴起阵阵精光,张辽重重颔首,把手一招,凝声喝道:“成郎中所言有理,蛮兵连连大败,损兵折将,兵士疲惫,此时不攻,更待何时,传我号令,诸军歇息一夜,明日晌午时分,出军攻城!” “偌!末将等领命!!” 张辽号令下落,诸将齐声领命,帐内霎时间杀气汹腾,战意凌然。 ps:晚安! 第三百九十九章梓潼将破 一日时间,刹那而过,到了次日晌午时分,张辽命一万蛮兵俘虏为前驱,自引两万兵马为中军,成公英率两万兵马为后军,三军齐动,旌旗飘扬,声威赫赫。 只见无数兵马漫山遍野地向梓潼城压了过去,孟获早从哨马口中得知晋军大举杀来,连忙命城内守军警戒备战,而孟获则与其弟孟优赶往北门。 少顷,晋军赫然赶至,阵势摆开,一列列精兵甲士,严整齐摆,雄威无比,孟获见之,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晋军中军内,张辽抬起墨麟刀,猛地一招,擂鼓声刹时震天而响,中军数部长枪兵,抬起一柄柄发着寒光的铁枪,步步压前。 前军蛮兵听得,吓得魂魄惊飞,各个好似失了理智一般,望梓潼城北门冲去,阵阵脚踏声如能崩裂天地,城上守军见晋军发起进攻,连忙拈弓上箭,准备阻杀。 不一时,前部蛮兵冲至,蜂拥扑向城门,城上守军乱箭放落,狂甩滚石,一阵阵轰响暴起,城下蛮兵冒着箭石飞冲,刹时死伤不少。 有不少蛮兵胆怯而退,此时中军晋兵赶至,凡见有退者,乱枪就捅,蛮兵被逼无奈,只好望城池拼死进攻。 城下兵马实在太多,城上守军射箭不及,不少蛮兵已冲至城门数百米外,丢落一根根巨大的木桩,渡过护城河,向城门杀去。 孟获见情势火急,连忙喝令兵士加快阻杀,城上兵士顿时各个卯足了劲。或是射箭。或是投石。城下蛮兵死伤惨重,遍地都是蛮兵尸体,战况甚是惨烈。 张辽眯着虎目,冷冷地瞰视着城下的战况,就在这一阵间,一万蛮兵死伤过数千,不过张辽却毫无动容,好似死的不过是一群蝼蚁。心中顿涌几分快意。 待又过了半个时辰,蛮兵的尸体几乎堆满了城下的护城河,张辽估摸守军锐气已钝,当下把刀又是一招,发起攻击号令。 下一刻,便见一架架巨大的云梯车滚动起来,如同一头头洪荒巨兽,扑向梓潼城,孟获在城头上听得一声声暴响,急转身望去。正见那一架架云梯车驶来。 孟获吓得脸色剧变,城上蛮兵各个惊恐。纷纷露出绝望之色,随着云梯车不断地压进,城上的守军好似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中,为保性命,疯狂地阻击城下的攻势。 “?砰~砰~砰~!!!” 三架云梯车最先撞向梓潼城的城墙,数部晋军兵马奋勇而前,登上云梯,望城上赫然杀去。 孟优连忙指挥弓弩手放箭去射,但这些弓弩手激战许久,手臂皆是麻痹难动,因而蛮军阻势并不猛烈。 很快便有一部晋军兵士争先登上城头,与城上的蛮兵厮杀一起,孟优见之,连忙赶去抵挡,舞起手中鬼头大刀乱砍猛劈,将数十晋军兵士杀落城下。 城下张辽眼见一个个晋军兵士坠落于地,摔得粉身碎骨,脑浆血肉迸飞,刹地目光一冷,双脚一蹬,跃上一架云梯,提刀奔走而上。 城上弓弩手见得张辽杀来,各个吓得心神大震,皆知若让这尊煞神登上城头,后患无穷,纷纷逼出吃奶的力劲,乱箭望张辽齐齐射去。 张辽一边登行,一边挥刀抵挡,竟然无一根箭矢能够靠近,电光火石之间,张辽杀气腾腾地登上了城头。 就在这时,数十蛮兵各个脸色狰狞,举刀挺枪望张辽扑来,欲要趁张辽未曾立稳阵脚,将其杀落城下。 张辽虎目轰然射出两道神光,墨麟刀倏然动荡扫出,随之一片人潮猛然暴退而飞。 张辽脚步一踏,一员蛮将正汹腾舞刀劈来,却被张辽争先一刀劈中其面门,一道惨呼声起,那蛮将应声而倒。 就在此时,左右又有两队蛮兵杀来,张辽拧刀而前,墨麟刀挥动如若狂风,杀出阵阵血雨,只见一队队蛮兵赫然散开。 不久数队晋军兵士赶来,杀开阵脚,拥护在张辽四周,蛮兵眼见张辽浑身赤红,铠甲、头盔、长刀皆布满血色,如同一尊嗜血杀神,竟无人敢前。 张辽虎目一移,正好与不远处亦投眼望来的孟优眼神交接,下一刻,便见张辽脚步猝然一动,挥刀又再杀起,往孟优所在那处遽然扑去。 孟优只觉无尽的危机涌上心头,立马喝令一部弓弩手助阵排好,眼见张辽杀开一处破口,踏步奔来,孟优一声令下,数十根箭矢如雷迸发,倏然射向张辽。 张辽毫无畏色,大喝一声,若如雷炸,手舞墨麟刀,冒着箭雨突进,随着张辽越来越是接近,吓得那些放箭的蛮兵弓弩手下意识地拔腿就逃。 孟优早就退开,此时已召集一队蛮兵力士,命其冲杀阻拦,张辽踏步正冲,正见数十个身形巨大,如有擒狼之力的蛮兵力士舞着一柄柄大刀扑来。 张辽却是冲势不减,一刀骤然砍出,砍中一人胸口,双臂抓着墨麟刀,奋力推进,一连荡开数个蛮兵力士的躯体,冲开一道破口。 两边蛮兵力士,连忙望张辽扑来,张辽猝然一把抽回墨麟刀,从左扫至右,当头数个蛮兵力士,头颅纷纷爆开,血液迸飞。 张辽在血雨中奔走,刀出快疾,于人潮内,或砍或劈或扫,赫然杀开一条极其血腥的小路。 四周蛮兵看得心惊不已,而孟优则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冰寒透骨,不寒而栗。 眼见张辽将要杀近,孟优再欲指挥兵马上前抵挡,却发现许多蛮兵早已逃开,各个都好似将遇食人巨兽一般,逃之不及。 ‘咻~!’蓦然间一道破空声响起,孟优心知张辽杀至,连忙抖数精神,抡起鬼头大刀挡去。 墨麟刀赫然砍在了孟优手上的鬼头大刀刀刃之上,暴响刚起,孟优被那强烈的冲劲,逼得连连暴退。 张辽迈步紧随,连劈出三刀,孟优或挡或避,慌乱间,胸口被张辽长刀划出了一道血痕,痛得孟优一阵呲牙咧嘴。 就在此时,一道弓弦声起,本欲加紧进攻的张辽,脸色刹地一变,急抽刀抵住,箭矢赫然射在墨麟刀的刀背之上。 张辽虎目一眯,转眼一望,正见不远处的敌楼上,孟获在一队兵马拥护之下,手持一张大弓,正瞄向其所在的位置。 张辽心神一动,当即一面留神注意箭矢,一面挥刀又冲,孟优退回一处人潮内,连忙命兵士前去拦阻。 哪知这些蛮兵早被张辽吓破了胆,竟无人敢前,孟优情急之下,脸色刹地变得狰狞,当场将一员部将头颅砍下,厉声吼道:??“凡有退缩者,斩!” 这些蛮兵好似天生都是贱骨头,眼下听孟优如此一喝,方才急忙动起,纷纷向张辽拦阻而去。 张辽刀舞迅疾,一步杀数人,很快便又冲散一队蛮兵,孟优见张辽勇不可挡,心知若再退却,军士必定更为胆怯,到时必生变故。 孟优想到此处,只好死咬钢齿,硬着头皮,带领五六员蛮将扑杀向张辽,两员蛮将一左一右首先冲至赵云面前,各抡起兵器击向张辽。 张辽恶战连连,气力有所不济,当下亦不与其硬杀,而是借力打力,先挡住其攻势。 不一时,又有三员蛮将杀至,张辽立于一处,刀式轮转而动,将来攻蛮将所使力劲尽数化去。 一众蛮将心中惊异,直觉所有巨力如泥牛入海,消于无形,猝然间,张辽刀式陡变,墨麟刀顺势一带,五员蛮将皆觉手中兵器好似被一股牵力带走。 下一刻,便见张辽猛地收刀,一记横扫,三员蛮将顿时被割破喉咙,随后,张辽拧刀突进,左砍右劈,将两员蛮将劈落城下,赫然杀到孟优面前。 孟优慌忙举刀就砍,张辽却又改变刀式,一刀抵住孟优劈来的鬼头大刀,待孟优用劲之时,借力一转,墨麟刀划向正舞刀扑来的另一员蛮将,那蛮将毫无料及,被张辽一刀割破喉咙。 血雨飞溅之间,一道箭破虚空的轰响暴起,张辽收步一退,一刀迅猛劈出,赫然劈碎射来冷箭。 孟优趁着这一空隙,早已拔腿而逃,只是孟优这一退,无数蛮兵好似瞬间失去斗志一般,随着孟优拔腿就逃。 城上过道很快清开大半,张辽亦不紧追,就在原地歇息,等待己军兵马赶来。 与此同时,在敌楼内的孟获脸色连变不止,碧绿细目内尽露疯狂之色,一员蛮将急与孟获劝道:“大王,彼军势猛,加之那汉将张辽,威猛难挡,如此下去,只怕这梓潼城难以把守多时,大王当应速速准备,情势危时,宜弃城而逃!” 孟获听言,气得咬牙切齿,怒吼不止,吼声内尽是不甘,少顷,孟优奔上敌楼,急呼张辽正引军杀来。 孟获碧绿细目猝然一转,移向脸色煞白的法正,不知何意,法正一见,唯恐孟获加害自己,以来换取张辽欢心,连忙叫道。 “大王你与我主可是盟约之友,两家联手,方可能够抵抗晋国贼军,倘若分之,必将被晋国贼军各个击破!” 孟获一听,死死地压住心中某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当下却命兵士护住法正,以保其安危,然后迅速领兵撤出战楼。 第四百章马超至,变局生 此时,张辽正引兵与城上守军厮杀,眼见孟获等人在一部人马拥护下撤退,顿时虎目迸射汹腾杀气,加紧攻势,欲要来追杀孟获。 就在此时,晋军后军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只见一部数千人的骑兵,正火速冲向晋军后阵。 张辽见得,顿时脸色一变,眼下梓潼城不久将破,在这紧要关头,绝不可退,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张辽一咬钢牙,速派人命成公英引后军兵马前去拦杀,张辽则继续指挥中军、前军继续破城。 后军方向,马超手持锦狮银枪,骑着一匹黄鬃宝马,奔飞疾驰,其身后八千蜀国铁骑,紧紧跟随,杀气汹腾。 马超军冲势极快,就在其快要突入后军大阵时,成公英急忙命弓弩手放箭射击,马超双目尽露凶光,冒着箭雨赫然突进。 策马奔腾间,马超将锦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打落无数箭矢,撞入晋军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好似一头饿狼扑入羊群,勇不可挡。 成公英见状,不敢托大,勒马便走,马超杀开一条血路,骤马直追,竭斯底里地厉声吼道:“成贼,休想逃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超气势迸发,狂甩马鞭,打得坐下战马痛鸣不止,如同一道迅风般驰丽追来。 拥护在成公英身边的护卫,连忙前去抵挡,马超怒声大吼,枪出若如骤雨之势,硬是冲散而前。 成公英听得背后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一连暴起,急投眼去望。见马超杀透重围。紧追过来。 成公英迅疾抖数精神。压住慌色,暗中把枪就鞍鞒挂住,取攻上箭便射。 三根羽箭赫然射出,如同三道迅光般向马超射来,马超冲得正猛,急睁眼看时,三道破空暴响处,三根羽箭并排一线。转眼即近。 马超吓了一惊,急忙提枪一刺,赫然刺破一根羽箭,但后两根羽箭很快便是袭来,千钧一发之际,马超倒身就避,羽箭一闪飞过,箭芒刺得其脸颊生疼。 待马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身上冷汗直流,转眼再望。成公英已转马逃入一部吕军阵内。 与此同时,马超麾下骑兵纷纷赶来。马超把枪一招,遂引军扑杀过去,八千铁骑飞驰间,如有海啸来临之势。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马超军不断靠近,成公英强打精神,大吼一声,好似在壮胆,遂亦引一部铁骑,纵马迎向马超。 成公英、马超两马相交间,只见马超争先出枪,赫然向成公英的喉咙刺去,成公英驱身一避,一枪骤扫,扫向马超的胸口。 马超急忙一避,两马擦过时,两人迅猛舞动各自兵器,又打了五六回合,突兀之间,马超勒马一转,拧枪望成公英后背便刺。 成公英似乎早有准备,驱身一躲,马超银枪飞过,转回成公英面前,抡枪就砸。 成公英勒马停住,奋勇舞枪,略显狼狈地将马超的攻势抵住,两人杀地甚是激烈。 与此同时,两军兵士亦在激烈交锋,如同两波浪潮般互相对涌,一时间或有人坠马,或有人突进,喊杀声震荡天地。 马超狮目猛地瞪大,锦狮银枪狂舞而起,攻势又猛又疾,杀得成公英身上多现血口,叫苦不已。 成公英抵挡不住,被马超杀得败退而走,马超军兵士见得,无不精神倍增,士气大涨,反之晋军兵士见得马超这般勇猛,皆起骇然之色。 马超遂引兵突进,晋军抵挡不住,被杀得溃败而散,就在此时,晋军中军阵内响起阵阵金锣之声。 鸣金收兵的号角声一起,正在梓潼城上作战的晋军兵马当即速速撤走,张辽早见后阵大乱,心急如焚,当下纵身一跃,跳上一座云梯车上。 又是几下奔跃,张辽跳上早已准备在侧的坐骑,挥鞭一打,骤马冲回后阵。 同时间,马超引军在晋军阵内左突右冲,杀出一片片腥风血雨,甚是神勇,成公英见状,连忙命两队刀盾手助阵拦阻,一面面巨大的盾墙随即形成。 马超杀破一处裂口,赫然冲来,眼见面前盾墙,抡起手上锦狮银枪,猛然暴刺,打在盾墙中央之处。 ‘嘭’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数个刀盾手骤然飞开,马超驱马前进,舞枪暴扫,将盾墙俨然杀散,纵马突进,径直杀向成公英。 成公英连忙指挥另一队刀盾手压前,只见又是一面巨大的盾墙向马超压去,马超连番冲杀,气力已是略显不济,也不强破,勒马一转,绕路而过。 那队刀盾兵转动不及,眼见马超冲过,成公英急命弓弩手放箭阻挡,数百根箭矢骤然迸发,马超猛挥锦狮银枪,冒着箭雨突前。 就在此时,一员蜀国将士急呼起张辽之名,马超听得,脸色一变,心想此番突袭解围的目的达成,没必要再与晋军死战到底。 当下马超急勒马转回,冲到己军阵内,引军火速撤走,张辽引兵正是冲来,见蜀军忽然撤去,脸色一冷,遂引兵突前,欲要拦路截杀。 不过马超军尽是铁骑,速度极快,绕路而冲,望梓潼城西门赶去,张辽引兵拦杀不及,只能紧追在后。 马超引军一路狂奔,冲到梓潼西门下,急喊开门,城内守将,早听得孟获吩咐,当下打开城门,放马超入城。 张辽在后,紧随赶来,胯下良驹一声嘶鸣,如闪电般奔飞,就欲来强夺城门,城上守将见得,连忙喝令兵士射箭阻击。 张辽冒着箭雨奔驰,单枪匹马撞入蜀国骑兵人潮之后,骤然直杀而进,蜀国骑兵避之不及,互相逼拥,不少人马被撞落护城河内。 城内蛮兵看得惊骇不已,等马超大部人马入城,立马就关上城门,城外尚有数百蜀国铁骑未能入城,被紧闭的城门拦在吊桥之内。 张辽轰然杀进,杀得蜀国铁骑一阵人仰马翻,方才勒马撤走,马超急登上城门,眼见张辽这般猖獗,气得怒火暴腾,大喝一声,命那蛮将取弓箭过来。 蛮将怯于马超之勇,不敢怠慢,急递与马超弓箭,马超拈弓上箭,猿臂猛拉弓弦,‘嘣’的一声弓弦暴响,箭矢冲飞射出,直射向张辽的背心。 张辽听得背后弦响,下意识地拧刀便劈,一刀正中射来的冷箭,勒马转身,张辽虎目内烁烁发光,与城上马超遽然对视。 两人的目光如在半空内擦出火花,张辽遂将枪在鞍上挂住,取一副三石大弓,又取三根雕翎箭在手,拈弓上箭,箭发如同连珠,骤然向马超射去。 只见三根箭矢先后射出,排成一线,向马超射来,张辽这般箭艺,城上蛮兵不觉皆惊呼起来,马超脸色一寒,当下亦取出三根箭矢,箭发连珠。 电光火石之间,六根箭矢在半空中赫然碰撞,尽皆粉碎,一众蛮兵还未回过神来,又见张辽连发四箭,每箭射出的间隔极短,望着马超身躯不同位置射去。 马超冷然一笑,抓起四根箭矢,欲要争锋相迎,拉弓之时,却发现手上之弓甚是不佳,根本难以承受其猿臂巨力。 眼见那四根箭矢射至,马超陡然一退,把弓连打,打落两箭,避开两箭,甚是险峻,蛮兵见状,又不觉齐声惊呼起来。 马超直觉颜面大失,忿然赶上城头,夺过守军手上弓矢,欲要射杀张辽挽回颜面,哪知夺来弓箭亦是有损,其刚拉开弓弦,整张大弓便裂了开来。 就在此时,张辽急射一箭,瞄准马超头颅便射,弓弦响处,马超急睁眼看时,箭矢早已射到,吓得马超低头就躲,箭矢擦飞而过,射飞了马超盔上红缨。 城下晋军齐声喝彩,城上蛮兵无不脸露骇色,看得目瞪口呆,马超吃了一惊,暗道险峻,恍然回过神来,又听连声弓弦暴响,吓得马超如惊弓之鸟,驱身就闪。 哪知张辽根本未有射箭,城下晋军皆嗤笑不止,马超怒火中烧,气得眼目赤红,竭斯底里地扯声喝道:“张辽贼子,休得猖狂,来日我必取你项上头颅!” 张辽冷然一笑,淡淡地瞟了马超一眼,便收兵撤走,马超看着张辽那个眼神,只觉张辽好似完全未有将他放在眼里,气得怒吼不绝。 此时,晋军大部兵马已望营寨徐徐撤去,待张辽赶回营寨,已是夜里初更。 张辽在帐内少歇,不一时,成公英引诸将入帐商议战事,只听副将李远当先言道:“今日之战,蛮军死伤极多,若非马超忽然来袭,眼下我军早将梓潼城攻破,擒下那蛮王孟获!” 此言一落,偏将陈宁亦是附和而道:“哼,这大耳贼端的是好算计,他连番遣兵调将来援南蛮,必是望南蛮能替他阻挡我军,待其备战完毕,必会发兵一举收复梓潼、巴西二郡!” 张辽脸色黑沉,浑身怒火汹腾,宛如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成公英见状,眉头深锁,出席谏道。 “大耳贼歹心如此,张将军不可不防,当下应速速攻破梓潼,不过眼下马超赶来助援蛮军,要将梓潼城攻破绝非易事,况且倘若蛮军援军一至,兵力得以补充,梓潼城战事势必久持难下!” 张辽闻言,脸色更为黑沉几分,虎目眯起,凝声问道:“不知成郎中可有计策解眼前之急?” ps:晚安! 第四百零一章火攻之计(上) 成公英见张辽发问,当即迈步走向张辽身前的奏案,手指图上一处,与张辽谓道。 “从南蛮境界赶往梓潼,此处山林乃必经之处,前日英曾派人探寻过此处地形,这山林内树木交杂,杂草丛生,若施以火攻,纵使是十万兵马,亦将毁于一旦,张将军大可在此设下埋伏,待其援军一入此密林,纵火一烧,彼必尽皆灰飞烟灭!” 张辽一听,虎目顿时睁得老大,嘴角遂翘起一丝笑容,不过就在此时,李远却出席而道:“法正此人谋略甚高,且对西川之地极为熟悉,此计若施,大有可能被其识破!” 成公英听言,却是淡然一笑,凝声而道:“李将军不必多虑,英自有计策应付此人,到时可如此如此,彼必中计也!” 成公英当下道出一计,张辽、李远、陈宁等人听言,皆露出惊色,暗暗称妙。 话说,在梓潼城内,孟获正设宴招待马超,孟获今日亲眼见得马超之武勇,方知昔日西凉锦马超之名,非虚也! 马超只引八千铁骑,却能在数万晋军内,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杀破后军,战败成公英,径直杀到晋军中军。 如此能于万军之内取敌将首级的绝世悍将,岂能让人不倾心敬之,更何况,蛮人素来敬重强者,孟获遂待马超如若上宾,敬酒不绝,赞不绝口。 各个蛮将亦纷纷来敬,仰慕之意,毫不掩饰。马超只觉颇有面子。对孟获等蛮人好感大增。当下来者不拒,一一举杯回敬。 法正暗暗看得,眉头连皱,默默向马超投去一个眼色,好像在示意方今大敌在前,不可贪酒取乐。 马超看得,甚是不喜,不过却又心想。法正极受刘备倚重,当下不敢造次,与孟获谓道:“今日虽将晋国贼子击退,但彼军势大,不日必将卷土重来,大王当应速备战事,以保梓潼无失!” 孟获听言,哈哈大笑,举杯相敬而道:“哈哈哈...幸赖蜀王仁义,遣将军来救。马将军如此勇猛,可谓是天下无双。有将军坐镇梓潼,本王焉有虑哉?” 孟获话音一落,各个蛮将纷纷附和,马超听得心花怒放,欣然大笑不绝,痛饮数杯,大感痛快。 法正见之,眉头一皱,连忙出席而道:“大王若是这般放纵,毫无顾虑,梓潼不日定为晋国贼军所破!” 法正此言一出,席上众人顿时脸色一变,孟获甚是不喜,转身望向法正,压住心中怒意问道:“哦?法尚书此话怎讲?” 法正拱手一拜,对于孟获的怒色,毫无动容,凝声而道:“今日我军虽击退晋国贼子,但兵马伤亡惨重,两万兵士几乎损折大半,如今加上马将军所领的八千兵马,兵力亦不到两万人,倘若晋国贼子倾势来攻,该当若何?” 马超听言,把手一招,慨然喝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彼若敢来,自有本将军出战,将其杀退!” 孟获听之,大嘴咧开狂笑,当即又是盛赞马超一番,法正听得,却仍旧是那副肃然神色,缓缓而道:“恕法某冒犯,马将军虽有绝世武勇,但彼军亦有猛将数员,所谓猛虎架不住群狼,恐怕......” “法!孝!直!你怎敢如此轻视于我?!” 法正话音未毕,马超却好似被触动逆鳞的恶龙一般,忿然而起,眼眸赤红,手指法正,怒声咆哮。 法正毫无畏色,与马超瞪目对视,孟获见状,连忙劝退二人,然后又向法正言道:“法尚书不必多虑,我军如今虽兵力微薄,但却有梓潼这座坚城可守,兼之又有马将军坐镇,晋国贼子再是厉害,数日之内,亦难以将梓潼攻破!” “而数日后,想必我军援兵已赶到梓潼境界,即时我军兵力得以补充,梓潼便可万无一失也!” 法正听罢,沉吟一阵,也不再多劝,叹气而走,孟获遂与马超还有一众将士饮酒作乐,直至夜里三更方才散席。 次日,刚到晌午时分,张辽率一部兵马赶至梓潼城下,摆开阵势,擂鼓作响,以蛮军为前驱,奋力攻城,两军鏖战一日,至夜,晋军方才退去。 随后数日,皆是如此,就在蛮军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晋军攻城之时,法正却是大觉不妥,每日晋军攻城之时,法正都是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 孟优暗中察觉,遂来寻见法正,法正将孟优引入内室,拜礼毕,孟优张口问道:“优见法尚书这数日眉头深锁,可有疑虑?” 法正听言,原本毫无涟漪的眼眸内,不由升起几分异色,暗叹孟优此子眼光独到,察事入微,当下亦不隐瞒,拱手答道。 “数日来,张辽虽挥军猛攻梓潼,但若细察之,便能发现,其军攻城所亡者,大多是被俘蛮军,而晋军战损甚微,按理来说,晋军粮草不足,倾力破城方为上策!” 法正说着说着,忽然脸色一变,皓目刹地瞪大,好似蓦然察觉什么,急向孟优问道:“孟将军,不知贵军援兵可有传来消息?” 孟优一听,见法正这般焦急,当下不敢怠慢,连忙答道:“昨夜我等得董茶那洞主传来消息,我军援兵已至梓潼境界,约莫明日便可入得梓潼城!” “孟将军可否告知其行军路径?”法正听之,脸色又变,急急又向孟优问道。 孟优颇有踌躇,这行军路径事关重大,法正毕竟是外人,倘若其有何歹心,那可追悔莫及。 法正见孟优脸生难色,心知其所想,连忙作揖而道:“法某为人若何,孟将军岂会不知,何况我主若有加害之意,岂会遣正与马将军前来援助,此事极为紧要,还望孟将军莫要多疑!” 孟优脸色一阵变化,死死地盯着法正,见其眼色坦荡,猛地一咬牙,最终还是将董茶那的行军路径道出。 法正细细听之,听得董茶那将会取径莽苍林,顿时脸色剧变,失声惊道:“不好!莽苍林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加之如今乃初夏时节,天气极为干燥,倘若彼军在那处设下埋伏,纵火一烧,贵军援兵必将全军覆没,无一留存!” 法正一声惊呼,吓得孟优当即好似魂魄飞走,回过神来,连忙疾言问道:“此事,法尚书可有把握?” “晋国贼子连日这般诡异,必是故意转移我等注意,依正之见,晋军大部兵马此时已在莽苍林设下埋伏!” 孟优一听,连忙唤法正一同与他去禀报孟获,法正压住慌色,遂与孟优奔出府宅,赶去城内郡衙,去见孟获。 少顷,孟优、法正火急火燎赶入郡衙大堂,此时孟获与马超还有一众蛮将正在喝酒取乐,各人口中谈着的,几乎都是这数日守城战事。 法正见状,摇头而叹,孟优急冲入宴席之内,向孟获告之法正所料之事。 孟获闻言脸色铁青,歇斯底里地喝道:“这该如何是好?倘若晋国贼子果真在莽苍林设下埋伏,以我军这等兵力,纵使前去救援,亦无济于事,更何况,晋国贼子这般狡诈,岂会未有防备!” 孟获急得如同浑身火烧,法正神色一凝,疾言谏道:“依正之见,当应速派一部精兵,由马将军所领,倘若遇之阻挡,不必与其硬战,突破便可,以马将军之武勇,此事并非难事!” “马将军突破之后,便赶往莽苍林,拦住董茶那洞主的援军,告之其晋国贼子之计,如此一来,便可无忧矣!” 法正甚是冷静,孟获一听,连忙转向马超,马超起身作揖,狮目烁烁,凝声而道:“此事于我而言易如反掌,大王不必多虑,超必然不负重托!” 孟获听言大喜,当下命马超拨兵速行,马超临走前,又向孟获言道:“超恐董茶那洞主与我不熟,还请孟优将军与我同去!” 孟获听言亦觉有理,遂命孟优与之同行,孟优领命,遂随马超而出,点齐兵马,望莽苍林而去,情势火急,两人不敢怠慢,催军速行。 且说董茶那赶回南蛮之后,连日速调兵马,最终聚得五万蛮兵,望梓潼火速赶来,前后将近一月时间,此时董茶那率着五万援军,已进入了梓潼境界,当下赶至一处密林之前。 只见密林内黑漆漆的一片,树木交杂,时不时传来几道兽吼之声,不过这五万蛮军听了,却毫无惧色,南蛮之人,民风彪悍,多数以打猎为生,常与山林恶兽拼杀,自然不怕这些野兽。 向导官却是汉人,听得这兽吼声,吓得面如土色,急与董茶那言道:“董将军,这前面的乃是莽苍林,此林内有猛兽无数,其常结伴成群袭人,每群少则数十,多则数百!” “官府曾派军队数番剿杀,却反被这些野兽伤了不少,最后这莽苍林更是被列为禁地,依某之见,将军还是绕路而走,这西南方向十里外有一路径可通往梓潼城,亦不过多费些许时日!” 董茶那一听,咧嘴笑起,其身后蛮将亦各用南蛮之语,取笑这汉人向导官乃无胆鼠辈。 一阵笑声落毕,董茶那冷着面目,与那汉人向导官瓮声瓮气言道:“哼,区区野兽有何惧哉?我南蛮之人,无不从小便与恶兽搏杀,猛虎巨熊亦杀过不少,倘若这些野兽果真敢来袭击,如此正好,我等当可饱餐一顿,更何况如今梓潼城军情紧急,岂有时间耽搁!” 第四百零二章火攻之计(下) 董茶那喝毕,不等那向导官回答,便催军而行,数万蛮兵随即拥入莽苍林之内,只见密林之内,人头涌动,密密麻麻都是人影。 董茶那一路前进,那双恶目发着阵阵幽光,一手紧紧抓着狼牙棒,好似十分期待有兽群来袭。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后,蛮军并未见有任何兽群来袭,那汉人向导官感觉诡异,连忙策马奔向董茶那,疾声言道:“将军且慢,事有跷蹊!” 董茶那一听,猛地勒住马匹,沉着脸色,转身望去,冷声问道:“有何跷蹊?” “这林内起码有数千恶兽,但凡闻得人的味道,便会发狂地赶来袭击,时下我军入了这密林过半路程,却不见任何动静,这其中实在诡异,将军不可不防!” 汉人向导官急急而道,董茶那听言,却是放声大笑道:“哈哈哈...所谓一物降一物,我等南蛮英雄,以猎食为生,这些畜生却知我等厉害,故而避之不及也!” 董茶那话音刚落,密林两侧,猝然而起璀璨火光,乍眼一看,各有数千道火焰在飞,陡然,无数道弓弦暴响声轰起。 火焰飞跃,坠落过来,那些隐藏在密林杂草内的硫黄焰硝,刹地燃起,一时间,大火肆虐,飞速蔓延,整个密林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 董茶那那张诧异惊悚的面孔,被火光照得尤为清晰,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喝令兵士撤退。 董茶那一声喝起,蛮兵遂望前路而冲。两边火势不断蔓延。很快便将四周烧成一片火海。 蛮兵自相践踏。互相推拥,死者无数,更有许多蛮兵慌乱撞入火势,被烧得尸骨无存。 一片片凄厉地惨叫声不断响起,宛如人间地狱,随着火势越来越是猛烈,董茶那顾不得指挥兵马,引一部心腹从骑。冒火而逃。 其刚冲出林口,旁侧一道喝杀声起,成公英引军赶来混战,败军各逃性命,谁也不肯回身厮杀。 董茶那慌忙奔走间,成公英猝然夺路冲出,一张英俊面容被红通通的火光照得极为清晰,成公英大喝一声,纵马斜刺里截杀向董茶那,手起枪落。疾刺向其脖子。 董茶那被突然而起的变故,惊得魂魄皆飞。还未来得及举起手中狼牙棒,成公英的银枪已是倏然刺来。 ‘噗嗤~!’银枪暴刺而入,董茶那喉咙喷血,不甘而死,成公英淋着血雨,银枪一横,刹地扫断其脖颈,勒马一转,忽然一手望上一接,刚好接住了董茶那的头颅。 蛮兵眼见成公英手上那颗血琳琳的头颅,正是己军统将,吓得魂飞魄散,狼狈而逃。 成公英引军厮杀,喝令兵士将蛮兵逼回密林之内,晋军皆手持长枪,排如苇列,四面八方紧逼过去。 蛮兵仓促而战,被杀死大半,其后又慑于晋军虎威,纷纷退回密林之内。 道道大火张天飞起,整座莽苍林被火势吞食大半,不知有多少蛮兵死在漫天火海之内。 纵使能够逃得火厄,其刚出林口,便有无数森然铁枪迎来,林口前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尸体重叠,如似一座座土坡,血腥得让人不寒而栗。 成公英引军杀在林口,如似阴间索命勾魂的黑白无常,领着一群群牛鬼蛇神,不断的勾取着性命。 却说马超、孟优引军疾驰,刚入一处谷口,孟优忽然勒马一停,与马超言道:“马将军,此处地势险峻,且四周有许多兵马行过行迹,宜防之埋伏!” 马超听言眉头一皱,心知晋军内有不少智谋高超之辈,不敢造次,当下命令兵马谨慎而行。 一众兵士听令,提心吊胆徐徐而进,花了不少时辰,过了山谷,却不见有任何埋伏。 马超见之,连忙又催军速行,一路火速赶路,不一时,孟优又勒马停住,手指前处土坡,与马超谓道:“马将军,前方土坡内,隐隐有旗帜人影,恐有伏军,不如绕路而行!” 马超一听,纵马飞前,果见土坡四周,有不少旗帜人影,心里一惊,连忙赶回阵内,与向导官问道:“倘若绕路,需得耗费多少时辰?” 那向导官听言,急与马超禀道:“回禀将军,若要绕路,可走西南处十里外的山林,不过那里地势险峻,道路颠簸,起码要耗费半日时间,待赶至莽苍林,只怕已是天明时分!” 马超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凝声喝道:“时下我军如有燃眉之急,岂能耗费如此多的时间,全军听令,备战谨行!” 马超令声一落,孟优亦知情势紧急,遂与马超一同指挥兵马进军,马超军缓缓而行,将过土坡时,各个军士皆做好厮杀准备。 不过诡异的是,土坡那处毫无动静,马超眯着狮目望去,忽然脸色一变,一拍马匹,驰上山坡,却见四处人影皆乃草人。 马超气得火冒三丈,心知中计,耽误了不少时辰,连忙赶回阵内,催军速进,待马超赶至莽苍林十余里外时。 猝然间见得远处涌起张天火焰,一阵阵喊杀声接连暴起,孟优一听,顿时脸色剧变,失声惨呼而道:“不好!我军援兵危矣!!” 马超眼望着那一道比一道高的火势,脸色刹地变得极其黑沉,心想眼下已难挽救,一勒马匹,欲命兵士撤回城池。 孟优见状,连忙问道:“马将军,此乃何意?” 马超黑沉脸色,转头答道:“贵军援兵已然中计,我等这些兵马纵然去救,亦是无济于事,更何况城内兵力所存无己,倘若再有损失,如何守护城池?” 孟优一听,顿时明白马超之意,脸色勃然大变,惊呼喝道:“难不成我等要见死不救耶?” “哼,大丈夫当断则断,何以惜哉?当下之急,乃保存兵力,坚守城池!” 马超冷哼一声,甚是无情,军内不少蛮将,亦唯恐与晋军拼杀,纷纷去劝,孟优听罢,知难压众意,便不再多劝,马超遂引军望梓潼城方向火速奔赶。 却说,马超引军出城不到一个时辰,忽有一部蛮军残兵赶到城下,大喊开门,城上守将见之,不由露出疑色,急问其事。 一员蛮将在城下吆声喝道:“我军遭遇埋伏,大军被张辽引军杀散,马将军与孟将军皆不知所踪,唯有我等逃了回来!” 那守将听言,心里一急,城下兵士齐声催促,一下子失了分寸,便令兵士放落吊桥,打开城门。 城门一开,城下那部蛮军残兵当即望城里一拥而入,与此同时,不远处猝然暴起道道震天鼓响,一部晋军兵马正火速向城门飞驰过来。 城上守将一见,当场吓得肝胆碎裂,连忙喝令兵士关闭城门,哪知刚才拥入城内的那部残兵,猝然发作,杀散城门内的蛮兵。 原来这些蛮兵,大多都是晋军兵士所伪装,其中只有极少南蛮兵士,这些南蛮兵士皆是近日被晋军所擒的俘虏。 成公英给予这蛮兵大量金帛,教其诈开城门,这些南蛮俘虏唯恐被杀,又贪图金财,便是允诺。 且说,城内数百晋军兵士成功夺了城门,张辽纵马飙飞,刹地冲上吊桥,赶入城门之内。 城上蛮军守将急引兵马赶来拦杀,正遇着骤马冲来的张辽,张辽忿然挥砍墨麟刀,朝其面门便劈。 墨麟刀如若化作一道闪雷,赫然砍破蛮军守将的头颅,追随张辽而来的晋军铁骑,随之跟上,将四周蛮兵冲散。 蛮兵见情势已极,哪里敢再做厮杀,纷纷逃窜,张辽遂引兵直冲向郡衙,而孟获在梓潼城郡衙内听得城内响起阵阵喊杀声,吓得脸色煞白。 孟获刚欲派人前去打探,便有兵士来报,城门被晋军诈开,晋军大将张辽正引兵望郡衙杀来。 孟获一听,吓得浑身一抖,无尽的危机涌来,法正亦急劝孟获逃走,孟获方才醒悟过来,连忙命郡衙内的大半护卫前往前门抵挡,孟获则带着数百护卫,还有法正从后门逃出。 不一时,张辽引兵赫然杀至,只见郡衙前门,千余蛮军兵士,早作准备,左右两翼弓弩手,纷纷拈弓上箭,发箭拦杀。 张辽面色冰寒,一双虎目散发着汹腾杀气,驱马冒着箭雨突进,遽然杀入人潮之内。 数百蛮军兵士各持刀盾前往拦阻,张辽骤马挥刀,左突右冲,如同一尊无敌杀神,杀得蛮军人潮波开浪裂。 少顷,张辽部属亦是气势澎湃地飞涌过来,一阵混杀后,蛮兵抵挡不及,溃败而逃。 张辽驱马奔入郡衙之内,数员蛮将齐齐手持兵器赶来扑杀,张辽一勒马匹,猛地一扫墨麟刀,将三名蛮将扫开。 随后便见张辽倏然抽回墨麟刀,对着当头扑来的蛮将,骤地劈去,墨麟刀如同切西瓜般,将那蛮将劈成两半。 张辽飞马速行,冲入大厅,又见五、六名蛮将,唯独不见孟获还有法正的身影,张辽心想这两人必定从后门逃去,勒马冲起,就欲奔过大厅,从后堂赶去。 大厅内的五、六名蛮将,齐声大喝,如似一头头恶狼猛虎,脸色狰狞、张牙舞爪地向张辽四面扑杀过来。 ps:晚安! 第四百零三章胡车儿逞威 张辽见蛮将凶猛扑来,舞刀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先是砍翻四名蛮将,就在这时,另外两名蛮将亦是一左一右攻来。 一员蛮将执刀砍马,一员蛮将挥棒砸向张辽,张辽一勒缰绳,胯下良驹猝然跃起,半空中,张辽大喝一声,声若雷炸,墨麟刀左右各劈一刀。 两声惨叫声暴起,良驹轰然坠落,四蹄一动,转入后堂,冲至后院,又见三四名蛮将率领着数十蛮兵抵在了后门。 张辽虎目刹地睁大,一声吼起,如能震人灵魂,“孟获何在?” 那三四名蛮将乃是孟获心腹,当下却不答话,厉声大喝,引着数十蛮兵扑杀过来。 张辽拍马就冲,墨麟刀倏然荡起,一名蛮将当头扑来,立即就被如同迅光一般的墨麟刀劈中面门。 只见在张辽的道道刀影肆虐之下,凄厉的惨叫声连连突起,张辽赫然冲透重围,迎面正有一队晋军兵马赶来,疾声喝道:“将军,那孟获与法正领着数百人马望西门逃去了!” 张辽一听,一转马匹,冲出后门,在门后的蛮军欲要拦阻,却被门前的晋军兵马迅速抵住。 张辽单枪匹马在西巷内飞马而奔,快要赶至西门时,果见孟获的身影,张辽一见,当即扯声吼道:“南蛮贼子休想逃走,雁门张文远来也!” 奔逃中的孟获听得背后吼声,顿时吓得脸色剧变,转头一望,见不远处张辽正骤马赶来。遂加鞭奔出城门。又命数百西门守军前往抵挡。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倏然赶至,数百蛮兵堆集在西门之内,挡住了张辽的去向,张辽面色冰寒,墨麟刀宛如化作阵阵骤雨,杀开一条血路冲出。 待张辽冲透之时,一条血路俨然而现,两侧各有着数十尸体。不一时,数部晋军兵马赶至,迅速将门口蛮兵杀散,然后紧追向张辽。 张辽加鞭飞赶,紧紧地追在了孟获身后,喝骂不绝,孟获急又拔数十从骑前去阻击。 数十蛮兵骑兵领命,纷纷勒马,向张辽冲杀过来,张辽冲势不减。挥刀一连猛砍,五六名蛮兵被赫然砍翻。不一时,张辽便突破而去,眼见就要赶上孟获之时。 猝然间,一声暴吼轰起,一大部蛮兵猝然从山林转出,涌向孟获,孟获一见为首之将正是马超,顿时欣喜若狂,急向马超喊道:?“马将军快来救我,晋国贼子使诈,梓潼城已是丢失!” 马超听言,面容一怔,眼见张辽单枪匹马杀来,顿时一张俊朗的面庞变得狰狞恐怖,大喝一声,纵马向张辽迎了过去,同时一队蛮军骑兵更随马超一同扑杀过来。 张辽望着马超率军杀来,心下顿时一突,不过当张辽听到后方响起密集马蹄声时,胆气一起,当即抖擞精神向马超杀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与马超两马相冲,刀枪快速动起,一连对撞,少顷,蛮军骑兵亦是围拥过来。 张辽在武艺上本就弱了马超一筹,如今又有蛮军骑兵袭扰,不一时,身上便出现了许多血口。 张辽虽是越战越是心惊,但还是在苦苦支撑,少顷,晋军兵马火速赶至,抵住蛮军骑兵,张辽顿感压力大减,与马超独战一处。 只是如此一来,孟获一行人早已失去了踪影,张辽心知久战必失,当即荡开阵脚,略显不甘地引军退去。 当夜,晋军各部纷纷赶回梓潼城内,张辽在医者清理伤口后,聚一众文武于城内郡衙内议事。 经过一番统计,此番大战歼灭近有六万蛮兵,孟获只带着寥寥数千人逃出了梓潼,张辽当即对各有功之士,各做赏赐,又赐以酒食犒劳诸军,各将士皆是大喜。 另一边,却说吕布于晋阳收得成公英战报,知晓张辽已挥军先攻梓潼,当夜急招庞统商议,庞统谏言吕布命一大将引军往攻巴西,一为策应张辽,二则是为大军攻略西川,扎下钉子。 吕布从其言,命张绣为帅,徐庶为军师,引三万精兵入东川,望巴西而进,钟繇则继续统调各路兵马入东川,以备征蜀战事。 半月后,雍闿听知张绣统军杀来,即与高定、朱褒商议,分兵三路,高定取中路,雍闿在左,朱褒在右,三路各引兵万余前去迎敌。 三路兵马赶到白水关,雍闿把守关口,高定与朱褒,分别在关口两侧高山设立营寨,以成犄角之势。 胡车儿为大军先锋,进军神速,率三千先锋骑兵,首先赶到白水关十里之外,欲要建立营寨。 高定军哨马探知,速来禀报高定,高定略一计议,令鄂焕为前部先锋,引兵五千前去袭击。 话说这鄂焕,乃高定麾下第一猛将,其身长九尺,长得虎背熊腰,双手有撕虎之力,因为其面貌丑恶,又被高定笑称为‘丑虎’。 鄂焕善使月牙戟,有万夫不当之勇,当下欣然听令,领五千兵马离了大寨,前往袭击。 鄂焕军火速前来,胡车儿谨记张绣嘱咐,早在四处遍布斥候,当下听得斥候来报,言有一支兵马前来袭击。 胡车儿迅疾喝令兵士摆开阵势,准备厮杀,不一时,鄂焕引军赶至,见晋军早有准备,亦不急着进攻,先列阵而待。 胡车儿一拍马匹,冲出阵前,手举狼牙棒,指向鄂焕厉声喝道:“叛国反贼,何不早早受降!” 鄂焕一听,怒火涌起,丑陋的面容更显狰狞,当下更不答话,怒吼一声,拍马挺戟便来与胡车儿厮杀。 胡车儿青面威煞,一举狼牙棒火速迎住,两马相冲,鄂焕舞起月牙戟朝着胡车儿心窝争先就刺。 胡车儿驱身一闪,急急闪过,一举狼牙棒,对准鄂焕头颅就砸,鄂焕却是极其灵敏,驱身一闪,快速闪过。 胡车儿一棒砸空,拧棒又是横扫,鄂焕使戟抵住,‘铛’的一声暴响,两柄兵器相碰荡开,胡车儿、鄂焕齐齐勒马匹退开些许,各瞪恶目瞪视。 “这丑汉端得力大!!!” “这青面鬼棒法真猛!!!” 胡车儿面容微微一抖,心中暗付,鄂焕亦在心中暗想而道。 两人念头一落,几乎同时又驱马来战,胡车儿抡棒猛砸,鄂焕亦不逊色,把月牙戟舞得密不透风,死死地抵住胡车儿攻势。 两人杀了数十回合,越杀越是激烈,眼看着胡车儿稍占上风,但一时间却是杀不破鄂焕的防势。 鄂焕见胡车儿如此勇猛,不欲与之硬抗,蓦然朝着胡车儿虚刺一戟,胡车儿一闪避过。 鄂焕趁机勒马逃开,胡车儿立即纵马追杀,将要靠近鄂焕时,在鄂焕军中,数将齐齐拈弓上箭,就欲发箭。 胡车儿眼疾,连忙勒马停住,数道弓弦暴响齐起,只见从鄂焕身边,数根箭矢赫然射来,胡车儿早有准备,抡棒连砸,将射来箭矢尽数砸碎。 鄂焕退回阵中,胡车儿不敢托大独自前往厮杀,把棒一招,身后三千精兵立马动荡而起,两军激烈混杀,直到夜黑,方才各自撤军。 胡车儿收军回寨,心想彼军势大,今夜或有可能前来袭营,便吩咐数员部将如此如此,那数员部将听令,随即依胡车儿吩咐,各做准备。 当夜,高定与雍闿、朱褒商议,定好今夜初更时分,一齐进军,望晋军营寨袭击,擒杀胡车儿。 三人议定,各去调配兵马,到了夜里初更,圆月刚上,月色微明,三部兵马齐出,望晋军大寨冲杀过来。 雍闿取中路而冲,首先赶到晋军大寨,因为晋军大寨初立,尚未建好寨棚,雍闿得以轻易引兵冲入。 雍闿拍马直飙,飞冲到寨内,却见寨内无人,顿时心里一惊,知道中计,连忙喝令撤军。 就在此时,寨外左右两处密林内暴起一阵阵弓弦拨动之声,两边各有数百箭矢飞涌射来,雍闿军顿时大乱,不知有多少敌兵,慌乱而逃。 雍闿喝止不住,蓦然间,前面一声暴喝突起,只见一彪人马从寨后飞驰而来,为首之将,面容丑恶,身穿狼头铠甲,手持一柄狼牙棒,威风凛凛,正是胡车儿。 胡车儿一舞狼牙棒,纵马飙飞的同时,扯声喝道:“北地胡车儿在此,贼子何不快快授首!” 胡车儿声若雷轰,舞棒杀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杀出片片血雨,直逼向雍闿那处。 雍闿见胡车儿如此威猛,就好似看到一头恶兽扑来,吓得脸色煞白,勒马就逃,胡车儿狂砸狼牙棒,赫然杀出一条血路,紧追过去。 雍闿军混乱冲出晋军大寨,从后面赶来的高定、朱褒二军始料不及,顿时被冲来的雍闿军兵士撞得一片慌乱,一时丢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 胡车儿从后杀来,在密密麻麻的乱军内疯狂厮杀,好似有使不尽的力气,一阵阵血雨冲飞而起,惨叫声响不绝耳。 不一时,胡车儿麾下骑兵赶至,一起冲锋,雍闿、高定、朱褒皆是乱了阵脚,各相争逃。 慌乱间,高定被一匹失控的无人战马撞中,惨呼一声,坠落于地,胡车儿从乱军内一路突杀,不知杀了多少兵马,言看就要追上高定。 第四百零四章生擒鄂焕 就在此时,鄂焕赫然截杀赶来,胡车儿瞪大恶目,舞棒朝鄂焕暴砸而去,鄂焕死死抵住。 这时,雍闿、朱褒各唤部将赶去助战,数员敌将围来,胡车儿毫无惧色,稳住阵脚,酣斗五、六人。 雍闿、朱褒、高定三军兵士皆看得心惊,只见胡车儿手中狼牙棒使得大开大合,一员将士攻得过紧,一露出空档,胡车儿抡棒就砸,棒速之快,其余将领根本拦阻不及。 胡车儿手起棒落,一棒就先将一员将领砸死,然后迅速又抽棒防守,伺机而动,一旦进攻,必然杀死一人。 渐渐地,那五六员将领,皆是身死,鄂焕见状,心知难敌胡车儿,大吼一声,作势欲要拼杀。 胡车儿一抖精神,准备迎击,哪知鄂焕虚攻一阵后,便撞开阵脚,勒马退走,此时胡车儿也是气力不济,亦不去追,待己军兵马纷纷杀至,引军掩杀一阵后,便收军回寨。 却说,雍闿、高定、朱褒三人逃回白水关内,皆是余悸未消,三人于关上战楼内商议。 雍闿双眼尚有几分惊色,惊呼而道:“彼军那胡车儿虽声名不显,但却有万人敌之威勇!” 朱褒听言,亦是带着几分惊悚颤意而道:“是也,此人如此厉害,足有于万军之内取敌将首级的本领,我等万不可与之硬战,否则必死无疑!” 旁侧的高定听之,却不认同,凝声喝道:“我军兵力足是其十倍有余。岂能如此弱耶?眼下彼军大部人马未至。当应火速进攻。倾势而战,一鼓作气,先擒杀那胡车儿,除掉这一心腹大患,否则待那张绣赶至,到时我等该如何抵挡?” 雍闿闻言,脸色连变,与朱褒相视一眼后。齐齐颔首而道:“高将军所言甚是,我等明日齐领兵马,势要将那胡车儿擒杀!” 就在雍闿、高定、朱褒三人商议之时,却不知张绣已率大部兵马赶至,此时正是夜里四更,胡车儿刚收兵回寨,便见不远处风尘滚滚,隐隐可见旌旗飘扬。 原来张绣素来行军神速,一路火速赶行,刚过巴西界口。沿途中斥候探得十里外有喊杀声,知定是己军与贼军厮杀。连忙催军赶来。 胡车儿遂引诸将迎接张绣,下马拜礼毕,便将前事一一俱告,张绣听言,先是大赞胡车儿一番,随后又与胡车儿言道。 “彼军今夜大败一阵,必对胡将军忌惮异常,欲要除之而后快,依我所料,彼军次日必将挥大部兵马倾势来攻,即时庞将军可如此如此,彼军可破也!” 胡车儿听计,恶目连连发光,连声称妙,随后张绣却无引军入寨,而是带领兵士返回身后山林之内。 一夜迅疾而过,到了晌午时分,雍闿、高定、朱褒聚兵三万余,漫山遍野地向晋军大寨扑杀赶来。 胡车儿听闻那阵阵兵戈巨响,知得贼军大举杀来,亦不畏惧,当下点齐兵马,在寨前摆开阵势,准备厮杀。 不一时,三万余贼军杀至,雍闿、高定、朱褒三人立于门旗之下,身后各将领并排一列。 雍闿身穿金盔金甲,居于中央,高定、朱褒各穿银甲立于左右,雍闿拍马出阵,以鞭手指胡车儿喝道:“胡车儿,我军兵力足是你之十倍有余,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之兵马须臾便灭,何不快快下马投降?” 胡车儿听言面色一寒,出马举刀,放声大笑喝道:“哈哈哈...雍闿,你乃汉人,却投于南蛮麾下,任由其驱驰,实乃畜生不如,就你这等鼠辈,焉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可知廉耻乎?” 胡车儿话音刚落,其背后兵马齐齐放声笑起,闿听得火冒三丈,浑身气得哆嗦,竭斯底里地大喝道:“谁敢与我擒下这狂徒?” 雍闿话音一落,一将应声而出,拍马来战胡车儿,胡车儿飞马迎去,两马交接间,狼牙棒倏然飞起,快如迅光,一颗大好头颅顿时被砸成肉酱。 晋军兵士齐声喝彩,擂鼓大震,至于贼军那边,一众兵士吓得脸生惧色,鸦雀无声,朱褒猛地回过神来,暴瞪那双三角眼,喝令两员部将前去夹攻。 那两员部将应声喝起,一左一右骤马飙飞,前来夹攻胡车儿,胡车儿立马抡棒,待两人靠近,骤然发作,一棒往右就砸。 那将连忙持刀去挡,哪知胡车儿力劲极其浩大,一棒将其刀砸断,直砸到其面门,一颗头颅又是暴裂。 另一将领看得,怒从胆边生,一枪望着胡车儿脑侧就刺,胡车儿极为灵敏,低头避开,抡棒一扫,又是一颗头颅轰然暴裂。 雍闿、高定、朱褒等人看得一阵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纷纷命部将出击,鄂焕一声咆哮,如同一头怒虎般,舞起月牙戟策马杀出。 左右各有两名将领紧随,只见五名贼军将领,一起赶来夹攻胡车儿,胡车儿恶目一瞪,抡棒骤马,望鄂焕飙飞杀去,欲要先发制人。 鄂焕拧起月牙戟,猛地一刺,与胡车儿的狼牙棒赫然抵住,左右四名贼军将领各提兵器蜂拥杀来。 此番这些贼军将领,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皆不敢进攻过急,徐徐与胡车儿纠缠,欲要耗尽胡车儿的气力,再一鼓作气将其诛杀。 只见刀影枪光闪烁不停,胡车儿渐渐气力不济,猛地一棒扫开,撞开阵脚勒马退走,同时张口喝道:“宵小鼠辈,只知以多胜少,实在不知廉耻!” 鄂焕听言,却是冷然一笑,连忙与身侧四名将领并马而冲,望胡车儿追杀过去,雍闿、高定、朱褒三人见如同不败神将一般的胡车儿,终于被杀退,各个欣喜若狂,连忙喝令兵士一拥而上,前去掩杀。 三万余贼兵汹涌冲起,声势浩荡,冲得好似如能踏破天地,胡车儿引兵弃寨而逃,贼兵紧追不放。 两军一追一逃,行不到数里,蓦然间,喊杀声大作,只见张绣、徐庶各引一部兵马从山林两路,驰下山来,截断贼军两翼,贼军顿时大乱,仓促抵挡。 张绣舞着虎头金枪,突刺不停,引兵杀出一条血路,生生将贼军截开两段,同时徐庶纵马舞剑,或挑或砍或刺,杀出片片血雨,与张绣军赫然接应,然后一前一后,朝被截断的两部残兵扑杀过去。 鄂焕见状,唯恐雍闿、高定、朱褒等统将有失,急忙转马回去,正逢着纵马奔来的徐庶。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靠近,鄂焕举起月牙戟望徐庶咽喉便砍,徐庶驱身闪开,挥剑朝着鄂焕的心窝倏然刺去。 鄂焕眼疾,拧起月牙戟险险挡住,‘铛’的一声巨响,鄂焕力劲更胜一筹,徐庶脸色剧变,宝剑好似不受控制般荡开。 鄂焕舞起月牙戟对着徐庶当头一劈,眼看徐庶甚是危急,就在此时,胡车儿早已复回杀至,一棒望着鄂焕背心就砸。 鄂焕一时料之不及,被胡车儿一棒砸中,不过胡车儿似乎未有将他诛杀之意,只是将其砸翻落马。 数员贼将欲来营救,皆被胡车儿、徐庶并力纷纷杀退,不一时,晋军兵马前后围杀过来,杀得贼军溃散,胡车儿遂下马将鄂焕生擒。 与此同时,张绣引兵冲开一条血路,来擒雍闿、高定、朱褒三人,扯声大吼,声若洪钟,“北地张绣在此,叛国逆贼,还不快快下马授首!” 雍闿、高定、朱褒一听来将正是张绣,皆吓得犹如魂魄飞散,驱马狂飙,挥鞭不停。 张绣把虎头金枪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如似一头庞然巨虎扑入了羊群猎食,勇不可挡。 贼军被杀得纷纷溃散,兵败如山倒,雍闿、高定、朱褒急各拨其心腹将士前去拦杀。 只见五六名贼军将领引着数千兵马,舍命而拒,张绣一时突破不得,雍闿、高定、朱褒三人趁机引残兵逃脱。 后来,胡车儿、徐庶纷纷引兵赶至,助张绣一同杀散贼军,擒了大量俘虏,并鄂焕一同解回大寨。 众人纷纷来到帐内,张绣坐于高堂,诸将排列,鄂焕被胡车儿压跪在堂上。 只见鄂焕暴瞪虎目,丑陋的面容内,尽是不甘恨色,张绣见之,哈哈笑道:“我曾听闻高定麾下有一员壮士,名叫鄂焕,勇猛异常,故而被称之为丑虎,今日见之,丑虎之名却非虚传!” 张绣笑毕,便令左右去其缚,又令军士取来酒食,以待之,鄂焕忿然站起,昂首挺胸,对于身侧的酒食不屑一顾,只是死死地瞪着张绣。 胡车儿见状,青面一怔,大吼而道:“放肆,你乃败军之将,焉敢在此逞威!” 胡车儿喝毕,作势就欲冲向鄂焕,张绣把手一招,言道:“胡将军且慢,此人虽是不识抬举,但亦算是一员硬汉,鄂焕,我且问你,今日可服否?” “哼,背后伤人,岂能心服!” 鄂焕冷哼一声,便是喝道,胡车儿听言,气得怒火汹腾,瞪着鄂焕喝道:“好!竟是如此,你可敢与某死战耶?” 鄂焕见胡车儿气势澎湃,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恶兽,威风恶煞,鄂焕不觉脸色一变,亦是老实,当下言道。 “我确非你之敌手,但我若想从你手下逃脱,亦非难事,此番若非你在背后偷袭,我岂会成为阶下之囚!” ps:晚安! 第四百零五章离间计(上) 张绣见鄂焕颇有气节,心中更是欣赏,当下便欲将其收服麾下,就在此时,徐庶似乎察觉到张绣心意,走到其身边低声而道。 “此人甚是刚强,张将军若想将其收服,绝非易事,某有一计,不但可使其倾心来降,更可将白水关不费吹灰之力破之!” 张绣听言,脸色一震,遂凝神细听之,徐庶教道如此如此,张绣听计,暗暗称妙,当下展露笑容,便与鄂焕笑道:“好,竟然你不心服,我便放你回去,倘若再是被擒,绝不轻饶!” 胡车儿一听,脸色一变,急与张绣谏道:“将军万万不可,此人武艺不俗,倘若放之,如放虎归山,留有后患!” 张绣默默向胡车儿投去一个眼色,胡车儿见之,眉头一挑,又听张绣说道:“胡将军不必多虑,我知高定乃忠义之士,爱国护民,今为雍闿所惑,投于南蛮贼子麾下,以致如此!” “我故放鄂焕回去,令高太守早早归降,免遭大祸,鄂将军,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等投于南蛮麾下,强占我大汉境地,以使异族残害我大汉百姓,此实乃大逆不道之举!” “我敬鄂将军英雄,还望鄂将军回去与高太守好生劝说,莫再受人迷惑,助纣为虐!” 鄂焕听之,不觉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又听张绣对自己如此欣赏,亦是心生感激,当下拜谢而去。 却说,鄂焕回到本寨来见高定,高定原本因失了鄂焕这一员大将。如有断臂之痛。正在帐中发雷霆之怒。 猝然间。高定听兵士来报鄂焕归来,怒色顿收,连忙出帐迎接,一番安抚后,引鄂焕入帐。 鄂焕跪拜在地,施礼毕,高定便问其如何归来,鄂焕便言张绣之德。高定听闻张绣对自己如此盛赞,心中亦有几分愧色,同时亦是感激不已。 此时,雍闿暗布在高定寨内的细作,见鄂焕归来,连忙赶去禀报雍闿,而雍闿亦是烦闷,今日一败,其军大损兵力,此时加上高定、朱褒两寨的兵力。亦只有不到两万五千人。 雍闿唯恐白水关难守,正是踌躇不定。这时有细作来报,告之鄂焕之事,雍闿一听,顿时脸色剧变,心想如今时势,于己军大大不利,倘若高定暗中勾结晋军,那他必遭灭顶大祸。 雍闿一夜难眠,次日赶至高定营寨,礼毕,雍闿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听说昨日高将军麾下大将鄂焕被擒,不知如今如何?” 高定一听,好似察觉到雍闿言外之意,连忙拱手答道:“有劳雍将军费心,昨夜张绣以义放之,鄂焕已归营寨,鄂焕乃我心腹之人,虽有感激,但却深明各为其主之理,我与雍将军、朱将军有誓约在先,绝无异心,还望雍将军莫要多疑!” 雍闿见高定毫无虚伪之色,心中疑虑稍减,当下凝声又与高定言道:?“高将军乃忠义之士,我焉会起疑,不过张绣此人韬略不凡,高将军还需提防其反间之计!” “雍将军不必多虑,高某自会留意!” 高定拱手一拜,雍闿与高定又是说了一阵,便告辞而退,雍闿刚走,高定却是脸色即变,对于雍闿的起疑,甚是不快。 却说雍闿出了高定营寨,并无回去白水关,而是望朱褒营寨而去,朱褒听闻兵士来报,雍闿来见,还以为有紧要之事,连忙出帐迎接。 少顷,两人入帐,雍闿向朱褒投去一个眼色,朱褒脸色微微一震,遂喝退左右,帐篷随即只剩下雍闿、朱褒二人。 只听朱褒略带疑色问道:“不知雍将军此来有何要事?” 雍闿面色一冷,带着几分阴沉言道:“朱将军有所不知,昨日那鄂焕被擒,当夜却又被张绣放回,鄂焕武艺不俗,堪为冲锋陷阵之骁将,岂有放回之理!” “某深思之后,觉得这其中实在诡异,眼下我军战况不利,倘若有所变故,必遭灭顶大祸,你我不得不防啊!” 朱褒一听,顿时脸色连变不止,亦察觉到雍闿言外之意,眼睛一瞪,急声问道:?“莫非那高定与张绣有所勾结耶?” 雍闿听言,遂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在朱褒耳畔低声而道:“此事颇为复杂,我尚未有确凿证据,这亦可能是张绣所施的离间之计,不过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我当应谨慎待之!” 朱褒听罢,心神方才稍稍一定,雍闿、朱褒两人密议一阵后,到了晌午时分,雍闿便告退而去,返回白水关。 沿途中,雍闿的动向却被高定所派的斥候发觉,急忙回报高定,高定听闻雍闿去了朱褒营寨,顿时脸色黑沉的好似快要滴出水来。 高定心中自认为雍闿、朱褒两人定在商议一些见不得光之事,而且大多与自己有着极大的关系。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言晋军前来搦战,已到白水关下,高定脸色一沉,心想大敌当前,且压下心中的晦气,点齐兵马驰下山去,赶往白水关。 待高定来到时,正见张绣引军与雍闿军厮杀,眼见张绣挥舞着一柄虎头金枪,一路径直冲杀,望雍闿杀去。 雍闿与之战不数合,便抵挡不住,狼狈而退,同时间,胡车儿亦在引军突破,雍闿军渐渐成溃败之势,情势极为险峻。 高定见罢,连忙令鄂焕引一军去救雍闿,自引一军去阻杀胡车儿,高定军随即拔开两部,鄂焕纵马飙飞,撞入乱军之内,赫然截杀住正在冲杀的张绣。 张绣见鄂焕冲来,舞起金枪就是一扫,鄂焕使月牙戟抵住,‘铛~!’的一声暴响,两柄兵器瞬间荡开。 张绣大喝一声,对着鄂焕连刺不停,鄂焕舞戟抵挡,张绣狂攻五、六回合,眼见其占尽上风。 忽然间,张绣却勒马一转,引兵退回,鄂焕不知所然,未有深思便追杀而去,却不知此举被不远处的雍闿看见。 一时间,雍闿对高定疑心更重,就在此时,朱褒引军亦至,张绣与胡车儿各引兵马且战且退,两军厮杀到夜里初更方才各自撤回。 当夜,雍闿、高定、朱褒三人齐聚于白水关战楼之内,朱褒听得今日战事,对高定的疑心即除,朗声笑道。 “哈哈...今日幸得高将军来援及时,力挽狂澜,否则又将被晋军大败一阵,徒涨贼势!” 高定听言,心情颇为舒畅,故作谦虚,拱手而道:“朱将军谬赞了,幸赖我麾下猛将鄂焕勇猛,杀退那张绣,方才能击退晋军!” 高定话音刚落,在旁侧的雍闿却是冷笑不已,阴阳怪气而道:“哼,依我所见,却是未必,今日那张绣本占据上风,却无故撤退,只怕是唯恐伤了自家之人!” 雍闿此言一出,高定顿时脸色剧变,怒火骤生,忿然转向雍闿,瞪眼喝道:“雍将军,你此话是何意?” 雍闿眯着眼眸,眼中杀气腾腾,亦不惧高定,厉声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不信,但可召那鄂焕过来,问过清楚!” “你!!!” 高定气得浑身颤抖,手指雍闿,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当下高定就喝令左右,召鄂焕来见。 不一时,鄂焕赶到,施礼毕,高定问之,鄂焕亦是老实,告之三人,今日确实非凭自身武勇击退张绣,乃是张绣自身有意撤走。 高定一听,不由一阵愕然,当堂哑口无言,雍闿猝然发作,大吼一声,掣出腰间宝剑,大喊来人,作势就要诛杀高定。 鄂焕见之,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却顾不得多想,亦拨出宝剑,护在高定身前,随着雍闿的喝喊声起,不一时一队队兵士蜂拥涌进,将战楼塞得水泄不通。 高定暴瞪双目,竭斯底里地吼道:“雍闿,你为何害我?” 雍闿闻言,脸色阴寒,冷声喝道:“哼,你何必明知故问,刚才你那爱将不是已经一一交代清楚?倘若你与张绣未有勾结,他岂会故意撤退?” 朱褒见状,连忙劝道:“雍将军且慢,倘若高将军果真与张绣勾结,以彼军之势,何须这般多此一举,只要高将军暗作接应,白水关须臾便破,这必是张绣所使离间计,时下若雍将军与高将军反目成仇,岂不正中其下怀耶?” 雍闿、高定两人皆非愚昧之辈,当下一听,皆脸色有变,暗暗心想,果是如此。 雍闿沉定下来,亦觉得自己过于莽撞,不过却碍于面子,未有当众认错,高定却在死死地瞪着雍闿,满脸屈辱之色,冷声而道。 “哼,雍将军竟对高某屡屡生疑,来日倘若晋军敢来搦战,我便亲率兵马与之死战,以证我心!” 雍闿一听,脸上亦生出几分愧色,当下拱手赔罪道:“高将军真乃忠义之士,适才误犯尊威,还望高将军莫要介怀!” 高定听罢,冷冷地瞟了雍闿一眼,便甩袖忿然离去,鄂焕紧紧跟随在高定身后,丑陋的面容甚是狰狞,圆瞪着一双虎目,四周雍闿军兵士看得不禁纷纷后退,不敢拦阻。 第四百零六章离间计(下) 次日,张绣引八千兵马前来白水关下搦战,高定听得哨马来报,速点齐八千兵马,下山前去应战,朱褒亦引军赶来,与雍闿一同在关前观战。 少顷,张绣军与高定军两阵对圆,鄂焕拍马飞出,厉声大喝,直言要张绣来战。 张绣立即舞起虎头金枪纵马来迎,两人杀了不到数合,张绣勒马就退,这次鄂焕不敢丝毫怠慢,气势汹汹紧追而杀。 高定见状,掣出宝剑,忿然一招,命兵马尽数前往掩杀,高定号令一落,其军兵士无不奋勇向前。 张绣一路引军退走,丢枪弃甲者不计其数,雍闿见晋军这般狼狈,欣喜若狂,与朱褒相视一眼,两人立马纷纷喝令其部兵马一同掩杀。 张绣军一路慌乱逃散,高定、雍闿、朱褒三路兵马,声势浩荡、漫山遍野的扑杀过来,赶至一处山谷之处。 却说张绣先前早令胡车儿在山谷两侧,伏兵而待,胡车儿见高定、雍闿、朱褒果然引兵杀来,先等张绣引军过了山谷,待三部敌兵涌进谷道之内,胡车儿当即把狼牙棒一招,厉声喝令兵士放箭、落石。 突兀之间,无数箭雨坠落,一块块巨石飞打向谷道之内,高定、雍闿、朱褒三部兵马被砸死、射死的不计其数。 数轮乱箭、落石过后,高定、雍闿、朱褒三军皆是大乱,各争先逃命,互相捅挤,自相践踏而死者,近有千余人。 只听得谷道内。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张绣遂引军赫然复回杀来。高定、雍闿、朱褒三人死战逃脱,张绣引军混杀一阵,逃之不及者,皆被晋军擒住,都解到大寨来。 张绣却令兵士将高定、雍闿、朱褒三人的部属各囚一处,又令军士暗布谣言,凡是高定的人免死,雍闿、朱褒的人尽杀。 高定、雍闿、朱褒三军俘虏皆闻此讯。少顷,张绣令取雍闿的人到帐前,问之何部,众皆伪答是高定部属。 张绣则言高定乃忠义之士,因受雍闿迷惑,故而造反,尽皆免其死罪,与酒食赏劳,令人送出寨外,纵放回寨。 随后。张绣又唤朱褒的人问之,其众亦皆伪告。答是高定部属,张绣不信,却又将高定的人取过来问。 高定的人齐齐指着朱褒的人言其伪装,说出其身份,朱褒的人哪里肯认,反说高定的人乃是伪装,当下两拨人马,在帐内争执不休,骂得面红耳赤。 “住嘴!!!” 张绣听言一声怒吼,如有虎威,吓得两拨人马皆不敢言,张绣先问前面那部人马是何人所属。 两拨人马皆道是雍闿部属,张绣沉吟一阵,竟将这两拨人马皆免其死,亦赐以酒食,扬言而道。 “雍闿不久前使人投降,要献高定并朱褒首级以为功劳,我想高定与朱褒皆乃义士,受其蛊惑,应而从贼,最终却又要被其背叛死于非命,甚是不忍!” “你等既是高定、朱褒部下兵马,我放你等回去,再不可背反,若再擒来,决不轻恕!” 两军兵士听言,大喜过望,拜谢退去,各回其寨,各将雍闿歹心告之高定、朱褒。 高定听言,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咬牙切齿地暗想道:“好哇,雍闿你城府果真高啊,你屡屡对我起疑,却无料到你才是那欲要倒戈之叛徒!” 就在此时,忽有人急来禀报,朱褒来见,高定一听,心想朱褒必已得知雍闿歹心,如今过来必是寻自己一同商讨对策。 高定连忙出帐迎接,两人拜礼毕,朱褒脸色黑沉无比,亦不多做纠缠,直奔来意,与高定说道。 “想必高将军已从归来兵士口中得知,雍闿对你我之歹心,哼,我实无料到,这雍闿竟然贼喊捉贼,我等以真心待之,彼反欲害我等,情理难容,你我若不做防备,迟早必将受其所害,死无全尸!” 高定一听,见朱褒不似作假,亦表露其心,怒声吼道:“雍闿贪生怕死,见势不妙,便欲倒戈他人,以保性命,为此还屡屡刁难于我,此等屈辱若不报之,难泄我心头大恨!” “我见那张绣乃是仁义之士,其主吕布更是晋国国主,威震天下,我等本乃汉臣,谋反作恶,皆雍闿之故,时下那张绣对你我甚是欣赏,却对雍闿那小人嗤之以鼻,不若你我将其杀了,以投张绣!” 朱褒听了,脸色连变不止,忽然脸色一定,双眼射出两道悚然杀气,冷声而道:“雍闿欲要加害你我,你我若是束手就擒,实乃愚也,当应如此!” 与此同时,雍闿亦听得其放回兵士报之前事,雍闿气得咬牙切齿,心想高定果然有造反之心,当下寻来数员心腹将领商议。 一将听得,寒着面色问道:“高定部下鄂焕非是泛泛之辈,若要将其弑杀,绝非易事,这可如何下手?” 雍闿听言,沉思一阵,遂冷声答道:“可设一席,令人去请高定,你等则引军埋伏四周,伺候待备,我以砸杯为号,但听声响一起,你等便引兵杀出,将高定、鄂焕等人乱刀砍成肉酱!” 诸将听计,皆言大妙,各依命安排,雍闿遂命左右筹备宴席,又令人前去请高定过来饮宴。 却说高定与朱褒正在商议,忽有人来报,雍闿派人来见,高定、朱褒两人脸色刹地一变,朱褒急伏身藏在奏案之下,高定见朱褒藏好,方才命人唤雍闿之人来见。 少顷,雍闿军一员将校走入,报之雍闿设宴邀请之意,高定一听,心中冷笑不已,暗想雍闿必是从那些放回的兵士口中,猜得他的奸计可能已被自己得知,故而欲在宴席中加害自己。 高定脑念电转,也不发作,当下便回复必会按时应约,雍闿军将校听闻,便是拜退而去。 过了一阵,朱褒想雍闿军那员将校已经走远,便从奏案内爬出,整理一番衣裳后,与高定沉声劝道:“此乃鸿门宴也,高将军万万不可赴宴!” 高定正在沉思,被朱褒这一喊,顿时回过神来,高定露出一丝狰狞笑容,毫无惧色,冷声与朱褒言道:“朱将军不必多虑,我等不正愁未有好时机杀得那雍闿,如今雍闿不正是自投罗网耶?” 朱褒一听,眼眸刹地瞪大,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雍闿设宴,欲要在席中杀我,在此之间,彼必只顾着宴席之事,对朱将军却是毫无堤防,朱将军何不趁此,调集兵马,绕到白水关后,纵火烧之!” “此间我等再遣人去晋军寨内,请张绣将军为之接应,但见火起,便率兵攻之,即时我与鄂焕随机应变,一听混乱,就在席中发作,诛杀雍闿,如此一来,你我不但可铲除雍闿这心腹大患,亦可为晋军建立功业,以做投身之礼!” 朱褒听计,咧嘴欣然大笑而道:“哈哈哈...高将军此计大妙,当应速行之!” 高定与朱褒商议定后,朱褒先告退而去,急回其寨暗做安排,与此同时,高定修书一封,遣人送往晋军营寨。 待到傍晚时分,高定便带着鄂焕还有数十精兵前往白水关,当然,高定亦暗中调其部属隐密下山,以防不测之时作为接应。 当夜初更时分,张绣正坐于帐中,忽然一阵清风拂过,灯光摇曳,张绣蓦然心头一动,仿佛隐隐在清风中,嗅到几分血腥味道,朗声笑道:“看来今夜必有一场杀戮啊!” 张绣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高定遣人来见,张绣听言,好似早有所料一般,毫无惊异,当下就命人将其召入。 高定来使拜礼毕,遂奉上高定文书,张绣观毕,心下一喜,当下命左右赠以金帛与高定来使,以作犒劳。 高定来使退出帐后,张绣遂命人召来徐庶、胡车儿,少顷,两人相继赶至,张绣俱告高定书中之意。 胡车儿听言大喜,迫不及待地与张绣谏道:“哈哈哈...此实乃天助我等夺下白水关,将军当应速派兵马,以为接应!” 徐庶在旁沉吟一阵,心想经过多日的攻心手段后,高定与雍闿大多已是反目成仇,此信却是可信。 徐庶想毕,亦出言附和,张绣重重颔首,当即教胡车儿先引五千兵马进发,胡车儿领命慨然而去。 张绣又命徐庶把守营寨,以防万一,张绣则自引一万兵马,准备随后接应。 话说到了当夜三更时分,在白水关内的某座战楼,雍闿与高定已喝过三巡,雍闿部下将领,连连向鄂焕敬酒,鄂焕却冷着一张丑陋的面容,尽皆拒之。 雍闿见鄂焕不肯饮酒,眉头一皱,忽然起身,手执两个酒杯向鄂焕走来,亲自敬之。 鄂焕脸色一凝,暗暗与高定投去眼色,高定默默颔首示意,鄂焕看了,取了酒杯,一口饮尽。 雍闿看了大笑不止,当即连与鄂焕对饮数杯,四周将领纷纷围来,各来敬酒。 鄂焕在高定示意下,来者不拒,又是过了一阵,高定心想朱褒军大多已快赶到,又向鄂焕投去一个眼色。 鄂焕心神领会,当下故装醉意上脑,雍闿看得,心花怒放,当下敬得更是勤快。 ps:晚安! 第四百零七章蜀军袭取阆中 眼看鄂焕将要醉倒,雍闿眼神恶煞,正准备砸杯,就在此时,关外猝然出现一阵暴响,紧接着四处响起阵阵嘈杂之声。 原来朱褒引军赶到关下,自引数十兵士赶到关口,言有急事要见雍闿,诈过了关内守军,朱褒一入关内,猝然发作,趁势夺了关口。 随后,隐秘在关外的兵马立马蜂拥冲入,在关内四处纵火,雍闿军料之不及,被杀得纷纷逃散。 雍闿听得关内连连暴起惊天的喊杀声,顿时脸色剧变,暗道不好,就欲砸杯。 这时原本看似大醉的鄂焕,蓦然发作,大吼一声,双拳猛挥而出,携带崩山之劲,刹那间打飞五六个将领,如同一头暴虎般向雍闿扑了过去。 雍闿还未回过神来,鄂焕那如砂锅大的拳头,便已飞到,当头砸中雍闿的鼻梁,雍闿惨叫一声,被鄂焕一拳打得暴退,踉跄数步,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高定一把夺过身侧敌将的配剑,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恶狼,冲到雍闿身后,雍闿慌忙而起,还不知背后有人偷袭。 一员将领惊叫呼起,雍闿方才反应过来,不过高定早已持剑刺入了雍闿的背心,犀利的剑刃直透而出。 雍闿哇的一声惨喝,吐血连连,遂迎面倒落在地,眼看死绝,楼内数十名雍闿军将校,看得眼珠子凸出,皆是疯狂地扑向高定。 鄂焕急迈步赶去,一脚先踹中一员将校,双拳并打。将两员将校打飞。混乱间。鄂焕强夺来两柄大刀,一左一右舞开,竟杀得雍闿军一众将校节节败退。 就在此时,原本埋伏在楼外四处的伏兵,听得楼内喊杀声起,连忙蜂拥赶来,鄂焕护住高定,强硬突破而去。 鄂焕一路突杀。身中五、六刀,整张丑陋的面庞恶煞无比,不一时,朱褒引军赶到,望见鄂焕浑身血迹斑斑,以一己之力,酣斗近千军士,暗赞其真乃虎狼之士也。 白水关火焰张天,红通通的一片,胡车儿见状。心中大喜,当下催军急杀向白水关。 朱褒军兵士见晋军兵马杀来。连忙杀到前关口,放落吊桥,打开关闸,胡车儿纵马飞进,晋军随后蜂拥杀入。 雍闿军兵士抵挡不及,被杀得兵败如山倒,胡车儿吆声大喝而道:“降者免死!!!” 雍闿军听得,眼见形势已极,纷纷跪地请降,少顷,张绣挥军赶到,将白水关围堵得水泄不通。 高定与朱褒遂引其部擒下俘虏来见张绣,张绣心下大喜,遂向高定、朱褒各做赏赐,记以功劳,更承诺日后定将为二人向晋王吕布力荐。 二人听得,欣喜若狂,当下各表其忠心,鄂焕献以雍闿首级,张绣封其为偏将,鄂焕大喜,跪拜而谢。 于此,张绣不费吹灰之力得之白水关,犒劳诸军,传令歇息数日,数日之后,张绣便令朱褒引其部属,先去取巴西阆中城,朱褒领命,引兵进发,一路马不停蹄赶往阆中城。 且说,朱褒赶到阆中城下,却见城头旌旗满布,战楼上一将喝道:“朱将军,魏文长奉蜀王将令,取阆中城久矣!” 朱褒一听,顿时脸色剧变,大发雷霆,便命部下兵马攻城,魏延面露冷笑,喝令兵士以乱箭袭之。 霎时间,城上箭落如同骤雨,朱褒军被射死不少,朱褒眼见难以攻取,猛地压住怒意,急叫兵马撤回。 朱褒引军撤到城头箭矢攻击范围之外,驻马举刀,遥指魏延怒声骂道:“无义恶贼,你主已将巴西郡割让,如今为何出尔反尔,偷袭取了我阆中城?” 魏延听言,冷然一笑,就在城上扯声回喝道:“巴西郡本就是我大蜀境界,岂有割让他人之理?你且快快撤去,否则莫怪魏某手下无情,取你性命!” 朱褒听言,气得浑身如火在烧,对着魏延破口大骂,魏延怒火一起,拈弓上箭,即瞄向朱褒。 朱褒看魏延离着自己甚远,想着他射不着,亦是不惧,仍旧骂不绝口,魏延回顾身后诸将而道:“你等且看我如何将这恶狗射得住嘴!” 魏延话音一落,把弓弦一拽,拽成满月之状,弓弦‘砰砰’直响,魏延怒声一喝,大喊一声着,箭矢倏然发射,如同一道闪电般向朱褒疾飞而去。 这羽箭冲劲极大,仿佛能射过百里,朱褒骂得正是起劲,忽见一道快得肉眼难以捕及的黑影飞来,还未回过神来,急睁大眼望时,箭矢早已飞到,正中朱褒大张的嘴巴,直透过去。 城上蜀国守军见魏延箭艺这般了得,无不喝彩,在朱褒身后的兵士,只见朱褒的后脑勺忽然飞出一根箭矢,再反应过来时,朱褒已坠落马下,眼看死绝。 朱褒军兵士顿时吓得慌乱而逃,魏延在城上一声喝令,早已等候许久的陈式迅疾引兵杀出。 朱褒军只顾着逃跑,哪敢与陈式军拼杀,陈式挥军一路掩杀,擒了千余俘虏,回至阆中城。 朱褒军残兵连夜望白水关逃去,此时张绣正准备前往阆中交接,忽然听闻兵士来报,阆中城被魏延所夺,朱褒更是被射杀,其军大部被彼军歼灭,只有寥寥数百人逃了回来。 张绣一听,心想魏延轻易便得了阆中城,而自己在这白水关与雍闿、高定、朱褒三人使计厮杀,久战半月,不过才得了一个白水关,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咆哮不已。 众将听得张绣连连大骂,连忙来见,得知前事,徐庶神色一凝,速与张绣禀道:“将军暂且息怒,蜀军奇袭阆中,所带兵马必不过两万,而我军近来收得两万降兵,总兵力足有五万,这阆中城早晚会是将军的囊中之物!” 张绣听言,怒容渐止,当即问道:“不知诸位有何妙计可轻取阆中?” 此言一出,高定即出席而道:“阆中城乃巴西郡城,近年刘备曾数番修葺,其城固若金汤,若要强攻,绝非易事!” “不过,在阆中临近数十里外有一座小城,名叫奎柳城,由某胞弟高亢把守,将军何不先取奎柳城以为根据之地,然后再在阆中城东南高山傍水结营,以作围困之势!” “那魏延见退路被断,必定自乱阵脚,即时我军再伺机而动,定可将那魏延擒杀,以平将军之怨,报之朱将军之仇!” 张绣听之,便是沉吟下来,徐庶细想一阵,亦张口附和道:“高将军之计甚妙,将军当宜从之!” 张绣听徐庶亦认同此计,当下定了定神,遂依高定之计行事,传令诸军,今夜初更出发。 张绣派高定引一万五千兵马去取奎柳城,而张绣则自引剩余兵马,声势浩荡地杀向阆中境界。 与此同时,在阆中城内,魏延正与陈式、黄权等人商议,黄权脸色肃然,一双皓目闪烁发亮,出言而道。 “朱褒被将军射死,其部属有数百人逃脱,此下想必张绣已知阆中被我军所夺,正派军前来,我军兵力只有不到两万,彼军势大,倘若其对我军形成围困之势,我军军心定乱,即时我军便会不攻自破,被彼军乘虚而入,因而不可不防!” 魏延听言,连连颔首,急与黄权问道:“黄公所言极是,不知我等当应如何应付?” 黄权细细计议一番,少顷,便是思出一计,与魏延谓道:“当下我等万不可坐以待毙,阆中城外,有一小城,名为奎柳城,听闻此城乃由高定胞弟高亢把守,想必张绣会令高定去取此城!” “而前番我军擒下不少朱褒军俘虏,将军何不以其为用,诈开城门,袭得此城,即时再如此如此,必可将高定军杀个片甲不留!” 魏延听言,脸色连起惊骇之色,随即大笑不绝,连连称妙,于是,魏延依照黄权之计,速速调配兵马。 当夜夜里初更,陈式引数百兵马,尽穿朱褒军服饰,又安排数员已投诚的朱褒部将于军内,一路赶往奎柳城。 待赶至奎柳城门之下,一员朱褒部将在城下急喊开门,城上守将见是朱褒部将,立马喝令兵士莫要射箭,派人急报与高亢。 高亢听闻有一波残兵来到城下,乃是朱褒部署,连忙赶到城上查探,高亢见城下那部残兵果然尽穿朱褒军服饰,又认得阵前那将,当即速问之前事。 那将便答言高定、朱褒已投诚晋军,其后朱褒领命去取阆中城,却不料阆中城早被蜀军所夺,朱褒更是被魏延所杀。 高亢一听,想与他今日刚收得其兄高定所传来的战报几乎无误,当下便是无疑,命兵士打开城门。 城下残兵徐徐而入,高亢下城赶来迎接,就在高亢靠近刚才喊话那将时,蓦然间,在其身后一人猝然发作,掣出一柄宝剑,望高亢就砍。 高亢一时料之不及,当即被那人砍飞了头颅,其部属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其统将尸首分离。 适才杀死高亢之人,正是陈式,陈式高举手中之剑,扯声喝道:“某乃蜀国虎贲中郎将陈式,凡有不顺者,尽斩!!!” 高亢军只有不到两千人,此番见得高亢已死,又见陈式气势骇人,哪敢反抗,纷纷放下兵器,大喊投降,陈式遂尽收高亢部众,取了奎柳城。 第四百零八章黄权施下火攻之计 陈式将兵马安排完毕,脑海中想起黄权吩咐之事,黄权有言,若成功取下奎柳城,便派斥候,探寻高定军何时将来。 得知其行程后,便将兵马分为四队,自领一队伏于东门外,其余三队分伏西、南、北三门,却先于城内人家屋上,多藏硫黄焰硝引火之物。 待赚得彼军入城,便令西、南、北三门伏军尽将火箭射入城去,城中火势大作,却于城外呐喊助威,只留东门放晋军逃走,即时陈式于东门外尾随掩杀,必可擒住高定。 陈式想毕,遂命一队斥候,前往奎柳城数十里外,密切留意高定兵马的动势,但有所见,立即来报,斥候听令,速发前往。 两日后,斥候回报,高定军已在数十里外,陈式听报,立马将兵马分为四部,依照黄权吩咐各做埋伏。 然后陈式又令高亢部下,兼合数十心腹兵士,守于北门,到了傍晚时分,夜色刚起,高定引着一万五千兵马赶至奎柳城北门之下。 城上守军见高定来了,便打开城门,前军鄂焕无疑有它,一拍马匹就引军冲进,高定正行间,忽然眉头一皱,暗觉得有一丝不妥,随后望向城头,见城上守将正是其弟的部将,便吆声喊道:“我弟何在?速速唤他来见!” 城上守将听言,脸色一变,速以陈式早前所教的说辞答道:“我家将军正在城内安排宴席,为高将军洗尘,一时难以抽身。还望高将军莫要介怀!” 高定一听。心里颇是踌躇不定。不过军内将士却急于入城歇息,高定见军士皆有疲色,心想连日赶路,军士劳苦,便命大军加紧入城歇息。 于是高定军一万五千兵马徐徐进入城池,少顷,高定见街道上不见人影,心中一疑。遂向赶来的高亢部下问之,高亢部下立即答道。 “将军不必多虑,这奎柳城不过是一座小城,人口极少,我家将军心想待高将军来时,难以容纳,便在早前命我等将百姓尽皆驱赶,待战事结束,再开城让其归来,如此高将军部属便可取城内民房歇息!” 高定听了甚是不喜。怒声喝道:“胡闹!百姓本遭战火肆虐,苦不堪言。我等军士本职,乃保家卫国,岂能本末倒置,反将百姓驱赶出家园!” 那高亢部下听了,唯唯诺诺,连声告罪,高定怒不可及,鄂焕见状,连忙劝道:“将军息怒,此时大军疲乏,皆已饥饿,不如先令其在民房造饭歇息,待明日之后,再遣人召回百姓便是!” 高定听了,亦觉是理,随即吩咐诸军皆去民房歇息,高定则带着鄂焕,前往府衙去寻高亢。 就在此时,城外忽然鼓声大震,西、南、北三门猝然射来无数火箭,射在一座座民房之内,顿时燃起一片片巨大的火焰。 不一时,三门喊杀声大起,高定一听,顿时脸色剧变,急欲寻高亢那员部下时,才发觉其早不知所踪。 “不好,中计也!!!” 高定吓了一跳,惊呼而道,此时无数兵马从火势中狼狈跑出,各个皆是惊慌不已,好似刚从地狱逃生。 火势越烧越旺,奎柳城红通通的一片,好似一座火城,其火势之猛,更胜于半月前在白水关上的火势。 形势险峻,高定急与鄂焕引着一部兵马,突烟冒火,寻路奔走,闻说东门无火,急急奔出东门。 一路逃奔间,军士自相践踏,死者无数,高定惊慌逃至东门,飞马奔出,方才脱得火厄,但却祸不单行。 只听背后一声高喝突起,陈式猝然引军杀出,赶来混战,高定军余悸未定,当即吓得魂魄皆飞,各逃性命,皆是不肯回身厮杀。 高定欲要趁乱而走,哪知陈式眼疾,瞬即便发觉高定的身影,厉声吼道:“作反狗贼,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陈式一声吼起,犹如雷轰,高定身边从骑皆吓得勒马转开,弃了高定,陈式径直杀来,舞枪对准高定头颅便刺。 高定急忙驱身一闪,险险避过,还未回过神来,陈式攻势又至,一连刺来三枪,第一枪望高定咽喉刺来,高定急拧刀抵住。 ‘铛~!’的一声暴响,陈式急速收枪,拧枪望高定头颅就扫,高定连忙歪头避过。 电光火石之间,陈式大喝一声,抓起铁枪对着高定的头颅就劈,铁枪在火光的照耀下,如似一道迅光,眼见高定的头颅将要被陈式手上的铁枪劈的爆开。 “鄂焕来也!谁敢伤我家将军!!” 就在此时,一声如似虎啸般的轰响暴起,千钧一发之际,鄂焕赫然赶至,舞起月牙戟猛地一搠,正打中陈式劈去的铁枪,将其搠得荡开。 巨大的力劲震得陈式虎口当即裂开,只觉铁枪仿佛被一颗巨石砸中,陈式脸色一变,连忙勒马转开。 鄂焕遂纵马撞了过来,舞起月牙戟猛刺狂砍,如同一头暴走的怒虎,竟将陈式杀得节节败退。 陈式暗暗叫苦,心知非是鄂焕的对手,骤然奋力虚刺一枪,鄂焕立马避开,陈式趁机荡开阵脚,勒马退走。 鄂焕大喝一声,纵马驰骋,紧追不放,忽然间,陈式气势暴涨,杀出一招回马枪,鄂焕始料未及,急睁开眼看到时,当即驱身猛闪。 还好陈式这枪来得并不算快,鄂焕险险避过,陈式眼见一枪刺空,脸上不由起了几分惊骇之色,心想此人武艺高强,不可与之硬战。 想毕,陈式拍马急走,鄂焕怒吼不止,盛势追杀过来,陈式赶到一队兵马阵内,急唤左右近百个弓弩手,放箭阻击。 鄂焕拔打月牙戟冒着箭雨飞驰,不过由于这距离实在太近,冲突中,鄂焕抵挡不及,被一根冷箭射中右肩。 鄂焕痛吼一声,眼见陈式身边已集聚不少兵马,不敢托大,勒马转去,护着高定杀出一条血路逃脱。 陈式望着鄂焕逃去,脸色连变不止,眼内尚有几分余悸,急与身侧一员高亢部将问道:“那丑汉是何人也?” 那员高亢部将一听,连忙回禀道:“此人名叫鄂焕,有万夫不当之勇,越嶲之人皆称其为丑虎!” 陈式听罢,口中喃喃,心中暗暗记着,日后遇到此人当要谨慎对之。 且说,陈式依照黄权之计在奎柳城一把火将高定所率的一万五千兵马烧死大半,能逃出火厄者,几乎都被陈式军擒住,唯有寥寥三千残兵随着高定逃脱。 陈式唯恐张绣来袭,当夜命兵士扑灭火势,比及天明时分,带着一众俘虏,赶回阆中城。 另一边,却说张绣引兵望阆中城火速进发,将要赶到阆中城三十里之外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张绣身形一震,眉头刹地皱起,暗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不一时,那队残兵赶到,张绣定眼一看,正是高定的部属,高定一马当先,遍身铠甲漆黑一片,一看就知经历过火厄。 再见在其身侧的鄂焕,身中一箭,铠甲上有不少破口,一看就知经历过一场恶战。 张绣虎目一瞪,厉声喝道:“发生何事?你等怎会如此狼狈?” 高定急下马,跪拜告道:“回禀将军,末将昨夜领命去取奎柳城,哪知蜀国贼子早就暗中夺取,兼之我胞弟的部属亦有不少投降其麾下,末将不料,被其诈入城内!” “蜀国贼子在城内民房多藏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待属下兵马入得城内,便纵火烧之,末将部属几乎被大火烧灭,刚突破火势逃出奎柳城,又遇蜀国贼将陈式伏击,幸赖鄂焕拼死保护,方才逃过一劫,末将自知罪大,误了将军大事,不敢推托,甘愿受罚!” 张绣听得,一把无明火便在腹中烧起,虎目爆出赫赫煞光,就欲喝斥高定过于松懈,以致如此。 徐庶见得,唯恐高定心生不快,连忙争先而道:“蜀国贼子奸诈,高将军一时无备,故有此败,不过眼下大敌当前,当宜齐心而应之,将军不如暂且记住此过,让高定军戴罪立功!” 徐庶暗暗与张绣投去眼色,张绣见之,亦是会意,高定乃新降之将,倘若逼之过紧,一旦倒戈,那可就追悔莫及。 张绣神色一定,压住火气,当下非但未有加罚高定,反而好生安抚,高定见之,心中甚是感激。 随后张绣又命军中行军医者为鄂焕治疗箭伤,晋军歇息一阵后,便再起程进发,赶到阆中城东南方向一座高山旁,傍水结寨。 与此同时,魏延早听得哨马回禀,晋军在城外下寨,魏延听罢,遂点齐一万精兵,就欲出城袭击晋军。 黄权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出言谏道:“将军此乃意欲何为?” 魏延一听,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彼军初到,其军士连日赶路,皆是疲惫,且其营寨正立,时下正是我军袭击的大好时机,黄公你且在城内准备宴席,待今夜三更,我必擒那张绣来见!” 黄权听之,身体一抖,脸上微露惊色,连忙拱手劝道:“将军万万不可如此,张绣非是泛泛之辈,焉会不知设防,况且彼军兵士甚多,倘若将军受伏,如何是好?” “当下我等宜据城而守,徐徐应之,待彼军粮食耗尽,其军锐气尽褪,我等以逸待劳,方可盛势攻之!” ps:晚安! 第四百零九章冲动的魏延 魏延闻得黄权此言,虎眉一皱,便与黄权谓道:“哎,黄公不必多虑,今日陈式将军赶回来报,那高定一万五千兵马几乎被歼灭殆尽,想必此时那张绣已经得知,必是慌乱无比,其军亦是军心不稳,正是我等出击的大好时机!” “可是......” 黄权正欲再劝,魏延忿然把手一招,厉声喝道:“此事就此决议,黄公不必再劝!” 魏延喝毕,不等黄权回言,便慨然而出,赶往城下,指挥兵马,准备战事,黄权见魏延不肯听劝,亦是无奈,只好速寻陈式,教付如此如此。 到了当夜初更,魏延麾下兵士各个饱食歇息,由魏延亲领,一路借着夜色潜行,赶往晋军营寨所在的那处高山。 比及夜里二更,魏延率军赶至山下,魏延抬头一望,见高山上的营寨内安静无比,少有人影。 魏延心里暗笑黄权多心,这晋军果然如自己所料,并无设防,魏延想毕,一勒马匹,把手中鱼鳞鬼头刀猛地一招,喝令兵士出击。 霎时间,无数马蹄、脚步奔踏声一连暴起,魏延更是一马当先驰上山来,眼见魏延刚冲上山腰之处。 猝然间,两道暴喝声突起,只见张绣引一军从左边山林杀来,右边山林胡车儿亦引一军转出,齐齐冲下山来。 魏延见状顿时脸色剧变,心知中计,急喝一声撤退,勒马就逃。张绣、胡车儿各引兵马一左一右。忿然追击。 张绣舞起虎头金枪。在后扯声喝道:“北地张绣在此,魏延,你这无胆鼠辈,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魏延听了怒火汹腾,他生性争强好胜,当下恨不得回身与张绣杀个三百回合,但如今时势却容不得他凭其性子而行。 魏延死咬皓齿,一路纵马冲突。张绣、胡车儿拍马冲杀,霎时间撞入魏延军内,杀得波开浪裂,人仰马翻,惨叫声响不绝耳。 魏延边逃间,边用眼角余光去望,见其部属多半被擒杀,心里急得如同火烧,待魏延驰下山去,身边兵马仅剩下不到五千人。 就在此时。忽有一部兵马赶到,为首之将正是陈式。原来陈式领黄权之命,魏延前脚引兵刚走,陈式率军便后脚跟上。 陈式见魏延部属甚是狼狈,心知其定是遇袭,连忙扯声喝道:“魏将军,快到此处!” 魏延听得,连忙猛拍马鞭,引军赶去陈式军的阵内,张绣、胡车儿各引兵马随后赶至,快要靠近时,陈式即喝阵内弓弩手射箭。 一时间,片片箭潮狂涌而出,张绣、胡车儿各舞兵器,冒着箭雨冲突,魏延赶回阵内,稳住乱势,当下立即拈弓上箭,虎目赫赫发亮,瞄着不远处的胡车儿,三箭连发。 “咻!咻!!咻!!!” 一连三道破空暴响轰起,胡车儿一听弓弦声响,无限的危机便涌上心头,丝毫不敢怠慢,驱身就避。 眼看一箭先是射来,胡车儿歪身避过,霎时间,又来一箭,望其战马射去,胡车儿急拧起狼牙棒,格挡住了。 还未回过神时,一箭赫然将要射至胡车儿胸间,胡车儿吓了一惊,下意识地一手抓去。 电光火石之间,胡车儿竟是抓住了那根箭矢,不过箭上巨大的冲劲,将胡车儿的手心擦得血流不止。 胡车儿这一空手抓箭,两军军士看得,不觉都惊呼起来,各个都是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思议。 魏延见状,虎容狰狞,暗道这胡车儿颇有气运,否则刚才那箭,必能射破其胸膛,胡车儿双臂把弓拉动,胡车儿见了,回想起刚才惊险一幕,吓得不觉身体哆嗦,下意识地勒马就走。 魏延见胡车儿欲逃,暴瞪虎目,大吼一声,又是射出三根连珠箭,三声破空暴响轰起,震得人耳轰鸣。 就在此时,张绣舞着虎头金枪遽然赶至,金枪一连刺出,立即就破了魏延的连珠箭。 魏延脸色一震,转眼望向张绣,张绣亦看着魏延,两人眼中皆有汹腾杀气,身上气势不断攀升,隐隐间好似两头凶兽在隔山对峙,甚是骇人。 就在此时,山上擂鼓大震,无数喊杀声扑涌而来。陈式听着,急向魏延谏道:“贼军援兵将至,将军莫要与之纠缠,快快撤回阆中,此处由我断后!” 魏延听了,却是咧嘴一笑,与陈式说道:“那张绣与胡车儿皆非泛泛之辈,你非是此二人对手,你引兵马撤去,此处由我断后!” “不可!将军乃一军统将,岂可涉身于险!!” 陈式心里一急,连忙劝道,魏延虎目一瞪,遂以军令而命,陈式无可奈何,又见山上援军将至,不敢怠慢,速引大部兵马撤退。 张绣见蜀军欲撤,连忙喝令诸军冲杀,魏延手取雕翎箭,暴射不止,一根根连珠箭发射而出,嘭嘭嘭的弓弦声,响不绝耳。 只见魏延箭无虚发,霎时间竟射死了十几员军士,顿时吓得前头去冲的晋军兵士止住了脚步,竟无人敢前。 留下与魏延一同断后的数百兵士,振臂高呼,吆声喝彩,张绣面容沉着,骤马一冲,向魏延飙飞而去。 魏延虎目发光,看着胡车儿,三箭连发,一箭射向张绣的头颅,一箭射向张绣的心窝,一箭射向张绣咽喉。 魏延箭速极快,几乎毫无间隔,眼见三根箭矢齐齐射来,张绣见状,不敢托大,猛地勒住马匹,挥枪速刺,却是只刺到了两根箭矢,那根射往其咽喉的箭矢,却是刺破不及。 眼见箭矢将至张绣咽喉,两军兵士都看得屏住了呼吸,心脏好似提到了嗓子眼似的。 千钧一发之际,张绣歪头一躲,箭矢擦着其脖子飞过,带出一道细小的血光,对面的蜀军军士见之,又是喝彩起来。 反之晋军这边,各个军士脸生惧色,竟是生生被魏延一人之威,吓得呆滞不前,胡车儿见了,厉声一吼,骤马就冲。 张绣亦拍马再次冲起,魏延急拔箭而射,左右张弓,张绣与胡车儿一边挡箭,一边冲来,不过进程却是极慢。 不一时,晋军大部援军赶至,魏延心想陈式已经逃远,连忙勒马引兵就退。 张绣气得浑身如同火烧,加鞭飞行,怒骂不止,待张绣赶至魏延身后,突兀之间,魏延猝然转身,一刀甩出,张绣一时料之不及,急睁眼看时,大刀已是飞至面前。 张绣急驱身去闪,鱼鳞鬼头刀劈中其护肩,爆出一声‘嘭’的巨大轰响,张绣吓得下意识地就勒住马匹,哪敢再追。 此时,已是天明时分,张绣遂收军回寨,昨夜虽然成功伏击了魏延军,但张绣却毫无喜色,反而怒气汹涌,聚集一众将士于帐内商议。 “魏延狗贼,我迟早必取他狗命!!!” 张绣咬牙切齿喝道,徐庶早前已得知昨夜战事,略感惋惜,凝了凝神后,与张绣禀道:“昨夜一役,未能擒杀那魏延,实为可惜,魏延经此挫败,必不敢再贸然来袭,看来我军势必要恶战一番,方能取得这阆中城!” 张绣听言,沉吟一阵,忽然出言而道:“这可未必,魏延此人脾性好斗,来日我便引一部兵马,在阆中城下搦战,彼必出城来战,待时等我将其擒杀,阆中城内守军必然士气大减,军心慌乱,我军再举兵围困,彼军迟早生乱,我军伺机而动,必可破得阆中城!” 徐庶听计,脸色变化一阵,暗暗称妙,不过仍有几分忧虑而道:“可这魏延乃是蜀军骁将,其刀法、箭艺皆是不俗,若想将其擒下,无疑难于登天,张将军可有把握?” 张绣面容沉着,虎目迸射出两道赫赫光华,厉声答道:“区区鼠辈有何惧哉?军师且容我些许时日,我必将魏延头颅奉上!” 徐庶见张绣战意昂然,当下颔首称好,次日,晌午时分,张绣引两万兵马杀往阆中城下,摆开阵势,擂鼓作响。 张绣拍马立于门旗之下,手举虎头金枪,扯声吆喝,直言要魏延出城厮杀,城上守军听得,连忙赶来报之魏延。 魏延听了,怒吼一声,推翻奏案,忿然而起,就欲出城与张绣决一死战,黄权见之,连忙又是劝道:“将军万万不可,彼军正是无计可施,故而使激将法,诈得将军与其厮杀,将军切莫中计,万一有所疏忽,何以报得蜀王重托!” 魏延一听,虎目一眯,厉声喝道:“我视那张绣犹如狗彘耳,有何惧哉?” “将军武勇,乃世间虎将,自然不惧那张绣,可就怕其使诈,将军莫非忘了前日之挫耶?” 黄权拱手一拜,苦声而劝,魏延听言,冷然一笑,傲气而道:“纵然彼欲使诈,凭我刀法以及箭术,其亦讨不得好,黄公不必多劝,今日我必取那张绣项上头颅!” 太史慈喝毕,便忿然而出,黄权拦阻不及,只好随着魏延一同赶去,不一时,城上一声锣响,吊桥放落,城门大开。 魏延引一军驱马奔驰而出,摆开阵势,两军对圆,张绣一见魏延,面色一冷,抖数精神,如临大敌。 魏延骤马挺刀赫然出阵,两人更不答话,拍马交锋,眼见两马将要靠近时,魏延抓起鱼鳞鬼头刀,对着张绣头颅倏然就砍。 第四百一十章张绣VS魏延 张绣刚勒回马,便见魏延冲了过来,当下立马聚势,待魏延冲近时,举刀就砍。 只见虎头金枪如同一道无影迅光,倏然刺去,魏延驱身避开,把刀一划,张绣亦是闪过。 两人冲开,刹时勒住马匹,互相冲进,各自舞起兵器,猛砍暴刺,杀得激烈无比,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便是杀了数十回合,两军兵士看得目不转睛,惊呼不绝。 “铛~铛~铛!!!” 又是一阵激烈的兵戈碰撞暴响过后,两人又是斗了数十回合,可两人却不见丝毫疲惫,倍加神勇,杀得不分伯仲。 猝然间,张绣一枪荡开魏延砍来的大刀,勒马就走,魏延紧随跟去,在后破口大骂,张绣赶到己军阵边,魏延仍旧死追不放。 在蜀军阵内的陈式看得,唯恐魏延有所疏失,连忙拍马冲起,就在魏延快要追近张绣时,阵中数员晋军将校,早已伺候许久,当下纷纷拽弓就射。 只见左右五、六根箭矢,齐齐望魏延射来,魏延冲得正紧,连忙拧刀抵挡,刺破三、四根箭矢,却有两根箭矢来不及去挡,魏延急忙驱身闪躲,两根箭矢一左一右,贴着魏延两边胸甲擦过。 一时间,魏延险象环生,但是还未等魏延回过神来,张绣早就勒马转回来杀,虎头金枪上如电迅出,暴刺向魏延的脖子。 魏延睁大眼睛,连忙拧刀抵住,‘铛~!’一声如若天崩般的巨响突起。张绣一枪刺在了魏延的刀背之上。 下一刻。便见张绣大吼一声。如若雷轰,臂力遽发,人借马势,逼得魏延连人带马暴退而去。 最后魏延更是失势倒落马下,张绣挥枪冲过,见魏延倒落马下,连忙止住冲势,就欲回马来杀。 就在此时。陈式当头迎来,舞枪望张绣面门就刺,张绣低头就躲,陈式一枪刺空,纵马冲到魏延的身边。 魏延头盔在刚才倒地那一瞬间磕飞,披头散发站起,仓促上马,面目狰狞地望着张绣,竭斯底里地吼道:“张绣你这奸佞小人,怎敢这般辱我!” 魏延一声吼起。轰天的怒火迸发,好似一头失去理智暴走的巨兽一般。骤马冲向张绣。 张绣虎目一凝,见魏延势大,不欲与之死战,拍马绕阵而走,魏延紧追过去,晋军阵内又是连发冷箭。 魏延抵挡一阵,又是被冷箭袭击得甚是狼狈,在城上的黄权看得,连忙命兵士吹起鸣金收兵的号角。 号令一起,魏延猛地止住怒气,勒马冲回己军阵内,收军撤去,随后,张绣亦收军撤回营寨。 却说魏延回到城中,怒气腾腾来寻黄权,问其为何忽然收兵,黄权脸色沉静,凝声而道。 “蜀王有言,晋军猛将如云,且智勇双全之将更是不少,万不可轻敌、贸然而动,魏将军适才中计,若非陈式将军援救及时,几乎被张绣所杀!” “魏将军倘若只恃血气之勇,绝非那张绣对手,而魏将军肩负重任,统领三军,把守阆中重地,倘若阆中一失,巴西郡便入贼军囊中,还望魏将军自重!” “黄权,你!!!” 魏延一听,怒火更旺,气得虎目通红,作势就要发作,黄权毫无畏色,坦然而望。 陈式见之,连忙劝道:?“魏将军息怒,黄公所言有理,那张绣不但武勇过人,且狡猾无比,倘若将军只凭武勇与之硬战,只会屡屡挫败,将军乃聪慧之人,何不亦以计应之?” 陈式此言一落,魏延怒容刹地一顿,当下凝神,沉吟下来,过了一阵,魏延似乎已有想法,向黄权拱手赔礼。 “某一时被怒火冲昏头脑,以致误犯黄公,还望黄公莫怪,来日若是那张绣敢来,我自有计策应之!” 黄权听了,灿然一笑,颔首笑道:“哈哈...倘若魏将军愿肯使计,那张绣必败无疑!” 与此同时,张绣收军回寨,来见徐庶,告之今日战况,徐庶听闻张绣几乎杀得魏延,暗觉惋惜,与张绣谓道。 “来日,我命胡车儿将军在一旁掠阵,倘若那陈式再来捣局,自有胡车儿将军抵挡,还望张将军奋勇建功,将那魏延擒杀!” “善!!!” 张绣听得徐庶派胡车儿为自己掠阵,心中更有把握,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张绣引军又到阆中城下搦战。 魏延早已等候许久,立马引军出城,两人目光刹地接触,如同在半空中炸出火花,张绣一声吼起,纵马就奔,魏延亦拍马冲出。 两马相冲,两人几乎同时杀出手中兵器,赫然碰撞,各勒住马匹,互相厮杀,魏延刀出猛烈,张绣枪出迅疾,两人皆使出浑身解数拼杀,酣斗近有数十回合。 张绣虎目一凝,正欲拨回马匹诈败而走,?哪知就在此时,魏延露出一个破绽,张绣看得眼切,立马挥枪就刺。 魏延慌乱躲避,险险避过,故作狼狈,拔马就逃,张绣认为魏延乃是血性莽汉,并无起疑,骤马就追,舞枪在后大骂不绝。 在晋军阵内的胡车儿见了,丑陋的面庞,微微一沉,心中忽有一丝莫名的不祥预感,暗中又看到对阵内的陈式涌出杀气。 胡车儿脸色一变,恐张绣有所疏失,连忙拍马出阵,同时张绣正在追袭,眼见魏延颇有作回马刀之势,顿时冷然一笑,口中大骂。 “狗贼,欲使回马刀,我岂惧你?!!” 张绣喝毕,加鞭飞行,蓄势待发,欲要与魏延硬碰,就在此时,陈式不知何时,早从右路杀出,斜刺里望张绣截杀过来。 张绣一时未有料及,连忙拧枪抵挡,陈式一枪刺在张绣枪杆之上,未有得手,便立即收枪退开。 与此同时,魏延早把大刀就鞍鞒挂住,拽起雕弓,搭上箭矢,瞄准张绣的心窝,看得眼切,就欲发箭。 胡车儿见魏延拽弓,大叫喝道:?“恶贼,休放冷箭!!!” 胡车儿话音刚落,魏延正好拽弓射出,一阵狂风拂来,张绣急睁眼看时,弓弦响处,‘咻’的一声破空暴响,箭早就到来。 张绣根本难以躲闪,被魏延一箭射中其左臂,张绣吃痛,当即发起一声怒吼! 魏延见射中张绣,欣喜若狂,哈哈大笑,甚是猖獗,骤马挥刀望张绣赶杀过来,同时,陈式亦回马复杀过来。 两人正往张绣杀去,幸好胡车儿拍马赶到,硬是抵住魏延、陈式一阵,张绣拔出箭矢,如同一头受伤的恶兽,杀气汹腾地前去助战。 四人就在阵前激烈拼杀,陈式最先抵挡不住,被逼得退开,胡车儿与张绣各挥兵器,在将魏延赫然逼退后,齐齐荡开阵脚,勒马退回阵中。 魏延见状,立马喝令兵马掩杀,晋军仓促应战,被蜀军杀得节节败退,张绣虎目赤红,死压伤势,怒声吼道:“诸军听令,随我死战!!!” 张绣驱马冲前,攻势大开,丝毫不作防备,胡车儿见之,亦是激出了血性,并马在张绣旁侧,奋勇厮杀。 晋军齐齐冲上,两军杀得正是激烈,不一时,城上又响起鸣金收兵号响,魏延听得,遂急喝兵马撤退。 晋军血气即褪,张绣、胡车儿趁机引兵撤走,魏延回到城上,眉头深锁,又问黄权而道:“今日我军战况大利,那张绣已被我射伤,不久我必可将其诛杀,黄公为何却又发令收军?” 黄权听言,不慌不忙而道:“所谓穷寇莫追,那张绣亦是血性汉子,若将其逼得走入无路,誓必疯狂反扑!” “适才其军军士,皆勇不畏死,我军若与其死拼,纵然得胜,亦会伤亡惨重,我军当下兵力微薄,实不应与彼军硬碰,某故而下令收军,还望魏将军莫怪!” 魏延听了,沉吟一阵,亦是明白其中利害,当下心诚悦服的向黄权拱手作礼,然后又道:“黄公所言极是,如今张绣被我射伤,彼军已无人是我敌手,想必其不敢再摆阵搦战,依黄公之见,我等又该如何?” 魏延虚心向黄权请教,黄权淡然一笑,徐徐而道:“阆中城固若金汤,就凭彼军那等兵力,绝无可能攻破,只要我军紧闭城门,据城死守,那张绣无计可施,迟早便退,待时我军以逸待劳,趁势追杀便可!” 魏延心知黄权韬略不凡,不敢造次,便依从黄权之言,传令诸军紧闭城门,把守城池,紧密提防。 当夜,张绣与胡车儿回到营寨,来见徐庶,徐庶见张绣身上有伤,顿时脸色一变,急问战事。 张绣一一细告之,徐庶听闻魏延使诈,甚是惊异,然后便命行军医者前来诊治,幸好当时魏延与张绣距离甚远,箭矢射得不深,大夫用金疮药敷之。 张绣虎目烁烁,极其痛恨魏延,谓众人而道:“我誓报此一箭之仇!!!” 徐庶听了,唯恐张绣逞强,不顾伤势欲要与魏延死战,连忙安抚而道:“张将军身上有伤,且暂安息几日,然后再战未迟!” 徐庶言毕,又命行军医者,带张绣回去歇息治疗,张绣听罢,虽然心中尚有怒气,但还是纳其好意而退。 ps:晚安! 第四百一十一章徐庶计败魏延 张绣刚走不久,高定脸露忧色,疾言而道:“魏延贼子本就武勇,如今还会使诈,我军之内,除张绣将军之外,无一是其敌手,如今张绣将军更是被他射伤,若想再将他于阵前擒杀,无疑难于登天!” “而阆中城乃是一座坚城,凭我军这等兵力,硬攻而取,绝无可能,看来眼下战况,对我等极是不利,就不知到底是何人为魏延贼子出计,连番坏了我等好事!” 徐庶听罢,脸色沉吟下来,一阵后,好似已有想得,张口答道:“蜀国谋士,有此能耐者,只有三人,一人乃是诸葛亮,其如今身在荆州,一者是黄权,时下正于梓潼协助南蛮贼子,第三人便是黄权,若某所料无误,想必大多就是此人为彼出谋划策!” 高定听了,口中喃喃几声黄权名字,然后又向徐庶问道:“依军师之见,我等眼下该如何应付?” 徐庶闻言,双眸微眯,迈开小步而走,待其走了足有十余步后,忽然睁开双眸,眼中射出两道逼人精光。 高定见了,当即精神一震,无比期待地望向徐庶,徐庶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在高定耳边低声言道如此如此。 高定听着,脸色一连变化,最后更是涌起狂喜之色,连声称妙不绝。 “哈哈哈...军师果真高智,不愧为大晋庭柱之一,定敬服不已!” 对于高定的称赞,徐庶毫无得瑟之色,只是平淡一笑置之。之后一连数日。晋军毫无动静。 徐庶命兵士尽皆歇息。只作提备,根本毫无起兵攻城之势,魏延见之,不觉心感疑虑,便来问之黄权。 黄权听闻,沉吟一阵,直道彼军之内必有高人坐镇,因而晋军不会轻易硬攻城池。魏延听罢,甚是着急,又问黄权如何对付。 黄权教魏延当下只需静观其变,不可妄动,眼下至为紧要的,乃是保住阆中城,彼军如何却不需过多理会。 魏延口中虽是应诺,但心中却是颇为不安,暗中多派斥候前往晋军营寨,留意其一举一动。 数日后某夜。晋军大寨忽有一部兵马押着大量辎重退走,蜀国斥候探知。立马来禀报魏延。 魏延听了,一时间思绪万分,正好陈式来见,便与陈式商议,陈式听得晋军大寨内撤走了大量的辎重,脸色连变,当即便是醒悟过来,与魏延谓道。 “晋国贼军撤走了如此之多辎重,莫非是眼见阆中城难以攻取,欲要撤军?” 魏延听了,虎目一亮,连忙问道:“陈将军此话怎讲?” “彼军欲退,但又怕被我军追袭,辎重为之累赘,故而先将其撤走,待时便可从容而撤!” 陈式遂向魏延分析而道,魏延听言,脸上遂起喜色,急与陈式言道:“如若这般,我等当应速发一部轻骑前往袭击,夺了这些辎重,如此一来,彼军撤退不及,又失去了大量的辎重,旬日之内,必可将其尽数歼灭,擒杀那张绣!” 此言一出,陈式脸上顿起喜色,心中亦觉得大有可行之理,连忙颔首应道:“魏延将军所言极是,辎重粮草乃军中命脉,倘若我军夺之,彼军必然阵脚大乱,不攻自破!” 魏延哈哈大笑,当下就欲点兵前去追袭,就在此时,陈式忽然脸色一变,急与魏延谏道:“魏将军且慢,晋国贼军中有不少狡诈之士,倘若是诈,如何是好?当应与黄公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魏延听言,眉头一皱,厉声喝道:“陈将军岂不闻兵贵神速,倘若我等有所耽误,只怕彼军辎重早已走远,况且如今夜色正黑,刚好隐蔽,若再耽搁,待天明时分,彼军发觉我军追袭,必加拦阻,如此岂不是功亏一篑耶?” 陈式被魏延这一喝,喝得哑口无言,正不知如何应对,魏延早就迈开脚步,火燎火急的冲了出去。 陈式见状,唯恐魏延有所疏失,急命左右前往通报黄权,而他则急追向魏延。 到了夜里三更时分,阆中城内火光闪动,只见一部兵马猝然冲出了城门,为首之将正是魏延。 魏延把刀一招,催军速进,三千余轻骑齐齐冲起,驰丽奔袭,待赶至一处山头时,已是五更时分。 此时天色稍明,隐隐看见不远处,正有一队人马押着数百车辎重赶路,魏延看得眼切,心里喜意狂涌,细看了一阵,蓦然把刀一招,就令兵士前去强夺辎重。 魏延令声一落,率先纵马从林侧飞出,浑身气势澎湃,如同一头洪荒恶兽,奔驰过来。 晋军兵士见之,当即吓得肝胆碎裂,惊呼不断,慌忙而逃,魏延驰马赶上,正逢着数个逃命的晋军兵士,当下舞起鱼鳞鬼头刀,一连飞砍。 其中三个被魏延砍死,两个趁乱逃脱,魏延哈哈大笑,甚是猖獗,策马奔至粮车边侧,此时其部属大多已经赶来。 眼见晋军兵马纷纷逃散,这数百架粮车就停在路上,任人夺取,魏延笑声不绝,正欲命兵士擒住一批人马来押这些粮车。 蓦然间,一声暴喝突起,对面丛林内人影闪动,正往粮车队伍这处扑杀过来。 魏延见得,脸色剧变,心知中计,当下以刀跳开粮车上的白布,定眼一看,这车上载的哪里是粮草辎重,不过都是些杂草罢了。 魏延虎目惊悚一瞪,连忙喝令撤军,就在此时,对面赶来的人马,齐齐射箭,一根根火箭迅速点燃,宛如流星雨坠落般射来,挡住前路。 魏延领军急望后路撤去,哪知行不到数里,又是一声暴喝炸起,魏延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张绣、胡车儿各引一部兵马,从左右两路扑杀过来,截断退路。 魏延见无路可逃,面容尽是赫然杀气,扯声咆哮而道:“若不死战,必被擒也,诸军随我拼杀!!!” 魏延怒声暴喝,一拍马匹,迎面杀向扑来的晋军兵马,张绣、胡车儿拦路截住,只见张绣虎目血红,望着魏延尽是仇恨之色,厉声吼道:“魏延贼子,张伯道特来报前日一箭之仇!” 张绣舞起虎头金枪,对着魏延猛扫狂刺,攻势连绵不绝,魏延奋勇舞刀抵住,胡车儿在旁侧蓄势待发,眼见张绣攻势一顿,不给予魏延反击的机会,一把抡起狼牙棒望魏延面门就砸。 魏延听得一阵破空声响,就知胡车儿发起袭击,下意识地驱身就避,胡车儿一棒砸空,抓起狼牙棒立即就扫。 魏延不敢怠慢,拧刀抵住,‘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相持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张绣蓄力完毕,骤然挥枪向魏延脖子就刺。 魏延低头避开,只见一道迅光在魏延头盔上飞过,刺得红缨飞起,胡车儿大喝一声,奋力荡开魏延的鱼鳞鬼头刀,抓着狼牙棒就望魏延胸间捅去。 就在此时,陈式及时拍马赶到,一枪刺去,刺开胡车儿手中的狼牙棒,一阵混杀之后,张绣与魏延杀在一起,而胡车儿则与陈式激斗。 同时间,两军兵士互相拼杀,晋军势大,蜀军虽是人少,但都是背水一战,勇猛异常,一时尚能抵住晋军的猛烈攻势。 不过随着晋军的不断逼近,蜀军渐渐抵挡不住,纷纷被逼到那条红通通的火路边上,烧死不少。 魏延听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脸色越来越是恶煞,与此同时,不少晋军将士纷纷围拥过来。 魏延瞬间被围在垓心处,不仅要应付张绣,还要提备晋军将士的偷袭,在无数刀光枪影袭击下,魏延身上铠甲破口越来越多。 另一边,陈式亦是被胡车儿杀得险象环生,散于四处的蜀国兵马越来越少,忽然间一阵剧烈的冲杀声起。 原来有数百精锐蜀骑正在乱军内奋勇冲杀,这数百精骑皆是魏延的心腹从骑,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汉。 此刻魏延遇险,纷纷朝着魏延所在位置,赫然冲杀而来,各个舍命突击,竟是杀开一条血路。 魏延见之,怒声一吼,骤然发作,舞刀狂扫,扫开左右围来兵士,张绣心知魏延欲要突破,哪里肯随他之愿,立即发起狂烈攻势,抵在魏延面前,抡枪连刺。 魏延骤马便走,迎着张绣刺来的片片枪芒,或挡或避,几道血液从魏延身上飞出,只见魏延遽然冲过,飞速赶到其从骑阵内。 与此同时,陈式亦舍命突破开围势,赶到魏延的身侧,无数晋军兵士快速逼来,张绣、胡车儿两人如同两头吞人猛兽,奔驰追击。 魏延脸色狰狞,赤红虎目内尽是疯狂之色,竭斯底里地暴吼一声,声若轰雷,炸得四周涌来的晋军兵士耳朵轰鸣。 霎时间,魏延飞马又冲,朝着一个方向疾奔,手中鱼鳞鬼头刀舞得密不透风,陈式并马于侧,奋力舞枪与魏延一同杀开了一个破口突破而去。 就在此时,张绣、胡车儿各从一路截杀过来,百余蜀国精骑立马赶往断后,魏延、陈式趁机加快攻势,将一片片晋军人潮杀得波开浪裂,冲透过去。 自此,魏延、陈式身边只有不到百骑,两人不敢怠慢,立即望右侧山林奔飞过去,就在此时,张绣、胡车儿早已杀灭刚才那部百余人的蜀国精骑,火速赶来。 魏延身后最后的近百从骑猝然纷纷勒马一转,赶去抵挡,各个都在高喝魏延速走,魏延死咬钢牙,与陈式逃入了山林之内。 第四百一十二章诸葛亮再入川 张绣拍马飞驰,如同一道迅光般冲起,迎着挡来的数十精骑,舞枪撞入,虎头金枪或扫或刺,荡起阵阵腥风血雨,遽然杀破过去,紧紧追在魏延、陈式身后。 同时,胡车儿舞着狼牙棒一连飞砸,将剩余的十余人,尽数砸死,赶在了张绣身后。 至此,魏延所领的三千余骑兵,尽数灭绝,晋军大部人马紧随张绣、胡车儿,漫山遍野地望魏延、陈式扑杀过去。 魏延、陈式把马鞭啪得不断暴响,骤马狂逃,张绣虎目刹地爆出两道血红杀气,勒马一转,绕路奔向一处高坡,眼见魏延、陈式就在下方道内,怒喝一声,拍马一跃。 张绣坐下的良驹四蹄跃起,从丈余高处飞落,魏延、陈式正逃间,忽听得高处一道怒吼,然后便听得一阵坠落的轰响。 眼前风尘冲天而起,魏延心里一揪,定眼望去,风尘过后,正见面前拦路之人正是张绣。 张绣面色冷酷,虎目烁烁发亮,浑身气势不断攀升,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磅礴气势。 与此同时,在魏延、陈式身后,那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不断涌来,听这声势不久将至。 魏延心知眼下容不得丝毫怠慢,与陈式迅速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骤马冲起,张绣气势攀升至顶,扯声暴喝道:“魏延、陈式,尔等纳命来!!!” 只见张绣手中的虎头金枪,枪芒抖动,如百鸟齐飞。带着啾啾嘶鸣。向魏延、陈式夺命杀来。 魏延脸色剧变。心知张绣欲要祭出最强杀招,若是平时,魏延却是不惧,但如今他与陈式在刚才混战中,皆受了不少伤势,实力大减。 不过此时此刻,容不得魏延思量太多,若不拼命。必死无疑,魏延扯声一吼,策马冲起,手中鱼鳞鬼头刀在空中划出数道诡异的弧度。 电光火石之间,魏延与张绣瞬间接触,虎头金枪与鱼鳞鬼头刀赫然动荡,两人最强杀招争锋而对。 ‘铛~铛~铛~!!!’一道道如似天崩般的轰响接连而起,魏延脸色剧变,手中鱼鳞鬼头刀脱手飞出,睁大着眼睛。望着眼前虎头金枪遽然刺来。 “我命休矣!!!” 在魏延心中蓦然涌起一个念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式及时赶至,挺枪抵住了飙飞而来的虎头金枪。 虎头金枪去势极猛,当下就把陈式枪刃刺破,径直而前,魏延趁机跳马脱身,张绣一枪砸落,将魏延坐骑的马首赫然砸断。 一道血液扑面而来,张绣瞪大虎目,一阵失神间,魏延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开,陈式亦骤马夺路冲过,奔驰间以枪柄猛扫张绣。 张绣听得声响,抽枪一撞,将扫来的铁枪赫然荡开,待张绣回过神来时,转马望去,陈式与魏延已经逃开。 张绣急忙勒马就追,胡车儿在后引大部兵马追来,魏延使出吃奶的力劲,拔腿狂奔,竟也不慢过骑马的陈式。 两人逃出山道,忽见面前一彪人马正火速涌来,魏延见之,顿时脸生绝望之色,憋着的一口硬气,煞地松了下去。 “魏将军勿慌,黄公衡来也!!!” 就在此时,一道并不很大的喊声却令魏延涌起了无尽的求生**,陈式脸色一喜,看见眼前的兵马乃是自己人,连忙扯声呼道:“魏将军,援军!是援军!!我等无忧矣!!!” 当下,魏延与陈式疯狂地向面前赶来的兵马赶去,黄权引兵接住,见魏延、陈式遍体鳞伤,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当机立断、未有拖延,否则魏延与陈式必死无疑! 黄权遂急命一员将校把战马让与魏延,魏延刚上了马,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随即涌来,黄权见之,连忙喝令兵士撤退。 张绣见面前有一部蜀国兵马,咧嘴暗笑,心里想道:“徐军师果真神机妙算,这黄权果然来救这魏延!” 张绣想毕,遂催军追袭,黄权引兵奔逃,魏延见己军逃往的方向却不是阆中城,眉头一皱,连忙喝问身侧的黄权:“黄公我等此去何处?” 黄权听了,心知魏延所虑,速速答道:“前番我闻兵士来报,将军欲夺彼军辎重,我料想此必是贼军奸计,唯恐将军有失,但又想倘若我派军来救,晋军必然乘虚来袭取阆中城!” “将军乃蜀中大将,不可缺失,我故而尽拔兵马,弃了阆中城来救将军,此时想必晋军已夺下了阆中城,如今我等当速速撤往广汉境界!” 魏延闻言,面容一阵颤抖,咬牙切齿,满脸羞辱之色,无言以对,张绣一路追袭,传令诸将而道:“大军无分晓夜,务要擒杀魏延,如得首级者,赏千金,万户侯!” 晋军将校得令,各要争功,迤逦追袭,魏延顾不得人马困乏,只顾奔走,万余兵马渐渐皆散,步兵走不上者,多被擒去。 最后,蜀军只剩得三千余兵马逃到了广汉境界,数日后,张绣见魏延等人已逃入了广汉境界,不敢贸然再追,遂收兵归去。 待张绣、胡车儿等将赶回阆中,徐庶早已设好宴席犒劳诸军,又对各有功之士,依功赏赐,晋军将士无不大喜。 之后十余日,张绣命高定、胡车儿各拨一部兵马,取巴西各县,安抚百姓,于此,巴西一郡,终于入得晋国版图。 张绣稳定巴西郡,遂派人通报吕布,吕布大喜,封张绣为巴西侯,兼巴西太守之职,高定、胡车儿等人皆有重赏。 梓潼、巴西两郡皆定,晋国大军未动,已夺取了蜀国两郡,而就在蜀地大战之时,却说诸葛亮在襄阳,事无大小皆亲自从公决断,军需器械应用之物皆是备齐,十二万荆州兵马,日夜教演阵法,战力骤升。 一日,诸葛亮于襄阳聚集文武,于郡衙内商议防御曹操南侵之事,正好此时,有人呈刘备文书来见。 诸葛亮急视之,信中详述蜀地战事,最后刘备有意让诸葛亮入川,诸葛亮览毕,长叹一声,遂将信中大概告与一众文武,关羽听了,虎目一眯,出席而道。 “丞相若去,谁人保守荆州?荆州乃重地,干系非轻,曹魏备战已久,旦夕来犯,即时又该当若何?” 诸葛亮听言,把手中鹅毛扇一招,凝声而道:“在大王书中虽不明言其人,亮已知其意了,虽然大王信内把荆州托在亮身上,教亮自量才委用!” “但大王信内,多次提及二将军之名,想必大王欲将荆州之事,付与二将军,还望二将军谨记昔日桃园结义之情,当竭力保守此地,责任非轻,公宜勉之!” 关羽听了,一双凤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亦不推辞,慨然应诺,诸葛亮望着关羽,重重颔首,当下交割印绶。 关羽双手来接,荆州诸臣,纷纷来拜,诸葛亮擎着印,手指而道:“这干系都在将军身上,还望将军万事谨慎,稳守荆州!” 关羽精神一震,厉声喝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既领重任,除死方休!!!” 诸葛亮听关羽说个‘死’字,眉头不由一皱,但恐关羽脾性过硬,不知变通,欲待不与,但其言已出,况且关羽乃刘备暗中指任之人。 诸葛亮凝了凝神,忽向关羽问道:“适才二将军有言,曹魏旦夕将犯,倘曹操引兵而来,依二将军之见,当又如何?” 关羽脸色一沉,毫无多虑,当下便喝声应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某自然统率诸军,以力拒之!” 诸葛亮听得连连摇头,凝声而道:“若是如此,荆州危矣,我有八字,二将军牢记,可保荆州万无一失!” “还请丞相赐教!!!” 关羽心知责任重大,不敢造次,虚心而问,诸葛亮字字铮铮,徐徐而道:“‘南联孙权,共拒曹操!’,蜀吴相盟,倘若曹老贼引兵来犯,将军可速传东吴,两家并力抗之,教其渡江先取淮南,再夺徐、兖二州!曹老贼见势不妙,自然分兵把守,即时,将军便可趁其势弱,盛势而攻,将其击退,保得荆州无失!” “丞相之言,当铭肺腑,不敢遗忘!!!” 关羽听得是理,颔首应道,诸葛亮这才放心,遂与其印绶,令文官蒯良、蒯越、伊籍,武将刘封、廖化、张嶷等一众文武,辅佐关羽,领十万兵马同守荆州。 一众文武纷纷出席领命,诸葛亮安排定,又对关羽凝声而道:“吕布乃当世雄主,此人韬略过人,且生性刚硬不屈,大王昔日远走西川,与之连番恶战,从无占据上风!” “幸赖大王得以西川文武倾心相投,方才聚得大势,但吕布其势威盛,麾下谋士如庞统、贾诩、徐庶、沮授、成公英皆有经天纬地之智,帐下猛将亦是各个英雄!” “此番蜀晋战事一起,纵使是亮,亦不敢猜想能何时结束,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曹老贼虎视眈眈,宜需谨慎,蒯氏兄弟、尹籍乃高智之士,将军倘若内事不决,可问与蒯氏兄弟,若外事不断,则问与尹籍!” 关羽一一记着,拱手应诺,诸葛亮长叹一声,遂又向一众文武一一吩咐,皆有所教,数日后,诸葛亮亲自统兵两万,日夜兼程赶回西川! ps:晚安! 第四百一十三章祝融夫人 荆州这边,诸葛亮已启程入川,而在西川梓潼,孟获连番大败,丢掉梓潼、巴西二郡后,甚是不甘,随即命各洞酋长调集洞内族兵前来助战。 各洞酋长唯孟获马首是瞻,皆是响应孟获号令,于此,孟获又聚得八万蛮兵,卷土重来,杀往梓潼。 张辽闻得此讯,在与成公英细议一番后,引兵五万赶至梓潼边界迎敌,并最终于落渊河畔安营扎寨。 数日后,孟获引八万蛮兵,直扣前寨搦战,张辽听得孟获前来,遂提刀上马,引军出寨迎敌。 张辽定眼一望,却见孟获换了一身行装,身穿皮甲,头顶朱红盔,左手挽牌,右手执祁红铁蒺藜骨朵,骑着一头赤毛牛。 猝然间,张辽眉头一皱,因为在孟获旁侧有一位身披赤红战袍,穿火焰铠甲,头戴羽雕盔,生得极其妖媚的女子。 这女子背插五口硕大飞刀,手持银枪,坐下骑着一匹卷毛赤红宝马,浑身装束犹如火焰在烧,那妖蛇般的躯体,看得让人不觉口干舌燥。 不过,张辽却非被她的妩媚迷得失神,却是感觉此女子杀气汹腾,如若即将拔出的绝世宝刀。 孟获见张辽不停的打量自己的夫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声吼道:“无耻小人,竟敢窥视本王娇妻,本王定取你狗眼!!!” 原来这个娇媚的女将,乃是孟获之妻,传说为火神祝融氏之后裔,于是蛮民皆尊称其为祝融夫人。 孟获一声怒喝。拍起坐下赤毛牛。气势汹涌地冲杀过来。张辽见得,蔑视一笑,亦是高声一喝,飞马便迎向孟获。 孟获赶至,舞起祁红铁蒺藜骨朵就砸,张辽奋力一刀荡开,然后迅疾抽刀,就望孟获脖子砍去。 孟获急以盾牌抵住。张辽这一刀砍得甚是猛烈,孟获盾牌一移,张辽刀式忽地一转,便又向孟获胸甲砍去。 孟获急抽铁蒺藜骨朵抵住,怒声一吼,左手擎着盾牌望张辽就砸,张辽却不躲避,猛地抡刀暴砍,砍开孟获的铁蒺藜骨朵后,迅速又打在孟获的盾牌上。 孟获被这刀式逼得连连后退。晋军兵士见状,纷纷吆声喝彩。反之蛮军那边,却是鸦雀无声。 孟获气得碧目大瞪,当即猛攻向张辽,张辽却是颇为淡定,舞刀徐徐与之纠缠,游刃有余,闲里竟还瞟一眼祝融夫人。 孟获见了,气得快要失去理智,逼出吃奶的力劲,加快攻势,猛攻不停,祝融夫人见孟获因怒方寸大乱,暗暗摇头,喃喃而道:“这无谋莽夫!!!” 就在此时,张辽卖了一个破绽,孟获铁蒺藜骨朵砍空,张辽虎目刹地飞射两道精光,对着孟获当头劈来。 孟获一时收势不及,眼见大刀劈来,顿时脸色剧变,千钧一发之际,猝然一声暴响突起,众人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见一柄硕大的飞刀,倏然射向张辽。 张辽急抽刀一挡,嘭的一声,脸色微变,暗道这飞刀力劲浩大,孟获趁机稳住乱势,使出全身力劲,挥动铁蒺藜骨朵猛砸向张辽。 突兀之间,又是一声破空响暴起,这次飞来的却是一根羽箭,射得则是孟获。 孟获吃了一惊,连忙挥铁蒺藜骨朵挡住,这羽箭速度极快,孟获几乎抵挡不及,吓出了一身冷汗,趁张辽尚未来攻,连忙拍动赤毛牛退后,更不忘破口骂道:“哪个无耻小人,暗器伤人?” 晋军听这孟获竟然恶人先告状,齐声回骂无耻,在一片喝骂声下,孟获碧绿细目一转,忽然勒起赤毛牛,逃回阵去。 张辽见孟获欲逃,立刻骤马追袭,孟获在回走之时,急与祝融夫人投去一个眼色,后者心神领会,迅速又取一口飞刀在手。 成公英看得眼切,唯恐张辽轻敌有失,当即速取羽箭,拽起弓来,而张辽正追间,忽然孟获倒身一避,随后便听得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 下一刻,便见一柄飞刀倏然射近,张辽吓了一惊,急拧刀去挡,就在此时,一箭早就飞来,撞开飞刀。 张辽尚未回过神来,却见孟获复回来杀,连忙抖数精神,与孟获厮杀一处,祝融夫人见孟获渐渐不敌,一拍卷毛赤红宝马,挺着银枪赶来助战。 突兀之间,又是一道箭响,祝融夫人连忙抡起长枪就刺,孟获眼见战况不妙,立即荡开阵脚,与祝融夫人退回阵内,然后速命麾下兵马,各舞刀牌,往来冲突。 张辽见得,亦是命大军向前冲杀,两军鏖战多时,成公英见蛮兵人多势众,且异常威猛,遂与张辽速言数句,张辽听得,遂命军士鸣鼓收兵。 晋军大部兵马撤回寨内,张辽、成公英冲杀一阵,亦纷纷撤走,晋军退回大寨,成公英速命四面紧闭,不许出战。 孟获一路引兵赶来,被寨内乱箭射退,孟获见晋军不敢正面交锋,以为其弱,便叫蛮兵皆裸衣赤身,直到寨门前叫骂。 晋军诸将大怒,皆来寻张辽,齐言喝道:“蛮夷猖獗,某等情愿出寨决一死战!” 张辽与成公英相视一眼后,心下会意,却是坚决不许,诸将再三请战,成公英见众心难压,方才张口言道。 “南蛮之人,不遵王化,今此怀恨卷土重来,正是气焰猖獗,不可迎也,兼之今日那女将,飞刀之技甚是阴险,又与孟获相互配合,硬战只恐有所错失,诸位将军不必心急,暂且坚守数日,待其猖獗少懈,英自有妙计破之!” 一众将领见成公英胸有成竹,心有愤恨,但亦只好死死压住,于是晋军依照成公英之言,坚守数日。 孟获日日引兵前来喝骂,晋军就是不出,一日,成公英带领数十从骑,在高阜处探之,窥见蛮兵已多懈怠,遂回归寨内,来见张辽。 张辽见成公英脸上带着一抹灿然笑容,顿时心下一喜,连忙问道:“可是时机已然成熟?” 成公英重重颔首,张辽大喜,乃聚诸将于帐下听令,凝声问道:“蛮夷已懈,你等敢出战否?” 众将听蛮军骂了多日,皆是忍了一肚子怨气,早就摩拳擦掌等候许久,当下皆是争先欲出。 张辽遂与成公英投去一个眼色,成公英出席作揖,当即分付如此如此,众将依令各做安排,不在话下。 到了夜里三更时分,众军依令撤走,蛮兵斥候探得动静,来报之孟获,孟获心疑,亲自向前探查,见寨内多有灯火,以为有诈,不敢引兵去攻。 到了次日黎明,孟获引大队蛮兵径到晋军大寨之时,大寨内已无一个人影,不过营内却有不少粮草辎重。 孟优见了,眉头一皱,与孟获言道:“晋军素来坚韧,很少畏敌撤军,此番弃寨而走,莫非有诈?” 孟获听言,脸色一沉,便望向法正,法正脸色肃然,沉思一阵,然后方才徐徐言道:“粮草辎重乃军中命脉,若非迫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弃之!” “依某所料,必因梓潼城有紧急之事,迫使张辽不得不火速回救,故虚张灯火以为疑兵,弃辎重而去也,此乃我等复夺梓潼城之良机,大王可速追之,不可错过!” 孟获听得是理,当下喝令众军造饭歇息,待食饱歇足,再杀向梓潼城,一举将其攻破。 数个时辰后,孟获自引前部三万兵马,兼合孟优、朵思大王等酋长先往出发,祝融夫人、马超还有法正则引剩余兵马随后接应。 蛮兵驰丽进发,望梓潼城蜂拥杀去,突兀之间,一阵毫无预兆的狂风大起,吹拂不停。 眼前山林内,忽有一部晋军兵马赫然杀至,为首之将正是成公英,只见成公英纵马飙飞,舞枪撞入蛮兵乱军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孟优逢着成公英,两人更不答话,执起兵器便是拼杀,杀了十几回合,孟优不敌,慌忙退走。 成公英一声大吼,威风凛凛,奔马杀开一条血路追来,一名酋长逃之不及,被成公英一枪刺破喉咙。 蛮军各部酋长见成公英如此勇猛,哪敢触及其威,各自争先逃亡,此时晋军兵马皆是杀至,冲撞哪处,哪处便是被破。 蛮兵獠丁被杀得措手不及,兼之又无将领指挥,自相冲突,乱成一片,孟获大惊,急引宗族洞丁杀开一条血路,径奔往后军。 祝融夫人、马超见前军猝然大乱,始料不及,被复回逃来的蛮兵一冲,许多兵马被撞入落渊河内,活活淹死者不计其数。 眼见蛮兵乱成一团,互相践踏,互相推拥,落水者越来越多,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暴喝,张辽引一军从后截杀过来。 孟获见是张辽,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欲寻祝融夫人一起撤离,哪知却见祝融夫人被一部晋军缠杀,死死地被围在垓心。 孟获见之,脸色剧变,连忙策动赤毛牛引兵去救,说是迟那时快,张辽早就在远处见得孟获,当即飞冲赶来,遽然截住孟获。 秋水雁翎刀如同一道无影银光,骤然劈向孟获,孟获急取盾牌去挡,哪知张辽刀式猛地一变,一转便又砍向孟获的脖子。 第四百一十四章英雄救美 千钧一发之际,还好孟优即时赶到,一刀砍开张辽的雁翎刀,旁侧的朵思大王舞起一柄巨锤,对着张辽胸口就砸。 张辽猛地收刀,荡开朵思大王砸来的巨锤,孟优心知张辽厉害,连忙喝道:“张辽由小弟和朵思来挡,大王你快快撤离!” 孟获听言,急勒赤毛牛夺路逃去,正逃间,却听得祝融夫人在后面大呼而道:“你那死鬼,还不快快来救老娘!!!” 原来祝融夫人被晋军重重围住,冲破不出,当下见到孟获,连忙张嘴便是呼救。 孟获听祝融夫人喊起,心里却在寻思,就凭孟优和朵思难以抵挡张辽许久,倘若自己去救祝融,张辽趁机赶来,那该如何是好。 孟获脸色连变,最后竟是对祝融夫人的喝喊,置若不闻,狂拍赤毛牛,飞快逃开。 祝融夫人见孟获逃走,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大骂不止,就在此时,晋军兵士纷纷涌来扑杀,祝融夫人拼死抵挡,险象环生,眼见不久便要被晋军擒下。 猝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只见马超手提锦狮银枪,英气飒爽,杀开一条血路,赶来营救。 马超枪舞迅疾,枪出如若骤雨之势,那张俊秀的脸庞上血色斑斑,更显几分血性狂野,不一时,马超便是赶至祝融夫人身边,厉声喝道:“西凉马孟起在此,夫人不必担忧,有我在此,这些恶贼休想伤你半根汗毛!” 祝融夫人见得。不由一时失神。芳心触动。还未回过神来,又听一道喝声吼起,原来是张辽舞刀杀来。 祝融夫人顿时脸色一变,稳住心神,随着马超夺路而走,张辽看得眼切,忽然勒马一转,截杀过来。 马超暴瞪狮目。怒声一喝,护在祝融夫人面前,一边与张辽厮杀,一边应付着扑来的晋军兵士。 祝融夫人见马超这般威猛,芳心又是一阵触动,眼见马超势急,连忙舞起银枪助战,扫开扑来的晋军兵士后,急取一口飞刀,向张辽猝然投去。 破空声蓦然暴起。张辽脸色一变,驱身一避。险险避过,马超得有空隙,大吼一声,抡起锦狮银枪,望着张辽心窝遽然刺去。 马超这枪来得极快,张辽一时抵挡不及,眼看将要被刺中,电光火石之间,一柄不知何时刺出的银枪,须臾赶至,刺在飙飞的锦狮银枪上。 马超脸色一变,见是成公英,连忙呼喊祝融夫人先走,哪知祝融夫人虽是女儿之身,但却有男儿气概,凝声亦喝道:“将军为救奴家,身陷险境,奴家岂可为保己身,而不顾将军!” 祝融夫人喝毕,舞起银枪,便来战住成公英,而马超则与张辽杀起,四周晋军一拥而上,就在此时,一部尽数身穿藤甲的蛮兵,火速赶至。 这些蛮兵皆是祝融部落的族民,万余藤甲兵赫然杀至,挥舞长刀猛烈突杀,晋军士纷纷前往抵挡,哪知这些藤甲兵却好似鬼兵一样,竟是刀枪不入。 一时间,晋军被连番杀退,藤甲兵扑涌来救,马超和祝融夫人奋力荡开阵脚,逃回阵内。 张辽脸色一冷,纵马来追,一员藤甲将校持刀抵住,张辽一提雁翎刀,倏然暴砍,正中胸甲。 只是以往无坚不摧的雁翎刀却仅仅砍透了些许,张辽脸色微变,见那藤甲将士提刀劈来,骤然斜砍其脖颈,这才将其杀死。 张辽迅速收刀,这时在后面的成公英扯声喊道:“张将军,这些蛮兵身上的铠甲甚是诡异,我这银枪却是难以破入!” 张辽听言,又见数十藤甲兵杀来,舞起雁翎刀,倏然暴出,皆是劈中其头颅、咽喉位置,夺路而杀。 面前藤甲兵蜂拥赶来,张辽一时突破不得,张辽引军强突,亦是杀破不开。 此时祝融夫人和马超早已退走,张辽眼见这些藤甲兵难敌,不欲与之过多纠缠,喝令一声,便与成公英引兵复回杀入乱军之内,擒杀乱军内的蛮兵。 却说孟获慌忙逃命,沿着河岸望偏僻处而走,一众酋长紧紧地跟在孟获身后,忽然一声暴喝突起,无数箭矢当头落下。 只见高坡处,两员晋军骁将,正指挥着弓弩手射箭,四五个蛮族酋长躲避不及,被射落马下。 孟获吓得脸色剧变,连忙转过赤毛牛,望山谷而逃,正逃间,却见南、北、西三处耀起火光。 孟获疑有晋军兵马,因此不敢贸然前进,只得望东奔走,方才转过山口,见一大林之前,转出一部晋军,为首之将正是李远和陈宁。 李远把枪一招,遥指着孟获,厉声喝道:“蛮王孟获,你屡屡犯我汉境,罪不可赦,我奉成郎中之命在此等候多时,特来取你项上首级!” 孟获听言大怒,回顾左右酋长,带着几分疯狂之色喝道:“此番又中奸贼诡计,我军大多难保,若是诸位随我拼死而杀,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那数十酋长听了,各个精神一震,齐齐吼起,恶煞着面孔,各提兵器,拍马猛冲向前。 孟获骑着赤毛牛,首当其冲,当先呐喊,抢到大林之前,李远眼见孟获与一众蛮族酋长赶来,毫无慌色,忽然间却是展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孟获见得,心下一突,当即猛地一勒坐下赤毛牛,那些蛮族酋长不知何事,蜂拥而冲,猝然间,‘噗嗤’一声,尽数跌入陷坑中,惨叫不绝。 李远冷着面色,一声令下,率领一众将校来擒孟获,孟获见眼前一阵灰尘大起,好似地裂,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拍起赤毛牛狼狈而逃。 李远纵马飞奔,胯马骏马嘶鸣不断,少顷赶至孟获身后,铁枪骤然刺出,哪知孟获却是诈逃,见李远追来,正是心喜,暗道李远莽撞。 眼下听得背后声响,猛地转身,祁红铁蒺藜骨朵突兀砍出,同时,另一手抓起盾牌就向李远砸来。 李远急收枪一挡,‘嘭’的一声暴响,铁枪顿时荡开,孟获转过赤毛牛,连声咆哮不断,逼出全身力劲来杀李远。 情势危急,李远的枪式猛地加快,如同激流之势,对着孟获暴刺不停,孟获见李远武艺不凡,心里一惊,亦是全力而杀。 幸好李远力劲不大,虽然枪速猛烈,却并未对孟获生出威胁,孟获扯声一吼,使盾荡开李远的铁枪,举起祁红铁蒺藜骨朵向李远面门就砸。 就在此时,陈宁亦是追近,一刀迅飞而出,将孟获的杀招破去,随后,两人齐齐猛攻孟获,一时间,孟获被李远、陈宁联手杀得慌乱无比。 又是杀了十几回合,孟获见后方有数个晋军将校杀来,不敢托大,荡开阵脚便是退走,李远等一众晋军将校,死追不放。 孟获逃了数百步,忽地一阵马蹄声传来,原来是孟优和朵思大王引着数百从骑赶了过来。 孟获顿时涌起狂喜之色,死命望那部人马冲去,孟获逃回阵内,见李远、陈宁引数个将校来追,气得火冒三丈,速命孟优、朵思大王去擒李远、陈宁。 不过就在孟获话音刚落,后面晋军追兵杀来,孟获见状,哪还顾得李远等人,速引着孟优、朵思大王一众人马,望山谷逃去。 晋军一路狂杀,孟获等人皆弃了坐骑,翻山越岭,借着山林茂密,逃脱一劫,众军士追失了孟获,只好带着数百骏马,还有一头赤毛牛赶回来见李远。 此时李远早将那跌入陷坑内的蛮族酋长一个个拖出,用绳索缚定,比及黄昏,战事皆止,落渊河沿岸尽是蛮兵尸体,河内更是被尸体堆满,河水溢出,风一拂过,尽是血腥之味。 在四周被擒下的蛮兵,知得一夜之间死了如此多同袍,各个皆是惊骇不已,面如土色,望着那一队队汉人兵马,如同见了牛鬼蛇神,尽是悚然之色。 南蛮此番卷土重来,可谓是昙花一现,不到半月间,便被晋军杀得溃散,死伤过半,俘虏无数,随孟获一同而来的酋长几乎都被晋军俘虏。 却说马超一众人连夜马不停蹄,逃出梓潼境界,见晋军再无赶来追袭,便在一山口内歇息。 法正与马超趁着蛮军都在歇养,两人走到山林某个隐秘之处相谈,马超阴沉着脸色,向法正问道:“孝直,如今蛮军已败,我等下一步该当若何?” 法正皓目烁烁,面色一沉,原来法正早前收到刘备的传信,在信中,刘备有着特殊指示,本来凭法正之智,在数日前如何看不出成公英的计策,法正却不拆穿,全因是按照刘备的吩咐。 只听法正肃然答道:“蛮夷此番又是大败,前后死于晋军手下者,足有十余万人,想必蛮夷对晋军惧如鬼神,孟获连番败北,对晋军更是恨之入骨,依照大王之令,当下可与那孟获交涉,让蛮夷为我大蜀所用!” 马超听了,略一沉思,却有几分忧虑而道:“话虽如此,但我看那孟获并非愚昧之人,此人心胸狭窄,只怕此事难为!” 法正听言,忽然咧嘴笑起,目光带着几分莫名的神色望向马超,马超不由一怔,不知所以。 ps:晚安! 第四百一十五章美男计 马超见法正如此作态,不由一怔,不知所以然,随即便听法正说道:“数日前,某教将军拼死去救那祝融夫人,正是为保万一,将军有所不知,祝融部落乃南蛮数一数二的大族!” “其族麾下藤甲兵更是南蛮少有的精锐兵马,其铠甲刀枪不入,兵士各个勇猛过人,可谓是打遍南蛮无敌手!” “而说起这祝融夫人,昔年更是南蛮第一勇士,但因其是女子之身,后又嫁与孟获,这第一勇士的名头方才落到了孟获身上!” “祝融夫人在南蛮威望极高,就连孟获亦要对其妻忍让几分,依某之见,祝融夫人生性豪爽,乃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将军救了彼命,彼必定记恩在心,将军可暗暗交好于她,到时彼自然会助我等一臂之力!” 马超听罢,似乎听出法正言外之意,脸色微微一变,随后脑海内不觉涌现祝融夫人那曼妙如同妖蛇一般的娇躯,眼目内不觉射出几分贪欲之色。 如此尤物,试问世间哪个男人不会为之动心,马超心有想法,却未有表露出来,故装深沉向法正拱手而道:“孝直之意,某已知之,为了大王伟业,超自然在所不辞!” “哈哈哈...将军大义,正实钦佩不已!” 法正张嘴笑起,甚是打趣地瞟了马超一眼,拱手而拜,马超碍着面子,故意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随后数日,蛮军一边歇息收复残兵。一边在山林四处打探孟获的行踪。而在这期间。马超与祝融夫人时常貌离神合,马超时不时更会对祝融夫人大献殷勤。 祝融夫人乃是蛮夷之人,不似汉人女子那般守三从四德,而又因马超对其有救命之恩,祝融夫人亦不好拒绝马超的好意。 于是,两人是越走越近,情愫暗生,但因祝融夫人毕竟是孟获之妻。两人并无逾越,相敬如宾。 后来某日深夜,一队蛮兵找到了孟获一行人,原来孟获等人当日各弃坐骑,翻山越岭逃脱之后,因川地地势险峻,众人迷失在山林之中,险些活活饿死。 幸好就在孟获众人将要山穷水尽之时,被祝融夫人所派的族兵寻到,孟获等人又是逃过一劫。狼吞虎咽,饱食一顿后。便各自歇息。 到了次日,孟获聚众人商议,孟优眉头深锁,凝声而道:“我军屡败,晋军屡胜,依我所见,梓潼难破,兄长不若就此收兵,就在南蛮称王,亦是富贵足矣!” 孟获听了,顿时碧绿细目眯起,满脸火爆之色,扯声厉喝道:“我族十余万儿郎死于晋军手下,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不报之,如何泄本王心头只恨!本王欲再回蛮境,重整大军,再来与晋军决一死战,若不能报得此仇,本王势不罢休!!” 朵思大王一听,见孟获满脸狰狞,眼有尽现疯狂之色,顿时吓得脸色连变,急与孟获谏道。 “大王不可,如今我南蛮损兵折将,前番又有许多酋长被晋军所擒,如今尚且生世不明,倘若此事传回南蛮,必定大乱,况且晋军乃是虎狼之师,且奸诈无比,就单凭南蛮之力,实难与之相抗,还望大王三思!” 孟获闻言,眯起的碧绿细目陡然睁得斗大,好似凸出一般,满目狰狞,竭斯底里地吼道:“倘若就此罢手,天下人岂不都笑我南蛮之人无能?此事就此定下,莫要多说!” 孟优与朵思大王见孟获不肯听劝,皆是脸色一变,就在此时,法正拱手作揖,凝声而道:“大王所言是理,晋国贼军妄图一统天下,倘若让其取得川地,待歇息数年,其必定出兵征伐南蛮!” “吕布此人素来不喜异族之人,昔年北羌族民,几乎被其灭族,如今北羌之民,皆沦为奴隶,毫无尊严,犹如丧家之犬,更何况如今晋国更将大王视为心腹大患,岂能容也?依正之见,大王绝不可坐以待毙,否则南蛮一族迟早必遭灭顶之祸!” 法正话音一落,马超便是心领神会地接话而道:“法尚书所言极是,昔年某尚在西凉时,曾与西羌一同抵挡晋国贼军,奈何成公英那奸诈小人,贪生怕死,临阵倒戈,以致我西凉落于贼子手中,之后,西羌一族皆被吕布贼子使为奴隶,为其耕田种地,修葺城池,遭人轻辱,可谓是生不如死!” 马超此言一出,在场一众南蛮之人不觉都打了一个哆嗦,脸色皆是吓得铁青,孟优细想一阵,无奈长叹一声言道。 “可晋国贼军如此厉害,就凭我等实难与之相抗,纵使此番大王再从蛮境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亦不见得能击败晋国恶贼!” “既是如此,南蛮何不与大蜀联手相抗,蜀王乃当世豪杰,仁义充塞四海,天下无人不敬,倘若不是昔年与晋军连番恶战,大蜀损兵折将甚多,岂能让晋国贼军在川地这般猖獗,倘若大王愿出兵相助,旬日之内,晋国贼军便可破之!” 法正看时机成熟,忽然话锋一转,出言而道,孟获听了,脸色先是一喜,随后面色又是沉了起来,冷声问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本王与蜀王联手,同为一席,却是诸多不便!” 孟获之所以如此而说,心中却是暗暗察觉到了蜀国有将他驱为所用之意,法正听言,灿然一笑,摇头不语。 就在此时,祝融夫人忽然张口劝道:“依奴家之见,法尚书所言亦非无理,时下晋国贼军势大,就凭我南蛮,难以与之相抗,倘若置之不理,让其取得西川,唇亡齿寒,我南蛮不久必将遭灭顶之灾!” “可若是我南蛮与蜀王联手,合两家之力,必可将其破之,驱赶出蜀地,对于两家来说,却是百利而无一害,大王身为一国之主,岂能无智?何不从之?” 孟获听言,眉头一皱,遂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祝融夫人瞪着那双娇媚似火的大眼狠狠地盯着孟获,孟获心中一紧,却是想到当初对其见死不救之事。 当下孟获气势便是弱了几分,沉吟不定,祝融夫人见状,迈开曼妙的身姿,走到孟获耳边,低声附耳数句。 孟获脸色一沉,便向法正问道:“兹事体大,本王一时难断,就不知倘若两家果真联手,到时又是何人做主?” 法正似乎早料孟获有此一问,很快便是答道:“所谓天大地大,正理最大,到时自然看谁家有理,便依从谁家之言!” 孟获听言,心想刘备并非欲要独揽大权,紧绷的脸色便才松了几分,然后又再问道:“若是两家联手将晋国贼军驱赶出蜀地,梓潼、巴西二郡可尚还属我南蛮耶?” “此二郡蜀王既然割让,岂有收回之理,自然归于蛮王手中!” 法正笑言而答,孟获眉头一皱,甚有疑虑问道:“恕本王冒犯,法尚书不过人臣,焉可替蜀王做主耶?” “大王不必多虑,蜀王早有两家联手之意,却是唯恐大王多心,教我见机行事,我先前见未是时机,故而一直未提!” 法正拱手作揖,谦谦有礼,孟获尚在沉吟不定,就在此时,祝融夫人大瞪娇目,手指孟获厉声喝道:“死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蜀王这般仁义,不记恨你先前之事,与你联手,待事成之后,还愿交还梓潼、巴西二郡,如此好事,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快应下?” 祝融夫人,不怒则已,一旦怒起,却是更像个王者,别看孟获生得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却是个惧妻之人,何况祝融夫人在南蛮不但威望极高,更有着不可忽视的实权。 南蛮大多数部落与祝融部落历来交好,且不少部落还唯其马是瞻,孟获要保住王位,便不可得罪祝融夫人。 而孟优、朵思大王见祝融夫人在外人面前如此喝斥孟获,皆是脸色有变,却又不敢来劝。 孟获听罢,连忙向祝融夫人投去一个眼色,好似示意她给其留点面子,祝融夫人似乎还记恨着孟获前番见死不救之事,冷哼一声,撇开头不作理睬。 孟获见了,一时间骑虎难下,沉思一阵后,亦觉此事确有可行之处,便是应下。 法正听言大喜,当下与孟获商议定后,法正先与马超赶回成都回禀刘备,至于孟获则带着其余人马火速赶回南蛮境界。 却说诸葛亮依水路,走夷道赶到成都境界,刘备早已得知,大喜过望,当下率领一众蜀国文武出城十里接见。 刘备一行人约莫等了一个时辰,遥遥看见一部兵马缓缓而前,诸葛亮手执鹅毛扇,一身洁白鹤氅,头戴纶巾,如若神仙,引着一干将领策马徐徐而来。 刘备拍马急去,慌忙下马来迎,诸葛亮身后诸将,见刘备如此大礼,皆是脸色一变,诸葛亮灿然一笑,作揖拱手拜道:“臣诸葛孔明,见过大王!” “哈哈哈...丞相无需多礼,如今终盼得你来,蜀地无忧矣!” 刘备朗声大笑,毫不掩饰脸上喜色,叙礼毕,众人一起回归,诸葛亮与刘备并辔而行。 ps:非常感谢缘起缘灭-伤春悲秋大大的月票!!! 第四百一十六章名将交锋,各有千秋 诸葛亮与刘备并辔而行,刘备笑容可掬,与诸葛亮密谓道:“备在众人面前下马相迎,足可显丞相之威否?” 诸葛亮听言,淡然一笑,却是摇头而道:“未也!” 刘备眉头一挑,笑而问道:“哦?那依丞相之见,如何为之方为显也?” 此言一落,诸葛亮皓目烁烁,肃然答道:“但愿大王他日威德加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使天下百姓得以安康,享太平盛世,使得亮名书竹帛,受后人称颂,方为显矣!” 刘备一听,大笑不绝,少顷,众人同至城内,刘备大设饮宴,犒劳鏖兵将士,商议击退晋军之策。 诸葛亮略一沉思,拱手拜道:“方今之急,乃先取巴西,张绣刚稳局势,其麾下兵士连番恶战,尚未养成气力,所谓兵贵神速,大王当应速速进军,以取巴西!” 刘备听言,重重颔首,与诸葛亮商议一阵后,依照诸葛亮吩咐,分军三部,赵云取中路,魏延在左,张任在右,三路各引兵两万,杀往巴西。 而诸葛亮与刘备则率两万后军以为接应,刘备号令一落,三将领命而退,数日后,三部兵马杀气腾腾、声势浩大地冲杀向巴西。 早有细作探得情报,赶来报之张绣,言刘备派出三部兵马,共有六万余兵士,正往巴西郡杀来。 张绣听言,立马瞪大虎目,向那细作细细询问,张绣闻言。脸色连变不止。眉头深锁与徐庶沉声言道:“彼军势大。且有诸葛亮坐镇,正往巴西杀来,我等该如何应之?” 情势紧急,徐庶不敢丝毫大意,沉吟一阵,与张绣言道:“诸葛亮此人深不可测,将军可速发书信,派轻骑告之大王。请援兵来救,同时再发书一封传报张辽将军,教其早作准备!” “巴西乃大王征蜀大业的重要基点,不可缺失,将军宜深沟高垒,借阆中城之坚固,与之徐徐相抗,待主公援军赶至,再图后事!” 张绣听言,亦觉有理。遂依从徐庶之言,传令各部兵马紧闭城门。即日挖取深沟,建造土垒,准备石头、滚木等守城物资,筹备守御之事,诸军听令,各依令行事。 大约过了五、六日后,由赵云、魏延、张任所领的三部兵马,铺天盖地地杀至阆中城下。 幸好城内守军早有防备,赵云、魏延、张任本欲杀晋军个出其不意,哪知却被城内守军以乱箭射退,兼之城下深沟极多,难以靠近。 张任见难以攻破,便命诸军撤去,望阆中城外东南处的高山而行,胡车儿在城上见得蜀军撤走,急与张绣请命而道:“将军,贼军正退,想其远途跋涉,必是人疲马乏,某愿引一部兵马出城袭击,必能杀其个措手不及!” 张绣听了,却是摇头拒绝,手指城下蜀军后方,与胡车儿言道:“胡将军稍安勿躁,你且看彼军后阵,队形整齐一致,两翼更有弓弩手以作防备,蜀国大将张任乃是一员智勇双全的帅才,其必是故意诱我等出城厮杀,胡将军万万不可中计!” 胡车儿听言,遂投以目光望去,果见如张绣所说,顿时脸色一沉,且说张任见城内兵马并无动静,心想诈不过晋国贼子,当下便收军赶到东南处的高山,傍水下寨。 当夜,张任唤来赵云、魏延议事,张任脸色沉着,凝声而道:“昔日听闻晋军大将张绣心思谨慎,武勇不凡,深熟兵法,今日见之,果然如此,此人非是泛泛之辈,我等当应谨慎应之!” 魏延听言,脸色一紧,想起不久前他被张绣击败,狼狈逃回广汉,心中不觉涌起无明怒火,扯声喝道。 “张公不必多虑,那张绣纵有天大能耐,此时阆中城内亦不过仅有三万余兵马,何须惧哉?来日,我引本部兵马前去搦战,且看我如何将其劈落马下!” 张任听言,眉头一皱,出言劝道:“魏将军不可只恃血气之勇,彼军明知势弱,岂肯轻易来战,我有一计,倘若能诈得那张绣,必能将其擒杀!” 魏延听罢,脸色一喜,连忙问计,张任遂教计如此如此,赵云、魏延领计而退。 次日,赵云引本部兵马前去搦战,正如张任所料,张绣据城不出,赵云在城下怒骂不止,从平明时分,骂到昼夜,城内仍旧毫无动静。 赵云遂收兵而回,到了第二日,魏延又引其部兵马来搦战,见晋军毫无所动,魏延教马军尽数下马歇息,步军卸甲坐地喝骂。 在城上的晋军看得,各个皆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胡车儿赶来,虎目大瞪,扯声喝道:“贼子实在猖獗,某宁愿死战之!!!” 张绣却是神情淡定,毫无怒气,好生安抚胡车儿,与之言道:“胡将军若是出战,便中了彼军奸计也!” 胡车儿听言,甚觉晦气,又见张绣无意出击,只好死死压住怒火,于是,赵云、魏延轮番喝战,一连数日。 与此同时,张绣亦非毫无所动,这数日间,他每每在初更时分,引一部轻骑前往敌军营寨探查敌情。 某个深夜,张绣忽然召来一众将校,与众人谓道:“张任每日派军前来搦战,见城中兵马不出,彼军懈怠,不做准备,今夜时机正好,可派军前往袭击,攻其不备,必可将其杀得片甲不留!” 胡车儿听言,顿时精神一震,摩拳擦掌,战意昂然,不过徐庶却是皱起眉头,甚是疑虑而道:“将军且慢,那张任并非寻常人物,岂会不知作防,只怕这其中有诈也!” 胡车儿一听,顿时瞪大眼目,扯声喝道:“徐军师怎这般弱哉?倘若这张任当真这般厉害,当初就不会被我军屡屡击败,如今犹如丧家之犬,投于大耳贼麾下,依某所见,张将军此计大妙,当应速从之!” 不过张绣经徐庶这一番提醒,脸色不觉沉了起来,张手一招说道:“胡将军不可造次,徐军师所言有理,那张任素来多谋,不可轻敌,待会可先派一部斥候前往打探,再行其事,徐军师觉得如此若何?” 徐庶与张绣相视一眼,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张绣遂点一万兵马,夜里三更出发,赶至蜀军营寨,先派一部数十人的轻骑前往打探。 五十名晋军骑兵策马疾驰,见寨门无甚防备,径入中军,埋伏四周的伏兵见晋军赶到,遂鸣战鼓,四面伏兵皆出,喊杀声震天动地。 张绣一听这般声势,便知果然是计,连忙喝令撤军,勒马撤走,赵云、魏延、张任引伏兵杀出,却是只围得五十骑,含怒瞬间将其歼灭。 魏延听得寨外声响,心知有一部兵马就在不远处,连忙催军掩杀,张绣引兵急赶回阆中城内,兵士收起吊桥,紧闭城门。 魏延赶到城下,城上顿时落下无数箭雨,魏延军被射得连连暴退,忽然间一道暴喝突起,徐庶引军从路侧转出,赶来厮杀。 魏延军被杀得措手不及,渐渐抵挡不住,原来徐庶后来凭着对张任的认识,心想大多是计,但又来不及叫回张绣的兵马,为防彼军掩杀,故在城外一处埋伏,以备万一。 之后果如徐庶所料,魏延引军追杀至城下,徐庶见时机成熟,便立刻引兵杀出,杀得魏延军措手不及。 张绣见状,速与胡车儿一同引兵杀出,张绣飞马狂冲,撞入人潮之内,,左突右冲,杀出片片血雨,正逢着魏延。 两人更不答话,立刻拍马杀在一起,数十回合后,两人杀得正是激烈,猝然间,胡车儿骤马赶来,舞起狼牙棒向魏延面门就是一砸。 魏延连忙低头避开,胡车儿一棒砸空,张绣见得魏延露出一个破绽,看得眼切,抡枪望魏延就刺。 魏延急抬刀抵住,甚是危急,胡车儿、张绣两人齐攻魏延,魏延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张任与赵云引兵杀到,徐庶见状,急喝城上兵士擂响金锣,张绣、胡车儿听到号令,遂急收兵回城。 少顷,张任、赵云引兵赶至,与魏延合兵一处,城上守军乱箭射之,箭落如同暴雨,汹涌难挡。 城上晋军士气大振,各个皆如打了鸡血一般,好似有使不尽的力劲,不断发箭,张任见势如此,速下令撤军,退回营寨,于是,一夜战事就此结束。 张任眼见阆中城难以攻破,而张绣谨慎过人,又有智囊徐庶为辅,甚是为难,三人商议后,决定借兵势之优,硬攻城池。 于是三部蜀军歇息一夜,到了次日晌午,赵云、魏延、张任各引其部兵马,围住阆中城攻打。 张绣按兵不出,就在城上把守,以乱箭、落石、滚木抵挡,城上城下激烈对战,杀得天昏地暗。 攻到第四日,张任自提一军攻打西门,赵云在东门攻打,魏延在北门攻打,只放南门行走,原来南门一带皆是山路,地势颠簸,因此不围。 张绣在城上指挥守军作战,忽然望见张任在西门,骑马往来,指挥攻城,顿时虎目射出两道精光,心有一计。 从辰至未,蜀军各部人马渐渐力乏,张绣见之,心里大喜,速教胡车儿引兵缠住赵云部属,徐庶引兵去敌住魏延,而张绣则引军出南门,转西门,去杀张任。 ps:晚安! 第四百一十七章三分帅才 张绣号令下定,遂在城内尽拨青壮上城,擂鼓助喊,而张任见夕阳西下,心想兵士激战一日,皆已疲乏,便教后军先退。 张任号令刚落,蜀军方回身时,便听到南门方向传来震天裂地的喊杀声,只见张绣手舞虎头金枪,引一部精兵悍然杀来。 张任见了顿时脸色一变,急命军士前去抵挡,晋军气势如虎、锐气正盛,张绣一马当先,骁勇异常,杀开一条血路,如若闯入无人之境。 蜀军抵挡不住,被杀得溃散而逃,张任见势不妙,勒马就走,此时赵云、魏延又被胡车儿、徐庶引兵敌住,正是两下不能相顾。 张任逃不到数里,张绣杀开一条血路,纵马赶来,虎头金枪骤然抬起,对着张任背心就刺。 张任急回马拧枪抵住,‘铛’的一声巨响,张任脸色一变,暗道自己这个师弟力劲浩大。 张绣虎目狰狞,舞起虎头金枪,连连暴刺,攻势又快又猛,张任被逼出了血性,骤然发作,杀出了百鸟朝凤枪法,张绣虎目一瞪,亦是杀出百鸟朝凤枪法。 一时间,枪影雷动,‘啾啾’鸟鸣声与金铁碰撞声交杂成一首激昂的交响曲。 话说童渊三徒中,武力排行与辈分正好相反,赵云为小师弟,但武功却当之无愧的魁首,张绣其次,张任最次。 此番两人全力出手,张任不论在气势还是枪法的娴熟方便,皆略逊张绣一筹,下一刻便听张绣大喝一声。虎头金枪带着诡异的弧度。居高临下遽然劈出。直砸向张任的头颅。 张任瞪大双眼,死亡的恐惧袭来,张任冷汗直流,逼出浑身解数,力贯双臂,抡枪急挡,只见虎头金枪如有破天之势,赫然劈落在张任的银枪之上。爆出一道剧烈的火花。 只是张绣的力劲颇大,张任的银枪最终还是未能扛住,虎头金枪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直落而去。 张任见状,心神如遭雷劈,抽身急闪,跌落马下,张绣一枪劈落,将张绣的坐骑生生劈死。 张任滚地数圈,顾不得去拾头盔。披头散发,撞入乱军之内。欲要趁势逃走。 张绣见得张任狼狈不堪,心有不忍,便是出声劝降而道:“大师兄,你若弃暗投明,入我大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张任闻言,脸上尽是羞恼之色,愤然喝道:“助恶逆贼,休得猖獗,我张姑义得蜀王知遇之恩,岂能降于吕布逆贼,哼,改日必取你性命!” 张任一面速速答复,一面疾驰入一部蜀军人马之中,一将校让了战马、兵器,张任刚上马,张绣便是追来。 张任心有余悸,急命兵士前往阻击,张绣冲入人潮之内,将虎头金枪挥得密不透风,赫然杀透过去。 此时张任早就拔马逃开,正往山僻小路而走,张绣扯声一吼,如若虎啸,震慑四方,张任加鞭飞行,身边从骑纷纷赶去阻杀,皆被张绣一一刺落马下。 渐渐地,张任身边只剩寥寥三骑,眼看张绣又是追上,张任身边那三员从骑齐声一喝,几乎同时勒马转身,拼死前去阻杀。 张绣面色冷酷,见一人争先过来,虎头金枪赫然一刺,径直将其咽喉刺破,另外两人左右夹攻。 张绣先是屈身一避,然后倏然舞起金枪,一刺一扫,又将二人杀死,张任一人一马,正望前慌乱加鞭而行,极其狼狈。 就在此时,在张任前方山路上有一军飞速冲来,张任以为是晋军伏兵,顿时暗暗叫苦道:“前有伏军,后有追兵,莫非天欲亡我哉?” 张任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吼起,“张将军勿慌,陈伯显来也!” 只见来军当头一员大将乃是陈式,原来刘备正押着辎重、攻城器械正从那条路上赶来,望见尘埃纷起,知定有己军兵马与晋军交战,遂命陈式前往接应。 陈式骤马狂奔,直杀向张绣,张绣脸色一凝,两人刹地错马交锋,陈式暴瞪眼目,英眉竖起,舞枪飞刺不停。 张绣见陈式锐气正劲,先作躲避,待陈式攻势一停,忽然杀出百鸟朝凤枪,陈式见张绣威势强劲,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数抵挡。 只是两人实力相差太大,眼看陈式将被张绣斩杀,就在此时,张任赫然赶至,一枪遽然刺中张绣的虎头金枪。 张绣脸色一变,急抽回金枪与陈式、张任两人成丁字儿厮杀起来,刘备与诸葛亮在高山上看得张绣力战二将,却全然不落于下风,皆是惊叹。 只听刘备慨然叹道:“这张绣与姑义、子龙同出一门,武艺高强,且又深通韬略,若能将其收入麾下,既能全了他们三人的同门之谊,又能增我大蜀实力!” 诸葛亮听罢,皓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朝山下望去,见张绣与张任、陈式杀了许久,却不见疲惫,反而倍加勇猛,心中连叹不止,遂叫陈到引军速去助战。 陈到领命,引数百轻骑驰下山来,张绣正厮杀间,听得山侧响起马蹄动荡之声,顿时脸色连变,撞开阵脚,勒马退走。 “宵小鼠辈,以多胜少,算不得英雄!!!” 张绣扯声而喝,陈式听得,眼眸一眯,就欲追去厮杀,张任却看见张绣拖枪而走,知其诡计,连忙阻止,手指张绣喝道:“张绣你欲使奸计,故而来激,我等岂会中计!” 张绣脸色微变,暗叹张任果真眼神毒辣,遂急收金枪,加鞭奔驰,随后陈到引兵赶至,三人一同引兵追杀,后来见张绣退回城内,便不再追赶,纷纷回见刘备。 张任下马跪下,俱告其罪,刘备面容带笑,毫无怪责之意,反而好生安抚而道:“胜负本乃兵家常事,张绣武勇过人,且韬略不凡,深熟兵法,姑义可吸取今日教训,来日再讨回今日这一箭之仇!” 张任拱手一拜,当下应诺,就在此时,忽有哨马报道:“赵云、魏延二位将军被晋军缠住,张绣回城后,又引兵助战,两下夹攻,兼之我军连日攻城,兵士疲乏,时下赵、魏二将抵敌不住,败阵投东去了!” 刘备听得脸色一急,速叫张任、陈式、陈到分兵杀去救援,于是张任在左、陈式、陈到在右,望阆中杀去。 徐庶、胡车儿、鄂焕正引兵掩杀,听得不远处喊杀声起,三人不敢硬战,遂收兵退回。 张绣引兵掩杀一阵后,亦迅速收军,蜀军见晋兵皆是撤去,亦撤回营寨,诸葛亮在后见得,与刘备言道:“大王,这张绣深识时势,进退妥当,甚是果断,确有三分帅才!” 刘备听罢,一双枭目默默转向阆中城,带着几分惋惜而道:“只可惜这等人才却不能为本王所用!” 诸葛亮听言,灿然一笑,拱手答道:“大王何必叹息,倘若当真如此欣赏此人,亮便设计为大王擒来!” 刘备听言,顿时枭目亮起,欣喜若狂,急向诸葛亮问道:“莫非军师已有计策破之?” 诸葛亮微微摇头,但却颇为笃定而道:“此时尚未有计,容亮先察数日,再为大王献计!” 刘备听罢,捂掌大笑,连声称好,当夜,蜀军据寨而守,暂无动静。 再看阆中城中,胡车儿甚是忧虑,出言而道:“今日听闻兵士回报,看得诸葛亮旗号,想必诸葛亮已到,此人智多胜妖,不知有多少英雄俊杰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 “如今兵势甚危,若有些许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将军当应一面差人催大王速来救援,一面用计敌之!” 张绣眉头深锁,他虽无与诸葛亮交手,但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亦是不敢丝毫大意。 就在此时,徐庶脸色一沉,谏言而道:“两位将军不必心慌,诸葛亮纵有超凡智略,亦不过一凡人也,倘若我等过于忌惮,反而是作茧自缚!” “时下我等据城而守,依阆中城之固,若无错失,彼军如何能破,张将军只需多派兵马巡逻,紧塞城门,便可令那诸葛亮束手无策!” 张绣听言,精神一震,沉吟一阵后,脸上愁绪渐渐散去,当即向徐庶拱手而道:“徐军师所言有理,却是我等杞人忧天了!” 当下张绣便依从徐庶之言,命兵士紧密把守城池,昼夜巡逻,张绣与胡车儿、徐庶更是轮流守夜,以备不测。 次日,蜀军大部人马赶至阆中城下,摆开阵势,刘备率领诸将立于门旗之下,诸葛亮骑着一匹白马,手舞鹅毛扇,眺眼望着城上守军,见其严整无乱,对于城下如此之多敌军,却毫无惧色,暗赞张绣统兵有道。 少顷,刘备纵马出阵,使鞭遥指城头上的张绣,吆声喝道:“吕布割据北疆,近年又得东川,为一国之主,富贵已极,哪知其贪欲不足,却又要侵人境地,本王听闻张将军乃忠义之士,张将军何不就此撤军,还以蜀地百姓太平耶?” 张绣听言,虎容一震,对着刘备破口大骂道:“大耳贼,你怎敢在此大放厥词,昔年你远走入川,名为助战,实为贪图他人境地!” “刘季玉尸骨未寒,你便夺其基业,巧夺豪取,数月前,为一己私欲,更将我大汉皇土割让与蛮夷之人,我王实不忍我大汉百姓受蛮夷残害,故而出兵征伐,你若知廉耻,快快撤去,否则待我王大军赶来,必教你不得好死!” 第四百一十八章让诸葛犯难 张绣厉声喝骂,声若轰雷,震荡四方,魏延在旁听得,想起先前之败,顿时面目狰狞,猛地一拍马匹,冲出阵外,拈弓上箭,高声骂道:“无义狗贼,大言不惭,看箭!” 魏延话音一落,箭矢猝然飙射而出,如同一道迅光一般飞去,快得惊人,城上守军还未见得箭影,便听得一声破响。 原来张绣早已拧枪刺破魏延射来的冷箭,魏延见未有得手,在城下喝骂不停,张绣脸色冰寒,教胡车儿如此如此,胡车儿领命先去。 张绣随后手指魏延,厉声喝道:“宵小鼠辈,只知暗箭伤人,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魏延听张绣欲要出城来杀,顿时心中暗笑,冷声喝道:“有何不敢,就怕你龟缩不前!” 张绣怒喝一声,详装大怒,忿然下城,不一时,城上擂鼓大作,张绣引五千兵马,飞奔出城。 魏延见张绣出阵,咧嘴一笑,挺起鱼鳞鬼头刀,火速向张绣奔飞杀去,张绣更不答话,舞枪策马疾飞向魏延。 两马相冲,魏延大喝一声,挥刀望张绣面门争先就砍,张绣抡枪抵住,随即赫然反击。 魏延猛地收刀,避开张绣反击之枪,亦是狂舞鬼头刀,张绣或挡或避,与魏延杀了数十回合,佯装不敌,奋力破开阵脚,绕城而走。 “狗贼,哪里逃!” 魏延杀得正是痛快,见张绣欲逃,哪里肯舍。狂甩马鞭。奋力尽前追。诸葛亮在阵中见得,淡然一笑,遂教身侧的赵云如此如此。 赵云听令,速引一彪轻骑从右翼转开,转西往北而走,说时迟那时快,魏延刚绕过城池,忽然一声暴喝突起。胡车儿引一军截住,断了魏延的退路。 魏延顿时脸色大变,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得张绣一声虎啸,厉声吼道:“无谋匹夫,今日便取你狗命!” 张绣吼毕,遂引军复回,与胡车儿部属一同将魏延围在垓心,魏延进退不得,心中焦急万分。 胡车儿挥棒纵马。倏然杀至魏延背后,狼牙棒划过一道迅光。眼看就要将魏延的后脑勺砸碎。 千钧一发之际,魏延猛地回身,刀出若如奔雷,堪堪抵住了胡车儿砸来的狼牙棒。 下一刻,便见胡车儿身边的部属一涌而上,魏延且战且退,忽然间,张绣赫然杀至,虎头金枪连连暴刺,杀得魏延应接不暇,险象环生。 魏延心里叫苦不已,拼死抵挡,就在形势无比危急之时,只见一彪轻骑,又从张绣军身后快速赶来。 当先一员青年小将,挺着一柄龙胆亮银枪,拍马飞冲,瞬间撞入张绣的后军,左突右冲,飞杀过来。 张绣脸色一紧,当下弃了魏延,勒马转到后阵,正逢着赵云,两人视线对碰,昂然战意轰然炸开。 两把宝枪不断碰撞,快得惊人,魏延见得赵云来救,顿时脸色大喜,连声嘶吼,逼出浑身力劲,鱼鳞鬼头刀猝然如似震荡起道道奔雷。 胡车儿脸色一变,心知魏延欲要拼命,连忙聚起全身力劲而挡,‘铛’的一声,宛如天崩地裂的暴响猝然而起。 两柄兵器蓦然撞开,胡车儿与魏延连人带马齐齐暴退,胡车儿脸色连变,浑身五脏六腑好似倒翻过来,咬牙忍住。 而魏延虽然在武艺境界上高出胡车儿一筹,但胡车儿天生巨力,所谓一力降十会,此番硬碰,魏延亦是不好受,当下一拍马匹,夺路杀起,赶向赵云那彪人马那处。 胡车儿急忙引兵赶去,就在此时,陈式、陈到各引一军齐齐从后杀来,城上的徐庶早就看见,命兵士乱箭去射。 鄂焕、高定引军截住,两军激烈混杀,魏延趁乱逃到赵云阵内,两人逼退张绣,不敢纠缠,立马撤军退走。 同时间,蜀军阵内猝然擂起金锣,陈式、陈到听得,速命兵士撤走,鄂焕一张丑陋面容,狰狞恶煞,紧追不放,眼看就要追上陈式。 陈式骤地回身杀出了一招回马枪,鄂焕却是灵敏,驱身就避,陈式一枪刺空,还未回过神来,就见鄂焕拽起月牙画戟赫然劈来。 陈式急忙闪避,险险避过,陈到赶来助战,两人与鄂焕拼杀十几回合,鄂焕力战二人,却毫无慌乱,反而嗷嗷直叫,精神倍增,浑身好似血脉喷张,与陈式、陈到二人杀得不相伯仲。 刘备在阵前见得一丑将力战陈式、陈到二人,全然不落于下风,甚是威武,不由露出些许惊色,向身后诸将问道:“那丑汉何许人也,竟有这般武艺?” 一个曾与鄂焕作战过的将领当即报之鄂焕名号,刘备听得鄂焕有丑虎之名,不觉赞道:“此人势猛如虎,丑虎之名,却是恰当!” 刘备话音刚落,阆中城内亦响起鸣金之声,鄂焕听得,舞起月牙戟一劈一扫,逼得陈到、陈式纷纷躲闪,遂趁机荡开阵脚,引兵退开。 于此,一阵激烈厮杀后,两军各自收军,张绣、胡车儿、鄂焕等将各引军撤人阆中城,而刘备亦引着大部人马退回营寨。 当夜,蜀军各部兵马正在歇息,数部人马在寨外四处巡逻,刘备坐于帐中,聚集一众文武商议破城之策。 只听刘备当先言道:“这张绣果非泛泛之辈,从今日之战便可见得其韬略不凡,若非军师应付及时,只恐文长如今已成了他人阶下之囚!” 魏延听言,脸色一紧,想到今日的危急战况,无言反驳,遂跪拜于地,刘备笑容可掬,只教其日后当多加留心,不要再凭一时血气之勇,贸然行事,随后依照军法,略做惩罚。 魏延心知有过,拱手一拜,甘愿受罚,少顷,刘备神色一凝,向诸葛亮投以目光,凝声而道:“依今日战况,这阆中城难以硬攻,不知军师可有计策教付?” 诸葛亮听言,沉吟一阵,轻挥鹅毛扇,张口而道:“阆中城固若金汤,张绣坚守不出,我军纵然硬取,亦要花费不少时日,倘若如此,只怕敌援已是赶至,当下只宜将其诱出,方可进而剿之!”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脸色深沉,缓缓言道:“可张绣此人心性甚是谨慎,且有徐庶相辅,只恐不易中计!” 诸葛亮亦是脸色沉着,拱手拜道:“大王且莫忧心,来日容亮引兵前去一探究竟,再做定论!” 刘备听罢,微微颔首,诸葛亮遂向陈式、陈到各教计策,两人听计而行。 次日,诸葛亮引一部不整不齐的兵马,赶到阆中城下,命兵士擂鼓叫阵,诸葛亮乘四轮车,纶巾羽扇而出,两边百余骑簇拥,遥指城上张绣,凝声喝道。 “诸葛孔明在此,你等敢不投降?” 晋军在城上见得诸葛亮旗号,各是脸色一变,如似闻虎色变,胡车儿在城上望见诸葛亮麾下兵马军伍不齐,皆是乌合之众,与张绣冷笑而道。 “世人皆说诸葛亮用兵如神,原来是有名无实,此等兵马,某只需数百铁骑,便可将其冲破,将军勿虑,某愿引五百铁骑出战,断然将那诸葛亮擒来!” 张绣听言却是冷寒着面色,嗤笑一声,冷声与胡车儿回道:“胡将军稍安勿躁,曹魏兵马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昔年却败于诸葛亮之手,诸葛亮倘若真以这等兵马,如何能屡番挫败曹军,依某所料,这必是诈也,无需理会!” 张绣说罢,便迈步走上城头,扯声大喝道:“诸葛村夫,你之奸计我早已看穿,你欲诈我出城,我却绝不会出,你若要占得此城,便领军来攻!” 张绣声如雷轰,诸葛亮听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想道:“这张绣果真不中计也,看来要另寻他法了!” 诸葛亮想必,哈哈大笑一番,出言而道:“世人皆言晋军兵马精锐无双,人人豪杰,今日见之,却是言过其实,原来皆是一群只会龟缩的无胆之辈!” “你!!!”胡车儿听得,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出城将诸葛亮那张大放厥词的嘴巴撕开。 城上军士听得诸葛亮这般侮辱,亦是怒火冲腾,纷纷厉声回骂,张绣冰寒着脸色,叫军士取箭过来。 诸葛亮见距离甚远,却是不惧,张绣虎目一瞪,厉声喝道:“诸葛村夫,你若有胆,可敢行十步否?” 诸葛亮听言,见张绣胸有成竹,眉头一皱,就在此时,护在诸葛亮身侧的赵云英目一亮,抓住一张雕弓,应声而出。 “有何不敢!!!”赵云拽弓上箭,心数十步,马蹄一停,弓弦一动,箭矢即发。 就在此时,城上张绣亦将箭矢射出,两根箭矢在半空中倏然擦过,一阵狂风吹向张绣,张绣脸色一惊,连忙避开。 与此同时,赵云望着射来箭矢,不慌不忙,把弓一打,就把射来箭矢打落,这一番较量,乍眼一看,就知赵云更胜一筹。 蜀军兵士见之,无不喝彩,张绣黑沉着面色,一言不发,胡车儿、鄂焕等将皆是怒得火冒三丈,纷纷向张绣请命出战。 张绣只道不许,赵云见城上毫无动静,哈哈笑起,拽弓又连发三箭,张绣早有准备,提枪一一刺破,遂又命军士远离城头。 ps:晚安! 第四百一十九章诸葛发威(一) 赵云见张绣露出忌惮之色,当即蔑视一笑,胡车儿、鄂焕等将憋了一肚子的晦气无处可发,又来向张绣请命,胡车儿更是咆声喝道:“那赵云实在欺人太甚,胡某宁葬身此地,亦不愿被其这般侮辱!” 张绣压着怒气,紧绷脸色,与胡车儿言道:“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彼军连番挑衅,乃欲激怒我等,引诱我等出战,倘若我等遂彼之意,不正中了诸葛村夫下怀乎?” 胡车儿闻言,脸色刹地一沉,此时在旁侧的徐庶亦急急劝道:“张将军所言极是,彼军见阆中城难以强攻,无计可施,故而使这等手段,胡将军切莫动怒!” 徐庶话音刚落,城下又传来阵阵辱骂之声,胡车儿钢牙快要咬碎,张绣则令军士皆塞耳无视,紧闭城门,万万不可出击。 于是诸葛亮与城上守军相持一日无果,到了夜间,诸葛亮方才收军撤回,沿路通过一道密林,埋伏于左右的陈式、陈到听令而出,诸葛亮长叹一声,遂引军撤回营寨。 其后,诸葛亮来到刘备帐中禀报战况,刘备听得张绣死守不出,对于己军喝骂毫无所动,不禁眉头深锁。 诸葛亮闭起双眸,沉吟一阵后,忽然睁开双眼,与刘备沉声言道:“既然这张绣不肯出城来战,我等亦不必操之过急,可另寻他法,徐徐图之!” 刘备见诸葛亮那若如星辰般的皓目闪烁发光,便知诸葛亮必是有计,心中一喜。连忙问道:“莫非军师已有应对之策?” 诸葛亮灿然一笑。遂在刘备耳边低声教道如此如此。刘备听计大喜,捂掌大笑,连声称妙。 之后一连数日,刘备皆亲率兵马前往阆中城下喝骂搦战,张绣皆闭门不出,至于诸葛亮则在暗中带着一部轻骑,在四处探查地势,不知在筹划着什么计策。 约莫半月后。张绣心想援军应该不久将至,紧绷的神经亦稍有松弛,某夜蜀军寨内,刘备聚一众文武于帐内商议,诸将见半月内无寸地所取,又想晋军援兵不日将至,皆是心急万分。 诸葛亮望着众人面色,心知众人之忧,却是不慌不忙地摇着鹅毛扇,毫无躁意。刘备见之,脸色一沉。疾言向诸葛亮问道。 “两军相持已近一月,依本王所料,彼之援军不久将至,倘若我军再无所为,待其援军赶至,要夺阆中城,无疑难于登天,不知丞相这多日打探,可有所得?” 诸葛亮听言,灿然一笑,拱手拜道:“亮幸不辱命,已有定夺,不知何人敢出战耶?” 诸葛亮话音一落,赵云、魏延、张任、陈到等将纷纷应声而出,各个皆欲出战。 诸葛亮笑容更胜,遂颁发号令,先与赵云、魏延说道:“在阆中城西北方向,有一座山谷名为天炎谷,亮前番带向导前往打探,发现此山谷水汽不生,杂草茂密,但凡有些许火星,须臾间火势将蔓延满谷!” “赵将军可引一军在谷内埋伏,此谷乃彼军援兵必经之处,即时彼军若至,但听号令,你便引军纵火,不得有误!” “诺!!!”赵云双手一拱,厉声领命。 诸葛亮遂又向魏延吩咐道:“在天炎谷东南数里外,有一条长河,名为碧波潭,此河水流缓慢,看似无害,但却水位极深,倘若误入此河,必死无疑!” “魏将军可引一部兵马埋伏在河北之处,彼军若逃得火厄,必来此处躲避,即时你便趁乱而袭!” “不过敌援来将未明,赵将军到时可见机行事,若能助魏将军一同斩杀来将,可谓大善,但若来将难敌,遭其拼死反击,须谨记困龙莫欺,你等则速速撤军,莫要与之过多纠缠!” 赵云听言,虎目一亮,慨然领命,魏延却是冷哼一声,与诸葛亮谓道:“丞相不必多虑,来将纵有天大能耐,在某与赵将军联手之下,焉能猖獗?某势为大王擒杀来将!” 诸葛亮闻言眉头一皱,心中甚是不悦,但号令落下,却不好收回,待魏延退出帐篷外,诸葛亮与赵云吩咐几句,赵云谨记在心,方才退去。 诸葛亮吩咐毕,便又转向陈式、陈到,与之言道:“张绣虽是心性谨慎,但若知得援军有危,必然大乱阵脚,失得分寸,即时陈式将军可佯装为彼军残兵,赶往阆中城下求救,陈到将军则引一军埋伏于后,以作接应,你等二人静观其变,待一有时机,便趁机夺城,不可有误!” 陈式、陈到皆是脸色一震,喝声应诺,四将各领计策前去安排,之后,诸葛亮又与刘备教道如此如此,刘备欣然听计。 次日,诸葛亮听得斥候来报,言老将黄忠率援兵正往阆中城火速赶来,预料今夜便能赶至,当即心中一定,连声称好。 比及晌午时分,刘备引兵赶到阆中城下,各派一部兵马远远围住四门,鼓声震天,作强攻之状。 张绣听得彼军声势这般浩大,以为蜀军欲要强攻,速来城头看望,却见四门蜀军远远围住,只有声势,毫无进攻意图。 张绣脸色一紧,不知蜀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遂召徐庶登城来望,少顷,徐庶疾步赶至,细看了一阵,却无看出任何端倪,遂与张绣笑道。 “徐将军不必多虑,想必那诸葛亮见耗费了许多时日,唯恐我军援兵赶至,却又无计可施,便在此故弄玄虚,欲乱我军军心!” 张绣听了,心中亦有这个念头,遂教兵士不必理会,只顾把守城池,于是四部蜀军兵马从晌午一直大造声势直到黄昏。 日沉西方,天地昏红,诸葛亮见状。微微一笑。与刘备言道:“时机已到。大王可令军士齐声呐喊!” 刘备依言各做吩咐,不一时,阆中城外突起阵阵喊杀之声,乍听这声势,仿佛有千军万马过来厮杀。 张绣与徐庶急急赶到城头,却依旧见蜀军兵士只喊不攻,两人暗笑诸葛亮定是被迫无奈,胡乱用计。故而不予理会。 却说黄忠引军望阆中城赶去,刚到阆中境界,便听得斥候来报,言蜀军正大举攻城,形势颇为不妙! 黄忠听得脸色连变,心中大乱,唯恐阆中有失,连忙催军急进,约是两个时辰后,黄忠率军来到天炎谷。 张松骤地勒住马匹。急与黄忠言道:“黄将军此处气候尤为干燥,且四周皆是杂草。若有些许火星,须臾之间火势便能覆盖整座山谷,此地险峻,不宜贸进!” 黄忠亦是心有思量,但听得远方传来的震天喊杀声,不禁心中一急,哪里顾得张绣的劝言,当下脸色一变,厉声吼道。 “大耳贼集聚重兵围攻阆中,阆中情势火急,听这声势,此时必遭彼军猛烈进攻,岂可怠慢!” 黄忠喝毕,不顾张松之劝,催军进发,五万晋军兵士涌入谷道,一路疾驰,突兀之间,一声暴喝突起,山谷两侧射来无数火箭。 晋军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四面八方道道火焰冲天,迅速蔓延开来,一时间,晋军一片大乱,疯狂躲避火势,互相推挤,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黄忠脸色剧变,连忙喝止军士,奈何军士都只顾着逃命,哪里还会听黄忠号令,黄忠见状,只好引着大部兵马冒火突围。 火势飞腾,吞吐不止,无数晋军兵士被道道火焰吞噬,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整个天炎谷红通通的一片,火势旺盛,蔓延四处。 黄忠引一部兵马冒火夺路争先冲出,还未稳住心神,一部兵马猝然杀出,为首之将正是赵云。 黄忠虎目赫然爆出两道精光,猛地舞起风嘴刀,骤马倏然冲去,赵云挺枪拍马,两马相冲,黄忠一刀劈出,望赵云当头劈去。 赵云抽身一避,一枪扫去,黄忠抡刀一砍,大喝一声,荡开赵云的银枪,执刀背猛劈,杀退赵云。 赵云退回阵内,引军与黄忠军混杀一阵,便迅速撤去,不过赵云这一截挡,使得谷内许多晋军逃脱不出,又被烧死许多。 就在此时,一员晋军将校发现不远处有一条长河,连忙急声呼喊,黄忠听了,急引残兵奔往那条长河。 晋军兵士皆是焦头烂额,蜂拥奔至碧波潭边,喜得河水不急,人马都下河吃水,人相喧嚷,马尽嘶鸣。 黄忠稳住心神,就在河边收复残兵,一队队晋军残兵从那滔天火海中逃脱出来,少顷,晋军残兵汇集不少。 张松亦在一队骑兵拥护下,面灰头黑的赶了过来,黄忠见张松逃出火厄,脸色一喜,急忙赶去。 就在此时,河北上猝然震荡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一部蜀军兵马正盛势冲杀过来,为之将正是魏延。 魏延暴瞪虎目,面色狰狞,骤马挥刀,扯声吼道:“无耻叛贼,魏某奉我家丞相之命在此等候已久,特来取你性命!” 黄忠见是魏延,锐目一瞪,抬起风嘴刀,踏步飞迎而去,魏延骤马赶至,鱼鳞鬼头刀倏然劈落,黄忠提刀迎住。 魏延人借马势,猛烈的冲击直将黄忠逼开,双脚拖出两条深深裂痕,魏延瞪大着虎目,杀气汹腾,骤马一起,欲趁黄忠无马,将其诛杀。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迅光斜刺里撞了过来,魏延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勒马转开,风尘起处,正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黄忠纵身一跃骑上白色龙驹,与此同时,魏延背后兵马赶至,魏延引军冲杀,黄忠奋勇抵在前,奈何蜀军人多势众,争先涌来,黄忠被逼得连连后退。 第四百二十章诸葛发威(二) 晋军见得又有一部兵马杀来,反应不一,有些人慌忙抓起兵器悍勇向前厮杀,有些人则心神大乱,望四处逃散。 大多数人欲渡河逃去,哪知这大河虽然水流不急,但水位却是极深,许多人预料不及,遂淹死在河中。 黄忠听得四处不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心神大乱,魏延舞刀狂砍猛劈,攻势甚是猛烈,电光火石之间,猝然一声弓弦暴响轰起。 一丝不祥预感猛地涌在黄忠心头,黄忠脸色一紧,奋力舞起凤嘴刀逼开魏延,然后猛地向右一砍,正好砍中一根冷箭。 四周蜀军兵士趁机扑涌过来,黄忠厉喝一声,舞起大刀猛地一扫,撞开人潮,夺路退走。 这时不远处一部人马飞速杀近,原来赵云引军复回来杀,刚才射箭之人正是赵云,赵云见黄忠退走,立即拽弓射箭,一连射出三根连珠箭。 “咻咻咻!!!” 三声破空暴响一连轰起,黄忠毫无惧色,挥刀连劈,将冷箭尽数劈破,然后赶回阵内,扯声喝道:“此河极深,难以迈越,我等已无退路,何不随黄某死战哉?” 黄忠一声喝起,原本慌乱无比的晋军兵士顿时精神一振,魏延舞刀跃马赶来,黄忠大吼一声,抡刀抵住,一边应付着魏延,一边抵挡着不断冲杀过来的蜀军兵士。 晋军兵士见之,皆被激发出血性,齐声吼起,纷纷随着黄忠冲来厮杀。黄忠一马当先。猝然杀出一套刚烈无比的刀法。 只见黄忠第一刀砍向魏延的胸甲。魏延拧刀一挡,黄忠迅疾抽刀,第二刀须臾便至,横砍向魏延的头颅。 魏延连忙低头避开,凤嘴刀的刀锋刹地划过魏延头盔上的红缨,将其赫然砍断。 魏延刚是定住心神,面前又是一阵狂风涌来,第三刀赫然劈至。魏延脸色剧变,急抽刀去挡,‘铛’的一声巨响,只见魏延连人带马被这一刀劈得暴退。 黄忠猛拍胯下宝马,白色龙驹飞走如风,刹那赶至,一刀陡然飞起,魏延如若看见一只赤色火凤,威风赫赫地向自己扑了过来。 “我命休矣!!!” 一个念头蓦然在魏延脑海中升起,眼见魏延即将被黄忠一刀拦腰砍成两截。电光火石之间,一根冲劲极猛的箭矢飙飞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箭矢早已撞在了刀刃之上,撞出阵阵剧烈的火花,黄忠锐目遽然睁大,使出全身力劲,猛地一挥,荡开箭矢。 箭矢弹飞冲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魏延回过神来,急忙勒马退回阵内,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你等这群宵小之辈,竟敢屡屡使诈,今日老夫必将你等一一砍落马下,以泄我心头之恨!!!” 猝然间,黄忠浑身气势爆发,一股悍然威势从黄忠体内涌了出来,魏延吓得脸色大变,心惊肉跳,浑身竟然微微在颤。 恍惚间,魏延好似回到了昔年第一次面对战神吕布之时,吕布带来的那股威势,好似在这此人面前,万物皆如蝼蚁般卑微。 与此同时,赵云脸容连连触动,浑身血液好似倒翻,一股无穷的战意骤然涌上心头,如此霸道的迫力,虽不及吕布,亦是当世少有。 就在众人皆被黄忠身上发出的威势吓得失神之时,‘杀!’,黄忠舞刀一喝,白眉竖起,圆瞪锐目,骤马赫然冲前。 只见黄忠威势浩大,直冲彼阵,如入无人之境,径奔向魏延,魏延看着黄忠在一片片的血光中飙飞,触目惊心,还未定住心神。 黄忠胯下白色龙驹速度快,早已奔至魏延面前,一刀飞起,魏延措手不及,被黄忠手起一刀,砍在右肩,眼见刀锋正要进而落下。 魏延痛得呲牙咧嘴,面容失色,就在此时,赵云陡然赶至,龙胆亮银枪倏然刺向黄忠的心窝。 黄忠锐目一眯,猛地将刀收回,将刺来的龙胆亮银枪打开,赵云暴吼一声,舞枪对着黄忠一阵猛刺。 黄忠却不退让,拧刀与之对攻,两人杀了将近数十回合,乍眼一看,两人好似杀得不相上下,但细细看之,可以发觉赵云攻势略显急躁,黄忠却是游刃有余。 忽然,黄忠卖了一个破绽,赵云脸色一凝,奋力抡起龙胆亮银枪猝然刺去,黄忠早有准备,一闪避过,大吼一声,如若雷轰,声起刀劈。 凤嘴刀轰落间,宛如见到一只赤色火凤扑涌过来,赵云心头一惊,正欲施展百鸟朝凤杀招硬捍时,魏延如同一头暴虎般撞了过来,一刀抵住了黄忠劈落的凤嘴刀。 两柄宝刀赫然相撞,火花四飞,两人拼力间,魏延右肩伤势爆发,伤口刹地裂得更开,黄忠锐目迸射两道神光,抡刀一撞,将魏延的大刀荡开,即时又抓刀飞砍。 魏延看着大刀向自己咽喉处横砍过来,但这刀来得实在太快,他根本躲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魏延还未回过神来,忽然看见砍来的凤嘴刀,骤地移开。 魏延随即连忙稳住慌势,耳畔便听见赵云喝道:“文长,你我一同联手杀了这叛贼!!!” 赵云暴瞪英目,气势轰地暴涨,魏延神色一紧,亦迸发气势,黄忠面色冰寒,面对这两员绝世悍将却毫无慌色。 凤嘴刀蓦然而动,先发制人,刹时杀出烈阳刀法,连砍五刀,赵云、魏延全力抵挡,协力挡住了黄忠这一番攻潮。 与此同时,晋军兵士在黄忠的威勇激发之下,背水一战,各个血性大发,如若被逼入绝路的虎狼,拼死反扑。 蜀军兵士渐渐抵挡不住,被杀得一片大乱,黄忠与赵云、魏延在乱军内厮杀着,刀光枪影,暴飞闪烁,杀得天昏地暗。 魏延有伤在身,越打刀式越是凌乱,连番露出空档,若非赵云屡屡相护,黄忠早就将魏延杀落马下。 厮杀间,赵云与魏延急对视一眼,两人心神领会,魏延奋力暴砍一刀,黄忠拧刀挡住,在旁侧的赵云立马趁势来攻。 黄忠抽身避开,同时间,魏延趁机撞开阵脚,喝令兵士撤走,黄忠锐目猛地睁开,欲要去追,却被赵云拦路挡住。 赵云不用分心照料魏延,一时间战力迸发,加之黄忠气力不继,竟然将黄忠杀得没了脾气。 魏延引兵徐徐退开,晋军兵士从后掩杀一阵,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才那股血气一过,各个皆显力竭。 赵云与黄忠战了一阵,忽然诈败而走,黄忠以为赵云知得形势不妙欲要逃跑,当即奋起直追,眼看将要赶至时,赵云猝然杀出了一招回马枪。 黄忠抽身急闪,甚险避过,赵云亦不多做纠缠,趁机奔回大阵之内,与魏延一同护住兵士撤退。 黄忠勒马停住,大口喘息,尽显疲态,在其四周的晋军兵士,亦是各个疲乏,不一时,大部蜀军兵士徐徐转入了一处密林。 赵云、魏延只领着数百兵马断后,黄忠歇息一阵,便速叫张松整合残兵,黄忠则亲率一部万人左右的兵马,望阆中城火速赶去。 而就在黄忠与赵云、魏延拼杀的同时,在阆中城四周的蜀军兵马忽然纷纷撤走,徐庶正是疑虑,忽然听得四周军士连声惊呼,纷纷喊着火起。 徐庶脸色剧变,一阵红通通的火光猝然射来,徐庶急转身望去,果见在十数里外的山谷之上,火焰张天,如若一片火海。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充斥徐庶周身,徐庶脸色大急,顿时想到援军大概就在这数日间赶到阆中,莫非援军中了诸葛亮的埋伏。 徐庶随即又想起今日蜀军一系列诡异的动静,脸色连变不止,就在此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遥远处传了过来。 徐庶当即更为确定,失声惊呼道:“不好!援军必遭埋伏!!” 张绣听得徐庶喊起,猛地回过神来,两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张绣猛地睁大虎目,脸色急躁,心神大乱,厉声吼起,就欲引兵前往营救。 徐庶心神一定,连忙制止,疾言劝道:“将军先且冷静,诸葛亮素来奸诈,倘若其料定将军救急之心,故而就在那处纵火,虚张声势,那又若何?” 张绣一听,面色一紧,但是肃然答道:“话虽如此,但若果真是援军中伏,如今必是情势危急,若有疏失,悔不及也!” 徐庶听言,急急又是劝道:“将军如今方寸大乱,不正中了那诸葛亮的下怀?时下阆中城兵力微薄,倘若将军贸然而出,被彼军有机可乘,即时若是失了阆中城,巴西危矣!” 张绣心乱如麻,看着那漫天的火光,还有响不绝耳的喊杀声,浑身如有火烧,急得心神难定。 徐庶苦苦相劝,张绣如有燃眉之急,正是踌躇不定,约有半个时辰后,张绣听得那喊杀声更紧,实在忍不住心中的躁动,就要下令点兵出城营救。 就在此时,城下忽然有一队五千余人的残兵赶来,其态甚是狼狈,好似刚逃过了一场恐怖的火厄。 ps:晚安! 第四百二十一章大意失阆中 不一时,一员将校急赶到城门下,高声呼道:“某乃黄老将军麾下裨将,还请张将军出来答话!” 张绣在城头听了,脸色一变,连忙应话,那将校见了张绣,急忙禀道:“大王知得张将军被困阆中,急命黄老将军引军来援,我等一路急行,赶至天炎谷外,忽闻得阆中城方向擂鼓大震,杀声四起!” “黄老将军以为阆中势危,催军速进,不料却中了蜀军埋伏,彼军纵火,我军刚逃出火厄赶到旁侧的一处长河,哪知又是中了埋伏!” “如今黄老将军正被蜀军大将赵云与魏延夹攻,危在旦夕,某领黄老将军之令,突破重围特来向张将军求援!” 张绣一听,顿时脸色连变不止,来不及多想,立马转身喝令城上守军随他出城救援。 徐庶在旁眉头深锁,稳住心神,细细地分析,却听这将校说得煞有其事,毫无漏洞,亦是信了几分。 不一时,张绣火速整兵完毕,喝令军士放落吊桥、大开城门,张绣引着胡车儿、高定等将急急冲出城门。 陈式领着一众残兵隐隐移向吊桥之处,张绣心里正急,却无察觉,催军速进,两万兵马齐齐奔动,风尘大起。 而就在这时,徐庶见城下那队残兵并无随张绣而去,顿时心头一揪,当下急急喝令兵士收起吊桥,紧闭城门。 不过徐庶话音乐尚未落尽,陈式便骤然先是发作,引兵冲过吊桥。涌向城门。就欲夺下城门。城门内的晋军兵士始料不及,顿时大乱。 下一刻便见陈式骤马飞入门内,挥枪狂刺猛扫,一连杀死五六名晋军兵士,在陈式身后的蜀军蜂拥赶来,纷纷涌入了城门之内。 徐庶急忙喝令城上军士前往阻击,鄂焕大吼一声,引千余兵马迅速奔落城下。刚上马匹,便见陈式冲杀过来。 鄂焕精神一震,抖数精神,电光火石之间,陈式早已杀至,一枪倏然刺向鄂焕的咽喉。 鄂焕抽身一避,险险避过,随即一抡月牙戟朝着陈式头颅就劈,陈式心知夺下阆中就在此一举,倍加奋勇。竟不去躲,一枪猝然刺开鄂焕的月牙戟。骤马撞了过去。 鄂焕一时躲避不及,被陈式驱马撞落马下,兵器更在慌乱中丢失,陈式舞动铁枪,对着身下的鄂焕连连搠去。 鄂焕滚地躲闪,被陈式杀得甚是狼狈,陈式的英勇顿时激发了蜀军兵士的血气,各个悍勇前冲,杀得慌乱无比的晋军兵士节节败退。 徐庶见情势万分危急,又引数百兵士从右边赶了过来,杀向陈式军的腹背,陈式军先是一阵慌乱,随后各个军士皆奋勇抵挡,逐渐抵住了徐庶军的攻势。 陈式杀散鄂焕军的部属,见身后战况紧急,便弃了鄂焕,转后去杀,城内厮杀正是激烈,撕心裂肺的喊杀声响不绝耳。 张绣引兵正赶,忽然听得背后城内传来阵阵喊杀声,顿时脸色大变,转身望去,正见刚才那部残兵在夺取城池。 张绣猛然醒悟,方知中计,连忙急喝兵士回赶,就在此时,不远处密林内一大部兵马涌出,前后截杀住张绣的两万兵马。 张绣军始料不及,一时间阵式大乱,陈到指挥兵马前后夹攻,张绣见形势不妙,遂与胡车儿兵马阻击。 与此同时,在阆中城西边那处,又是猝然而起阵阵喊杀声,只见刘备率领数千骑兵火速冲向阆中城。 刘备加鞭飞行,一马当先撞入城门之内,舞起双股剑飞杀乱砍,在其身后的数千骑兵亦是齐齐挥起长枪,赫然向前突杀。 徐庶抵挡不住,引兵退走,此时鄂焕早已拾起兵器,在乱军内刺死一员蜀军将校,夺了马匹奔向徐庶那处。 少顷,两人并马一处,舍命抵挡蜀军的狂烈攻势,刘备、陈式各舞兵器,激战徐庶、鄂焕二人。 鄂焕圆瞪虎目,月牙戟舞得密不透风,徐庶宝剑锋芒闪动,如若狂风暴雨连绵不绝,硬是抵住了刘备、陈式的攻势。 两人引兵且战且退,鄂焕见形势已极,连忙喝道:“徐军师,彼军势大,若再久战,我等必将被其围杀,当下之急,且先保住性命,再图后事!” 徐庶听了,心神一荡,最终还是依从鄂焕之言,两人齐起一阵猛攻,随后荡开阵脚,齐齐勒马转入巷内,奔往北门逃去。 刘备见状,心里大喜,速与陈式引兵追击,徐庶、鄂焕赶至北门,大喊开门,城上守军见得,当即大开城门,徐庶、鄂焕遂得以逃出城外。 不一时,刘备引军追至北门外,见徐庶、鄂焕早已逃脱,甚是惋惜,亦不再去追杀,只命兵士先夺四门,然后紧闭城门,严密把守。 话说,张绣与胡车儿奋勇突杀,陈到军渐渐抵挡不住,陈到见势不妙,依从诸葛亮先前吩咐,亦不多做纠缠,果断下令撤军。 张绣、胡车儿两人心忧城内战况,顾不得整军,各引一小部兵马前往阆中城营救。 张绣、胡车儿火速赶到城下,却见城门已是紧闭,张绣见状心里大急,连忙扯声大喊开门。 哪知城头猝然飞落无数箭矢,张绣急拨起虎头金枪狂扫猛刺,箭潮过后,便听到城上一声喊起。 “张将军休怪,陈伯显领蜀王之命,已取下了阆中城!!!” 张绣听言,顿时勃然大怒,在城下扯声大骂,陈式冷笑不止,举枪一招,又是一阵箭雨骤落下来。 胡车儿见势如此,急与张绣劝道:“将军暂且息怒,如今城池已被贼子所夺,一时之间难以复取,我等不如先且退去,报之大王,再图后事!” 张绣听了,气得咬牙切齿,忽然间,一阵杂乱的马蹄脚步声传来,张绣心里一惊,转眼望去,却是见得徐庶、鄂焕等人。 当下两军撤到城头攻击范围之外,整兵一处,少顷,又是一阵杂响传来,只见一部兵马从后赶至。 张绣心头一跳,以为是蜀军兵马又来袭击,连忙喝令军士备战,随着那队兵马逐渐靠近,张绣定眼一望,见那为首之将熟悉的面孔,顿时涌起几分喜色,急骤马赶去。 话说,黄忠正赶往阆中城来救,又是听得城内城外喊杀声不止,黄忠唯恐张绣等人有失,连忙驱马赶路。 不久,黄忠便在阆中城外看到一部残兵正在整军,隐隐见得那些兵士穿着晋军服饰,便是飞赶过来。 两部兵马汇合,众人见得良臣重将未失,心头大石顿时放落下来,其后众人迅速商议一阵,便是决定先与黄忠的大部兵马会合,然后撤往距离阆中数十里外的一座城池歇息休整,再图后事。 陈式在城头见得晋军离开,连忙报之刘备,刘备听闻晋军撤走,大喜过望,与众人言道:“昔年本王与吕在蜀地久战,吕军一路势如破竹,本王虽能与之抗衡,却从未取得如此大胜,如今孔明一来,便夺下这阆中重城,得臣如此,实乃本王之洪福也!” 众人闻言,皆是高声附和,而黄忠、张绣整顿完兵马,便依照原先定议,引军撤往东南方向,赶去仪陇城。 至此阆中战事暂且告一段落,刘备得了阆中城,又知晋军兵马尽数撤往仪陇城,当下无忧,便汇集一众有功将领、谋士,大摆宴席犒劳诸军。 席间,刘备心中欢喜,饮至半酣,刘备神色迷离,对着诸葛亮笑言道:“丞相,今日之会可为乐乎?” 诸葛亮闻言淡然一笑,把扇一招,凝声而道:“眼下大敌未退,巴西郡尚未平稳,大王方得小利,确不该这般放纵!” 此言一落,刘备顿时眉头一皱,心里不快,疾言喝道:“我闻昔日武王伐纣,作乐象功,将士愉悦,兵士欢喜,故而能视死如归,奋勇厮杀,你为何阻拦?哼,还不速速退下!” 诸葛亮轻摇羽扇,立身而起,诸将见状,无人敢言,刘备此时早已饮醉,左右亦扶他转入后堂。 刘备来到床榻,伏身一倒,便是呼呼睡着,睡至半夜而醒,刘备醉意褪去,左右将逐诸葛亮之事告知刘备。 刘备一听,顿时大悔,次早穿衣升堂,遂向诸葛亮谢罪道而道:“昨日酒醉,本王言语冒犯,还望丞相幸勿挂怀!” 诸葛亮却是早已忘去,谈笑自若,轻语而道:“亮乃人臣,纵使大王有过,但却要分时道说,亮在众人面前直指大王之失,有损大王威严,君臣俱失,何独大王哉!” 刘备听言亦是大笑,其乐如初,少顷,刘备神色一沉,对诸葛亮言道:“如今黄忠与张绣两军会合,撤于仪陇,此二人皆非泛泛之辈,依丞相之见,该如何抗之?” 诸葛亮听言,面容笃定,先向刘备问道:“依大王之见,蛮王孟获此人若何?” 刘备听了,沉吟一阵,肃然答道:“本王与此人尚未谋面,但听孝直所报,此人虽是面粗心细,颇有野望,但却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诸葛亮听言灿然一笑,面色沉着而道:“如此看来,那孟获屡屡败于晋军之手,必定心里不服,依亮所料,不出一月,此人必定重整旗鼓,聚集大部兵马,再犯梓潼!” “若是如此,主公可派一员高智之士,一员悍勇猛将前往助战,一旦梓潼势危,张辽自然会向那黄忠、张绣求援,即时大王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收复巴西,然后再与蛮军前后夹攻,便可破之梓潼,将晋军驱赶出西川!” 第四百二十二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刘备听了诸葛亮所献之计,心头大喜,顿时拍掌大笑,连声称妙,另一边,黄忠、张绣撤到仪陇城后,一番计点,发现所剩兵马已不足五万。 经此大败,晋军众将对诸葛亮的痛恨、忌惮又深一分,经过一番计议,徐庶派人速发文书与吕布,报之阆中战事。 且说,吕布在晋阳将诸事安排妥当后,便引征蜀重臣赶往东川,行至关中,吕布从徐庶传来的急报得知,诸葛亮设计连败黄忠、张绣二将,时下已取了阆中重城。 吕布心忧战事,急招庞统商议,庞统见吕布眉头深锁,便知大事不好,一个念头顿时在心头涌起。 “莫非阆中果真不保耶?” 庞统心中暗想道,拜礼毕,吕布遂将关中之事告之庞统,庞统听闻,脸色连变不止,正是踌躇不定之时。 忽又有兵士来报,言蛮王孟获回到蛮境,得朵思大王与其妻祝融夫人为其游说蛮境各个部落,再聚大军八万,如今已备好辎重粮草,正往梓潼境界杀来。 此言一落,庞统一双皓目烁烁发亮,略一沉思,忽然向吕布禀道:“蛮军势大,含恨而来,且孟获前番屡屡中计,此番进军必然多加谨慎,不易露出破绽,而我军于巴西战况不利,阆中重城已失,难以把守,依统之见,当应将其弃之,将黄、张两位将军的兵马尽数调去梓潼,以抗蛮军!” 吕布听言,脸色一沉。立即反驳道:“不可。倘若如此。大耳贼便可兵不血刃得之巴西一郡,即时定会乘势追击,与蛮军前后夹攻梓潼,即时我军首尾应敌,难以相顾,梓潼亦难保矣!” 庞统听言,亦是颇为犯难,一时间。两人无话,各在沉思,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庞统似乎想到了什么妙招,突然开口言道。 “大王,即便梓潼、巴西二郡有失,亦不需过于惋惜,蛮夷之民不服王化,那蛮王孟获更非甘于人下的善类!” “孟获与大耳贼之所以联手,全因大王势大。两人为自救而盟,倘若大王撤出西川。孟获与大耳贼为争夺梓潼、巴西二郡,势必反目成仇!” “即时,大王可命一员智勇双全的大将把守于葭萌关,伺机而动,待刘孟两败俱伤之时,趁势而攻,便可重夺梓潼、巴西二郡!” “而在此期间,我大晋可从容布局,让征蜀战士多加歇养,一旦时机来临,我大晋便可以雷霆之势,破蜀灭刘!” 吕布平心静气,细细听之,当即颔首应道:“士元金石良言,当应从之!” 吕布言毕,遂依从庞统之言,派人发书告之张辽、徐庶,命梓潼、巴西之兵皆撤回东川。 且说张辽闻得吕布号令,虽对舍弃梓潼心有不甘,最后还是依令行事,让成公英引大部兵马先行,其自引一部精锐断后,提备蛮军追袭。 而那孟获统兵八万杀往梓潼,来寻张辽报仇,将要赶至梓潼城外,却听细作回禀,张辽早就引军撤出梓潼。 孟获闻言,以为张辽见蛮军势大,畏战而逃,狂笑不绝,当下迅速吩咐其弟孟优引五万蛮兵先去取梓潼城,而孟获则率领三万蛮兵前去追袭。 孟获大军一路疾驰,到了夜里初更,赶至一处山谷,陡然间,一声大喝突起,谷壁两边泥石坠落,滚木弹飞。 孟获自以为张辽被他的八万蛮兵吓破了胆,一心顾着追袭,岂有料到此处会有埋伏,霎时间,三万蛮兵被泥石、滚木砸死极多,谷道内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谷道两边擂鼓大震,不知有多少兵马杀出,孟获吓得魂魄惊飞,以为晋军大部兵马在此埋伏,夺路便逃。 蛮兵亦是互相推拥,各自逃命,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惨叫声响不绝耳。 孟获面如土灰,引着一部兵马逃出谷道,行不到数里,蓦然间,前面喊杀声猝然暴起,路侧转出一彪人马,为首之将正是张辽。 蛮兵一见来将是张辽,人人惊恐,孟获还未反应过来,其部下便四处逃散,唯恐逃之不及。 “蛮夷恶贼,今日必取你狗命!!!” 张辽厉声一喝,骤马飙飞,如似化作一道迅光般向孟获冲飞过去,孟获早就吓得胆寒,连忙勒马就逃。 张辽引兵扑杀过来,蛮兵正是慌乱,只顾逃命,毫无还手之力,被晋军一味屠杀,孟获急赶回谷道之内,吆声喝令军士前去阻挡。 张辽纵马挥刀,在乱军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越杀越快,径直追向孟获,孟获见张辽将要追上,又见兵士大多不敢抵挡,正是心急如焚。 猝然间,孟获眼见马超就在不远处,急忙扯声喝道:“马将军,本王在此,快快过来相救!!!” 孟获一声喝起,但马超却毫无反应,犹如听不见似的,孟获见状,急扯声又喊了几声,马超依旧未有动静。 就在此时,张辽赫然杀至,挥刀望着孟获背心就砍,孟获听得背后破空暴响,下意识地屈身就避。 张辽一刀劈空,抡起秋水雁翎刀就向孟获头颅斜砍过去,孟获急急回身,拧盾抵住。 ‘嘭’的一声巨响,孟获脸色大变,手中虎口裂开,血流不止,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孟获亦是逼出了血性,拼尽力劲将雁翎刀骤地荡开,然后转过身来,对张辽发起一阵狂攻。 张辽虎目烁烁,或挡或避,孟获攻了七、八回合,手中兵器愣是未有碰到张辽一丝一毫。 同时间,张辽亦在暗暗惊疑,原本他一直在提备马超过来厮杀,却发觉马超引兵反而退远,完全不顾孟获死活,如此诡异的状况,令张辽不由心疑。 “这马孟起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张辽虎目一眯,对着孟获猝发攻势,孟获被张辽杀得险象环生,一边抵挡,一边又是嘶声裂肺地呼喊着马超。 张辽故意留有余力,暗暗发觉马超依旧不为所动,心里不觉更加疑惑,就在此时,数员蛮将飞赶过来,齐齐夹攻张辽。 张辽舞动雁翎刀,十余合内,便是一连砍翻数人,而孟获则趁机逃开,张辽心念电转,眼见蛮军已乱,亦不多做纠缠,忽然转马杀出乱军,引军撤走。 张辽可谓来无影去无踪,待张辽撤离许久,四处擂鼓声停住,蛮兵方才慢慢止住乱势。 马超一直在暗中留意着战况,见张辽本可诛杀孟获,却又故意留有余力,将其放生,整张俊秀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忽然间,乱军内响起一声暴喝,“马超,你适才为何见死不救,你有何歹心?” 只见孟获暴瞪那双碧绿细目,浑身杀气腾腾地向马超骤马冲来,马超脸色一紧,还未回过神来,便见祁红铁蒺藜骨朵朝着自己劈了过来。 马超急忙拧枪一挡,两柄兵器碰撞处顿时暴起一道剧烈的火花,孟获这次偷袭所用力劲尤为浩大,一看便知其有诛杀马超之意。 孟获咬牙切齿,见未有得手,舞起祁红铁蒺藜骨朵又扫又砸,马超不敢莽撞,只好抡枪不断抵挡,口中大喊‘无罪’。 孟获听了,怒火更胜,咆哮吼道:“你方才离本王不远,分明看到张辽与本王厮杀,却不来营救,你必然是想借那张辽之手,将本王铲除,好趁机夺得蛮王之位!” 马超脸色一变,孟获可谓是一言道出了他的歹心,只见孟获杀得越来越是猛烈,一心欲要将马超置之死地,四周蛮兵见得皆是不明所以。 别看孟获屡屡被张辽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那是因为张辽刀法精妙,令人防不胜防,若是单凭这力气来说,孟获却是天生的大力士,这连连猛攻,可将马超逼得险象环生。 马超狮目一瞪,骤然发劲,一枪猛地荡开孟获砸来的祁红铁蒺藜骨朵,孟获一时未有料及,被马超一枪震得连人带马暴退数步。 孟获猛地止住去势,怒声吼道:“好哇,马超你果真是狼子野心,竟敢对本王出手,来人呐,还不快快与本王擒下这狂徒!” 马超闻言,连忙喝道:“大王息怒,大王屡屡欲将超置于死地,超为保性命,故而有所冒犯,实是逼不得已,更何况,我主与大王乃是盟友,超岂会有加害之心,夺位之事更是空穴来风,不可信之,还望大王明察!” 孟获听言,冷笑不止,脑海内不觉回想起,自从一月前他大败于梓潼,马超在乱军中救了他的夫人后,两人就经常眉来眼去。 后来孟获回到蛮境,为了游说各个部落,遣祝融夫人前往,马超更是借故与之同行。 孟获暗中派人监视,传言在当时五六日间,除了平日歇息外,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感情甚好,孟获听了勃然大怒,当时就欲铲除马超。 考虑到梓潼战事未定,若是将马超杀害,与刘备的联盟将会无疾而终,故而便先压住杀意,心想待平定梓潼后,再报与刘备此事。 刘备颇有仁义之名,如若愿秉公处置马超,那自然是好,但若其护短,孟获手持十万重兵,亦是不惧。 ps:晚安! 第四百二十三章各怀心思(上) 孟获对马超早有铲除之心,却未料到马超对他亦有加害之意,适才竟然对他见死不救,欲要借刀相害。 孟获脑念电转,正欲张口,就在此时,一声娇喝响起,祝融夫人率领一部藤甲精兵赶了过来。 “住手,大王你这是何意?” 只见祝融夫人怒瞪着娇目,狠狠地盯着孟获,孟获见之,面色刹地黑沉起来,但又慑于其妻淫威,不敢发作,死死地压住怒火,手指马超喝道:“此恶徒见死不救,欲要害我,焉能留之?” 祝融夫人一听,眼中不觉泛起一阵涟漪,遂望向马超,马超连道无罪,俱告前事。 祝融夫人听了,面色一沉,张口谏道:“大王,刚才我军正乱,四处鼓响不止,马将军一时未有听得你之呼救,岂能怪之!” “何况我南蛮与蜀国相盟,马将军乃是蜀王麾下大将,昔日曾屡番救你于险,奴家更曾被其所救,方才保得一命,马将军与我南蛮有恩,你岂可如此相待?至于夺位之事,更是从何说起?” 孟获听了,脸色黑沉得好似快要滴出水来,如今他未有着实证据,证明祝融夫人与马超有奸情,若是此时说出,祝融夫人必不会承认。 若是祝融夫人不堪耻辱,与他反目成仇,以祝融部落在南蛮的威望,南蛮必然四分五裂,反而是本末倒置。 孟获脑念电转,死死地压住怒火,冷哼一声。却不答话。转马就走。祝融夫人见状,气得在后连声大喝,孟获却毫不理会。 此时孟获心中想着如何对付祝融夫人与马超这对奸夫淫妇,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追袭晋军兵马。 而张辽见孟获引兵撤走,遂策马赶上大军,来报之成公英,成公英听闻马超对孟获见死不救,心中亦是大惑不解。 成公英沉思一阵。忽然咧嘴笑起,肃然而道:“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想必这定是法正所教,我军撤后,孟获必然向大耳贼索取巴西,法正这是未雨绸缪,欲借张将军之手诛杀孟获!” “若是如此,蛮军必然大乱,到时大耳贼便有机可乘,大破蛮军。趁机收复梓潼,哼。这法正当真阴险,幸好张将军及时收手,否则就便宜了大耳贼!” 张辽听言,心里亦是一惊,按照吕布之意,乃是欲让刘备与孟获恶战,好让晋军有机可乘,若是之前贸然杀了孟获,那刘备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取下梓潼,想到此处,张辽亦是暗暗庆幸。 与此同时,在仪陇城内,张绣收得吕布传来的书信,急忙拆开观之,却见吕布信中竟要其与黄忠引军撤出巴西,与张辽的兵马在葭萌关会合,就此结束西川战事。 张绣眉头深锁,脸色深沉,黄忠见之,便知信中必有大事,便向张绣问及,张绣甚是不甘地长叹一声,将信递与黄忠。 黄忠执信而观,脸色连变不止,沉吟一阵后,甚是恼怒地与张绣谓道:“依大王信中所言,这大耳贼大多与南蛮结盟,好一个假仁假义的奸雄,为一己私利,竟与异族狼狈为奸,实在气煞我也!” 张绣听言,冷哼一声,虎目迸射出阵阵杀气,不过,吕布之命又不得不遵从,众人商议一阵,传令诸军歇息一夜,明日便立即撤往葭萌关。 到了次日一早,五万晋军分兵三部撤出仪陇城,望葭萌关而去,蜀军细作探得晋军撤走,遂快马加鞭赶回阆中回报。 刘备听得晋军撤走,大喜过望,连忙唤诸葛亮来见,少顷,诸葛亮入得郡衙,拜礼毕,刘备将情报说之。 诸葛亮听言,把扇一招,灿然笑道:“晋军这一退,巴西郡便成大王囊中之物,大王无需操之过急,且徐徐进军,先稳巴西!” 刘备闻言眉头一皱,甚是疑惑地问道:“晋军撤去,锐气已钝,何不发兵追袭?” 诸葛亮呵呵一笑,轻轻摇头言道:“大可不必,吕布此番命张绣、黄忠撤往梓潼,乃自取灭亡也,蛮军势大,依亮所料,梓潼城必有一番恶战!” “待时,只要我军从巴西进军,与蛮军相互呼应,前后夹攻,梓潼岂有不破之理?不过,梓潼一破,晋军败走,那蛮王孟获必向大王索取巴西、梓潼二郡!” “此二郡乃是大蜀圣境,前番割让不过是权宜之计,即时我军与蛮夷免不了一番恶战,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是如此,大王可以逸待劳,先让晋军与蛮夷久战,待其两败俱伤,再与蛮夷合力大破晋军,最后再驱赶蛮夷?” 刘备听言,脸色微微一变,脑中瞬即想到不久前法正传来的书信,言马超曾在乱军中救下了祝融夫人。 祝融夫人在南蛮威望极高,孟获昔年能得以登上王位,皆因此女子相辅,而祝融夫人似乎对马超这样的英武男子生出了情愫。 法正认为大可将其利用,故而教马超与祝融夫人暗里密交,刘备亦觉这美男计大有可行之理,遂发信命马超依计行事。 此事刘备却一直未有与诸葛亮道出,全因刘备心知诸葛亮行事光明正大,素来不屑于这等阴险诡计,唯恐其知后有损其仁义形象,心生不快。 诸葛亮见刘备忽然沉吟下来,不由眉头一皱,向刘备问道:“大王似乎有所顾虑,莫非觉得亮之计策不可为乎?” 刘备猛地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连忙掩饰而道:“哈哈哈...丞相智多胜妖,此计甚好,岂有不可为之理?” 诸葛亮见状,心中一紧,感觉有一丝不妥,但一时又未有发觉这不妥之处在哪,刘备见诸葛亮神色有变,连忙喝令左右召来张任、赵云、魏延、陈到等将。 刘备速令诸将各引一部兵马,夺取巴西其余城县,平定巴西郡,诸将慨然领命,即日出发。 五六日后,张任、赵云、魏延等将纷纷传来捷报,此时巴西除了几个小城,几乎都落入了刘备手中。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急来禀道:“报,张辽在半月前将梓潼兵马尽数撤往葭萌关,梓潼钱粮被劫掠一空,并遣走数万百姓,蛮王孟获不费吹灰之力,夺了梓潼这座空城!” 诸葛亮听言脸色一变,沉吟一阵,然后又长叹一声,刘备听之,连忙询问道:“晋军之前费尽心思,耗损如此之多兵力,方才夺取梓潼,如今怎会如此轻易便是放下?”诸葛亮闻言,脸色微微一怔,当即向来报兵士问及梓潼近期可有异象,那兵士将梓潼之事一一告之。 诸葛细细分析一番,似乎有所思量,叹声赞道:“吕布此人目光深远,该断则断,此番弃梓潼、巴西更有壮士断臂之妙,真乃大王之劲敌也!” 刘备听言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倘若如此,那孟获在梓潼足足握有八万重兵,我军若要取回梓潼,无疑难于登天,依丞相之见,该当若何?” 诸葛亮眉头一纵,轻摇鹅毛扇,不慌不急而道:“大王不必多虑,蛮夷贼子只有血勇之气,皆乃无谋之辈,何须惧哉?当下且等晋军撤出西川,再做图谋!” 刘备见诸葛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心中却是盼望能早日击败吕布,稳定蜀国大局。 刘备脑念电转,忽然思出一计,随后刘备与诸葛亮商议一阵,待诸葛亮退走,刘备立即修书一封,唤一员心腹将校传往梓潼。 与此同时,早有细作报之孟获,言晋军已是撤出西川,孟获听闻大喜,速派其弟孟优前往阆中索取巴西。 孟优领命,即日收拾行装,进往巴西境界,当夜,马超来寻法正,急声问道:“孝直,如今晋军已经撤走,梓潼本乃蜀国之土,大王绝不会轻易割让,我等亦应该功成身退,早日回归,以备战事!” 法正听言,却是摇头一笑,暂不发言,马超见之,眉头一皱,连忙问道:“孝直,此乃何意?” “马将军,此时只怕我等就算欲走,那蛮王孟获亦绝不准许!” 法正微微一笑,马超听之,狮目一瞪,厉声喝道:“他凭甚不让我等离开?” “孟起暂且息怒,时下晋军已撤出西川,那孟获自然害怕大王不愿还与巴西,此时必欲使我等为人质,来逼得大王就范,倘若大王不许,孟获定然会铲除你我,以泄其恨!” 法正徐徐分析,马超听言脸色连变,眉头深锁,沉思一阵,又与法正疾言而道:“倘若如此,孝直今夜便收拾行装,超暗令本部兵马先做准备,待今夜三更,突破而出!” 法正听后,又是摇头,不慌不忙而道:“孟起大可不必多此一举,自你我进入梓潼城后,孟获便有所提防,命各门兵士轮番巡逻,又布下重兵!” “同时,又令其麾下大将朵思大王于城外设立营寨,就是要提备你我突破出城,只可惜前番那张辽识破你我计策,未有将那孟获杀死!” 原来那日孟获坚持追击,法正早发觉那山谷地势险峻,其内大有可能会有埋伏,但法正却不拆穿,反与马超教计,若有晋军悍将来杀,便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马超听计,故而那时对孟获见死不救,哪料张辽却是识破了法正的奸计,并无诛杀孟获。 第四百二十四章各怀心思(下) 不觉间,马超的脸色渐渐黑沉起来,就因此事,如今孟获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倘若刘备果真与孟获撕破脸皮,孟获第一个杀的,一定是他马超。 马超压住火气,冷声问道:“难不成我等便坐以待毙,等那孟获来杀?孝直素来多智,不知可有妙计应之?” 法正呵呵一笑,此前他早已收得刘备传来的密信,眼眸一眯,便是言道:“孟起若想保命,需得一人相救!” 马超听言脸色一喜,连忙问道:“孝直所言何人?” “祝融夫人!!!” 法正此言一出,马超顿时脸色大变,随即法正又在马超耳畔教道如此如此,马超听得脸色连变不止,眼中暴出几分耻辱之色,咬牙切齿,好似恨不得要将法正撕开。 忽然,一个念头猛地在马超脑海中升起,令马超怒火迅速褪去,马超心中冷冷想道:“刘备,你竟教我做这等无耻之事,你不仁便别怪我不义!” 马超想毕,压住腹中滔滔怒火,阴寒着面色与法正言道:“大王之命,超岂敢不从?!!” “还望孟起明白大王的一片苦心,蛮夷势大,倘若我军与之拼杀,纵然得胜,亦会损兵折将,即时晋国贼子必会趁虚而入!” “可若是此计能成,大王不仅能得十万蛮兵,还可稳定西川局势,令其他势力不敢来犯,到时不出三年,大王集荆襄、西川之地,养成气力。便可征战天下。一统江山。孟起功劳甚大,待那时大可向大王乞命,将西凉之地作为你之封地,位登西凉之王!” 法正笑容可掬,循循善诱而道,马超听了心里冷笑不止,他早已看清刘备为人,倘若当真让刘备一统江山。只怕他必会落得如同昔年韩信那般下场。 马超心中自有思量,当下却先忍辱负重,领命而去,当夜,马超坐于城内校场的帐篷内,忽有兵士来报,祝融夫人来见。 马超听言面色微微一沉,遂亲自出帐相迎,祝融夫人在帐外正在等候,心里好似小鹿在撞。脸上更是涌出几分绯红之色。 不知为何,自从马超救了她。马超那英武不凡,棱角分明的面貌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散,而更令她芳心大动的是,马超对她貌合神离,若近若离,时而对她关心无比,时而又与她保持距离。 马超如此态度,可谓是折煞佳人,竟使佳人欲罢不能,而自从孟获撤军来到梓潼城后,马超好似因为孟获对他的忌惮,对她的态度猝然变得极为冷淡。 祝融夫人心中暗暗着急,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情愫,几乎每日都会找各种理由来见马超。 祝融夫人正在思索,忽然帐内走出一位霸气泯然的男子,祝融夫人那双娇媚妖目顿时泛起阵阵光华。 “不知夫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马超脸色平静,凝声问道,祝融夫人听言,欲言又止,脸上绯红更是妖艳,两边的兵士看得都不由一阵失神,暗赞好一个绝世尤物。 马超却不为所动,见祝融夫人未有答言,便与之言道:“外头风大,夫人小心着凉,不如入帐说话?” 祝融夫人听了,一双娇媚妖目顿时连起涟漪,嘤咛一声算是答应,马超向身后兵士投去一个眼色,兵士皆心神领会,纷纷离开,就在四周不远巡逻。 随后,马超与祝融夫人纷纷入帐,祝融夫人坐定,马超走到祝融夫人面前,两人目光交接。 祝融夫人展露闺阁少女般的娇羞,低声忐忑地问道:“马将军为何如此望着奴家,莫非是奴家长得不好看么?” “夫人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试问天下哪个男子,敢说夫人不美?” 马超忽然笑起,那笑容一展,顿时喜得祝融夫人心中小鹿又是乱跳,祝融夫人艳目闪烁,急急又问:“那奴家比起那汉人女子,又是如何?” “夫人虽是异族,但却生性豪爽,性格如火,如似火中尤物,虽不如我等汉人女子那般知书达理,温驯怡人,但却又有另一番风味!” “大王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可惜超未有大王那般福气,娶得像夫人如此贤助,否则西凉之地,又岂会被恶贼所侵!” 马超一双威凛的狮目,如同刀光般射在祝融夫人娇躯之上,充满侵略之色。 祝融夫人在马超面前好似失去了以往女中豪杰的霸气,又是嘤咛一声,羞红着面色,低着头来,却又欲拒又迎,偷偷地望着马超,娇声言道。 “将军何必取笑奴家,倘若将军如此认为,奴家族中亦有不少武艺高强且又生得貌美如花的女子,若是她们有这福分,他日奴家愿为将军引见!” 马超听了,俊俏的面容忽然变色,冷哼一声,甩袖转身喝道:“我马孟起岂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登徒浪子,心中旦有所属,定会从一而终,山无陵,天地合,方敢与佳人相绝!” 祝融夫人听罢,艳目连起异色,心中是又喜又恨,带着浓浓地愁绪叹道:“不知何人有如此福分,实在是羡煞旁人,倘若奴家亦得如将军这般夫君,死亦何憾?” 马超听言,忽然转过身来,狮目内泛起几分伤感,看得祝融夫人一阵失神,缓缓而道:“只恨天公不作美,待超寻得此女之时,她却早成了他人之妻!” 马超此言一落,种种暗示,顿时令祝融夫人大失分寸,祝融夫人本就是异族之人,不似汉人女子那般保守,敢爱敢恨。 祝融夫人原先故作矜持,乃是不知马超心意,怕反被其侮辱,不得其好,如今祝融夫人知得马超的心上人正是自己,全身就好似火焰在烧,使得其本就妖艳的蛇驱更为妩媚。 马超看得一阵失神,待马超回过神来,便觉得有一股炙热的火焰向自己扑来,使得马超血脉喷张。 正在四周巡逻的兵士,忽然听得帐内发出一阵倒滚之声,正是惊疑之时,不久便又传来一阵阵令人心神震荡,难以把持的呻-吟娇声。 那些兵士听得,顿时醒悟过来,一个脸上有疤的将领,嘿嘿笑着,与众人谓道:“马将军果真风流,这一下子便勾搭上了蛮王的娇妻,真乃吾辈之楷模,哈哈哈,你等快快小心巡逻,莫要被他人发现,坏了将军的好事!” 一夜风流,蛮王孟获之妻成了他人榻上之伴,至此之后,两人又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马超与祝融夫人夜夜行鱼水之欢,每夜巡逻兵士都能听得帐内娇声不绝,使人胯下鼓噪,而祝融夫人的放荡举止,很快便让孟获察觉。 某夜,一蛮兵唯唯诺诺地跪伏在地,孟获碧绿细目连连迸射骇人杀气,整个人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吓得那蛮兵心惊肉跳,颤抖不止。 “那贱人今夜又去了?” 孟获声音冰寒,冷声而问,那蛮兵听得,连忙答道:“回禀大王,夫人她…” 蛮兵结结巴巴好似有话吐不出似的,孟获碧绿细目一瞪,一拍奏案,扯声咆哮而道:“何时去的?” “酉时!” “如今何时?” “亥时!” “至今未归么?” “未,未…曾…” 孟获整张粗犷的大脸刹时变得狰狞起来,那蛮兵吓得跪缩得犹如醉虾,忽然间,孟获刹地站起,一把掣出腰间利刃,一个健步赶到那蛮兵面前,手起刀落便将其头颅砍成两半。 血液飞溅到孟获脸上,让其犹如一个露出獠牙的恶鬼,当夜,孟获密召其弟孟优,还有心腹朵思大王过来议事。 两人领命而来,刚步入楼阁,见地上躺着一个死人,两人相视一眼后,纷纷赶到孟获面前,作礼而拜。 孟获瞪大眼珠,咬牙彻齿地说道:“祝融那个贱人,竟敢与那马超勾搭一起,傍若无人,就在这梓潼城内夜夜笙歌,视本王于无物!!!” “哼,若不将这对奸夫淫妇诛杀,实在难泄本王心头大恨,朵思、孟优你等速速点齐兵马,待今夜子时一到,杀入城内校场,带那奸夫淫妇的首级来见!” 孟获一言落下,孟优与朵思大王脸色连变不止,这数日两人皆有听闻祝融夫人之事,但皆慑于祝融夫人的威望,在未有确认此事真伪的情况下,哪敢轻提。 如今听孟获这一说,两人顿时面色剧变,孟优急拱手劝道:“兄长且慢,兹事体大,若有何误会,只恐祝融部落不肯善罢甘休!” “是啊,何况那马超非是泛泛之辈,他与夫人联手,若无重兵,恐难以将此二人擒下,但若大举动兵,只会打草惊蛇,还望大王从长计议!” 朵思大王在旁亦急急劝道,孟获听言浑身怒火焚烧,咬牙喝道:“我早已派人暗中监视这对奸夫淫妇,焉会有假?竟然如此,孟优你可速带一部兵马,先将祝融族人尽数擒住,我与朵思亲自引兵前去将这对奸夫淫妇擒拿!” 孟优一听,脸色连变不止,随即沉吟下来,猛地想出一计,与孟获谏道:“兄长息怒,弟有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将这对奸夫淫妇擒杀!” 第四百二十五章鸿门宴(上) 孟获听孟优有计献上,当即速问而道:“贤弟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兄长来日可设一宴,邀那马超赴会,在宴席上,我等连番向他敬酒,待其饮得大醉,兄长以砸杯为号,朵思大王听得号令,立即率伏兵杀出,将那马超就席间诛杀,随后我等再引兵将祝融部落族人尽数擒下,那时再处置那淫妇亦是不迟!” 孟优当下道出一计,孟获眯着碧绿细目细细分析,亦觉此计大有可为,便先压住怒火,依照孟优之计,各做安排。 与此同时,在马超帐篷之内,只见马超赤着上身,露出一块块如似镔铁般的肌肉,浑身尽是令女子迷醉的阳刚之气。 祝融夫人那蜿蜒的蛇驱则用衣裳盖住,如同玉脂般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腰部、大腿上隐隐呈现一道道火辣辣的指印。 祝融夫人神色迷离,娇喘微微,殷红小嘴或张或闭,甚是诱人。 “郎君,奴家,奴家还想要嘛~!” 娇声一起,马超一双狮目顿时射出两道淫-秽的光芒,嘴角翘起一丝坏笑,却是不动,惹得祝融夫人嗔怒不已,小嘴一张,就在马超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马超哈哈大笑,如同猿臂般的手臂忽然动起,啪的一声打在了祝融夫人雪白的臀部上,痛得祝融夫人蛇驱摇动,更显妖媚。 只见祝融夫人那双艳目更是迷离,欲罢不能,浑身炙热如火。一手缠上马超的脖子。另一手缓缓向下移动。 就在此时。马超忽然一手抓住了祝融夫人向下移动手,脸色沉着而道:“莫要胡闹,我有一要事,要与你说!” “奴家如今欲火焚身,有何要事竟比奴家还要紧要!”祝融夫人声若呻吟,又似急躁又似火热,说罢便又开始吸吮着马超的脖子。 马超却不理会,沉声而道:“今日那法孝直过来寻我。告知你家男人已发现你我苟且之事,倘若置之不理,只怕我等旦夕将死于非命!” “呵呵~那只野猪倘若真敢,奴家便替你撕了他,然后让你做这蛮王!” “哼,事关紧要,你我若不先发制人,必成其砧板鱼肉,你我还需商议一番!” 马超听了,心花怒放。一手猛地抓住了祝融夫人温润的长腿,祝融夫人娇声一喝。好似被马超迷失了神智般,淫声吟道:“奴家身子难受,饥渴难耐,若要谈事,你得先将奴家治好!” 云散雨歇,帐内一片狼藉,此时已是夜里子时,祝融夫人替马超整好衣裳,媚色褪去,脸色带着一抹笑意,与马超言道:“郎君要与奴家商议何事?” “哼,小妖精,明知故问,自然是如何铲除你家男人!” 马超嘴角亦翘起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祝融夫人听罢呵呵笑起,又是问道:“不知郎君可有计策?” 马超脸色一凝,狮目发着阵阵阴狠之色,与祝融夫人言道:“孟获毕竟是蛮王,其弟孟优与其心腹大将朵思大王皆握有不少兵马,城内八万大军内起码有五万兵力以孟获马首是瞻!” “至于剩余那三万兵马,皆是些与祝融部落交好的部落,孟获兵力近乎是我等两倍,若是我等贸然与其撕破面皮,必占不得丝毫便宜!” “依我之见,当应暗里使计,将其铲除,来日你回到府中,寻一时机,就在饭菜里下毒,将其毒死,倘若功成,以火为号!” “我等则在校场内暗聚兵马,但见火起,便引兵杀入,以雷霆之势将其爪牙孟优、朵思大王二人尽数铲除!” “待此三人一死,彼军兵士群龙无首,小妖精你则宣告众人,就说孟优联合朵思大王欲要篡位,即时这城内八万蛮兵便都在你我掌控之下!” 祝融夫人听计,又是呵呵笑起,艳目迷离,双手搂着马超的脖子,娇喘柔媚而道:“待那时你我便可光明正大,只羡鸳鸯不羡仙~!” 计议定落,两人又是缠绵一阵,比及天明时分,祝融夫人就在马超帐内,命军士召来其族中心腹来见。 这些祝融部落将校素来对祝融夫人言听计从,当下听闻孟优、朵思大王欲要篡位造反,皆是无疑,立马领命退去,暗中调集兵马,依计而待。 祝融夫人与马超安排定后,便急急赶回郡衙,而就在祝融夫人离去不久,法正忽然来见,马超面色一沉,遂召法正入帐。 法正施礼毕,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对马超言道:“不知孟起可已安排妥当?” 马超听言,狮目微微一眯,淡然而道:“超已按照孝直之计一一吩咐!” “好!孟起果然不负大王厚望,倘若功成,孟起当记首功!!” 法正闻言心花怒放,捂掌而笑,马超亦是笑着,一丝阴鸷毒辣的神色从马超的狮目内一闪而过,此时的法正绝无料到,将来蜀国大乱,局势如若山崩,甚至几乎灭国,就因今日之事。 而令蜀国崩溃者,正是眼前这位拥有绝世武艺,英俊潇洒,却又野心磅礴,不甘于他人之下的蜀国五虎大将锦马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另一边,祝融夫人回到府中,歇息一阵,到了晌午时分,忽然听得府内连番传来嘈杂之声,祝融夫人心中疑惑,还以为东窗事发,忙命婢女前去探寻。 不一时,婢女回禀,原来孟获今夜欲要在府中设宴,听说要宴请城内一众大小将校。 祝融夫人一听,顿时联想到昨夜马超告说之事,很快便是猜到这大多就是鸿门宴。 祝融夫人脸色一沉,却不慌乱,连忙命婢女潜出府外,告之马超,婢女领命,趁府内军士、从人正筹备着宴席之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潜出,赶来报之马超。 此时,马超正与法正在帐中等候,忽然听闻祝融夫人派人来见,还以为事发变故,皆是脸色一惊,连忙召其入帐来见。 婢女施礼毕,便将孟获摆鸿门宴之事告说,马超、法正相视一眼,皆是眉头皱起,马超先遣退婢女,命其就在帐外等候。 法正沉吟一阵,脑念电转,遂与马超言道:“看来那蛮夷之王,已知将军与夫人苟且之事,倘若如此,今夜孟获必将派人来请,若是将军不去,孟获必会生疑!” “那依孝直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马超面色阴沉,狮目内更带着几分急色,法正踱步而走,一阵后,一计忽起,连忙与马超言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孟起武艺绝伦,孟获不敢打草惊蛇,故而不会在席中过多安排军士,如此,孟起足有自保之力,大可赴宴而去!” “在宴席中,我料孟获必教人来连番敬酒,孟起需谨记,切不可贪杯,同时,再教夫人就在孟获旁边伺候,在酒中下毒!” “但见孟获身死,孟起便立即发作,擒下孟优、朵思大王二人,然后与祝融夫人一同指责乃此二人所为,再者又教夫人命其婢女准备,时机一到,便在府中放火,到时正自会引孟起部属,还有祝融族兵马一同前来稳住局势,如此一来,大事可济也!” 法正速教马超随机应变之计,马超听计狮目一亮,暗暗道妙,随即马超便召帐外婢女来见,将法正所教之法,一一告之。 婢女领命,速速退去,之后,法正又与马超教落一些细节之事,马超心知兹事体大,容不得丝毫犯错,当下一一谨记在心。 到了夜间,果如法正所料,孟获遣人来请马超饮宴,马超早有准备,欣然应允,只带了数个军士随他一同前往城内郡衙。 不一时,马超来到大堂,孟获等候许久,见马超来到,碧绿细目刹地射出两道阴险杀气,然后又展露出笑容,笑容满面地迎了过去。 “马将军,你可让本王苦等许久,快快入席!” 马超眼见孟获满脸虚伪笑容,心里冷笑不止,先作揖而道:“昔日超有所错失,幸蒙大王心胸广阔,不但未有加罚,还请超来饮宴,大王胸襟,实在令超倾服!” “哈哈...当日大军正乱,四周鼓声震耳,马将军故而未有察觉,岂能怪之?此事本王早已忘却,不过本王那时一时性起,对马将军多有冒犯,还望马将军勿要介怀!” 孟获善言细语,又是笑起,马超心中冷笑,作揖回道:“岂敢,岂敢!!!” 当下,孟获、马超各怀鬼胎,却都是笑脸而对,少顷,马超入席,孟获坐于高堂,宴席随即开始。 酒菜一一奉上,马超却少有动过案上酒菜,一直盘膝静立,不发一言,宛如旁若无人似的。 孟获见之,连忙向孟优投去一个眼色,孟优心神领会,随即上前与马超敬酒,马超随意应付,喝得亦是不多。 孟获见状,又向数个蛮将投去眼色,众人皆是会意,过来向马超连番敬酒,马超为引孟获入局,亦是多喝了些。 不一时,一道娇媚红艳的身影从后堂转出,只见祝融夫人盛装打扮,身披一件西川百花大红锦袍,手执一银光酒壶,那如若妖精般的娇躯,如若散发着阵阵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缓缓地迈步向孟获走去。 第四百二十六章鸿门宴(下) 祝融夫人惊艳出场,一时间,席下众人都看得呆了,祝融夫人不但是南蛮第一女豪杰,亦是南蛮有名的美女。 不过祝融夫人平日皆以英气示人,众人皆无见过祝融夫人这般妖艳打扮,就连孟获也一时看得呆了。 祝融夫人见着众人痴呆模样,樱桃小嘴微张,掩面轻笑,百媚顿生,众人又是一阵失神。 待众人回过神来,祝融夫人已跪坐到孟获身边,轻声媚语,向孟获斟满一杯,笑盈盈地递了过去。 孟获看得连咽口水,正觉喉中干燥难耐,一时头昏,亦无多想,接了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祝融夫人见了,捂嘴呵呵笑着,探着头靠了过去,轻声而道:“大王,奴家本愿侍奉你一生,但你昔日却弃奴家而不顾,折煞奴家之心,幸赖苍天有眼,你不识得怜香惜玉,却有人来替你怜惜奴家!” 孟获听言,碧绿细目顿时瞪得斗大,腹中一股怒火轰然爆发,正欲发作之时,却察觉到五脏六腑好似烈火在烧,剧烈地痛楚令孟获整张脸刹时变得苍白无比。 “你!!!” 孟获猝然发作,一手猛地推开祝融夫人,孟优与席下一众蛮将见状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孟获大吼一声,忿然起身,双目死死地盯着祝融夫人。 猝然间,孟获直觉腹中一阵翻腾,又是连连喷血,祝融夫人故装惊色,连忙哭声喊道:“大王!大王!!” 祝融夫人惊叫刚落,孟获蓦然七孔流血。眼珠子瞪得斗大。好似快要凸出。‘轰’地一声,孟获骤然倒落在地。 就在此时,马超猝然发作,狮目圆瞪,英眉直竖,赫然拨出腰间之剑,对着孟优大喝而道:“恶贼,你焉敢谋害蛮王。弑兄篡位?!!” 马超声若轰雷,一言喝出,众皆大惊,还未回过神来,便见马超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狂狮,一剑望孟优面门砍去。 孟优始料未及,慌忙以手迎之,‘唰’的一声,一道剑光闪过,只见孟优左手蓦然落地。 此时。祝融夫人亦在席上趁机大喊,孟优弑兄篡位。席内一众蛮将不知所然,皆是心神大乱。 而在府内埋伏的朵思大王听得喊杀声起,便知事有变故,连忙带着数百名手执刀斧的獠丁猛地撞入大堂,正见马超提剑砍落孟优左臂。 孟优慌乱躲避,忍住剧痛,右手持剑抵挡,朵思大王又看见祝融夫人跪伏在孟获倒地的身躯旁,哭泣不止,大骂孟优是贼。 朵思大王见之,一阵惊异,忽然,祝融夫人看见朵思大王,连忙又喝道:“朵思,你为何带兵入席,莫非你与孟优狼狈为奸,一起造反?!!” 朵思大王听了,猛地打了一个寒战,顿时明白过来,连忙大喝而道:“诸位莫要听这妖妇胡言,她与汉狗马超行苟且之事,大王故令我在府内埋伏,铲除这对奸夫淫妇,大王定是被这妖妇毒死,还不快快将这对奸夫淫妇杀了,为大王报仇!” 朵思大王喝毕,一把掣出大刀就向马超扑来,席中数员蛮将早知前事,亦拔剑向马超杀来。 不过大部分蛮将却是不知实情,心神混乱,只好退到一边,只见大堂内,马超手舞宝剑,与朵思大王还有四名蛮将围绕混杀。 孟优左臂剧痛难忍,连忙逃开一边,却见马超独挥宝剑,力敌五将,剑光到处,鲜血溅飞,砍翻一将,刺倒一将。 马超英勇无敌,如同一尊煞神,除了朵思大王外,其余二将吓得各自逃生,堂外獠丁皆是孟获心腹,当下各个面目狰狞地手持刀盾向马超扑了过来。 祝融夫人见状,娇喝一声,脸上尚有泪容,犹如一道火风般冲了过去,一脚踹倒一将,夺了一柄利剑,冲向朵思大王。 与此同时,府衙内忽然连声暴起惊呼之声,原来祝融夫人安排的婢女,早在府中四处纵火,在校场内的法正看得,立马率领马超部属,还有祝融部落一众兵马向郡衙汹涌冲去。 朵思大王在一众獠丁的拥护下,拼死抵挡马超、祝融夫人,忽然听得郡衙外传来阵阵喊杀声。 朵思大王心里一急,连忙向孟优吼道:“孟将军,形势已极,你快快逃去,这里由我等挡住!!!” 孟优听言,充满恨色的狰狞面庞一阵颤抖,但随着那喊杀声越来越近,孟优还是压住了仇恨,引着数十护卫望后院驰丽而逃。 马超见状大吼一声,就欲去追,哪知朵思大王毫不畏死,舞刀迎来,一刀望着马超头颅就砍。 就在此时,祝融夫人反应甚是灵敏,一剑倏然刺出,正中朵思大王的手掌,赫然穿透过去。 马超狮目一瞪,骤然爆发,执剑斜砍,将朵思大王头颅砍得飞起,一阵血雨骤落,四周獠丁见朵思大王被杀,不但未有胆怯,反而各个都好似发了狂的恶狼,向马超蜂拥扑去。 马超与祝融夫人且战且退,在人潮内杀出片片血雨,祝融夫人见状,扯声喝道:“你等还不快快过来助战,铲除这些反贼!” 祝融夫人一声喝起,退于两侧的蛮将皆是色变,有五六个与祝融部落交好的酋长,心念电转,立即明悟如今站在哪个立场最能得益,纷纷提剑赶来助战。 这五六个酋长一去,顿时许多酋长亦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前来助战,不一时,法正率兵赶至,前后夹攻,迅疾就将这数百獠丁尽数歼灭。 马超见了法正,急赶了过去,慌声问道:“那孟优逃去了,孝直可有截得?” 法正听言顿时脸色一急,连忙回道:“我等从前门而来,却不见有人马逃出,看来孟优定是从后门逃了!” 马超听得,当即率领一部兵马转入后堂,追向后院,待马超赶到时,后门大开,数个从人被吓得好似魂魄皆飞。 马超厉声而问,从人齐言答道,说孟优带着一部人马望校场去了,马超听得脸色大变,立马从后院取了一匹宝马,追袭过去。 祝融夫人很快亦从后赶至,听闻马超引兵望校场去追,唯恐有所疏忽,连忙骑上赤红宝马,引其部落族兵火速追赶。 话说,孟优与数员蛮将从后院夺了数匹马匹,赶至校场,疾声大呼,无数蛮兵顿时闻声奔出帐篷。 孟优身边的数员蛮将,纷纷与军士告之祝融夫人与马超造反谋害之事,军士听之无不大惊。 还未回过神来,只见马超手持一柄血琳琳的宝剑,纵马飞赶过来,马超见寨内外有许多兵马,而孟优正在人潮之中,一双狮目骤地射出精光,心想眼下只需铲除孟优,便可尽夺南蛮大权。 无尽的野望充斥马超全身,马超奋声一喝,如若雷轰,“奸佞反贼,纳命来!!!” 只见马超单人匹马,径直冲入军寨,寨内蛮兵见马超杀来,正是不知所措,孟优双眼尽是仇恨怒火,扯声吼道:“就是这汉狗与祝融那贱人毒死了大王,你等何不死战,将此汉狗诛杀,为大王报仇!” 孟优喝声一落,两个蛮将立马应声而动,各提兵器迎向马超,马超面色冷酷,骤马冲近,抡起宝剑,倏然一砍,只见宝剑好似一道无影光华,一闪即过,顿时一员蛮将拦腰被砍成两截。 马超一剑得手,抡起宝剑,立即又发攻势,另外那员蛮将正提刀砍来,刀剑赫然碰撞,但马超力劲浩大,这蛮将又岂是他的对手。 只见马超一剑砍裂大刀,横砍飞去,将那蛮将头颅削去一半,四周蛮兵见得,皆是心悸不已。 孟优又是扯声吼起,引兵围杀向马超,霎时间,四面八方无数人潮如同河流般涌了过来。 马超连连冲杀,宝剑不久便是卷刃,情急之下,夺了两柄铁枪,左突右冲,望孟优径直杀去。 孟优死死地瞪着马超,毫不畏惧,指挥蛮兵将马超围住,马超煞气凌然,就在垓心处冲杀,向孟优所在那处步步逼紧。 就在此时,祝融夫人引兵赶至,见孟优已聚得不少兵马,连忙扯声大喊,宣告孟优谋反罪状。 一时间,许多蛮兵听得一阵混乱,两人一个乃是孟获的胞弟,一个却又是孟获的妻子,时下互相指责,蛮兵皆不知真伪。 忽然间,数员蛮将扯声喝起,道出祝融夫人近日时常出入马超帐中之事,断定祝融夫人与马超必有奸情。 许多蛮兵听得,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兵马皆是孟获部落族民,本就更倾向于孟优,当下纷纷听从孟优号令,向马超还有祝融夫人的兵马扑杀过去。 马超虽是悍勇,奈何敌势浩大,渐渐抵挡不住,且战且退,回至祝融夫人所领的兵马之内,与其一同抵抗孟获部落蛮兵的冲杀。 少顷,四处又纷纷响起喊杀声,原来是法正引与祝融部落交好的蛮军过来助战,而朵思大王部落的獠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旁观看。 数员蛮将见得有大部兵马杀来,连忙向孟优道:“将军,敌势浩大,我等只怕难以抵挡,将军快快引军撤走,先保得性命,再图后事!” 孟优听言,心中痛苦无比,但眼下大仇难报,孟优乃是机警之人,只得死死压住滔滔怒恨,大喝一声,引大部兵马撤向梓潼城西门。 ps:晚安! 第四百二十七章马超的小心思 马超眼见孟优快要逃出掌控,哪里肯舍,引兵从中路强行突杀,法正与祝融夫人亦各率兵马从两翼杀来。 数员蛮将引数千余兵马拼死抵挡,马超骤马飙飞,杀入人潮之内,杀得波开浪裂,一员蛮将从左扑来,马超挺枪倏然一刺,正中其心窝。 与此同时,又有一员蛮将杀至,马超卖了一个破绽,那蛮将一刀砍空,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枪芒飞近,脑袋刹地暴裂。 马超杀开一条大路,引兵冲了出去,在后紧追着孟优的兵马,口中大骂不绝,孟优身侧的数员蛮将听得,神色凝起,竟又各拨一小部兵马前去阻杀。 连番如此,待孟优逃到西门时,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千余兵士,孟优眼目赤红,赶到城下,大喊开门。 幸好城上守将乃是孟获部落之将,早前听得城内喊杀声响不绝耳,便知定有大变故。 眼下见得孟优引兵靠近,连忙喝令军士开门,放落吊桥,孟优急引兵马冲出,赶过吊桥,逃出梓潼城外。 马超从后追至,见孟优逃脱,连忙喝令而道:“快快闭上城门,孟优弑杀蛮王,罪大恶极,我领夫人之命,特来绞杀此恶贼!” 马超话音尚未落尽,城上守将便命兵士乱箭射之,以作回应,马超始料不及,连忙避开,其背后的军士躲避不及,被射得惨叫不绝。 马超气得怒火轰腾,此时祝融夫人与法正赶至,速杀上城头来夺城门。城上守将眼看孟优引兵逃出城外。立马就令军士关起城门。 马超被城门阻塞。一时难以突出,祝融夫人引军涌上城头,大部分蛮军不知真相,不敢造次。 祝融夫人见那守将列阵而迎,倏地投出一柄飞刀,守将反应不及,飞刀倏然射中其心窝之处,倒地身亡。 祝融夫人大喊开门。这些兵士早已失了方寸,哪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马超骤马奔出,祝融夫人就在城上大呼而道:“孟优弑兄造反,人人得而诛之,如得首级者,赏万金,封予洞主之位!” 祝融夫人这一号令落下,各部蛮军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各个争先恐后地冲出城门驰丽追袭。 孟优一路奔逃,见后面有无数兵马漫山遍野地追杀过来。心神一紧,拔马转向东川方向,与众人喝道。 “贼子势大,祝融那贱人夺了兵权,诬陷于我,我等已难回南蛮,那奸夫马超乃大耳贼麾下大将,今日之事,必是其所教,如今我等唯有逃往葭萌关,投靠晋军,方有一线生机!” 孟优一言落下,麾下兵众皆起异色,毕竟在半月前,蛮军与晋兵可是势如水火,如今落难而逃,只怕晋军非但不愿收留,反而会趁机落井下石。 孟优见众人皆有畏色,急言喝道:“方今四下无路,若非大仇未报,某宁愿战死,亦绝不投靠晋军,可若是眼下不往投靠,我等必死无疑,那大王之仇如何得报?” 孟优这一喝,牵动了伤势,顿时连连喷血,众人见状,连忙纷纷应和,孟优遂引兵望葭萌关逃去。 马超骤马狂飙,加鞭而行,打得坐下马匹嘶鸣不止,眼见前方不远处的兵马忽然转往葭萌关方向,马超脸色勃然而变,当即猜到孟优欲去投靠晋军,连忙紧追过去。 四周蛮军各要争功,迤逦追袭,孟优顾不得身上伤势,舍命奔走,从骑渐渐散去,步兵跟不上者,多被擒去。 孟优连日亡命逃奔,最后只剩得千余轻骑逃脱出梓潼境界,马超率军追至界口,知孟优去远,亦不敢轻易追袭,方才收兵赶回梓潼城。 待马超率军回到梓潼,距离孟获身亡那日,已是过了五六日,此时,祝融夫人在法正辅佐之下,早暗中将死忠于孟获的蛮将一一诛杀。 马超报之孟优逃往了葭萌关,法正顺势就教祝融夫人诬陷孟优、朵思大王等人与晋国勾结,欲夺蛮王之位,如今事败,故而投靠了晋军。 祝融夫人听是甚妙,遂依法正所教,通告三军,而前番有近万兵士见得孟优引兵逃往葭萌关,于是孟优弑兄篡位之恶名便是坐实。 祝融夫人稳定军心后,又向各有功之士一一封赏,其中马超更因斩杀朵思大王,被祝融夫人封为狂狮洞主。 对此,虽然不少蛮将心有怨言,但却又慑于马超武勇,敢怒而不敢言,祝融夫人夺得大权,马超遂又与法正进谏,言孟获一死,若是消息传回蛮境,南蛮必定大乱。 马超与法正商议一番,最后决定由祝融夫人先撤军赶回南蛮,稳定局势,再图后事。 祝融夫人亦觉有理,其中她早与马超暗中有过一番商议,遂教法正回去复命,言巴西、梓潼二郡可归还刘备,但却要马超留于她之左右辅佐,以稳南蛮局势。 法正听言眉头一皱,暗暗向马超投去一个眼色,马超心有打算,故装不愿,拱手拜道:“还望夫人恕罪,超乃蜀王臣子,幸赖蜀王青睐,知遇之恩,万死难报,焉敢背离?” 祝融夫人听言,佯装大怒,厉声喝道:“我等南蛮与蜀王本就是盟友,如今我等助蜀王击退晋国恶贼,更兼还予巴西、梓潼二郡,眼下我南蛮有难,蜀王却置之不理,实在有失仁义!” “倘若蜀王不愿,便依照先前约定,将巴西、梓潼二郡交返,若是南蛮果真大乱,我亦可将麾下军民遣往梓潼、巴西安置!” 法正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急回言道:“夫人息怒,兹事体大,且容某与蜀王商议之后,再做答复!” 祝融夫人冷哼一声,忿然而起,转入后堂,法正脸色连变不止,心中暗暗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少顷,法正与马超一同退出郡衙,法正神色凝重,马超沉吟一阵,与法正言道:“孝直,我看这妖妇对超极其依仗,不如让超随她回返南蛮,即时,凭妖妇对超之信赖,超可暗中徐徐图谋南蛮大权!” “不出半年,南蛮局势稳定,想必超已暗中取得南蛮大权,到时蜀王不但可尽得南蛮之地,亦可得之十余万南蛮大军!” 法正听言眉头一皱,一双皓目猝然紧紧地盯着马超,马超眼神清澈,与其坦然相视,口中又是言道。 “孝直不必多疑,超实乃为蜀王着想,若是不依妖妇之言,为争夺梓潼、巴西二郡,蜀王势必与蛮军有一番恶战,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晋军以逸击劳,如之奈何?” 马超此言一落,法正顿时脸色连变不止,最后长叹一声,拱手作礼与马超言道:“孟起之言亦是有理,不过事关重大,还需由蜀王来做决议!” “自然如此,不过,还望孝直向蜀王说明利害,同时还有一事,需请孝直为超向蜀王带话!” “哦,请孟起试言之?” “超昔年败走西川,幸赖蜀王仁义,不但愿与某一席之地,更屡屡付之重任,此等知遇大恩,超不敢有忘,愿肝脑涂地效死而报,若蜀王心疑,只需一封书信,无论山高地远,超立即骤马回归,若有怠慢,甘愿受死!” 马超忽然向法正表明其对刘备的忠心,法正细细地看着马超,见其未有一丝虚伪之色,又想马超自从投于刘备麾下后,一改昔年放荡不羁的脾性,对刘备言听计从,毫无造次,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更是曾数番救刘备于危难之中。 法正一时间思绪万分,最终还是相信了马超,颔首应道:“孟起乃忠义之士,某自会与大王细说其中利害!” 且说诸葛亮自从得知晋军撤走东川,便在巴西一带整备兵马,以待时机收复梓潼,不日,孟获遣使而来,刘备与诸葛亮商议后,先遣人将其安置在驿站。 南蛮使者连日求见,皆被门子以刘备公务繁忙挡住门外,南蛮使者一连去了数次,皆不得见。 某夜,刘备正与诸葛亮在郡衙内议事,刘备脸色沉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大王,眼下蛮王孟获已得梓潼,近日又遣使来取巴西,大王大可先是应承,徐徐将兵马撤往广汉,然后取回马超、法正等人,而就在交接间,大王只需在巴西与广汉界口两处设下埋伏,趁其不备…...” 诸葛亮正在说计,却发觉刘备魂不守舍,略有走神,不觉话音一停,而刘备坐于高堂之上,忽察觉大堂内异常安静,猛地回过神来。 诸葛亮拱手一拜,脸色凝重地向刘备问道:“大王精神恍惚,莫非尊体有碍?倘若如此,亮这就叫人为大王请来医者!” 刘备把手一招,哈哈笑道:“丞相不必多虑,本王只是心忧复兴大汉之伟业,一时颇感唏嘘罢了!” 其实刘备哪里是想此事,刚才他乃在思量,自从他传信于法正,如今已过了近有十余日,倘若这美男计功成,此时大概应会传来消息。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法正在厅外求见,刘备一听,顿时脸色一喜,连忙喝令兵士召法正来见,不一时,法正缓缓迈入大堂。 第四百二十八章诸葛慧眼 叙礼毕,刘备即向法正问道:“孝直,你此次归来,有何要事?” 法正闻言,当即起身秉答,将前事一一细说,当诸葛亮听闻刘备竟早在暗中使下美男计,眉头不由一皱。 后来再听说孟获已死,祝融夫人得之大权,而马孟起竟受祝融夫人封赏,成为南蛮狂狮洞主时,顿时脸起怒色,起身喝道。 “放肆!马孟起身为大蜀臣子,岂能受蛮夷封赏,成何体统!!大王当速发文书将其召回,依法加罚,以明法度!!!” 诸葛亮猝然大发雷霆,刘备不由脸色一怔,法正在旁连忙劝道:“丞相息怒,当时我等寄人篱下,且妖妇脾性喜怒不常,又对马将军极为赏识,倘若马将军拒之,只恐其碍于面皮,有所加害,马将军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丞相莫要介怀!” “哼,马孟起即为蜀臣,大义当前,实应据理而拒,岂能欣然而受之?法孝直你亦是糊涂,依你之说,那祝融夫人对其极为迷恋,甚至不惜弑杀其夫,倘若马孟起有所歹心,西川危矣!” 诸葛亮此言一落,法正和刘备脸色皆是大变,法正瞪大双眼,这才猛然醒悟先前察觉的不妥之处。 不过,刘备却是觉得诸葛亮过于杞人忧天,出言劝道:“丞相暂且息怒,马孟起此人昔年虽是行事放荡不羁,但自从投于本王麾下,大改脾性,对本王言听计从,秋毫无犯。丞相不可多疑!” 诸葛亮听言。一双皓目内不觉涌起几分担忧之色。摇首叹气,遂又向法正问道:“孝直独自归来,依亮所料,想必是那妖妇遣你回报,言可归还巴西、梓潼,但却要马孟起留于其左右,随其前往蛮境,助其稳定南蛮局势。亮之所言,对是不对?” 法正一听,脸上遂起阵阵诧异,连忙拱手回道:“丞相料事如神,正实不及也!” 诸葛亮听罢,脸庞一抖,眉头深锁,长叹一声,转身向刘备言道:“要猜得此事,有何难哉?马孟起若无歹心。必定盼望早日回归大王麾下,如之不然。此人必望借妖妇对其信赖,图谋南蛮!” “南蛮之人素来不服王化,且骁勇过人,不甘卧据南蛮荒地,平素皆有吞并我大汉天下之心,如今马孟起尽得妖妇欢心,若任由其随之回至蛮境,便若困龙入海、猛虎归山,不出半年,此人稳定南蛮,必生祸事!” 刘备听得脸色连变不止,心中甚是踌躇,此时法正却是心中苦涩,倘若正如诸葛亮所言,他可是犯下了弥天大错,以诸葛亮素来严明的脾性,只怕他性命难保。 一时间,法正思绪万分,忽然脸色一定,连忙又向刘备道出马超所传之话,刘备听后,心神大定,哈哈笑起。 “依此可见,马孟起实乃忠义之士,丞相不必多虑,更何况马孟起思虑亦是有理,若其暗中夺得南蛮大权,南蛮便可任由本王驱驰!” “即时晋军再至,可先使南蛮为先驱,进军东川,我等率西川之众,随之接应,必可势如破竹,一统蜀地,其后再图西凉、雍州,那时丞相可返荆襄,出兵中原,一统江山,重振汉室!!!” 此言一落,诸葛亮连忙疾言谏道:“大王万万不可遂其心意,放纵此人,马孟起武艺超凡,且野望磅礴,其父马腾本乃西凉霸主,昔年吕布征伐西凉,一路直捣黄龙,马孟起屡屡挫败,马腾曾劝其暂居吕布麾下,再图后事!” “但马孟起却不听其父之劝,执意要与吕布拼个玉石俱焚,以致马氏一族一蹶不振,从此再无争夺天下之力,由此可见,马孟起绝非是甘于人下之士!” “之后,马孟起转投于张鲁麾下,张鲁忌惮其磅礴野望,才将其雪藏良久,若非后来晋军势大难抗,张鲁万万不会让此人掌控兵权,张鲁乃一庸人也,其尚能看出此人歹心,大王何不以之为戒?” 诸葛亮此言一出,刘备顿时脸色黑沉起来,一双枭目刹地眯起,冷声而道:“若如丞相所言,本王岂不是比不上那张鲁耶?” 诸葛亮一听,方才察觉到失言,连忙拱手拜道:“亮一时情急,误犯大王尊威,甘愿受罚,不过此事实不可为之,还望大王三思,倘若不加以制止,迟早必酿成大祸!” 诸葛亮脾性秉直,这一说不但未令刘备息怒,反而听得刘备满腹怒火,只见刘备面色冰寒,冷声而道:“诸葛孔明,那张鲁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且能力平庸,无法驾驭马孟起,故而对其多有忌惮!” “本王以真心待马孟起,故而马孟起屡屡不惜性命,曾数番在万军之中,救得本王性命,你可知,若非马孟起,昔年在葭萌关下,本王早已损命,你只凭一己之见,本王焉能轻信耶,可速退!!!” 刘备怒声大喝,就欲喝退诸葛亮,诸葛亮脸色一凝,跪拜在地,凝声秉道:“马孟起心性不良,绝非忠义之士,南蛮之地山高地远,倘若其真有歹心,大王如何能知?” “而此人一旦在南蛮养成气力,站稳阵脚,实为祸根也,大王若不早除,祸事一起,只恐一发不可收拾,还望大王三思!” “诸葛孔明,你!!!” 刘备气得一双枭目瞪得斗大,浑身颤抖不止,法正见状,在旁劝道:“丞相不必多虑,正与马孟起相交已近三年,马孟起此人虽是行事不羁,但却非不记恩情的奸佞小人,倘若以心相交,其必以真心相待!” “大王待其如此仁义,马孟起焉会反耶?更何况马孟起亦是有言,只要大王一纸书信,无论身在何处,必定骤马回归,绝无怠慢!” “时下晋军虽退,但依旧虎视眈眈,若是忤了那妖妇之意,我等与南蛮势必有一场恶战,到时若被晋军所趁,该当若何?” 法正话音一落,刘备眼色一凝,颔首应道:“孝直所言是理,吕贼耗费巨大,方才取得巴西、梓潼二郡,但却轻而弃之,必是有意使我等与南蛮为争夺此二郡反目成仇,我岂可遂其奸计!” “此事就此决定,不得再议,孝直你速速向那祝融夫人复命,教其早日撤军,好让大蜀交接梓潼!” “诺!!!” 法正拱手一拜,遂领命而退,诸葛亮心中一急,就欲去劝,哪知刘备早已转入后堂。 诸葛亮见状,缓缓起身,摇首长叹许久,心里暗暗腹诽而道:“紧行无好步,大王欲要早日结束战事,稳定局势,但却不知先除祸根,行事过急,如今大王执意而为,我也只好夺量而思,以作提防!” 另一边,在葭萌关外,千余兵马正徐徐而来,孟优浑身血迹斑斑,兼之连日逃命,伤势愈加严重。 若是寻常人,早就流血致死,但孟优却凭着心中执念,得以坚持,如今孟优已是奄奄一息,在关外巡逻的晋军斥候很快便是发觉这股蛮军兵马,连忙回禀关内。 胡车儿听闻有一支千余人的蛮兵来犯,连忙到关前看望,见那部蛮兵队形不整,大多兵士更是兵甲不齐,当即冷笑一声,回顾身后军士笑道。 “这等乌合之众亦敢来犯?某只需精兵五百,便可将其尽数擒下!!!” 胡车儿说毕,慨然下关,点齐五百精兵,出关迎敌,蛮军见有一队晋军兵马杀来,连忙纷纷下马,丢下兵器,大喊投降。 胡车儿骤马飞奔,正欲厮杀,却见那队蛮兵各个下马投降,顿时眉头一皱,还以为是诈。 就在这时,胡车儿眼色一定,发觉在人潮内的孟优竟然断了一臂,且浑身血迹斑斑,一个念头忽地在胡车儿脑海涌起。 “莫非蛮夷已与大耳贼的部属开战?可为何未有听得细作回报?” 胡车儿沉吟一阵,遂先教军士将这千余蛮兵尽数擒下,押回葭萌关中,其后,张辽召数员蛮将来见,众人一一告之前事。 张辽听闻祝融夫人与马超行苟且之事,害死了孟获,还将罪名推在了孟优身上,甚是诧异,更是冷声而道:“哼,这马超出身高贵,武艺超凡,没想到竟然不知廉耻,使这美男计!” 众将闻言,皆是对马超此举颇为不耻,一番商议之后,张辽一面派人传书吕布,一面教人前去梓潼打探。 却说,法正急急赶回梓潼城复命,祝融夫人如愿以偿,大喜过望,遂传令诸军即日收拾行装,回返南蛮。 法正见祝融夫人并无反悔,心中大定,当夜,祝融夫人设宴款待法正,酒过三巡后,祝融夫人遣人向法正奉上金帛。 法正见之,连忙拒绝,祝融夫人见了,冷哼一声,佯装怒色,马超在旁亦是劝道:“孝直,此乃夫人一番心意,岂可拒之?若是怕大王生疑,大可转赠大王,以作军用,亦可取得大王欢心!” 法正听了心里一沉,踌躇一阵后,便是收下,少顷,法正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言道:“孟起到了蛮境,且需严行律己,事事谨慎,此番大王可谓是煞费苦心,方才使你可随祝融夫人一同返回蛮境,你需尽忠报主,勿生异心,万不可辜负大王一番厚望!” 马超听言顿时眉头一皱,连忙向法正细声问道:“莫非超入蛮境之事,有人加以阻拦?” “是也!!!” ps:晚安! 第四百二十九章蜀国隐忧 法正面色一沉,想起前番诸葛亮竭力反对,心中不觉有一些忐忑,若是马超果真欲反,以诸葛亮的脾性,自己恐怕难逃死罪。 说不得自己一世英名,还将毁于一旦,法正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但却万万不愿做那万夫所指的罪人。 马超察觉到了法正的异色,当即问道:“听孝直所言,似乎令大王极为为难,此实乃超之过也,不知是何人相阻?” “天下之大,能令大王这般为难者,只有诸葛孔明一人,孟起有所不知,当初诸葛孔明竭力反对,更不惜与大王在公堂上对峙,大王对孟起深信不已,故而据理相对,两人争持许久,最后大王大发雷霆,诸葛孔明方才退让!” 法正面色凝重,低声一一道出,马超听了脸色连变不止,诸葛亮智多胜妖,若是有心对付于他,那将永无宁日! 想到此处,马超前往南蛮之心愈加急切,当下马超又是信誓旦旦地表其忠心,并希望法正能在刘备身边多多美言。 法正唯唯而应,次日,便是起程赶往广汉,而马超与祝融夫人商议一阵后,亦是即刻起军出发,赶往蛮境。 却说诸葛亮与刘备不欢而散,刘备气在心头,不过后来细细思索,亦觉诸葛亮所言有理。 两日后,黄权正好来见,问之刘备一些有关益州调配之事,刘备决策之后,忽然记起马超之事,便是相询。 黄权面色一肃,拱手拜道:“权虽与丞相接触不多。但丞相为人如何。权亦有所听闻。所谓无波不起浪,丞相素来行事谨慎,思量紧密,绝无可能诬蔑他人!” “而权昔年曾多与马孟起此人相交,发觉此人自打挫于吕布之手后,脾性大变,少了几分锐气,却多了几分深沉!” “当初刘季玉怀疑其非是真心来投。故而遣其前往巴州,刘季玉当时命权暗中派人监视,权果真发觉马孟起在巴州有暗蓄势力的迹象!” 黄权此言一出,刘备顿时脸色连变不止,疾呼喝道:“竟有此事,公衡为何不早早报来?” 黄权连忙作揖告罪,与刘备言道:“大王息怒,当初权并无证据,而马孟起投于大王麾下后,少有犯错。更屡屡立下功绩,对大王忠心耿耿。倘若早报,只怕大王以为臣心有妒恨,诬蔑他人,故而便未上报!” 刘备听得心头大乱,悔喝一声,速与黄权一同赶往拜见诸葛亮,话说,诸葛亮正于府中夺量计策,忽闻左右来报,刘备来见,当即出厅相迎。 刘备一见诸葛亮,便是谢罪而道:“数日前,本王思虑不周,言语冒犯丞相,今日听得公衡报说前事,方知马孟起非是可托付之人,还望丞相勿要挂怀!” 此言一落,诸葛亮遂向黄权投去目光,黄权微微欠身,谦虚作礼,细细告之前事,然后亦谢罪而道:“此事实乃权之疏虑,与大王无关,丞相若要加罚,正甘愿领罪!” 诸葛亮听罢双眸一闭,便是陷入沉思,黄权、刘备见状,面目相觑,不知何意。 少顷,诸葛亮睁开双眸,先与黄权言道:“公衡之所以不报,一者乃无实在证据,二者乃忧祸乱内堂,焉可怪责?!” 诸葛亮说毕,便转向刘备,拱手又道:“大王身为君王,与臣子以心相交,岂有罪过?何况马孟起屡屡立下大功,大王对其多有依仗,亦在情理之中,不过,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马孟起为人是忠是奸,很快便有定论!” 刘备枭目一凝,连忙问道:“丞相此话怎讲?” 诸葛亮凝神聚气,一双如若星辰般的皓目,闪烁发亮,好似天下之事,都难以逃脱其法眼,徐徐而道:“马孟起若有歹心,必想方设法推辞不至,而其为消大王疑心,必刻意交好法孝直,让其多加美言,待法孝直回返,大王细察一番,便可辨别!” 刘备听言,亦觉是理,之后,三人商议一阵,便先静观其变,待法正归来,再做定议。 两日后,兵士来报,法正已归返城内,刘备听得,遂与诸葛亮、黄权等人前往迎接。 临行前,诸葛亮在刘备耳边低声谏道:“法孝直昔日极力劝说大王,就不知此人是否与马孟起狼狈为奸,待会相见,大王可教兵士先做搜查,看法孝直是否有收取财物!” 刘备闻言暗暗颔首,遂教赵云引一部兵马随其相迎,城门处,刘备见法正身后从人推着一架马车,车上有白布遮盖,顿时脸色一沉。 法正作礼毕,见刘备脸色黑沉,心中正是疑虑,忽然听得刘备问道:“孝直,你身后车辆内装的是何物?” 此言一落,法正微微一怔,又见刘备背后诸葛亮正默默地打量着自己,心里不觉一阵发凉,当下急与刘备如实告说,车上尽是财物,乃是祝融夫人俸予,以作军用。 刘备听是财物,脸色勃然而变,就欲发作,就在此时,诸葛亮却是从后暗暗阻止了刘备,同时在刘备耳畔低声而道。 “法孝直如实相告,其心如何,一时之间,不可妄加定论,大王可先问之交接之事!” 刘备闻言,死死压下怒火,遂向法正细细询问一番,法正连忙回禀而道:“正幸不辱命,祝融夫人依照约定,已传令三军,不日即退,不过马将军却有心留于南蛮,暗夺其权,以为大王效命!” 刘备一听法正之言与诸葛亮所猜无误,一双枭目刹地眯成一条细缝,发着阵阵寒冽之气,手指法正就叫赵云将其押下。 法正不明所以,急道无罪,刘备却毫不理会,忿然甩袖而走,诸葛亮与赵云暗暗投去一个眼色,赵云会意,带着兵士将法正围住。 只见赵云恭谨有理,作揖而道:“孝直且与云走上一趟,他日查明事实,倘若孝直果真无罪,云定会向孝直赔罪!” 法正本就是高智之人,脑念电转,便是有所明悟,当即长叹一声,不做反抗。 而刘备怒气腾腾地回到郡衙,诸葛亮、法正跟随而入,刘备压着怒火,脸色极其黑沉,仿佛快滴出水来,冷声向诸葛亮问道:“这马超果有歹心,依丞相之见,当下该当若何?” 诸葛亮早有思量,作揖而道:“大王可以交接名义,先取大路向梓潼速速发兵,其中又教赵云、魏延二将各引一部轻骑,暗中绕路就在梓潼与蛮境界口设下埋伏!” “那祝融夫人尚未料得我等已知马超歹心,只要我军火速而进,必可先赶在其后军撤退时,将其截住!” “到时大王可召马超来见,就说有要事吩咐,倘若马超心中有鬼,定然不领号令,即时大王可速发袭击,歼其后军,夺其辎重粮草!” “蛮夷但知辎重被夺,或会复返与我军厮杀,或会赶路而逃,赵云、魏延二将伺机而动,若是蛮军复返来杀,便从后袭击,与我军前后夹攻,必可将蛮军杀得片甲不留,擒下那马超,但若是蛮军不顾辎重,赶路而逃,两位将军便引伏兵截杀,我军从后追赶,亦可大破蛮夷!” 诸葛亮计策一落,黄权、刘备皆是脸色一变,暗暗称妙,刘备神色一凝,遂依诸葛亮之计,各做调令。 刘备即日点齐三万精兵,兼之陈到、陈式等将从广汉进发,取大路赶往梓潼,而赵云、魏延二将则引轻骑绕道赶往梓潼与蛮境的界口。 两日后,刘备率领大军赶至梓潼城外,哪知城内只剩下不到数百蛮兵,刘备见之大惊,城上蛮将见刘备来得如此之快,亦是生出几分诧异,当下立即打开城门。 刘备脸色阴沉,与身侧的诸葛亮冷声问道:“丞相,这是为何?” 诸葛亮皓目眯起,沉吟一阵,与刘备低声言道:“看来这马超大多是从法孝直口中,得知亮对他起了疑心,想必前番法孝直前脚刚走,他后脚便遣兵出发,此时彼军大多已赶到了蛮境界口!” 刘备听得双目一瞪,压着怒火,冷声喝道:“好一个马孟起,他果真是有歹心!!!” 刘备面容一抖,如今种种迹象,无不都在表明马超有造反之心,就在此时,城上的蛮将已率兵赶到城外,纷纷拜礼,欲行交接之事。 刘备眼光阴沉,就欲下令将这些蛮兵尽数擒杀,诸葛亮发觉刘备之意,连忙投以目光制止,然后驱马向前,与那蛮将细问数事。 问毕,诸葛亮长叹一声,果然如他所料,蛮夷大军在数日前已经出发,诸葛亮遂骤马回到阵内,先教刘备行交接之事,再图后事。 刘备虽是急躁,但如今亦知难以追上马超,便依从诸葛亮之言,到了晌午时分,两军完成交接,那蛮将赶来向刘备请命,便是功成身退,领兵离开梓潼城。 在梓潼郡衙,刘备大发雷霆,踢翻奏案,怒是喝道:“马超竟敢如此待大王,本王这就派人传令,将其召回,如若不应,即日发兵攻伐南蛮,更派人在蛮境四处宣告,当日他与祝融夫人谋害蛮王孟获之事!” 第四百三十章再战葭萌关 诸葛亮听得刘备怒气之言,连忙出席劝道:“大王万万不可,如今马超已入蛮境,那祝融夫人在南蛮极有威望,且手握重兵,纵使大王揭发两人罪孽,蛮人亦不会轻信!” “更何况蛮境荒凉,地势险要丝毫不逊色于川地,兼之又有许多飞禽走兽,毒潭险地,若是大王挥兵而攻,蛮人只需据险而守,不出数月,我军粮食殆尽,便要被迫撤军,即时,蛮人以逸待劳,发军追击,而晋军又发以雷霆突袭,我军焉有不败之理?” 刘备听得脸色连变,追悔莫及,沉静一阵,方才向诸葛亮问道:“那依丞相之见,如今该当若何?” “马超如今如困龙入海,不可打草惊蛇,若与之撕破脸皮,只会使得晋国贼子有虚可入,时下蛮境局势未稳,马超不敢贸然而动,而我军亦需聚力对抗晋国!” “依亮之见,大王可先做安抚,教其以为大王并无发现其歹心,不过,大王还需遣一将前往暗中监视,以为内应,陈到将军此人素来机警过人,更有谋略,可担此大任!” 诸葛亮皓目烁烁,凝声而道,刘备思虑一阵,亦觉可行,遂召陈到来见,细细吩咐,陈到听得前事,自知责任重大,慨然领命而去。 刘备在梓潼待了一晚,次日便引军望葭萌关赶去,葭萌关乃是西川重要门户,此时掌控在晋国手中,于蜀国而言,乃是一柄悬眉利剑。 此番。诸葛亮整合了十万精兵。兼和赵云、张飞、魏延、张任等将。誓取葭萌关,同时,诸葛亮又谏言刘备诏命马超,待稳住南蛮局势,便引兵赶往葭萌关助战。 却说刘备领兵到了葭萌关下,营寨立好,遍布山林,诸葛亮令陈式、王平二将引军各据险要。 同时又教刘备。葭萌关易守难攻,当应趁晋国大军未到,争先夺取,刘备听言,遂教张飞引一军先往打探。 而此时葭萌关中只有张辽、黄忠引三万精兵把守,其余兵马,早前奉吕布将令,已是先行退往东川歇养。 说来,巴西、梓潼二郡的形势发展,已经超出了吕布、庞统的预料。按照先前设想,在晋军撤出巴西、梓潼二郡后。蜀军与蛮军将因此二郡的归属权,展开一番激斗。 可马超这个变数的出现,却使得刘备兵不血刃得此二郡,不过,羽翼再度丰满的马超,对蜀刘是好是坏,尤未可知。 葭萌关内,张辽、黄忠听闻刘备大军赶至,当即快马报之吕布,同时亲领一部精兵出关哨探。 途中正逢张飞所部兵马,张辽一见张飞旗号,知其勇猛,不敢轻敌,欲要撤退,黄忠听了,白眉竖起,厉声喝道:“贼兵初至,若不先挫其锐气,以何颜面去见晋王?” 张辽听言眉头一皱,还未答话,黄忠早就骤马挺刀,飞出阵外,搦张飞来战,张飞听了,哈哈大笑,拔马飞驰出阵,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无义老贼,亦敢触犯虎威耶?” 黄忠听言大怒,凝声一喝,飞马就冲,张飞冷然一笑,拍马迎住,两马相交,张飞争先一矛搠出,黄忠急闪避过,随后抡刀望张飞脖子一砍。 张飞早有准备,拧矛抵住,两人暴瞪虎目,拼斗力劲,张飞力气更胜一筹,一声吼起,如同雷音在炸,将黄忠的赤红宝刀逼开。 黄忠面色狰狞,一把抓紧大刀,正欲攻时,张飞蛇矛早就刺到,黄忠急忙躲闪,险险避过。 张辽恐黄忠有失,加上葭萌关守军不足,担忧出现变故,便是下令撤军,黄忠听令而退,张飞猖獗大笑,乘势掩杀。 张飞势猛如虎,引军狂追不止,晋军一路奔逃,折损兵马近三千,张飞大胜一阵,回归寨内禀报,蜀军听闻,士气大振。 却说,张辽、黄忠回到葭萌关中,张辽向黄忠责备而道:“黄老将军,你不听我令,轻敌致败,可知罪耶?” 黄忠面色不甘,瞪着虎目喝道:“老夫今日和那张飞杀得正是交着,若非将军下令,老夫早将其斩落马下,张将军何故却来怪某?” 张辽一听,火冒三丈,两人便是争执起来,最后还是张辽先止怒火,与黄忠言道:“张飞势猛,非比等闲,如今可紧守隘口,勿与交锋,以待晋王大军,方为上策!” 黄忠听了却是不忿,扯声喝道:“人皆怕张飞,某视之如小儿耳,倘若敢来,必将其擒下,何须如此弱哉?” 张辽虎目一瞪,冷冷地瞰视黄忠喝道:“辽乃晋王钦命统将,黄老将军,你敢违令耶?” 黄忠听言,咬牙切齿,却不敢造次,张辽遂教军士紧密把守葭萌关,且说张飞胜了一场,连日引兵到关下搦战。 晋军却毫无所动,张飞见晋军不出,就命军士作势强攻,张辽在关上看得,立马喝令兵士放箭。 乱箭如若骤雨之势,张飞急喝军士撤开,黄忠见蜀军凌乱,急与张辽谏道:“张将军,彼军阵势正乱,可速发精兵袭之,必可擒下那张匹夫!” 张辽听言,却想诸葛亮素来多诈,恐有埋伏,遂拒黄忠请命,黄忠眼见张飞撤走,心里着急万分,连番进谏,却都被张辽所拒。 张飞回到寨中,与刘备、诸葛亮俱告前事,诸葛亮听了,把扇一招,淡笑而道:“这张辽谨慎稳重,亦不惜为一员将才,难怪吕布令其守此紧要关口!”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凝声问道:“如今那张辽据关而守,一时半会难以攻克,如何可取这葭萌关?” 诸葛亮沉吟一阵,遂教张飞如此如此,张飞听言大喜,受计去了,随后数日,张飞命军士就在关下喝骂,数骂吕布种种罪状。 关上晋军听之,无不大怒,黄忠又是数番请战,皆被张辽所拒,一连数日后,关内怒恨冲天,晋军上下皆憋了一肚子杀气。 不一时,张飞又引兵赶到,教马军尽数落马,步兵倒戈席地而坐,张飞更就在关下,旁若无人的饮起酒来。 黄忠见状,气得浑身冒火,暴跳如雷,咬牙切齿,扯声大喝道:“张匹夫欺人太甚耳!!!” 黄忠喝毕,就欲点兵出击,张辽见得,连忙上前拦住,可黄忠执意要战,甚至不惜立下军令状,张辽无奈,只得应允。 少顷,便见黄忠率领大军蜂拥冲出,张飞见黄忠杀来,连忙喝令军士撤走,黄忠一马当先,迅疾杀入蜀兵乱军之内,左突右冲,杀起片片血雨,如若无人之境。 晋军四面涌来,许多逃避不及的蜀兵当即被乱刀砍死,晋军兵士各个憋了一股杀气,正是疯狂发泄。 黄忠引军直冲,一路追杀着张飞,张飞引着残兵狼狈而逃,黄忠紧追不放,将要赶到一处林口时。 黄忠忽然回想起张飞刚才毫无反抗,拔马就逃,甚是孱弱,想到这里,黄忠心头一跳,猛然醒悟,速叫兵士撤走。 晋军兵士杀得正是兴起,忽听黄忠喝令,皆是不知所然,慌乱而退,就在此时,林口内连声暴起轰响声,只见左路赵云,右路张任,两人各引一部兵马飞杀赶来。 黄忠见状,面色大惊,暗道果真有诈,命兵士速速退回关口,黄忠则引一部兵马前往阻击。 张任骤马冲来,舞枪狂刺,快得如若迅风,黄忠拧刀硬抗,两人杀得正是激烈时,赵云手执龙胆亮银枪斜刺里杀了过来。 黄忠自知若不挡住蜀兵的攻势,使得己军大部兵马得以争取时间赶回葭萌关去,葭萌关必失无疑。 想到此处,黄忠心里一紧,扯声咆哮,面色狰狞,拼死厮杀,一阵混战后,只见黄忠身上多有血口,血染战袍。 黄忠的悍勇,激发出了晋军士气,竟硬是挡住了蜀兵的攻潮,就在此时,张飞复回杀来,骑马撞入乱军之内,如同一头暴走的怒虎。 黄忠见了,憋起的那股硬气顿时泄了,连忙勒马就走,赵云、张任两人紧随追杀,蜀兵杀气腾腾地一拥而上。 晋兵大败,张飞遂引着赵云、张任等将挥军掩杀,黄忠一路死命奔逃,眼看将要被蜀军追上,幸得张辽引军接应,黄忠方才入得关内。 张飞率领大军声势浩荡杀至,张辽命人送黄忠入关楼稍做歇养,可黄忠却是推开来扶兵士,忍着伤势,登上关头,竭斯底里地怒吼,指挥兵士以乱箭、落石阻击。 张飞骤马冒着箭雨、落石奔走,黄忠急取弓箭,瞄准关下的张飞,一箭猛地射出,眼见将要射中张飞。 就在此时,一道如同迅光的飞影倏然射出,正中黄忠所射箭矢,黄忠见之,面色刹地变得狰狞,死死地盯着关下赵云。 赵云脸色冷酷,拈弓上箭,连射数箭,黄忠心知赵云箭艺不凡,哪敢怠慢,亦是发箭相拦。 两人骤发十余箭,皆是箭箭撞碎,蜀兵攻势猛烈,一众晋兵见老将黄忠如此威猛,兼之张辽高呼鼓气,晋兵得成哀兵之势。 两军激战直至夜色降临,这时在蜀军后方传来鸣金收军的号角声,张飞听得,虽是不甘,但亦不敢造次,遂命大军撤退。 关上晋军见蜀兵撤走,无不振臂高呼,士气高涨,黄忠眼见蜀军徐徐退出十余里外,紧绷的神经一松,浑身剧痛刹地扑涌而来。 黄忠脑袋好似轰地一下炸开,猛地坠倒落地,张辽见之,急将黄忠救起,扶入敌楼,唤医者赶来治疗。 ps:晚安! 第四百三十一章并州狼骑逞威 话说张飞、赵云等将一引军回到营寨,便急急入中军大帐来寻诸葛亮,诸葛亮正与刘备商议战事,这时便见张飞一头撞入帐内,劈头盖脸大喝而道:“今日传令撤军者,可是丞相?” 刘备听言眉头一皱,就要呵斥,诸葛亮却是神情淡定,摆了摆手,与张飞笑道:“不错,今日那黄忠机敏,早早发现我军埋伏,其大部兵马得以及时归关把守!” “其后三将军虽以大军盛势攻关,但关内晋军皆欲拼死守关,成以哀兵之势,若我军与之硬战,纵使能胜,亦会伤亡惨重,故而亮下令撤军,还望三将军勿怪!” 此言一落,张飞不觉面色一沉,这时,在旁侧的张任亦出言劝道:“依照今日战况,确如军师所说!” 张飞闻言默然,长叹一声便站到一边,刘备见状,遂又与诸葛亮问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今后那黄忠、张辽必会多加提备,不敢掉以轻心,如此一来,要取葭萌关,无疑难于登天!” 诸葛亮听言面色一凝,遂拱手一拜,向刘备问道:“马超那处可有消息?” 刘备一听,似乎明悟诸葛亮言下之意,急言而道:“陈叔至来报,蛮境再有半月可稳,而陈到亦是答应一月后引六万蛮军相助,不过马超为了让本王宽心,已命陈叔至引两万蛮兵先来,三日后便可赶至此处!” 诸葛亮听了,微微颔首,羽扇轻摇。凝声而道:“如此一来。我等可无忧矣。在这三日内,三将军、姑义你等可各引一军,在葭萌关四周布下疑兵,多处虚插旌旗!” “至夜时初更,三将军你便命军士擂鼓,到三更方止,到了五更时分,姑义你则命兵士擂鼓。至黎民方止!” “如此这般,三日后葭萌关内晋军皆为疲兵,到时陈叔至引兵初至,士气正盛,可命其率蛮军为先驱,两军齐攻,葭萌关必可取之!” 诸葛亮此计一落,帐内众人听得纷纷眼射精光,刘备更是抚须大笑,连称计妙。张飞、张任领命,次日一早。便各引部属出寨,依照诸葛亮之计,在葭萌关四周广布疑军。 关上守军见了,速速报之张辽,张辽忽闻关外疑有大量蜀兵,当即登上关头,眺眼望去,果见四周高山上有无数旌旗,不知有多少兵马。 张辽心中大惊,速叫关内军士备战,关上晋兵无不抖擞精神,准备厮杀,可过了数个时辰,仍不见蜀军有任何动静。 张辽虎目一眯,未能猜透蜀军欲使何诈,当即不敢掉以轻心,命军士紧密把守,又派数队斥候,在关口附近细细探寻,但见动静,立刻回报。 直到夜幕降临,蜀兵依旧未有动静,张辽遂叫兵士歇息造饭,哪知饭食刚是造好,便听得四处擂鼓大震,吓得晋军无不心惊胆跳,连忙抓起兵戈,穿起铠甲,赶往关上备战。 张辽神色凝重,急急赶上关楼,却见四周只有声势,却不见有任何兵马杀来,诸将皆言蜀军使得疑兵之计,无须过虑。 张辽心有同感,但想到诸葛亮此人多谋狡诈,不敢丝毫大意,依旧命兵士严整备战。 “咚咚~咚咚~咚咚~!” 震荡天地的擂鼓声,猝然而起,在旷野中久久盘旋,直到夜里三更方才渐渐而止。 张辽见了,不敢丝毫懈怠,一直在关头往来巡视,待鼓声停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敢叫兵士造饭歇息。 晋军食饱后,倦意袭来,正欲少歇,这时,如同轰雷般的擂鼓声又再响起,晋军吓得心头一惊,慌乱赶至关上。 只是如先前那般,并不见有任何蜀兵杀来,比及次日黎明,鼓声方才停下,此时斥候来报,又见关外四周疑有许多蜀兵。 张辽听闻,当下猜到诸葛亮欲使疲兵之计,张辽虽是猜得,但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而使诸葛亮有机可乘。 当下张辽速命一队轻骑赶往汉中求援,一连数日如此,到了第三日,葭萌关上晋军无不筋疲力尽,又困又饿,士气极其低落。 与此同时,陈到已是引军赶至蜀军大寨,歇息一晚后,诸葛亮便命陈到引蛮兵为先驱,强攻葭萌关。 “咚咚~咚咚~咚咚~!” 震天擂鼓声赫然突起,关上晋军听闻,以为是虚张声势,皆无提备,猝然间,一阵阵翻山倒海般的喊杀声随后响起。 只见无数蛮兵獠丁从四面八方围拥过来,在蛮兵之后则是密密麻麻的蜀军,攻城兵马之多,如若道道巨浪扑来。 张辽见状,连忙喝令兵士备战,晋军兵士见蛮兵各个狰狞恶煞,蜀军悍将皆是亲自上阵,顿时未战先怯。 张辽在关上看得,亦是目瞪口呆,诧异不止,一员晋军将校急与张辽劝道:“张将军,蜀军势大,兼有蛮军相助,我军兵士连日未得饱食歇息,皆已筋疲力尽,如何能挡敌势,还望将军当机立断,弃了葭萌关!” 此晋将一言道出,四周将士亦纷纷附和,张辽见众将皆有惧色,脸上一片冰寒,一时间,在张辽脑海生出许多念头。 就在此时,忽有一道惊喝声突起,只见关北方向,有一部大军正火速飞奔赶来,见一旗帜,龙飞凤舞地大书写着‘神龙将文子武’。 关上晋军见得,无不大喜,原来在两日前,张辽遣轻骑星夜驰往汉中,徐庶正整备兵马,忽听葭萌关势危,恰好文丑奉吕布将令先行到来,便是由其引两万铁骑来援。 而在这两万铁骑之中,有一万是并州狼骑,文丑身穿金龙战甲,恶目凶煞,骑着踏雪乌骓马,引着一部尽穿漆黑连环甲,手执漆黑铁枪铁骑奔驰而来。 关上晋军见之,顿时认出这部兵马,正是名震天下,被号称为天下第一骑的‘并州狼骑’! 一时间,关上晋军士气大增,好似如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文丑策马赶到关下,大喝开闸。 此时,陈到已引一部蛮军獠丁杀到关前数里之外,只见那些獠丁各个身形高大,双臂如猿长,手执刀盾。 陈到仰观关上守军,原以为晋军必然会慑于蜀军军威,弃关而逃,但却无料到,那些晋军忽然士气大涨。 陈到见了,不觉心头一凝,此时,城上晋军各个奋起,或以弓箭射之,或以乱石砸之。 陈到面目一寒,把枪一招,这些蛮兵各个彪悍,竟冒着箭雨乱石冲杀,在陈到身后,魏延、张任亦各引一军策应。 就在此时,葭萌关口蓦然打开,一员身穿金龙甲,闪着阵阵金光的黑袍猛将骤马飙飞而出。 陈到视之,正是文丑,顿时面色一变,文丑直竖浓眉,圆瞪恶煞眼目,踏雪乌骓马疾驰如飞。 关上箭雨落石一停,说时迟那时快,文丑早已飞马冲入蛮军阵内,黑龙枪飞舞出阵阵犀利光芒,蛮兵不知厉害,扑涌抵挡,却被文丑连连刺死。 阵阵血雨暴飞,文丑单枪匹马,硬是杀出一条大路来,陈到还回过神来,便见文丑骤马逼来,黑龙枪震鸣,一道枪芒闪现,只见黑龙枪倏然向陈到喉咙便刺。 陈到瞪大着眼目,连忙避开,黑龙枪骤然刺空,左右两侧无数蛮兵扑来,文丑冷哼一声,黑龙枪狂扫猛刺,杀得蛮兵惨叫不绝。 陈到稳住慌势,大喝一声,挺起银枪杀向文丑,一枪飞搠,正刺向其心窝之处,文丑拧枪一挡,猛地弹开陈到的银枪。 下一刻,便见黑龙枪顺势横扫过去,陈到急闪避过,哪知文丑第二枪须臾便至,斜刺向他的脖子。 陈到低头又闪,同时心里一紧,很快便又察觉到破空声响,原来文丑第三枪又至,陈到急忙拧枪挡去。 文丑这一枪力劲极为猛烈,一枪弹飞陈到的银枪,幸好此时蛮兵及时来救,围住文丑。 文丑勒马舞枪冲杀,陈到见文丑势猛,趁机退回,喝令军士前往围杀,欲等文丑力竭时,以逸待劳,盛势杀之。 文丑一双恶目闪烁着阵阵骇人光芒,猛地策马冲起,踏雪乌骓马在乱军内飞冲,将蛮军阵势冲得大乱,赫然杀开一个破口。 此时一万并州狼骑杀到,迎住文丑,文丑一声喝响,声若洪钟,暴喝而道:“取枪,投!!!” 一万并州狼骑听令,一边飞冲,一边从背上取出短枪,借着马势,猝然飞投而出,如同一道漫天海潮般向蛮军覆盖过去。 “咻咻...咻咻...咻咻...” 恐怖的破空声骤然而起,蛮军心神大震,吓得魂飞魄散,无数蛮军躲避不及,被短枪射翻在地。 一些蛮兵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却被投枪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等待死神的审判。 陈到见得,顿时色变,并州狼骑的名头很快便在他脑海中升起,陈到脸色阴沉不定,厉声大喝,歇斯底里地喝命蛮军扑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番陈到虽为蛮军统将,却对麾下蛮兵未有一丝怜悯,此时他只望这两万蛮军能稍稍挡住并州狼骑,为身后的蜀军赢得应变时间。 文丑似乎隐隐猜到了陈到的想法,面色一冷,高抬黑龙枪,猛地落下之时,一万并州狼骑齐齐又将短枪投出,前往冲杀的蛮军顿时被射得大乱。 一连数次,近有七八千蛮兵被射死,前阵蛮军一片大乱,无人敢前,就在此时,文丑又再骤马飙飞,踏雪乌骓马嘶鸣一声,撞入乱军之内。 第四百三十二章蜀军大败,陈到身死 ps:晚安!非常感谢eyuwang大大的打赏和月票!!! 文丑虎目赤红,威风恶煞,于蛮军内往来突击,杀得蛮军人潮如似波开浪裂,仿佛踏入无人之境。 只见文丑一路冲杀,在漫天血雨下,径直逼到陈到身前,陈到抖数精神,厉声一吼,亦是舞枪迎上。 两人奋力挥舞兵器,枪芒飞闪,快得令人无法捕捉,杀了三十余合,陈到眼中闪过一阵阴光,卖了一个破绽,文丑一枪刺去。 陈到早有准备,急闪避过,勒马退开,文丑见状,恶目射出两道神光,踏雪乌骓马四蹄奔腾,眼看就要追上陈到时,左边一声大吼突起。 “文丑休得猖狂,魏延来也!!!” 文丑听言,目光一冷,很快便见左边斜刺里杀来一员悍将,正是魏延,魏延鱼鳞鬼头刀骤然一挥,就向文丑砍来。 文丑猛地一勒踏雪乌骓马,乌骓马斜里穿梭,文丑提枪望魏延坐骑就刺,魏延见文丑攻势如此猛烈,吓了一惊,立马挥动鬼头刀挡住。 ‘铛~!’的一声巨响突起,魏延手臂一麻,手中兵器险些脱手而出,文丑猛地收枪,勒马转过魏延身后,手起一枪,望魏延后心便刺。 就在此时,陈到及时赶至,一枪赫然撞开飙飞的黑龙枪,同时,魏延大吼一声,转身望文丑赫然劈出一刀。 电光火石之间,乌骓马不愧是世间少有的宝马良驹,四蹄早就跃起。魏延一刀劈空。文丑策马而冲。正要起枪时。 右边又是响起一道暴喝,只见张任手提银枪,骤马撞了过来,文丑面色一凝,拧枪赫然刺出,张任舞动银枪争锋迎上。 又是一声轰响,火花四溅,文丑脸色刹地变得凝重。与此同时,陈到、魏延各自杀来。 文丑抖数精神,恶目内闪烁精光,就与三人转灯般厮杀起来,魏延、陈到、张任三人武艺皆是一流巅峰水平,此时合力而击,文丑顿时被三人杀得连连暴退。 就在此时,一声厉喝突起,只见一员身穿银白色铠甲,手执雁翎刀的猛将飞驰过来。 “蜀国鼠辈休得猖獗。张文远来也!!!” 张辽策马飞冲,舞刀撞入阵来。雁翎刀快得无影,一刀劈向陈到,将其逼退,然后猛地一抽,砍向魏延。 魏延急闪避过,文丑趁势连起三枪,猛攻张任,张任急切间杀出百鸟朝凤枪法,赫然挡住前两刀。 待文丑第三枪起时,张任知此枪势猛,不敢硬挡,倒身避过,文丑枪速极快,在张任腹部边擦起一道火花。 黑龙枪一飞而过,带起一道狰狞血痕,文丑见状,冷然而笑,就当文丑欲要再出攻势时,阵阵如同巨浪坠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蜀军声势浩荡地扑杀而前。 文丑、张辽眼神迅速交接,同时发作,赫然杀退陈到、魏延、张任三人,勒马转回阵内。 陈到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扯声厉喝蛮军残兵向前扑杀,文丑听得,一边策马急退,一面喝令并州狼骑散开三阵,各以骑射相阻。 弓弦暴响声不断震起,如同暴雨来袭,随着箭潮肆虐,前头蛮军纷纷被射倒,陈到见了,急喝两千藤甲兵冲前抵挡。 这部藤甲兵是陈到费尽口舌、好不容易从马超那儿讨来的,若不是大部蛮兵战死,陈到还真不舍得将这部精兵轻易用出。 只见藤甲兵飞速冲袭,箭矢射在其藤甲上,竟然难以射透,其后的蜀军见得,士气大振,当即蜂拥跟上。 文丑见状,连忙喝令并州狼骑后撤,蛮军一路逼到关下,情势甚危,文丑恶目一瞪,一拉缰绳,就欲出阵拼杀。 张辽急与文丑谏道:“文将军且慢,彼军势大,如今锐锋正勇,何不先撤往关内,待其锐气一钝,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之!” 文丑听言亦觉是理,遂命并州狼骑退回关内,据关而守,陈到见文丑慌忙撤回关内,心中大喜,速叫前头藤甲军加快攻势,夺取关闸。 张辽见状,厉声大喝,竭斯底里地喝道:“蛮夷势大,若是关破,我等必死无疑,诸军何不死战?!” 张辽喝声一起,关上兵士齐声应喝,各个奋勇而前,或以落石或以滚木或以利箭射之。 正往葭萌关杀来的藤甲兵,一时间被无数落石、滚木砸得翻倒滚地,不过,让晋军惊讶不已的是,那些被撞翻的藤甲兵很快又是爬起,仿若无事一般向前突杀。 文丑见藤甲兵如此威猛,顿时一急,正是手足无措之时,张辽却是死死盯着那些藤甲,虎目内闪烁着阵阵骇然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下一刻,便见张辽在文丑耳边言道如此如此,文丑听得脸色一变,刹地涌出狂喜之色,速命一部兵士各做准备。 藤甲兵冒着乱石飞木杀至关下,其后一部部蜀军紧随扑来,陈到催军猛攻,一心要攻破葭萌关,方愿罢休。 城上晋军拼死抵挡,两军从晌午杀至夜黑,战况极其激烈,关上晋军大多筋疲力尽,耗尽体力。 蜀蛮联军攻势愈加猛烈,眼见葭萌关将要被蜀蛮联军的人潮生生吞没,就在此时,葭萌关关闸大开,文丑面色冷酷,引着一部并州狼骑奔飞而出。 陈到见了冷然一笑,催军前往夺下关口,冲在最前的藤甲兵,汹涌而前,厉声喊杀。 忽然间,在关口之内,一架架车辆驶出,车上堆满柴草,文丑把枪一招,车辆旁的兵士纷纷在车上点起火来,一架架点燃的火车,从关口内冲出,撞向扑涌过来的藤甲兵。 一阵阵火花炸开,只见许多藤甲兵在火光飞扑下,迅速变成一个个火人,一架架火车不断从关口冲出,横冲直撞。 扑涌过来的两千藤甲兵,过半被火车撞中,化成火人,突兀之间,在葭萌关上,点点火光燃起,张辽一声令下,无数火箭齐发。 蜀蛮联军被射得狼狈不已,凡是射在藤甲兵上,刹地便是火光大起,只见关下如下了一场火雨,火花炸开,煞是好看。 不过,很快场面便变得极其混乱,那些被烧着的藤甲兵疯狂乱撞,蜀军兵士狼狈躲避,但眼下人潮紧逼,哪里来得及散开。 不一时,许多蜀军亦是被烧着,在后面的张任见了,急急喝令撤军,各部蜀军争先恐后逃散。 陈到瞪大着眼目,望着眼前片片火海,满脸尽是诧异之色,这变故来得实在太快,就在不久前,蜀蛮联军占尽优势,眼看就可攻下葭萌关,哪知如今却是兵败如山倒。 陈到死咬着钢齿,面上尽是不甘之色,勒马转身,就欲退走,就在这时,文丑策马飞冲,引着并州狼骑紧追而来。 在火光之中,俨然杀出一条巨大的血路,同时间,张辽率一部铁骑亦从关口杀出,两部骑兵就在蜀蛮乱军内冲杀,如同群虎扑入羊群,杀得蜀蛮联军毫无还手之力。 陈到引着一部蛮军残兵火速奔逃,忽然间后面传来一阵阵惨烈的惨叫声,陈到下意识地转头一望,正见文丑驱马追杀过来。 “陈到小儿,休想逃走,纳命来!!!” 文丑声若雷炸,一声喝起,吓得陈到顿时心头一紧,慌乱间,急急转身勒马迎击,文丑拧枪飞冲,两马相交的瞬间。 陈到提起银枪刚要刺出,文丑手中黑龙枪早就飞起,化作一道黑色迅光迎面扑来,陈到瞪大眼目,恍然间好似看到一条黑色巨龙,向其张牙舞爪地扑来。 黑芒飞过,瞬间就将陈到头颅刺破,血雨飞溅,文丑从血色中冲出,四周蛮将见了,吓得魂魄惊飞,哪敢去拦截。 不远处的魏延本想与陈到携手将文丑斩杀,却见陈到被文丑一枪刺死,心中无比震惊,无限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魏延加鞭飞走,慌乱奔逃,文丑一路追杀,并州狼骑一边紧随,一边虐杀着蜀蛮败军。 张辽亦从一路引军冲来,蜀蛮败军被文丑、张辽杀得鬼哭狼嚎,夺路狂奔。 文丑引兵追了数里路程,忽然四周山脉喊杀声大作,好似有无数兵马即将杀出。 文丑猛地勒住踏雪乌骓马,眯着恶煞眼目在四周环视一圈,不敢贸然而动,遂引军复回,杀向尚未来得及逃散的蜀蛮败兵。 张辽见了,亦引军随文丑复回厮杀,那些断后的蜀蛮败兵见文丑、张辽率军冲过,还以为可保得一命,哪知其忽然又杀了回来,顿时吓得四处奔走。 文丑、张辽挥军扑去,文丑一声令下,并州狼骑刹地以骑射击之,数个呼吸间,便射死一大片蜀蛮败兵。 文丑威风如神,口中大喝而道:“降者不杀,若想保命,速速投降!!!” 文丑令声一落,大量蜀蛮败军连忙跪伏在地,倒戈而拜,齐声大喊饶命,于是文丑、张辽擒得数千蜀蛮败兵回归关内。 却说,张任、魏延等将引残兵赶回大寨,见得刘备、诸葛亮,当即俱告前事,跪伏于地请罪。 悍将陈到身死,损兵近三万,这一大败让诸葛亮难以接受,先前刘备见蜀蛮联军大胜,关口旦夕将破,便是邀诸葛亮一同回寨等候大胜消息,谁知在最后关头,却出现了火烧藤甲兵这一变数。 战败之责难明,一时间,整个蜀军中军大帐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过了良久,诸葛亮向刘备投去一个眼色,刘备会意,便是将诸将扶起,好言安抚一番。 第四百三十三章惊险小插曲 刘备安抚好诸将,便望向诸葛亮,凝声问道:“如今葭萌关有文丑、张辽、黄忠三将坐镇,且贼军援兵旦夕将至,若要破关,无疑难上加难,不知丞相可有妙计?” 诸葛亮闻言,绚丽的皓目微微一眯,沉吟一阵,拱手向刘备答道:“葭萌关中,文丑、黄忠的性情颇为暴烈,若以此设局,败其不难,只不过眼下时间紧迫,而张辽亦非无谋匹夫!” “所谓紧行无好步,若是贸然而举,恐被贼将轻易识破,依亮之见,可先命诸军歇养备战,以待时机!” 诸葛亮此言一落,张飞顿时慨然而起,暴瞪着环眼怒声喝道:“我军足有十万兵力在此,何需如此弱哉?何况葭萌关内皆是疲兵,只要我等一鼓作气,如何不能破之?” 此言一落,魏延当即附和而道:“三将军所言极是,文丑、黄忠、张辽虽是悍勇,但我等亦非泛泛之辈,岂惧他耶?丞相且施计策,我等必然效死而战,将那贼将一举擒之,以血今日之耻!” 诸葛亮听了,却是故作凝重之色,摇首而道:“两位将军不可只恃血气之勇,文丑、黄忠皆乃绝世悍将,若有疏忽,只恐有性命之危!” “哼,丞相怎可如此小觑我等,黄忠乃一老卒,文丑乃一莽夫,如何是某与子龙的敌手,丞相可速施计策!” 张飞虎须倒竖,怒声暴喝,诸葛亮听言,微微颔首。与刘备相视一眼后。遂教计如此如此。张飞、魏延等将听言大喜,遂依计行事。 一日过去,比及次日晌午时分,诸葛亮引一队散乱之兵来到葭萌关下,诸葛亮教军士擂鼓高喝,竟就在关下搦战。 文丑在关上听闻,面色一冷,遂引一万并州狼骑出关。诸葛亮乘四轮车,纶巾羽扇在数百余骑簇捧之下出阵。 诸葛亮面色肃然,把手上鹅毛扇一招,遥指文丑喝道:“昔年周瑜、曹操与亮为敌,屡战屡败,前后折损二十余万兵马,如今魏吴之人闻良之名,皆望风而走,今你何人,敢来犯我蜀国境界。速速退去,否则必遭灭顶之祸!” 文丑听言。冷然一笑,又看见诸葛亮军伍不齐,在马上冷笑而道:“人说诸葛亮用兵如神,原来有名无实,就这等乌合之众,如若土鸡瓦犬尔!” 文丑话毕,把枪一招,就欲策马冲杀,就在这时,张辽面色一凝,急与文丑言道:“文将军,这诸葛亮素来奸猾,倘若有诈,如之奈何?” 文丑听言,暴躁的杀气猛地一止,眯着恶煞眼目,沉吟一阵,遂与张辽言道:“张将军不必多虑,此人奸诈,某如何不知,不过诸葛亮乃蜀国屏障,大耳贼对其极为依仗,若可将其擒杀,待晋王大军赶至,必可于蜀境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你且如此如此,我有踏雪乌骓马,足可来去自如!” 张辽听言,面色连变不止,正欲劝文丑莫要过于冒险,哪知文丑一声喝起,飞马便冲。 诸葛亮见文丑杀来,故作狼狈,弃了四轮车,上马就逃,四周蜀兵皆如见了恶鬼煞神,胡乱奔散。 张辽见状,不敢迟疑,连忙引并州狼骑徐徐跟着,教众人拈弓上箭,一边射杀乱军,一边提备不测。 却说文丑马快,径直一路飞杀,在乱军中望诸葛亮赫然紧追,诸葛亮慌忙退走,来到一桥,迅速冲过。 文丑见了,恶煞眼目一眯,骤马一冲,便是跃过,就在这时,两声厉喝突起,只见张飞军在左,魏延军在右,蜂拥冲杀过来。 文丑似乎早知是计,并无慌色,骤地杀入乱军之内,望诸葛亮追去,诸葛亮见文丑并无退却,竟然单枪匹马望大军冲来,心中冷笑不止。 在后面追赶的张辽见了,连忙喝令军士加紧过桥,突兀之间,一声轰响暴起,尘土飞扬,桥却被蜀军拆断了。 张辽见状,面色大急,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才好,而文丑早就撞入蜀军人潮内杀起,黑龙枪飞荡不停,杀起阵阵血雨。 蜀兵拼死抵挡,却仍被文丑冲过,只见文丑追着诸葛亮,愈来愈近,诸葛亮面色冰寒,速命四周将士发箭去射。 一连串的弓弦暴响轰起,文丑恶目一瞪,挥枪连扫,将来箭尽皆扫碎。 “诸葛村夫,休想逃走,纳命来!!!” 文丑见诸葛亮就在眼前,狂吼一声,如有神威,四周军士只觉心神一震,吓得失神。 文丑骤马飞冲,如同一道迅雷般在人山人海的蜀兵内飞腾,眼见文丑追近,手举枪出,正要望诸葛亮刺去。 诸葛亮只觉无尽危机充斥全身,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慌色,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弓弦暴响突起。 只见一道飞得无影的箭矢,飞近文丑,不过文丑宛如早有提备,驱身急闪,一枪猛出,往诸葛亮赫然刺去。 诸葛亮慌忙避开,犀利的枪芒几乎贴着诸葛亮的后背闪过,文丑一枪刺空,执枪下压,又向诸葛亮砸来。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轰起,只见张飞睁大环眼,摇着豹首,竭斯底里地扯声大喝,骤马撞了过来。 同时,又是连声破空暴响轰起,文丑不敢怠慢,先挥枪抵住张飞刺来的蛇矛,然后迅疾暴起三枪逼退张飞。 三根箭矢倏然射近,文丑闪过两箭,刺破一箭,那险境看得直让人心惊肉跳,待文丑稳住心神来看时,诸葛亮早已策马逃开。 张飞扯声大吼,一边喝令军士来抓文丑,一边飞马杀来,魏延就在不远处,伺机而动,一见有空档,便射冷箭。 文丑恶目寒澈,不欲多做纠缠,且战且退,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望桥边退去,张飞暴瞪环眼,狂猛缠杀。 文丑一边抵挡,一边还要提备四周扑涌过来的蜀兵,同时还要留心不知何时射来的冷箭,张辽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喝令并州狼骑发箭仰射。 张辽喝令一起,无数箭矢赫然升空,随后齐齐坠落,射落在一片人潮之内,蜀兵霎时间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文丑见状,恶煞眼目内猝然射出两道精光,黑龙枪赫然刺出,一连刺出五枪,张飞或挡或避,四枪过后,第五枪盛势望张飞喉咙刺来。 张飞瞪大环眼,文丑这枪来得实在刁猛,张飞一时躲闪不及,就在这时,一连三根箭矢飞来,‘铛铛铛~!’地射在黑龙枪上。 张飞趁机避开,文丑一枪刺空,迅疾勒马便退,张飞见了,气得发须竖起,大吼紧追杀来。 文丑借着并州狼骑射开的空档而走,急退到桥边时,才发觉木桥早已折断,在后紧追的张飞见了,哈哈笑起,扯声吼道:“文丑匹夫,你已无退路,何不速速下马受死!” 文丑面色一冷,胯下踏雪乌骓马嘶鸣不断,张飞心头一动,仿佛猜到文丑将欲何为,连忙喝令弓弩手望其射去。 蓦然间,文丑勒马一转,拍马冲起,踏雪乌骓马四蹄飞跃,如在半空中飞起,竟是越过了长河。 与此同时,无数箭破虚空暴响轰起,文丑背后一大片的箭潮涌来,踏雪乌骓马猛地落地,掀起盖天风尘,那漫天的箭潮却未有丝毫够着。 张飞见了,气得暴跳如雷,连吼叫骂,文丑退回并州狼骑阵内,把枪一招,并州狼骑连发仰射,片片箭雨坠落,射得蜀兵一阵慌乱。 张飞正是大骂,数根箭矢当头坠落,张飞连忙拧矛刺去,一一刺破,待回过神来,又是一连番的箭雨袭击。 张飞虽是万分不愤,亦只好无奈喝令撤军,并州狼骑见了,齐声大骂,吆喝来战。 张飞气得双眼赤红,恨不得转身勒马去杀个痛快,不过就在此时,一个将校飞马来报,诸葛亮有令,教张飞不可为一时之气,而罔顾大局。 文丑见张飞狼狈而走,扶着下颚短须,冷声笑道“天下之人皆言张飞猛绝天下,诸葛亮用兵如神,今日观之,不过土鸡瓦犬,插标卖首尔!” 张飞在前听着,咬碎钢齿,猛地勒马转身,奔马就望桥边冲去,正在撤退的蜀兵见了,顿时吓得纷纷避开。 文丑见张飞冲来,把手一招,一员并州狼骑连忙递去弓箭,文丑拈弓上箭,瞄准张飞,看得眼切时,拽弓一拉,猛地将箭射出。 箭矢冲飞而起,如化作一道迅光飙飞,张飞火气攻心,冲得正急,急睁眼望时,箭矢已迎面而来。 就在此时,一根迅疾飙飞的箭矢斜刺里射来,将文丑的箭矢斜里射破,张飞见两根箭矢就在眼前碰撞,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张飞回过神来,见文丑拈弓又欲再射,气急败坏地喝骂一阵,文丑却无理会,连射数箭,将张飞逼退。 不一时,两军各自撤走,张飞回到寨中,气得环眼赤红,咬牙切齿,向刘备请命,领军要与文丑决一死战。 刘备眉头深锁,向诸葛亮投以眼色,诸葛亮摇首一叹,凝声而道:“吕布大军不日将至,到时必有连番恶战,依亮之见,不可轻易盲动,且使军士歇养数日,然后设以寨栅、鹿角,土垒深沟,以备战事!” 刘备听言,亦觉是理,遂依照诸葛亮之言各做安排,文丑见蜀军一连数日皆无动静,亦命诸军歇养,以备不久将来的大战。 第四百三十四章五虎群狼阵 却说刘备见攻取葭萌关不下,遂依诸葛亮之策,命诸军据守营寨,把守关口,以防晋国大军突至。 三日后,各部晋军陆续赶至葭萌关,吕布听闻前事,遂重赏文丑、张辽、黄忠三将,杀猪宰羊犒劳三军。 次日,晋军起五路兵马,声势盖天地杀往蜀军营寨,吕布自领中路,左一路文丑,二路张辽,右一路庞德,二路张绣,每路各带三万人马,漫山遍野地杀往蜀军营寨。 时刘备率领诸将,登山而望,眼见晋国五路军马声势浩大扑杀过来,诸将各有惧色,刘备面色阴沉,与诸葛亮冷声言道。 “吕贼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如此惊天动地,看这阵势,他是欲要一战攻破我军,丞相可有计策应付?” 诸葛亮听言皓目一眯,凝神而道:“大王不必多虑,亮自有计策应付!” 刘备听言,心神一定,似乎对诸葛亮有着极大的信心,便是说道:“好,竟是如此,诸军便交由丞相调配!” “亮必不辜负大王厚望!!!” 诸葛亮拱手一拜,遂与身后诸将教道如此如此,诸将领命,速依诸葛亮之令,各回寨中调配兵马。 少顷,诸葛亮乘四轮车于寨前平原,指挥各军摆定阵势,到了晌午时分,五路晋军兵马齐到。 吕布猛地勒马停住,眼见蜀军早就摆好阵势,不觉霸目一凝,望得蜀军战阵内,赵云居于阵左。其军尽穿紫甲。张飞居于阵前。其军尽穿黑甲,魏延居于阵右,其军尽穿白甲,张任居于阵后,其军尽穿赤色铠甲。 又见,诸葛亮羽扇纶巾,与身穿金盔金甲的刘备,统领一部尽穿黄袍黄甲的兵士。居于阵中。 吕布见蜀军阵势严整,颇为精妙,心神一震,遂与身旁的庞统、徐庶问道:“你等可知此乃何阵?” 徐庶脸色连变,眼中露出几分异色,抚须而道:“回禀大王,此乃五虎群狼阵也,此阵法各有五个方位,各是阵心,且变幻无常。足有二十五式变法,若要破之。无疑难于登天!” 吕布闻言眉头一皱,遂眺眼望向庞统,庞统却是未有发觉吕布投来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阵势。 就在这时,对面蜀兵齐声呐喊,各叫晋军来战,一时间声势盖天,五路晋军兵士见得,无不气愤。 待声浪过后,庞统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吕布见得,当即笑问道:“士元莫非已有破阵之法?” 庞统脸上挂着一抹淡笑,轻言而道:“昔年统游历中原,偶然而得一部阵法之书,此阵若要破得,必须将五个方位阵心尽破!” “统虽有破阵之法,不过诸葛亮却以张飞、赵云、魏延、张任等四员悍将据守四个方位,单一破之,亦是极难,若要齐破之,更是无稽之谈,依统之见,大王不如就此撤军,再思良策!” 庞统此言一落,在左路的文丑听得,顿时睁大恶煞眼目,厉声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何惧哉,某愿效死力!” 文丑一声喝下,庞德、张辽、张绣等将亦纷纷喝起,四将战意昂然,气势雄伟。 庞统见之,笑容更胜,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望向吕布说道:“文丑、庞德、张辽、张绣四位将军若出,必可无虑也,不过中阵却有刘备把守,此人亦有几分武艺,当下却又无人可用,谁可当之?” 吕布闻言,似乎察觉庞统话中之意,哈哈一笑,凝声喝道:“大耳贼即敢统军作战,孤又岂会弱哉?哈哈哈...大耳贼便由孤亲破之!!!” “大王愿往,必可马到功成!!!” 庞统听了,速作揖一拜,吕布把手一招,霸目烁烁发光,尽是昂然战意,赤兔马嘶鸣一声,传遍三军,振奋人心。 吕布速叫庞统作下调配,庞统领命,教文丑引军破张飞前军,张辽破魏延右军,庞德破赵云左军,张绣破张任后军。 四将慨然领命,各依庞统之命调拨兵马,诸葛亮见晋军忽然变动,脸色一变,遂命兵士招摇黑、紫、白、赤四面旗帜,示意张飞、赵云、魏延、张任等将备战。 四将见了旗号,立马喝令军士变阵备战,突兀之间,三声擂鼓声响,五路晋军兵马齐齐杀出,如若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天地间顿时喊杀声一片。 文丑骤马奔飞,引军杀往张飞所在的黑军,张辽策马飞驰,引军冲向魏延所引的白军,庞德手舞鹰嘴刀,率军涌向赵云所领的紫军,张绣统军绕着山路而走,欲要绕后进攻张任的赤军,吕布亲率一路兵马,押后而行,霸目凌厉,盯着刘备所引的黄军,待时出击。 五路晋军奔驰杀来,张飞、赵云、魏延、张任等将各抖数精神,准备厮杀,文丑最先杀至,踏雪乌骓马快如风火。 张飞见着,大吼一声,声若雷轰,挺矛迎住文丑,文丑一枪猛起,倏然刺在张飞蛇矛之上,踏雪乌骓马四蹄飞腾,文丑圆瞪恶目,力劲迸发一枪逼开张飞,引军撞入张飞军中,往来冲突。 与此同时,张辽引军杀向魏延白军,魏延面色狰狞,两人更无答话,引军混杀,张辽手舞秋水雁翎刀,对着魏延飞砍不停。 魏延亦不逊色,舞动鱼鳞鬼头刀或扫或劈或砍,两人拼力酣斗,张辽麾下军士各个奋勇冲入魏延白军之内。 两军杀得正紧,这时庞德亦率军杀至赵云紫军面前,赵云见庞德杀来,英目一瞪,挺枪跃马奔飞而出。 庞德手举鹰嘴刀,见赵云冲近,一刀倏然猛砍,赵云驱身避开,哪知庞德一连杀出好几刀,赵云银枪连动。堪堪抵住。 庞德趁势猛攻。其军士卒士气大振。各个扑涌而去,诸葛亮于中军眼见三方阵处,各军搅做一团厮杀,顿时神色一凝,立即吩咐军士摇起赤旗,对准左边方位,示意张任赶往左阵协助,与赵云一同合力先破庞德军。 张任见得。脸色一震,正欲起行,猝然一声喝响突起,张绣挥军杀到,张任急拍马相迎,张绣抡枪暴刺,一鼓作气势如虎,杀得张任一时狼狈不已。 两军兵士各自混杀,诸葛亮见了眉头一皱,速教刘备前往后军助战。合力先破张绣军。 刘备点头应允,双股剑一举。黄军立马望张绣军扑涌过去,黄、赤两军合在一处,攻势立即变得更为猛烈。 张任正与张绣厮杀,刘备驱马赶来,双股剑一挑一砍,张绣急忙避闪,刚是避过,张任突进来杀。 就在此时,一道迅光射来,张任急忙以枪一挡,猛地眺眼望去,正见晋王吕布引一部兵马冲杀过来。 张任面色一凝,还未来得及细想,赤兔马早就奔飞过来,吕布方天画戟骤地一挥,就望张任面门刺去。 张任倒身一躲,吕布纵马冲过,看着刘备,口中大喝而道:“大耳贼,可还识得孤否?” 刘备大瞪枭目,心中慌意顿涌,一面勒马转身,一面狰狞而道:“吕布,你与曹贼狼狈为奸,犯孤蜀国境地,妄想鲸吞天下,孤岂能如你所愿!!!” 吕布见刘备已做好逃跑准备,却发大义凛然之言,顿时心中鄙夷,猛地一拍马腹,就欲杀向刘备。 刘备心跳加速,一面策马急退,一面呼喝黄军扑涌拦杀,吕布面色冷寒,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杀得刘备所部鬼哭狼嚎。 与此同时,张绣与张任皆是杀出最强杀招百鸟朝凤枪法,一时间,两人周边枪芒闪动,鸟鸣之声此起彼伏。 一声巨响过后,便见张任被张绣一枪杀得连人带马暴退而走,张绣奋然追杀,张任拼死抵挡,却压不住张绣军的攻势,只见赤军被杀得渐有溃散之势。 刘备所引黄军连忙赶去助战,吕布见得,亦是呼喝麾下部属趁势截杀,黄军本就因主帅怯战,而阵势大乱,眼下强军突杀而来,顿现溃败之势。 与此同时,在阵前之处,张飞与文丑杀得正是激烈,两人交战了近有五十余合,杀得是惊天地泣鬼神。 只见张飞环眼狂瞪,尽是疯狂之色,丈八蛇矛暴刺不停,文丑恶目煞煞,枪起之处,必是猛烈杀招。 忽然,文丑麾下部属一阵慌乱,文丑一时走神,被张飞一枪扫飞头盔,正当张飞欲要追击时,文丑骤然一枪刺出,荡开了张飞的蛇矛,趁机退入大军之中。 张飞本欲引军突杀,却听得后阵喊杀声震天,急眼眺望向后阵,正见刘备、张任被吕布、张绣所率的兵马狂攻,不久即将溃散。 张飞见刘备被吕布杀得甚急,顿觉心惊肉跳,一咬钢牙,勒马就走,顾不得诸葛亮号令,赶往后阵去救刘备,文丑趁势直冲,逼入中军。 这时在阵右之处,魏延与张辽拼杀已有数十回合,张辽刀式诡异而又迅疾,招招搏命,魏延无意要与张辽死拼,故而张辽一直占据上风。 张辽军士卒见张辽这般神勇,士气大振,魏延所引白军渐显溃败之势,突兀之间,张辽连出三刀,魏延持刀抵住。 待第四刀劈出时,张辽气势迸发,雁翎刀上如似银光闪烁,魏延见势,急杀出杀招相迎,两柄宝刀遽然碰撞,巨大的冲劲逼得两人齐齐退开。 张辽虎目冰寒,压住体内动荡,浑身尽是欲要拼个玉石俱焚的滔天气势,魏延见得心中一紧,他费尽心思,方才赢得刘备重用,功业未成,哪愿与张辽拼死决战。 魏延一时间思绪万分,而张辽则一鼓作气,欲要再发狂攻,魏延心头一动,拔马就走,张辽见势大喝一声,引军杀得白军兵败如山倒,径直望中军破去。 ps:晚安! 第四百三十五章阵破,蜀军再败 在蜀军左侧大阵内,庞德与赵云已酣战百余合,杀得正是激烈,不过,庞德毕竟刚刚踏入超级猛将行列,在赵云的狂攻之下,败势渐显。 猝然间,赵云听得己军兵士连声惊呼,当即逼退庞德,退开而望,只见阵后兵马先是溃散,然后又见前军兵马大乱,很快右阵兵马如现山崩之势。 一连变故,惊得赵云一连色变,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庞德纵马舞刀,左突右冲,一连砍死数个兵士,盛势杀来。 赵云猛地压住心神,大吼一声,前往抵住,庞德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鹰嘴刀连动,赫然杀出七八刀。 赵云奋勇抵挡,待到了第八刀时,庞德气势陡变,竟杀出搏命杀招,赵云脸色剧变,连忙聚势相迎,百鸟朝凤枪法使出,如有百鸟嘶鸣。 一时间,刀影枪光连连闪动,风尘盖天,狂风掀起,待风尘过后,庞德、赵云两人皆显伤势。 而在中军阵内的诸葛亮,眼见五虎群狼大阵即将被破,脸色连变,嘘叹一声,暗里想到:“看来在晋军内定有高人坐镇,此人既能破解我这五虎群狼大阵,如此能耐之人,莫非是徐元直乎?” “非也,昔年徐元直曾与我对演阵法,五阵之中,我赢了三阵,其中一者便是依着这五虎群狼阵取胜,吕布麾下,除徐元直外,便少有精通阵法之人,贾诩、成公英、沮授、鲁肃等人,皆不擅长于此,莫非…是凤雏庞士元!” 诸葛亮猛地想起某人。皓目中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当下脑念飞转。亦不愿多做纠缠,下令各军撤走。 号令一落,蜀军各部刹地各自奔逃,诸葛亮弃了四轮车,上马急退,文丑、张辽从两路追杀过来,见着诸葛亮,连忙纵马追杀。 不一时。庞德引军赶来,三部兵马把蜀军大阵冲作三段,彼此不能相救,却说张飞前阵冲到后阵,撞入乱军之内,一路奋勇拼杀,晋兵无不畏之,纷纷避走。 张飞杀透重围却不见刘备,勒马急回,从外又杀入阵中。见着几个将校,急扯声喝道:“蜀王何在?” 那几个将校被张飞的吼声震得心中一紧。连忙以手指兵马厚处,疾声告道:“蜀王被围甚急!!!” 张飞听言,环眼一瞪,大吼一声,挺枪又再杀入晋军人潮,杀开一条血路,正见吕布率领军马围住刘备还有数千黄甲兵士攻打。 张飞见状,杀气轰腾,挺矛骤马,口中大喝而道:“兄长勿虑,张翼德来也!” 张飞如同一头下山恶豹,飞马奔腾,丈八蛇矛飞刺不停,吕布一听张飞之名,脸色一冷,当即策马迎了上去。 哪知张飞根本未有与吕布相斗之心,见吕布杀来,张飞急急绕道杀破重围,见了刘备,疾声呼道:“兄长可随飞杀出!!!” 刘备见了张飞,心神大定,于是张飞在前,刘备在后,兼千余白毦精兵相护,奋力冲突。 张飞将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在乱军内如入无人之境,赫然冲出阵外后,回头又不见刘备。 原来张飞冲得过快,刘备追赶不及,又被晋军围困住了,张飞不敢迟疑,乃复翻身杀入重围,又寻见刘备。 刘备急向张飞呼道:“彼军攻势猛烈,不能得出,如之奈何?” 张飞听了,速叫兵士尽数押前,刘备居中,他据后拼杀,刘备乃纵马前行,晋兵截杀,前面兵士为求生路,效死而战。 吕布见刘备要逃,连发攻势,将围在身侧的百余白毦精兵尽数斩杀,赫然望刘备追去。 张飞眼见吕布杀近,狂吼一声,丈八蛇矛如舞动银蛇,赫然攻向吕布,吕布画戟上下翻飞,将其一一化解。 两人酣战数十回合后,张飞不敌吕布,猛地荡开阵脚,留下数道血口而逃。 吕布见刘备将要逃远,急喝令弓弩手射箭,乱箭迸飞,张飞瞪大环眼,面目狰狞,舞矛抵挡,箭矢密集,五六根箭矢射破张飞身上重铠。 张飞护着刘备杀出阵外,正好赵云引一军赶来接应,刘备急拍马迎去,脸上满是余悸,又有几分慌色而道。 “孤亏三弟连番冲杀,得脱重围,但张姑义被那张绣围在垓心,如何得脱?” “兄长勿忧,弟这就去救!!!” 张飞话音刚落,便翻身杀入重围之中,刘备见着,唯恐张飞力竭有失,忙叫赵云赶去助战。 赵云领命,随张飞之后,挺枪杀入重围,刘备遂引军退往营寨,少顷,张飞与赵云救出张任,三员悍将各带伤势,望营寨逃去。 吕布见刘备逃得,立马挥军前往追杀,晋兵奋勇冲杀,刘备逃回寨内,速叫弓弩手放箭射之,一时间,箭如雨下,将晋兵射得节节败退。 另一边,诸葛亮引一队残兵而走,逃往西边一处峪口,树林丛密,文丑、张辽、庞德三将挥军直追。 忽然间两道暴喝突起,峪口两侧落下无数飞石滚木,三将皆无提备,三路兵马顿时被砸得一阵人仰马翻。 此时,在峪口两处,响起无数擂鼓声响,不知有多少兵马,张辽心知诸葛亮素来多诈,不敢贸然而动,遂急撤军而走。 文丑、庞德皆无异议,引军追随,诸葛亮见三部晋兵退走,方才心安,王平、陈式两将齐来拜见。 原来诸葛亮在战前,为保万一,先命王平、陈式在此处埋伏,若见有晋兵追杀,便以飞石滚木击之,诸葛亮行事素来谨慎缜密,此番可谓是死里逃生,文、张、庞三将退出峪口,速来寨前助战。 蜀军寨前防备森严,四处都有深沟土垒、寨栅、鹿角,蜀军弓弩手躲在壕沟内放箭,晋军冲破不得,反添伤亡。 吕布脸色冷酷,见攻克不下,心里正是烦躁,此时徐庶驱马赶来,疾声而道:“大王,诸军适才力破彼阵,无不筋疲力竭,蜀寨守备严固,难以破得,何不先把军马撤走,待军士得以歇养,再行厮杀!” 吕布闻言面色一沉,此时身侧的庞统亦颔首附和,吕布遂命军士鸣金收兵,各路晋兵听令撤走。 寨内蜀兵见得,各个都似从鬼门关里逃生,刘备亦不敢下令追击,直到晋军撤出十余里,方才下令命兵士回寨。 战事暂休,蜀军寨内响起阵阵痛吼、呻-吟之声,刘备见伤兵无数,面色黑沉,又见张飞、赵云、张任等将皆有伤势,忽然,刘备面色一变,忽然醒悟,急在寨内策马奔走,却寻不见诸葛亮的身影。 刘备逢着魏延,疾声问道:“文长可有见得丞相?” 魏延一听,脑里顿时回想起刚才某个情景,当时诸葛亮被文丑、庞德、张辽三部兵马追杀,魏延看得眼切,却并无去救。 一来,诸葛亮对他常有提备,魏延早就看他不爽,二来,文、庞、张三将都在那处,他哪愿搏命去救。 魏延听罢,故装惊色,急与刘备禀道:“刚才情势慌乱,四处都是晋兵,某唯恐大王有失,引军赶往阵后时,已见大王被张、赵两位救去了!” “某遂又复回杀入乱军,寻不着丞相,本以为丞相或与大王一同逃得,方才引军撤回寨内,莫非丞相并不在寨中?” 刘备闻言,脸色剧变,竭斯底里地喝令左右将校,发兵探寻,数队轻骑刚出辕门,忽然见得有一部兵马正徐徐赶来。 刘备连忙策马出寨望去,只见王平、陈式二将护着诸葛亮而来,刘备见了,面色大喜,速往迎接。 而在刘备身后的魏延,却是虎目冷冷眯起,竟是闪过几分惋惜之色,好似反倒不喜诸葛亮并无大碍。 刘备赶到诸葛亮面前,诸葛亮连忙下马,跪伏在地,口道有罪,刘备跳落马下,连忙扶起诸葛亮,安抚而道。 “丞相何罪之有?今日之战,若非孤畏战而退,使得彼军有机可乘,彼军如何破得丞相之阵,此全乃孤轻敌之故,与丞相无关!” 诸葛亮听言,摇首一叹,带着几分唏嘘,低声在刘备耳畔而道:“非也,大王有所不知,亮这五虎群狼阵,足有二十五式变化,若非五方阵心皆破,亮尚有回天之力!” “今日大王与姑义两阵先破,三将军为救大王,其阵位亦被破之,子龙因见阵乱,而被庞德有机可乘破之!” “前者皆有因由,虽未能保住阵位,但皆竭力而战,唯独却有一人,生有私心,不愿效死而战,而使得方位有失,而适才亮遭文丑、庞德、张辽三将追杀,危在旦夕,那人又视若无睹,如此可见,此人早生歹心,大王不可不防之!” 刘备听了,枭目一瞪,顿时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在寨内一幕,诸将皆身上有伤,唯独魏延除了兵甲略显凌乱,却无丝毫所损。 刘备顿时明悟诸葛亮暗指之人,冷声与诸葛亮言道:“丞相勿虑,那贼子,孤自会多作提防,待此番战事结束,孤必伺机除之!” 两人低声而道,猝然间,魏延纵马赶了过来,滚鞍下马跪伏而道:“末将之罪,万死犹轻,适才情势紧急,末将多番寻索,却不见丞相,赖大王洪福,丞相幸而得脱!” 魏延这虚情假意,哪瞒得过诸葛亮和刘备这两个人精,两人相觑一眼,却不拆穿。 第四百三十六章强攻葭萌关 刘备心下冷笑,脸上却无变化,凝声而道:“文长快快请起,当时大阵被破,各军混乱,文长寻不得我,亦是难怪,何况若非亮才学疏浅,岂会被彼军这般轻易破阵,此全乃亮之过也!” “此战虽败,但幸好诸将并无折损,实乃不幸中之大幸,当下翼德、子龙、姑义等将皆有伤势,日后之战,便全赖文长,还望文长努力向前!” 刘备一脸意味深长之色,扶须向魏延嘱咐而道,魏延脸色一凝,跪伏拜道:“大王知遇之恩,末将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定然竭力出战!” 就在这时,忽有兵士来报,言马超引六万蛮兵赶来助战,刘备虽然对马超颇为忌惮,但蜀军此战过后,元气大伤,有六万蛮兵来作炮灰,如何不让刘备欣喜。 刘备当即一扫战败颓色,速与诸葛亮等一众将领出帐相迎,马超见刘备亲至辕门,顿觉受宠若惊,毕竟马超在南蛮拢权,可是犯了刘备的忌讳。 马超随即滚鞍下马施礼,其意甚恭,刘备笑容可掬,踏步而前,缓缓将马超扶起,寒暄一番,执其手一同入帐。 众人依序坐好,马超忽然出列请战,刘备心下大喜,正欲依允,却被诸葛亮以眼色阻止,刘备会意,随即暖言而道:“孟起行军劳苦,不若歇息数日再战!” “谢大王关怀,来日末将必效死而战!!!” 马超闻言,心头大松一口气,他此番主动请战。并非真欲替刘备效死。而是试图用忠言打消刘备的戒心。此刻南蛮已在马超的掌握之中,此乃其崛起之资,岂能随意挥霍。 而在葭萌关内,诸军安置完毕,吕布于帐前重赏今日破阵那四将,各赏赐锦娟五千匹,黄金千两,文丑、庞德、张辽、张绣皆顿首称谢。 赏毕。吕布霸目一凝,凝声而道:“今日虽大破彼军,却被大耳贼、诸葛亮逃过一劫,此二人一日未死,我等便一刻不能松懈,诸公可有破敌之策耶?” 庞德听言,面色一震,慨然出席喝道:“今日一阵,我军大挫蜀军锐气,大王何不乘势追击。一鼓作气将其攻破!” 庞德此言一落,徐庶便摇头而道:“不可。某今日观彼寨守备深严,寨前多布深沟土垒,我军难以进军,况且蜀兵狡诈,皆躲在壕沟内以乱箭袭之,我军若恃血气之勇而硬攻,非但难以进取,更会多添无谓伤亡,再者,诸葛亮韬略过人,我军若硬取疲乏,露有破绽,彼必趁机出击!” 庞德闻言眉头一皱,正欲张口再谏,庞统却争先而道:“元直所言极是,正面交锋,实非上策,依某之见,当以攻心为上!” 张绣听了,略一沉思,当即言道:“军师所言有理,但若要攻心,却怕瞒不过那诸葛亮!” 庞统眯了眯眼,随即沉吟下来,帐内渐渐陷入死寂,众人都在思索计策,忽然,张辽脸色一变,出席拱手作揖,张口而道。 “今日辽与那魏延厮杀,本以为必有一番恶战,方能将其击退,可却无料到,魏延并不愿与辽拼死作战,一见其军渐有溃败之势,便立即勒马退走!” “后来,辽追袭诸葛亮,看着魏延就在不远之处,却又不赶往营救,如此可见,魏延其心必有诡也!” 张辽此言一出,帐内众人顿时脸色连变,庞统皓目猛地射出两道精光,绚丽逼人,这时,坐于高堂上的吕布出言而道。 “魏延此人武艺、韬略皆是不凡,但其功利之心颇重,昔日孤弱势之时,曾派人前去招揽于他,其心有算计,并未贸然应允,而是与孤立下一约!” “其后刘备势起荆州,其怀投机之心,赫然归于刘备麾下,不过,诸葛亮此人眼光独到,慧眼能辨忠奸,魏延虽多立战功,但却多遭诸葛亮敲打,因而魏延对诸葛亮心怀嫉恨,亦不足为奇!” 徐庶闻言,当即一喜,朗声而道:“如大王所言,魏延此人心怀二心,我等不若添一把火,施以离间之计!” 此言一落,忽有兵士来报,言马超引六万蛮军赶至蜀军大营,为其助战,众人闻言,脸上皆露惊色。 一时间,帐内议论纷纷,吕布心头颇乱,眉头不禁一皱,少顷,吕布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舒展,朗声笑起。 众人见得,皆是心疑,吕布当即释疑而道:“马超此人于大耳贼之害,远胜于魏延,马超素来野心蓬勃,一心欲要重夺西凉,昔年他远走蜀地,便是欲借张鲁、刘璋之势,东山再起!” “张鲁、刘璋虽无甚能耐,但却非愚昧之人,故而相投后,两人皆对其多有提备,后来若非孤攻打甚急,马超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前番孤闻马超得祝融夫人相助,已得蛮王之位,此人势已崛起,岂会甘于人下,若施以攻心之计,大事可济也!” 徐庶闻言,面色一沉,沉吟一阵后,凝声言道:“诸葛亮乃世之人杰,我等能察觉,其焉会不知耶?倘若彼将计就计,使借刀杀人之计,借我等之手铲除马超,蜀军便能尽得渔人之利,大王还需谨慎为之!” 徐庶素来行事谨慎,吕布听了,霸目一眯,重重颔首,其后,众人未能思出良策,便议定暂且稳守关口。 而在蜀军大营,诸葛亮于深夜时分忽然来寻刘备,两人在帐中不知密议何事,次日黎明,刘备便传令诸军造饭,待晌午时分,准备出击。 诸将闻言,皆有异色,张任急来寻刘备问道:“大王昨夜决议大军歇养,据寨而守,为何忽然又改变方策?” 刘备闻言,未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诸葛亮,诸葛亮脸色沉着,遂与张任告道:“张将军无需多疑,此中亮自有深意!” 张任见诸葛亮脸上露出罕见的凝重之色,心里一紧,便重重颔首而应,作揖拜退,两个时辰后,刘备命军士擂鼓,聚一众将领于帐前听令,由诸葛亮以作调拨。 须臾,诸将纷纷赶至,诸葛亮命马超、魏延率六万蛮军,取中路而攻葭萌关,赵云、张任两将,分别各取左右两路,各引两万精兵而进。 赵云、张任二将慨然领命而退,可马超、魏延二人却面有疑色,两人略一迟疑,方才领命,诸葛亮、刘备暗暗将两人表现看在眼里。 随后,诸葛亮又教王平、陈式如此如此,两人领命速退,张飞见诸葛亮并无调令,环眼一瞪,急与诸葛亮问道:“丞相,为何众人皆有将令,唯独飞却无有?” 诸葛亮一听,淡然一笑,与张飞言道:“三将军先前一番恶战,伤势尚未痊愈,不可轻易而动,何况营寨正需一员虎将把守,非三将军不可!” 张飞听言,眉头一挑,亦觉有理,便无异议,调拨皆定,到了晌午时分,寨中擂鼓轰响,马超、魏延率六万蛮军,声势浩荡地直奔出大寨,赵云、张任随后而出,刘备与诸葛亮率一部兵马走中路,亦是紧跟。 半个时辰后,在葭萌关上的晋兵,忽然听得四处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众人纷纷眺望而去,只见十余万兵马各取三路,浩浩荡荡地扑杀而来。 吕布、庞统等文武闻声而来,纷纷登上关头,吕布见蛮、蜀两军来了这般多兵马,面色刹地变得寒澈,霸目内升出几分疑重,向庞统问道:“彼军仓促来攻,军师可知为何?” 庞统沉着面色,一时也难以猜夺,急与吕布告道:“大王不必多想彼军之意,当下只需谨守此关,彼有何奸计亦难得逞!” 吕布闻言,心觉有理,遂颔首应道:“军师所言是理!” 于是,吕布急召诸将各引部属于关上把守,不一时,三路兵马赶至关下,各发猛攻,吕布命军士各以乱箭落石而击之。 两军一攻一守,煞是激烈,关下一波接一波的喊杀声惊天动地,赵云、张任、魏延等将皆厮杀在前,催军拼杀。 马超眯着狮目,在后指挥兵马进攻,见关上箭潮如若骤雨,落石有如山崩,己军蛮兵獠丁死伤无数,马超看得脸色愈渐黑沉,实不知诸葛亮用意若何。 不一时,刘备与诸葛亮赶到关下十余里外,两人还有数千兵马就在一山坡上观战,刘备眼见葭萌关上人头涌涌,近十万余晋兵把关头堆满,飞箭落石坠而不绝。 刘备越看越是心惊,不禁向诸葛亮问道:“丞相,彼军人多势众,又据关而守,我军如何能够破之?” 诸葛亮闻言,皓目闪烁,凝声而道:“大王不必多虑,待两个时辰后,亮自有妙法攻之!” 刘备闻言,心中诧异不止,葭萌关乃蜀地第一险关,两军兵力相差无几,要破葭萌关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刘备枭目连起涟漪,但诸葛亮素来多谋,且行事缜密,他如此说来,必有所把握,刘备想毕,心神一震,遂紧紧地往战场看了过去。 关上关下两军拼杀,杀得天昏地暗,两个时辰后,天色逐渐昏暗,忽然一阵阵浩大的滚动声响突起,只见王平、陈式各引一军,两军皆押着数百架庞大的巨弩。 刘备见了,顿时认得这些龙虎弩,这才方知诸葛亮那所谓的妙法,这些龙虎弩所发箭矢,可破巨木岩石,若是十根齐发,一座小山坡亦可射破。 刘备原本与诸葛亮打算在最为紧要时刻,方才使用,此时见得,刘备神色一凝,腹诽而道:“看来,丞相对这葭萌关势在必得!” ps:晚安! 第四百三十七章势危反击 诸葛亮在一旁似乎猜到了刘备所想,转身向刘备拱手一拜,与之言道:“亮仓促行事,还望大王恕罪,时下大蜀形势恶劣,荆州、西川皆受强敌所侵,曹操发兵三十五万攻伐荆州,二将军虽为智勇上将,且有东吴相助,但恐亦难抗其大势!” “如今之计,唯有速破晋军,我等再往荆州调发兵马,从上庸袭之,方可击退曹贼,倘若此地战况胶着,荆州被破,大蜀便处处落于被动,势必危矣!” 刘备闻言,心里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躁动,诸葛亮似乎失去了平日的那份笃定,而显得有几分急躁。 就在两人谈话间,王平、陈式早引军赶到葭萌关下,在左右两翼摆开阵势,两边各布置数百架龙虎弩。 赵云、张任早听得王平、陈式派人传来的告令,速速引军移开,此时,葭萌关的晋兵激战许久,皆是力竭,见城下蜀兵散走,各个皆是精神一松。 蓦然间,一道道巨响接连突起,整个葭萌关好似摇晃起来,地动山摇,宛如地龙翻身。 关上兵士连声惊呼,皆是惊慌失措,吕布霸目一瞪,急冲到关前,借着身边的火光,隐隐看到关下左右两边有数百个庞然巨物。 吕布见得脸色剧变,还未回过神来,又见那些庞然巨物口中吐出一道道巨大的黑影,迸射飞来。 霎时间,如同地龙翻身般的地动山摇又是猝起,葭萌关摇摇欲坠,晋兵惊呼不断。待巨震过后。吕布急望关下看去。这一看可把他吓得心头一突。 只见葭萌关女墙上插着一根根巨大的箭矢,那箭矢足有两个拳头并起来那般硕大,这两轮攻势,立即将女墙射得千疮百孔。 就在吕布尚在诧异时,那一个个庞然巨物又再射出巨箭,霎时间,葭萌关摇晃不止,剧烈地震荡使得晋兵无不慌乱。 又是一阵巨震过后。庞统才急急赶来,迅速探视四周,脸色亦是连变不止,忽然,赵云、张任两军发起进攻,两军兵士拿着一根根木桩,对着墙上一个个破口撞去。 一阵阵崩塌碎裂声接连而起,张辽急向吕布赶去,疾言谏道:“大王,彼军那奇物威力极大。女墙破口无数,如今彼军以木桩撞击破口。如此下来,恐怕不到三个时辰,这葭萌关便要被攻破!” 吕布闻言脸色发寒,速令兵士落以箭矢、滚石等阻杀,晋兵听令,正欲行事,猝然间,一阵阵诡异的轰响声传来,众人看见那些庞然巨物竟然移动起来,将巨箭对准关上。 霎时间,众人倒身就躲,连声惊呼,惊呼声刚起,好似约有千道破空暴响突起,只见一根根硕大无比的巨箭朝着关上的晋军射去。 这些巨箭快得惊人,许多兵士躲避不及,被一串串地射得暴飞,一个晋军将校眼见巨箭飞来,大吼一声,拧起手中大刀就砍。 哪知大刀砍出后,迸起几道火光,立即被弹飞开去,那晋将被巨箭赫然刺中,破体而出,尸体随着巨箭飞去,一连又射中数个兵士,撞在墙上,又是破开,直坠落另一边关下。 吕布瞪大着霸目,眼望着身边四周的将校、士卒纷纷被那些巨箭射飞,满脸尽是骇色,待箭潮过去,晋兵无不胆怯。 数个将校急赶来向吕布劝道:“大王,彼军那些奇物端得厉害得紧,关下贼军攻势猛烈,我军无法阻击,葭萌关只怕难以据守,何不速速退走?” 吕布听言,霸目睁得斗大,慨然喝道:“此雄关乃拒敌之屏障,岂可轻易舍之,敢有再言退者,斩!” 吕布厉声一喝,诸军闻言无不色变,吕布见众人皆有惧色,忿然起身,将手上方天画戟丢与身侧军士,两手抓了两颗硕大的巨石,望着远处的庞然巨物,猛地砸了过去。 两颗巨石好似流星般飞出,陈式正准备叫军士发箭,这时听得两道破空巨响急速传来,当即吓得一愣。 身侧军士见巨石飞来,皆是慌乱而避,待陈式回过神来时,只见两颗巨石已是轰落,陈式连忙抱头避开。 一颗巨石砸在一座龙虎弩上,赫然将其砸得粉碎,另一颗巨石砸在了一员正逃的兵士背上,顿时将其砸成肉酱。 陈式定下神来,急投眼望去,此地距离葭萌关足有两百余米,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恐怖的臂力。 就在陈式思索间,一连串破空声响突起,原来在葭萌关上,吕布、庞德、张辽、张绣等将,各个都在取石飞砸。 关外立刻涌起一片片惊呼声,庞统见着,连忙叫关上兵士以乱箭射退关下蜀军,兵士听言,奋然而起,乱箭速射。 赵云、张任两军攻得正紧,这忽然而来的箭袭,顿时将队伍射得一片慌乱。 而此时在中路观战的马超脸色甚是黑沉,蜀军有这般恐怖利器,他竟然全然不知,看来刘备对他的戒备远远超过预料,若是将来他与蜀国反目成仇,这可如何应付这些恐怖利器。 马超心里正在想着,忽然赵云、张任所派的兵士齐齐赶来,急催马超加紧攻势,马超闻言,暂把心思放下,命蛮军进攻。 与此同时,刘备与诸葛亮相继策马赶到王平、陈式阵前,刘备仗剑在手,厉声喝道:“将士们,眼下正是一举攻破葭萌关的大好时机,率先入关者赏千金!” 刘备令声刚落,一众蜀军皆是两眼放光,再无退者,纷纷冒着砸来的巨石,发出一根根巨箭。 一片恐怖的箭潮又再飞来,关上的晋兵毫无预料,被射死者数以千计,眼见一根巨箭正向吕布射来。 吕布厉声一喝,方天画戟化作一道银色光华,将巨箭赫然劈开两半,而赵云、张任、马超三军趁着关上晋兵慌乱,连忙催军速攻。 一阵阵狂烈攻势后,葭萌关被遽然撞破数个裂口,直通关内,蜀兵士气大振,蜂拥从裂口涌入。 吕布急命庞德、文丑引兵下关前往阻击,两将领命速引兵下去,待文丑、庞德赶到时,已有近千余蜀兵冲入关内。 文丑恶目一瞪,挺起黑龙枪赫然杀入人潮之内,庞德手举鹰嘴刀,亦杀出一条血路,两人如同虎入羊群,将蜀兵杀得惨叫不绝。 张任从一个裂口冲进,眼见文丑、庞德势不可挡,连忙喝令军士就在关内纵火,蜀兵听令而行。 少顷,一道道火焰在关内汹涌突起,文丑见状大急,看着张任,目光一寒,即刻抡枪奔飞赶去。 张任见文丑杀来,心里大惊,心知非是其对手,连忙退出关外,文丑遽然杀去,一人抵住一个裂口,庞德亦往一个裂口杀去。 两人麾下晋兵见得,亦相继望四周蜀兵追杀过去,不过随着关内不断有裂口破开,越来越多的蜀兵涌入关内,加之火势逐渐蔓延,情势可谓是极其险峻。 吕布在关上听得文丑、庞德传来的急报,当即色变,徐庶长叹一声,拱手与吕布谏道:“大王,如今形势已极,倘若再不撤军,我军非但难守此关,更会伤亡惨重,还望大王三思!” 吕布闻言,猛吸了一口大气,虽然有些意动,但其仍心有不甘,这时,关外又是无数巨响突起,庞统见形势渐危,亦欲出言来劝吕布。 只是庞统尚未出言,便见天上雷霆滚滚,骤雨飞落,雨势随着狂风吹袭,竟将关外数百个蜀兵骑军吹翻落地,连声惨叫。 吕布见势,面色一凝,一个念头忽然从脑中闪过,慨然喝道:“天佑大晋,诸军随孤出关死战!!!” 吕布喝毕,先率一部兵马望关下而走,张辽虎目一瞪,亦引军赶去,吕布落到关下,骑了赤兔马宝马,命兵士打开关闸,赫然引兵杀出。 一万并州狼骑紧随吕布,吕布骤马奔飞,趁着蛮军正乱,冒着风雨,大吼一声,径直望马超杀去。 却说马超正指挥兵马,忽然见得关闸大开,吕布挥戟盛势杀出,顿时心里一惊。 吕布策马飞驰,赤兔马嘶鸣不断,方天画戟飞砍骤落,杀开一条血路,直逼到马超眼前。 马超麾下蛮将兀突骨看得眼切,抡起巨斧,驱动坐下白象,望吕布当头砍去,吕布冷哼一声,浑身气势暴涨,方天画戟赫然扫出。 两柄兵器相撞间,兀突骨仿佛看见一个金甲巨神飞跃扑来,下一刻,便见手上巨斧被猛地劈开,坐下白象仿佛受到惊吓,猛地直立而起,几乎把兀突骨甩落在地。 白象轰落,一阵暴响间,吕布早就拍马跃过,望马超直杀而去,马超连忙抖数精神,狮目暴瞪,挺枪相迎。 说时迟那时快,两马相交间,马超一枪争先刺出,枪速快得骇人,向吕布面门刺去,吕布挥戟一挡,猝然戟式一转,望马超头颅削了过去。 马超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急忙勒马避开,吕布正欲加紧攻势,就在此时,兀突骨从后赶上,抡起巨斧,望吕布后背劈来。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骤马杀至,一刀刺中兀突骨的巨斧,兀突骨猛地收回巨斧,一拍坐下白象,白象啼鸣一声,硕长的鼻子望张辽猛地砸来。 张辽大喝一声,虎目圆瞪,一刀对着象鼻猛砍,哪知这白象常年被兀突骨以蛇虫猛兽喂养,象鼻上竟长有鳞甲。 第四百三十八章内变将起 说来,这兀突骨乃是南蛮奇人,以白象为坐骑,长得虎背熊腰,面阔大嘴,面目狰狞,那硕大的双臂如有撕虎擒狮之力,头戴狼须帽,身披金珠缨络,两肋下露出生鳞甲。 其身为南蛮乌戈国之主,却不食五谷,以生蛇恶兽为饭,前番马超借祝融之力,平定南蛮多处,野心澎湃的他,亲引蛮兵攻伐乌戈国。 兀突骨天生异禀,腹有鳞甲,刀枪不入,马超与其大战三天三夜,战足十余阵,仍是不分胜负,后来马超设计将其擒拿,兀突骨为保性命,方才投于马超麾下。 当下张辽一刀砍中白象之鼻,火花飞射,却是未能将其砍断,这时兀突骨抡斧劈来,张辽急驱身闪过,脸上尽是凝重之色。 另一边,吕布挥戟连攻,一连杀出七八戟,威力无穷,马超不敢怠慢,亦是拼尽全力而挡,两人杀了数十个回合,吕布始终力压马超一头。 又是五六回合后,吕布一戟猝起,浑身暴涌血煞气势,戟上银光闪动,马超见了,心知吕布欲出最强杀招,连忙骤马一退,竟然逃开而去。 吕布冷哼一声,赤兔马飞驰而走,方天画戟舞起阵阵狂风,眼见吕布将要追至,在一旁的祝融夫人看得眼切,立马甩出两柄硕大的飞刀。 吕布听得破空声响,挥戟连砍,将两柄飞刀尽数打落,而此时马超已是趁机逃开。 吕布见状,把戟一招,引着并州狼骑一路掩杀。吕布一路飙飞。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一万并州狼骑大受鼓舞,枪如苇列,有往无前,杀得蛮军一片混乱,无人敢挡。 兀突骨见状,奋力避开张辽后,一拍白象,火速退走。张辽引大军一路掩杀过去,蛮军溃败狂逃。 与此同时,文丑和庞德纷纷引军从关内杀出,文丑夺了一匹战匹,挺枪望赵云杀去,庞德亦夺了一匹战马,舞起鹰嘴刀望张任冲杀。 前有强敌,后方已乱,赵云、张任二人无奈之下,只得边战边退。另一边,蛮军溃逃间。慌乱望王平、陈式的兵马冲撞过去,蜀兵无备,顿时被冲得大乱。 诸葛亮见状,气得火冒三丈,扯声喝道:“马孟起误我大事!!!” 就在这时,一片惨叫声中,只见吕布引着并州狼骑在蛮军人潮内奔飞过来,诸葛亮唯恐龙虎弩有失,急命王平、陈式先将龙虎弩撤走,又命军士鸣金罢兵。 蜀军鼓声一响,赵云、张任两军更是慌乱,两将速命军士撤退,文丑、庞德速引军掩杀。 吕布引着并州狼骑,杀开一条血腥大道,正在转移龙虎弩的蜀兵看得,哪还顾得这些军器,夺路就逃。 吕布引兵追去,一连夺了数十个龙虎弩,蓦然间,雨势加紧,狂风吹拂不停,兼之两军兵士拼杀一日,无不筋疲力尽,两军混杀一阵,便各自罢兵。 吕布带着数十个龙虎弩回到关中,诸将纷纷赶来看望,只见这巨弩长达数十尺,前头左右有一龙一虎头像,下方有四个木轮可以推行,弓弦长达数米。 一时间,众人又是诧异,又是惊骇,庞统速叫兵士取一根巨箭过来,然后命人试射。 只见这巨弩足足需要五六个壮汉,方能拉动弓弦,箭矢摆定,对着关外辕门口的一处旗帜射去,箭矢遽然而发,快得惊人,飞影倏地闪过,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一声暴响突起。 那旗帜应声而倒,随后那巨箭还飞了足有数十米,射穿了一棵巨树,方才止住了去势。 众人看罢,皆吸了一口凉气,这恐怖的奇物,箭劲之强,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张辽看得脸色连变,喃喃而道:“倘若蜀军有这些利器千个,齐齐发之,只怕纵有数万大军,亦难抗也!” 庞统神情肃然,摇头而道:“张将军此言差矣,这些利器虽是厉害,但却有致命缺点,一者这些利器尤为笨重,若用骑兵袭之,彼军难以转移!” “二者,此物从上箭至发射颇为耗时,只要我军及时散开,彼军必要再做调整,如此一来,我军便有机可乘!” “不过话虽如此,彼军有这些利器,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只要彼军调配得当,凭这些利器,我军无论正面突击或是攻守城池,亦要被彼军强压一头,诸葛亮不愧是当世人杰,竟打造这般利器,统实不如也!” 庞统话毕,关内遂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在惊叹诸葛亮那如同妖孽般的智慧,吕布见众人神色凝重,当即出言鼓舞而道。 “诸位不必如此,诸葛亮有卧龙之智,军师亦有凤雏之才,此番征蜀大战,我等胜多于败,何须惧之?!” 此言一落,众人一扫颓势,皆是精神振奋起来,随后,吕布又是出言问道:“当下葭萌关被蜀军攻得满目苍夷,若要修葺,起码需要数月之久,可蜀军定会加紧攻势,欲要一举破之,兼之蜀军又有那些利器,葭萌关只怕难以久继,不知诸公可有良策御之?” 吕布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眉头深锁,一时皆无计策,吕布见了,当即把目光转向庞统。 庞统叹了一声,出席而道:“如今之计,可先做弃关准备,命军士将大半辎重拔离关外,若葭萌关果真难以坚守,亦好及时撤出!” 庞统话音刚落,文丑慨然出席喝道:“我军人多势众,猛将如云,何须在此坐以待毙,何不主动出军攻之?” 徐庶闻言,速出席摇头驳道:“不可,诸葛亮非等闲之辈,若我军贸然而动,正中其下怀,何况彼寨守备森严,且又有那些利器,我军纵使硬攻,恐怕只会输多胜少!” 吕布听了闭目沉思一阵,不知过了多久,吕布似乎已有决议,张口而道:“我军业已疲惫,时下急需歇养,不若多派斥候打探,先做休整、坚守,再做定论!” 此言一落,众人纷纷应和,吕布遂命诸将先去歇息,以备战事,同时又依庞统所言,命一部军士,来日徐徐将辎重撤走。 与此同时,在蜀军营寨内,刘备召诸将于帐前议事,马超正欲赶去,忽然祝融夫人却挡在马超面前,凝声而道:“大王此番若去,当需提备刘备加害于你!” 马超闻言,面色一变,冷言喝道:“孤为彼尽心尽力,冲锋陷阵,为此我南蛮儿郎死伤众多,此心如此,彼焉敢加害于孤?” 兀突骨听了,急与马超谏道:“大王此言差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从大王于蛮境称王,那刘备便连番派人进蛮境监视,今日之战,刘备与诸葛亮必对大王心有怨言!” “大王如今贵为南蛮之王,手握重兵,刘备岂能不生忌惮,况且近日营中暗传刘备欲害大王之流言,所谓无风不起浪,大王还需防之!” 马超听罢,脸色连变不止,心中亦起了一番危机之感,遂与两人问道:“那孤又该若何?” “当下大王可令沙摩柯统领兵马,伺机而动,妾身与乌戈国主一同随大王前往议事!” 祝融夫人面色一沉,低声而道,马超听了亦觉是理,即命人召沙摩柯来见,吩咐如此如此。 沙摩柯听了脸色一连变化,在马超耳畔低声而道:“大王,末将听闻蜀王素来仁义,岂有加害之心,倘若我军动静被彼得知,难免不会落于话柄,此事大王还当三思!” 马超听罢,眉头一皱,冷声向沙摩柯说道:“蜀王或是仁义之人,但那诸葛亮却非那般好处,若果真有所变故,悔不及也,你休得多疑,且依命行事便是!” 沙摩柯闻言一凛,遂依命行事,须臾,马超、祝融、突兀骨三人赶至中军大帐,却见张飞、张任、魏延、王平等将已列席而待。 马超发觉众人脸色冷寒,心里不由一紧,猝然间,变故骤起,只见诸葛亮羽扇挥出,便厉声喝令刀斧手将马超推下斩之。 马超面色剧变,惊问诸葛亮而道:“超乃有功无罪之人,丞相何故欲杀之?” 诸葛亮冷然一笑,扯声喝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马孟起,你今日作战不力,为私忘公,是不忠也,前番于蛮境称王,却不与君主通报,擅自妄为,是不义也,我观你马孟起鹰视狼顾,久后必反,故先斩之,以绝祸根!” 马超听闻,大叫无罪,张飞怒声一吼,豹须倒竖,忿然而起,就**马超扑去。 祝融夫人急忙跪伏在地,泣声而道:“蜀王恕罪,我王前番称王之事,乃奴家一意撮合,我王谅在南蛮百姓受战火之苦,望能早统蛮境,以安民心,故而为之,更兼当时多方酋长有造反之心,时势紧迫,我王方才急于称王!” 诸葛亮闻言,面色一冷,却不答话,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少顷,只见赵云引着数十人马,将沙摩柯擒来拜见。 马超一见沙摩柯被擒,顿时脸色煞白,诸葛亮面色更加冰寒,冷声而道:“马孟起,你若无反意,岂会叫沙摩柯暗中统兵,以待事发?” 马超狮目一眯,脑念电转,忽然顿首跪伏于地,连声向刘备道说无罪,刘备枭目闪烁,慨然起身,手指马超喝道:“马孟起,孤待你不薄,你为何反孤?” “大王息怒,超实乃受人教唆,以为大王欲要加害于超,超方才如此,还望大王看在昔日情谊,饶恕超之死罪!” 马超嘶声而答,泪如泉下,满脸尽是委屈之色。 ps:晚安! 第四百三十九章诸葛亮埋下暗子 一直以来,刘备颇为怜惜马超之才,此刻见马超如此反应,不禁动了一丝恻隐之心,遂肃然问道:“是何人教唆?” 马超狮目一转,猝然望向兀突骨,兀突骨脸色剧变,顿时气得满脸狰狞,还未发作,便听刘备厉声喝道:“孤与孟起虽是君臣,但情若父子,你何故离间亲情?!!” 刘备喝毕,遂叱刀斧手推出斩首,兀突骨见状,大吼一声,声若雷轰,猛地发作,竟向着刘备扑了过去。 兀突骨欲擒住刘备,以使众人投鼠忌器,谁知张飞早有准备,一步跨出,一拳猛地向兀突骨面门砸了过去。 兀突骨躲避不及,被张飞一拳砸中,哪知兀突骨好似无事一般,那庞大的身躯屹然而立,一巴掌就向张飞扇了过去。 张飞猛地闪避,夺了守卫的大刀,眼见兀突骨一掌拍空,张飞挥刀速砍,赫然劈在兀突骨腋窝之下,哪知却砍不进去。 张飞见着刀砍那处,竟有一块块鳞片,顿时心起惊色,兀突骨趁着张飞失神,速出一拳,张飞见得,忙以掌相击。 下一刻,便见张飞整个人竟被兀突骨一拳打得暴退,兀突骨这般勇猛,刹时吓得帐内谋士纷纷色变。 魏延、张任两人齐出,兀突骨夺了一柄大斧,对着扑来的魏延、张任乱砍猛劈,两人连连闪避,魏延一个闪身,一脚踹中兀突骨的小腿。 兀突骨庞大的身躯顿时扒倒,张任紧跟过去,五指捏拳。骤力迸发。狠狠地砸在兀突骨的面门。 兀突骨整个头颅被打得一倒。张飞扯声雷公般的嗓子冲了过来,一刀望着兀突骨的咽喉倏然劈去。 兀突骨巨目大瞪,他虽有刀枪不入的身躯,但这咽喉却是致命之处,眼见张飞大刀即将砍至,兀突骨仰头而吼,尽是不甘、怒恨。 就在这时,诸葛亮忽然喝道:“三将军且慢!” 诸葛亮话音一落。张飞的大刀猛地就在兀突骨毫厘之处止住,魏延、张任齐上将兀突骨擒住,张飞刀刃死死地顶在兀突骨咽喉之上。 兀突骨瞪着巨目,咬牙彻齿,用着乌戈之语,叫骂不绝,张飞面色一寒,刀刃一逼,兀突骨咽喉上刹时露出一道血痕。 兀突骨猛地止住骂声,诸葛亮冷冷地盯着兀突骨。冷声问道:“你离间君臣,罪不容诛。但谅在你护主心切,虽是事败,却仍无叛离马孟起,亮见你亦乃忠义之士,且容你解释一番,再听候蜀王处置!” 诸葛亮说毕,向刘备投去一个眼色,两人早前已有一番商议,刘备心神领会,遂问兀突骨因由。 兀突骨怒声直言刘备无容人之心,近日曾听闻寨内谣言,说刘备有加害马超之心,故而教马超提备。 刘备闻言,叹了一声,摇头而道:“流言蜚语焉能轻信,倘若是彼军细作故意为之,如之奈何?” 兀突骨听了,面色连变,却是闭口不答,好似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势,诸葛亮见了,拂扇一笑与刘备谏道:“大王,此人虽是蛮夷,但却尤为忠义,其气节更为可贵,大王何不以仁义释之?” 刘备闻言,微微颔首,便是依诸葛亮之言,命张飞、魏延、张任退开,三人一走,兀突骨昂首挺胸站起,眼色复杂地望着诸葛亮和刘备。 马超在后冷眼而观,见兀突骨竟被刘备告免其罪,心中连起涟漪,忽然,诸葛亮眼神转了过来,马超神色一变,连忙跪伏在地,连声直表其忠心。 刘备见状,心头一软,遂与诸葛亮言道:“竟然孟起有所因由,此事或真有误会,依丞相之见该当若何?” 诸葛亮轻摇羽扇,沉吟一阵,冷声又是质问马超而道:“此罪或有因由,但你昨日作战不力,又如何解释?” 马超听了,正是踌躇之际,祝融夫人却争先而道:“丞相有所不知,我王前番征伐乌戈国时,曾途经一河,那河奇毒无比,普通人饮之,性命堪忧,而乌戈之人饮之,反却精神倍增!” “我王误引此水,几乎毒发身亡,幸赖奴家以部落奇术救之,方得保住性命,虽是如此,但我王体内毒素尚未清除,前番蜀王征召,奴家曾劝我王差遣他人前往助战,但我王却不敢耽误,执意要来,昨日之战,或因毒素发作,因而难挡强敌,还望蜀王恕罪!” 诸葛亮闻言,眼眸精光闪烁,他心知此时刘备已如将要渴死之人,虽明知马超乃是毒泉,但却不得不饮,只希望局势能早日好转,尽快除掉此隐忧! 诸葛亮想毕,面色一凝,冷声向马超问道:“此中可尽如夫人所说?” 其实马超饮了那毒水后,祝融夫人以其部落巫术救之,早已尽除毒素,不过,马超自然不会如实告知,当下便以此为借口,顺势为自己开脱。 刘备闻言,连忙走向马超,将其扶起而道:“孟起若有伤势,为何不早早告之,以致误会至此!” 马超故装苦色,哽咽而道:“晋蜀两国交战,事关重大,岂能因超之事有所怠慢,超深受蜀王恩德,本欲效死报之,怎料却因伤祸事,超甘愿受罪!” 马超说罢,又欲跪拜,刘备忙扶住马超,好生安抚,其后,刘备更将蜀、蛮各军将校唤入,各赐酒压惊。 刘备心情好转,朗声言道:“此事全乃晋国细作散布谣言,乌戈国主误信之故,马将军对孤忠心耿耿,诸位不必惊疑,至此之后,凡有传播流言者,杀无赦!”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诺,宴席散后,兀突骨心中还记着今日马超背叛之事,怀恨归帐。 忽然在途中,却又被数个兵士叫住,兀突骨脸色一凝,还未张口去问,便听其中一个兵士说道:“将军不必多疑,丞相有请!” 兀突骨听是诸葛亮,面色一震,遂即想起今日若非诸葛亮为他求情,只怕他早已身首异处。 兀突骨沉吟一阵,随即便跟着那数个兵士走去,须臾,兀突骨来到一处隐秘的营帐内。 诸葛亮与刘备早已等候许久,兀突骨露出几分惊疑,诸葛亮见得,摇扇笑道:“乌戈国主不愧是人中豪杰,今日见之,尤为教亮倾服!” 兀突骨神色一震,作礼一拜,暗暗望向刘备和诸葛亮,瓮声瓮气而道:“某虽是异族,不服王化,但亦懂得何为忠义,不知蜀王与丞相可有要事吩咐?” 刘备听言,笑而不答,诸葛亮则暖声谏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今日可见那马超绝非仁义之人,但见危难,即刻弃之,乌戈国主若不知寻投明主,只恐他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兀突骨闻言脸色剧变,那双巨目溜转不停,不知诸葛亮意欲何为,诸葛亮呵呵一笑,随即又道:“马超此人若何,亮与蜀王心中明亮,乌戈国主武艺高强,兼之又有刀枪不入之身,倘若马超果真身怀残毒,焉能在事后力败乌戈国主?此人野心磅礴,蜀王迟早除之,但大战当前,故先以大局为重,不作揭发!” 兀突骨巨目一眯,脑念电转,别看他长得四肢发达,但却是面粗心细之人,诸葛亮将此事告之于他,必有所图。 兀突骨面色一沉,随即拱手问道:“不知蜀王和丞相有何吩咐?” 诸葛亮把扇一招,徐徐言道:“马超并非明主,以暴而治南蛮,兼之又非南蛮之人,亮听闻蛮境中有不少洞主、酋长对他颇有怨言,只是怯于其勇,不敢发作,乌戈国主乃忠义之士,且又有雄才大略,何不取而代之?若乌戈国主果有此意,我蜀国愿竭力相助!” 兀突骨听言,一双巨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脑海里又回想起今日马超背叛之事,面色愈加黑沉。 少顷,兀突骨投眼望向刘备,沉声问道:“蜀王可是欲让某倒戈相向耶?” 刘备听言哈哈一笑,捂掌而道:“若乌戈国主愿投,孤何愁大业不成乎?” 兀突骨听了,心中暗暗腹诽道:“马超视己如若粪土,当弃则弃,毫无仁义,而刘备素以仁义著称天下,加上又有诸葛亮这人杰相辅,两人若果真助己,要取南蛮,如同囊中探物,马超不仁在先,自己又何必与他忠义?” 兀突骨想毕,当即跪伏在地,扯声喝道:“蒙蜀王不以某卑贱,某岂敢不竭力报之?愿肝脑涂地,效之以死!” 此言一落,刘备心中大喜,大笑不绝,速速扶起兀突骨,诸葛亮面色却毫无动容,仿佛早有预料那般,当下教兀突骨如此如此,先要其潜伏在马超身边,伺机待发。 兀突骨领计而去,次日,大雨朦胧,马超酒醒,祝融夫人急劝其到兀突骨那去,好生安抚。 马超亦知昨日之事必使兀突骨心生怨气,整装后,遂来到兀突骨帐内,两人相见,礼毕,马超故作苦色,连番道罪。 兀突骨心中冷笑,哪里会信马超的虚情假意,不过他亦无拆穿,两人各怀鬼胎,表面虽似融洽,但皆有提备之心。 第四百四十章庞统算计诸葛 却说,前番那场大雨一下就是数日,在此期间,吕布命张辽、庞德、文丑等将各一部兵马轮流镇守关口,其余兵马则多做歇养。 数日后,雨势渐小,庞统来寻吕布,言其欲出关亲探敌情,吕布允之,不过命文丑、张辽二将跟随。 三人引精骑数百出关,直到蜀军寨前四处探索地势,庞统引众人上高阜处望之,见连日风雨吹袭,早使得蜀军寨内旗号不整,军士慌乱。 三个营寨距离甚远,左边山谷之内,屯着军马,庞统看了半响,唤斥候问道:“可知左边那寨是何方兵马而屯?” 斥候答道:“回禀军师,那处山谷寨内,屯着的应是马超的蛮军!” 庞统闻言一笑,然后又见到山谷上有一条长河,河水甚急,庞统看了许久,心中已有计策,与张辽言道:“蜀军可破矣!!!” 张辽听言,脸色一震,连忙问道:“军师何以知之?” 庞统神秘一笑,故作不答,文丑眉头一皱,心中却是未信,就在此时,忽然无数马蹄声传来。 原来寨内哨兵看得对面高阜处有一彪人马,急与刘备报之,刘备以为是晋兵来探细作,便速教王平引一军前往追袭。 王平领命而去,率领千余骑兵奔飞杀来,张辽听得喊杀声,速令文丑护着庞统先走。 庞统毫无惧色,谈笑自如,与数十从骑先是离去,不一时。王平率先纵马赶到。只见一员晋军骁将早就候着。 王平定眼一望。见那将正是张辽,顿时吓得一惊,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张辽乃是晋国六麒麟将之首,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王平正是想着,蓦然一道嘶鸣声起,眼见张辽骤马挥刀,飞落杀来。如有天崩地塌之势,王平吓得勒马就走。 张辽撞入蜀军人潮之内,雁翎刀上下翻飞,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捉,张辽一路奔杀,眼见就要追近王平。 突兀之间,王平猝然杀出一招回马枪,张辽猛地闪过,虎目内射出两道赫然光芒,大喝一声。望着王平头颅就砍。 王平连忙倒身避过,此时。数十个蜀军骑兵从四面八方向张辽围拥过来,张辽一拽缰绳,胯下骏马前蹄立起,张辽就在马上拧刀横扫,将围杀过来的蜀兵尽数杀散。 不过待张辽回过神来时,王平早已逃去,张辽亦无追袭,引军速速退走,须臾,庞统、文丑、张辽回归关中。 比及夜里初更,庞统赶去寻见吕布,吕布见庞统目光烁烁,笑容可掬,心里一喜,连忙问道:“军师此番可有所得?” 庞统颔首而笑,吕布大喜,遂召一众文武来见,少顷,众人相继赶到,听闻庞统已有计策,皆露出惊疑之色。 各人拜礼毕,吕布便把目光转向庞统,庞统神色一凝,出席而道:“蜀军立有三个营寨,中、右两寨皆屯于广易之地,唯独马超所率的蛮军,聚于山谷险隘之处!” “方今大雨连绵,在其所屯山谷中,有一长河,想必其河内之水必然泛涨,大王已差人堵住各处水口,趁彼不备,待水发时,放水一淹,马超麾下蛮军皆为鱼鳖矣!” “即时,蛮军大乱,必会纷纷望另外两寨避水,蜀军始料不及,定然大乱,到时,我军盛势而攻,必能破之!” 庞统此计一落,众人皆起骇色,徐庶等谋士皆捂掌称妙,就在这时,文丑却冷声而道:“军师此计虽妙,若是寻常之人或能瞒过,但那诸葛亮何许人也?岂会轻易中计耶?” 庞统听言哈哈一笑,与文丑言道:“文将军无需多虑,此处统早有思量,马超与诸葛亮素来不和,到时只需如此如此,大事可济也!” 庞统又是道出一计,两番计策,可谓是环环相扣,文丑恶煞眼目一瞪,虽无作言,但心中已是深信不疑。 当下吕布遂依庞统之计,各做调令,却说雨势渐止,当夜在蜀军寨内,刘备正与诸葛亮议事。 诸葛亮听王平回报,今日遇着晋军大将张辽,而张辽似乎在为他人断后,诸葛亮沉吟一阵,心里不知为何暗暗发虚,能让张辽等将断后者,今日那来探之人,必是晋国极为紧要之人。 “莫非是士元亲至?” 庞统才华惊艳,其韬略计策,但凡施出,必是环环相扣,令人防不胜防,诸葛亮对于庞统才能,最是了解。 诸葛亮沉着面色,思虑一阵后,与刘备言道:“连日大雨不止,蛮军屯于谷口,地势甚低,虽有土山,却离我军营寨稍远!” “今日晋军派人来高阜处探寻地势,必会发觉在蛮军所屯山谷上那条长河,倘河水泛涨,彼军施水淹之计,蛮军危矣,大王需派人教马超将营寨迁移过来,与我军合为一处!” 刘备闻言,亦觉是理,遂依诸葛亮吩咐,遣人前去通报,不一时,刘备所派兵士赶到,见过马超后,便把刘备之令告之。 马超听闻,脸色一沉,心中暗暗腹诽道:“刘备忽令我移动营寨,莫非设有诈耶?我故意移屯此处,便是欲要防备受其所袭,当下但且先推搪过去!” 马超想毕,遂向军士回复,言近日雨势不止,若是此时移动营寨,多有不便,欲待雨势停止方才移寨。 军士听了,拜退后便来向刘备回复,刘备闻言,知马超心有提备,亦无催促。 次日,雨势停止,诸葛亮听说蛮军昨夜并无移寨,连忙赶来寻见刘备,问之因由,刘备遂将前事告之。 诸葛亮眉头一皱,又听刘备言道:“马超对孤已起警备之心,若孤过于急催,势必使他更为忌惮,反倒是误事!” 诸葛亮闻言长叹一声,遂拱手而道:“大王所言有理,如今雨势稍止,可速教马超将营寨迁移,否则贼军在山上放水一淹,悔不及也!” 刘备见诸葛亮略显急躁,心里亦是一惊,正欲发令时,忽然寨外擂鼓声震天动地,数个兵士连番来报,寨外足有十万晋军杀了过来。 刘备闻言色变,连忙奔出营寨,果见寨外密密麻麻、人山人海,尽是晋军兵马。 刘备枭目一凝,此时张飞、赵云等将纷纷赶至,刘备遂令诸将引军警戒,以备战事,同时又命王平、陈式取出龙虎弩,分布于寨中。 却说,吕布、庞德、文丑、张辽、张绣各引一路兵马,五路大军声势浩荡地向蜀军三个营寨扑杀过来。 各部蜀军急忙往壕沟内赶去,弓弩手纷纷搭弓上箭,众人皆将目光望向远处,就等晋兵靠近,听令射击。 而在辕门前,数百架龙虎弩摆定,一根根硕大的巨箭瞄准着外头的晋军兵马,只等着其靠近射程范围。 猝然间,吕布引着一万并州狼骑,加快速度,向蜀军中寨奔驰过来,诸葛亮见了,立马喝令弓弩手射箭抵挡,又令王平、陈式吩咐负责发射龙虎弩的力士发箭。 一时间,无数弓弦暴响,夹着一道道如同轰雷般的巨响,一连突起,吕布见状,厉喝一声,引着并州狼骑猛地一转,绕寨而走。 并州狼骑兵马术超强,兼之又有马镫马鞍装备,只见那一匹匹战马极其灵敏,避过了一大片的箭潮,而龙虎弩所射巨箭,却是难以瞄准,大部分亦是射空。 就在此时,吕布一声令下,一万并州狼骑尽数发起仰射,一万根箭矢借着马速、风势,坠落飞射。 大半都落于壕沟之内,许多蜀兵躲避不及,被射得一片慌乱,惨叫声响不绝耳,诸葛亮见状,速教张飞引一部精兵前往攻袭。 张飞慨然领命,迅速点齐八千骑兵,从后寨奔出,赶来截杀吕布所引的并州狼骑,吕布见张飞杀来,霸目内射出两道精光,速叫并州狼骑退开。 须臾,张飞从后赶至,吕布一声令下,一万并州狼骑一齐翻背而射,张飞早知并州狼骑骑射厉害,早命兵士提备,刹时八千蜀军骑兵,纷纷出枪而挡,将大多箭矢击破,只有数百人被射倒。 张飞大吼一声,加鞭飞走,杀向吕布,吕布拖戟而退,待张飞靠近,画戟骤然劈出,方天画戟如化作一道银色电芒。 张飞看得眼切,急闪避过,吕布正欲起戟再砍,马超、赵云同时引一军左右杀了过来。 吕布不敢托大,奋勇逼开张飞,引兵先退,张飞、赵云、马超三将率军三路齐杀。 就在此时,文丑、庞德早就引军赶来,三部兵马赫然相冲,激烈杀起,庞德与马超酣斗,文丑敌住赵云,吕布则与张飞拼杀。 六个绝世猛将,杀得天昏地暗,各军部属拼死作战,庞统见着,旗帜一招,张辽看了,忿然一喝,便引军冲杀过去。 此时在蜀军寨前,亦是旗帜挥动,诸葛亮正各做调令,张飞、赵云、马超三将各听副将喝起,且战且退。 吕布、文丑、庞德盛势冲杀,眼看将要接近蜀军中寨时,刘备、张任各引一部长枪兵从左右两翼杀出,赶来接应。 吕布见了,急喝令兵士退开,文丑、庞德亦是如此,张飞、赵云、马超等将乘势散开。 就在这时,那一道道轰响声又在突起,只见数百根巨箭望着一大片进军人潮暴射过去。 幸好吕布等将撤得及时,大半巨箭却都够不着,只有数十根巨箭射了过来,冲飞一阵,射死近百余晋兵。 ps:晚安! 第四百四十一章骇浪滔滔 晋军躲过巨箭突袭,似乎要一举攻破蜀军中寨,就在这时,张辽军忽然改变方向,竟然望着距离中寨稍远的左寨冲杀过去。 蜀军一时未有料及,甚是慌乱,张辽骤马飙飞,冒着箭雨,当先杀至左边营寨,兀突骨见状,大吼一声,驱动白象望张辽冲来。 张辽虎目一瞪,厉声大喝,一手举起雁翎刀,对着兀突骨胸甲猛地砍去,兀突骨却不躲避,手举巨斧,望着张辽当头就砸。 说时迟那时快,张辽雁翎刀先砍至兀突骨胸甲,铠甲破裂,但却砍不透其**,张辽猛地收回雁翎刀,倒身就避。 电光火石之间,兀突骨砸了个空,此时,在张辽军内,奔出一将,面容狰狞,正是晋军骁将胡车儿,胡车儿手持狼牙棒,骤地冲至兀突骨身侧,挥棒猛扫狠砸,与张辽一同拼杀兀突骨。 兀突骨虽是刀枪不入,武艺不凡,但却抵不住张辽、胡车儿这两员悍将的攻势,被杀得节节败退。 张辽军见两将威武,士气大涨,倍增斗志,以山崩之势,杀了过去,兀突骨急退回寨内,蛮军拼死阻挡。 就在这时,沙摩柯和祝融夫人齐齐杀出,张辽一刀横扫,祝融夫人避闪躲开,胡车儿见着,大吼一声,策马撞来。 祝融夫人无备,顿时被撞落马下,沙摩柯看得眼切,连忙赶来营救,却又被张辽杀住了。 沙摩柯心中急躁,以致其刀法显得尤为凌乱,张辽面目一寒。卖了一个破绽。沙摩柯一双虎目骤然射出两道精光。手中大刀赫然劈出。 哪知张辽早有提备,倏然闪开,一刀扫向沙摩柯胸甲,将沙摩柯扫飞落马,兀突骨见祝融夫人、沙摩柯纷纷落败,心中大急,连忙赶来助战。 张辽、胡车儿左右包抄,杀得兀突骨险象环生。不远处的马超眼见己军营寨情势危急,心脏狂跳不止,连忙引军赶去救援。 庞德哪能让马超得逞,当即引军截杀,张飞、赵云见有一部晋军往诸葛亮所在位置杀去,亦纷纷引兵赶去营救,却都被吕布、文丑引兵挡住,冲杀不开。 两军各处混杀,蛮军营寨幸有兀突骨拼死抵挡,尚未成溃败之势。庞统看了好一阵,忽然面色一凝。在张绣耳畔低声数句。 张绣听得,遂依令命兵士鸣起金锣,号声一响,各部晋军迅速退走,张绣引军前往接应,张飞、赵云、马超等将皆不敢追杀,两军各自罢兵。 且说马超回到营寨,见娇妻、爱将皆有伤势,顿时脸色黑沉无比,祝融夫人颇有怨气,与马超言道:“我等南蛮之人,长途跋涉,不辞辛苦为那刘备助战,可这刘备却打得好算盘!” “非但屡屡以我蛮军为前驱,使我军与晋军拼杀,而他却保存兵力,今日我寨时势危急,他却未有一丝救援之心,倘若刘备早派援军,我等岂会受此重伤,我看这刘备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马超闻言,狮目一眯,浑身火气腾腾,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就在这时,刘备又遣人来催马超把营寨迁移。 马超一听,俊秀的脸庞刹地变得狰狞起来,沙摩柯见状,唯恐马超发作,连忙前去答复,然后亲自将那军士送出营寨。 沙摩柯刚走,祝融夫人好似唯恐天下不乱,又是言道:“哼,这刘备以防备晋军施展水淹之计为由,屡屡催我等迁移营寨,我看其是担心晋军袭营,欲让我等蛮军为其挡箭牌!” 马超听言,顿时勃然大怒,须臾,沙摩柯归来,询问马超何时迁移,哪知马超大发雷霆,把沙摩柯叱骂而退。 另一边,报信军士回归来秉,刘备听闻沙摩柯已作应诺,想其乃马超心腹,故而无疑。 到了当夜初更时分,马超坐于帐中,正与祝融夫人、兀突骨商议,猝然间,一阵阵轰天裂地般的暴响涌起。 只听得万马争奔,征鼙震地,马超顿时大惊,急出帐上马看时,四面八方,大水骤至,其军兵士慌忙乱窜,随波逐流者,不计其数。 少顷,平地水深丈余,一股骇浪袭来,将无数兵士卷走,马超吓得面如死灰,连忙拍马就逃。 一道巨浪从山上轰落坠来,马超逃至不及,刹时被卷翻过去,河浪奔腾,宛如有毁天灭地的威力,整个营寨顿时被卷翻,碎木迸射,所有辎重尽数淹于水中。 一道道轰响暴起,惨叫声响不绝耳,寨内战马,嘶鸣不断,许多兵士被河水冲袭,撞中寨棚、鹿角等硬物。 五万余蛮兵被河浪冲飞,大半淹没于水中,唯有三万余蛮兵逃出水厄,山谷暴响不绝,河水如同洪发,道道河浪不断卷席过来。 蛮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疯狂望中寨赶去逃命,却说诸葛亮正于帐中歇息,忽然听得左边山谷处一连暴起天崩地裂般的轰响,顿时吓得脸色剧变。 急出帐看时,只见不远处河水泛滥,霎时间将整个营寨冲得崩裂,寨内将校、军士闻声纷纷出帐,皆看得这恐怖一幕,惊呼不绝。 刘备慌忙走出,正好看得河水冲毁蛮军营寨一幕,顿时吓得面色剧变,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却见无数蛮兵疯狂奔走过来,在其身后狰狞巨浪紧紧相随。 蜀兵见了顿时大乱,慌忙而走,蛮兵随之冲进,乱冲乱撞,不少人更是迎面撞个正着,随后又见许多战马,好似发狂一般,冲了过来,见人就撞,蜀寨中一片混乱。 诸葛亮急教诸将喝止,若不听令者,即斩,诸将亦知情势危急,各个手持兵器,刚是吆喝出声,河浪却席卷过来,铺盖了一小半,水花迸射,逃之不及者,尽数被河浪卷走。 就在这时,一阵阵喊杀声从背面传来,原来吕布正亲领众将摇旗鼓噪,引大军扑杀过来,诸葛亮早就猜得晋军必会趁此进攻,眼见时势已极,当机立断,请刘备上马,赶往右寨,引军先撤。 刘备见势如此,亦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张飞护着刘备先走,诸葛亮则由王平、陈式两将护卫,随后赶去。 张飞骤马飙飞,扯声狂吼,教兵士让开道路,兵士纷纷退开,刘备刚走出营寨数里,忽然一部兵马截杀过来。 刘备急定眼望去,那当头将领,身穿一身金龙铠甲,面目凶恶,手持一杆黑龙枪,坐胯踏雪乌骓马,浑身尽是骇人煞气,正是晋国青龙将之首,文丑。 文丑见是刘备,恶煞眼目好似迸射出两道赤色杀气,大吼一声,勒马就往刘备冲杀过来。 刘备骤地色变,哪敢有丁点怠慢,勒马就逃,文丑从后追袭赶来,乌骓马如似一道银色迅光般射了过去。 刘备身后护卫,连忙赶来抵挡,一片人潮争先恐后涌来,文丑手提黑龙枪,飞刺暴扫,将手中黑龙枪舞得密不透风,勇不可挡,俨然杀出一条血路。 随文丑同来的数千并州狼骑,吆声呐喊,各组成枪阵,突袭过来,杀得蜀兵抱头鼠窜,惨叫不绝。 眼见文丑即将突进,黑龙枪猛地抬起,口中喝出一声纳命来,迅疾刺出,刘备根本不敢往后看去,加鞭飞走,的卢马四蹄奔腾,竟是陡然加了几分速度。 文丑骤地一枪刺空,乌骓马极有灵性,四蹄飞驰,又是赶向刘备,突兀之际,一声宛如雷暴的轰响就在文丑耳边突起。 “文丑匹夫休得猖獗,燕人张翼德来也!” 这话音刚是传到,便见张飞斜刺里撞了过来,环眼暴瞪,虎须倒竖,手中丈八蛇矛,如同蛟蛇出洞,倏然扑搠过来。 文丑恶目一瞪,冷哼一声,抡枪骤地回刺,两柄兵器遽然荡开,张飞更显威猛,勒马就向文丑撞了过来。 文丑面目冷寒,黑龙枪赫然刺向张飞胸甲,张飞一个倒身,马匹冲去时,乌骓马猛地抬起前蹄,张飞蓦然弹起,一个转身,向马首刺来。 文丑哪能让张飞得逞,黑龙枪早就飙飞而动,‘铛’的一声打中了张飞的丈八蛇矛,这金属暴响声不由震得四周正在拼死厮杀的两军兵士,皆一阵耳鸣。 张飞猛地收回蛇矛,勒马望刘备赶了过去,然后扯声教四周军士前去抵挡,很快一片人潮汹涌望文丑扑来。 文丑面色冰寒,驱马杀起,并州狼骑随即杀出一条大道赶了过来,这五千并州狼骑就好似五千头猛虎恶豹,冲入了羊群之内,随着文丑这尊蛮荒巨兽,在四处屠杀。 与此同时,诸葛亮在王平、陈式的拥护下,引着一部兵马望西南山脚处逃了过去,猝然间,背后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王平、陈式两人齐齐回头一望,正见一彪人马火速追赶过来,为首之将身穿银甲,手持鹰嘴刀,威风凛凛,正是晋国青龙将之一的庞德。 两人一见,顿时吓得心脏揪紧,王平急与陈式喝道:“你先护丞相逃去,此处由我断后!” 形势危急,陈式亦不敢有所怠慢,口道保重,遂引大部兵马护着诸葛亮先往山林中冲了过去。 王平遂命留下来的数千人马,立即摆开阵势,一众军士慌乱摆开,忽然一声喝响突起,原来庞德早就奔飞赶来。 第四百四十二章血战,王平死,张绣亡 庞德虎目中散发着阵阵寒澈杀意,驱马冲进,鹰嘴刀如同奔雷飞疾,杀出片片冲天血雨,前去阻挡的数百蜀兵刹地大乱。 庞德逼赶冲进,赫然杀至王平面前,大喝一声,鹰嘴刀倏然飞荡,王平尚未回过神来,就见到眼前涌起刀影。 王平吓得魂飞魄散,脑海里一个念头陡生,“我命休矣!!!” 似乎正应了王平所想,只见庞德手中鹰嘴刀好似一道闪雷般袭来,正中王平咽喉,刀锋入肉的声音响起,庞德把刀一挑,王平首级顿时冲天飞起。 庞德拍马而走,飞行间,一手接住落下头颅,当下便将王平头颅悬挂在马鞍旁侧,四周蜀兵见得,各个吓得心惊胆寒。 早前那股拼死作战的斗志,立即烟消云散,凡见庞德赶来,各个唯恐逃之不及,庞德杀透人潮时,其部属方才赶至,一阵横冲乱撞后,王平军溃败而散。 庞德引军一路奔袭,赶入山林后,听四周都有嘈杂声响,虎目一凝,顿时猜得这是诸葛亮欲要混淆耳目。 庞德脑念电转,遂将兵马分成六个小队,各往追袭,庞德亲引一军,反倒往杂声最少那处追了过去。 不知赶了多久,庞德望见前方有数百个蜀兵正往一处河岸逃去,心中大喜,连忙拍马追赶,将那数百个蜀兵逼到河边。 只是,庞德在人群中找了数遍,都未发现诸葛亮的身影,庞德面色一变。暗道中计。 原来庞德心知诸葛亮多智。想法多数会异于常人。或许会分散大部人马,自己却引一小部兵马逃命,哪知庞德此番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当下庞德顾不得这些蜀兵,大喝一声,便领军撤走,那数百个蜀兵望着如同阎罗杀神般的庞德离开,各个好似精神崩溃,不少人更是脱力跌倒在地。 再看另一边。张辽、张绣各引一部兵马朝着赵云营寨杀了过来,赵云早前接住刘备,命大部兵马先护着刘备逃去,他则引数千兵马,守在营寨内断后。 张绣、张辽各举兵器,并马而冲,赵云见得张绣、张辽杀气腾腾地追杀过来,英目内尽是煞气,全无惧怯,奋然前来接战。 张绣骤马赶近。虎头金枪迅疾而出,望赵云咽喉就刺。赵云猛地闪过,手中龙胆亮银枪赫然刺出,快得无影。 张绣本欲争功,故而冲得甚紧,这一时却是自讨苦吃,避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大刀倏然撞了过来,将赵云的亮银枪刹地打了开去。 张绣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几乎阴沟里翻船,面色冷酷,拽起虎头金枪,对着赵云连番狂刺,攻势之猛烈,就连张辽也找不到空隙偷袭。 赵云持枪把守,徐徐退回寨内,张绣连忙奔马赶入,哪知赵云早就在壕沟里埋伏了两队钩镰兵。 当下数十个兵士齐齐拿起钩镰望张绣坐下马匹四蹄钩去,张绣并无防备,其坐下马匹四个蹄子刹地裂开。 张绣顿时摔落马下,数百个钩镰兵早有准备,一拥而上,就将张绣抓进了寨内,张辽正欲赶来营救,那数百个钩镰兵奋然杀出。 张辽乐马连闪,险险避过,幸好张辽谨慎,否则只恐亦会落得如张绣那般下场,张辽见难以突入,速教军士将营寨四面围定,一齐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箭潮如雨而至,辕门边上,还有壕沟里的钩镰兵顿时死伤大半,张辽看得眼切,骤然拍马杀了进去。 只见数十个蜀兵正拖着张绣双脚而走,左右兵士面色狰狞,乱刀乱枪劈砍,张绣双手护着面门,身上铠甲被砍得暴碎。 幸好张绣所穿的铠甲,乃是用精铁打造,刚硬无比,若是寻常兵甲,只怕早就被蜀兵乱刀砍死。 这时,张绣听得马蹄声传来,心想定是张辽来救,顿时涌起无限求生**,赫然发作,双腿一转,双拳连挥,好似一头搏命的暴虎般发作,赫然撞开一个破口。 蜀兵见了,连忙望张绣扑杀,就在这时,张辽驱马赶至,雁翎刀猛砍暴劈,杀得蜀兵连连败退。 待张辽定眼一望,看见张绣时,不觉猛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张绣身上铠甲满目苍夷,战袍几乎成撕条状,身上、脚上、手上足有数十个血口。 张绣瘫倒在地,‘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就在这时,一阵如能翻天倒海般的喊杀声传来。 只见晋军大部人马杀进,张辽急叫一员将校过来,将马匹让与张绣,突兀之间,一连串宛如炸雷般的弦响暴起。 张辽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转头望去,只见一根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及的箭矢飞射过来,张辽宛如看到在那根箭矢上,有一头浑身布满火焰的凤凰。 箭矢倏然飞射,张辽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箭矢射中了张绣的胸甲,遽然刺透而出。 张绣惨喝一声,虎躯倒地,张辽望着张绣瞪大着的双眼,眼内尽是血丝,充满无尽不甘之色,已是死绝。 “赵!!云!!!” 张辽亲眼看着张绣死在自己眼前,轰天怒火遽然爆发,勒马飙飞而起,手上雁翎刀如同涌起汹腾血气。 就在不远处,赵云见箭矢射中张绣,心中满是苦涩,公义上,张绣乃是死敌,但私情上,张绣却是其师兄。 赵云心情沉重,不禁失了神,猝然间,张辽听得一声暴喝突起,赵云只觉心里一抖,望着奔马杀来的张辽,竟然提不起战意。 而在外面的晋兵听得寨内兵士哀吼,得知张绣被人射杀,皆是大怒、暴走,汹涌猛攻,欲要将蜀寨踏破。 无数晋兵从营寨四处涌进,在赵云身边的两员将校,见晋兵攻势猛烈如潮,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向赵云谏道。 “将军,敌我兵力悬殊,四下无路,将军不如投降,凭将军武勇,必能在晋国得之一席之地!” 赵云闻言,英目一瞪,咆声大喝道:“我受蜀王厚恩,岂能屈节于人,你等宵小之辈,竟敢乱我军心!” 赵云喝毕,突兀提枪连刺,亲手将那两员将校刺死于前,厉声吼道:“你等都给我看着,再说降者,以此二人为例,我等生为蜀国之臣,死亦为蜀国之鬼!” 赵云一声喝出,一众蜀兵皆奋力御敌,勇力倍增,张辽面目狰狞,见蜀兵拼死相抗,怒恨更增,催四面急攻,矢石如雨,刀枪如林。 赵云将兵马分出三部,刀盾手尽压于前,长枪兵居于中阵,弓弩手全居于阵心,同时令前阵、中阵刀盾手、长枪兵短兵接战,弓弩手则以乱箭射之。 张辽引一部兵马从东南角处拼杀,雁翎刀挥荡间,血雨飞转,眼见那宝刀宛如妖器一般,越是饮血,越是兴奋。 张辽遽然搏杀,硬是从蜀军阵中杀开了一处破口,突兀间,数十根箭矢齐向张辽射来,张辽那双虎目,尽是赤红之色,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眼中仅剩下血腥,口中喃喃就叫着一个杀字。 张辽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血气,前去抵挡的蜀兵,看着前头兵士,以一种令人从头冷到脚底的速度,不断地死去,越看越是心寒。 张辽大吼一声,雁翎刀倏然飙飞,破口愈渐增大,赵云眼见张辽这般威猛,面色一寒,又见四周人山人海,尽是晋兵人马,心中知得形势已极,当即与身边诸将谓道。 “我闻勇将不怯死以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今日乃某死日也,你等可努力死战,若能逃得,便替我传话于蜀王,我赵子龙一生随他四处征战,刀光剑影,兵戈裹血,从无惧之,只恨今日作战不力,死于他人之手,若有来生,亦愿效之犬马之劳!” 赵云一声喝下,诸将皆死志陡生,依令向前冲杀,晋兵迅速围堵,蜀兵虽有死志,奈何晋军人多势众。 须臾之间,大半蜀兵已是死绝,止有赵云引着数百人马,尚在核心中死命力战。 就在这时,张辽终于杀破一条血路攻来,四周晋兵奋勇前进,将那数百蜀兵尽数杀灭。 张辽跃马杀到赵云面前,赵云满脸尽是疯狂之色,刚见张辽驱马靠近,龙胆亮银枪赫然刺出,一连就是五六枪。 枪影飙飞,张辽却不防备,厉声一喝,声若有鬼神之威,雁翎刀疾飞劈出,将赵云攻来枪式,尽数打住。 赵云见了,死咬皓齿,又是加快攻势,那枪影快得好似看不得影,张辽毫无惧色,拧起雁翎刀倏然挥砍。 只听得一连串快疾的金属暴响声,连连突起,好似要打得天崩地裂方肯休止,霎时之间,两人杀了数十回合。 此时阵内蜀兵尽数灭亡,无一逃得,可四周的晋兵却不敢趁机来攻,原来张辽、赵云的激战所散发的骇然威势,让四周晋兵不觉退后,让出了一片阔大的空地。 张辽与赵云越杀越快,张辽欲为张绣复仇,刀刀饱含无尽杀意,而赵云虽然亦在奋勇拼斗,但脑中却时不时闪过张绣惨死模样,心中满是愧意。 ps:晚安! 第四百四十三章赵云逃过一劫 渐渐地,张辽越杀越是威猛,好似有使不完的力劲,赵云面容一肃,心头一个念头顿起,竟不顾张辽砍来的雁翎刀,忽然一枪就向张辽胸口刺去。 张辽虎目骤现骇然神色,雁翎刀速度陡增,倏然砍至,在赵云的胸甲上带出一道绚丽的火光,直将铠甲砍裂开来,一道巨大而又狰狞的血痕顿时显现。 而这时赵云手上的龙胆亮银枪亦刺中了张辽的胸甲,只听得‘嘭’的一声暴响,枪头已是透甲而入。 张辽面露痛苦之色,舞刀又动,竟不去打开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而是向赵云的头颅削去。 赵云下意识地就是一避,却见雁翎刀陡然一转,砍向赵云抓枪的右臂,赵云连忙收枪隔住,脸露骇色,心中暗道这张辽竟然如此疯狂! 张辽未有得手,虎目赤红,遂又连起攻势,赵云全力挥枪而挡,经过约莫一刻钟的酣战,赵云已渐渐从悲怆神态中恢复过来。 在之后的数十回合中,赵云越战越勇,已渐渐占据上风,张辽心中甚是不甘,聚力双臂,骤然发作,一刀赫然劈开赵云的龙胆亮银枪,欲出杀招,以作搏命。 赵云见得,眼中尽是凝重神色,龙胆亮银枪在空中连连划出诡异的弧度,一时间,刀光枪影慑人眼目,加之战马转圈奔动,卷起阵阵风尘。 七八合后,只见赵云的龙胆亮银枪更快一分,猛地刺在了张辽的左腹位置,张辽忍痛大吼。须臾。秋水雁翎刀倏然望赵云的面门劈去。赵云侧身一闪,雁翎刀锐利的刀锋赫然砍入赵云的左肩。 说时迟那时快,这般情景就发生在数个呼吸之间,两人各收兵器,勒马各退数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满是惺惺相惜的无上豪情,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两人就此罢战。相反两人笑罢之后,又各聚气势,准备做最后一搏。 风起,尘动,龙胆亮银枪和雁翎刀一滴一滴地淌着血,两匹良驹不断地打着响鼻,前蹄不断地刨着地,蜀军大寨一片死寂,一众晋军兵士皆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一刻地到来。 张辽因恨而赤红的眼目中。闪过一丝惋惜,朗声而道:“赵子龙。你死之后,辽必亲葬之!!!” 赵云闻言,俊朗的面容毫无变化,只是皓齿紧咬,冷声喝道:“战!!!”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喊杀声从寨外西北方向传来,众人几乎同时朝声响所在位置望去,便见一支约莫三千人的蜀军骑兵,正如风而近! “迎敌!!!” 晋军中不知谁率先呼喝了一声,随后便见万余晋军迅疾列起战阵,持戈而待。 面对突然而生的异态,张辽先是神色一变,但很快便是恢复过来,冷声喝道:“赵子龙,你还是得死!!!” 赵云闻言,脸上看不出喜忧,只是微微一眯英目,随后拍马骤出,舞枪杀向张辽,张辽亦是猛地一拍马腹,雁翎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与赵云激战在一起。 “子龙勿忧,魏文长来也!!!” “射!!!” 魏延一马当先,舞刀就欲杀入晋军人潮之内,只是在其前头的晋军早已作好提备,无数箭矢猝然而飞,如暴雨突降,刹地盖倒了一大片蜀骑。 魏延将鱼鳞鬼头刀舞得密不透风,袭近的箭矢纷纷碎裂落地,晋军箭潮刚过,魏延猛地一拍马腹,径直跃马突入晋军人潮之内,鱼鳞鬼头刀上下翻飞,杀得晋军波开浪裂,一片混乱。 紧随在魏延身后的蜀骑见魏延突入,皆是精神振奋,随着魏延杀破的裂口,赫然撞入。 而在晋军中央,张辽与赵云又是杀了十余合,随着局势的转变,越来越多的晋兵加入了对赵云的围剿,赵云悍然而杀,身上伤口渐多。 “魏文长来也,子龙速退!!!” 魏延策马突近,鬼头刀连动,赫然砍翻赵云左侧的十余个蜀兵,为赵云突围创造了一个裂口。 张辽见得,哪里肯让赵云逃脱,趁着赵云勒马转身的空隙,一刀赫然砍在了赵云的后背之上。 剧痛传来,赵云身形一抖,龙胆亮银枪回旋而扫,赫然将雁翎刀荡开,随后,猛地一拍马腹,胯下神驹四蹄奔动,从魏延身侧突过。 魏延紧随其后,二将各施手段,杀开片片人潮,撞入蜀骑人潮之内,‘撤!’魏延高声一喝,两千余蜀骑迅疾转身,齐齐返身而杀。 “追!!!” 张辽见蜀军要退,眼目欲裂,愤然狂呼,引军赫然望蜀军衔尾追去,只是蜀骑来去如风,晋军根本就追袭不上。 约莫两个时辰后,各处战事皆已结束,葭萌关内,晋军文武闻听张绣身亡,皆有哀色,张绣此人耿直豪爽,与各将皆有不菲交情,吕布亦是伤悼不已,命厚葬于葭萌关东南威虎山下,追封张绣为虎威侯。 随后,兵士将今日所擒将校一众押了过来,吕布面色冷寒,霸目威凛,如同可判人生死的阎罗王,有五六个蜀军将校看得早就吓得胆寒,连忙拜伏请降。 吕布见了,眼中起了几分鄙夷之色,冷声问道:“你等怎敢抗孤?” 那五六人连忙齐声答道:“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望晋王怜悯,誓以死报!” 吕布听了,冷哼一声,就教刀斧手将那五六人推出尽斩,随即,吕布又望向剩余的数个将校,冷声问道:“你等皆乃忠义之士,可愿降孤?” 其中有几个乃是精明之人,早前并未乞哀,便是想着先让那些人试探吕布的态度,后来见那些人尽数被杀,心里暗暗庆幸,当下纷纷出来请命,口道愿降。 吕布听了,冷然一笑,口中言道:“你等这些狡诈之辈,孤杀你等,犹杀狗彘尔,空污刀斧,大耳贼军内若各个将领都似你等,必将不攻自破,便让你等归去!” 吕布喝毕,便教刀斧手将那几个将校尽数推出寨外,全部放归,此时帐内剩下几人,皆睁眉怒目,立而不跪。 吕布冷眼望着,又问是否愿降,哪知其中一人,脸色一震,怒声骂道:“某宁死于刀下,岂降贼耶!” 那人骂毕,其余人皆纷纷骂之,几人骂不绝口,帐内晋国诸将听得,无不脸色大变。 文丑冷哼一声,杀气顿起,一股极其悚然的气势蓦然爆发,那几人见得,皆觉心头一颤,各个都好似觉得自己心头被一只大手捏着。 吕布却是淡然一笑,便教刀斧手将那几人先是收押,日后再做处置,不一时,处置皆定,吕布望着庞统问道:“士元觉得孤这般处置,可有不妥?” 庞统拱手一拜,凝声而道:“大王擅分忠奸,更有容人之心,统敬服不已!” 吕布听言,微露笑意,另一边,马超和沙摩柯引着一部残兵,逃到一处山口,马超狮目阴沉,与沙摩柯言道。 “前番因孤误事,害得大军惨败,我南蛮兵马更是阵亡大半,刘备的蜀国兵马亦是损伤惨重,更兼尽失辎重、龙虎弩等重要军备!” “想必此时,刘备定是对孤极为痛恨,孤引军前往与之会合,倘那诸葛亮趁机煽风点火,孤命休矣,但若是不往,刘备必对孤更添怨气,依你之见,该当若何?” 沙摩柯闻言,见马超满脸尽是颓败之色,心中叹了一声,遂与马超秉道:“大王不必多虑,蜀王那里,自有末将前往复命,大王可引残兵回走南蛮,再整兵马,以待时机,到时若是蜀王问起,末将自会告之,大王身受重伤,兼之又毒性发作,故而先回蛮境歇养!” 马超听沙摩柯安排甚是恰当,心里一喜,却故作苦色,沉声而道:“如此便委屈了沙统领,沙统领且屈忍一阵,待孤整齐兵马,定率南蛮倾国兵力而来,向刘备取回沙统领!” 沙摩柯闻言,心中叹了一声,默然不答,只是颔首示意,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马超脸色大变,这个时候,无论蜀兵还是晋兵赶来,对其皆是极为不利,须臾,一队人马映入眼帘,穿着的兵甲尽是蛮夷服饰。 马超见了心神一定,忐忑的心方才落下,蓦然一声惊呼声起,只见祝融夫人从人群里冲出。 马超见其妻无事,大喜过望,急忙迎去,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番情感表露,须臾,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人潮内晃出,马超转眼一望正是兀突骨。 原来昨夜那场大水,将蛮军冲得七零八散,得以生还者,十中只有四五之数,后来晋军攻来,大多都被杀死。 兀突骨护着祝融夫人引着一部残兵拼死逃脱,一路逃窜间,不少兵士赶了过来,兀突骨和祝融夫人聚集了万余残兵,屯在数里外西边的一处谷口,待晋军撤军,方才赶路。 马超听得前事,心中稍定,遂将先前与沙摩柯商议之事说出,祝融夫人听后,亦是认同。 兀突骨却是露出几分异色,对于马超心中更是鄙夷,马超眉头一挑,仿佛发觉到兀突骨的异状,沉声问道:“乌戈国主可有异议?” 兀突骨一听,猛地回过神来,脑念电转,当下便是找了个借口言道:“蛮王倘若归去,若是那刘备一时气起,挥军来攻,如之奈何?” 第四百四十四章庞统遇袭 马超听言,被兀突骨所提问题惹得笑起,当即安抚而道:“乌戈国主不必杞人忧天,如今晋国贼子锐气正盛,那刘备自身难保,焉有余力来攻打我南蛮?反倒他还得依仗我南蛮出军助战!” 兀突骨听了,即做醒悟之状,咧嘴笑起,马超亦是朗声大笑,不过心中却起了一分提备。 商议皆定,随后马超引三万余残兵望蛮境进发,而沙摩柯则领数千兵马径直投奔益州而去。 另一边,刘备与诸葛亮等蜀国文武各引残兵,逃奔向梓潼城,一连数日,蜀军各路残兵陆续进城。 此番败阵,刘备几乎损亡了近三万兵马,后来又听得一连丧报,得知王平等将校战死,当即恸哭不止,几番哭厥于地。 诸葛亮却是显得尤为冷静,与刘备劝道:“生死分定,大王勿忧,恐伤贵体,如今我军败于晋贼之手,想必不日吕布即会率大军杀入益州境界,大王当需振奋人心,急令诸军严加守备!” 刘备面色煞白,闻言后,长叹一声,遂依诸葛亮之言,传落军令,又追封王平为墩义侯。 数日后,沙摩柯引数千蛮军残兵赶到梓潼,来见刘备,依前番与马超商定之词告之,刘备听了,表面虽无怨气,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当下,刘备先命沙摩柯到驿站歇息,然后便请诸葛亮来议事,将沙摩柯之言转告。 诸葛亮闻言,面色冷酷,与刘备言道:“马超屡屡坏事。如今逃回蛮境。却非祸事。大王可差人前去安抚,然后教其在蛮境再起兵马,等候将令,伺机而动,即时亮自有计策!” 刘备看诸葛亮这般态势,似乎已有思量,当即心神一定,依诸葛亮吩咐。各做调令。 数日后,吕布率领十二万大军一路突进,杀至梓潼境界,先发斥候复回禀报,将蜀兵分布一一说予,吕布听罢,神色一凝,先令大军立寨歇息。 当夜,吕布聚一众文武于寨内,问之破敌之策。诸将各发已见,大部分将领谏言乘前番破敌之势。强攻硬取。 吕布忌惮诸葛亮之能,不敢贸然而动,正是踌躇之际,吕布忽见旁侧的庞统脸挂淡笑,悠然自得,当即沉声问道:“士元可是定计?” 庞统听吕布唤其姓名,咧嘴一笑,遂出席作礼,诸将纷纷望向庞统,皆有期望之色,可知庞统乃是与诸葛亮齐名的谋士,前番更是幸得其计,方才水淹蜀军三寨,大破蜀兵。 庞统礼毕,凝声而道:“所谓紧行无好步,前番我军虽破彼军,但时今已有半月,想必诸葛亮已整军完毕,调拨皆定!” “我等需先观其虚实,不可深入重地,以中诸葛亮之计,再者,今我大晋十二万兵众攻打蜀地,每日耗粮极多,军中携带粮草不多,且等后军辎重赶到,方可进军,此间,大王且容某进往西川各处关口,打探形势!” 庞统此言一落,文丑却是冷言喝道:“如今军情紧急,焉能怠慢,岂不闻兵贵神速耶?” 文丑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庞统听了,却未恼怒,呵呵一笑,摇头不答,这时,徐庶却出列劝道:“文将军所言差矣,倘若我军深识彼军布置,盛势而攻,当可急取!” “但如今我军深入敌境,彼军布置毫无所得,兼之诸葛亮智深如妖,若是贸然而举,必中彼计,兵法又云,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军师所言是也!” 文丑闻言,恶煞眼目烁烁发光,当下亦知徐庶所言是理,便默然以对,不再做声。 吕布亦觉庞统所言是理,遂命文丑引锐士相随,更将西川地图交付,同时又令张松为向导官,一同随庞统进往打探。 庞统听了吕布吩咐,忽然张口而道:“统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大王可否应诺?” 吕布眉头一挑,笑了笑道:“军师但说无妨!” “诸葛亮非等闲之辈,岂不知我军将会打探,必设有伏兵,统观大王麾下并州狼骑神勇无比,行走如风,倘若大王愿往,必可保得万无一失!” 庞统凝声而道,诸将皆是窃窃私语,似乎都不愿让吕布亲往冒险,吕布见庞统说得若有其事,略一沉思,便是应道:“好,孤便随军师走上一遭!!!” 却说刘备闻得吕布引军杀至梓潼境界,连忙寻诸葛亮商议,诸葛亮似乎早有预料,作揖而道:“数日前,亮曾言吕布必望梓潼进军,故令三将军和魏延守御梓潼一带关口,今果然矣!” “彼若从梓潼入寇,运粮甚便,今幸有三将军、魏延守把,不敢从此路运粮,其余小道,搬运艰难,晋军兵力浩大,行粮止有一月,利在急战!” “我军只宜久守,大王可降诏,令三将军、魏延坚守诸路关隘,不可出战,不须一月,粮食耗尽,晋兵自退,那时乘虚而击之,吕布可擒也!” 刘备听言,欣然颔首而道:“丞相料事如神,孤甚服之,依丞相之见,眼下又当若何?” 诸葛亮沉吟一阵,轻摇羽扇而道:“大王可速令人告戒三将军、魏延二将,若见晋兵杀来,不可贸然而动,宜以守关为重!” “倘若关口不失,晋国十二万大军,进退不得,不攻自破也,不过,晋国丞相庞统虽生异相,脾性古怪,但若论行兵打战,亮不如其也!” “庞统但凡动兵,必会先探虚实,方才用计,大王可教三将军、魏延二人,于关下布置伏兵,若能擒得庞统,我军可无虑矣!” 刘备听得脸色连变,心中对庞统不觉生出几分忌惮,沉声与诸葛亮问道:“这庞统果真如此了得?” “是也,若非此人面相奇丑,脾性古怪,且常隐于幕后,否则只怕其名早已响彻天下!” 诸葛亮面色凝重,颔首而答,刘备听得心头一紧,即时下诏,遣孟达持节告戒张飞、魏延二将。 孟达领命而退,诸葛亮亲送孟达于城外,临行前,叮嘱而道:“亮以此功让与三将军,孟将军见了三将军,休言是亮所陈之意,只道是蜀王降诏,教保守为上,若伏击取胜,追击之人,勿遣性急气躁者,并且,若有所擒,当以礼相待,不可造次!” 孟达听了,亦明悟诸葛亮深意,当下应诺下来,便是辞去,数日后,却说张飞正升帐议事,忽报蜀王遣孟达持节至。 张飞出寨接入,受诏已毕,心中却是明亮,退与魏延计议而道:“此必丞相之见,其恐某气傲,不尊其令,故使我兄之名!” 魏延听了,面色一凝,遂向张飞问道:“那依三将军所见,丞相此见若何?” 张飞哈哈笑着,凝声而道:“丞相才智如妖,可与那张子房、姜子牙相比肩,久后能御晋国者,必丞相也,当下依其计行事,必可保得万无一失!” 张飞说毕,遂依照诸葛亮吩咐,遣魏延先于诸路关隘,密布斥候,设以暗哨,但若发觉晋军兵马,立即来报。 另一边,庞统连日与吕布、张松引并州狼骑在各路关隘探寻地势,一连数日,庞统细细寻探,一路甚是谨慎。 到了第三日,庞统入一林口,忽然听得枝叶频频震动,庞统面色一惊,连忙勒马转后,喝言撤军。 张松却是不解,质疑而道:“军师不必杞人忧天,此处隐秘,怎会有蜀兵人马?” 就在张松话音刚落之时,一声暴喝突起,弓弩乱发,幸好庞统刚才一声呼喊,令并州狼骑皆有提备,当下各个兵士,急拧枪抵挡,少有损伤。 箭潮停时,喊杀声蓦然大起,魏延引一枝人马斜刺里杀了出来,吕布见状,霸目一瞪,一拍坐下赤兔宝马,飞迎赶去。 魏延见吕布杀来,心神巨震,急急隐于人潮之内,蜀骑一拥而上,十余根长矛向吕布搠来,吕布舞戟挥挡,戟速快得惊人,数合间,便将十余名蜀军骑兵砍落马下。 蜀兵齐齐杀上,不少人马更往庞统那处杀去,吕布唯恐庞统有失,勒马退走,赶到庞统身边,护住其先退,同时又命一部并州狼骑前往抵挡。 吕布号令一落,并州狼骑分成两部人马,吕布护着庞统走了数里路程,猝然一道好似雷轰的声响暴起,便见张飞引一枝人马从路侧截杀过来。 吕布脸色一变,速教并州狼骑以平射击之,只见那数百并州狼骑,极为熟练地换弓取箭,霎时间,箭如电闪,一片箭潮飞快扑向张飞军。 张飞圆瞪环眼,怒声大吼,舞动丈八蛇矛,乱打狂扫,冒着箭雨冲杀过来,后面的蜀兵却无张飞那般英勇,被射得连连退开。 吕布见状,冷哼一声,骤马冲去,张飞眼见吕布杀来,连忙抖数精神,说时迟那时快,赤兔马如同一道火风一般,赶到张飞面前,吕布大喝一声,舞戟朝张飞面门就砍。 张飞拧矛抵住,两柄兵器碰撞间,撞起一道剧烈火花,两人杀得正紧,戟光矛影闪个不停,瞬间便是杀了十余回合。 蜀兵纷纷欲来助战,并州狼骑在左右射箭,逼退蜀兵,就在此时,背后一阵喊杀声传来。 ps:晚安! 第四百四十五章将计就计 晋兵循声望去,正见魏延追杀着另一部并州狼骑赶了过来,那部并州狼骑速度极快,一拉开与魏延军的距离,便纷纷背射箭矢。 魏延早知这并州狼骑骑射了得,早有提备,连忙舞刀抵挡,不过魏延麾下军士却无这般精细,箭潮袭来,魏延军一片混乱。 很快两部并州狼骑汇合在一起,吕布急令军士护着庞统先走,众军听令,拥护着庞统绕路狂奔。 张飞见着,扯声大吼,舞起蛇矛,倏然刺出,一矛比一矛快疾、迅猛,吕布不敢怠慢,画戟上下翻飞,亦是一连杀出六七戟。 两柄神兵飞速碰撞,闪出道道耀眼银光,十余合后,吕布一戟逼开张飞,勒马而走。 张飞见吕布画戟朝后,心知吕布欲使拖刀之计,哪敢追袭,速教阵后弓弩手放箭射之,不过吕布马快,待箭矢射出时,赤兔马早已绝尘飞走,箭矢皆是射空。 张飞气得怒骂不绝,与魏延一同引军杀去,吕布飞马赶上一处高坡,赶上并州狼骑,听见后面有无数人马赶来。 吕布霸目猛地射出两道精光,厉声喝道:“俯射!!!” 一声令下,千余并州狼骑齐齐发箭,一片箭潮从高处坠落下来,冲势极强,张飞看得一惊,急拔蛇矛乱挡。 一时间,张飞军被射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近有数百个蜀兵滚落山下,痛得哇哇嘶嚎。 一连三轮箭潮过后,张飞军损伤惨重。待张飞回过神来。吕布早引着并州狼骑护送庞统逃脱。张飞气得咬牙切齿,摇着豹头扯声大骂不绝。 却说吕布护着庞统归寨,在途中,正遇着庞德来援,原来徐庶派于四处巡逻的斥候,听得喊杀声,迅速来报。 徐庶唯恐吕布、庞统被蜀兵围住,速叫庞德引兵救援。待庞德赶到时,见吕布、庞统并无大碍,心中顿时一定。 吕布与庞统并马迎去,遂告之前事,随后便与庞德军一同归寨,徐庶引诸将早在寨前等候,见吕布等人安然归来,遂问之,当诸将听闻,蜀兵果有埋伏。皆惊叹庞统料事如神。 另一边,张飞与魏延回归寨中。张飞怒气未消,大发雷霆,魏延连忙劝道:“三将军息怒,今日我等见吕布亲自护卫者奇丑无比,定是丞相所指的凤雏庞统,据丞相所言,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智,若是尽数探得我军布置,不日必将施计,当需防之!” 张飞闻言,面色一沉,压住怒火,沉声而道:“丞相虽叮嘱我等死守关口,但倘晋兵不退,用计破之,又将如何?” 魏延听了,脸色默然,沉吟下来,这时,忽有兵士来报,法正来见,张飞大喜,心想必是刘备遣法正来辅。 张飞遂与魏延出帐而迎,少顷,三人入帐,张飞将前事告之,向法正问计。 法正似乎早有计议,与张飞谏道:“庞统虽为多谋之士,但彼军兵粮无多,只需断其粮道,便可使之不攻自破!” “三将军可派一将,引兵于小路巡哨,彼自不敢运粮,彼军粮缺,军心定乱,如此一来,我军便有机可乘!” “即时三将军可命一部精兵假扮成运粮兵,车上尽装干柴茅草,以硫黄焰硝灌之,却教人虚报此乃梓潼运来之粮!” “晋人缺粮,必然急切来抢,待其来时,三将军立即放火烧车,外以伏兵应之,必可胜矣!” 法正不愧是西川名士,此计一出,可谓是精妙绝伦,张飞听了,捂掌大笑,欣喜而道:“此计大妙,可速行之!” 张飞遂依计而行,教魏延引兵于小路上巡哨,又令诸路军马守把险要,张飞自引兵马把守头营,以待时机。 晋军寨中,吕布问计于庞统,庞统已有计策,但却道未是时机,教吕布先派兵马前往愵战,以观彼军虚实。 吕布听了,虽心有疑虑,但亦知庞统自有思量,便遂其言,每日教文丑、庞德轮番引军前往邀战,蜀兵却是坚守不出。 文丑、庞德命兵士在关下叫骂,张飞则在关上命军士回骂,两军兵士就在关前互相对骂,声势虽大,但却不见有任何攻势。 数日后,吕布见蜀兵据守不出,心中不觉急躁起来,遂向麾下一众文武问计而道:“蜀兵坚守不出,必是料得我军无粮,今大路转运不通,其余小路盘涉艰难,后军粮草迟迟未到,若是时间一长,军中必乱,如之奈何?” 此言一出,诸将皆有急色,文丑恶目一瞪,瓮声瓮气而道:“既是如此,我等何不速攻彼寨,夺其军粮,文某愿为先锋!!” 吕布听了,却是眉头一皱,这时,徐庶走出,摇头而道:“不可,彼军据关而守,地势险峻,我军若是强攻硬取,难以取好!” 就在众人踌躇间,忽有斥候来报,梓潼蜀军运粮百余车将至蜀寨,运粮官乃魏延也。 此报一落,站立于旁侧的庞统忽然咧嘴笑起,吕布见了,顿时大喜,连忙向庞统问道:“军师可是有计?” 庞统笑了笑,拱手而道:“统所等者,正是彼军之粮,大王,此乃诈也,不可轻信,此必是蜀将料我军乏粮,故用此计,车上装载者,必是茅草引火之物!” “若我等前往劫粮,一者易受其伏击,二者,其大有可能分兵前来劫我军营寨,此乃破敌良机,大王可将计就计而行!” 吕布听言霸目一亮,急切问道:“计从安出,军师快快道来!” 庞统灿然一笑,双目烁烁发光,浑身尽现智睿风采,凝声而道:“近日统已尽知彼军布置,在此处东南五六里外,乃蜀兵屯粮之所,大王可遣一员猛将,引五千兵马径到蜀兵屯粮之地埋伏!” “统夜观天象,今夜必有东南风起,即时可于上风头放火,若烧着车仗,蜀兵以为我军中计,必来袭我军大寨,大王却又派一员大将,引一万兵马于寨外埋伏,待蜀兵杀至,内外夹攻,彼军可破矣!” 吕布听得脸色大喜,回顾寨内众将问道:“何人愿往烧粮?” 此言一落,众将纷纷出席请命,吕布遂命胡车儿引军前往蜀兵屯粮之所,命文丑伏兵于寨外,二人得令,慨然受计去了。 庞德、张辽见之,皆有落寞之色,庞统笑了笑,遂又言道:“两位将军不必如此,统尚有吩咐教付!” 庞德、张辽听言一喜,当即出席请命,庞统笑道:“斥候来报,蜀兵头营接连四通之路,今晚若蜀军屯粮之所火起,蜀兵必来劫我军大寨,即时彼营正是空虚,庞将军可伏于蜀寨之外,只等蜀兵出寨,便可趁势引兵劫之!” 庞德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拱手领命,庞统遂又向张辽教道:“张将军可引一军,埋伏于此处十里之外的山谷,但见东南方向火势大起,立即引兵杀上山去,截断彼军归路,与胡将军前后夹攻,必可大胜!” 张辽闻言,虎目战意昂然,厉声应下,受计而出,帐内一众文武,见庞统出计环环相连,无孔不入,都不觉吸了一口凉气。 庞统分拨已毕,又请吕布登山凭高观战,吕布应之,当夜蜀兵探知晋军要来劫粮,慌忙报与张飞。 张飞速与法正商议,法正灿然而笑,速向张飞教道:“晋军若来劫粮,三将军可遣一将袭营,如此如此便可!” 张飞遂召陈式前来,依计教付,陈式受计而去,令人登楼专看号火,到了夜里初更,陈式埋伏已定,只待晋兵赶到,便趁势而发。 是夜二更,胡车儿引五千兵马而来,人皆衔枚,马尽勒口,一路谨慎而行,径到东南山上,蜀兵屯粮之所。 胡车儿引兵徐徐而前,见前方有许多车仗,重重叠叠,攒绕成营,车仗虚插旌旗,胡车儿等了一阵,陡然间,东南风果然吹起。 胡车儿大喜,连忙令军士径去营南放火,火借风势,瞬间车仗尽着,火光冲天,陈式埋伏已久,见火势冲天,只道晋兵中计,急引兵一齐掩杀。 哪知陈式军刚到屯粮之所,背后鼓角喧天,喊杀声震天动地,只见一将身穿银甲,手执雁翎刀,策马飙飞而来,正是晋军大将张辽。 陈式见得,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喝令军士后撤,哪知蜀兵吓得慌乱,不听号令,四处奔逃。 张辽引军火速杀至,把陈式军围在垓心厮杀,陈式面色一冷,骤马挺枪,欲要冲杀。 就在这时,又听得后军方向喊杀声震天裂地,一彪军马从火光中杀来,正是胡车儿。 胡车儿纵马飙飞,手提狼牙棒,引兵撞入陈式军中,与张辽军前后夹攻,陈式军刹时溃败崩溃,兼之火紧风急,人马乱窜,蜀军死者无数。 另一边,魏延引一军就在不远处埋伏,见火势大起,亦以为晋军中计,连忙赶来厮杀。 哪知待魏延到时,面前火光一片,正见陈式军被两部晋军前后围住,魏延看得脸色连变,心知中计,连忙引军来救陈式。 张辽见魏延骤马杀来,猛地一勒马匹,赫然截住,两马相交,张辽抡刀望魏延面门就砍,魏延急闪避过,大喝一声,挥刀望张辽胸口便劈。 第四百四十六章法正、陈式被擒 张辽驱身一避,魏延一刀劈空,电光火石之间,魏延忿起攻势,出刀连砍,张辽先前伤势尚未痊愈,此时不敢怠慢,全力而挡。 十余合后,张辽见魏延攻势稍慢,顿时发起反击,只见张辽一连杀了五六刀,硬是杀退魏延。 哪知魏延乃是故意为之,猛然露出一个破绽,张辽看得眼切,举刀就劈,魏延急闪避过,骤马撞去,一刀斜砍在张辽胸甲之上。 ‘嘭’的一声暴响轰起,张辽当即被魏延砍落马下,四周晋兵见得,连忙扑来营救,一番死战后,将张辽救去。 魏延趁势掩杀,张辽军渐有溃败之势,另一边,胡车儿缠住陈式绞杀,狼牙棒凶威赫然,杀得陈式连连败退。 又是十余合后,陈式不敌,被胡车儿砸落马下,陈式麾下兵士早就被杀乱,此时无人来救援,晋兵一拥而上,将陈式擒了过去。 胡车儿刚擒了陈式,忽然后方一阵杂乱喊杀声起,胡车儿正见魏延追杀着张辽,当即冷哼一声,虎目战意飞腾,一拍马匹,如同一道电光般斜刺里杀了过去。 魏延正追着张辽,陡然感觉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勒马一退,就在这时,胡车儿飞棒砸来,一棒砸空。 胡车儿寒着面色,冷声喝道:“魏延,你等中了我家军师之计,如今陈式已被擒住,你还不速速投降?” 魏延听言,心神一乱,却又故装怒色。扯声喝道:“祸国乱贼。我岂降之!!!” 魏延喝毕。策马作势就欲来杀,胡车儿目光冷寒,蓄势待发,正欲等魏延杀近,便发以雷霆攻势。 哪知魏延猝然一转马匹,夺路杀了开去,胡车儿方才知得中计,大喝一声。引军追杀,口中大骂而道:“奸佞小贼,休想逃走!” 魏延见势已极,哪敢与胡车儿缠杀,当下引残军突烟冒火而走,胡车儿盛势掩杀,蜀兵折损大半,逃之不及者,尽被晋军所擒。 却说张飞在营中,望见火光大起。以为晋兵中计,遂急令大开寨门。尽引人马,杀奔晋军大寨而来。 张飞一路火速进发,须臾杀到晋军寨外,张飞骤马冲起,使矛拨开鹿角,冲入寨内,却见寨内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张飞心头一紧,暗道中计,待张飞急收军回时,猝然间一声暴喝突起,一枝人马倏然杀出,断其归路。 张飞见之,为首之将,身穿金龙铠甲,面貌凶恶,正是文丑,张飞心头一慌,就在这时,寨后又是一声暴喝突起,箭矢齐发,如同骤雨之势。 蜀兵退避不得,只能望前突破,张飞面色狰狞,策马冲到阵头,这时,文丑早纵马赶来,一枪猛地刺向张飞。 张飞拧矛一挡,‘铛’的一声巨响,好似地裂一般,张飞自知若不死战,必成晋军阶下之囚,扯声大吼,把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 文丑大瞪恶煞眼目,黑龙枪如雷飞荡,如同阵阵光芒,两人激战数十回合,蜀兵乱势聚增,向左右奔逃。 张飞见势如此,心知兵马难保,与文丑硬攻一阵,忽然勒马退开,欲要夺路而逃。 文丑哪里可舍,怒声一喝,如同钟鸣,踏雪乌骓马四蹄飞奔,刹地赶到张飞身后,黑龙枪高举在天,骤然要落之时。 张飞猛地转身,一矛飞驰搠出,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及,原来张飞早有准备,这一回马枪杀出,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文丑面色一变,急拧枪而格,蛇矛撞在枪刃上,撞出一道剧烈的火花,乌骓马嘶鸣一声,四蹄冲移而去,扯出一片风尘。 待风尘散去,文丑回过神来,张飞早已逃开去了,文丑冷哼一声,教副将引军围杀蜀兵,而其则引五千并州狼骑前往追袭。 另一边,法正居于寨内,正候捷报,忽然间,一阵喊杀声汹涌而起,法正听了脸色大变,急出帐看时,正见一员身穿漆黑战甲,手持鹰嘴刀的猛将引兵杀入寨内。 法正定眼一望,吓得如似魂魄惊飞,那将正是晋国青龙将之一的庞德,庞德引兵冲杀,蜀兵无备,被杀得大乱。 庞德左突右冲,引着兵马,逢人就杀,蜀兵兵少,兼之又是受袭,根本毫抵抗之力,晋军将营寨重重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法正见状,连忙上马,引数十从骑,正**西门逃去,忽然间,庞德却是望到了欲逃的法正,大喝一声,骤马而冲。 “法正,哪里逃!!!” 法正听得庞德喝声,顿时吓得一阵哆嗦,连忙加鞭疾行,庞德从后赶来,胯下骏马如同一道白色迅光般追了过去,须臾便赶到法正身后。 法正情急之下,甩起马鞭朝着庞德面门就打,庞德驱身一闪,一刀赫然扫出,正扫中法正的胸膛,将其扫落马下。 四周蜀兵从骑来救,庞德单枪匹马,刀出如若奔雷,不一时便将这数十蜀兵从骑尽数杀死。 这时,各路晋兵赶至,一拥而上,将法正擒住,庞德夺了蜀军大寨,遂令军士将灯火熄灭,又令弓弩手于寨内各做埋伏。 约莫半个时辰后,寨前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张飞正引残兵回归本寨,庞德看得眼切,待张飞冲进时,一声令响。 只见寨内箭如飞蝗,张飞料之不及,被射中数箭,其军部属被射死大半,这时,寨门开处,庞德骤马飞出,虎目内尽是骇然杀气,策马来杀张飞。 张飞看得心惊肉跳,连忙勒马就走,突兀之间,背后又是传来轰天般的喊杀声,原来文丑亦引兵马杀到。 张飞死命挥打马鞭,庞德、文丑领兵驰丽追袭,不久。吕布引兵赶到。闻张飞走脱。传令诸军。 “不分晓夜,务必要赶上张飞,得其首级者,赏千金,官升一级,生获者赏万金,官生两级!” 众将得令,各要争功。迤逦追袭,张飞顾不得人马困乏,只顾奔走,从骑渐渐皆散,步兵赶不上者,多被擒去。 最后止剩得三十余骑,望梓潼而去,吕布还欲再追,徐庶却与吕布劝道:“眼下张飞已败,彼军数万兵马几乎被我军灭绝。大王不宜深入,且先收军。先作整顿,待兵粮来到,再倾势而攻梓潼,甚至长驱而进,杀入西川腹地,但若追之过急,彼若派轻骑袭我军粮道,如之奈何?” 吕布闻言,一阵踌躇后,摇头而道:“徐廷尉不必多虑,运粮队乃由张颌亲自统领,张颌此人行事谨慎,必会多做提防!” “而张飞乃大耳贼结义兄弟,兼之又有绝世武勇,若能将其击杀,不但能挫尽蜀兵锐气,更可除一心腹大患,此等大好良机,岂能收军!” 吕布说毕,不听徐庶所劝,命诸军前往追击,诸军听令,往梓潼城大举压上,却说在数日前,诸葛亮吩咐皆定,遂亲引张任等将,拔五千轻骑,取小路而进,来到紫青山下。 诸葛亮派斥候打探毕,得知晋军粮队正由此山行来,三日之内,必然赶到,诸葛亮遂教张任埋伏于山口。 又教各个军士,每人手执茅草一把,内藏硫黄焰硝,各带火种,但见晋军运粮军到,看旗号而行,旗号一出,一拥而上,顺风举火,烧其车仗。 诸葛亮分拨已定,到了第二日,果见有一彪人马前来,车队长余百丈,足有千余辆粮车。 前头有一飙军马,为首之将,看其军中旌旗,正是张颌,张颌引兵徐徐而行,来到紫青山时,忽然停下,向向导官问道:“此乃何处?” 向导官急忙应声答道:“回禀将军,此乃紫青山,此山地势平坦,利于行走,倘若大军继续行进,今夜便可过之!” 张颌听了,眺眼望去,见四处山林茂密,若有伏兵,势必危矣,张颌想了一阵,正欲先令军士歇息,待来日平明,再过此山。 就在这时,忽有一队人马赶到,原来是吕布派遣军士来向张颌催粮,张颌闻报,眉头一皱,踌躇半响,还是改变了主意,下令军士加速而行,务必今夜过此紫青山。 张颌号令刚落,忽然在其身旁有一员身穿黑甲的青年将领,出言劝道:“张将军且慢,此山虽是路途平坦,但四处树林密布,若有伏兵,如之若何?” 张颌听言,面色一震,遂转眼望去,说话之人正是何靖,张颌听何靖这般一说,心里暗暗称赞,凝声而道:“何将军所言是理,但前军缺粮,为稳军心,我等不可耽误,万一因此而酿成大错,我等如何担当得起?” 何靖闻言,沉吟一阵,忽然出计而道:“如若这般,张将军何不将粮队分为两部,一部火速赶行,先往前军接应,一部谨慎进之,如此一来,若果遇有埋伏,尚可存得一部,若无埋伏,前军亦可及时得以补给!” 张颌听计,略一沉思,亦觉大有可行之理,遂遣兵士前往粮队之后,吩咐副将高览引后半粮车谨慎而行。 张颌分拨已定,遂引着前半粮队先入紫青山,至于高览听闻张颌将令,押后部粮车谨慎而行,又沿路多派斥候寻探。 当夜,蜀兵斥候发觉晋军运粮队的变化,又恐被晋军斥候察觉,连忙来报之诸葛亮,诸葛亮听了,脸色稍变,急召张任来见。 “我军远来劫粮,利在急攻,如今晋军运粮队分开两部,一部急行,一部慎行,我军若想将其尽数烧毁,恐怕极难,当下你等可做准备,先烧前部粮队,若后军人马见得火起,必然来救,即时你可如此如此!” ps:晚安! 第四百四十七章雏鹰展翅 诸葛亮教落计策,张任受计而去,到了夜里二更,晋军前部运粮队已尽入山道,陡然间,震天鼓声突起,巨石、滚木轰然坠落。 晋兵无料,刹地被砸死一大片,黑夜中喊杀声又起,无数蜀军骑兵赫然杀了过来,不知有多兵马。 张颌见状,连忙喝令军士备战,可是军士被吓得破胆,哪里还顾及军令,蜂拥望四处奔逃。 须臾,蜀军骑兵冲杀过来,沿路望车仗上纵火,火势一起,风吹猛刮,瞬即蔓延开来,一条如同火龙般的火光冲天飞起,照得如同白昼。 张颌引兵厮杀,四处冷箭射个不停,张颌冲杀间,数百根弩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张颌听得箭响,连忙拔枪抵挡,只是来箭太过密集、刁钻,数轮箭潮过后,张颌被一根弩箭射中右臂,倒落马下。 四周蜀军骑兵见得,当即围杀过来,就在这时,一员晋将手提银枪,赫然突入蜀骑之中,银枪连动,如同骤雨之势,数个呼吸间,便刺死了十余人,救了张颌,翻身杀条血路逃去。 诸葛亮正于山上一隐秘处观战,见有一青年晋将救了张颌,面色一变,与身旁一员将校吩咐如此如此。 那将校领命,即引一部轻骑而去,且说那救了张颌的青年晋将,正是何靖,何靖护着张颌冒火从山路冲出,刚逃出火厄。 忽然,一阵喊杀声突起。一彪人马拦路截杀过来,为首之将,狂舞大刀。颇有威势,何靖虎目一瞪,大喝一声,骤马迎去。 两马相冲间,那蜀将舞刀一砍,何靖猛地闪开避过,同时一枪倏然刺出。正中其心窝之处。 何靖一招杀死那员蜀将,盛势望蜀军冲杀过来,蜀军骑兵见何靖如此勇猛。皆起骇色,纷纷退避,何靖撞入蜀军人潮之内,左突右冲。杀得人仰马翻。 另一边。高览引后部粮队而行,忽然看得紫青山上,火势冲天,顿时吓得脸色剧变,正欲引军前去救援。 就在这时,一员身穿赤红铠甲,手持七尺流云刀,长得面如冠玉。英姿飒爽的少年将领说道:“高将军且慢,彼军若来劫粮。岂无防备,若我等贸然进举,必遭埋伏!” 高览闻言,转头一望,见说话那少年正是颇受吕布关注的新起骁将郭淮,当即压住急意,朗声问道:“那依伯济之见,该当若何?” 郭淮略一沉思,遂寻斥候来问前方地势,斥候疾言而答,郭淮听罢,向高览谏道:“高将军可留五千兵马,交由偏将军杨义把守,却又将其余兵马分为两部,一部由高将军亲领,望大路而走,彼军料我等不熟地势,必在大路埋伏!” “即时高将军可徐徐而进,多加提备,末将则引另一部兵马绕小路而行,若彼军果有埋伏,末将便取小路而袭之,待齐破伏军,我等再合军去救张颌将军!” 高览闻言,暗暗称妙,遂依郭淮之谏,留下五千兵马交由偏将杨义守护粮车,其余兵马分为两部,高览自引一部,望大路杀去,郭淮引另一部兵马取小路而行。 另一边,张任依诸葛亮计策,引军埋伏在紫青山口之处,眼见山内火起,张任猜得诸葛亮已经得手,遂教兵士备战,以候晋兵援兵。 须臾,一部晋兵正往山口冲来,张任面色一凝,虎目烁烁发光,见晋兵队伍过半入了山口,一声令下,鼓声、号角声齐鸣震起。 张任引一队蜀军轻骑冲杀过来,高览见果有伏兵,连忙喝令军士后撤,张任手舞梨花枪望高览冲杀而去。 高览看得眼切,待张任杀至,猛地一刀劈出,张任拧枪一挡,火花爆射,张任暗暗色变,暗道这高览力气浩大,高览亦是眉头一皱,暗道张任武艺不凡。 两人一连攻了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而四周的晋兵在蜀军的突袭下,渐渐败退,高览见形势不妙,心生退意。 就在这时,路侧忽有一彪人马赫然杀出,为首之将正是骁将郭淮,张任忽见一部晋兵人马杀了过来,顿时脸色一变,不敢大意,连忙喝令兵士撤走。 张任号令一下,蜀兵轻骑齐齐夺路冲杀,高览军抵挡不住,被张任引军杀开血路逃脱。 高览见状,暴瞪虎目,大吼而道:“蜀贼休想逃走!!!” 高览喝毕,骤马飙飞,引一军追了过去,郭淮唯恐高览有失,正欲领兵追去,就再这时,一枝人马赶了过来。 郭淮见之,正是张颌、何靖所部人马,郭淮急忙赶去,将前事告说,随后引一部兵马高览刚才所走的方向追去。 张颌见晋军年轻一辈颇为不凡,唏嘘不已,与何靖说道,教其自引一军前去救援粮队,他自会引兵护卫后军粮草,何靖领命,虎目一凝,率军便又杀往山内。 却说,高览紧随张任之后,一路驰丽追击,口中大骂不绝,惹得张任满腹怒火,不过张任却是谨细之人,引着高览一路赶到己军屯兵之处。 约莫半刻钟后,诸葛亮见有一部人马正追着张任前来,心中稍起惊色,当即布置一番,欲要灭杀这部追兵。 张任见高览紧追不放,心中冷笑不止,暗道匹夫无谋,随后引兵纵马赶上高坡,高览见了,一拍马匹,忿然直追。 猝然间,高坡两侧,弓弩连射,又密又猛,高览看得眼切,连忙舞起手中大刀抵挡。 箭雨如潮,连射三波,高览身中数箭,身形不稳,险些跌落马下,后面涌来的晋兵,亦是被射得人仰马翻,纷纷坠落山坡之下。 就在这时,张任猛地一勒马匹,骤马向高览杀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如有排山倒海之势。 待高览反应过来时,张任早已杀到,连枪骤刺,高览被杀得措手不及,挡住了五六枪,却还是抵不住张任的雷霆攻势,被一枪刺破胸甲。 高览痛吼一声,垂死之际,竟暴发潜力一手抓住了张任的梨花枪,手中似有神力,张任瞪大虎目,欲要拔出,竟却拔不开来。 “蜀贼,纳命来!!!” 高览一双虎目内尽是癫狂之色,一声吼起,持刀望张任脑门就是削去,张任料之不及,一时间竟是惊出了神。 千钧一发之际,高坡之上一支利箭迅疾而至,赫然将高览的大刀撞开,垂死反击失效,高览带着无尽不甘跌落马下。 数个呼吸之后,张任方才回过神来,看着面目狰狞,眼目大瞪,已是死绝的高览,心中后怕不已。 正当张任欲令兵士收揽高览之尸时,陡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起,一员身穿赤红铠甲,手持七尺流云刀的少年将领,引着一部轻骑飙飞而来。 张任面色一惊,眼见那少年将领跃马突近,猛地一枪刺出,同时间,那少年将领,亦挥刀迅出。 两柄兵器剧烈碰撞,闪出炫丽火花,令四周蜀兵惊异的是,张任竟被那少年将领一刀劈得暴退。 当然,那少年将领纵马冲击,自然刀势要比驻地的张任强劲几分,不过即便如此,这一幕仍旧让蜀兵不可置信。 毕竟张任乃蜀国五虎大将之一,如今他竟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杀退,就在蜀兵各个看得目瞪口呆时,那少年将领暴喝一声,骤然杀出十余刀,刀刀灵巧诡异,逼得张任全力抵挡。 郭淮不顾防守,全力而攻,与张任杀了数十回合,眼见高览身体被己军兵马取走,心中大定,随即向张任虚砍一刀,荡开阵脚,策马急走。 张任看得眼切,连忙命军士取来马匹,上马欲追,就在这时,一彪人马从左边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何靖。 原来何靖此时已将蜀兵杀退,救了数十辆粮车,正往后军退时,听得此处有厮杀声,心想必是己军正与蜀军厮杀,便引一部人马过来助战。 诸葛亮见势如此,不欲再做纠缠,急急下令撤军,张任心中不甘,欲继续前追,可大部兵马已随诸葛亮后撤,张任无奈,只好亦随之退走。 须臾,何靖赶至,见高览身亡,顿时脸色剧变,心中悲意狂涌,铮铮铁汉竟是留下泪来。 郭淮心中亦是不好受,但此时危机尚未解除,郭淮遂劝何靖先引兵而回。 经此一役,晋军半月之粮被毁,且折了大将高览,损失不可谓不大,不过,此战中,晋军后起之将表现不俗,让张颌这四十余岁的汉子颇感欣慰。 当下张颌亦是胆大,竟教郭淮统领前军,他与何靖则据守后军,前后护送运粮队伍继续前行。 且说诸葛亮撤军退走,兵马行至一处隐秘树林,诸葛亮下令诸军歇息,又召张任来见。 只听诸葛亮问道:“亮见张将军昨夜不欲撤军,为何如此?” 张任闻言,遂将心中想法托出,原来张任见郭淮表现不凡,料想此子不久将为蜀国大敌,欲趁其羽翼未丰时,将其斩杀。 诸葛亮听得,长声而叹,晋国年轻一辈,逐渐展露锋芒,这使得诸葛亮不由又多了一份忧虑。 蜀兵歇息至凌晨,诸葛亮忧心后方战事,遂令军士连夜起行,径直望梓潼城赶回。 第四百四十八章分兵两路而攻 晋军大营中军帅帐,吕布整军完毕,大会文武于帐内,兵士先解法正入帐,法正跪伏于地,吕布坐于高堂,霸目凌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法正。 法正一脸慨然之色,竟对吕布瞪目怒视,毫无畏色,吕布看重法正才情,张口问道:“孤闻法孝直足智多谋,今竟何如?” “哼,才不如人,死不足惜,但恨某坏蜀王大事,使得贼人得以破关,万死难辞其咎!” 法正一声冷哼,忿然喝道,吕布听了,面色一凝,遂又问道:“你已为孤阶下之囚,何不助孤一统天下?” 法正闻言,俨然一副视死如归之态,瞪眼大喝道:“吕布,你出身微末,深受皇恩,却不知效死报国,割据皇土,罔称王号,乃祸国乱贼,我主刘玄德,仁义充塞四海,乃汉室帝胄,国之义士,我焉能弃义而投恶,今日唯死而已,请速斩我!” 吕布听罢,心头一颤,却无怒意,反而顿生敬意,又向法正问道:“如今关口已破,孤即可长驱直入,迟早攻克西川,兼之此时,曹操举三十余万雄兵攻打荆州,蜀国大难临头,难以久持,你何不投孤麾下?” 法正一听,竟放声大笑,瞪眼向吕布喝道:“诸葛丞相腹中谋略,岂是你等可知?我蜀国有其坐镇,必可稳若泰山!” “吕布你虽占上风,不过一时之利,不出百日,你麾下兵马当被我蜀军杀得片甲不留。血流成河,至于荆州之地,待扫清你等恶贼。诸葛丞相自会引军复夺,如今我身既被擒,当以死明志,请即就戮,无有挂念!” 吕布一听,猛地起身,正欲亲释之。法正却径步而走,口中大喝行刑,左右牵之不住。吕布喝住刀斧手,哪知法正猛地发作,一手猛夺了一个军士的佩刀。 众人大惊,法正突兀把刀在脖子处一割。喉破命绝。尸体倒落在地,吕布眉头深锁,脑海中尚且在回想着法正临死之言。 张辽见吕布脸有虑色,朗声喝道:“大王何必多虑,此人不知好歹,临死还大放厥词,欲要乱我军心,倘若大王信之。却正中其下怀!” 张辽此言一落,众将纷纷附和。吕布叹了一声,命军士以棺椁盛其尸,少顷,吕布又召陈式入见。 兵士拥陈式入内,陈式屹立不跪,兵士见之,面色大怒,正欲强行,吕布把手一招,手指陈式言道:“蜀国旦夕将破,你可愿降?” 陈式闻言,朗声大笑而道:“我王得诸葛丞相相辅,眼下虽遭挫折,但一统天下者,必是我王,某既兵败被擒,唯有以死报之我王知遇之恩,岂能降贼哉?” 吕布闻言,唏嘘一叹,遂命人先将陈式押下,然后命一队蜀兵俘虏将法正之尸带回梓潼。 却说张飞败退奔回梓潼,途中正遇魏延的残兵,两人一同赶回梓潼城,来见刘备,两人拜伏于地,各言前番中计之事。 刘备脸色剧变,大发雷霆,连声呵斥张飞、魏延误事,两人不敢反驳,皆言愿受处罚。 忽然,有兵士来报,诸葛亮引军归来,刘备闻言,慌乱的心神方才稍定,连忙召诸葛亮来见。 须臾,诸葛亮与张任一并同来,两人施礼毕,诸葛亮见张飞、魏延两人兵甲不齐,战袍破裂,灰头土脸,面色大变,当即速问道:“三将军为何在此,莫非关口已失?” 张飞面庞一抖,甚是仓惶地向诸葛亮说之前事,诸葛亮闻得,好似被抽走了浑身气力,厉声喝道:“亮屡屡叮嘱你等,万不可擅自出动,只可据守关口,如若依计而行,待亮劫其粮道,彼军缺粮,不日即退!” “即时我军乘势追击,彼军可破矣!如今你等误事,我虽已烧毁彼军大半粮草,亦难成大事矣!!” 张飞、魏延两人听了,满脸愧色,张飞一时气冲上脑,掣剑于手,递向刘备,泣声而道:“臣弟无谋,误兄长大事,兄长可斩臣弟,已证法度!” 刘备听了,紧咬牙关,取剑在手,大骂而道:“你我虽是兄弟,可军法不可违,你即犯事,定应处斩!” 刘备喝毕,作势就欲斩下,诸葛亮见了,连忙来劝,遂又向魏延问道,此乃何人之计。 魏延如实而告,诸葛亮听是法正之计,又闻法正被擒,遂顺水推舟,将罪过全加于法正头上。 刘备听了,方才饶过张飞,不一时,又有兵士来报,有一队俘虏,护着法正的尸首归来。 刘备闻报,急往迎去,见法正之尸,恸哭不止,凡见之人,无不动容落泪,刘备遂命人将法正厚葬于城南之处,其子嗣继承爵位,重加封赏。 且说刘备大损兵马,又折了陈式、法正两人,心中烦闷,次日,刘备急招诸葛亮前来商议。 诸葛亮面色苍白,一看便知昨夜并未歇息,兼之前番远途跋涉,如今已是疲劳过度,刘备见了,连忙关切问候。 诸葛亮只道无碍,其心知时下情势危急,晋国大军一日不退,他便没有心思歇息,只见诸葛亮强打精神,张口而道。 “如今关口已失,晋军兵力浩大,但其粮草不足,必切于急攻,依亮所料,彼必会分兵而取,一路兵马杀往巴西,一路兵马望梓潼进军,大王可遣张任引兵三万于巴西守备,一面再遣人赶往南蛮催讨援兵!” 刘备闻言,脸色一紧,遂分别召张任、孟达前来,诸葛亮先与张任教计如此如此,张任受计而去,随后,诸葛亮又与孟达吩咐一番,然后取出一个锦囊,交予孟达,令其转交马超,孟达听命,拜退而去。 数日后,郭淮押辎重先来,吕布闻得,召其入见,须臾,郭淮至,礼毕,郭淮跪伏于地,先告前番蜀军劫粮之事。 吕布听言,脸色连变,方知法正临死所言,是何意也,幸好郭淮当时劝高览将运粮队分为两部,否则倘若粮草尽失,那晋军便不得不撤军而退,即时,蜀军若乘势追击,己军必定大败。 可以说,若非郭淮心细,那当下吕布便要落得进退两难的处境,郭淮的出色,亦令帐下一众文武,纷纷露出惊叹之色。 当下,吕布封郭淮为中郎将,郭淮惶恐,不敢居功,又道当日何靖英勇护粮之事,吕布听闻,亦加封何靖为虎威将军,同时下令厚葬高览,其子嗣继承爵位,重加封赏。 随后,吕布命郭淮入席,一同议事,郭淮听言,心中振奋,转向帐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定。 吕布面色一凝,向诸臣问道:“眼下我军粮草不多,战事不可延误,当应急攻,依诸公之见,当应若何?” 庞统略一沉思,起身拱手而道:“诸葛亮劫粮之计,虽是精妙,但他却未料得张飞竟会失守关口,兼之郭淮、何靖等心思缜密,保得过半辎重!” “如今可乘其尚准备,把大军分为两部,一部攻往巴西,若能将其急破,再长驱直入,杀往巴东、犍为二郡,若能尽数破之,西川东南之地,便尽落我军之手!” “同时另一部兵马,则杀往梓潼,一路直捣黄龙,分别攻克广汉、蜀郡二郡,以取西川西北之地,即时,蜀兵若退守成都,两部则齐往西川腹地进军,左右夹攻,大事可成矣!” 吕布听计,霸目内一连暴起精光,大笑而道:“军师神智,此计大妙,当应施行,不知军师欲要如何分拨?” 庞统闻言,沉吟一番,凝声而道:“某与诸葛亮终有一番争斗,西北之地可由某统军攻略,至于东南之地,依臣之见,需得大王亲往!” 吕布听了,心里明悟,当即应允,随后,庞统谏言吕布统兵六万东行,兼合周仓、胡车儿、郭淮等将,徐庶为军师。 吕布依言各做安排,次日,吕布命胡车儿、郭淮押着辎重、器械为后军,周仓引军一万为先锋,先是进兵,吕布则自统大部人马为中军。 却说,张任依刘备之令,引三万兵马,星夜赶路,一路隐秘赶至巴西郡,张任刚命军士歇息。 忽有流星马来报,言晋军分兵两部,一部由晋王吕布亲统,兵众足有六万,正望巴西杀来。 张任闻报,急压住慌色,速遣人发往巴西各县,将兵马尽数调回阆中,随后,张任待军士歇息一日,遂依照诸葛亮之计,在巴西界口一处名为隆平口的山谷设下埋伏。 张任埋伏已定,正候晋军前来,到了当夜初更,周仓引一万兵马而来,周仓赶入隆平口时,兵马正入过半,猝然震天鼓声响起,谷边巨石滚木齐落,晋兵料之不及,被巨石滚木砸死者,不计其数。 周仓见状,心知中计,急勒马转后,喝令撤军,晋兵如同山崩海倒,互相推拥,慌乱撤出谷口。 突兀之间,路侧转出一枝人马,喊杀声骤然而起,只见为首之将,手执银枪,面目英朗,正是蜀军后起之将张翼。 张翼猛地骤马飞起,引军直往晋兵冲杀过来,晋兵正是慌乱,哪里顾得厮杀,皆是四处奔逃。 张翼赫然追去,杀入晋兵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晋兵四处逃窜,无人敢挡。 张翼一路冲杀,引兵截断晋兵,就在此时,张翼听得背后生风,猛地转身,正见周仓举刀策马,扑杀过来。 ps:晚安! 第四百四十九章一负一胜 张翼见周仓杀来,面色一凝,舞枪争锋迎去,两人杀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陡然间,四处响起震天裂地的喊杀声,只见一部部晋兵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原来吕布听得远处喊杀声起,亲领一部人马先来救援。 张翼见状,连忙奋力杀退周仓,大声一喝撤军,领兵速退,周仓领数百从骑追去,吕布骑着赤兔马飞冲追赶,见张翼欲逃,霸目一瞪,扯声一喝,声若雷轰。 “蜀贼小儿,休想逃走!” 吕布引兵扑杀,欲要截住张翼,幸好张翼撤得及时,吕布一路急赶,追着张翼杀入一处密林之内。 突兀之间,四处闪起道道火光,随即阵阵弓弦暴响汹涌而起,只见一片片如同火雨般的箭潮射来,晋兵无备,顿时一片慌乱。 火势在密林内迅速蔓延,晋兵人多杂乱,慌乱而退,吕布喝止不住,正是慌乱间,一部兵马从林口处扑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张任。 张任引军杀来,晋兵刚逃得火厄,又遭敌兵,哪里抵挡得住,很快便被杀得溃散。 吕布奋力冒火杀出,见着张任,满是怒火的霸目射出两道精光,立马朝着张任冲杀过去。 张任只觉心头一跳,随后听见左侧一片惨叫声暴起,看着吕布舞戟纵马而来,张任心知非是吕布敌手,连忙撤走,命弓弩手放箭去射。 吕布大喝一声,舞戟连砍,拨开箭雨盛势前追。此时。张任却不显慌乱。一声令下,两部长枪兵齐齐涌出,纷纷向吕布坐下赤兔马刺去。 如今的赤兔马已非当年,吕布唯恐赤兔有失,连忙勒马停住,方天画戟飞涌舞起,戟影快得闪电,一片血光飞起。瞬间便杀死了十余人。 张任看得眼切,连忙取弓在手,瞄准吕布的面门,一见猛地射出,弦发箭至,吕布听得箭响,下意识地倒身一避,箭矢插耳飞过。 同时间,张任又令弓弩手准备射箭,吕布怒火汹腾。猛地发作,赤兔马赫然冲起。蜀兵长枪手根本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一阵飓风拂面,然后便见眼前血光阵阵。 吕布骤马杀开一条血路,蜀兵弓弩手亦未反应过来,便见吕布杀到了张任的马前。 张任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急出枪望吕布咽喉就刺,欲要先发制人,吕布猛地一戟挥出,荡开张任的银枪,抡戟猝地一削。 张任急忙避开,然后一枪虚刺搠出,吕布无料,驱身而闪,张任趁机逃开,亦是狡猾,远远躲入人潮之内。 吕布见了,正欲冲杀,张任一声喝下,蜀兵四面八方涌来,张任双眼尽是阴寒之色,竭斯底里地喝道:“若能杀得吕布,蜀王必有重赏,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张任此言一出,各个蜀兵好似疯狂的公牛一般,蜂拥向吕布扑来,吕布被围在垓心中厮杀。 兼之吕布先前冲得过猛,深入蜀军腹地,如今蜀兵重重包裹,围势厚实,一时间,吕布冲破不得。 蜀兵奋勇杀来,吕布霸目杀气汹腾,暴喝而道:“宵小鼠辈,休得猖獗!” 霎时间,吕布浑身涌起庞大无比的气势,手中方天画戟骤然飞荡而起,扫翻一片一片的蜀军,张任在后看得,脸上尽是骇色。 猛然间,一彪人马倏然杀来,正是周仓引军来救,吕布趁势杀开一条血路,与周仓军会合,此时,大半晋兵已逃出了火林,各个奋勇望吕布处赶来。 张任见势如此,唯恐晋兵反攻,亦不多做纠缠,急喝撤兵,蜀兵迅速撤走,吕布与周仓只引着一部轻骑追击,杀了数里路程后,吕布疑有伏兵,不敢再做深入,便撤军回去,整顿兵马。 此一役,张任依诸葛亮之计,可谓大获全胜,吕布刚到巴西,寸功未立,便折损了数千兵力,自是痛恨张任。 眼下军中兵士锐气已挫,军心颇为不稳,吕布见状,来寻徐庶商议,徐庶早知昨夜战事,心中亦有思量,当下与吕布谏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王不必过于介怀,如今我军已入巴西境界,据前番细作来报,张任将巴西各县兵马尽撤往阆中,唯独在仓城屯兵五千!” “仓城此地距阆中不远,兼之地形险峻,地势高耸,乃兵家必争之地,若我军将其攻克,居高而望,可尽得阆中布置!” “据斥候来报,仓城守将陈嘉感染风疾,如今尚未痊愈,大王可趁此速往攻之,庶已先有布置,大王可星夜直奔仓城之下,如见火起,奋力攻城!” 吕布听了,霸目烁烁发亮,向徐庶问道:“何日可行?” “事不宜迟,大王须在三日内完备,宜即刻起行!” 吕布闻言,速点兵马而出,吕布刚走,徐庶又唤来胡车儿、郭淮,徐庶附耳低言如此如此,二人面色一凝,各受密计而去。 且说张任回到阆中城后,正筹备战事,忽有兵士来报,陈嘉病重,张任闻言大惊,速与张翼商议。 “仓城乃巴西重地,不可有失,陈嘉病重,你可速去替他!” 张翼听言,领命而退,引着五千兵马,急来替陈嘉,时陈嘉风寒复发,命在旦夕,当夜正呻吟之间,忽报晋军已至城下。 陈嘉连忙起身,急令人上城守把,时各门上火起,城中大乱,四处皆有喊杀声,陈嘉以为晋兵杀入城内,惨呼一声,昏死倒地。 兵士急来看望,陈嘉已是气绝,兵士无将,一片混乱,晋兵趁势攻打,一拥入城,兵士无主,纷纷倒戈投降。 却说吕布领兵赶到仓城下看时,并不见一面旗号,又无打更之人。吕布见之。面露惊疑之色。不敢攻城。 忽听得城上一声鼓响,四面旗帜齐竖,只见一人纶巾白袍,站立于仓城之上,大叫而道:“大王来的迟了!” 吕布与一众将士视之,乃徐庶也,纷纷慌忙下马,吕布立于军前。甚是敬服而道:“元直真神计也!” 四周兵士齐齐吆喝,声浪浩大,晋兵士气大涨,皆以为徐庶乃是神人,徐庶朗声而笑,令军士开门相迎。 吕布入得城内,急寻徐庶问之,徐庶低声在吕布耳边说道:“早前庶已从细作口中,探得仓城守将陈嘉病重,庶令大王三日内领兵取城。此乃稳众人之心也,庶却令胡车儿、郭淮二将。只推点军,暗中发兵,庶即藏于军中,星夜倍道径到城下,使彼不能及时调兵换将!” “先前,庶早命细作在城内伺候,但见我军杀来,便在城内放火,发喊相助,令蜀兵惊疑不定,陈嘉本就病入膏方,再受惊吓,岂能保命,即时兵无主将,必自乱矣,庶趁势取之,易如反掌,正如兵法所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吕布听得脸色连变,口道佩服,当夜,徐庶寻来胡车儿、郭淮二将,再做吩咐而道:“你二人且莫卸甲,可引兵去袭此处二十里外的关口,把关之人,若知兵到,必然惊走,若稍迟便有蜀兵至关,即难攻矣!” 胡车儿、郭淮受命,遂引兵出发,星夜赶路,来到关前,把关蜀兵,刚闻得仓城厮杀声,如今又见有晋兵杀来,心知仓城已失,连忙弃关而走。 于是胡车儿、郭淮兵不血刃,得了关口,二人上关才要卸甲,遥见关外尘头大起,正有一彪人马赶来。 胡车儿与郭淮面面相觑,胡车儿一张丑脸尽是不可思议,郭淮一双英目,连起精光,敬服叹道:“我大晋有庞军师可比诸葛亮,今又有徐廷尉神机妙算,不可测度,大晋之兴,不可阻也!” 两人惊叹毕,那部蜀兵正往冲杀,两人急登楼视之,乃蜀将张翼也,却说张翼领兵正欲去替陈嘉,途中正遇着逃兵,俱言仓城、关口所失之事。 张翼闻言大惊,立马收复兵马,急来复夺关口,胡车儿见张翼引兵杀来,便欲出战。 郭淮慨然而道:“将军受徐廷尉之命,把守关口,不可有失,某乃副将,当往迎敌!” 胡车儿听了,虎目一瞪,以为郭淮轻视于他,扯声喝道:“区区张翼小儿,有何惧哉,你且把守关口,看某如何斩其首级!” 郭淮多劝无用,胡车儿执意要往,当下点齐兵马,打开关闸,来迎张翼,张翼见胡车儿杀来,脸色一凝,挺枪骤马迎去。 胡车儿大喝一声,纵马飙飞,两马相冲,张翼争先一枪望胡车儿咽喉就刺,胡车儿急闪避过,抡棒望张翼面门就砸。 张翼早有提备,拧枪一挡,奋力荡开胡车儿的狼牙棒,胡车儿面露惊色,方才知得张翼力劲不俗。 张翼锐目一瞪,迅发攻势,枪式又快又猛,眼下张翼拼力爆发,竟把胡车儿杀得节节败退。 关上郭淮看得眼切,连忙赶落关下,上马出关,说时迟那时快,张翼与胡车儿杀了数十回合,胡车儿棒式愈渐混乱。 张翼看出一个破绽,骤然持枪飞搠,胡车儿看得眼切,连忙抬棒挡去,哪知张翼这枪极快,刹地刺了过来,正中胡车儿的左肩。 胡车儿痛喝一声,面目狰狞,猛地一手抓住张翼的铁枪,另一手持棒对着张翼的头颅,赫然砸去。 张翼冷哼一声,骤力一抽,血花顿现,把枪抽了回来,一枪打开击来的狼牙棒。 第四百五十章虚实有道 就在张翼欲要乘势追击时,郭淮挥刀斜刺里杀了过来,一刀就望张翼面门劈去。 张翼听得破空暴响,下意识地就是一避,郭淮一刀劈空,随即抡刀就扫,胡车儿趁势杀来,两人夹攻张翼。 张翼见难取好,一枪望胡车儿虚刺,胡车儿心中仍有余悸,哪敢怠慢,连忙避开。 哪知张翼出得却是虚招,趁机荡开阵脚,逃退而去,胡车儿见之大怒,骤马就追。 张翼暗取弓箭,背射一箭,弦发箭出,同时间却又有一声弓弦暴响突起,两根箭矢撞在一起,另一射箭之人,正是郭淮。 原来郭淮早就察觉张翼的奸计,胡车儿吓得一惊,不敢再追,张翼退回阵内,又见晋兵把住关口要路,遂令退军。 郭淮见之,连忙把刀一招,关中兵马尽出,郭淮引兵随后追杀一阵,蜀兵死伤不少,张翼败退而去。 郭淮遂收军回到关上,其后,郭淮见胡车儿左肩枪口极其严重,一面教随军医者治理,一面令人报知吕布。 吕布听闻胡车儿、郭淮已取了关口,心中大喜,遂令两人守关接应后军大部人马,次日,周仓引大军陆续赶至仓城。 吕布整备人马,准备攻往阆中,且说,张翼逃回阆中,来报张任,张任听闻仓城还有附近关口已失,惊色连连,速与张翼言道。 “时下彼军已得仓城,必在城内屯兵,仓城地势高耸。可居高而观阆中布置。若不复夺仓城。阆中只怕难以久据!” 张翼闻言,脸色一沉,面色凝重而道:“可彼军人多势众,况且仓城地势险要,我军若欲复夺,无疑难于登天!” “临行前,军师予将军三个锦囊,吩咐势危之时。可拆而观之,眼下情势紧急,将军何不速速观之?” 张任闻言,脸色一震,方才醒悟过来,连忙从怀内取出三个锦囊,锦囊分别有黄、绿、红三色。 张任依照诸葛亮吩咐,先看黄色锦囊,须臾,张任看毕。放声大笑,连称计妙。 张翼连忙问计。张任朗声笑道:“伯恭可传令诸军,紧密把守城池,不可轻出,彼军若来,便以深沟土垒抗之!” “可若这般,一旦彼军倾军来围,阆中孤立无援,岂不教军士坐以待毙耶?” 张翼听得眉头一皱,疑声问道,张任笑了笑,与张翼谓道:“伯恭不必多虑,阆中城内存粮,足可维持大军一年,而彼军军粮无多,若久持数月,军粮将尽,必急切来攻,即时我军便可伺机而动,趁势追击,何况,丞相尚有妙计,伯恭可如此如此!” 张翼听了,脸色连变,暗称计妙,原来诸葛亮计策中,却有两手准备,以防万一,当下张翼受命而去,各做调配。 却说吕布屯兵在仓城,每日居高而观阆中城,见城内蜀兵严密把守各门,又在城外挖取深沟,建造土垒,看这情势大有要与己军持久作战。 吕布见了,急召徐庶前来议事,须臾,徐庶登上城头,见阆中情景,沉吟一阵,遂笑而言道:“此必是彼料我军粮草不足,故欲据城而守,与我军持久作战,待我军粮食用尽,再趁势出击尔!” 吕布闻言,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前番巧夺仓城之事,急与徐庶说道:“不若便教城内细作,效仿前番之事,为之内应,助我等夺之阆中!” 徐庶闻言,摇头而道:“庶见这张任紧闭城门,又在城内多派兵士巡逻,必是防备有细作作乱,如此一来,城内细作难以举发,张任心思素来谨慎,要取阆中,还需多靠我等军士!” “那依元直之见,该当若何?” 吕布眉头深锁,稍显急躁,徐庶沉吟一阵,眺眼望着阆中情景,叹声而道:“眼下不可急躁进之,可先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之后一连数日,吕布遣兵进往阆中,连日搦战,张任据守不出,按兵不动,吕布每日命人在城下大骂,又故教军士松懈,命马军下马歇息,步军卸甲而坐。 城上张任看得,却是毫无所动,巴西战事就此胶着,且观另一处的梓潼战事,却说庞统引八万大军,兼合文丑、庞德、张辽等将,声势浩荡地杀往梓潼。 张辽引两万兵马为先锋,庞统并同文丑等将为中军,张颌居于后军,负责押行辎重、攻城器械等物资。 晋军大举杀往梓潼,早有斥候来报刘备,刘备急与诸葛亮商议,诸葛亮遂召张飞、魏延二将前来,吩咐如此如此,二人受计而去。 话说张辽引军一路火速前进,正逢着张飞的人马,张飞引三千精锐,立于桥边,背后山林风尘滚滚,疑有大量伏军。 张辽军摆开阵势,张飞见领军之将乃是张辽,环眼一瞪,扯声大吼,声若雷轰。 “张辽,可识得燕人张翼德否?” 张辽虎目一眯,冷声喝道:“无谋匹夫,休得猖獗,张文远迟早取你项上头颅!” 张辽此言一落,张飞张嘴就笑,厉声喝道:“哈哈哈...世人皆说你张辽乃是吕布麾下第一智将,今番观之,不过一无胆鼠辈尔,可敢与某决一死战乎?” 张辽听了,想张飞前番受伤,此时应该未有痊愈,可以一战,当即更不答话,挥刀骤马,便杀向张飞。 张飞大吼一声,拍马冲过大桥,往张辽迎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两匹战马倏然相交,张飞猛地一抬丈八蛇矛,望张辽身上连点三下,分别点向咽喉、心窝、右腹的位置。 张辽一躲一闪,避开前两式,待张飞第三矛刺来时,赫然发作,秋水雁翎刀倏然砍起,打飞张飞的丈八蛇矛。 张飞环眼圆瞪,猛地抽住蛇矛,骤地刺出,那矛影之快,根本难以捕捉,张辽身经百战,身体好似有着惯性一般,陡地避开,随后雁翎刀再起,连劈暴砍,狂攻四五回合。 张飞只是防备,刚见得张辽狂攻之下,稍稍露有空隙,大喝一声,把矛一扫,张辽倒身就避,张飞骤起攻势,蛇矛飞刺不停。 两人杀得激烈无比,两军士卒都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待两人战了近有数十回合后,张飞忽地卖了一个破绽,张辽举刀就砍,张飞险险避过,勒马就逃。 张辽拍马追去,眼见张飞冲过大桥,立即猛地勒住马匹,只见对岸,枝响叶动,风尘滚滚,似有疑兵埋伏。 张辽素来心思缜密,恐有伏兵,何况这张飞平素勇猛过人,绝不会轻易退缩,事出反常必有诈! 张辽皱眉沉思一阵,竟回马下令撤军,晋兵皆是惊疑,不过将令既落,军士岂敢违抗,晋兵遂往后退走。 就在晋兵方回头时,诸葛亮立于旁侧一处高坡,灿然一笑,把手中鹅毛扇一招,霎时间,左右兵士号旗举起。 在张辽军后路,两声暴喝突起,左边刘备引一军杀来,右边魏延引一军冲来,截住张辽军去路。 与此同时,张飞从中路杀来,引兵撞入晋兵人潮之内,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吆喝不断,横冲直撞,凡他所冲塌之处,必有一片惨烈的呼喝声。 晋兵纷纷逃奔,数员晋将奔飞赶来,欲要拦阻张飞,张飞圆瞪环目,直竖豹眉,不惧反喜,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左挑右刺,不到十合,便将那数员晋将尽数刺落马下。 四周晋兵见之,无不心惊胆寒,再无人敢来挡张飞虎威,至于张辽,则被刘备、魏延引军围住,蜀兵汹涌扑来,张辽一时突破不得。 三路蜀兵齐攻,张辽军渐有溃败之势,张辽锐目赤红,扯声喝道:“若不死战,必为阶下囚矣,诸军何不随某拼杀!” 张辽喝毕,秋水雁翎刀遽然动荡而起,暴刺狂扫,渐渐杀开一个破口,晋兵皆努力向前,随着张辽杀出一条血路。 魏延见得,拍马赶去,挡在张辽前头,挥刀望其面门就劈,张辽冷哼一声,雁翎刀斜砍而出,打住魏延的鬼头刀,那巨大的力劲,更将魏延连人带马逼得退开。 张辽骤马飞冲,狂砍猛劈,魏延一时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刘备见得眼切,急忙令弓弩手射箭偷袭。 数十道弓弦声暴起,张辽一听,连忙勒马转后,挥刀拨打,瞬间就把那数十根冷箭打落。 魏延大吼一声,欲要趁势来袭,张辽身侧数个部将,奋勇而前,抵住魏延,魏延盛势爆发,舞刀猛攻,砍翻一将,杀开过来。 张辽迅疾回身,一刀横扫,魏延冲得正紧,下意识地倒身一避,险险避过,就在这时,弓弦暴响又起,张辽抽回雁翎刀,一连挥打。 魏延随即又是杀了过来,张辽不敢怠慢,拍马而冲,眼看其情势危急,突兀之际,一阵喊杀声传来。 只见一彪人马正往乱军处冲杀过来,蜀兵望之,为首之将正是晋国青龙上将文丑也,各个吓得拔腿逃退。 文丑奋勇杀来,黑龙枪飞刺狂扫,俨然杀开一条血路,接应张辽,魏延早前见得文丑杀来,心起惧意,便是勒马逃开。 刘备急教弓弩手发箭齐射,文丑、张辽并举兵器,引兵冒着箭雨就在蜀兵的围军内,杀出一个破口。 ps:晚安! 第四百五十一章悍勇文丑 可是很快,蜀兵又蜂拥追上,文丑、张辽一左一右,倏然飙飞,蜀兵见之,慌乱而逃,无人敢挡。 于是,两人杀透开去,晋兵纷纷逃出,刘备见状,气得怒吼不止,连连喝令军士掩杀。 文丑恶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横枪立马挡在前头,厉声喝道:“何人敢前!!!” 文丑一声喝起,竟把两万余蜀兵吓得如同脚下生根,无人敢前,就在这时,一道如若雷公般的吼声喝起。 “文丑小儿,休得放肆,你家张爷爷来也!” 只见张飞骤马从军内飙飞而出,撞开一条大路杀来,文丑舞枪迎去,两人刹地交马,枪影矛光闪烁不停,快得令人目不转睛,瞬间便是杀了十余回合。 这时,张辽亦举刀从斜刺里杀了过来,刘备看得心惊肉跳,唯恐张飞有失,连忙喝令退军。 号角声一起,蜀兵迅疾后撤,张飞转马就走,而晋兵刚逃出围势,锐气已挫,文丑、张辽亦无趁势掩杀,于是两军各自罢兵。 刘备收军回寨,今日一役,虽未能诛杀张辽,但却击杀了四、五千晋兵,可谓是一场大胜。 刘备见了诸葛亮,遂出言问道:“张辽此番何败之速耶?” 诸葛亮闻言灿然一笑,轻摇羽扇而道:“张辽此人行兵谨慎,虽能用兵,但过于谨慎却反倒处处束手,亮故令三将军先做疑兵之势!” “张辽盛势来攻,我却令三将军诈败而退,彼军士气正锐时。张辽却因疑兵不敢进举。彼军士气必定大挫!” “即时。亮再启其后埋伏兵马,截断其归路,便可胜之,只可惜,今日那文丑及时来救,众将皆惧其威,使得那张辽得以逃脱,否则今日之战。不但可大破彼军,更可诛杀张辽,为大王除一心腹大患!” 诸葛亮此言一落,帐内诸将皆有愧色,默不敢言,张飞听了,却是不服,瞪眼喝道:“丞相此言差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将士岂会于私而忘公耶?!” “今日不过一时无备,使得那文丑得以空隙。倘若再有这等时机,我等必效死而战,敢有人退缩,飞便先砍其头颅!” 张飞声若震雷,瞪眼环视诸将,诸将吓了一跳,连忙纷纷附和,诸葛亮见了呵呵笑着,似乎已有一番思量。 却说张辽败了一阵,幸得文丑所救,得以力挽狂澜,逃出围势,更得以保存兵力。 原来早前庞统引中军取大路赶来,途中,成公英见张辽行军过急,恐其深入重地,中了诸葛亮之计,便劝庞统先遣一部轻骑前往接应! 庞统深知诸葛亮才智百出,哪敢轻敌,故令文丑引军前往接应,文丑引兵速赶,赶路约有两个时辰,果然听得前方喊杀声大起,遂立马赶往救援! 当下两人引军回见庞统,张辽下马跪伏在地,俱告中计之事,成公英闻言,眉头一皱,旁侧的庞统听了,叹声而道。 “文远此番并无过错,反因行事谨慎,却中了诸葛亮之计,诸葛亮才高绝顶,某之劲敌也!” 其后,庞统先令诸军在原地歇息一日,次日再做进发,且说到了夜里初更,诸军正在歇息,庞统却暗中来寻文丑。 文丑见庞统来见,连忙引入帐内,两人坐定,庞统凝神而道:“统欲再探蜀营,还请子武助统一臂之力!” 文丑听了,并无思虑,欣然应诺,于是,到了二更时分,文丑带着一百轻骑,与庞统一同潜出,来探蜀军营寨。 众人一路隐蔽前行,待三更时分,来到一处高山,居高而望,庞统见蜀中寨内灯火通明,分有三寨,一寨据左,地势险峻。 一寨据右,地势平坦,中间一寨,据于屯口,庞统细细看着,若是以往,以他脾性,必先以奇兵,出其不意,攻之左寨。 然后再于中路埋伏兵马,待见中军寨内兵马杀出,伏兵齐上,截断其路,以破彼军。 但庞统当下似乎却有另一番思量,庞统沉吟一阵,灿然一笑,一计思出,当下便教文丑护他前往右寨探寻。 文丑应之,两人绕山路而往,众人一路潜行,到了蜀军右寨数里之外,庞统细观地势,尚欲前进时。 文丑面色一沉,急与庞统劝道:“军师,若再深往,便是彼军重地,倘若被彼军哨骑探得,如之若何?” 庞统闻言,神色笃定,轻笑一声,与文丑谓道:“子武不必多虑,某正欲如此,所谓兵行险地,剑走偏锋,此中自有深意!” 庞统说着说着,在文丑耳边低声轻语几句,文丑听了,脸色连变,暗暗称妙,文丑遂向身边从骑教付如此如此。 从骑听令,护着庞统在后,文丑策马往前而行,行了不到两里路程,猝然间,一声暴喝突起,蜀军右寨内有无数兵马冲杀而出,各路人马争先杀来。 原来早前,便有哨兵看得有一队人马望寨前赶来,原以为是偷袭营寨,众人正惊慌间,却见后方并无动静,方知来者只有百人。 蜀军哨兵之中,有一人认出了文丑,连忙赶入寨内报之魏延,魏延闻报,唯恐打草惊蛇,亦不通知刘备,当下传令诸将,立即暗中点兵,但听号令,齐来抓文丑。 一时间,喊杀声如似震天动地,前方火把并举,无数蜀兵出寨来杀,文丑见之,急令从骑护送庞统先撤。 那数十从骑,早有提备,一听文丑令起,便齐齐勒马,护着庞统先走。 文丑恶目煞煞,紧紧抓着黑龙枪,手拍坐下踏雪乌骓马而道:“昔年你我并力引千余死士,冲破高干十万大军,从此闻名天下,今日可敢再与文某一同再创奇迹?” 踏雪乌骓马极有灵性,似乎听出了文丑的意思,猛地嘶鸣一声,好似猛虎咆哮,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眼前一片人山人海的蜀兵扑杀过来。 文丑大喝一声,一勒缰绳,踏雪乌骓马四蹄飞奔,骤然飙飞,竟望着蜀兵人潮撞了过去。 蜀兵见文丑尽单枪匹马地杀了过来,各个精神倍增,蜂拥迎去,前头数百长枪手,突进杀来。 文丑舞起手中黑龙枪,骤刺飞搠,枪影如电般飞荡,当头杀开一个破口,拥入进去。 只见文丑如似一柄巨大的尖刀,锐不可当,就在蜀兵人潮内,左冲右突,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雨飞腾。 文丑身手灵敏,踏雪乌骓马亦是灵巧,蜀兵根本围杀不住,一旦涌来,文丑便立即杀出一个破口而出。 前头人马一阵大乱,文丑奋勇突进,一阵一阵破开,杀得如似波开浪裂,惨叫声响不绝耳。 魏延看得眼切,急教弓弩手放箭去射,哪知前面人头涌涌,全是己军人马,弓弩手大多居后,唯恐射中己军人马,哪敢发箭。 文丑越杀越猛,血染战袍,浑身尽是胆气,如同神人一般,渐渐地蜀兵都吓得心寒,人不敢挡,有相拒者,枪搠鞭打,无不被杀。 后面蜀兵看得心急,蜂拥赶去,鼓角喧天大震,只见文丑从阵东杀到阵西,又从阵西杀至阵北,就一人一马,神威无比。 猛然间,东边一阵喊杀声传来,文丑纵马看时,只见一军行如猛风,为首一将,正是张飞。 张飞圆瞪环目,见是文丑,跃马挺矛,大呼喝道:“晋贼休走!!!” 文丑大怒,面目冷寒,挺枪迎之,张飞拍马迎去,面目狰狞,恶煞如兽,两人飞马相冲。 文丑拼力厮杀,张飞狂势作攻,枪光矛影,快得惊人,兵器碰撞声,暴响不止。 两人杀得三、四十合,不分胜败,正斗间,背后蜀兵大进,前后夹攻,文丑不敢怠慢,骤然一枪逼退张飞,转向一处蜀兵阵内。 蜀兵无不敢前,文丑纵马望南而走,一路径直飞杀,撞开一条大道而走,背后魏延引着数十员将校赶去,见了文丑,各个抖擞精神,骤马紧追。 文丑一路奔逃,来到一桥边,回头一望,看着魏延将要赶上,文丑恶目一凝,忽然勒马回转,大喝一声,直冲入蜀将阵中,黑龙枪起处,纷纷落马,各各倒退。 文丑杀退众将,复回而行,散开的蜀将聚在一处,魏延一脸不甘,扯声大喝而道:“文丑单枪匹马,尚敢退我等之众,可并力追之!” 魏延一声喝起,于是十余员蜀军将校,复来追赶,文丑见状,勃然大怒,怒声吼道:“昔年高干十万并州锐士,某视之如草芥,鼠辈何不惜命耶!” 文丑喝毕,提枪拨马,又再杀入蜀将之中,使枪刺死五六人,魏延见着,吓得面色煞白,哪敢再追。 文丑冲开蜀将人潮,复回马缓辔而行,此时,背后蜀将纷纷纵马狂追赶来,连追四五番,皆被文丑一人杀退。 文丑悍勇,蜀将无不而畏,最后张飞引军杀到,文丑方才退去,踏雪乌骓马行走如风,蜀兵追之不及。 此时,刘备与诸葛亮正于一高处观战,刘备见文丑单枪匹马,在他军寨重地如入无人之境,行走自如,万余兵马,却围杀不了一人,反被其击杀十余将校,兵士近百,顿时长叹不止。 第四百五十二章诸葛亮失算 诸葛亮见刘备面露忧色,当即安抚而道:“大王不必多虑,文丑如何勇猛,亦是一人之威,行军打仗,将勇固然重要,但韬略计策,方才是制胜之关键!” “如今文丑夜闯我军大寨,彼军今夜必有动静,大王且下令收军,整备兵马,亮自有布置!” 刘备闻言,便知诸葛亮已有计策,心中一喜,遂依诸葛亮之言,令左右军士擂鼓收兵,鸣金号声一起,追袭人马纷纷撤退。 却说文丑赶回营寨,途中正遇着庞统还有一众从骑,庞统下马而待,见文丑纵马赶来,作揖赞道:“文将军当真悍勇,今夜一阵杀得蜀兵闻风丧胆,统实为佩服!” 文丑闻言,却是谦虚,毫无傲色,只道谬赞,于是,文丑和庞统并马而行,望军中屯兵之处而赶。 就在此时,前方一阵风尘滚动,只见成公英引张辽等将仓促赶来,成公英见得文丑、庞统等人,连忙赶来问之。 众人听闻庞统与文丑涉险,皆是心惊,其后听得文丑大挫蜀军锐气,众人皆起敬色。 待回归大寨,庞统聚一众文武于帐内议事,须臾,众人于帐内坐定,庞统纶巾锦衣,脸带笑意,浑身散着一股智睿的气息,出席而道。 “昨夜统夜探彼寨,察觉蜀军分立三寨,一寨据左,地势险峻,不易急攻,一寨据右地势平坦,利于攻取,中间一寨,据于屯口。极易埋伏!” “诸葛亮与统相熟。知统平生好使奇兵。必以为统将攻取左寨,再起兵取中路袭击,如此这般,统今夜却自取右寨,使其防不胜防!” 成公英听之,暗暗称妙,忽然又心中起疑,向庞统问道:“竟是如此。军师昨夜又为何引军深入彼军右寨?如此一来,岂不是打草惊蛇,倘若彼军以重兵防之,如之奈何?” 庞统闻言,呵呵一笑,遂答道:“诸葛亮平素用兵谨慎,统亦深知如此,昨夜遂教文将军将计就计,去探右寨,若是诸葛亮知得。反会以为我将出奇兵攻打左寨,即时我等可如此如此。必可胜矣!” 庞统将计策道出,众人听得庞统思量,无不惊叹,成公英更是笑道:“哈哈哈...依英之见,军师之智,当略胜诸葛亮一筹,今夜一役,必可教诸葛亮惊讶追悔!” 随后,庞统各做调拨,诸将纷纷领命而退,晋兵先做歇息,只等今夜开战厮杀。 另一边,刘备大会一众文武于帐内,诸葛亮问之昨夜之事,魏延告之昨夜除文丑之外,尚有一队人马跟随,其中一人,魏延认出乃晋国丞相兼军师庞统。 诸葛亮闻言,羽扇轻摇,面露笑意,刘备见之,脸色一喜,连忙问道:“莫非丞相已有计策应付?” 诸葛亮拱手一拜,凝声而道:“大王不必多虑,庞统才高八斗,普天之下少有人是其敌手,可亮与之相熟,他之计策,却瞒不过亮,庞统昨夜夜探我寨,必有意起兵袭之!” 诸葛亮话还未说尽,张飞心里一急,便张口打断而道:“若是如此,大王可调重兵把守右寨,以作提防,今夜晋国贼子必将来袭右寨!” 诸葛亮闻言,把扇一招,望着张飞笑道:“三将军如何未料先知,料定彼必会攻打右寨?” 张飞听了,豹眉一扬,沉声而道:“丞相莫要欺某不识谋略,右寨尽是平坦之地,极易袭击,反之左寨地势险峻,彼军必不会来攻!” “至于中寨,前方多有丛林之地,可埋伏军,若是教我用兵,自然选右寨袭击,更兼昨夜庞统正往右寨来探,如此这般,如何不能料之?” 诸葛亮闻言大笑,又回顾帐内诸将问道:“你等可都认为如此?” 诸将面面相觑,遂纷纷附和,皆如张飞所想,诸葛亮再望之刘备问道:“大王可亦认为如此?” 刘备听言,面色一愣,踌躇一阵后,颔首示意,诸葛亮哈哈一笑,把扇摇起,大声喝道:“如若这般,你等便都中了庞统之计也!” 诸葛亮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张飞却是不忿,扯声问道:“丞相此话怎讲?” “大王执掌敌国密探之事,可知庞统此人用兵如何?”诸葛亮淡然一笑,又向刘备问道。 刘备听了,脸色一沉,沉吟一阵,便是答道:“庞统用兵,平素好兵行险着,出其不意,擅用奇兵!” 诸葛亮听了笑意更浓,刘备眼睛一亮,似乎已有明悟,诸葛亮张口再道:“如大王所言,庞统擅用奇兵,用计皆出人意料,如若诸公皆能想得其计,实乃背而行之!” 诸葛亮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醒悟,刘备急向诸葛亮问道:“若是如此,依丞相之见,庞统将会攻打何寨?” 诸葛亮故装神秘,眺眼望向张飞,朗声而道:“此可问于三将军!” 刘备又是一愣,张飞瞪着一双环眼,一脸不之所然,疑声问道:“某如何得知?” 诸葛亮呵呵一笑,向张飞问道:“适才依三将军之见,三寨之中,彼军最无可能袭击何寨?” “左寨地势险峻,自然最无可能,莫非!!!” 张飞口中答着,忽然脸色一变,似乎已猜得诸葛亮话中深意,刘备还有一众文武皆露出明悟之色。 诸葛亮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左寨虽险,诸公皆以为彼不将进,心有松懈,但若今夜庞统却发兵来袭左寨,诸公必乱,慌而去救!” “即时,庞统再取一军来攻我军中寨,二寨并破,右寨亦难保矣,如此,我军三寨失守,彼军便可大举掩杀,危矣,危矣!” 诸葛亮话音如打在众人心扉之上,众人又是惊讶又是诧异,刘备心神一紧,叹声赞道:“幸有丞相在此坐镇,否则我等皆中庞统之计也,丞相既识破其计,可有计策应付?” 诸葛亮从容而笑,双眼闪烁发光,与刘备教道:“大王今夜可将左寨人马屯于寨外两侧,待见兵至,纵火烧之,再命一将引一军埋伏于其退路,见其残兵复回,截断其归路,两军前后夹攻,先破一阵!” “至于中寨此处,大王可虚作无备,彼军但见火起,必以为劫寨已成,齐拥来攻,即时我等却于寨前树丛埋伏精兵,彼军一入寨内,伏兵齐出,杀往其后,大王再从寨内率兵马出击,便可胜矣!” 诸葛亮计策道出,众人听得无不称赞,刘备大喜过望,遂依诸葛亮吩咐,各做调配,一众蜀将纷纷受计而去。 晋、蜀两军各做调配,就等今夜厮杀,比及夜里初更,晋兵饱食歇养已毕,张辽先引一军望蜀军左寨袭去。 左寨地势险峻,张辽引军一路徐徐前行,直至左寨,张辽却把大部兵马留于寨外,自引数百轻骑而前。 埋伏在寨外的蜀兵见张辽引军杀来,顿时擂鼓作响,蜀兵齐声呐喊,一齐纵火,张辽故装惊色,急喝撤军。 寨内四处,弓弩齐发,张辽冒着箭雨而走,蜀兵从后大举掩杀,张辽毫无惧色,手中秋水雁翎刀,骤然飞砍,硬是冲杀过去,蜀兵只围得数十骑。 张辽赶回阵后,连忙引军复回而逃,晋兵稍显慌乱,望后路复回而走,就在这时,一声暴喝突起。 魏延引一枝人马拦路挡住,魏延骑一匹黄鬃马,手提鱼鳞鬼头刀,口中喝道:“某奉我家丞相之命,在此等候许久,张辽,你已中计,休想逃走!” 张辽军去路被截,后面又有大量蜀兵汹涌杀来,眼见势已危矣,张辽却不见丝毫仓惶之色,反而冷然一笑,怒声喝道:“无谋鼠辈,岂识我晋**师之能,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张辽一声喝起,猛然间,在魏延军后无数喊杀声起,只见晋兵蔓山遍野,声势浩荡,杀气腾腾地扑杀过来,魏延一见,顿时色变,满脸骇色。 却说,就在张辽望左寨进发时,文丑自引一部精兵,火速赶到蜀军右寨,右寨地势平坦,文丑引军倏然赶至,寨内兵马空虚,只有数千兵马把守。 文丑厉声一喝,纵马挺枪,一马当先冲入右寨,蜀兵无备,见文丑引兵杀来,吓得望四处奔逃。 文丑一路冲杀,无人敢挡,身后晋兵汹涌拥入,但擒得蜀兵,乱刀快枪杀死,蜀兵大乱,死伤无数,只有数百人逃出,望中寨赶去。 文丑攻破蜀军右寨,当即奋勇直追,望蜀军中寨杀来,且说此时,刘备正居于中寨内,见左寨火起,正等晋兵杀来。 猝然间,右寨传来一阵阵惨烈的厮杀声,刘备闻之,脸色剧变,诸葛亮亦是惊讶连连。 少顷,数百蜀兵逃奔过来,口中大喊晋兵袭寨,中寨内的蜀兵一片慌乱,文丑引兵盛势杀来,从西门撞入。 刘备慌忙领兵抵挡,文丑一马当先,黑龙枪飞搠狂刺,俨然杀出一条血路,径直杀往刘备。 四周蜀将连忙前来阻挡,文丑枪快如雷,一连刺死数员蜀将,晋兵士气大涨,奋勇向前。 另一边,张飞引军埋伏于中路丛林,等了许久,却不见晋兵杀来,反听得身后大寨厮杀声大作。 张飞脸色大变,急命军士望寨内救援,于是蜀军伏兵纷纷从丛林中冲出。 ps:晚安! 第四百五十三章蜀军势危 却说,张飞所领伏兵刚从林中走出,就听得一声暴喝突起,只见一部晋军气势汹涌扑杀过来。 为首之将,身穿漆黑铠甲,手执鹰嘴刀,正是晋国青龙上将庞德,庞德率兵从后大举掩杀。 蜀兵慌乱应对,被杀得措手不及,张飞心忧刘备安危,顾不得指挥兵马,先引一部人马望寨内赶去,蜀兵无大将统制,在庞德部众的悍勇冲击下,纷纷溃散而逃。 且说张飞引军冲回寨内,正见文丑引军望刘备杀去,连忙骤马飙飞,斜刺里截住文丑。 文丑抖数精神,两人交马厮杀,打得甚是激烈,刘备见势已极,与身侧诸葛亮言道:“丞相,情势甚危,已无力回天,当速速撤去!” 诸葛亮猛地一震,好似方才回过神来,见眼前己军败如山崩之势,脸色连变,尽是悔色。 当下诸葛亮与刘备并马而走,一部锐士护着两人从东门冲出,何靖正指挥兵马攻打营寨,忽然见得有一部兵马从东门冲出。 何靖眼疾,看见阵内的刘备、诸葛亮,连忙纵马追去,庞统亦策马追击,数个晋将引兵跟随。 庞统加鞭疾行,口中喝道:“孔明休走,你自以为与统相熟,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已败,何不投降!” 庞统此言一出,正纵马而行的诸葛亮,只觉一股血气上涌,大喝一声,竟一口血箭喷出,气得浑身如似冒火,竭斯底里地对着庞统大骂喝道:“助恶逆贼。亮迟早擒你!” 庞统听了。心中大怒。亦高喝骂道:“诸葛孔明,你不分忠奸,大耳贼乃世之奸雄,假仁假义,你却屡屡助纣为虐,必不得好死!” 诸葛亮一听,怒火更胜,此时何靖亦在马上骂道:“大耳贼。休想逃走,今日必取你狗命!” 刘备赤红着眼,一边疾驰,一面扬鞭骂道:“助恶匹夫,孤乃汉室宗亲,堂堂蜀王,岂容你这逆贼欺辱!” 何靖闻言,冷然一笑,骤马飙飞,直入蜀军阵内。两个蜀将前来抵挡,刀枪并举。一将持刀来砍,一将把枪搠来。 何靖毫无惧色,大喝一声,枪出迅疾,数个呼吸间,便将那两将刺落马下,刘备见何靖如此勇猛,心中大惊,急喝道:“凡能杀得贼将者,赏千金,官升一级!” 刘备此言一出,阵内将士各个都如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往何靖杀来,何靖却无退意,一双锐目死死地盯着刘备,挺枪冲杀。 先是四五个将校前来围杀,何靖手中银枪上下翻飞,诸将攻破不得,反被何靖逐个杀落马下。 何靖纵马冲去,胯下骏马嘶鸣不止,刘备见何靖如此勇猛,吓得一阵心寒,就在这时,又是七八个蜀将围来。 同时间,在何靖背后亦有数个晋将争先赶了过来,何靖合众并力而冲,何靖一马当先,左刺右挑,一连刺落当头冲来的两三个蜀将。 其余晋将合力并冲,将来阻的蜀将纷纷刺落马下,俨然在蜀军阵中杀出一个破口,刘备见何靖追近,面色愈加冷寒。 此时蜀军大部人马正与晋兵厮杀,张飞被文丑杀住,难以来援,刘备可谓是孤立无援,若不死战,必成为何靖枪下亡魂。 一时间,刘备脑念电转,猛地一咬牙,一勒的卢马,双手举起双股剑,大喝一声,以作壮胆,便来战何靖。 何靖见刘备回杀过来,锐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挺枪迎去,诸葛亮急引兵退后一侧,教数个将校暗取弓箭,去射何靖。 突兀之间,一连数声弓弦暴响突起,诸葛亮脸色一变,作势就避,在他身边数个部将,急忙拔枪挥刀抵挡,嘭嘭嘭的一阵破响后,数根箭矢被打落在地。 只见庞统正指挥着一部弓弩手,瞄准过来,诸葛亮神色一沉,亦教弓弩手瞄准过去,一时间,两轮箭潮疯狂对射。 与此同时,何靖已飞马杀到刘备面前,刘备忿然举起双股宝剑,左手起剑对着何靖面门一劈,右手舞剑对着何靖脖子一砍。 何靖锐目迸射两道凶光,大喝一声,燕云枪飞扫而出,猛地荡开刘备右手砍来的宝剑,驱身避开另一剑。 刘备面色狰狞,猛地发作,双剑齐出,倏然向何靖身躯捅了过来,何靖毫无畏色,燕云枪陡然飞动,若激流之势,以攻为守,不但杀破刘备的攻势,还逼得刘备不得不收剑防备。 突兀之间,何靖枪式一慢,把枪缓缓向刘备打去,刘备看得心喜,正欲一剑扫开,然后再发雷霆攻势。 哪知刘备一剑扫起,打在燕云枪上,宛如击中一座巨山似的,手中宝剑反弹倒回。 何靖持枪扫落,刘备连忙避开,还未回过神来,何靖枪式又变,速度快得惊人,一连三、四枪,刘备或挡或避,被何靖杀得甚是险峻。 猛然间,刘备露出一个破绽,何靖看得急切,一枪暴刺而出,哪知刘备却是故意为之,急闪避开,一剑猝然向何靖头颅削去。 何靖以枪隔住,刘备狰狞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丝冷笑,何靖看得锐目瞪大,蓦然间,刘备杀招显出,另一手正执剑望何靖心窝刺去。 这剑来得极其忽然,何靖忙扯身而躲,刘备的宝剑赫然刺在何靖的左腹之上,刺痛袭来,何靖面色陡变,怒火汹腾,气势骤增,拧起燕云枪赫然杀起,一连猛攻四、五枪。 刘备舞剑死守,两人交锋数十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在两人身侧,两军将士亦在互杀拼杀,战况极其激烈。 另一边,张飞正于寨内引军与文丑军厮杀,晋兵士气正锐,蜀兵难以抵挡,张飞引着数千猛士,舍命抵挡,但却压不住晋兵人多势众,渐渐有溃败之势。 张飞挡在前头,文丑奔马又再杀来,黑龙枪如若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张飞亦不逊色,手中丈八蛇矛快若奔雷,怒吼连连,大有一副视死如归之态势。 文丑抖数精神,施出浑身解数,两人招式越打越快,越杀越是刚猛,却丝毫不见力竭,反而显得倍加悍勇。 就在这时,变故忽生,晋兵并力冲起,骇然将蜀军人潮冲散开来,七八个晋将望文丑身后赶来。 张飞眼见形势已极,连忙奋力舞枪逼开文丑,勒马逃去,文丑引兵大举掩杀,蜀兵死伤无数,被杀得抱头鼠窜,败若山崩之势。 败逃的蜀兵疯狂而涌,正与刘备军作战的晋兵一时无备,亦被冲散开来,张飞面色恶煞,在乱军内骤马狂冲,不分敌我,俨然撞开一条大道而去。 无论蜀兵还是晋兵,见张飞冲来,纷纷让开,此时,何靖正与刘备缠杀,刘备舞剑乱砍,一鼓作气,势如猛虎。 何靖却以灵巧枪法与之纠缠,刘备越攻越急,渐渐地防备尽弃,攻势煞是猛烈,何靖锐目寒澈,陡然间,枪式一旋,使巧劲一连荡开刘备的双剑。 刘备猛地瞪大一双枭目,正见何靖欲出枪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吼暴起。 “贼杀才,休想伤某家兄长!!!” 张飞竭斯底里地一吼,宛如雷霆炸开,如就响在旁侧,何靖心中大惊,连忙收枪勒马一退,待回过神来,张飞已骤马冲近。 何靖急回马退回阵内,呼喝麾下将校前往抵挡,张飞舞着丈八蛇矛盛势杀来,数个呼吸间,便将那几员晋将刺落马下。 待张飞冲破开去,何靖早已退远,刘备见了张飞,急叫来救,张飞听了,急转马赶去,将刘备四周晋兵杀散。 不一时,文丑引兵扑杀赶来,张飞护着刘备,杀往诸葛亮那处,四周一片混乱,敌我难分。 张飞便叫刘备、诸葛亮在前,两人遂纵马前行,张飞左右遮护,何靖见了,急命军士围杀过去。 就在这时,庞统甚至许下重赏,凡能杀得刘备者,即封蜀侯,军士听令,士气大振,各要争功,无不奋勇向前。 张飞死死护住,庞统见张飞有万夫莫敌之勇,遂教弓弩手发箭去射,张飞拔矛而挡,刘备吆声大喝,各部蜀兵纷纷聚来护卫。 张飞一路冲突,身中数枪,箭透重铠,方得以杀破重围,蜀军残兵一路逃奔,各路晋兵驰丽追袭。 文丑见刘备走脱了,哪里甘愿,策马驱兵,死命前追,比及平明时分,蜀军残兵一路逃到梓潼城下。 文丑引兵盛势追击,刘备连忙喝叫开门,一众残兵狼狈逃奔入城,文丑见着,回顾众将喝道:“蜀兵正乱,众将士随某前往夺门!” 文丑话音刚落,便奔马飞出,踏雪乌骓马化作一道闪烁光芒,其部属慨然跟上,文丑骤马挺枪,杀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如入人之境,过了吊桥,杀到门内。 蜀兵见着,无不慌乱,各自奔逃,刘备见文丑冲进城门之内,面色惨绝,吆声呼道:“城门若遭文丑所夺,梓潼难保,我等皆要落得死葬身之地矣!” “兄长勿虑,弟宁死亦要保得梓潼无碍!” 张飞听了,环眼暴瞪,大吼一声,不顾伤势,便转马复回,冲来与文丑厮杀。 张飞面目比狰狞,浑身尽是拼死煞气,策马撞向文丑,手中蛇矛暴飞而搠,攻势之烈,如同海潮崩落,文丑一时亦被张飞的恶煞慑住,被杀得节节败退。 第四百五十四章犀利的后手 正当战况胶着之际,陡然间城西之处,传来震天喊杀之声,恶兽猛禽啼鸣嘶吼,一队队蛮兵驱着野兽漫山遍野地赶了过来。 为首大将,正乃南蛮乌戈国之主,兀突骨也,何靖见势如此,急与文丑劝道:“文将军,我军激战许久,兵士皆已力竭,如今彼有援军来救,不可久战,当速撤军!” 文丑虽是万分不甘,但亦不敢过于轻率,当机立断,传令左右速速撤去。 张飞见文丑退走,本欲追去,哪知体内伤势爆发,浑身气力好似霎时都被抽走,忙在军士的扶持下,回到城内。 诸葛亮眼见晋兵撤去,看着文丑引兵居于阵后,晋兵弓弩手整队而撤,皆有提备,并不敢乘势追击,令军士鸣金擂鼓,传令蛮军退回梓潼城。 兀突骨听得号令,遂引兵入城,于是两军各自罢兵,此番大战,庞统与诸葛亮各施谋略,互相猜度对方计策,不但有奇兵之妙,更有攻心之巧。 诸葛亮自以为深熟庞统,料知其策,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以致大败,大损兵力,蜀军此役死伤足有二万余人,如今加上蛮军来援的三万兵力,仅剩下不到六万兵马。 晋军此役大获全胜,只要再攻破梓潼这六万兵马,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晋兵士气宏盛,庞统拨酒食赏赐军士,犒劳三军,传令诸军歇息三日,再做攻取。 梓潼城内,兀突骨率一众蛮将来拜见,原来早前诸葛亮遣人连番催军。马超心知战况紧急。不敢耽误。遂令兀突骨引其乌戈国三万獠丁前去助战。 兀突骨连夜启程,一路少有歇息,将要赶到梓潼城时,听得喊杀声大作,心知蜀军必正与晋军交战,便急引兵马赶来救援。 刘备感念兀突骨救援大功,也不吝啬,当下厚赏兀突骨还有一众蛮将。众人拜谢,刘备又感张飞救护之功,设宴款待,席间,刘备亲自把盏,抚其背,泪流满面。 “幸赖三弟相救,不惜性命,被枪数十,肤如刻画。伤在弟身,痛在兄身。弟乃孤之功臣,孤当与弟共荣辱、同休戚也,昔年桃园之誓,孤怎敢相忘耶?” 刘备言罢,众人无不动容,有感触者,随之泪下,刘备遂令张飞解衣与众将观之,只见皮肉肌肤,如同刀剜,盘根遍体。 刘备手指其痕,一一问之,张飞俱言战斗被伤之状,一处伤令吃一觥酒,是日,张飞大醉,刘备以青罗伞赐之,令出入张盖,以为显耀。 时下,晋、蜀两军暂无动静,一日,诸葛亮前往郡衙,来见刘备,跪伏于地,具告前番之罪。 刘备闻言,并无发怒,反而好生安抚,诸葛亮泣声泪下,口中只道愿受死罪。 刘备听了,枭目一瞪,怒声喝道:“如今国家正是存亡之时,孤左右正需依仗军师,胜负乃兵家常事,军师岂可因一时所失,而罔顾大局耶?” 诸葛亮听言,方才止泪,又是一拜道:“大王宽宏,但法不可徇情,大王可暂且记罪,待以时清,再作处置!” 刘备心知诸葛亮向来严于律己,遂先依其言,诸葛亮又乞命降职,以证法度,刘备亦从其言,宣告三军,免诸葛亮丞相之职,降为大司马,暂统国家军务大事。 是日,刘备召众将于府衙之内,诸葛亮宣告其罪,以众人为见证,众将见之,虽有来劝者,但却皆被诸葛亮一一驳回。 随后刘备与众人商议一番,诸葛亮谏言据城而守,又命军士在四门皆配以龙虎弩以助守城。 商议暂定,各将退去,诸葛亮暗与兀突骨投以眼色,兀突骨心神领会,半响,众人皆出,兀突骨却秘密潜回归来。 刘备与诸葛亮相视一眼,诸葛亮脸色一沉,向兀突骨问道:“马超可曾起兵耶?” 兀突骨听言,重重颔首,低声而道:“丞相勿虑,某起兵那日,马超便同时兵,率倾国之力,统兵八万由某乌戈国进发,经蜀郡,过阴平,迈过白龙山脉,袭击凉州天水郡!” 诸葛亮闻言,长吸一口大气,一双皓目隐隐发亮,凝声说道:“好!吕布欲要一举攻破西川,此番将凉、雍两州兵力尽数调集此处,此时,凉、雍两州兵力空虚,一旦马超杀入天水,晋兵慌促而战,必定兵败如山倒!” “即时马超便可势如破竹,杀入凉州,以其马氏在凉州威望,即时必有各路西凉豪杰来投,马超在凉州势如破竹,吕布若知,必然退往雍州,待那时,我军便可趁势掩杀,大破彼军,一路起兵大举压上!” “再时,我等度量时势,弃之荆州,取回二将军所领的一众荆州兵马,一举攻克东川、雍州之地,如此一来,我大蜀虽失荆襄,但却得之东川、雍州、凉州,所得根基更为稳固!” “而晋国势力大损,难以再举兵事,大王可遣人教孙吴抵挡曹魏,我军加紧歇养,待蓄精养锐,便出兵北伐,先将吕晋灭之,再联合东吴,共伐曹魏,攻克中原,大势可成矣!” 诸葛亮此言一出,刘备一改先前颓势,大笑不绝,正如诸葛亮所言,荆州虽为兵家重地,但据之弊大于利,不宜久守。 若弃之而得东川、雍州、凉州之地,蜀国境地得以相连,前后呼应,其根基更为牢固,此后图谋帝王霸业,便增添几分把握。 不过此时,兀突骨忽然脸色一沉,张口而道:“话虽如此,但马超亦非愚昧之人,若是有所保留,如之若何?” 诸葛亮闻言,把手中鹅毛扇一招,淡笑而道:“乌戈国主不必多虑,马超本乃西凉之人,其马氏一族昔年是西凉雄主之一,后来吕布起兵攻打凉州,马超率西凉豪杰,聚得十余万精兵,却最终败于吕布之手!” “马氏一族因此没落,马超此人野心磅礴,心高气傲,如今尽得南蛮之势,岂不并力复夺西凉,重振其马氏门楣耶?” 兀突骨闻言,方才明悟,这时,刘备脸色一沉,枭目眯起,与诸葛亮谓道:“马超乃虎狼之辈,不肯居于人下,若是他得了凉州,兼之南蛮之势,迟早造反,不可不防!” 诸葛亮听了,脸上笑意更浓,与刘备低声说道如此如此,刘备一听,枭目一瞪,脸上尽是诧异之色。 别看诸葛亮行事素来光明正大,当下使得这条计策,可谓是毒辣无比。 刘备心中狂喜,口中却是说道:“丞相此计太过阴毒,若是为之,恐受天下人指骂!” 诸葛亮闻言,面色一凝,摇头而道:“此乃情势所逼,大王万不可存妇人之仁,马超屡屡误事,若依军法,早该斩其以证法度,何况此人羽翼已成,且有蓬勃野望,若不尽早施计除之,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刘备听了,长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而道:“丞相所言亦是有理,不过,孤与马超终是君臣一场,若真到那一日,望能与马超一个体面死法!” 诸葛亮微微颔首,便是答应,就在这时,忽有流星马来报荆州战事,刘备听闻樊城被破,关羽损兵折将,引数万败兵退往襄阳,眼下被曹操十余万大军围在襄阳! 刘备听闻此讯,脸色剧变,枭目暴瞪,脸上尽是惊骇之色,更是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诸葛亮面色连变,虽然他亦料得,关羽难以把守荆州,但却未有料到,关羽竟会败得如此之快,如今樊城被破,荆北诸郡难保,倘若襄阳再失,荆州便尽将曹魏之手。 诸葛亮忙稳住心神,急向来报军士问道:“可知淮南战事若何?” “回禀丞相,周公瑾施计大破夏侯渊,夏侯渊如今已退守豫州,吴兵已杀入豫州境界!” 那军士不敢怠慢,急与诸葛亮报之,诸葛亮听了,心神一定,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与刘备谏道。 “大王不必过虑,豫州乃曹魏重地,不可缺失,若曹操知得此事,必拔兵去援,襄阳乃钱粮广盛之地,兼之城池固若金汤!” “曹贼若要强攻硬取,非但死伤惨重,恐费时数月,亦难将其攻克,襄阳城内粮食足可维持一年,大王当下可令二将军竭力把守,与曹贼徐徐对峙,不可轻举妄动!” “倘若形势无可挽回,可当机立断,弃之襄阳,转走西川,曹贼欲以雷霆之势攻克荆州,转战江东,必不会发兵追袭!” 刘备听言,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方才稍稍落回,当下遂依诸葛亮之言,各发号令。 说来,诸葛亮自出茅庐,入仕刘备,数年来,征战无数,几无败绩,而此间,随着凤雏庞统出手,水淹三军,诸葛亮先落一败! 晋军杀破西川界口,直逼境地,吕布依庞统之计,分兵两部,一部杀往巴西,一部杀往梓潼。 如今巴西战事交着,而在梓潼战事,庞统施计再破蜀兵,诸葛亮又败一阵,退守梓潼城。 当下庞统率兵安寨,直逼梓潼,蜀军时势并不乐观,一旦巴西、梓潼两郡失守,益州之地便难保矣。 诸葛亮连番败阵,其神化之名,再无那般恐怖,不过,若诸葛亮的算计功成,天下大势又将大变! ps:晚安! 第四百五十一章徐庶计败张任(上) 巴西境界,却说晋军攻取了仓城,与阆中城内的张任对峙近有月余,不能取胜。 吕布正是急躁,怎奈阆中城固若金汤,兼之张任又挖以深沟高垒,吕布难以强破此城。 就在吕布束手无策时,忽有一夜,庞统正夜观天色,见东南方有一将星昏暗,徐庶见之脸色连变,喃喃而道。 “江东周郎命不久矣,看来曹操不日将下荆州,兼之亦快将东吴兵马驱赶出豫州!” 徐庶沉吟一阵,心中不觉有几分急意,若是西川战事再不加紧,让曹操先取了江东,然后将东吴之势,尽数吞食,到时天下大势必将尽落于曹操之手。 徐庶神色一定,忽然有兵士来报,吕布召其去见,徐庶微微颔首,须臾赶入帐内,吕布正坐于高堂,疾声而道:“元直,眼下我军与张任相持多日,却毫无进取,时下粮食短缺,若有万一,势必危矣,该当若何?” 徐庶那双如若明月般的眼眸,微微眯起,沉声问道:“近日斥候可有回报?” 吕布听了,面色一沉,思虑一阵,摇头而道:“斥候四处打探,皆不见彼军有何动静,除了每到夜里一更,阆中城内便尽灭灯火外,再无异处!” 徐庶闻言,心头一沉,张任教城内军民早些熄灭灯火,大多是为了提备城内细作趁夜犯事。 此事徐庶早已得知,想了一阵,霍然面色一变。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笑起而道:“哈哈哈。我等险些中了张任的奸计!” 吕布听言,霸目赫然一睁,连忙问道:“元直此言怎讲?” “大王可派一支精兵予某,某今夜将亲自前往探寻!” 徐庶灿然而笑,心中似乎已有定夺,吕布听罢,重重颔首,遂教胡车儿、郭淮入帐。吩咐二将一同护卫,定要护得徐庶周全。 两将领命,当晚,徐庶引着数百轻骑,兼合胡车儿、郭淮等将赶往阆中城。 三更时分,夜色正浓,伸手难见五指,徐庶引兵来到阆中城七、八里外,徐庶驱马登上一土坡,居高而望。 只见阆中城除了四门有着火光外。城内一片昏暗,如同一座死城一般。徐庶笑了笑,遂又引兵而前,走了数里路程。 郭淮脸色微变,急驱马赶来劝道:“廷尉且慢,若是再进,易被城内兵马发觉,倘来彼军追袭若何?” 徐庶毫无惧色,摇头而道:“伯济不必多虑,倘若我军不得靠近,难以探得某欲知之事,你等可随某谨慎而前!” 郭淮听了,与胡车儿相视一眼,两人皆有疑色,徐庶竟然如此冒险,必有因由。 当下二将亦不多言,随着徐庶驱马徐徐而进,眼见将要靠近阆中城,徐庶忽然下令,把数百人马分为十队,每队各有数十骑,靠城绕走而听城内动静,然后又教计如此如此。 众人得令,皆是分开而行,各往四门而去,各队人马,趁着夜色遮掩,缓缓靠近,徐庶与胡车儿、郭淮一同,赶往东门,刚听得一阵微弱的动响。 徐庶脸色一喜,猝然城上一阵火把缭乱,原来有眼细之人,发觉了徐庶的人马,立马大声高呼。 徐庶脸色一变,胡车儿、郭淮依计行事,齐声呐喊,随军人马纷纷齐声喝起。 四处人马听得,亦扯声大呼,一时间,阆中城外四门皆涌起喊杀声,四门一阵慌乱,各个守将,以为敌袭,正不知有多少兵马,连忙教军士放箭去射。 霎时间,箭雨落如骤雨,胡车儿、郭淮各舞兵器,护着徐庶逃脱而去,各队人马纷纷逃奔,喝响不止。 四门弓弩手一顿乱射,渐渐地待喊杀声远去,方才制止,张任听闻动静,急忙赶来东边城门。 守将拜见,速告不久前晋兵来袭,却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军士以乱箭将其击退。 张任听了眉头一皱,心里疑虑,深思了一阵,自以为吕布已束手无策,故而发兵夜袭,以作试探,看看有无可破之处,张任想必,冷然一笑,遂命兵士加紧把守,以作提备。 徐庶回到仓城时,已是平明时分,徐庶聚合一众将士,细细问之,原来众人靠近阆中城后皆听得许多挖土声响,尤其在南面那边,听得尤为清晰。 徐庶听罢,脸上那抹笑容更为灿烂,心里暗暗腹诽道:“哼,这张任果有诡计,如此精妙计策,想必是出于诸葛亮之手,若非我冒险前探,几乎被其所瞒!” 徐庶想毕,遂来见吕布,吕布急与徐庶问道:“元直昨夜可有所得?” 徐庶笑了笑,拱手而道:“不辱使命,某已知张任之计也!” “元直,快快道来!” 吕布脸色勃然而变,一双霸目内尽是璀璨之色,他可是憋了许久的晦气,如今终于有机会尽情发泄了。 徐庶不慌不忙地徐徐而道:“张任之所以每到夜里一更,便教城内军民尽灭灯火,乃是惧怕被我军发觉其城内端倪!” “张任白昼据城而守,夜里却教军士挖掘地道,昨夜某引兵前往打探,不惧城上守兵,靠近城门,方才听得这城内动静!” “而我军斥候前番皆惧被城上守兵发觉,不敢靠近,自然无所探得,如今张任这地道已挖了近有月余,想必是待以时机,取地道袭击我军,若我军无备,定是防不胜防,被其杀个出其不意!” 吕布一听,心中一喜,忽又问道:”依元直之见,当下该当若何?” “呵呵呵,我等竟知其诡计,彼又何惧哉?大王可如以往一般,引兵前往搦战,待以时日,我军却又徐徐撤军!” “待那张任以为我等即将粮尽,必将先派一军取地道,以截我军,他则引大部人马前来掩杀,即时我军可如此如此,必可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徐庶淡然一笑,似乎已是胸有成竹,当下一计道出,可谓是精妙绝伦。 吕布听了大喜,忽然眉头一皱说道:“可这张任亦是多谋之人,昨夜见我军去探,若有提备如之奈何?” “大王无需多虑,某昨夜已教军士,若被发觉,便齐声呐喊,教城内蜀兵以为我军欲要夜袭,张任见我军近月毫无所取,以为我等束手无策,故而如此,自然不会料得此处!” 徐庶平淡而道,那双明月般光亮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任何事情都难以瞒过他的双眸,吕布听后,神色一定,那威严的脸庞上亦展露出一丝笑容。 之后数日,吕布如同以往一般,每日前往阆中城下搦战,张任把守城池,据守不出。 旬日之后,忽有斥候报知张任,说有万余晋兵撤走了,张任闻报,脸色一喜,以为吕布必是粮食无多,欲要分兵而撤。 当下张任又速派斥候去探,又是数日之后,斥候又来报,晋兵已撤去了大半兵马。 张任听报大喜过望,当日寻来张翼商议而道:“晋兵粮尽,吕布纵有天大能耐,亦难得久持,当下晋兵已撤走过半,我等且观形势,待仓城剩余兵马一撤,你速领兵马取地道而行,进而袭击,截住其归路!” “某自引大军前来接应,此战若能擒得吕布,晋军必定军心动荡,不久将退,如此一来,西川之危可解矣,还望伯恭奋力而前!” 张翼闻言,眼眸一瞪,慨然喝道:“张将军不必多虑,某自然竭力而战!” “伯恭愿舍生而战,果真忠士也!!!” 张任咧嘴笑起,大赞而道,张翼领命而退,张任随即又召集斥候,前往仓城四处打探。 次日,斥候回报,昨夜听得仓城内多有动静,想必晋兵已在收拾行装,准备撤军。 张任闻言大喜,速教张翼前往准备,到了今夜初更,即发兵取地道而行,张任调拨已定,传令三军,黄昏饱食后,各做歇息,以备今夜战事。 渐渐地夜幕降临,天地一片昏暗,夜里本是寂静,不过忽然之间,仓城内却连番突起了一阵声响。 吕布近二万余兵马从仓城徐徐而出,趁着夜色遮掩,望西北方向而撤,到了夜里三更,吕布军行了二十余里路程,前面正是一个山口。 陡然间,一阵鼓响轰天震起,一彪人马猝然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张翼。 只见张翼手持银枪,纵马飞腾,快若闪电,赫然杀入晋兵人潮之内,晋兵仓促而挡,被张翼杀得波开浪裂,蜀兵人马纷纷涌来,攻势如同怒涛之势。 吕布面色冷寒,一拍坐下赤兔马,赤兔马一声嘶鸣,四蹄刹地飞动,如同火风一般,径直飙飞而去。 霎时之间,吕布赶到张翼身前,大喝一声,手起戟落,方天画戟突兀化作一道银色光芒,倏然砍去。 张翼一见吕布杀来,顿时心头就是一紧,只觉无尽压力逼了过来,早已起枪而挡。 方天画戟遽然砍中张翼手上银枪,火花飞起时,吕布持戟顺势一起,那犀利的戟芒即时削向张翼的头颅,张翼连忙倒身一避,险险避过。 吕布霸目赫赫生光,又出一戟,张翼抵挡不住,幸好一队人马及时赶来,各个奋勇地抵住吕布的攻势。 第四百五十六章徐庶计败张任(下) 形势危急,张翼急令刀盾手前往压住,吕布画戟连连荡起,银色光芒如若惊鸿掣电,霎时间,数十个蜀兵便被吕布砍落马下。 就在这时,晋军背后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三路蜀兵如有排山倒海之势,盛势杀来。 中路大将,正是蜀国上将张任,张任满脸狰狞,在马上遽然举枪喝道:“此时若不死战,更待何时,诸军随某拼杀!” 张任扯声一喝,若如轰雷暴起,三路蜀兵蜂拥从晋军背后掩杀过来,张翼见势,精神大震,指挥兵士向前拼杀。 蜀兵前后夹攻,吕布军渐有溃败之势,吕布舞戟纵马,就在乱军内冲杀,径直杀向前头,方天画戟或劈或砍或扫,快得如同闪雷飞疾,逼退前头兵马。 随后,吕布又勒马转战后方,正逢着张任,张任见吕布杀来,抖数精神,心想吕布早前已恶战一番,气力有损,正可使雷霆之势而破之。 张任念头一定,纵马挺枪,如同一根脱弦之矢飙飞而去,口中竭斯底里地吼道:“吕贼,快快纳命来!” 吕布一听,一双霸目刹地射出两道寒光,不惧反喜,张任须臾飞马赶至,手中银枪猛地搠出,枪影无数,看似刺出了一枪,却是在瞬间了刺出七、八枪。 张任一来便施以雷霆攻势,欲要先发制人,不过他却远远低估了被誉为‘战神’的吕布。 只见吕布舞戟飞砍,光芒动荡间,那威严如神般的脸庞。如同平湖般不起丝毫涟漪。应付张任的雷霆攻势。可谓是游刃有余。 待张任攻势一止,吕布猛地起戟,说时迟那时快,方天画戟转瞬便飞到了张任的面前。 张任瞪大双目,连忙撤身去避,寒光一闪,张任右边护肩被削去了一半,若是张任在刚才稍微慢了些许。此时只怕这条右臂,已经被吕布砍落在地。 不过张任却顾不得惊骇,因为吕布手上的方天画戟又再动起,那戟速之快,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张任根本看不出吕布何时起戟,待反应过来,往往戟锋便即将来到面前,张任施出浑身解数与吕布酣斗了十几回合。 眼见张任落尽下风,忽然吕布看得一个破绽,拧戟倏然就砍。哪知张任却是有意为之,急忙闪过后。勒马就退。 吕布盛势赶来,七、八个蜀兵来挡,吕布瞬间起戟,电光火石之间,刺死两人,砍死两人,有三人被吕布劈为两截。 血光漫天飞起,四周蜀兵看得心惊胆寒,在这刹那间,这战场似乎已成了吕布一个人的战场,如此人物,如此绝世英豪,本不应是凡人。 就在蜀兵皆被吕布杀得心寒时,蓦然间,喊声大起,擂鼓大震,两路军马杀出,左边一路大将,手持狼牙棒,面容丑陋恶煞乃胡车儿也。 另一路将领,年纪虽轻,但浑身锐气逼人,手执一把七尺流云刀,正是郭淮。 两将骇然杀出,胡车儿引兵杀住张翼的后军,而郭淮引兵斜刺里冲向张任的兵马,两路兵士各奋勇追杀,蜀兵大乱。 张任脸色剧变,方才知道中计,连忙扯声大喝而道:“我等若不决一死战,必无生路,可努力向前!” 张任喝毕,奋力冲突,怎奈晋兵攻势猛烈,哪得脱身,比及天明时分,艳阳升起,光耀大地,徐庶就在不远处的山头,各以旗号,指挥兵马。 张任、张翼往何处冲杀,便指挥兵马将其截住,一众晋兵,把张任、张翼围在垓心,两军死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吕布策马在乱军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盛势望张任背后杀来,张任听得后面声响,急忙一避,吕布一戟砍空。 张任勒马就走,退到一处,又被晋兵围逼而走,此时,一阵激烈的冲杀声起,只见一部装备精良,皆配以重铠利刃的兵马赶了过来。 此队兵马正是刘备麾下的第一精锐兵士,白耳精兵,而自从陈到被杀,这部兵马便由张任统领。 张任练兵的能耐比起陈到还要高出不少,此下这部白耳精兵足有两千之众,各个将士都是从百人将中挑出,亦都是天生力士,身上重铠刀枪难入,手上利刃削铁如泥。 诸葛亮曾赞誉这部兵马,乃步兵之王,普天之下能与这部兵马比肩者,唯有高顺的陷阵营还有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也就是说,在诸葛亮眼中,纵然是曹操的虎豹骑还有虎贲卫士亦非白耳精兵的对手! 当下只见三百余白耳精兵,杀出一条血路而来,蜂拥抵住吕布,吕布霸目赫赫生威,大喝一声,如若雷轰,只见方天画戟如化作一道道银色匹练,砍出一道道绚丽的火花。 而令吕布惊异无比的是,他连出了七、八戟,却只砍死了五人,那五人皆是被他一戟砍中头颅而死,其余戟式砍中那些白耳精兵身上的铠甲,尽是砍不透去。 可知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乃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宝器,后来又经过打磨,戟锋吹发可断,无坚不破,再加上吕布力劲猛烈,一戟砍下纵然是巨岩宝石,亦能一戟砍开。 可眼下吕布却砍不透这些白耳精兵的铠甲,如此足可见这些白耳精兵所配的重铠,是何等的坚固。 吕布面色寒澈,眼见白耳精兵围杀过来,舞戟飞扫暴砍,一时间却是突破不得,其余白耳精兵连忙护住张任突破而去。 只见那千余白耳精兵,舞刀不停,形成一面面刀网,四周晋兵压上,刀枪乱刺乱砍,却破不得白耳精兵的铠甲,反而被白耳精兵杀得节节败退。 徐庶在山头而观,见得这部白耳精兵如此威猛,亦是脸色连变,诧异不止,待徐庶反应过来时,张任已突破重围,逃脱而去。 此时,张翼亦趁势死战逃脱,蜀兵无将,锐气已挫,哪里还敢死战,大多人马都倒戈投降,唯独那三百余白耳精兵,拼死作战,宁死不降,死战时高喝不止,怒骂那些倒戈的叛徒。 吕布念其忠烈,便遂其死志,将三百烈士尽数诛杀,单是吕布,便一人杀了百余人,可吕布亦耗尽了体力,可见此战是何等的激烈。 张任已逃,吕布遂收兵归城,这一阵,蜀军伤亡过半,剩余大多都已投降,遗弃马匹器械无数。 张任大折兵马,折损近有二万兵士,此时阆中城仅有不足八千余兵马。 吕布归城后,犒劳三军,胡车儿、郭淮皆得赏赐,一面又教在阆中城外,密布斥候,提备张任逃脱。 晋兵歇息数日后,见阆中城兵力空虚,军心动荡,吕布欲引兵强攻阆中,来寻徐庶商议。 徐庶闻言,面色一凝,与吕布言道:“大王,张任乃忠义之士,若我军强攻硬取,彼必然不肯献城,死战到底,与我军拼个玉石俱焚!” “时下我军虽占尽上风,但阆中城坚固无比,若要强攻,亦要耗损不少兵力,依某之见,可教军士将阆中四面包围,并筑起土山,却又故使南面空虚!” “张任被我军逼入绝地,必将孤注一掷,率兵从南门突破,即时,我军只需埋下伏兵,进而伏击,张任可擒也!” 吕布闻言,面色一凝,亦觉此计大妙,当下吕布遂依徐庶之计各做调配。 且说,张任大败一阵,心里正是烦闷,欲要弃城而走,却又见城外多是晋兵斥候探哨,哪敢轻举妄动。 张翼见张任无计,又向张任提起诸葛亮所给与的锦囊,张任一听,眉头一皱,前番他便是听从了诸葛亮之计,才落得如此下场。 张翼见张任正是迟疑,连忙说道:“将军且听某一言,此番事败,全因我等不够谨慎,那徐庶素来多谋,若翼所料无误,徐庶必是见得阆中城每日夜里初更便尽灭灯火,而起疑心!” “不久前晋兵夜袭阆中,实乃徐庶来探城内动静,因而察觉我军正于城内挖取地道,丞相锦囊中亦有吩咐,此计万不可被彼军察觉,但若事漏,可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张翼此言一出,张任顿时脸色勃然色变,猛地转身,脸带怒色,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冷冷地盯着张翼。 张任才能过人,极擅行兵打仗,昔年更是被刘璋誉为益州屏障。如此人物,又岂会没有傲心,若如张翼所说,此番大败,亦全乃张任这统将之过! 面对张任火辣辣的目光,张翼并无惧色,坦然相视,渐渐地,张任的怒容褪去,他并非愚昧之士,细细一想,着实如张翼所说。 张任虽傲,但又并非那明知错过,却又为了颜面,不肯承认的鼠辈,张任长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愧色,还有几分悲意,摇头而道。 “伯恭所言是也,此全乃我督战不力之过,眼下我军兵力空虚,军心动荡,阆中城危在旦夕,且望丞相尚有妙计,使我等力挽狂澜!” 张任说毕,便从袍中取出一个紫色锦囊,拆开而观,内书云。 倘若前计败漏,定乃亮思虑不周,姑义且莫因此颓弃,阆中城岌岌可危,姑义当合众力,振奋军心,拼死而战之。 吕布平日自以为天下无敌,轻视群雄,若吕布率军来攻,姑义以死志搦战,吕布必定迎敌,再者,可如此如此,过以旬日,自有解救时机。 ps:晚安! 第四百五十七章张任使诈   张任观完锦囊,心中一定,速教张翼传令诸将于郡衙,张翼领命,须臾,城内大小将校齐聚一堂。 只见张任案前摆着一剑,一坛开了的酒。堂下又摆着数十个酒坛,张任回顾众人,忿然起身,与众人言道。 “晋贼势大,前番我军大败,大折兵马,如今城内空虚,若不死战而守,阆中危矣,阆中乃巴西重地,倘若有失,吕贼便可长驱直入,盛势攻克我西川东南之地!” “某领蜀王之命,把守巴西,宁死而不降,公等皆乃忠义烈士,若愿与某同生共死者,可与某共饮,以此明志!” “倘有贪生怕死者,某亦不怨,此实乃人之常情,可先执案前此剑,将张某头颅砍下,献于晋贼,以保城内百姓!” 张任此言一落,众皆色变,面面相觑,张翼大声一喝,慨然走出,厉声而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死有何惧?某愿与将军共生死!” 张翼喝毕,取酒一坛,打开便喝,豪饮大吞,烈酒洒了张翼一身,那浓烈的酒味,闻得让人热血沸腾。 张任大叫一声好,举酒而饮,很快便有数个将领走出,这些都乃白耳精兵的将领,一个脸上有疤的大汉,喝声叫道:“张将军身为上将,尚且不惧死。我等怎得迟疑。愿与张将军共生死!” 浩音震荡。整个大堂好似摇晃起来,数个魁梧大汉,各取酒一坛,仰头痛饮,张任一一敬之。 大堂内皆是血性男儿,逐渐地取酒的愈来愈多,大堂内那一排酒不知不觉便已饮尽,竟无一人畏缩。 张任与众将痛饮。喝得兴起,张任高声喝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张任喝声一起,众将纷纷只觉浑身如有火烧,扯开嗓子,齐声喝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众将的高喝声,直撼大堂。郡衙外的兵士听得,皆觉精神大震。纷纷举臂随之高呼,此喝声迅速传染,不一时,便响彻全城。 且说吕布调拨已定,就等明日厮杀,忽有斥候来报,阆中城喊声震天,一众蜀将蜀兵皆欲死守阆中,立下豪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吕布闻言,霸目赫然射出两道精光,亦不禁拍案叫好,吕布似乎亦被蜀军激出了血性,当下速教兵马准备。 到了次日清晨,吕布尽起兵马,杀往阆中城下,五万余兵众,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张任早就在城上等候,城内兵马见晋军如此雄壮,无不色变,张任却毫无畏色,慨然下城,引兵而出。 城上擂鼓大震,张任引三千兵马冲出城外,摆开阵势,吕布很快便见到张任的身影,猛地一抬手,众军立即止步,极为严整。 吕布把戟一招,众将见令,各部兵马立即动荡起来,摆开阵势,两军对垒,一面人多势众,猛将如云,一面兵力微薄,将不过十。 吕布霸目一眯,一拍坐下赤兔马,冲飞出阵,画戟横陈,戟指张任喝道:“张任,如今阆中城内兵不过八千,孤麾下雄师足有五万余,你如何抵挡?何不快快下马投降,把这阆中城献了,以安军民?” 张任闻言,虎目内尽是刚毅不屈之色,骤马飞起,冲出阵外,扯声喝道:“某乃蜀将,焉能从贼?更兼这阆中乃我蜀国之地,焉得寸地让予?此下阆中虽兵微将寡,但我等深受蜀王之恩,唯有死战而已!某久慕晋王盛威,晋王可敢与某决一死战耶?” 只见张任浑身尽是壮烈死志,大有单骑而破千军万马之势,吕布听了,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手中方天画戟紧紧一抓。 正当吕布欲出战时,徐庶忽然策马赶来,叫住吕布,在其耳畔低声而道:“此下阆中已是空虚,大王何必与其多做纠缠,可速往攻之,击退彼军,再依计行事,布军四面,筑起土山,以作围势!” 吕布闻言,霸目炯炯发光,与徐庶言道:“元直此言差矣,张任乃忠烈之士,竟欲与某一决胜负,若某拒之,岂不教天下人笑话?元直不必多虑,孤此去不出十合,必将这张任砍落马下!” 吕布傲气滔天,徐庶一听,面色一变,还未回言,吕布早就纵马杀出,只见那浑身火红的赤兔马,如若一道红色迅光般,飞驰而出。 吕布在马上喝道:“张任何不速速来战?!!” 吕布一声喝起,声若洪钟,震荡四方,张任神色一凝,与张翼投去一个眼色,大喝一声,纵马飞出。 须臾之间,吕布已驱马赶至张任面前,方天画戟猝然飞起,银光璀璨,张任早有提备,当银光闪起,张任倒身一避,方天画戟在张任耳侧一划而过。 戟起轰鸣破空之声,震得张任一阵耳鸣,张任猛地起身,刚欲出枪,吕布第二戟砍来,一戟劈左,张任避开时,又一戟回旋砍右。 张任急取枪而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暴射,就这三戟,张任已吓出了一声冷汗,在刚才三戟内,只要他有些许怠慢,此下想必已成为吕布戟下亡魂。 说是迟那时快,吕布似乎不愿给予张任喘息的机会,毕竟两阵对敌,本就是拼死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岂可留情。 方天画戟横地一闪,张任下意识地便是一避,寒光就在张任脖子毫厘间一闪而过,若是张任再不采取主动,不到十合之内。必败无疑。 张任大喝一声。陡然间气势暴涨。拧起银枪,骤发攻势,百鸟朝凤枪法赫然杀出,一时间,枪影无数,‘咻咻’破空声,如同百鸟嘶鸣! 不过张任刚杀出第八枪时,吕布霸目迸发精光。先一戟砍住张任的攻势,第二戟起时,如惊虹一掣,待张任回过神来,方天画戟已刺到其胸甲。 张任急急抡枪挡住,那浩大的力劲,竟把张任连人带马砍得暴退,就在张任人马俱退时,赤兔马倏然飞起,吕布手舞方天画戟。如同神龙腾海。 张任只觉无尽的危机充斥全身,千钧一发之际。张任遽然杀出最强一枪,堪堪挡住吕布戟式。 正当吕布欲要再发攻势时,却见张任忽然纵马飙飞而走,吕布持戟跃马而追,口中大骂而道:“无胆鼠辈,哪里逃!!!” 吕布话音刚落,张任猛地转身,赤兔马眼看追近时,张任一枪倏然刺出,竟是杀了一招回马枪。 吕布何等人物,早有提备,刹时一戟劈砍而落,犀利的戟芒立即将张任手中的银枪砍为两截。 张任瞪大双眼,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和力劲,他这回马枪本就杀得迅疾,可吕布出戟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了几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任命不久矣之时,陡然间,张翼不知何时驱马闪到了阵前,拈弓上箭,猛地拽弓,瞄准吕布的背心赫然射出。 与此同时,吕布驱马逼近,方天画戟闪烁着阵阵令人惊心动魄的寒芒,张任吓得把手上那半截枪柄,猛地对着吕布面门就甩。 戟起轰鸣,方天画戟如电而出,那飞来的半截枪支倏然又断为两截,戟锋正过,眼看就要靠近张任项脖之时。 陡然间,一声破空箭响,吕布脸色剧变,竟猛地收戟回身一劈,这一戟使得极为巧妙、迅疾,根本法用言语形容。 张翼所射的那根冷箭,赫然被破开,忽然间,在晋军阵中,胡车儿扯声大呼道:“大王,小心贼子使诈!” 胡车儿喝声刚起,只见张任满脸阴狠之色,猝然从马上囊中取了一柄流星锤,向吕布猛地投去。 吕布始料不及,流星锤正中其胸甲,爆出一道剧烈火花,吕布身躯猛倒,骤然又是立起,霸目内尽是威凛神光,扯声喝道:“奸诈鼠辈,你敢使诈!!!” 喝音起处,声若龙啸,震慑人心,张任本欲加紧追袭,却见吕布猛地立起,又听得浩音一炸,竟吓得勒马就逃。 张任急奔回阵内,从一员将校手中接过一柄铁枪,张任执住长枪,张翼同时挺枪纵马而出。 此时间,吕布已骑赤兔马倏然飞至,口中骂道:“奸佞鼠辈,纳命来!!!” 戟光迅起,张任猛地转身,一枪抵住,张翼飞马赶近,一枪猝然向吕布腹部就刺。 吕布似乎动了真怒,一连三戟杀出,几乎将张任、张翼双双砍落马下,只见戟光飞搠之间,张任胸甲亮起一道火花,张翼头盔猝然飞起。 张任心起惧色,疾声一喝,背后的白耳精兵立即蜂拥杀出,向吕布围了过来,幸好,郭淮早就看出了张任的诡计,纵马挥刀,斜刺里赶来助战。 不一时,胡车儿引兵杀到,两军混杀一阵,张任见势不妙,急令撤兵,徐庶不知吕布伤势若何,亦急鸣金收兵。 待吕布回到仓城,徐庶速请军中医者,吕布卸了铠甲,只见右边胸膛上,血红的一大片,皮肉已烂,看得左右人马一阵心惊肉跳。 若是寻常人,此时早就疼得痛不欲生,吕布却毫不动容,霸目眯成两道细线,发着阵阵寒冽的杀气,似乎还记恨着适才张任偷袭之事。 医者用金疮药敷之,待医者退去,吕布眼中尽是痛恨之色,谓众人道:“孤以为这张任乃是血性男儿,曾有几分敬意,岂料其竟是这等奸佞鼠辈,孤誓报此仇!”   第四百五十八章搬石砸自脚   徐庶听言,恐吕布因怒兴兵,急与吕布劝道:“所谓猛虎何须理会恶犬之吠,大王身份尊贵,何必平降身份,不若暂且安息数日,待伤势转好,然后再战未迟!” 吕布闻言,霸目猛地一瞪,厉声喝道:“眼下阆中城中空虚,一战即可破之,岂可因孤之私而误公事?元直不必多虑,如此伤势,碍不了事!” 徐庶听了,暗暗摇头,吕布身有伤势,且决意已定,众人亦不打扰,当下徐庶还有众将纷纷告退而去。 刚出府衙,徐庶却叫住了胡车儿、郭淮,低声附言如此如此,两将领会,私下各做安排。 到了次日晌午时分,吕布起兵又往阆中城下搦战,张任引兵而出,两阵对圆,吕布一瞪霸目,正欲出阵。 胡车儿却是慨然而出,急言道:“杀鸡焉用牛刀,大王乃尊威之身,且先少歇,某自取那张任头颅来献!” 吕布闻言,眉头皱起,心想这胡车儿斗志高昂,若是拒了,岂不寒了军心,当下吕布微微颔首,便是应诺。 胡车儿大喜,一拍马匹,冲出阵外,狼牙棒遥举对面阵中张任喝道:“奸佞鼠辈,可敢与某一战乎?” 张任见吕布不出,来的却是骁将胡车儿,心中暗喜。以为吕布必是伤势严重。 张任心念电转。念头一定。遂拍马而出,冷声喝道:“你非某之敌手,速教那吕布来战,莫非他自知亦非某敌,故教你来送死?” 吕布在阵后一听,顿时气得怒发冲冠,冷哼一声,本欲纵马冲出。此时,胡车儿却早先发作,怒喝一声,飞马径直来取张任。 张任身后张翼一声大喝,挺枪骤马来迎胡车儿,郭淮见之,一双英目射出两道精光,拍马冲出,来战张任。 张任眼见郭淮杀来,心中大急。扯声大喝而道:“吕布,你畏战不前。却教下属来战,妄称英雄!” 张任此言一落,吕布早就飞马杀出,赤兔马四蹄奔驰,如同一道不可捕及的风火,尽显马王之威。 吕布瞬间赶上郭淮,径直向张任奔来,张任却是狡诈,竟勒马急退,吕布怒火正盛,哪里肯舍,纵马而飙,一路径直追去。 徐庶眼见吕布好似被触犯逆鳞的神龙,疯狂地杀向张任,顿时脸色连变,脑念电转,这张任并非吕布二十合之敌手,却频频触怒吕布,定欲使诈,欲要击伤吕布。 为何徐庶会如此而想,毕竟吕布武艺超凡入圣,即使是千军万马,他亦能如入无人之境,张任纵有天大能耐,要想诛杀吕布,绝无可能。 何况如今晋军的兵力,是蜀军的近十倍,张任最多使一些阴谋诡计,以求能够击伤吕布,可如此一来,张任却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但有些许疏忽,必死无疑! “这张任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徐庶眼眸一眯,心里暗暗腹诽,一时间,徐庶亦想不出个究竟,不过他却不会令张任如意,速教前军兵马侯备,但听号令,立即一齐掩杀。 且说赤兔马速度极快,吕布数个呼吸间便杀到了张任军中,张任急声一喝,在阵内两翼早已蓄势许久的弓弩手,立即听令,齐齐射箭。 霎时间,千余道箭矢如同巨浪一般向吕布涌了过来,吕布大喝一声,舞戟迅砍,拨开箭雨,煞气汹涌地杀向张任。 就在这时,前头白耳精兵一齐涌出,围向吕布,吕布寒着面色,舞戟飞砍,一时间却被白耳精兵阻住了去势。 张任退回后阵,速在囊中又取了一柄流星锤,看着吕布正在厮杀,猝然把手一投,射出那柄流星锤。 吕布正在冲杀,猝然听得一阵破空声响突起,脸色一变,知道那张任又来偷袭,幸好此时,郭淮及时赶至,一刀倏然劈出,把那柄流星锤赫然打落。 郭淮眼露精光,七尺流云刀上下翻飞,与吕布并马突破,煞是勇猛,就连吕布亦不觉生出了几分异色。 眼下两人拼力突破,白耳精兵的人潮内逐渐显现出一个破口,徐庶看得眼切,命军士擂鼓震起,晋兵齐声呐喊,涌杀过来。 张任正惊异郭淮的勇猛,忽然听得前面喊杀声震天,顿时心中一惊,连忙下令撤军。 吕布、郭淮于乱军中左突右冲,吕布戟光闪烁,快若迅雷,杀得蜀兵惨叫不绝,郭淮刀出迅猛,携饿虎下山之势,杀得蜀兵纷纷退走。 另一边,张翼与胡车儿已杀了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张翼见势不妙,卖了一个破绽,骗过了胡车儿,勒马逃开。 胡车儿随之掩杀赶去,须臾,晋兵大部人马杀到,张任大败而退,逃回城内,城上弓弩手疯狂乱射,逼退晋兵。 吕布趁势喝令各军围住阆中,在四面屯兵下寨,筑起土山,作势要强攻阆中。 张任退回阆中,满脸尽是不甘、愤恨之色,怒声喝道:“这晋贼军内,竟有如此多能人,那小将不过二十左右,却有万夫莫敌之勇,今日若非他坏了我等大事,我等定可再重创那吕布!” 张翼闻言,脑海里不禁想起当日在仓城关口与一悍勇小将拼杀的画面,张翼隐隐记得那小将好似名叫郭淮,当下便与张任告之。 张任听了,心中记着此人姓名,又教诸将以后遇上此人定要多加提备,随后,张翼面色沉了沉,与张任谓道:“眼下吕布使兵马围住阆中,阆中兵力空虚,只怕难以久持。如之奈何?” 张任眉头深锁。凝声而道:“丞相教我等可设计击伤关云长。拖延时日,不久自有解救之机,丞相素来料事如神,此中必有深意!” “当下依某之见,可且与诸军传令,不日将有援军来救,可死守城池,先稳军心。至于那吕布,自以为天下无敌,我等可趁此中夺计而谋!” 张翼闻言,重重颔首,当下张任与张翼还有诸将商议一阵,先各发号令,城内各军兵士本是惶急,忽闻不久将有援兵,皆是心中大定,士气稍振。 吕布在阆中城四面屯兵。各部兵马正赶建土山,忽有一日。张任引数百骑而出,教城上兵士擂鼓,吆声大喝,叫吕布来战。 吕布正在帐内养伤,忽闻吆喝声,急出帐上马来探,听得张任又来搦战,冷笑连连。 张任连连触犯他的逆鳞,却又频频使诈,吕布对他又是痛恨,又是鄙夷,已起了必杀之心。 当下吕布速点数百精骑,冲出营外,来迎张任,少时,徐庶听闻吕布出战,唯恐吕布大意被张任使奸计所伤,速教郭淮、胡车儿二将随之。 二将领命,急上马来寻,待两人赶至时,正见吕布已赫然杀退了张任,此下正纵马而追。 两人相视一眼,连忙策马赶去,且说吕布与张任杀了不到五合,张任诈败而逃,吕布心知张任必又使诈,暗中提防,纵马而追。 忽然,张任回身一转,背射一箭,吕布早有提备,大喝一声,一戟砍破,纵马追来,口中骂道:“奸佞小贼,你之奸计孤早就识破,还不纳命来!” 赤兔马四蹄飞驰,吕布奋力舞戟而起,哪知张任却是冷然一笑,原来张翼暗藏在军内,此下早已拈弓瞄准吕布。 又是一根突兀而来的冷箭,吕布追得正急,待箭矢射近时,方才发觉,连忙抡戟去挡,就在这时,张任骤然回身,欲以雷霆之势攻来。 蓦然间,一声破空箭响突起,张任急睁眼时,那箭几乎已到了他的胸前,连忙拧枪而挡。 那射箭之将正是郭淮,原来在张翼发箭时,郭淮亦同时射箭,他射得却不是张翼,而是张任,因为他隐隐察觉,张任必会趁机复回来杀,如此足可见,郭淮这心思是何等的敏锐。 所谓常在刀锋走,哪有不挨刀?吕布霸目骤暴精光,方天画戟倏然飞起,如惊鸿掣电,寒光一闪而过,戟锋在张任肩头赫然而过,带起一道绚丽的火花。 张任铠甲平开,血液飞起,惨呼一声,左右蜀兵见得,吓得心惊胆裂,张任乃军中统将,若被吕布斩杀,势必败矣,当即齐齐涌了过来,欲救张任。 吕布奋然突杀,奈何蜀兵死战而挡,吕布一时突破不得,张任被救回入城,吕布与胡车儿、郭淮等将,趁势掩杀,杀散余众,见张任已是逃去,吕布遂引兵回寨。 吕布砍伤张任,似乎甚是解恨,多日冰寒的脸庞,亦多了几分笑意,当下重赏郭淮一番,并与众将谓道:“伯济年轻了得,日后必成大器!” 郭淮听了,心神一震,只觉浑身如同火烧,热血沸腾,可知吕布武艺天下无双,且又是一国之主,被如此人物称赞,郭淮又怎会不喜? 在旁侧的胡车儿听得,却有几分不忿之色,好似被郭淮抢了他的风头一般,徐庶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遂又称赞胡车儿一番,然后又向吕布投去眼色。 吕布领会,亦向胡车儿作下赏赐,胡车儿大喜,伏而拜谢,心中的不忿亦消去了大半。 徐庶不但腹有韬略,而且极善察言观色,观察入微,有他坐镇军内,如有定海神针之妙,也难怪徐庶能深受吕布看重。   ps:晚安! 第四百五十九与城同亡 待吕布赏赐皆定,徐庶朗声一笑,与吕布谏道:“眼下张任已被大王所伤,彼军必定军心大乱,可速教军士加紧赶建土山,张任以为我军欲乘势急战,必定心慌,即时我军便可有机可乘!” 吕布听了,淡笑颔首,遂依徐庶的计策,下落军令,军令一下,当夜吕布添十倍军士并力赶建土山。 蜀兵发觉晋军动静,无不慌乱,张任正于城内养伤,吕布那一戟力劲浩大,若非急于出戟,张任只怕那时便命丧当场。 虽然张任保得性命,但吕布的画戟破其肩甲,深入其肉,伤势极为严重,医者有言,在半年之内,张任绝不能再做激战,否则伤势复发,余生只恐要卸甲归田。 张任苍白的脸色上,带着几分躁色,忽然一声长叹,叹息中充满了悲凉之意,口中喃喃而道:“谋事不利,实有负蜀王厚望!” 张任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吕布添兵赶建土山,如此下去,只怕不到三日,四门外各处土山便能尽数筑起。 张任闻报,脸色连变,沉着面色,教那兵士召来张翼,须臾,张翼赶至。 张任凝声而问:“眼下城内尚有多少兵马?” 张翼一听,一丝悲壮之色,在张翼脸上一闪而过。张翼唯恐张任察觉。连忙说道:“回禀将军。尚有五千兵马!” 张任听了,摇首苦笑,缓缓而道:“伯恭不必瞒某,自某误中徐庶之计,大折兵马,城内便不足八千兵众,此前又两番折损,此下城内只恐不足三千兵士!” 张翼心中一紧。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凄然之色,不过很快又强振精神喝道:“将军不必多虑,阆中城固若金汤,若是我等愿死守而战,起码可抗彼军十日,彼军兵粮短缺,十日过去,必然自退!” 张任闻言,心知张翼此话托大,眼下城内军心动荡。士气低落,吕布武艺超凡入圣。麾下部将胡车儿、郭淮皆乃骁勇之辈,其军兼有五万兵力,待这土山建好,莫说十日,恐怕连一日都难守住! 张任叹了一声,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与张翼谓道:“阆中城难以继守,伯恭可速引兵马赶往巴东以作提备,此处自由某来断后,前番某曾打探,发觉南面兵力空虚,伯恭可往南面突围!” 张翼一听,脸色连变,又见张任一脸悲壮之色,顿时明悟张任所意,连忙谏道:“万万不可,将军乃三军统将,岂能居于险地,末将愿死守阆中!” 张任一听,刹地瞪大双眼,厉声喝道:“某前番被吕布所伤,已无战力,如何引军突破?此乃军令,张伯恭,你敢违抗耶?” 张翼神色一怔,与张任对视许久,最终还是咬牙应下,张翼带着一脸凄然之色而退,依照张任之命调配兵马。 当夜,徐庶亲引一部精兵于阆中城外打探,待听得城内响动后,徐庶留一部兵士细察动静,然后径直回营与吕布禀道。 “大王,不出三日,张任必定引兵从南面突破,大王可速发伏兵,前往伏击!” 吕布闻言大喜,一双霸目烁烁发光,他已等候许久,此下取得阆中城,擒下张任的时机终于来临。 吕布速召来胡车儿、郭淮来见,吩咐两人各引五千精兵前往南面山林埋伏,胡车儿、郭淮二将慨然领命而去。 约是过了两日后,胡车儿、郭淮早就埋伏已定,正等张任引兵来自投罗网,夜里二更时分,张翼引三千兵马从南门突兀冲出,径直突破而去。 晋兵故作慌乱,四处逃散,张翼因此得以突破而去,引兵一路火速前进,就在张翼突破不久,忽然阆中城外喊杀声大作,擂鼓号角声齐鸣,震天动地。 紧接着,各部晋军兵马向阆中城冲杀而来,各将皆欲争功,嗷嗷直叫着引兵向前,各队弓弩手,飞登土山,对着城上守军发箭乱射。 蜀军兵少,且又被晋兵偷袭,顿时大乱,吕布亲自引兵从北门冲突,赶到城下,厉声大喝道:“张任已弃城而逃,你等何不献城,以保性命?” 吕布话音刚落,忽然城上乱箭飞落,吕布大惊,舞戟飞砍,火把照耀中,只见一身穿银甲白袍的将领,在一队兵士拥护下走出,正是张任。 张任暴瞪虎目,扯声大喝道:“吕布,你可认得某哉?” 吕布见是张任,甚是惊骇,同时眼中亦生出几分敬色,他已明悟张任的决心,张任自知身受重伤,难以突破,故而留在阆中,与此城共存亡。 吕布勒马一退,很快,无数震天巨响突起,只见一架架云梯车,在无数晋兵推拥之下,正往城边女墙靠近。 张任急命弓弩手放箭阻之,吕布亦教弓弩手登土山,与蜀兵对射,漫天箭雨往来纷飞,晋兵人多势众,蜀兵不敌,被射杀大半。 一架架云梯车纷纷靠上,吕布亲自下马引兵登云梯来杀,眼见正是危急存亡之时,张任哪还顾得伤势,取了一枪,引兵来挡。 吕布纵身一跃,好似一头猛虎般,当先冲上了城头,张任挺枪来刺,吕布厉声一喝,骤然一戟劈出,威凛的戟芒在张任身上一闪而过。 刹时间,张任身上铠甲斜裂而开,血液迸飞,倒落在地,眼看已是死绝,吕布徐徐收戟,戟上银光闪耀,竟未沾滴血。 张任尸体倒下,四周蜀兵见张任被吕布所杀,各个心头那股血气顿时荡然无存,都似呆滞了一般。 晋兵纷纷涌来。蜀兵已失去了战意。纷纷被晋兵俘虏。吕布趁势引兵夺了阆中城,各部晋兵振臂高呼,口喊‘万岁’,拥入了阆中城内。 夺下了阆中城,不但是在西川东南之地,夺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而且,阆中又乃钱粮广盛之地。正可解得晋兵当下粮缺的燃眉之急。 晋兵入城,吕布早前便有号令,不得打扰百姓,晋兵素来军纪严明,皆秋毫犯,城内百姓见晋兵入城后,并未像土匪入城那般疯狂抢杀,亦是心安。 另一边,却说张翼正往南面而走,刚行了七、八里路程。猝然间听得背后喊杀声大作,张翼一听。顿时脸色剧变,心想这定是晋兵攻城。 张翼心里顾忌着张任的安危,急勒转马匹,正欲回军去救,却见军内将士皆有难色,张翼火气一涌,正想喝骂。 陡然间,两道暴喝突起,左边一路兵马蜂拥杀来,为首之将正是胡车儿,右边亦有一彪人马冲杀过来,为首之将,乃是郭淮。 两人各引一部兵马前来冲杀,蜀兵仓促应战,不一时便被胡车儿、郭淮并力杀得大乱。 张翼眼中尽是悲愤之色,纵马在乱军内狂冲,正逢着胡车儿,胡车儿大喜,舞起狼牙棒连砍暴劈。 张翼毫无惧色,忿然舞枪搠出,那枪式之猛烈,如同道道火焰炸开,竟一时间把胡车儿杀得节节败退。 胡车儿被张翼杀得无比憋屈,欲要反击,怎奈张翼好似发了疯一般,如同一头暴走的凶兽,枪式越杀越快,越杀越猛。 胡车儿抖数精神,不敢轻敌拼死而战,十余合后,张翼精神倍加,带着一股滔天怒气,银枪飞刺不断。 胡车儿一招躲避不及,被张翼一枪扫中胸甲,倒落马下,张翼大喝一声,浑身气势暴涨,尽是突破了武艺瓶颈。 胡车儿倒落在地,慌乱间,仿佛看到张翼的枪上有厉芒闪耀,张翼驱马飞来,银枪骤然刺落。 电光火石之间,郭淮斜刺里杀了过来,却不是去挡张翼刺去的银枪,而是刺向张翼的头颅。 张翼见得,心中一惊,猛地把枪一转,横打向郭淮的流云刀,郭淮似乎早有预料,猝然收刀,张翼一枪扫空。 郭淮趁势赶来拼杀,只见那一道道刀影又猛又疾,一时间逼得张翼险象环生,胡车儿早就趁机起身,手持狼牙棒赶来助战,对着张翼坐下马匹连连很砸。 张翼大喝一声,骤然发作,一连闪避开郭淮的攻势后,迅起银枪,又抵住胡车儿的攻势。 张翼这一瞬间,反应之快,身手之敏捷,足已展露出一流猛将的本领,张翼的悍勇,使得蜀兵大受鼓舞,皆是拼死反攻。 就在此时,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声传了过来,张翼脸色剧变,以为是晋军的援兵赶来迎接,硬是杀开郭淮、胡车儿的攻势,引着数十精骑突破而去。 张翼眺眼一望,眼见那赶来的兵马却是穿着川兵的服饰,张翼脸容一震,随即涌起狂喜之色。 那来的竟赫然是蜀国五虎上将关羽之子关兴,和张飞之子张苞,原来不久前关羽败走襄阳,依从诸葛亮吩咐,引着二万五千余兵马入川。 于路关羽听闻张任正于巴西与吕布的兵马作战,当下急引兵马来援,又命关兴、张苞为先锋大将,引五千兵马先行。 关兴、张苞领命,连夜赶路,刚来到阆中境界,便听得喊杀声四起,心想定是己军兵马与晋兵作战,便急引兵马赶来接应。 关兴、张苞一马当先,悍然冲杀,如同恶虎扑入狼群,杀入晋兵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刀枪挥舞间血液飞洒不止,其身后的蜀兵人马皆是奋勇向前。 晋兵渐有溃败之势,张翼见了,精神大振,赫然杀回乱军之内,郭淮见势不妙,急与胡车儿言道:“胡将军,彼军势大,不可硬战,且先撤去,再做图谋!” 第四百六十章关兴、张苞 郭淮退言一出,胡车儿刹地暴瞪恶目,一张丑陋的脸上,尽是狰狞之色,扯声喝道:“某自随大王出军,未尝望敌而逃,区区鼠贼有何惧哉,诸军随我杀敌!” 胡车儿大声一喝,命一将校让了马匹,执起狼牙棒便杀入乱军之内,郭淮见胡车儿不愿听劝,心中大急,连忙策马赶去。 胡车儿连声暴吼,如同恶兽发狂,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正逢着关兴,关兴一见胡车儿,顿时瞪大一双虎目,纵马迎去,手中大刀赫然飞起,如同脱弦而飞的箭矢,当头劈向胡车儿。 胡车儿举棒而迎,一棒抵住关兴劈来的大刀,‘铛’的一声巨响,关兴骤然使劲,逼开胡车儿的狼牙棒。 随后,又见关兴驱马赶近,连起三刀,这三刀来得又是诡谲又是迅疾,胡车儿避开两刀,第三刀起时本是砍向胡车儿的脖子,胡车儿拧棒挡时,关兴忽然刀式一转,斜劈下来。 胡车儿料之不及,眼看将要被关兴劈中,幸好郭淮及时赶至,一刀赫然隔开了关兴的大刀。 关兴猛地收刀,眼见面前来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将,眉头一皱,脸上不由升起几分惊异之色。 郭淮双眼炯炯,好似两道燃烧的火星一般,刀式陡起。杀向关兴。关兴拧刀而挡。待郭淮攻了七、八合后,猝然发作,刀如破天开山之势,连劈暴砍。 关兴颇得吕布真传,此时全力出手,郭淮一时间落入下风,胡车儿急忙来援,两人杀住关兴。战况正是激烈时,张苞斜刺里杀了过来,一枪突兀刺向胡车儿的左边脸庞。 胡车儿大惊,躲避不及,犀利无比的枪刃,在胡车儿的左边脸上带起一条狰狞的血痕。 胡车儿吃痛一吼,如同被逼入死路的恶虎,骤然舞起狼牙棒,猛攻而来,只见胡车儿把狼牙棒舞得密不透风。关兴冷笑而退,张苞舞枪抵挡。 郭淮见之。连忙挺枪来战关兴,关兴猝然发作,一刀骤起,砍开郭淮片来的流云刀,一转马匹,冲向胡车儿。 胡车儿与张苞杀得正紧,此时张苞忽然露出一个破绽,胡车儿看得眼切,赫然举起狼牙棒朝着张苞的面门就砸。 张苞猛地闪开,忽然间,关兴驱马逼近,手中大刀如电迅出,胡车儿料之不及,只见关兴大刀一闪,一切而过,血液飞起时,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郭淮看得心惊肉跳,见胡车儿被关兴一刀砍死,连忙勒马就逃,喝令兵士撤军,关兴、张苞趁势掩杀,晋兵大溃而散,被杀得兵败如山倒。 郭淮引着千余骑兵冲破重围,死战逃脱,关兴驱兵掩杀,在后喝骂不绝,张苞、张翼则引兵将剩余晋兵围住,擒下数千兵马。 却说关兴一路追赶着郭淮,郭淮纵马望着阆中城的方向急速奔逃,关兴面色狰狞,又是大叫道:“晋国竖子,休想要逃,快快下马受死!” 郭淮却不理会,他并非只恃血气之勇的莽夫,眼下关兴军锐气正盛,而己军兵马因胡车儿之死,士气低落,倘若此时回军作战,败多胜少。 郭淮心中想着,又暗暗在马鞍上按住流云刀,暗取弓箭,关兴见郭淮逃得甚急,以为郭淮早已吓得胆寒,当下连连飞甩马鞭,追袭赶来。 陡然间,郭淮猛地回身,背射一箭,‘嘭’的一声弦响,一根突如其来的箭矢霍然射出,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及。 郭淮这箭来得突兀,关兴只觉一阵狂风袭来,急睁眼时,箭矢已到面前,关兴急忙抡刀一挡,火花遽然而现,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郭淮的冷箭。 郭淮见未能射杀关兴,眼色稍寒,心中暗道这关兴不愧是蜀国五虎上将之子,郭淮念头一闪,立即勒马就走。 关兴脸色又惊又怒,口中却是冷喝叫道:“雕虫小技,岂能伤某,小贼休想逃得!” 此下关兴已对郭淮起了必杀之心,说来,关兴不仅继承了关羽的武勇,亦继承了关羽的傲气。 关兴本以为青年俊杰中以其为最,平日里,就连张苞,他也不放在眼中,在他看来,张苞勇则勇矣,却是无谋! 此刻见郭淮不仅武勇过人,且心思缜密果断,有勇有谋,顿时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关兴杀念一起,骤马飞腾,煞气腾腾。 不过关兴那滔滔的杀气,很快便荡然无存,甚至显得几分狼狈,就似一头正在作恶,准备猎食的饿虎,忽然遇到比它更为庞大,视他为猎食的恶兽。 远远地,关兴见得前方一彪人马速涌了过来,当头一将身穿金甲,手执方天画戟,坐下一匹嘶风赤兔马,浑身尽是威凛不可触怒的盛威。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吕布王旗一亮,便先让蜀兵泄了几分锐气,关兴猛地勒住马匹,脸色连变不止,惊怒的神色内竟带着几分畏惧之色。 “撤!!!” 关兴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迅疾喝令撤军,蜀军人马早已心乱,令声一落,轰然就退。 吕布寒着面色,霸目内射出两道鄙夷之色,把戟一招,引兵掩杀一阵,便是回城。 却说吕布引军回到阆中城,徐庶早就在城门口等候,吕布先令各部将士安置兵马,然后跳落马下,向徐庶说道:“元直所料无误,来的正是从荆州回来的兵马!” 徐庶闻言,微微颔首,然后又默默地一叹,不久前,他看得东南方向将星陨落。便猜得周瑜命不久矣! 周瑜若亡。吴兵必定是挫败于魏兵之手。魏兵既能得胜,这就说明曹操大多已结束荆州的战事。 此中徐庶再徐徐推算,便料得关羽的荆州兵马,大有可能此时已进往西川来援,至于徐庶那声叹息,却并非为了关羽那部援军,而是为了周瑜这个东吴人杰而叹。 遥想昔年,江东美周郎几乎以一己之力。为败亡孙氏保留火种,其后,周瑜连施计谋,暗中吞噬袁术的势力,使得孙氏这点点星火,渐成燎原之势。 割据江东,周瑜献策小霸王,携手各路诸侯,吞灭了当时的江南霸主袁术,风头极盛一时。 后来。孙策被刺,江东遂由孙权统领。当时幸得周瑜力挽狂澜,稳定内局,再以奋发图强,助得孙权稳住阵脚。 待江东势局渐稳,周瑜又领兵出征交州,大破士氏还有交州异族将近十万兵马,将交州之地归纳至江东的版图,孙氏一族,至此割据长江以东之地,尊威如王,无人敢抗。 若要数周瑜一生功绩,只怕要说三天三夜也难说尽,如此人杰,就此损命,徐庶又怎能不觉惋惜? 吕布却不知徐庶所叹何意,当下沉声而道:“元直,关羽之兵既然已到,两军势必将恶战连连,当下可速教各军歇息养锐,以备战事,然后再安定百姓,以防万一!” 徐庶闻言,微微颔首,亦是觉得有理,且说关兴、张苞救了张翼,撤往阆中城南一处高山,屯兵下寨。 次日,关兴派细作前往阆中城附近一带打探,听闻张任已被吕布诛杀,大惊失色,连忙派轻骑通报关羽。 其后数日,吕布于阆中城内,一面安民,一面又派周仓、郭淮引千余轻骑前往打探蜀兵的营寨。 二将领命,遂引兵出城,望城南外行了七八里路程,遥遥看见蜀兵营寨,胡车儿面色一凝,欲要深入去探,郭淮唯恐周仓轻举有失,连忙劝道。 “彼军有关兴、张苞、张翼等骁将镇守营寨,将军不可贸然深入彼军腹地,若被发觉,势必危矣!” 周仓一听,想起前些日子胡车儿被关兴斩杀,心中正欲复仇,厉声喝道:“胡车儿乃我等手足,其含冤而亡,我等岂能不与其报仇!” 周仓喝毕,拍马就走,郭淮无奈,只好引兵在后,以作提防,周仓一路徐徐而进,却不见蜀兵斥候打探。 周仓心中正是疑惑,忽然一声暴喝突起,张翼引一路兵马斜刺里杀出,俨然将晋军兵马断开两截。 周仓大惊,连忙回马舞刀突杀,郭淮亦纵马挥刀赶来接应,就在此时,喊杀声赫然而起,一部蜀兵漫山遍野地扑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关兴。 关兴策马舞刀,坐下马匹快如风火,刹地冲入周仓军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原来蜀兵的斥候,早就发觉周仓的这支兵马,急回报关兴,张翼献计,可把斥候尽撤,蜀兵见之,必徐徐深入,到时,他埋伏兵马截断晋军,关兴则领一军正面冲杀,定可大破彼军。 关兴听计大妙,遂依张翼之计而行,此下周仓见中了埋伏,顿时心头一惊,连忙舞刀冲杀。 张翼抡枪猛攻,抵住周仓的冲势,背后关兴厉声大吼,盛势突破而来,眼见周仓危急,幸好郭淮及时赶到,两将皆使出浑身解数,把张翼、关兴杀退。 周仓与郭淮并马而行,引着数百残兵速退,关兴瞪大眼目,纵马狂飙,口中大骂不绝,郭淮面色一寒,暗取弓箭,陡然间背射一箭。 箭矢倏然射出,这突如其来的箭矢,可谓是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关兴早前却已见过郭淮这一手,暗中已有提备,箭矢来时,举刀一砍,赫然破开冷箭。 ps:晚安! 第四百六十一章相安无事 关兴刚避开郭淮的暗箭,便是怒声骂道:“晋国贼子,只知暗箭伤人,可敢与某死战耶?” 对于关兴的喝骂,郭淮并不理会,与周仓并马而走,嘴中快速低语数句,周仓听了,当即面色一震,两将遂故意放慢马速,各拖兵器而走。 关兴看得眼切,骤马狂冲,如同饿虎扑食,向郭淮、周仓冲了过来,突兀之际,异变骤生。 只见周仓一刀飞起,便望关兴面门劈来,关兴虎目一瞪,快刀一砍,正中周仓的长刀。 就在这时,郭淮眼暴精光,遽然发作,一刀猝然砍出,快得如若迅雷,眼见将要砍中关兴的胸膛时,张翼及时赶到,一枪击开郭淮的流云刀。 郭、周二将见事不可为,急忙收起兵器,勒马就逃,关兴唯恐吕布前来接应,冲杀一阵,便收兵回寨。 郭淮、周仓引残兵回城,来见吕布,吕布听闻前事,厉声喝叱周仓,却又数赞郭淮,周仓听得,心中不忿,却又自知有过,不敢反驳。 徐庶在旁看了,叹了一声,周仓莽撞误事,他亦不好再去相护,周仓为人忠直,但脾性颇为鲁莽,受些喝叱,亦是好的。 就在此时,忽有斥候来报,城南数十里外。风尘滚滚。旌旗盖天。疑似蜀军的大部人马。 吕布闻言,威严的脸庞一凝,霸目内射出两道精光,关羽败走西川,曹操大胜刘曹,晋军若不加把力,则局势将日渐不利。 有了速战关羽的想法后,吕布当即命诸将歇息备战。明日平明时分,便往出击。 当夜,关羽引大军兼合廖化、刘封、蒯越、蒯良、尹籍等文武赶到军寨,关兴引张苞、张翼等将出迎。 拜礼毕,关羽速令各部兵马歇息,遂又聚一众文武于帐内议事,蒯越神色一凝,眉头微微皱起,沉声而道:“二将军,我军初到。连日奔波,兵士正是疲惫。吕布前番夺下阆中,斩杀我军大将张任,彼军士气正盛,眼下,我军不宜与之硬战!” “依某之见,吕布来日必引兵马来战,我军可据寨而守,吕布霸道,必定强而攻之,我军却以逸待劳,不出十日,待彼军力竭,我军盛势而攻,可破彼军也!” 蒯越一双晶亮眼眸,精光烁烁,旁侧的尹籍听得连连颔首,关羽闻言大喜,颔首而道:“异度此计甚妙,不愧为丞相常说的百里之才!” 对于关羽的盛赞,蒯越却显谦虚,拱手而道:“蒯某区区小才,岂敢得丞相如此称赞,实在惶恐!” “哈哈哈,异度不可妄自菲薄,此下西川正遭晋贼所侵,危在旦夕,还须多多依仗异度才智,为我军出谋划策,击退晋贼!” “幸蒙二将军如此信赖,敢不效以死力耶?” 关羽放声一笑,蒯越毕恭毕敬作礼一拜,关羽当下遂依蒯越之计,向诸将各做调令,诸将皆是领命而去。 比及次日平明,果如蒯越所料,吕布率领三万兵马,前来蜀军寨下搦战,可蜀军寨中却不见丝毫动静,无人来应。 晋军阵势摆开许久,那一片片的人山人海,刀枪铠甲,泛着阵阵寒光,吕布骑马居于前阵,见蜀兵不出,霸目一眯,又教军士擂鼓以作通报。 晋军擂鼓三通,蜀兵仍无动静,吕布脑念一转,纵马一飞,赶到蜀军寨前一箭之地,扯声大喝道:“关羽何在,快快出来与本王一战!” 吕布声若洪钟,震得一阵山摇地动,须臾,有一将引着数十骑兵冲出,马上之将正是张翼。 只见张翼冷着面目,厉声喝道:“我家将军是何等人物,岂能自降身份,与你这等鼠辈相战,你快快退去,收拾行装,把阆中城交还,否则待我家将军起兵,必教你等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吕布一听,顿时火气上涌,赤兔马赫然一动,便往张翼遽然飞杀过去,张翼口上虽是厉害,但却不敢与吕布硬战,勒马就走。 吕布盛势来战,赤兔马快如奔雷,刹地追近,就在这时,寨内箭矢如同骤雨打落,吕布急舞画戟而挡,张翼趁机逃脱。 吕布胸中怀怒,把戟一招,晋兵一举压上,前来狂攻蜀寨,蜀兵人马皆据寨而守,敌楼上的弓弩手,速发箭射,刀盾手、长枪兵堵在辕门,凡见晋兵杀来,立即乱刀乱枪,暴砍狂刺。 晋兵突破不得,反而折损不少兵马,吕布就在前头冲杀,方天画戟飞搠如光,刚杀开一个破口,就立即被蜂拥而来的蜀兵堵上。 关羽勒马就在不远,看得眼切,拈弓上箭,猛地拽弓,弓弦一震,箭矢迸射而出,吕布正是冲杀,忽然听得一阵破风暴响,连忙闪开一避。 关羽又连发数箭,寨内的蜀兵弓弩手又望着吕布齐齐射箭,吕布虽是悍勇,但却难挡这般攻势,勒马退开。 徐庶在军内看得眉头深锁,沉吟一阵,似乎已知蜀兵之计,当下立即传令兵士擂鼓收兵。 鸣金号响一起,各部晋兵人马立即撤后,吕布以为后军受袭,连忙转马奔回,蜀兵见晋兵撤去,齐声呐喊,皆是振臂高呼。 待吕布赶到后军,晋兵已撤走了七、八里路程,吕布见后军无碍,带着几分怒气向徐庶问道:“孤正欲并力攻破彼寨,元直何故忽然撤军?” 徐庶听了,心知吕布火气正盛,沉声而道:“大王稍安勿躁,彼军据寨而守,乃是欲要以逸待劳,若大王连番强攻。一旦兵士力竭。彼军趁势而攻。势必危矣!” 吕布一听,火气一止,细细想之,亦觉有理,吕布沉了沉色,作揖赔罪道:“适才孤一时冒犯,还望元直莫要介怀,依元直之见。当下该当若何?” 徐庶灿然一笑,凝声笑道:“既然彼军不欲急战,我等又何须急之?当下我军得了阆中城,城内存粮充沛,我军足可把守年余!” “可关羽屯兵于此,迟早粮尽,即时他必派人从后方腹地调来辎重,以作补给,到时我军再劫其粮道,彼军可破矣!” 徐庶计策一落。可谓是精妙绝伦,吕布素来敬重徐庶。当即颔首应道:“元直此计甚妙,当应从之!” 于是吕布收兵回归阆中,数日之内,皆无动静,关羽先前在荆州之战,连番受伤,此下正在寨内歇息养伤。 经过一段时日的休养,关羽伤势渐愈,精神亦渐渐好转,诸将见之,皆是心中欢喜。 却说关羽见晋兵多日皆无动静,心中正疑,速教一众文武前来商议,须臾,众人纷纷赶至,各是坐定。 只听关羽沉着脸色而道:“晋兵多日皆无动静,想必已发觉我等之计,眼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兴一听,眉头一皱,甚是疑惑而道:“晋军内竟有如此人物,就不知是何人识破?” 蒯越闻言,面色一肃,凝神而道:“若某所料无误,此定是那徐庶所为,眼下有此人坐镇彼军,兼有吕布统率三军,想必两军定会有连番恶战!” 关羽听到蒯越提起吕布的名字,虎牢关酣战之景不觉涌上脑海,一对卧蚕眉顿时皱起。 说来,关羽虽然向来自傲,小觑天下英雄,但对于吕布,他却有着深深的忌惮。 眼下大战将临,关羽为了不坠昔日威名,沉声而道:“那吕布素来以为天下无敌,可关某却不惧他,改日关某必一战而挫其锐气!只是眼下晋军毫无动静,不知所意为何?” 蒯越、尹籍两人闻言,面面相觑,然后又各沉吟一阵,忽然蒯越脸色一变,拱手而道:“如今吕布已夺下阆中,阆中乃钱粮广盛之地,某料算城内存粮充沛,大多能支撑彼用年余之久!” “吕布见我军欲要以逸待劳,据寨而守,便将计就计,按兵不动,与我军相持,一旦我军粮尽,定然从后方调来辎重以作补给,即时彼军若发军劫我军粮道,势必危矣!” 关羽一听,脸色连变不止,尹籍似乎和蒯越想到一起去了,附声言道:“异度所言极是,二将军不得不防!” “如若这般,我军不可再有怠慢,可速发兵马前往搦战,早日与彼军分出胜负!”关羽那双丹凤目陡地一瞪,猛地起身,厉声喝道。 蒯越、尹籍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虑色,可知吕布并非寻常人物,乃是当今被誉为‘战神’的强敌,若有疏忽,己军必遭灭顶之灾。 蒯越当即急忙谏道:“眼下形势尚未到最为紧急之时,二将军可先歇养旬日,待伤势痊愈,再战未迟!” 关羽听言,眉头一皱,关兴、张苞等将亦纷纷来劝,面对吕布这等强敌,关羽心中亦是发憷,遂便应下。 于是,晋、蜀两部兵马皆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以待时机,旬日过后,关羽自觉伤势已好,唤关兴、张苞、张翼三将前来。 须臾,三将齐至,关羽笑声而道:“某多日未曾上阵厮杀,恐费了功夫,你等可敢与某练练手乎?” 三将闻言,面面相觑,皆不敢冒犯,关羽似乎察觉众人顾虑,又是笑道:“你等不必顾虑某乃上将,既是比试,本就该点到即止!” 关兴一听,遂是颔首应下,张苞、张翼遂亦纷纷答应,于是,关羽教军士鸣鼓一通,帐前立即散开一片空地。 第四百六十二章高手寂寞 关羽披甲上马,手提青龙偃月刀,对面三人并马一排,关兴面色一凝,先出马来战。 关羽并不着急,待关兴策马冲近,单手猛地抡刀一起,青龙偃月刀坠落时,如有破天开山之劲,关兴急拧刀一挡。 ‘嘭’的一声巨响,关羽虽然只用了六、七成力气,却已把关兴一刀砍得连人带马暴退丈余。 关兴双目一瞪,仿佛感觉到其父关羽的武艺竟然有所增长,这也难怪,关羽在荆州连番拼死作战,数番落于险境,几乎一命呜呼,在生死存亡之际,本就是武艺突破瓶颈的最佳时机。 关兴正是惊骇间,关羽陡然纵马飞起,青龙偃月刀带起一道绚丽的寒光,关兴急倒身而避,关羽连起数刀,将关兴逼得甚是狼狈,二十余合后,关羽一刀将关兴拍翻落马。 四周军士看得无不喝彩,振臂高呼,关羽比斗此举,自然有所深意,他心知军内过半将士都慑于吕布之勇,又见自己伤势未愈,军心甚是动摇。 关羽故用此举,告知诸将他伤势已经痊愈,其中又可激奋军心,张翼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似乎已察觉到关羽的用意。 下一刻,便见张翼挺枪纵马冲出,斜刺里杀去,关羽见张翼气势汹汹。英姿勃发。不禁叫道:“来得好!” 关羽话音刚落。张翼铁枪已经刺出,好似毒蛇飞腾,猛地搠来,关羽提刀一挡,‘铛’的一声,火花炸开时,已把张翼的铁枪撞开。 张翼也是巧妙,心知力气非是关羽的对手。借力收枪后,猝然发作,连刺七、八枪,杀出的正是自创的盘蛇枪法。 关羽舞刀相迎,那刀式甚是猛烈,亦是二十余合,便将张翼的铁枪打飞,一刀骤然在张翼的铠甲边上止住去势。 张翼浑身惊出了冷汗,当然若是拼死作战,他起码能再酣斗十余回合。方才败阵,若要逃脱。他亦有五六分把握。 但关羽的武艺之高强,实在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四周兵士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时,立马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不知何时,蒯越和尹籍亦赶来观战,两人见关羽如此威猛,如同天上神将,两人皆觉心神一震,有如此英雄人物坐镇军中,又岂惧那吕布! 就在众人正惊骇关羽的武艺时,须臾,张苞提枪纵马冲出,众人顿时精神一震,张苞继承了其父张飞的悍勇之风,厮杀起来常常以命搏命。 关羽笃定从容地微微一笑,好似在等候张苞先发攻势,张苞大喝一声,猛地冲起,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 张苞先发制人,舞枪连连暴刺,枪式惯熟猛烈,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关羽或闪或挡,张苞狂攻十余回合后,枪式稍慢。 关羽遽然杀起攻势,杀得正是‘春秋八法’中的前头三式,这三刀一起,连贯却又简洁,给人一种返璞归真之感。 三式犀利刀法一起,把张苞杀得险象环生,四周军士看得连声惊呼不断,蒯越等人,是觉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那里去了,唯恐关羽一个失手,将张苞斩死。 张苞双目赤红,恍若打了鸡血一般,大喝一声,骤起反攻,关羽丹凤目迸暴威光,九尺之躯发出阵阵威凛霸气,宛如一尊巨神那般。 不但硬是抵住张苞的攻势,而且还以滔天的威势将张苞死死压住,两人又斗了二十余合,张苞气力不济,闪过关羽的一刀,勒马退开,拱手喝道。 “伯父威武,侄儿甘拜下风!” 张苞此言一出,一众兵士方才从那激烈的比斗中纷纷回过神来,各个皆是竭斯底里地高呼着关羽的名字。 一时间,关羽如同尽夺天地之光华,那雄壮的身躯赫赫生威,关羽亦无再做攻势,张苞乃是他的侄儿,眼下戏份已足,不必再落张苞的面子。 蒯越见场面气氛热烈,当即高声呼道:“二将军胜而不骄,不愧是我蜀国上将之首,如此人物,岂能不拜服敬之?” 蒯越此言一落,一众兵士皆单膝跪地,直呼二将军威武,关羽见得,手抚长须,本就赤红的面庞又是红上一分。 当夜,关羽遣人传信于阆中,吕布听关羽来信,霸目内赫然射出两道精光,拆开书信,内书云。 “三日之后,龙虎山下,一决胜负!!!” 信内寥寥数句,但却充满滔天战意,吕布微微闭起眼眸,冷声喝道:“哼!狂傲无知!!” 蜀兵来使听言,只觉一股庞大的气势涌了过来,浑身力气刹地被抽空,竟吓得好似脚底生根,移动不得。 忽然,吕布睁开威凛霸目,如有两道银色雷霆在闪,猛地抬手一举,凝声而道:“告诉那关羽匹夫,孤定然赴战!” 吕布一声喝起,顿时又把那蜀兵来使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拔腿就走,连礼节都忘了。 吕布回顾诸将,遂发落将令,各做准备,徐庶听闻吕布欲要与关羽厮杀,急来寻之,正见吕布在擦拭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威凛霸目内忽有几分落寞之色。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高手寂寞,随着势力日渐浩大,随着年龄的增长,吕布作为统帅,能激战在最前沿的日子渐渐减少,吕布打心底里期待能有一番酣畅淋漓的厮杀。 吕布轻轻地擦拭,方天画戟上虽是银光闪耀,但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吕布用指一弹,戟上响起如龙似虎的啸音。就如似在发出嗜血的信号。 徐庶静立许久。忽然吕布把画戟一放。起身而道:“元直为何至门不入?” 徐庶听了,灿然一笑,方才迈步而入,口中言道:“大王在擦拭兵器,本乃神圣庄严之事,某又岂敢打扰?” 吕布闻言,指着案上方天画戟,与徐庶意味深长地言道:“人易老。神兵亦是如此,唯有不断饮血,方能永立‘不败’之地!!!” 徐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与吕布对视一阵,遂作揖拜退而回。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三日瞬间即过,三日后的清晨,吕布引兵三万赶到龙虎山下,只见一边是河,一边是山。中央平川旷野,乃是一片大好战场! 各部晋兵摆开阵势。严整威严,杀气惊天,须臾,蜀兵漫山遍野冲落而来,两军相迎,左右两翼弓弩手,各执弓箭,以弓箭射住阵角,提备晋军骑兵杀来突袭。 晋军骑兵之锐,天下皆知,普天之下能与晋之骑兵相敌者,唯有曹魏的骑兵,两军摆开阵势,虽未厮杀,但两军兵士的杀气之烈,已惊得天地色变。 “咚~!咚~!!咚~!!!” 三通鼓罢,蜀军阵中门旗之下,关羽身穿赤色重铠,披着绿色鹦哥袍,青龙偃月刀横陈,威风凛凛纵马冲起,关兴、张苞、张翼、廖化等将随后而出。 吕布面色一凝,手提方天画戟,一身金色铠甲绚丽堂皇,尽显龙威,坐下赤兔宝马四蹄飞腾,冲出阵外,周仓、郭淮二将左右伴随。 霎时间,吕布与关羽的目光刹地撞在一起,浓郁的战意仿佛在空中炸裂,关羽面色一震,扯声喝道。 “我兄乃汉室帝胄,汉之蜀王,受当今圣上之命,坐镇蜀地,平乱国贼,容你晋国鼠辈割据北疆,实乃我兄宽慈仁厚,恐伤百姓也!” “你乃边军莽汉出身,得此富贵,本应心足,以图报效社稷,可你却不识天数,强要相侵我蜀国之地,理宜殄灭!” “若你幡然悔悟,即日撤军而回,各守疆界,以成鼎足之势,免致生灵涂炭,亦乃天生苍生之幸也!” 吕布闻言,目光一寒,冷声喝道:“大耳贼不过一织席小辈,岂敢安以汉室之名,此贼居心莫测,蛊惑人心,你等不知好歹,助恶为虐,侵图刘季玉之境地!” “某受天子密令,安能不倾心竭力以讨贼乎!你蜀国不久为我大晋所灭,若是弃械请降,孤将饶你一命!” 关羽一生对刘备最为敬重,当下听得吕布污蔑刘备,顿时火冒三丈,厉声喝道:“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恶贼,某与你决一雌雄,好教你知我强蜀厉害!” “哼,一群乌合之众,孤视若土鸡瓦犬,有何惧哉?你欲斗将?斗兵?还是斗阵法?” 吕布冷哼一声,扯声喝道,关羽闻言,压住怒火,与身侧的蒯越、尹籍各投去一个眼色。 蒯越神色一凝,在关羽耳边疾言说了几句:“吕布非是等闲之辈,其部属皆是精锐之士,头阵至关重要,我等可先选斗阵,先败彼军一阵,挫其锐气!” 关羽听言,亦觉是理,遂与吕布喝道:“可敢先斗阵法?” 吕布闻言,脸色微变,转眼望向旁侧的徐庶,徐庶一听对方要斗阵,顿时明悟其意,笑着与吕布而道:“彼军惧将军勇威,我军兵士之锐,却又欺我等不识阵法,故而欲来斗阵,先挫我军士气!” “哼,自作聪明!!!” 吕布冷然一笑,若是斗阵,普天之下能胜徐庶者不出五人,当下吕布与徐庶对视一眼,徐庶在吕布耳边低声如此如此。 ps:晚安! 第四百六十三章约战之斗阵(上) 吕布听了徐庶所献之策,随即纵马向前,吆声喝道:“关羽,你且先布阵与孤看!” 关羽闻言,向身后蒯越瞟去一个眼色,蒯越重重颔首,说来,蒯越之长乃是权谋与治政,不过,前番诸葛亮离开荆州前,特意寻到蒯越,将一本自编阵书教付于他,并嘱咐其好生探究。 蒯越知晓诸葛亮此举必有深意,于是日夜深究,最终把书中的八种阵法学得七八成,其中有一阵名为混元一气阵,阵内颇有道教阴阳生和之妙。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八阵归一,乃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 诸葛亮书中有言,若是精通此阵精髓,更可演化无穷,在蜀国之内,若要论行兵布阵,眼下除了诸葛亮,蒯越便是第一人。 当下只见蒯越手执黄旗招展,左右军动,排成一阵,中军兵马徐徐压上,化为四小阵,各据方位,后军兵士形成一弧圆之状。 阵势摆定,蜀兵擂鼓三通,各部兵马齐声呐喊,以为通应,蜀兵声势如潮,震天动地,关羽与蒯越相视一眼,遂策马出阵,厉声问道:“吕布,你可识得此阵否?” 吕布见之,眉头深锁,他先前也随黄承彦、庞统学过阵法。寻常阵法已是了如指掌。纵然是奇门八卦阵。吕布亦有可破之法。 可当下蜀兵摆出此阵,可谓是闻所未闻,吕布眼中不由生出了几分骇色,此阵阵中重重叠叠,阵如连城,精妙绝伦,更兼有几分诡谲。 吕布急向徐庶投眼望去,徐庶亦是惊异连连,纵马向前。仔细观之,须臾,徐庶脸上惊色渐渐褪去,笑着向关羽说道。 “此等小阵,我军中寻常小校亦能布之,此乃混元一气阵也,乃鬼谷子先生所创,可惜,此阵只得鬼谷子先生阵法精髓之六七,不过如是!” 徐庶此言一落。关羽脸色顿时一变,他自然不会相信徐庶前番大话。但徐庶后面却是识破了蒯越的阵法,而且还能看出蒯越此阵并不完整。 蒯越在后听得,一股火气刹地上涌,他本是冷静谨慎之人,不过在其得意之领域,遭人如此诋毁,蒯越这股恶气却是受不了,急忙纵马向前,扯声喝道:“徐庶,你莫要说此大话,你敢攻我此阵否?” 徐庶闻言,灿然一笑,一双皓目晶亮发光,胸有成竹地徐徐而道:“若你此阵摆得完整,纵然我有十万精兵,亦难破矣,可你只得六、七分本领,如何不能破之?” “好!你只管攻来,若你能破得此阵,我今生凡遇见你徐庶,绝不摆阵,若你输了,便把阆中城交还于我军!”蒯越气得一肚子火,厉声喝道。 徐庶却是笑得更为灿烂,与蒯越应道:“一言为定!!!” 徐庶说罢,便勒马回到本阵,吕布见徐庶胸有成竹,并无怪责他擅自与蒯越作赌,因为吕布清楚徐庶既能如此,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徐庶与吕布相视一笑,然后唤来周仓、郭淮二将,低声而道:“此乃混元一气阵法,乃是残阵,待会郭将军可引一军从此阵右翼破之,直冲往中路,破时不可停顿,否则此阵即有变化,功亏一篑!” “至于周将军可率一部兵马绕阵而行,从后阵而破,径直杀往中路,此间绝不可有所停顿,此阵前首,看似阵心所在,实则不然,中路方才是此阵阵心!” “大王可引一部兵马,杀往此阵阵首,三路兵马齐而攻之,杀入中路,即时若见左侧军动,不可妄动,可速合兵攻打此阵之后,此阵可破也!” “在此之中,必有强敌来阻,你等切莫硬战,当以破阵为先,三路兵马,但凡有些许疏忽,此阵立即转变,即时难寻阵心,必被困也,你等且需小心在意!” 吕布闻言,霸目一瞪,慨然喝道:“元直不必多虑,且观我等如何将此阵攻破,使那蒯异度此生不敢再在元直面前班门弄斧!” 吕布喝毕,纵马而前,三将各引精骑三千,吕布引军在前,周仓率军绕于阵后,郭淮领军赶往阵之右翼。 三路骑兵摆定,随即晋军之内一声鼓响,吕布怒喝一声,圆瞪霸目,驱马舞戟杀入阵首。 只见吕布策马飙飞,如同神龙腾空,惊动九重天,手中方天画戟,如化作千百道银色寒光,引兵径直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周仓扯声一喝,舞起长刀,黝黑的面容尽是狰狞之色,宛如一头暴走的恶虎,舞得大刀密不透风,如似一道旋风一般,撞入了蜀兵阵后,一路往中路赫然杀去。 另一边,郭淮策马挥刀,浑身英气逼人,双眼锐若刀锋,手上七尺流云刀,快如雷霆闪电,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引兵杀入蜀兵阵中右翼。 三路晋兵并力冲杀,蒯越在中阵看了,连忙招摇旗帜,在阵首的张苞一见,大吼一声,驱马抡枪,立马杀向吕布。 而在右翼的关兴,抖数精神,舞刀策马迎向郭淮,同时,在后阵的张翼,挺枪纵马径直望周仓杀去。 却说周仓正在乱军内冲杀,面前忽迎来一将,白脸银甲,威风凛凛,正乃张翼,张翼纵马冲近,抡起铁枪对着周仓就是暴刺。 周仓心中谨记着徐庶的托付,左躲右闪,并无停顿,驱马冲过张翼,张翼见周仓临战退缩,猛地一勒马匹,转回来追,口中骂道:“兀那黑汉。休想要逃!” 周仓一听。心中顿时暴起无明业火。猝然回身一刀就砍,张翼拧枪抵住,火花暴起时,周仓迅发攻势,一连飞砍数刀。 张翼见周仓势猛,连忙躲避,本欲等他攻势一止,方才蓄势反击。哪知周仓却是狡猾,虚砍一刀,撞开阵脚就走。 背后周仓所领的骑兵,一涌而来,冲势极强,张翼连忙提枪杀开一个破口退开一边,喝令军士阻杀。 周仓麾下骑兵飞舞铁枪,坐下战马奔驰不停,好似一头头发疯的公牛,在张翼军阵内。冲破而去。 与此同时,郭淮亦与关兴交马。两人皆是年轻之辈,眼神刹时接触,兵器早已飞起,关兴大喝一声,舞刀朝着郭淮胸甲就砍。 郭淮手中七尺流云刀亦是倏然劈出,两柄兵器擦过间,郭淮先是一避,关兴一刀砍空。 眼见郭淮流云刀将至,关兴亦极为灵巧地避开,两马瞬间擦过,郭淮身后骑兵,铺天盖地地朝着关兴冲了过来。 关兴急忙勒马退开一边,眼见郭淮冲去,连忙按住大刀,拈弓上箭,瞄准郭淮的背心骤发一箭。 箭矢猝然射出,郭淮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突兀拧刀转身一劈,正中关兴射来的冷箭。 关兴见并无得手,急喝军士前往阻击,郭淮军骑兵一路往前,如有破竹之势,一时间,蜀兵根本阻挡不住。 另一边的战况则犹如流星闪过,瞬间一般的璀璨,只见吕布骑着赤兔马,驰骋飙飞,凡是前去的抵挡的蜀兵都被瞬间杀开。 吕布就如似流星般飞驰,猛然间一声如同豹吼般的巨吼,张苞拍马舞枪迎面杀来。 吕布霸目内射出两道精光,手上方天画戟猝然暴起惊天动地一般的杀气,两匹战马飞腾,赤兔马快,吕布争先起手,方天画戟如发龙鸣,迅疾而前。 张苞急拧枪去挡,‘铛’的一声宛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赤兔马四蹄狂奔,在方天画戟与长枪接触的瞬即,便见张苞手中长枪狂甩而飞。 人马过时,吕布迅疾回砍一戟,银光一闪,如同惊鸿掣电,便见张苞胸甲破裂,倒落马下。 吕布一往无后,径直望中路杀去,赤兔马四蹄奔腾之声,如成了这战场内的催命符般,但凡听到的蜀兵,都吓得心惊胆寒,拔腿就跑,无人敢挡。 关羽护着蒯越,据守在中阵,此时蒯越见三路晋兵齐往中阵杀来,脸色连变,急命摇旗,示意诸军准备变阵。 就在这时,吕布已赫然杀至,关羽丹凤目赫赫发光,战意昂然,纵马一冲,青龙偃月刀遽然舞起,迎向吕布。 吕布那威凛霸目精光璀璨,两人眼看接近,吕布迅起方天画戟,如同闪雷飞射,倏地砍向关羽的面门,关羽拧刀就挡,九牛二虎之力赫然施出。 霎时间,两柄神兵炸开暴响,宛如苍穹被打破了一个窟窿,吕布冲势猛地一顿,两军军士看得大骇,那如同鬼神一般的男人,竟被挡住了! 就在这时,吕布霸目猛地一睁,画戟一转,向关羽头上削去,这戟式变化之快,瞬间之疾,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根本非是人可躲闪的戟速,可是关羽却是做到了,他似乎早有预料般,猛地驱身,方天画戟一飞而过,割断了关羽盔甲上的红缨。 突兀间,赤兔马倏然而动,闪开关羽刹地冲过,关羽又岂能让吕布如意,口中大喝而道:“哪里走!” 喝声刚起,如同雷霆劈落,青龙偃月刀赫然向吕布身后劈去,别看关羽举重若轻,可若是被这一刀劈个着实,莫说是人,就算是一棵参天大树,亦要被瞬间破开。 吕布就是吕布,将中之颠,手上那方天画戟都不知是何时刺出,猛地刺在了青龙偃月刀的刀刃上。 吕布更是灵巧地借着瞬间的劲力,纵马冲开,关羽脸上陡起急色,连忙提刀追去。 第四百六十四章约战之斗阵(中) 与此同时,郭淮、周仓两军齐齐杀来中阵,蜀军的混元一气大阵顿现溃散之势。 少顷,吕布威凛杀至,可突兀之间,在蜀阵左侧,喊杀声轰然而起,大部人马蜂拥杀来,蒯越的身影却已不知所踪。 此混元一气大阵正在变化,若是吕布等将不知阵心所移,定然被困,不过,徐庶早有教付破阵之法。 当下便见周仓猝然勒马一转,所部人马就好似忽然调转的枪头,斜刺里复回往后杀去,郭淮亦引兵斜刺里向后阵赫然杀去。 赤兔马飞驰如同狂风,只见吕布引兵径直望蜀军后阵杀了过去,左边的蜀兵气势汹腾地扑涌过来,吕布却毫不理会,喝令军士只须冲锋。 三路兵马分三路遽然冲杀,蜀军后阵顿时大乱,蒯越脸色勃然而变,此时,他已来不及变阵,张翼亦看出此间阵法已破,急忙回马护着蒯越退走。 周仓最先引兵冲破而去,不一时,郭淮亦引军斜刺里破出,少顷,蜀兵阵内发出阵阵惨烈的惨叫声,只见吕布引兵径直杀透蜀阵而出,至此,这混元一气大阵,如若波开浪裂,轰然崩裂。 吕布等将把三路兵马合于一处,略一整顿,便欲继续冲杀,就在此间。吕布、关兴等将接连赶至。父子二人抵在阵头。提备着晋兵来杀。 而蒯越亦是心中不甘,此下已重新将阵势稳住,倘若吕布合兵杀来,蒯越却是不惧。 突兀之间,吕军大阵擂鼓声起,徐庶引兵压上,教军士齐声喊道:“蒯越,你阵已破。可服输耶?” 蒯越听闻,脸色黑沉,却不发话,徐庶似乎料得蒯越的心机,又教各将传令兵士如此喊话。 不一时,背后晋兵又齐声喊道:“蒯越,某能破你此阵一次,便能破你十次、百次,你若不服,待会我号令一落。便教我家大王统军打你后阵,我却又派两部兵马打你两翼。你阵即可破之!” 蒯越听了,长叹一声,此下己军输了头阵,锐气已钝,军心动荡,蒯越不敢去搏,如今容不得他再折损兵马。 于是蒯越教人前去回话,让徐庶先把兵马撤了,再做回应,少顷,徐庶命军士敲起金锣,旗帜摇动,示意吕布从右绕阵而走。 徐庶却又派一部兵马从左边移动,徐庶之所以如此布置,乃是怕蒯越忽然发作,这混元一气大阵攻守兼备,可瞬间化作攻阵,徐庶深知此中利害,故有提防。 蒯越见徐庶如此布兵,叹声连连,心中腹诽而道:“眼下晋国丞相庞统如日中天,威名震慑天下,可谁知晋国徐庶亦有神智,行兵打战、谋略战阵样样了得,某不如也!” 两军整顿完毕,已是夜黑时分,蒯越复出阵前,神色一凝,向徐庶喊道:“此阵某确是输了,可某却不心服!” 吕布一听,眉头刹地皱起,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正欲喝叱,徐庶却是阻止了吕布,招手而道:“哦?你有何不服?” “你能破我大阵,却不见得某不能破你阵法,可敢一比高下?若是败之,某方能心服口服!” 蒯越双目烁烁,好似两道火光般在黑夜闪烁,徐庶一听,淡然一笑,徐徐而道:“有何不敢?天色已晚,明日再战若何?” “好,某就等明日见识你之厉害!”蒯越亦有此意,便是爽快答应。 徐庶笑意更浓,淡淡而道:“蒯越,你定会见识到的!” 徐庶言毕,向吕布投去眼色,吕布会意,把戟一招,诸军徐徐而退。 当夜,关羽引军回寨,与蒯越谓道:“今日我军败了头阵,大挫锐气,明日万不可错失,否则,只怕难挡晋军之势!” 蒯越闻言,眉头深锁,适才他虽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心里却是没底,凝声而道:“徐庶此人不但计略百出,更精通阵法,实乃我军心腹大敌也,明日,且观其阵若何,倘若未有七、八分把握,二将军可看手势,适时而出,便说我非统将,无权决定此事,把这斗阵换去斗将便是!” 关羽听了,脸色微变,默默地望向蒯越,关羽乃是有傲骨之人,倘若他如蒯越所说去做,那么其将颜面全无,此事必成其一生耻辱。 蒯越似乎看出关羽眼中的忧虑,当即闻言谏道:“二将军不必多虑,所谓兵不厌诈,两阵对敌,自然要择己之长攻彼之短,吕布虽是武艺绝顶,但若将军与之生死相搏,胜负难分!” “而我军尚有关兴、张翼、廖化、刘封等骁将,彼军除吕布外,再无大将可敌,至于那周仓,不过是无谋匹夫,不足为虑!” “唯独要小心那名叫郭淮的小将,此子智勇双全,日后必成大器,倘能将此子擒得,将其劝服,操练数年,必可成为一员上将,但若不能,必须将其尽早除之,以绝后患!” 关羽闻言,微微颔首,心中亦记下了郭淮这个名字,却说晋军赢了头阵,吕布引胜利之军归城,犒劳三军。 吕布先得仓城,后破阆中,然后又诛杀张任,大败其军,当下又击败关羽军一阵,吕布心中微起傲意,当夜召一众文武商议,欲要乘势追击。 徐庶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出席拱手谏道:“彼军先败一阵,锐气已钝,倘若明日再败于我军,将军便可趁势进攻,大破彼军!” “不过某料蒯越乃是谨慎之人,倘若他未有七、八分把握,定会忽然改变主意。换去斗将或是斗兵!” 吕布一听。眼内鄙夷之色更浓。冷声哼道:“蜀人奸佞狡诈,皆是无能鼠辈,大有可能如此,元直可有计策应付?” 徐庶闻言,面色从容,脸上笑意盈盈,不慌不忙言道:“大王不必多虑,某已有夺量。听闻诸葛亮最擅阵法,其中由八门金锁阵所改的八卦阵,更是堪称能抵挡百万精兵!” “无独有巧,某近年亦曾深究此八门金锁阵,取其中精粹,改一阵法,名为八星拱月阵,此阵看似与八门金锁阵并无差别,实乃内藏玄机!” “蒯越曾在诸葛亮座下学识阵法,诸葛亮此人素不藏拙。必有传授八卦阵,不过此阵实非寻常。想必蒯越只学得其中三、四,今日故而不敢摆出此阵!” “而这八门金锁阵,更为简单一些,其定然精熟,明日我便摆出这八星拱月阵,教那蒯越误以为是八门金锁阵,定然敢来破阵!” 吕布闻言,心下大喜,当下众人商议定下,便各去歇息,到了次日清晨,晋、蜀两军再会于龙虎山下,两军各自摆开阵势。 只见蒯越驱马出阵,向徐庶喝道:“徐庶,你且布阵与某看!” 徐庶从容一笑,随即入阵,教军士各摇旗帜,诸军早有准备,当下阵势一变,不一时便摆出阵势。 徐庶复出阵前,淡然笑道:“你可识得某阵否?” 蒯越脸上故作凝重之色,其实心中却暗自笑开了花,这八门金锁阵,他闭着眼,用石子沙盘都能摆出,故而欲破此阵,简直易如反掌。 蒯越心知徐庶素来狡诈,唯恐他看出马脚,却又故装镇定地冷笑道:“量此八门金锁阵,如何不识!” 徐庶闻言,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慌意,强作镇定而道:“识便识了,你可敢来攻打某阵?” 蒯越暗暗观察徐庶神色变化,心中更为笃定,当即胸有成竹而道:“某既识之,如何不敢打!我须臾便可破之,不过即是斗阵,不必多用兵马,你取一万兵士来布,我只用千骑来破!” 徐庶闻言哈哈大笑,宛如是怒极而笑,厉声喝道:“好一个无知鼠辈,竟敢用千骑破我大阵,你只管攻来!” 徐庶笑毕,遂回阵去,取一万兵马,布下阵法,而蒯越回到本阵后,脸上神色从容,与关羽、关兴、张翼三将分付道。 “这徐庶自以为了得,却不知某对这八门金锁阵了如指掌,此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三位将军可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诸公只要按某所说,此阵必破无疑,但却不可轻敌大意!” “某料生、休、开三门必有猛将把守,还须谨慎而前,若有万一,可看某军内旗号,随机应变!” 关羽闻言,微微颔首,丹凤目烁烁发光,尽是汹腾杀气,于是三将依照蒯越的吩咐,关羽在前,关兴在中,张翼在后,各引三百余骑,一共千骑人马,骤然而出。 徐庶阵势早已摆定,看着蜀军千骑果然从生门方向打入,冷笑连连,霎间之间,先头关羽已纵马杀入,两军呐喊相助,声势震天。 关羽只觉浑身如血液沸腾,纵马舞刀狂奔,杀入阵去,一路径直而冲,关兴、张翼二将各引从骑冲杀。 关羽抖数精神,眼看生门将破,正待晋军猛将来挡,以作拼杀,哪知却不见晋将的身影。 忽然间,徐庶摇动旗帜,晋军大阵陡然一变,前方两部晋兵刀盾手猝然扑涌杀出,四周阵阵相连,包裹围住。 ps:晚安! 第四百六十七章约战之斗阵(下) 关羽见陷入包围,顿时心中一惊,纵马飞前,手中青龙偃月刀迅砍暴劈,良久方才破开一个裂口。 随后,关羽、关兴、张翼三将急引兵转过阵脚,往西南休门冲去,就在这时,漫天箭矢飞扑而来,关羽等将无备,被射得一阵人仰马翻,折了数百人马。 蒯越眼见关羽等人被晋兵弓弩手射住,冲突不出,刹地勃然色变,这八门金锁阵的生、休、开三门,竟换做了伤、死、惊三门! 蒯越急教军士挥舞旗帜,示意关羽等人望休门而去,关羽看了,急转方向,此下阵中重重叠叠,都有门户,那里分得清东西南北? 三将不能相顾,只管乱撞,但见愁云漠漠,惨雾蒙蒙,喊声起处,一队队晋兵人马冲杀涌来,将关羽等人四面围住。 关羽脸色大变,扯声喝道:“若不死战,必被狗贼所擒,诸军随某冲杀!” 关羽厉声一喝,纵马就冲,关兴、张翼等将顾不得指挥兵马,随着前头的关羽横冲直撞。 关羽不愧是虎狼上将,纵然是千军万马亦难抵挡,这下破开一条血路,却是杀向了惊门的方向。 左右两队长枪兵截杀过来,前头箭矢盖天,关羽舞起青龙偃月刀,一边抵挡箭矢。一边勒马杀向右边。 徐庶在山上一处高坡。居高临下。看着关羽等人死里挣扎,笑意更浓,当下又摇动旗帜,阵势不断变化,霎时间那千骑只剩下不到二百余人马。 另一边的蒯越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已发觉这根本不是八门金锁阵,徐庶定是取此阵之精妙,独创了另一门阵法。 蒯越强作冷静。同时脑念电转,脑海里回忆的竟是诸葛亮所注阵书中,关于八卦图精髓的讲解。 忽然间,蒯越猛然顿悟,所谓万变不离根本,徐庶这阵法本就从八门金锁阵的根本中所改,而八卦图更是将此阵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若是诸葛亮在此,他一眼便能看出其中深妙,而蒯越与诸葛亮相去甚远,需反复观察才能发现。 蒯越急喝令军士摇起旗帜。关羽正是冲杀间,看得己军旗帜摇动。竟教他望阵中心去突破。 阵中兵力最多,若非关羽深信蒯越,定会以为蒯越早已投敌,此下是有心谋害,眼下形势已极,关羽没有其余选择,当下一咬皓齿,把马一转,竟引着张翼、关兴等人,转杀向阵中央去了。 徐庶一见关羽等人望阵中而去,脸上的笑意顿时止住,眉头皱起,当即又摇起旗帜,晋军大阵遂又开始变化。 待关羽等人杀到阵中时,身边只剩下不到百人,此下四面人山人海,团团包裹而来。 就在这时,蒯越又教军士摇起旗帜,教关羽等人望适才杀入的东南方向破去。 关羽面色一变,来不及多想,一勒马匹,骤然冲杀,手中青龙偃月刀飞动不停,关兴、张翼二将一左一右,各舞兵器,拼死搏杀。 陡然间,前头一声喝起,竟看见吕布在前方挡住,关羽一见吕布不惧反喜,吕布在此守候,必定这就是破阵之处。 关羽狂吼一声,飞马狂冲,关兴、张翼二将皆抖数精神,吕布寒着面色,霸目猛地射出两道精光,拍马飞起,赤兔马四蹄奔腾,带起一片风尘。 关羽赫然先至,举起青龙偃月刀朝着吕布面门就砍,吕布驱身一躲,画戟迅出,旁侧的关兴奋勇赶来,一刀抵住。 张翼纵马冲近,一枪刺向吕布的右边脖子,吕布急将画戟一转,荡开张翼刺来的铁枪。 关羽趁势发作,连刀暴砍,吕布画戟连动,堪堪抵住,很快,四周晋兵蜂拥赶来。 关羽哪敢怠慢,喝令关兴、张翼先撤,两将先破而去,关羽且战且退,吕布陡然气势骤发,方天画戟赫然举起,宛如神龙飞动。 关羽急迸发气势,青龙刀骤然砍去,两柄神兵遽然碰撞,‘铛’的一声巨响,就似天地都裂开来一般。 巨力侵袭,关羽连人带马暴退数步,同时,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不过,关羽却不敢怠慢,趁势冲破而去。 吕布眯着霸目,正欲纵马杀时,一大部蜀兵冲杀过来接应,关羽、关兴、张翼纷纷归阵,两军对峙。 须臾,徐庶拍马赶来,喝住正欲进攻的人马,徐庶快速地向吕布投去一各眼色。 吕布遂压住腾腾杀气,先静观其变,徐庶勒马而前,眼神在关羽、关兴、张翼等人身上游转,此下那千骑人马,早就被歼灭殆尽。 唯有关羽三人突破而出,不过纵然如此,三将亦不过是死里逃生,张翼身上足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浑身血迹斑斑。 而关兴亦甚是狼狈,铠甲破口无数,腿上、腹部、臂上都有刀痕、枪口,至于关羽身上亦有不轻的伤势。 徐庶暗暗看在眼里,拱手作揖,淡然笑道:“素闻关将军勇武非凡,今日见之,果真如此,适才倘无关将军之勇,纵然蒯越能有破阵之法,亦难功成,佩服,佩服!” 关羽闻言,丹凤目眯成两条锐利的细线,冷冷而道:“你之法阵已被我等破去,此阵确是我军胜了!” 关羽是胜了,不过却胜得无比凄凉,徐庶呵呵一笑,甚是潇洒颔首应道:“确如关将军所言,此下你我两军一胜一负,这斗阵当以平手而论,你我各为其主,皆有重任在身,皆不愿就此罢兵。既是平手。当应再择他法。再分胜负!” 关羽闻言,面色一变,双眼死死地盯住徐庶,冷声问道:“那依你见,该当若何?” “且慢!!!” 就在此时,蒯越忽然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蒯越疾言在关羽耳边说道:“此阵我军虽已破阵,但二将军与两位将军皆有伤势。倘若彼欲来斗将,对我军大为不妙,将军若真要分个胜负,可择斗兵!” 前番张翼从阆中城内,带出了千余白耳精兵,此下张任已死,这白耳精兵便暂由关羽统领。 而张任之死,令白耳精兵无不深切痛恨晋人,复仇心切,白耳精兵已成哀兵之势。若要斗兵,纵然是对上黑风骑。亦有不少的胜算。 关羽似乎也明白蒯越的深意,一凝神色,与徐庶答复道:“可敢斗兵耶?” 徐庶听了,戏谑一笑,眼中忽露出几分鄙夷之色,故意气恼关羽而道:“某素闻关将军乃光明磊落、深识礼节的英豪人物,却无料到竟是如此无礼小人,前番我军本就让你等择先,你等先选了斗阵,按礼来说,此番该轮到我等来选!” 关羽一听,丹凤目猛地睁大,怒声喝道:“你要选便选罢,我自会奉陪,何须这般废话!” 在旁侧的蒯越一听,勃然色变,再想阻止时,徐庶已争先说道:“某选斗将,关将军可敢?” “奉陪到底!!!” 关羽面色潮红,几乎毫无考虑,颔首就答,蒯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喝道:“不可!适才闯阵,我军大将皆有所伤,徐庶你趁虚而入,胜之不武也!” 蒯越此言一落,吕布刹地眼神一凝,浑身尽现滔天杀气,徐庶暗投眼色阻止,然后笑着向蒯越答道:“两军各有闯阵,你军将者有伤,乃是其能力不足,怎可赖人?莫非你等蜀人皆是无胆鼠辈,畏战退缩耶?” “口出狂言,有何不敢!斗将便是!!” 关羽厉声一喝,不等蒯越回答,又是应下,徐庶听得心花怒放,怎料吕布忽然策马而前,画戟一挥,冷声喝道。 “哼,孤还不屑于占你等便宜,既然你等想要公平,孤便先陪你等斗兵,若是输了,可莫多寻借口!” 吕布此言一出,关羽脸色不由一变,心中不觉涌现一丝英雄惺惺相惜之感,吕布是何等人物,关羽纵然是全盛时期,亦不敢轻敌大意。 当下关羽亦顺势颔首答道:“某素闻晋王盛德,今日见之,果是如此,某深佩之,便依晋王所言!” “不知你欲如何来斗?”对于关羽的赞言,吕布毫无所动,冷声便问。 这时,蒯越在关羽耳边低声数句,关羽听罢,遂高声回道:“两军各取一千人马,不分兵种,不用上将,来日作战如何?” 吕布听了,颔首一应,遂勒马就走,徐庶见了,无奈地长叹一声,战场之上本无仁义,欲要取胜,即使不折手段亦不为过,吕布这般处置,真不知是好是坏! 吕布与关羽商议作定,于是两军各自收军,此阵晋军看似败了,但当真计较,自然算是晋军取胜。 毕竟关羽所引的千骑尽损,而且三员大将皆受伤势,当时若非蒯越及时派军来援,吕布引兵掩杀,关羽三将必死无疑,不过既然胜负已定,这其中也无需再去较真。 当夜,在阆中城内,诸军皆去歇息,吕布正与徐庶在城内府衙商议,此下徐庶已无在吕布擅自决定斗兵之事上,再做纠缠,毕竟吕布才是军中统将。 而且徐庶也明白吕布的傲气,若要斗兵,无需置疑,吕布当会选择并州狼骑出战,而关羽说不可使用上将,吕布自然不可统军,两人正在为择将之事商议。 第四百六十六章选将 对于并州狼骑的统将人选,徐庶心中已有打算,只听徐庶缓缓而道:“彼军中,骁将张苞已死,张翼、关兴身受重伤,明日,关羽要么派廖化统兵,要么派大耳贼假子刘封上场!” “某听闻刘封此人随刘备、关羽征战多年,武艺不凡,且胸中颇有韬略,明日大有可能是其统兵,而蜀军那部白耳精兵,颇为悍勇,我军若无一员智勇双全之将统率并州狼骑,只恐并州狼骑亦非其对手!” 吕布闻言,眉头一皱,并州狼骑自组建起,时常以少胜多,从无败绩,乃是吕布傲视群雄的资本之一。 更何况,吕布视每个并州狼骑将士,如同自家兄弟,吕布容不得并州狼骑败阵,更容不得并州狼骑折损一人一骑! 吕布手指轻敲桌案,一双霸目如同刀锋般锐利,凝声而道:“周仓掠阵冲锋之勇,可其心性急躁,若教其引兵,孤却有不少顾虑,可除周仓之外,军内再无将领可敌那刘封,依元直之见,该当若何?” 徐庶闻言,忽然一笑,柔声而道:“大王此言差矣,郭伯济武艺不俗,且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而且颇懂用兵之道,若派此人统兵,可保万无一失!” “郭伯济?” 吕布眉头微皱,摇头而道:“郭伯济此子可为我大晋之千里驹,但其年纪尚小。兼之少经战事。只怕他不如刘封那般老练!” 徐庶灿然一笑。似乎对郭淮极为赏识,沉声而道:“大王无需多虑,郭伯济此子自随军征蜀以来,多立功绩,几无犯错,所谓有才不在年高,以某只见,此番出战。郭伯济堪当此任!” 吕布略一沉思,遂与徐庶笑言道:“千里马不常有,元直堪为伯乐也!如此便依元直所言,明日便教这郭伯济统军!!” 一夜转眼过去,比及次日平明时分,郭淮忽受吕布将令,前往城内府衙拜见,途中,却正好遇着了周仓。 周仓一见郭淮,那张黝黑面容露出几分怪异的神色。拦路迎去,郭淮向随行兵士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走向周仓,作揖先拜。 周仓一摆手,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此去何处?” 原来周仓自从昨日听得两军将要斗兵,又听关羽有言,两军上将不可参与,周仓听了心中暗喜,心想吕布若不统军,这名震天下的并州狼骑,当由他统率出战。 于是周仓回到城后,便一直等待吕布召见,怎料他空等了一夜,却不见吕布来召,不知不觉到了黎明,周仓耐不住性子,便欲前来主动请缨。 郭淮望见周仓双眼内尽是血丝,想他定是一夜无眠,郭淮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当下一想,便猜得了七、八分。 郭淮亦不相瞒,凝声答道:“回禀周将军,今早大王忽然派人来召,某此去正要前往复命!” 周仓一听,脸色勃然而变,眼中更是涌出几分复杂之色,其中有不忿,亦有不可思议的神色。 周仓绷着一张黝黑大脸,恶瞪着郭淮,急急又问道:“当真如此?” “某岂敢相瞒!” 郭淮却是平静,淡然答道,周仓眼珠子一转,如今事实如何,尚未分解,心里先是压住火气,与郭淮说道:“此当真是巧,某正要去拜见大王,说那斗兵之事,你我便一同前往!” 周仓说毕,不等郭淮回答,便跨开大步,向郡衙的方向走去,郭淮见状,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和随行兵士对视一眼,遂跟了过去。 一行人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街道两边商铺已经开业,不少百姓已经出了家门,阆中城乃是巴西郡城,颇有一番浓浓的蜀地风采。 油饼茶香,四处飘来,郭淮一边赶路,一边看着四处的光景,心中想到,若是此地日后纳入了晋国版图,在晋国得天独厚的利商政策,必然会更加繁盛,这里的百姓亦能够安居乐业。 北晋虽立国不久,但自吕布割据辽东、幽州、并州起,屯田重商,北晋根基已定,后来吕布攻略雍州、凉州两地,吕布又颁发政策,鼓励辽东、幽州、并州两地的商贾往西边发展,兼之那时三州经过屯田,已存有充沛的粮食。 吕布兵力充足,两地商贾亦无后顾之忧,纷纷前往雍、凉二地,待立国之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北晋国力强大,除了虎踞的中原的魏国外,吴、蜀两国都难以比及,因此,吕布在郭淮心目中,一直都是那如同古帝般的明君。 郭淮深信,假以时日,吕布定能一统江山,结束这多年的乱世,为华夏大地带来太平盛世。 郭淮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府衙,吕布正候着郭淮,却听闻周仓竟一同也来拜见。 吕布眉头一皱,与徐庶相视一眼,徐庶面露苦笑,摇头而道:“看来这黑大汉定是前来请战,倘若大王拒之,却恐寒了此人之心!” 吕布闻言,遂召周仓、郭淮一同而入,须臾,两人入殿,拜礼毕,周仓精神一震,双眼炯炯有神,厉声喝道:“某深受大王知遇之恩,愿效死而报之,某愿引兵出战,与彼军斗兵,若有疏忽,愿受军法!” 周仓声音洪亮,震得整个大堂好似震荡起来,吕布见周仓斗志昂扬,微微颔首,霸目内已露出几分赞许之色。 吕布并无作答,然后眺眼望向郭淮,却见郭淮毫无所动,竟不来争取,吕布以为郭淮畏战。脸上不禁多了几分不喜之色。冷哼一声。向郭淮问道:“郭伯济,你可知孤为何召你来见?” 郭淮一听,连忙出席跪下答道:“大王若有将令,只管吩咐,某愿肝胆涂地,为之效死!” 吕布闻言,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郭淮,忽然问道:“孤素闻你乃智勇双全之将。今日与关羽相约斗兵,欲要遣你为将,统军应敌,可我见你却无周仓将军之勇胆,实在有失孤望!” 郭淮听言,神色一凝,不慌不忙答道:“大王息怒,某即为下将,凡事当听军令,大王欲某前往杀敌。某当勇为先军,绝不退缩!” “大王若欲某断后据守。某当拼死而战,宁可断头,亦不让予分寸之地,大王为三军之首,某为下将,凡有军令,大王自有深意,某只需遵从,倘有不妥,某可相劝,不可违令,此所谓军令如山!” “哼,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吕布听了,心中怒气已去一半,不过还是故装怒状骂了一句,郭淮并无反驳,不卑不亢地望着吕布。 吕布见郭淮虽是年少,却有几分傲骨,亦是赏识,又是说道:“孤虽有意用你为将,统兵迎敌,可此下周仓将军事先请命,孤若拒之,只恐寒了周仓将军之心,听闻你才智过人,依你之见,该当若何?” 吕布此言一出,周仓神色一震,一双如带火焰的大目望向郭淮,郭淮闻言,沉吟一阵,遂便答道:“并州狼骑名震天下,从无败绩,乃被誉为天下第一骑,此番与蜀军斗兵,只可胜不可败!” “并州狼骑本领高强,任一兵卒,皆是百里挑一的壮士,凡百人将以上职位将领,皆曾随大王四处征战,各个皆是威猛之士!” “倘若有深熟用兵之人统领,普天之下,绝无一队兵马可与并州狼骑相抗,一军统将,不但需有万夫莫敌之勇,可引兵冲锋陷阵,更需熟识己军兵马,方可克敌制胜,大王不妨先出考题,看某与周将军,谁人更擅用并州狼骑这部兵马,再许之为将!” 吕布闻言,面色一凝,遂转眼望向徐庶,徐庶淡然一笑,徐徐而道:“此虽有纸上谈兵之疑,但两位将军皆经不少战事,大可一试,两人公平竞争,不知周将军觉得如此可妥?” 周仓闻言,昂首挺胸,示威一般狠狠地瞪了郭淮一眼,然后方才拱手应道:“徐廷尉觉得如此是妥,这就是妥,某岂敢有所他意!” 当然吕布霸目如锋,周仓这点小动作,却瞒不过他,当即冷哼一声,吕布尊威无比,此下吕布一声冷哼,顿时吓得周仓心头一跳。 徐庶则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吕布拱手而道:“大王乃并州狼骑统将,若论对这支神兵的惯熟之最,普天之下当属于大王,这考题,还得劳烦大王来出!” 吕布闻言,微微颔首,神色一凝,霸目赫赫地瞰视着两人,沉声问道:“彼军唯有白耳精兵这支兵马,可与孤之并州狼骑对抗,白耳精兵乃是步兵,若是布阵而不前,只作防势,该当若何?” 吕布话音刚落,周仓便急急地争先而道:“倘若彼军按兵不动,只作防势,必是畏于我军之威,某当身先士卒,率军而前,奋力冲散彼阵,便可破之!” 吕布一听,心中已有决断,却不动声色,又望向郭淮,郭淮不卑不亢地拱手一拜,双目晶亮发光,不急不徐地说道。 “白耳精兵装备精良,各个兵士皆配以重铠,并州狼骑虽锐锋强劲,但若强攻,胜负难分,大多会两败俱伤!” “兼之骑兵冲锋,当以一往无后之势,倘若冲势被挡,遭彼军所困,锐锋即钝,若是某统军,当分以兵马,左右两翼以骑射扰之!” “彼军若乱,便发以中路兵马盛势而攻,先冲一阵,两翼兵马却以骑射接应,挡其困势,连番如此,这般一来,彼军统将见阵势有乱,必定心慌!” “即时但见破绽,可发以号令,三军齐出,并力破之,当然,行兵布阵战况难料,若有变故,某当随机应变,观其破绽,方而以骑兵之盛,一举破之!” 郭淮一席话,说得吕布心头微动,暗暗叫好! ps:晚安! 第四百六十七章约战之斗兵 吕布对于郭淮的回答颇为满意,不觉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已有了夺量,堂下的周仓在旁却是听得恼火,瓮声瓮气地喝道。 “并州狼骑威震天下,无人能敌,何须这般费事,弱了名头,某若为统将,必身先前军,激奋军士,并力而攻,彼军即可破也!” 周仓言未毕,忽然一声巨响轰起,‘嘭’的一声,宛如一柄巨大的重锤敲在了周仓的心头。 周仓顿时吓了一惊,便听到高堂上,吕布厉声喝叱道:“一介莽夫,不识用兵,竟尚敢口出狂言?还不退下!” 周仓被吕布这般一喝,脸色刹时一片青一片白,但他却万万不敢得罪吕布,唯唯诺诺地退去,临走前又暗中向郭淮瞟去一个极其怨恨的眼神。 半响,周仓退去,吕布凝神向郭淮说道:“元直曾与孤力荐于你,对你甚是赏识,言你智勇双全,今日见之,果是如此,今日你可努力决战,此战只可胜不许败,你可敢接令?” 郭淮神色一喜,作为一个将领,能够统率并州狼骑这等精锐兵马,可谓是梦寐以求。 郭淮双目炯炯有神,厉声应道:“大王有令,某焉敢不从,当效以死力,倘若疏失,甘受军法!” 吕布听了。扶须一笑。遂令郭淮立下军令状。须臾,郭淮慨然奋笔写下军令状,于是吕布令郭淮为将,统率一千并州狼骑,与蜀军斗兵。 将令已落,到了晌午时分,吕布率领各部兵马出城,再与蜀军会于龙虎山下。 待晋军赶到时。蜀军早已摆定阵势,蜀兵大部人马皆据于山上,人山人海,旌旗如海。 在山下有一支尽穿着白袍重铠,手执百炼钢刀的步兵,装备精良,威风凛凛,为首之将,正如徐庶所料,乃是刘封。 吕布摆定阵势。大部人马分列成队,吕布教军士擂鼓三通。以作响应,须臾,山上便也传来鼓声回复。 吕布向郭淮投去一个眼色,郭淮抖数精神,大喝一声,纵马出阵,在他身后,一千身穿黑甲黑马,手执钢枪,背跨弓箭的并州狼骑齐齐涌出。 千匹战马飞腾,顿时卷起了漫天风尘,只见并州狼骑整齐一致,郭淮战马一停,阵势顿显,整齐威严,杀气汹腾。 在山上的关羽看得,脸色微变,不禁与旁侧的蒯越说道:“某素闻并州狼骑乃天下第一骑兵,就连曹老贼的虎豹骑亦非其敌手,今日见之,这支兵马不但装备精良,严整有律,千余人马却如是一人,行动一致,果真是一支神兵!” 蒯越闻言,眼内亦露出几分惊色,双眼死死地盯着并州狼骑阵内,当他看到郭淮的身影时,脸色刹地一变,然后便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吕布竟教这郭淮统军,此子年纪尚幼,如何能担此重任!” 蒯越话音刚落,蓦然对面山下晋军擂鼓号角齐鸣,震荡天地,关羽把手一招,亦教军士擂鼓鸣金。 两军呐喊助威,声势盖天,郭淮飞马先出,拱手作礼,刘封冷着面目,回礼罢,两将复回阵前。 刘封把枪一招,前头白耳精兵齐声大喝,跨步而前,亦是整齐一致,挡在前头。 左右两队人马,徐徐压前,以作接应之势,后面的人马,分四队人马散开,乍眼一看,便知刘封摆的就是防阵。 刘封一举长枪,在马上扯声大喝道:“某素闻并州狼骑锐锋强劲,无所不破,晋国竖子,你可敢攻我阵耶?” 郭淮闻言,面色却是平淡,刘封这般布阵,他早有料及,当下把手一挥,左右两翼并州狼骑顿时冲出,各个按住长枪,拈弓上箭。 郭淮向左右从骑做了一个手势,刹时两个骑兵,一左一右飞出,各摇起一面红旗。 左右两翼骑兵队伍的统将一见,几乎同时齐声喝道:“平射!!!” 将令一落,两翼并州狼骑顿时飞射箭矢,只见两片箭矢,如同浪潮扑涌,赫然涌向蜀兵阵内的两翼。 刘封一看,急教军士抵挡,两翼的白耳精兵飞速挥舞钢刀,箭矢如潮暴射而来,虽然白耳精兵重铠坚固,但并州狼骑兵士,人借马势,射出的箭矢远比一般弓弩手所射的箭矢威力要强劲许多。 霎时间,‘铛铛铛’的响声宛如轰雷在炸,响不绝耳,两翼的白耳精兵虽少有阵亡,但却被射得一阵混乱。 刘封见了,脸色一急,急令前头兵马逼上,郭淮见彼军前阵一动,顿时双眼发亮,大声一喝,纵马飞前,中路并州狼骑兵马,纷纷纵马奔腾,如有千军万马奔驰之势,杀向蜀兵中阵。 刘封见眼前一片盖天风尘,马蹄声急促响亮,杀声惊天动地,连忙策马赶前,就在这时,风尘之内,一将争先冲出,迎面杀来。 刘封见来将正是郭淮,连忙挺枪迎去,郭淮扯声暴喝,势若猛虎下山,手中七尺流云刀,骤然劈出,刀式连贯飞疾。 刘封拧枪挥挡,竟是杀不住郭淮的冲势,郭淮一冲而过,背后并州狼骑一拥而上,刘封见其势大,吓了一惊,连忙勒马就走。 郭淮纵马撞入白耳精兵的前阵内,战马奔腾,冲势强劲,大有一往无后之势,一路挥刀破杀,并州狼骑紧随跟上,枪如苇列,并举而前,如同织成一面面枪网,杀得前阵的白耳精兵轰然倒退。 刘封退到一边抵杀,连忙喝令两翼白耳精兵赶来接应,就在这时,左右两部的并州狼骑发箭猛射不止。纷纷将白耳精兵射退。蜀军左右两翼兵马一时间根本难以接应。 骑兵本就冲势威猛。更何况是被誉为天下第一骑的并州狼骑,风驰电掣之间,郭淮已径直杀透了蜀军后阵,并州狼骑一一驰骋杀过,蜀阵渐有崩溃之势。 在山上观战的关羽见得,顿时脸色大变,惊为天人,蒯越这才明白。为何吕布会令郭淮统军,这年纪轻轻的小将,竟能如此惯熟使用这部并州狼骑! 蒯越急教军士招摇旗帜,以来教刘封如何应付,另一边,吕布在阵中看得郭淮将要杀溃蜀兵,手抚短须,连笑不止。 晋兵阵内,喝彩不绝,无不欢喜。不过其中却惟独周仓黑着一张脸,此下的威风本当属他。却是被郭淮硬生生地抢去了。 战场上,刘封正是惶急之时,忽见山上旗帜摇动,顿时面色一紧,昨夜他已与关羽、蒯越有过商议,但若有危急之时,蒯越会在山上以作教付。 这也是为何关羽会将兵马据于高山的理由,刘封见了旗令,连忙教后军兵士进往围剿,郭淮还有并州狼骑的冲势刚止,这正是步兵前往围杀的大好时机。 哪知郭淮却是狡诈,不与白耳精兵缠斗,勒马引兵就走,刘封一见,心里大急,不等蒯越的旗令,便教军士前往追杀。 郭淮见了大喜,纵马奔腾一阵后,忽然下令教军士齐齐背射,箭矢汹涌而出,打在那一个个白耳精兵的重铠上,顿时响起了阵阵暴响。 这一轮暴响从后暴起间,两翼的并州狼骑好似听得号令般,忽然齐齐收弓拧枪,赫然向蜀军阵中杀去。 原来早前,郭淮便与并州狼骑两翼的将领有所吩咐,若看得中军发箭之时,两军便立即齐出冲杀。 此时,在山上的蒯越,见刘封围剿不住,便发兵去追,顿时气得脸色连变,恨不得亲自前往统兵。 蒯越虽在高处教令,但却不能有临阵传令那般迅疾,刘封这一贸然之举,使得蒯越一时都不知如何补救。 战场上,只见左右两翼并州狼骑齐齐冲杀,宛如两柄巨大的尖锐长枪一般刺入了蜀军阵内,两翼白耳精兵抵挡不及,被杀得节节败退。 电光火石之间,两翼并州狼骑杀透而去,望刘封后军阵内追杀涌来,刘封惶急,急勒战马抵挡。 就在这时,郭淮复回引兵来杀,三部并州狼骑将刘封的兵马围在垓心,郭淮奋勇径直杀来,拧枪暴刺抡扫,刘封拼死而挡,四面并州狼骑狂涌过来。 此时此刻,刘封又怎顾得指挥兵马,舍命死战,杀开一个破口,狼狈逃去,郭淮引兵杀散后军的白耳精兵,又复回杀往蜀阵。 眼下蜀阵已是崩溃,又无大将指挥,白耳精兵胡乱拼杀,眼见将要被郭淮所引的并州狼骑吞灭。 就在此时,山上擂鼓暴响,一阵阵喊杀声起,关羽引兵奔驰下山赶来接应,吕布见了,冷哼一声,赤兔马飞腾而出,率大军赶来掩杀。 关羽早看见刘封将败,所以引兵先往,加上从高处奔来,声势浩大,郭淮见势,亦是冷静果断,立马喝令并州狼骑往后而撤。 关羽率兵赶来,关兴、张翼二将,左右相随,救了大半的白耳精兵,少顷,吕布引兵杀至。 关羽急令弓弩手射住阵脚,晋兵难以突进,徐庶急忙赶来,教吕布不要贸然而进,吕布遂喝令军士止步,大军摆开。 关羽亦教刀盾手压前,弓弩手居中,以作提备,两军对峙,杀气盖天,惊退鬼神。 徐庶却是带着一抹淡笑,驱马而前,扯声喝道:“今日斗兵,关羽,你可服耶?” 第四百六十八章约战之斗将(上) 关羽闻言,脸色一沉,一双丹凤目尽是汹腾杀气,却不答话,徐庶又是笑道:“关羽,你等既败,何不速速罢兵?” 关羽听言大怒,竭斯底里地扯声喝道:“此乃我蜀国境地,岂有拱手让于贼子之理?不必多说,只管拼死厮杀便是!” 关羽话音一落,蜀军各部将士齐声呐喊,皆有拼死而战之势,徐庶面色一凝,蜀兵护国心切,两军若是强攻拼杀,只会两败俱伤。 徐庶却不欲如此,此下曹操已得了荆州,他若不尽量保存兵马,日后一旦兵力耗尽,便要眼睁睁地看着曹操吞灭各方势力。 况且若是攻破了蜀地,晋国亦要派兵把守,徐庶不欲过量折损兵马,当下心起一计,纵声而喝:“前番斗阵两军平手,今番斗兵,我军得胜,关羽你若是不服,我等可再来斗将,倘若败之,如之奈何?” 关羽闻言,丹凤目睁大,不假思索便是喝道:“唯有死尔!” “好,我等且各歇三日,三日一过,两军再在此地斗将,一决高下!” 徐庶心中一笑,便是定下战约,此下关羽的眼神早就移向了吕布,两人目光交接,如在半空中炸起了火花。 两人气势之盛,惊骇两军,战约已定。于是两军遂徐徐撤走。各自归去。 当夜在阆中城内。吕布先做赏赐,参战的一千黑风骑,皆得黄金百两,骏马宝枪,郭淮更是被吕布迁为虎贲中郎将,其将职与周仓相当。 封赏毕,吕布遂与一众文武商议,方才晋升的虎贲中郎将郭淮骤然出席。带着几分疑色向徐庶问道。 “今日我军士气正盛,正是一举破之彼军的大好时机,徐廷尉为何却要与那关羽定落战约,使得彼军得以喘息?” 徐庶闻言,呵呵一笑,与郭淮答道:“我军士气虽盛,但彼军皆有拼死相搏之意,倘若两家死战,我军虽能破之,但亦要大折兵马!” “如今天下之势。风云莫测,我等且需多保存兵马。以备万一,而彼军之所以敢拼死作战,全因有关羽坐镇于军中!” “倘若我军能在斗将时,击败彼军各员大将,彼军连番失利,士气定然陡落,即时我军再强势攻之,必可大获全胜!” 郭淮听后,这才醒悟,毕恭毕敬地拱手应道:“徐廷尉深思熟虑,某实不如也!” 徐庶灿然一笑,吕布眼中战意熊熊,好似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松松筋骨,而在一旁的周仓,亦是眼神炙热,且又带着几分怨火。 周仓亦想在三日后的两军斗将中,重新证明自己,他并非是郭淮这等黄毛竖子可比肩! 经历暴雨来临前的平静三日之后,决战当天,风高气爽,万里晴空之下,两部大军又一次会于龙虎山下。 两军摆定阵势,晋军阵中,吕布身穿一身璀璨逼人的金甲,手提方天画戟,威凛骇人,周仓、郭淮二将,一左一右相随。 对面蜀军阵中,关羽一身赤色铠甲,手提青龙偃月刀,关兴、张翼、刘封、廖化等将,并马而排。 两军擂鼓三通,互相通应,吕布向郭淮投去一个眼色,郭淮领会,纵马舞刀,倏然飞出阵外,扯声喝道:“某乃阳曲郭伯济也,谁敢与某一战?” 蜀军阵内的军士,见晋军出的正是此下风头正盛的郭淮,皆是面色一紧,刘封面色一凝,大喝一声,纵马杀出,口中喝道:“晋国小贼,休得嚣张,看我刘致远取你项上首级!” 刘封话音刚落,马蹄飞跃间,两马刹时相交,郭淮面色寒澈,一刀骤然砍出,直击向刘封的胸口。 刘封拧枪一挡,忽然间郭淮刀式陡变,流云刀一转,下划向刘封左边的腹部。 刘封急抡枪挡去,‘铛’的一声巨响,幸好刘封反应迅疾,这才挡住了郭淮的变招。 郭淮见一招并无得手,再接再厉,迅速把刀快速劈出,刀速之快,刀影之多,如携骤雨狂风之势。 刘封奋勇而挡,与郭淮杀了十余回合,郭淮猛攻之后,气力略显不济,刀式稍稍见缓。 陡然间,刘封猝然发作,一枪刹地撞开郭淮的流云刀,然后迅刺一枪,寒光一闪。 电光火石之间,郭淮一刀骤出,打在了刘封的枪尖之上,遽然逼开过去,刘封大瞪双目,抡起铁枪又飞刺暴扫。 两人渐渐地又杀了数十回合,战况甚是激烈,两军将士都看得目不转睛,惊呼不断,忽然间,郭淮发觉刘封枪式虽猛,但却是后劲不足,心中暗想刘封定是前番斗兵有伤。 当下郭淮心起一计,故作弱势,连连露出破绽,刘封看得眼切,骤力猛攻,郭淮一时间被刘封杀得险象环生,占尽上风。 在蜀军阵中,蒯越、尹籍看得连连叫好,只听尹籍朗声笑道:“致远果真英勇,颇有几分大王的风采,眼下这战况,不出十合之内,致远必胜!” 蒯越听罢,亦是连连颔首,表示认同,哪知关羽却是冷声而道:“侄儿逞强,不知诡谲,那郭淮十合内必胜无疑,元俭速速出战,以作接应!” 廖化一听,倒枪一拱,纵马就出,与此同时,在晋军阵内,吕布见郭淮落于下风,不虑反喜,扶须而笑。 徐庶虽是谋士,但早年乃是武艺不凡的游侠,加之随吕布四处征战,亦颇有眼力,笑着而道:“伯济深熟用兵之道,为人不卑不傲,智勇兼得。不出数年。大王又可得一上将。实乃我晋国之幸也!” 就在徐庶言论间,郭淮与刘封又是杀了七、八个回合,刘封连番狂攻,看似杀得郭淮危急,但郭淮却又偏偏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他的杀招。 刘封愈来愈是心烦气躁,忽然间刘封一枪刺空,郭淮骤然发作。一声吼起,豁出全身力劲,一刀倏然劈出。 这刀速之快,宛如惊虹,一闪即过,刘封仿佛一头用尽体力冲腾的公牛,一时间根本抵挡不及,刚纵身去闪时,流云刀已至,在刘封的右边铠甲上带起一道绚丽的光芒。 一股强劲狂烈的力劲顿时在刘封右腹传起。刘封痛喝一声,郭淮把刀一震。将刘封扫落马下。 刘封倒落在地,风尘起时,郭淮举刀望地下就砍,刘封哪还顾得面子,连忙滚起,郭淮砍了数刀,都被刘封险险避过。 忽然间,一声喝响暴起,廖化斜刺里举枪杀来,口中喝道:“小贼,休得猖獗,看某将你杀落马下!” 声响枪至,郭淮纵身避开,廖化一枪刺空,郭淮迅疾舞刀横扫,廖化抖数精神,拈枪暴刺。 郭淮久斗之后,亦感力竭,自然不欲与廖化硬碰,只见郭淮左闪右避,只作防势,任由廖化狂攻。 廖化欲以雷霆之势,快速击败郭淮,以挽回刘封落败的面子,廖化狂攻猛击,杀了十几回合。 郭淮被廖化杀得险象环生,满头大汗,战袍早就湿透,又是十几回合后,廖化攻势稍缓。 忽然间,郭淮猛劈一刀,廖化撤身就避,哪知郭淮杀得却是虚招,趁机勒马退去。 廖化以为郭淮欲要逃退,纵马猛追,口中骂道:“小贼休想逃走,快纳命来!” 陡然间,郭淮气势骤发,倒劈一刀,回马刀来得甚是突兀,不过廖化心知郭淮狡猾,早有提备,蓦地闪开,一枪对准郭淮的头颅就刺。 郭淮急急闪过,廖化抡枪暴攻,枪式宛如恶狼扑咬,眼看郭淮不久将会落败,徐庶看得脸色连变,急与吕布劝道:“伯济连斗二将,气力不济,可速教周将军前往接应!” 周仓听得,眼珠子一转,忽然露出一抹解恨的冷笑,好似见郭淮落险,让他特别解恨。 吕布闻言,却是淡然摇首,徐徐而道:“暂且不必,伯济若成大器,必要经过多番生死磨砺方可!” 吕布霸目烁烁发亮,默然地看着郭淮与廖化的厮杀,他看似从容平静,但眼内不时却会闪过几分急色。 徐庶听了,骤压急意,郭淮这般人才,日后可是能够统率三军的帅才,绝不容失,不过徐庶也是明悟吕布的深意,当下只好紧紧地看着战场上二将厮杀,心中为郭淮默默呐喊。 又是七、八回合后,廖化斜里骤出一枪,在郭淮铠甲上带起一道火光,郭淮急出刀逼开。 突兀间,廖化气势骤发,枪上如有恶兽攀附,看这势头,是要发以最凌厉的攻势,无尽的危机向郭淮涌了过来。 郭淮只觉浑身血气都在沸腾,生死之间,郭淮并无退缩,竟是大吼一声,搏尽全身力劲赫然砍出一刀。 ‘铛’的一声宛如雷霆爆炸的巨响,郭淮与廖化齐齐倒马而退,数个呼吸后,郭淮重重地砸落在地,滚地数圈,掀起漫天风尘,身体停后,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吕布见状,急喝令周仓前去接应,周仓看得目瞪口呆,竟是毫无反应,吕布见周仓毫无动静,又喝一声,声若洪钟,如有龙威,惊得周仓顿时回过神来,急忙纵马就出。 此时廖化却诡异地停在原地,竟不知去趁机诛杀郭淮,背后的各个蜀将看得疾声大喝。 忽然间,廖化‘哇’的一声,竟是吐了一大口的血,原来廖化虽是击败了郭淮,但亦是身受重伤。 ps:晚安! 第四百六十九章约战之斗将(中) 在蜀军阵内,关羽眉头深锁,丹凤目内竟有几分骇色,急与关兴说道:“此子绝不可留,元俭身受重伤,只恐难以得手,你赶快前往接应,务必要杀死此子!” 关羽少有这般惊慌,关兴听了,心头一紧,拍马抡刀,飞马冲出,而张翼忍着伤痛正杀向郭淮,周仓见了,竟然忽地有意减缓马速。 眼看张翼将要杀近,骤然间,一根箭矢赫然从周仓背后射出,那箭劲之猛,如同一道闪雷在周仓身后飞过。 周仓顿时只觉浑身冰寒,转头一望,正好看到了吕布那双充满威凛杀气的霸目,周仓哪敢再有怠慢,急忙纵马飙飞。 此时,张翼正前,忽地一箭射来,吓得张翼心头一缩,连忙拧枪而挡,火花猝然暴起,那箭矢力劲之浩大,竟把张翼射得倒飞而去。 周仓飞马赶去,举刀向张翼杀去,幸好关兴及时赶到,舞刀连砍暴劈,逼退周仓。 周仓抖数精神,缠住关兴,关兴突破不得,心急之时,一部晋兵早就冲出,将郭淮救回阵去。 而此时,蜀兵阵内亦有一部兵马冲出,将张翼救回入阵,关兴见郭淮被人救回,气得怒发冲冠,扯声暴吼,如有虎威,抡刀快砍骤劈,杀得周仓险象环生。 周仓欲要以战立威,岂容关兴这个毛头小子放肆,霎时间,暴喝连连,大刀狂舞,连发攻势。 关兴刀艺强于周仓一筹,而周仓则力胜关兴一分。两人越杀越快,刀光闪烁不停,渐渐地便有数十回合。 周仓只凭一股血气拼杀。陡然气力一竭,刀式稍缓,关兴看出一个破绽,一刀骤砍,逼开周仓的同时,骤马撞去,一手扯住周仓的胸甲。往回一抽。 周仓圆瞪恶目,面目狰狞,竟一头望关兴的面门撞了过去。关兴英目刹地睁大,暴喝一声,声若雷轰,竟亦以头撞向周仓。 ‘铛’的一声巨响。宛如两颗巨石碰撞。震得两军将士耳朵发鸣,只见两人头盔赫然飞落,两匹骏马忽然动起。 关兴满头是血,披头散发,平日英朗的面容,此刻却如厉鬼恶魔一般,只见关兴一撤缰绳,勒转马头又向周仓杀去。 周仓亦是披头散发。额头上带着些许血迹,看来比起关兴的那颗秀气的头颅。周仓的头颅却是更为坚硬。 此下周仓见关兴转马杀来,不惧反喜,舞起大刀赫然迎住,两人皆使出浑身解数拼杀,一时间竟是杀得不相伯仲。 就在两军将士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周仓与关兴拼杀时,吕布和关羽的眼神却早就接触,两人目光皆如绝世兵器的锐锋,浑身气势滂湃,宛如龙凤对峙。 赤兔马嘶鸣一声,前蹄拽地,似乎随时准备出战,吕布冷冷地瞰视着关羽,关羽亦冷酷地盯着吕布。 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杀出,而随着周仓与关兴杀得越来越是激烈,两人出战的时机,仿佛越来越近。 突兀之间,天空陡然色变,原本的万里晴空,忽然乌云遍布,雷光闪闪。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道雷霆赫然劈落在地,风尘土石暴射,只见周仓忽然骤起一刀,向着关兴猛然劈去。 关兴驱身躲闪,刀光在他左肩一闪而过,关兴左边护甲猝然破开,周仓的大刀正要破入时,关兴挥刀迅起反击。 周仓收刀一挡,盛势强攻,关兴被杀得节节败退,眼看不出十合之内,必然落败。 就在这时,天地雷光闪时,一匹白色龙驹高声嘶鸣,四蹄飞驰,如同一道不可捕捉的迅光般,飙飞出阵。 蜀军阵内,吹起鸣金号响,同时关羽以一股不容置疑地气势,口中喝道:“退下!!!” 关兴一听,望周仓虚砍一刀,荡开阵脚,纵马就走,周仓正欲追击,此下晋兵阵内亦吹起鸣金号响。 原来吕布见周仓与关兴厮杀,耗了不少气力,身上又有伤势,恐周仓被关羽所杀,遂下令召周仓回阵。 周仓听了,也不去追,转马回阵,与此同时,吕布早就飞马杀出,两将归阵,两将出阵,这场斗将,胜负尚未分出。 而这时出阵的两位将领,皆是武艺登峰造极的绝世悍将,一者,当今武将之首,晋王吕布,一者,无双上将,蜀汉关羽,两人相遇,决一高下,此战注定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大战! 赤兔宝马,方天画戟,金甲龙铠,吕布纵马奔驰,在天昏雷光之下,如同天上神将,另一边,雪白龙驹,青龙偃月刀,绿袍红甲,关羽宛如似蚩尤再生,提刀纵马飞腾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两马倏然相交,一声雷霆响起,两柄兵器几乎不分先后,骤然飞起。 青龙刀赫然劈出,如同惊鸿掣电,方天画戟举重若轻,却如有山崩之势,遽然劈落。 火花骤起,两军将士根本看不见两人何时出手,就只觉耳畔发鸣,那巨响声,就宛如苍天破了一般。 两马一飞而过,吕布一勒马匹,转身望向关羽,同时,关羽亦勒马转来,便听吕布冷声而道:“公本佳人,奈何从贼?” 关羽闻言,怒极而笑,神色冰冷地回道:“我兄乃汉室帝胄,吕布你不过边军小卒,谁人是贼,天下皆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祸天下者,便是贼也!!”吕布神情冷淡,不急不缓地喝道。 关羽丹凤目一眯,沉声呼道:“天下素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分英雄,如今天下未统,谁是祸天下者,自有后人定论!” “说得好!!!”吕布猛地一拍马腹,霸目赫赫有神,一声喝起。 两人气势不断攀升,如同怒涛山崩之势,突兀之间,赤兔马飞动而起,方天画戟寒光闪烁,吕布风驰电掣般驱马杀来,手起戟落,抡戟就劈。 关羽亦拍马冲起,青龙偃月刀如若轻鸿,抡起飞砍,刀锋戟刃瞬间碰撞,火花暴起间,吕布一抽方天画戟,连劈三戟。 第一戟斜里劈向关羽的项脖,关羽提刀一挡,第二戟宛如惊鸿一瞥,刹那顺飞而起,削向关羽的头颅。 关羽倒头一避,方天画戟立即回旋劈来,这刹那之间的快疾,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关羽亦是了得,手上青龙偃月刀带起一道迅光,赫然打住了方天画戟的落势,陡然间,震天轰鸣突起,两人蓦地交马冲开。 两军军士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胆跳,一众人马都好似被揪住了心神去看,竟都看得失了魂般,死寂而又呆滞。 此时,吕布早就勒马回战,方天画戟若如狂龙出渊,戟式连绵盖天,笼罩围剿向关羽。 关羽毫无惧色,青龙偃月刀如同化作一头在九天之遥纵飞的火凤,两人杀得越来越快,招式亦是越出越是猛烈。 刀光戟影之间,苍穹雷光闪闪,天昏地暗,雷鸣电闪,两人却是越杀越是奋勇,精神倍加,只见吕布闪开关羽来势汹汹地一刀。 就在这时,电光火石之间,吕布一戟倏然刺出,如若龙腾之势,刺向关羽的心窝,寒光绚丽逼人,关羽急睁大丹凤目,一刀隔住。 火光起时,关羽刀锋一转,赫然杀出春秋八法,一连劈砍出六刀之多,这六刀连贯势猛,惊艳绝伦。 吕布亦无懈怠,猛然杀出裂天戟式,六戟暴砍劈扫,招招劲大势强,内藏骇然霸气。 刀戟迅疾交撞间,火光四射,飓风席卷,两人杀得激烈无比,不知觉间,两人便战了数十回合,但都不见力竭之状,反而这只是战前热身。 突兀间,关羽一声大吼,健壮的身躯迸发轰天怒涛般的气势,手上青龙偃月刀如电迅出,吕布一双霸目精光烁烁,方天画戟起时,如有龙鸣。 两柄绝世兵器赫然相撞,一股狂烈飓风,在两柄兵器交口遽然卷起,吕布猛地抽戟,倏然向关羽面门飞砍而去,这戟速之快,来得突兀迅疾,令人防不胜防。 而关羽亦非等闲之辈,仿佛心有灵犀般驱身一避,戟过之时,抡起大刀盛势猛攻。 吕布气势从容笃定,方天画戟如他身躯一般,挥砍刺劈,随心而动,念起之时,戟式骤出。 关羽虽然武艺、心境皆是高人一筹,但在吕布的狂攻之下,刀式亦不觉渐显乱势。 两人愈杀愈是生猛,渐渐地两军兵士只能看得刀光戟影的飞动,根本无一人能看清两人何时出手,又是何时变招。 天雷滚滚,乌云笼罩,让人无法得知次刻是白昼还是黑夜,吕布与关羽已杀了将近七十回合,关羽劣势渐显,但其却未有一分认输之意,两柄神兵碰撞的震天巨响,比天上雷霆暴落更令人心神撼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昏暗无比,乌云愈是发黑,两军将士已看不得战况若何,只能凭着兵器交碰声,得知两人激战还在继续。 在黑暗之中,吕布一双霸目如若星辰发亮,方天画戟赫然飞砍,骤地在一片黑色昏沉的天地中,耀起了夺目般的光芒。 关羽丹凤目如炬,闪亮间,青龙偃月刀轰然劈落,亦是带起一片斜竖的耀眼光芒,方天画戟如若流星飞掣,迅猛绝伦,青龙偃月刀如同山河奔泄之势,霸绝天下。 第四百七十章约战之斗将(下) 无尽的灰蒙中,方天画戟骤地砍向关羽的面门,与此同时,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亦俨然劈落。 ‘铛’的一声巨响,就如苍穹破了个窟窿,剧烈的火光起时,方天画戟竟赫然被偃月刀给劈荡开来。 不过吕布似乎早有预料,暗藏变招,戟锋一转,斜里刺了过去,这一招变换极快,纵然是超一流的猛将,亦难能躲开。 可关羽却是当今武艺登峰造极的强者之一,又岂会让吕布这般轻易得手,当下关羽急挪身躯,刀光过时,关羽刀式骤起,杀出春秋八法,一连便是暴劈飞砍,连环不绝。 只见那绚丽骇人的刀光,四面笼罩向吕布,吕布临危不乱,霸目赫赫生威,一声暴喝,如有龙威,方天画戟迅疾飞起,杀出裂天戟法。 先头四戟,如同惊雷掣电,一招比一招出得猛烈、快疾,将关羽的刀招抵住,关羽的攻势一缓,吕布的攻势却尚未停顿,又一急迅起。 寒光闪时,方天画戟已快到了关羽的咽喉,关羽急倒身而避,方天画戟却是打中了关羽的头盔,暴起一道骇人的火光。 顿时间,蜀军那边暴起一阵阵惊呼之声,因为这天地黑暗,蜀军之人皆以为吕布这刀砍中了关羽的面门。 而晋军那边的将士,纷纷回过神来,齐声喝彩,无不振臂高呼,不过晋军似乎高兴过早。 突兀间只见在吕布身前,连道飓风吹袭声突起。关羽拼出全身力劲,豁然强攻,杀的都是以命搏命地招式。 关羽急了。如此下去其必败无疑,他无法容忍失败,也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 关羽气力渐渐不继,且身有伤势,虽无大碍,但高手对决,容不得丝毫疏忽。倘若伤势发作,关羽必死无疑。 也就说这场决斗拖得越久,对关羽越是不利。于是,关羽剑走偏锋,尽弃防势,欲要尽快结束这场决斗。 只见关羽如同魔尊煞神。刀式猛烈无比。大开大合,一往无后,好似恨不得要生吞了吕布。 吕布眯着霸目,似乎已察觉到关羽的想法,他反而却不着急,凝神聚势,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抵挡关羽的攻势。 战场上。表面看关羽攻势威猛,强占上风。可实际上对吕布却无任何威胁,关羽愈杀愈是心惊,忽然却是恶向胆边生,竟然故意露出空挡。 吕布看得眼疾,方天画戟须臾骤起,寒光赫然闪起,眼见将要劈近,千钧一发之际,关羽霍地撤身一避,一手猛地窜出,竟牢牢地抓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同时间,关羽遽然起刀,刀若有破天开山之势,猛地向吕布劈落,吕布霸目急地一睁,宛如射出两道雷光,扯声一喝,声若龙鸣。 吕布起手一转,一股诡异的力劲竟把关羽的巨手震开,青龙刀将落时,方天画戟倏地飞起,横砍向关羽的脑门。 灰蒙中,两道银光迅疾而前,如若两人都不作躲闪,两人必死无疑,吕布、关羽似乎都不愿有两败俱亡的下场,关羽驱身先闪,吕布趁机亦是避开。 两人都避得仓促,露出空档,吕布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浑身气势霍然迸发,如同怒海沸腾,手中方天画戟如电迅出,直击向关羽胸口。 关羽仓促挥刀而挡,巨力袭来,关羽口中喷出一口血雾,赫然倒飞而出,重重的砸落在地。 就在吕布欲要策马而前将关羽斩杀时,却见一对数百人的白耳精兵早已等候在侧,及时将关羽护在中央。 与此同时,蜀军阵内战鼓轰鸣,蜀军全军齐出,赫然向晋军杀去,徐庶亦早已料到蜀军会耍赖,蜀军动时,亦是喝令晋军全军突杀。 在一片灰蒙中,数万大军赫然碰撞,电光闪时,血液溅飞,龙虎山下的平原,此刻不在是人间境界,而是修罗地狱。 夜色愈渐弥漫,雷霆滚滚中,倾盆大雨轰然而落,泥泞中,晋蜀两军将士不断被狂风暴雨冲倒,恶劣的天气阻碍了晋军的趁势攻杀,将摇摇欲坠的蜀军救了过来。 而在梓潼城下,晋军与蜀军对峙近有月余,刘备据守城池,以深沟高垒对抗晋军,诸葛亮身居前线,指挥兵马作战,蜀军士气大震,晋军虽人多势众,猛将如云,却是急切难破。 忽一日,庞统于寨中与一众文武商议破城之策,众将各执己见,有说强攻硬取,亦有人说施计智取为妙。 众人芸芸分说,唯独成公英沉着面色,不发一言一语,庞统见了,忽然脸色一凝,沉声向成公英问道:“公英似乎心有所虑?” 庞统此言一出,帐内的嘈杂声刹地止住,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成公英,成公英双眼赫赫有神,尽显智睿光芒。 只见其徐徐出列,拱手拜道:“诸葛亮才智如妖,谋略百出,如今却死守城池,与我军徐徐纠缠,我军势大,若是久持,梓潼城迟早被破!” “可诸葛亮明知如此,却毫无动举,事出反常必有诈,眼下我大晋倾半国之兵,攻略西川,雍、凉二州兵力空虚,若有兵马进而袭之,势必危矣!” 成公英话音一落,如同惊雷炸开,众人顿时面色大变,庞统眼睛一亮,脑念电转,当即言道:“莫非公英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我军在此地已与刘备对峙一月有余,可却迟迟不见马超引兵来援!” “若统所虑无误,马超必然受诸葛亮之计,正引兵马取路乌戈,袭往凉州天水,倘若天水失守,马超便可长驱直入,凉州危矣!” 张辽被庞统这般一说,顿时醒悟过来,急急而道:“军师所言极是,诸葛亮如此反常,必是已有计谋,故意与我军缠斗,使得我军不能调兵回,倘若我军急撤,诸葛亮必然盛势掩杀,我军无备,必被蜀军杀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庞统皓目烁烁发光,死死压着心中的急躁,沉声而道:“凉州乃我军腹地,倘若被夺,马超便可转战雍州,即时我军回救不及,必定方寸大乱,诸葛亮必趁势出兵,到时我军处境将更为险峻,事不宜迟,当速速撤军,回救凉州,以防不测!” 此事虽是猜测,但庞统却觉得事不离七八,马超对凉州一直虎视眈眈,无时不望能杀入凉州,重振昔日马氏西凉霸主之威,更兼马超在西凉威严尚在,若是振臂高呼,必将有不少凉州人马呼应,而以诸葛亮之才,必能看破此点。 庞统决议一定,成公英却皱着眉头而道:“若大军撤退,蜀军必乘势掩杀,不得不防!” 庞统沉着面色,沉吟下来,半响过后,一计心起,脸上遂展露出一丝笑容,徐徐而道:“此番退兵,可分五路而退,五路各分两万兵马,先拨一悍将统兵先去救援!” “然后其余两路兵马随而撤之,剩余两路兵马,却不需过急,徐徐而撤,假如今日先撤此营,营内一千兵,却掘二千灶,明日掘三千灶,后日掘四千灶,每日退军,添灶而行!” 成公英一听,眉头深锁,疑声问道:“昔日孙膑擒庞滑,用添兵减灶之法而取胜,今士元退兵,何故增灶?” 庞统淡然一笑,不慌不忙而道:“诸葛亮极善用兵,知我军兵退,必然追赶,但其心思缜密谨慎,必会提防我军埋下伏兵!” “到时必会前往旧营数灶,其见每日增灶,兵又不知退与不退,诸葛亮以为我军大部人马尚在,则疑而不敢追!” “剩余两部兵马,徐徐而退,以作疑兵之势,自无损兵之患也,即时我军大部人马,已赶至天水,解得马超之患!” 庞统计策一出,惊艳四座,成公英听得连起骇恶,叹声而道:“士元使计鬼神莫测,某实不如也!” 一旁的张辽闻言,却是面色一紧,带着几分忧虑而道:“可若我军撤去,诸葛亮反倒引兵袭击巴西,即时大王前后迎敌,势必危矣!” 庞统闻言一笑,似乎早有思量,笑声而道:“张将军所虑极是,正因如此,某方才吩咐剩余两部兵马徐徐而退,却不赶往凉州去援,而是退回东川,静观其变!” “但见诸葛亮兵动,可速发一军赶往巴西救援,一军复回杀往梓潼,诸葛亮倾兵而动,梓潼城空虚,我军必可趁势攻破,此番撤军,却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妙!” 庞统不愧最善于连环计,一旦计出,环环相扣,令人防不胜防,帐内众人虽早知庞统能耐,此下亦是惊为天人,庞统韬略之高,当称之绝伦! 庞统计策一定,遂分兵五路,第一路人马由伤势已好的黄忠统领,庞统自引两路大军为中军,张颌、张辽各引一部兵马居后。 梓潼城内,诸葛亮见已与晋兵对峙月余,以彼军庞统、成公英之智,大约已猜得马超将会袭击天水,当下只待晋兵退时,一齐掩杀。 诸葛亮传令诸军候备,正踌躇间,忽有斥候急来传报,晋军大寨空虚,人马皆去。 刘备闻言大喜,欣然笑道:“丞相不愧料事如神,此下晋兵已撤,可速速派兵追袭,以破彼军!” ps:晚安! 第四百七十一章增灶之计 刘备话音刚落,张飞奋然出席,环眼内尽是滔天煞气,朗声喝道:“某愿死战而前,必将彼军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张飞气势汹腾,在这一月间,他并无出战,而是在城内歇养伤势,此下可谓是龙精虎猛,恨不得立即上马挺矛厮杀一番。 诸葛亮摇扇一笑,不慌不急地说道:“三将军身为军中上将,却愿舍生而战,实乃我大蜀之幸,不过贼子庞统、成公英皆是多谋之士,倘若撤走,必会设下埋伏,我等若急切而攻,若有万一,却是误了大事,你等可先随我前往查探!” 诸葛亮素来行事谨慎,刘备闻言,亦是认可,颔首附和:“丞相所言甚是,当应如此!” 张飞听刘备亦如此认为,便只好先压住那滔天的杀气,当日,诸葛亮心忧晋军有诈,不敢轻追,自与张飞率二万大军徐徐出城而赶。 待追上一营,诸葛亮引百余骑前来晋营内踏看,教军士数灶,诸葛亮闻灶去了大半,心想晋兵已撤去大半,便取了营寨而歇。 次日,诸葛亮又引兵追袭,面前又有一营,又教军士赶到那个营内,查点灶数,兵士回报说,这营内之灶,却比之前增了一分。 诸葛亮心疑,心想这晋兵撤走,当应火灶徐徐而减,为何却忽然多了一分。 诸葛亮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不敢贸然而进,与诸将言道:“某料庞统、成公英多谋,今果使增灶之计。吾若轻追。必中其计。你等可小心行军,不可轻举妄动!” 诸葛亮如此吩咐,诸军徐徐而赶,张飞急躁不已,来寻诸葛亮说道:“丞相如此追赶,晋贼早就撤走了,事不宜迟,当速以雷霆之势掩杀!” 诸葛亮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摇扇而道:“三将军稍安勿躁,彼军正料我军必会急躁,故而徐徐增灶而走,却又设下埋伏,只待我等自投罗网!” 诸葛亮说得胸有成竹,张飞一听,无奈之下,也只好依随,旬日后。诸葛亮听闻晋兵连番添灶,将近有七、八万人的数量。 诸葛亮面色一变。脑念飞转,这才猛然醒悟自己中了彼军奸计,急唤张飞来见。 只听诸葛面色肃然道:“彼军连番添灶,兵力足有七八万,此将近彼军八成兵马,吕布欲救凉州,绝不可能就带二万兵马,此中必是诈也!三将军,你速引寨内轻骑取小路而走,我引大军随后接应!” 诸葛亮此言一落,张飞脸上满是惶急之色,当下也顾不得去怪诸葛亮不听他前番所劝,急急冲出帐外,点齐八千骑兵,取小路飞往而前,诸葛亮亦急点兵马,催军进发。 却说张颌、张辽见蜀军连日并无赶来追袭,心中无备,自以为诸葛亮已经中计,当夜,晋军正在寨内歇息,忽然寨外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晋兵仓促出帐,慌乱无比,张飞恶瞪环目,引着八千轻骑,如有排山倒海之势,取小路盛势冲杀而来。 晋兵抵挡不及,张飞猛地撞入寨内,手中丈八蛇矛飞刺不停,如同惊鸿掣电,杀得无数晋兵人仰马翻。 须臾,张飞背后八千骑兵赶上,蜂拥冲杀,长枪直搠,寒光闪烁不停,杀得晋兵惨叫不绝。 张辽急出帐篷,正见大军混乱,忽然间一阵飓风袭来,正见一员悍将,豹首环目,煞气腾腾,正是张飞。 张辽急提刀上马,大喝一声,来迎张飞:“恶贼休得猖獗,张文远来也!” 张辽喝声刚起,张飞猛地回过身来,只见秋水雁翎刀当头刺了过来,张飞脸色一变,急闪避过,抡起蛇矛,暴刺猛攻。 张辽见张飞攻势猛烈,不敢托大,舞起雁翎刀一味防守,张飞攻了十余合,杀得张辽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一将手持银影长枪陡然冲出,斜刺里杀向张飞,张飞临危不乱,大喝一声,声若雷轰,蛇矛一起,赫然扫向那将。 那将却是敏捷,倒身一避,扯声一喝,声若炸雷,同时,银影枪如电迅出,挑出道道光影,如同织起光网般,飞打向张飞。 张飞躲闪一阵,见这枪式虽快,却后劲不足,环眼刹地射出两道杀气,一矛暴劈。 ‘铛’的一声巨响,张飞睁眼一望,正见晋军大将张颌被一击而退,张颌面色冷寒,拧枪骤击,枪式猝然一变,旋转刁钻,而又多变,一时竟把张飞的蛇矛缠住。 张飞见张颌枪式诡谲,恶瞪环眼,欲要突破其缠绵之势,却陡然发觉,自己所施的力劲仿佛泥牛入大海,突兀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飞心头一紧,就在这时,张辽从旁夹攻过来,那一道道迅疾威猛的刀式向张飞笼罩过来。 生死关头,张飞哪敢怠慢,扯声一喝,雷霆般的咆哮,震耳欲聋,赫然劲力骤发,荡开张颌的银影枪,丈八蛇矛陡地一转,与雁翎刀倏然飞撞在一起。 张飞似乎打出了火气,一连杀出六矛,一矛比一矛迅猛快疾,竟是压住了张辽狂攻,好不骇人。 张颌在旁看得心惊不已,连忙拈枪赶来助战,张飞猛地转身,怒不可及,这张颌屡屡触犯他的神威,张飞又岂能饶他,丈八蛇矛骤然刺出,快得如同闪电般飞疾。 张颌急睁眼看时,蛇矛已将要刺到面门,幸好张辽早有准备,迅起雁翎刀,挡住了张飞的攻势,扯声一喝,竟欲杀出以命搏命地招式,来迫退张飞。 张飞拧矛抵挡,那双灵巧的豹眼,却在转动,眼角瞟向张颌,心中骤生一计,只见张飞忽地勒马一转,张辽料之不及,旁边的张颌却是紧追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张飞赫然回身,一矛如同惊鸿掣电般刺出,这矛速之快,如若迅光闪烁。 纵然是文丑那等将领,亦难避开,生死关头,张颌却是尤为冷静,双眸精光闪烁,凛凛有神,倏然间,张颌倒身一避,险险避过。 同时间,在背后的张辽急声叫道:“儁义,小心有诈!” 张飞见突袭落空,心生恼怒,顿时抖数精神,扯声大喝,抡起丈八蛇矛,狂攻猛击。 “晋贼,纳命来!!!” 张飞招招致人性命,无尽的危机,骤然充斥着张颌的周身,张颌只觉浑身仿佛热血沸腾,神经都紧绷起来,容不得丝毫松懈。 因为只要张颌稍一大意,必定会成为张飞矛下亡魂,张颌明镜止水,眼睛所看事物,忽然变得尤为清晰,耳中所听动静,亦能瞬间捕及。 此下的险境,却是激发了张颌体内所藏的无尽潜能,只见张颌犹如一只山中灵猿,又似江中之鱼,身躯灵巧、敏捷。 张飞狂攻十几矛,竟然都被张颌避了开去,这时,张辽猝然赶到,一来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猛攻,张飞无奈只好转向抵挡张辽的攻势。 就这此时,张颌目射神光,暴喝一声,如若惊雷,手中银影枪赫然刺出,这一枪又猛又疾,张飞听得右侧一阵破空声响,面色大变,急急奋力荡开张辽的雁翎刀,然后拧矛速挡。 ‘铛’的一声骤响,惊人一幕显现,只见张颌竟赫然击开了张飞的蛇矛,这也难怪,张飞荡开张辽的雁翎刀,已去四五分力劲。 张飞原以为剩下的五六分力劲,足可抵住这张颌的攻势,哪知张颌力劲忽然变得这般庞大,蛇矛荡开,张颌长枪立即如同游龙随而跟上,快枪暴刺。 张飞越打越气,正欲暴发,却听到背后喊杀声四起,原来何靖已整顿好兵马,正赶来掩杀。 张飞见状,不敢托大,提起蛇矛,左突右冲硬是杀出一个破口,赶回阵内,张辽等将死追不放,遽然扑杀过来。 张飞纵马引兵冲出寨门,张辽率军从后掩杀,比及天明时分,四周擂鼓震响,喊杀声四起,却见诸葛亮率兵杀到。 蜀兵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来势汹汹,两军混杀,蜀兵小胜逼退晋兵,张辽引兵退回,把守营寨,张颌教弓弩手放箭抵挡,又教刀盾手抵住辕门,抵挡蜀兵的攻势。 诸葛亮见急切难破,遂收军而撤,晋兵大战一夜,见蜀兵撤走,顿时精神一松,无不疲倦。 张辽心知诸葛亮素来多谋,不敢丝毫松懈,教斥候在四处打探,以免蜀兵复来厮杀。 且说蜀兵小胜而归,诸葛亮召张飞入帐,张飞神色诡异,诸葛亮以为张飞还怨着前事,连忙拱手而道:“前番亮不听三将军所言,中了彼军奸计,实乃亮之过也,还望三将军莫要介怀!” 诸葛亮才智如妖,往往会把事情思虑通透,庞统正是看出了诸葛亮这般性子,故而使添灶减兵之计。 诸葛亮一时料之不及,也难怪会中计,而张飞思虑简单,此番却是错打错着,当然,此中之复杂,张飞自然不知。 不过张飞虽是脾性火爆,但脾性也是快来快消,早就忘了此事,张飞听诸葛亮向自己赔罪,连忙拱手回礼道。 “丞相莫要如此,某亦知那庞统、成公英乃多谋之士,丞相一时被贼子所瞒,亦是难怪!” 第四百七十二章诸葛施计欲擒晋将 诸葛亮见张飞如此豪迈,对其骤生一丝敬意,想到先前布局,诸葛亮肃然教落一计,张飞听诸葛亮如此慎重,当即慨然受计而去。 其后数日,两军皆按兵不动,就在张辽不知诸葛亮何意,正是踌躇不定时,忽有斥候来报,言蜀寨空虚,蜀兵早已撤去。 张辽一听,心中大喜,以为诸葛亮或如庞统所猜,已往巴西赶去了,张辽急与张颌等将言道:“诸葛亮撤军,大多已往巴西而去,我等可速回东川,以作补给,然后依计行事,分兵而行!” 张颌听了,却是神色一紧,心中不觉生出一股躁意,作为沙场老将,张颌颇为相信自己的直觉,当即疑虑而道:“诸葛亮素来多谋,此番撤军不可轻信,若是果真是诈,如之奈何?” 张辽闻言眉头一皱,经过此番征蜀大战,他对庞统之谋可谓是百分之百信服,此刻张颌提出质疑,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爽,不过张颌是其副将,此地战事多有依仗张颌之处,遂好言劝道。 “儁义不必多虑,庞军师乃神智之才,屡屡设计瞒过诸葛亮,前番他已料定诸葛亮大多会转战巴西,而据斥候所探,战事发展多是如此!” “眼下既现良机,我等岂可怠慢,当下应速归东川,以作补给,再速分兵马,一支趁梓潼空虚,乘势突击,一支赶往巴西救援大王,倘有延误,不但坏了大事,若大王有所疏忽。如之奈何?” 吕布乃一国之主。为重中之重。张颌听张辽如此一说,脸色连变,此事兹事体大,他亦不敢有所延误,不过还是极为谨慎地劝道:“文远所言是理,不过诸葛亮狡诈,还需小心提防,可先派斥候沿路探寻!” 张辽闻言。颔首而应,决议已定,于是张辽传令三军先做歇息,待次日一早,便进往东川,诸军领命,当夜饱食完毕,都趁早归寝,只留下数队人马,把守营寨。在四处巡逻。 夜里三更时分,夜色正浓。一轮上玄月梢在天遥,月光烁烁,甚是光亮,这时,却有一部兵马杀气汹汹地望晋军大寨杀来。 为首之将,浓眉环眼,满脸虎须,一颗豹子头尽是凶煞杀气,来将竟是复回归来的张飞。 原来正如张颌所料,诸葛亮根本并未撤军,当下张飞正领诸葛亮将令,望晋军大寨袭杀而来。 惊天动地的马蹄声,猝然而起,如将整片山脉都震得分裂,张飞一马当先,风驰电掣一般,直奔寨前,拔开鹿角,大喊一声,杀入寨中。 那些巡逻的晋兵早吓得四处散开,惊声狂呼,正在帐内歇息的晋兵听得,纷纷急涌而出。 只见张飞引兵冲突,径奔中军来杀,可中军人马先其为备撤军,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相似,蜀军一时不能得进。 张飞豹目一转,却是引兵绕开,左冲右突,晋兵惊慌,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 张飞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张飞如若一尊煞神,无人敢当。 张辽急冲出帐,刚上马匹,正见张飞引兵来杀,虎容顿时变得狰狞,大喝一声,便来截杀张飞。 张飞却不理会,引兵转马便走,少顷,张飞见前方一将被己军缠住,当即猛拍马腹,暴喝而道:“张颌,納命来!” 张飞声若雷鸣,张颌正在乱军内冲突,忽听得声起,浑身一紧,待反应过来时,张飞已骇然杀至,丈八蛇矛暴刺狂搠,如同猎豹扑食之势。 张颌心下一惊,危急时刻,张颌下意识倒身而避,堪堪躲开,那犀利的枪芒,带着嗤嗤破空声,直让张颌头皮发麻。 张飞一击落空,猛发攻势,杀得张颌节节败退,暗暗叫苦不已,张飞越杀越快,矛式刚烈而又多变,杀机无穷。 张颌不敢托大,且战且退,四周晋兵看得张颌落险,急忙来援,怎奈张飞威煞悍勇,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根本靠近不得。 张飞部属趁机掩杀,逼得扑来的赶援晋兵四处逃散,张辽见张飞围着张颌绞杀,心中一惊,连忙驱马挥刀赶来救援,扯声喝道:“儁义勿忧,张文远来也!” 张飞听得喝响,心中一紧,顿时猛加攻势,丈八蛇矛如同匹练飞虹,快疾骇人,张飞武艺高了张颌一筹,张颌不敌,急勒马冲开,望南门逃去。 张飞拍马追袭,其部属随着张飞背后奋勇冲杀,此下晋兵慌乱,根本抵挡不及,一阵人仰马翻后,张颌还有数十从骑望南门先是逃出。 张飞纵马引兵在后掩杀,眼见张颌渐渐走远,大喝一声,把矛望右一举,刹时,人马内分出一队人马,围向右方包抄过去。 张颌无奈,急勒马望西边那处密林而走,张飞见了,冷笑连连,如同看到猎物将要落入自己早就布好的陷阱。 就在这时,张辽、何靖引兵赶来救援,张辽满脸急色,纵马狂奔,马鞭挥得‘叭叭’直响。 张飞见张辽引兵杀近,却是把马一转,返回到阵后,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口中喝道:“张辽,你来得正好,看你家张爷爷,如何取你项下头颅!” 张飞瞪大环眼,杀气汹腾,纵马挺矛,如杀神再临,张辽见张飞挡在前头,连忙向何靖瞟去一个神色。 何靖领会,急引一部兵马绕开而走,同时间,张辽策马疾奔,如同迅雷般飞疾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已杀至张飞面前。 只见张辽手中秋水雁翎刀赫然舞起,连砍暴劈,如有开山破岩之势,张飞见张辽来得势猛,不惧反喜,精神一震,挺矛迎击。 张飞武艺本就是以快疾迅猛为主,这下蛇矛动荡而起,如同百道闪雷在张辽面前飞闪,雁翎刀与蛇矛碰撞声不断暴起,两人杀得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两人酣战数十余合后,张飞猛瞪环眼,看得一个破绽,举矛就刺,蛇矛如惊鸿掣电,一闪就过,幸好张辽避得险急,张飞的蛇矛刺在张辽腋下的铠甲三寸之处,暴起一道火花。 于此同时,张颌被蜀兵逼赶,身后从骑只剩七八,正是万分危急之时,前面林间,一声鼓响,只见当头一人乘四轮车,纶巾羽扇,鹤氅道袍,口中大叫而道:“张颌,某在等候已久,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张颌一听,脸色大变,见来者风度翩翩,气度非凡,瞬即便猜到定是蜀军丞相,名震天下的‘卧龙’诸葛亮。 而就在诸葛亮话音落时,其背后猝然腾起漫天的箭矢,朝着张颌所在那个位置笼罩而去。 生死之间,张颌心知这等时候,愈是慌乱,死得便愈快,张颌心境如若明镜止水,浑身精神凝聚,箭矢将来,张颌陡然出枪,银影枪上下翻飞,竟是将来箭尽数扫落。 诸葛亮见张颌所使的枪式精妙,竟是毫发无损,满脸诧异,当下又发令教埋伏于四周的弓弩手发箭。 箭潮骤落,如同山河崩泄,张颌如法炮制,连消带打,竟然如有身在花丛过,遍身不沾叶的灵巧。 这时,两部蜀兵长枪手早在诸葛亮的号令下,飞涌而出,望张颌生猛地冲杀过来,而在张颌的背后,亦有如同海潮一般的蜀兵掩杀赶至。 张颌面色冷酷,那双锐利的刀目烁烁发光,猛地勒马一转,就欲突破,不过张颌因遭前番两轮箭潮的阻挡,背后蜀兵已围了过来。 张颌被乱刀快枪逼了回去,前头蜀兵杀来,将张颌围在垓下剿杀,生死关头,张颌潜能再现,气吞如鲸,大吼一声,震慑四方。 蜀兵正惊骇之时,张颌骤然杀起,枪落如同梨花漫天而飞,俨然杀开一个破口突出。 蜀兵急忙蜂拥围来,乱刀如网,无数兵士又朝着张颌坐下马匹挥刀砍去,张颌手中银影枪上下翻飞,迅疾而挡。 尽管张颌悍勇如虎,但在如此密集的围杀下,张颌亦是险象环生,浑身上下大大小小已有十几个伤口。 约莫一刻钟后,张颌心知若不死战,将必死无疑,霍然间,张颌浑身迸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澎湃气势,一双刀目如射神光。 下一刻,便见张颌挺枪骤马,不顾防御,枪式越杀越快,越出越疾,如同一柄巨大的尖刀般直冲猛撞,骇然直前。 蜀兵阵阵溃散,心惊胆战,不敢迎敌,诸葛亮见久久不能拿下张颌,心中渐急,就在这时,忽有一部兵马斜刺里杀出,引兵之将正是何靖。 何靖虽然年轻,但那枪法却是刚烈势猛,何靖驱马挥枪,赫然杀开一条血路,望张颌赶去接应。 张颌全神贯注,竟是杀得兴起,浑然不觉身上伤势痛楚,如若一头疯狂的恶兽,径直冲杀。 何靖见得张颌,面色大喜,急驱马赶去,身后的部属飞枪乱刺,俨然杀开左右扑来的蜀兵。 张颌见得何靖引兵赶来,飞马迎去,合在一处,诸葛亮见了,甚是急躁,扯声喝道:“贼将凶猛,绝不可留,凡可杀得贼将者,封千户侯,赏千金!” 诸葛亮喝声一起,蜀兵皆如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向张颌扑杀过来,势若山崩,何靖见状,急教军士护住张颌先撤。 张颌驱马抵在前头,何靖护卫在侧,两人引兵且战且退,渐渐退出围势。 ps:晚安! 第四百七十三章腹地之忧 另一边,张飞正与张辽厮杀,忽听得背后惊呼声连起,连忙奋力逼开张辽,勒马转身一望,见得张颌、何靖即将逃出围势,心中一急,顾不得张辽,转马斜刺里望张颌、何靖杀去。 张辽见状,哪敢迟疑,纵马挺刀,从后紧追,只是四周都是蜀兵人潮,张辽一时间,却是突破不得。 而张颌、何靖在一番突杀后,终于冲出蜀军包围圈,不过,后方却有十余名蜀将死命而追,各要争功。 张颌浑身热血沸腾,蓦地骤马一前,枪发如电,左刺右搠,瞬时诛杀二将,前头两员蜀将并刀来砍,张颌猛地一闪,如同游鱼儿那般,灵敏避过。 同时,手中银影枪倏然暴掣,一枪陡地刺在一将咽喉,立即抽枪拔出,又一枪扫落一将,张颌血染战袍,却尤为悍勇,剩余那数个蜀将看得心惊胆跳,竟不敢去追。 张颌回马入阵,蜀兵来追,张颌命何靖引残兵先撤,他自己则徐徐断后,少顷,张颌亦策马望己军大寨赶去。 就在这时,张飞斜刺里突杀而出,望张颌倏然追去,口中连吼不绝,张颌毫不理会,纵马直奔入寨,教弓弩手拈弓上箭,做好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张飞俨然杀至,张颌厉声一喝,寨内利箭密发盖天,张飞追得正紧,听得弦响骤暴,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舞矛就扫。 张飞不愧是当今武艺登峰造极的强者之一,硬是凭着血气之勇,单枪匹马冒着箭雨突进。 张颌冷眼而视。不知何时手中取了一弓。只见那张大弓。赤红发亮,弓弦发着烁烁寒光,端的是一张稀世好弓。 当下张颌拈弓上箭,气聚两手十指,弦声猝然暴响,一连数下,张飞听得那如惊雷般的箭响,脸色一变。漫天的箭潮内,有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射来,这一手出的竟是连珠箭。 张飞不敢大意,迅速挥矛拨开面前箭雨,待三根箭矢射来,张飞大喝一声,挺矛就刺,矛式刚猛,先破一箭,须臾第二根箭亦破。 不过张飞脸色却稍有变化。这来箭之中暗藏内劲,一箭比一箭迅猛。待第三根箭矢射来,张飞忽地抽矛一闪,箭矢险险擦身而过。 此时,又是一轮箭雨落下,张颌在旁伺机而动,暗发连珠箭,逼得张飞不敢贸然前进,最后只好狼狈而去。 此时,天际已经泛白,诸葛亮见无利可取,长叹一声,遂令收兵,蜀兵一直都是占据上风,此下晋兵见彼撤去,亦不敢贸然去追。 诸葛亮收军回寨,脸色黑沉恐怖,仿佛要滴出水来,如此深沉悚然的诸葛亮,张飞还是第一次看到。 诸葛亮一言不发回到帐中,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召张飞入见,此下诸葛亮脸上的黑沉已是散去,凝神而道。 “此下晋军大部兵马已经撤去,吕布在巴西孤军奋战,我等可速发军袭其后方,若能功成,将吕布诛杀,晋军势必军心大乱,马超便有机可乘,攻略凉州!” “即时我军平定西川,复回而战,先破东川,再并合以马超之兵,杀往雍州,大事可济也!” “昨夜亮已遣人赶往梓潼,先发辎重,又教大王暂据梓潼,把守城池,以防不测,所谓兵贵神速,三将军可速令诸军歇息休养,我等待今夜初更便立即起行!” 张飞闻言,环眼一亮,眼内的虑色已是荡然无存,他本恐诸葛亮不顾一切的欲要诛杀敌将,当下诸葛亮冷静下来,张飞自是心喜。 张飞慨然领命,遂与诸将各发将令,旬日之后,张辽又听得诸葛亮撤去,因有前车之鉴,不敢轻信,先派斥候在四处打探,过了数日后,方才撤军赶回东川,因此延误了不少时日。 却说马超引兵突袭凉州,据守关口的晋将无备,被马超七万蛮兵,一日攻克。 随后,马超又趁势追击,蛮人野蛮,一路掩杀,不论百姓、兵士,见人就杀,马超有心威慑凉州之人,遂不加以阻止。 最后,凡蛮军过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马超一路进军神速,兼之凉州空虚,马超一路杀入天水郡,势如破竹。 半月余,连克数城,将要逼近天水城,凉州牧沮授闻报大惊失色,连忙引兵万余,赶往天水去援。 此下马超亲自引兵,已至石城,先锋蛮将急来拜见马超,说连日攻城不下,马超闻言,策马亲至城下查探。 待细察一番后,马超回寨升帐议事,众将环立听令,马超面色黑沉、狰狞,眼角内带着几分戾气,冷声而道:“此城壕深墙厚,不易强攻,若迁延日久,以致晋兵回援,则我军危矣!” 祝融夫人闻言,出席而道:“大王勿虑,区区小事,何足虑哉?妾身有一计,可巧夺此城!” 马超闻言大喜,遂便问计,祝融夫人教计如此如此,马超听计甚妙,遂依计策,各传将令。 当日,马超在石城之下,令军士运柴草堆于城下,扬言烧城,晋兵闻知,皆大笑不惧,因为石城壕深墙高。 而沮授赶往天水城,在城中闻蛮兵围了石城,先稳民心,传令各部兵马,严密守备。 这时,有兵士来报,有一人从正南而来,口称有机密之事,沮授神色一凝,唤入问之。 那将答之,乃石城守将帐下心腹将校,今奉将令,特来求救于天水,同时,又求沮授星夜起兵为外应,城内将士但见援兵赶到,便开城门接应。 沮授心想石城乃天水重地,不可有失,否则天水失去屏障,如何抵挡马超的七万大军。 沮授遂令其义子程翼引兵五千赶往救援,程翼本为沮授贴身近卫,沮授见程翼聪慧过人,且武艺不凡,便起了爱才之心,收其为义子。 程翼亦无辜负沮授的厚望,刻苦练武,专研兵法,深得沮授厚爱,当下沮授手下无大将,唯有义子程翼可担当大任。 程翼慨然领命,便欲出发,沮授却忽然叫住程翼,沉声而道:“马超威猛过人,武艺登峰造极,天下少有人是其敌手,你武艺初成,少经战事,凡事还需小心谨慎,若遇得马超,不可凭血气之勇,与之硬战!” 程翼闻言,重重颔首,领命便去,沮授见程翼甚有胆气,亦是欣慰,就在这时,忽有兵士来报,城外有一支精兵赶来,为首之将,乃是一年岁不满二十的少年将领,名叫王双。 却说,王双乃是陇西狄道人,去年从军,因武勇过人,被陇西太守破格提拔为军中校尉,数日前,沮授于凉州各郡调兵迎战马超,陇西太守便派王双前来。 王双此人脾性火爆,嗜战如命,受命之后,星夜赶路,行兵神速,赶至天水城下,沮授闻言大喜,急召王双入见。 少顷,王双入殿,拱手一拜,先是作礼,沮授见王双长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双眸凶煞,暗藏霸气,心中大喜,急问道:“王校尉可有李太守文书?” 王双听言,急从怀中拿出文书交付沮授,沮授见书中,陇西太守李义对王双甚是赏识,心中更喜。 不过又看书中有言,说王双虽勇,但脾性急躁,还需有心思缜密之人与其相辅,沮授看毕,沉吟一阵,遂又召程翼来见。 此下程翼已点齐兵马,忽听其义父来召,以为有要事吩咐,不敢迟疑,连忙复回来见。 沮授遂向程翼、王双,分别介绍一番,两人互相作礼,算是认识,沮授遂又令程翼为主将,王双为副将,引兵赶往石城救援,两将领命,当夜起兵出行。 且说马超引七万蛮兵围住石城,在城下广堆柴草,扬言烧城,却迟迟不见行动,忽有一日,蛮兵斥候来报,在西北方向有一支晋兵正往杀来。 马超闻言大喜,遂教诸军撤后,各做准备,到了次日黎明,一部晋兵斜刺里望石城奔驰而来,为首之将身穿赤甲,手提一柄六十八斤的虎翼大刀,正是王双。 王双人尚未赶到,便扯声大喝,口呼开门,城上晋兵听闻,顿时大喜,城内守将正欲教兵士开门。 猝然间,连声鼓响突起,一队队蛮兵人马从旁侧冲杀而出,望王双所领的兵马截杀而来。 与此同时,马超引兵铺天盖地地向石城攻击,蛮兵在四门纵火,烈火冲天而起。 石城守将见王双兵马遭到截杀,正欲发兵接应,哪知城池四周火光飞涌,将四门困死,城内的晋兵出城不得,无法救援。 马超引兵压前,云梯车飞速靠上,三军大进,城上矢石齐下,蛮兵獠丁,手执兵器,或乘云梯,或登土山,冒矢石而上。 晋兵一片慌乱,见援兵被截,四门烈火,难以突出,士气大落,石城守将急令弓弩手齐射,马超挺枪而跃,脚踏云梯,登上城头,拨开箭林。 晋兵奋勇来挡,却抵不住马超一人之威,只见马超跨步突进,手上锦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左刺右搠,快若闪雷,晋兵节节败退。 马超愈杀愈是威勇,一身狮头银甲,尽数血迹,骇人心魄,马超虽是一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杀得晋兵心惊胆寒,渐渐地更是无人敢前。 第四百七十四章骁将王双(一) 却说,王双被蛮兵截杀,骑马舞刀,奋力冲杀,忽然乱军之内,有一女将挥舞长枪杀来。 王双临危不乱,大喝一声,如惊雷轰起,迎住那女将,只见那娇媚人儿,眼涂红彩,眉梢间尽是妖媚,可那对细长眼眸内却透着杀气,一见就知非是寻常人物,此女正是马超之妻,祝融夫人。 祝融夫人拧枪狂刺猛搠,枪式如若烈火狂扑,王双抖数精神,手中虎翼大刀舞得却要比祝融夫人的攻势更快更猛。 两人拼杀数十回合,祝融夫人越战越是心惊,她竟发觉自己并非这少年猛汉的对手。 王双遇强越强,虎翼大刀陡然一变,刚烈之中带着诡谲变路,看似砍右实在打左,祝融夫人料之不及,被王双一刀砍中右肩,护铠顿裂,骤现一道狰狞血口。 祝融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剧痛之下,依旧骤发猛攻,悍然逼退王双,王双却无怜香惜玉之心,战得兴起,攻势越发犀利。 祝融夫人见王双悍勇,心起退意,卖了一个破绽,王双一刀砍空,祝融夫人趁机荡开阵脚逃去。 王双从后追袭,蛮军见祝融夫人落败,皆是心惊,只见王双从乱军内遽然杀出一条血路,端的是勇猛绝伦。 祝融夫人见王双追得正紧,忽地冷不丁将一柄飞刀射出,王双冲得正急,眼看飞刀将要射至,此时程翼及时赶到,手中长枪如有怒涛之势,一枪打落了祝融夫人的飞刀。 城头之上。马超如同一道快不可及的雷光。骤然飞冲。径直杀到了石城守将面前,锦狮银枪倏然飞起,刹地刺中石城守将的心窝。 城下擂鼓大震,蛮兵刹地一拥而上,石城守将已死,马超割下其头颅,高举喝道:“你等统将已被我马孟起击杀,何不速速跪地请降!” 马超声若洪钟。震荡八方,四周尚在拼死抵抗的晋兵,见守将已死,顿时心神大乱,大多选择投降保命。 马超得了石城,却见城外那部晋兵冲出了围势,逃脱而去,此下马超欲要追袭,却又来不及了。 马超面色冷寒,遂命军士擂鼓收兵。鸣金之声一起,城外各部蛮兵纷纷撤回。少顷,数员蛮将护着祝融夫人来见马超。 马超对祝融夫人虽无夫妻之情,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女人,眼下见其香躯受损,如何不怒! 马超面色狰狞,喝问是谁人所伤,一蛮将唯唯诺诺地答道,乃是一个身躯硕大,披着一身赤甲的少年猛将。 马超听了,咬牙切齿,将此人大概的面貌谨记在心,祝融夫人见马超如此关切,竟一时看得痴了,不觉间忘了肩上痛楚。 却说,程翼、王双引兵突破蛮兵围势,望天水方向而走,约莫行了半个时辰,王双猛地一勒马匹,那双虎狮一般的大目恶瞪起来,瓮声瓮气地喝道。 “马超已得石城,如此一来,便可长驱直入杀往天水城,天水兵力空虚,晋王大军远水难救近火,我等受沮公之命,岂能无功而返,不若我等留在此处,以阻那马超些许时日!” 王双此言一出,众将纷纷色变,一些将校更以为王双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 毕竟马超武艺登峰造极,实非等闲之辈,更何况彼军已近八万之众,如何抵挡得了,只怕马超拥兵而上,己军人马须臾之间,便要被杀个兵败如山倒,片甲不留。 不过程翼却是有胆气之人,颔首而道:“王校尉所言甚是,此处有一关峡,地势甚险,名为鹰嘴岔,我军可先往那处屯兵,以图后事!” 王双闻言大喜,哈哈大笑,当下对程翼更是生出几分敬意,暗里腹诽道:“某本看这程翼生得俊俏白脸,大有可能是个孬种,眼下看来,此人颇有胆气,今日又出手相救,实可深交之人!” 王双想毕,向程翼拱手作揖,凝声而道:“程将军愿往,某定效以死力!” 四周晋将面面相觑,见此事就这般定下,各个心中都是一片苦涩,认为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寻死便罢了,非要拉着他人殉葬!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众将心中虽是无奈,亦只好随着程翼、王双赶赴鹰嘴岔设防。 却说马超报仇心切,当日便遣蛮将乌力古为先锋大将,引一万蛮兵先往进发,一路气势澎湃杀往天水。 晋兵斥候探得,急来报知程翼,程翼闻言,却不慌乱,遂与王双教计如此如此,王双受命先去,率领三千兵众,在虎嘴岔十几里外的平原,正逢着乌力古的蛮军。 两军狭路相逢,各摆阵势,两军对圆处,乌力古纵马冲出,舞着手中狼牙棒厉声喝道:“晋军小贼快快让开,否则莫怪我手上棒子识不得人!” 王双闻言,冷笑不止,他平素听闻蛮人血气方刚,彪悍善战,自视甚高,今日见之,果是如此。 王双神色一凝,拍马挺刀而出,厉声喝道:“蛮夷鼠辈,竟敢犯我晋国境界,简直就是不知死活,你等快快撤去,否则必教你等不得好死!” 乌力古闻言大怒,大吼一声,猛地策马奔出,径直杀向王双,王双双目精光烁烁,毫无惧色,待乌力古杀近,猝然起刀。 只见刀光一闪,快得无影,待乌力古回过神来,犀利的刀锋已将要砍到乌力古的面门,幸好乌力古亦非等闲之辈,霍地避开,手举狼牙棒,对着王双便是砸去。 王双驱身避开,不慌不急,抡刀迅砍,如若洪潮泛滥,杀得乌力古暗暗叫苦不已。 眼下两军将士齐齐呐喊助威,乌力古只觉大失颜面,大喝一声,奋起反击,王双眼中露出几分寒色,却故作不敌,连连退避。 乌力古见王双被自己杀得险象环生,心中暗喜,越杀越快,猝然间,王双卖出个破绽,乌力古一棒砸空,王双趁机荡开阵脚逃去,口中喝道:“蛮夷鼠辈,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待来日再分胜负!” 乌力古以为王双气力不济,欲要乘胜追击,又哪里肯舍,狼牙棒猛地一招,引兵大举掩杀过来。 王双飞马逃回阵内,引兵撤去,只见蛮兵如同猛虎猎豹,冲势骇人,喊杀声震天,疯狂地追袭王双部众。 眼看乌力古将要追至,忽然间,两声鼓响突起,左右两路箭矢飞落,蛮军无备,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 程翼引军截杀过来,俨然将蛮军队伍截开两半,前后不得相应,王双复回来杀,舞起大刀,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蛮兵无不胆寒,但逢着王双杀来,拔腿就跑。 乌力古正惶急时,看见王双赫然杀来,急忙骤举狼牙棒砸去,王双大喝一声,如若虎啸,一刀骤起,如若流星飞射,瞬间闪到乌力古咽喉之处,刀过头飞,血液迸射。 王双刹时之间诛杀乌力古,四周蛮兵看得,皆是心惊胆战,王双纵马飞前,接住从高空坠落的首级,悬挂在马上,纵马奔袭冲杀。 各处蛮兵见得王双马上的首级,纷纷弃戈而逃,蛮兵无将指挥,不一时便被晋兵杀得溃散,王双、程翼二将俘虏数千蛮兵,其余不是被杀死,就是逃了回去。 程翼见蛮兵逃散,遂收兵回寨,守在寨内的诸将,见王双马上首级,还有如此多蛮兵俘虏,面面相觑,无不惊骇。 程翼、王双二将,一文一武,协力先败蛮军一阵,王双更是斩杀了蛮军先锋大将乌力古,威名初显。 而乌力古军中余众逃回石城,马超正欲起兵,忽闻乌力古在鹰嘴岔遭到晋兵埋伏,被一员身穿赤甲的敌将所斩,顿时勃然大怒。 时马超麾下有一洞主,名叫阿里英,善使一柄八十斤巨锤,有万夫不当之勇,其膝下有四子,长子阿里虎,次子阿里豹,三子阿里狼,四子阿里熊,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被誉为阿里四杰。 阿里英素来与乌力古交好,两人情同兄弟,当下听闻乌力古被一小将砍死,晚节不保,顿时气得恶瞪虎目,慨然而出,与马超请命道:“杀鸡焉用牛刀,大王武艺冠绝天下,岂可与鼠辈相斗,某愿引兵出战,必带此人头颅来见!” 马超见阿里英杀气腾腾,报仇心切,遂依了其意,次日,马超整军完毕,先教其引八千兵马进发,他则引五万兵众随后接应。 阿里英带四子并八千兵马,一路火速前进,取路至虎嘴岔下,正遇晋兵,两阵对圆,阿里英策马而出,四子列于两边。 阿里英在阵前,见王双身上赤甲,便是认出,当即厉声大骂道:“贼杀才,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王双闻言,浓眉一竖,扯声喝道:“蛮夷鼠辈,安敢犯我大晋境界,你若敢来,必教你不得好死!” 阿里英听言大怒,抡锤纵马,单搦王双交战,王双飞马而出,迎住阿里英,两人刀锤飞撞,杀得甚是激烈。 数十合后,阿里英只觉力竭,难敌王双盛勇,这时,阿里英长子阿里虎大喝一声,跃马敢来助战。 王双见了毫无惧色,奋力一刀砍开阿里英,纵马迎向阿里虎,杀得阿里虎狼狈不已,战不三合,阿里虎露出一个破绽,被王双一刀砍死于马下。 ps:晚安! 第四百七十五章金蝉脱壳 ps:非常感谢cloudiez大大的月票支持,同时也感谢各位兄弟的持续关注,谢谢!!! 阿里虎被王双斩杀,阿里英见爱子惨死身前,怒气攻心,惨呼一声,气得几乎坠落马下。 这时,阿里英次子阿里豹,见王双杀死其兄,怒喝一声,迅疾纵马挥刀来杀王双,王双施逞虎威,抖擞精神迎战,阿里豹抵挡不住,反被王双杀得险象环生。 阿里英顾不得悲伤,急忙赶来助战,王双抵住父子二人,刀式猛烈势强,如若雷霆飞疾。 阿里英丧了长子,恨不得生吞了王双,又仗着人多,杀的都是以命搏命的狠辣招式,阿里豹却是谨细,打的尽是防守招式,守得无孔不入。 一时间,王双反被阿里父子逼入了绝境,阿里英第三子阿里狼看得眼切,大喝一声,竟不顾颜面,急拧枪骤马前来夹攻。 所谓弑兄之仇不共戴天,阿里狼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杀气腾腾飞杀过来,这时,程翼一瞪英目,怒声暴喝道:“以多欺少,你等蛮夷好不知羞!” 话音刚落,便见程翼如似一道闪雷般迎住阿里狼,阿里狼舞着铁枪,左刺右扫,攻势生猛。 程翼全然不惧,枪法不乱,却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两人杀得不分上下。 阿里英第四子阿里熊,见阿里狼战程翼不下,也纵马抡刀杀来,两人围住程翼狂攻猛扑,战况极其激烈。 战场上。程翼、王双在中央处各战二将。两军将士高声呐喊。杀气如虹。 陡然间,在王双那处,只见王双忽地勒马一退,阿里豹纵马跟去,王双陡地一刀劈出,这刀来得诡谲而又猛烈,阿里豹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还顾得及防备。 王双手起刀落。寒光如若匹练飞疾,瞬间血花溅起,阿里英第二子亦被王双砍落马下。 “豹儿!哇哇哇!!王双,若不生啖你肉,老夫誓不为人!!!” 人生最悲痛处,莫过于老年丧子,更何况一连死去了两个,阿里英眼角崩裂,状若疯狂,纵马狂飙。 王双却不与阿里英硬战。拖刀便走,阿里狼、阿里熊又见其二兄被王双砍落马下。顿时色变,唯恐其父有所疏忽,纷纷弃了程翼,赶来助战。 风驰电掣间,阿里狼按住铁枪,急取弓箭射去,连放三箭,王双正欲如法炮制,施拖刀计再将阿里英杀了。 哪知三根冷箭倏然射来,王双急忙猛地挥刀先逼开阿里英,连环三刀,宛如闪电暴打,三根冷箭无一例外都被王双砍碎。 阿里英见王双露出空档,哪会轻易放过,纵马赶去,一锤骤砸,阿里英盛怒而攻,这锤式比以往还快了几分。 眼见将要砸中王双,王双却临危不乱,猛地倒身,锤光一闪而过,却是平里砸了个空。 王双这一不可思议的动作,赢得满场惊呼声,就在这时,阿里狼舞动铁枪纵马从左边斜刺里赶来,与阿里英夹攻王双。 与此同时,程翼则是截住了阿里熊,王双越战越勇,此下险象环生,却是逼出了王双的斗志。 只见王双把刀舞得密不透风,赫然间浑身涌出一股庞大的气势,如若翻江恶兽,澎湃骇人。 就在两军将领激战间,忽然在蛮军后方风尘盖天,喊杀声如同海潮翻滚,笼罩而来。 风尘之处,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乘着白马遽然从人丛中冲出,手抓着一张宝雕弓,端的是英俊威武,此将正是马超。 原来马超听前方斥候来报,阿里父子陷入恶战,阿里英、阿里豹接连被彼军赤甲小将所杀。 马超听得雷霆震怒,先引前军轻骑赶来助战,马超飞马冲来,雕弓一拽,弓弦如圆,骤地射出,箭矢飙飞,如同惊鸿掣电,瞬间射至程翼背心。 程翼正与阿里熊厮杀,蓦然听得背后箭响,如若坠入冰窟,想要避开时,箭矢已俨然飞到,正中程翼的右肩后三寸位置。 程翼痛呼一声,阿里熊看得眼切,骤发攻势,晋军内偏将看得,连忙出马来救,哪知又是一声箭响轰起,那偏将却被马超一箭射中面门,落马而死。 程翼听得背后落马暴响,顿时心中一紧,死战逼开阿里熊,勒马逃去,而王双本是占据上风,忽见得程翼中箭,己军一将转眼间又被射死。 王双急忙纵马冲开阿里父子的攻势,来救程翼,马超眼疾,一见王双身穿赤甲,年纪轻轻,便知此子正是屡屡触犯其军威的狂徒。 马超大喝一声,把枪一招,引兵掩杀过来,霎时间,喊杀声大作,王双护着程翼并马而逃。 晋军将士眼见情势突变,蛮军铺天盖地地杀来,又见那银甲白马之将,煞气冲天,便知正是蛮夷之王马超,晋兵无不肝胆皆裂,拔腿就逃。 晋人素知马超之名,谁敢交锋?马超纵马狂奔,一马当先,其马到处,阵阵倒退,马超径直冲杀,匹马单枪,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晋兵溃散而逃,死伤过半,王双、程翼引着数千残兵,逃到鹰嘴岔,紧闭寨门,军士在寨内以矢石挡之。 马超一时突破不得,遂教兵士围在山脚,先做歇息,等待大军赶来,只等今夜初更,便纵火烧山! 王双见蛮军退走,屯兵于山脚,急忙派斥候去探,随后王双又替程翼拔了箭头,箭头一出,血流如泉。 王双看那伤口,入骨三分,可见此箭力劲是何等的霸道,幸好当时马超据远而射,否则只怕程翼这条臂膀从此就是废了! “马超竟然暗箭伤人,实非英雄人物!” 王双怒砸手中断箭,忽然间斥候急急来报。蛮军正在山下四处堆积柴草。准备纵火烧山。 寨内晋将闻言无不脸色大变。面如死灰,这时一个晋将转着三角眼,急急而道:“眼下无路可逃,将军何不先投蛮军,保住性命,再图后事?”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人脸上涌起异色,王双猛瞪虎目。回身一转,死死地盯视那三角眼将校。 三角眼将校被王双看得心中发寒,还未反应过来时,寒光一现,王双早已拔出腰间宝刀,手起刀落,将三角眼将校一刀劈成两半。 这番变故,发生在须臾之间,众人刚见血花溅起,耳中便听得王双喝道:“我等皆乃晋国之臣。死亦为晋国之鬼,谁敢投靠蛮夷。,某便杀谁!” 王双面容狰狞,如同杀人不眨眼的阎罗,众将看得大惊失色,连忙纷纷跪地,以明其忠。 王双这才把刀收起,程翼见众将内有几人眼内暗藏怨色,心中一凝,先教众人散去。 半响,众将皆出,帐内唯有程翼、王双二人,程翼低声在王双耳畔说道:“马超布下重军围住山脚,我军无处可逃,待其今夜纵火一烧,我军即如瓮中之鳖,砧板鱼肉,当今之计,可如此如此!” 程翼在王双耳边低声疾言,教付一计,王双眼珠子一瞪,暗暗叫妙。 于是王双受计而去,传令三军,今夜初更集中兵力,望山中西北方向突破而走,即时诸军可做死战,否则待蛮军纵火烧山,逃之不及者,便只能各安天命。 王双将令一落,众将当即各去准备,只待今夜拼死一战,时军内有一人,名叫于虎,此人有几分急智和武勇。 不过却又是贪生怕死之辈,于虎平日在军中结交不少蛇鼠之友,刚才被王双所杀的那个三角眼将校便是其中之一。 当下于虎聚了数员将校在帐内商议道:“王双竖子残暴不仁,乱杀无辜,我等何不暗投马超,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受之重用,起码比起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强!” 那数人一听,皆面露喜色,互相对视一阵,皆言是好,其中一人,狰狞着面目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何不一拥而上,将那王双还有程翼擒了,进献马超,以为功绩!” “不可,王双武艺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我等贸然举事,只会误了大事,王双、程翼欲要今夜初更往西北小路突破,我等暗中潜落山下,报之此事,教马超先往埋伏,王双、程翼皆可擒也!” 于虎确有几分小聪明,当下如此一说,众人皆称是妙,于是于虎还有其数员心腹将领带着数十个士卒趁着诸军正在备战,潜落下山,来见马超。 马超听闻斥候来报,晋军内有一行人马来投,当即冷然一笑,教军士押来,半响,于虎一行人来到,跪伏在地,具言王双残暴杀人之事,又将王双等人今夜要投西北小路之事告之。 马超闻言,心中大喜,当即各做赏赐,然后教阿里父子等人前往西北小路设下埋伏,阿里父子各怀着滔天怒恨,领命而去。 当晚,夜色渐浓,一轮下玄月高高挂起,月光在浓云下,略显晦暗,无形中给人几分慑人寒意。 时间渐到初更,阿里父子埋伏已定,派人传去通报,马超遂令军士纵火烧山,火势一起,漫山遍野地蔓延而去。 霎时间,鹰嘴岔红通通的一片,蛮军各部人马齐声呐喊,不知有多少兵马,这时,在山中东南角处一条小径内,王双一马当先纵马狂奔,各部人马排成一纵列,望着狭窄的通道奔驰而过。 而在东南方向的山下,却只有数千蛮兵把守,原来程翼早前见于虎等人怀恨而去,心思缜密的他,很快便猜到于虎等人已生出了歹心,故而将计就计,故意教王双传令,今夜初更大军望西北突围,其实,却在初更前,引着大军望东南方向而逃。 第四百七十六章沮授施计阻马超(一) 黯淡的月色下,王双跃马舞刀,不断加速,风驰电掣般冒火驰丽冲出,在山脚下的蛮兵料之不及,只见王双如有山崩之势,冲杀过来。 变故突起,蛮兵措手不及,被杀得人仰马翻,王双径直突破,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程翼引兵冲杀赶来,杀得蛮兵波开浪裂,瞬间溃散。 不一时,王双便先杀透而去,蛮兵扯声嘶喊,惨叫不绝,却说,阿里父子三人在西北处埋伏许久,仍不见晋兵杀来,急忙派人通报马超。 待阿里父子遣派的兵士赶到,马超却刚从一队残兵口中得知,晋兵竟然已望东南小径突破去了。 一时间,马超怒发冲冠,一双赤红血目狠狠地瞪向于虎等人,于虎只觉无尽的杀机笼罩而来,仓惶下马跪下,正要张口,急睁眼看时,面前寒光一闪。 马超手中锦狮银枪倏然刺出,正中于虎的头颅,血花飞溅,马超狰狞着面容,厉声喝道:“奸佞鼠辈,竟敢欺孤,全都杀了!!!” 马超把手一招,四周蛮兵顿时蜂拥扑上,将于虎带来的一众将士,尽数乱刀砍成肉泥。 马超被王双、程翼摆了一道,哪里甘心,立马喝令各部兵马驰丽追袭,务必要追到王双等人。 各部蛮兵领命,飞涌而赶,不过王双、程翼等人早已如困龙升天,蛮兵星夜追杀数十里,仍旧追赶不上。 马超听闻,面色异常复杂,想如今延误了不少时日。遂先压住怒火。教三军歇息。徐徐望天水城进军。 旬日之后,王双、程翼引着数千残军赶回天水城,沮授听闻,急召来见,少顷,王双、程翼齐齐来见,跪伏于地,具告前事。 沮授听闻石城已被马超所夺。幸得王双、程翼两人智勇相并,故能拖延蛮军,心中甚是欣慰,对两人还有一众有功之士各做赏赐,然后又教医者为程翼治疗伤势。 马超不日将至,蛮军人多势众,而天水城却是兵力空虚,将寡兵薄,如何抵挡,成为沮授心头难题。 当下沮授传令城内诸军。严密把守,又以深沟高垒。抵挡蛮军来攻,与此同时,沮授又一面遣人前往通报,告之吕布、庞统天水急情。 且说时年九月秋季,在长安城内,马云禄为庞德诞下一对同胞兄弟,长子取名庞风,次子却取随马姓,取名马云。 马腾已近七旬,眼见马氏又添子嗣,自是欢喜,数年前,吕布引军大破西凉兵,攻破凉州,马腾并无反抗,为安百姓,献了眉县,自此马氏一族西凉霸主之位,便荡然无存。 马腾本已心灰意冷,不过后来见凉州百姓在吕布治下,得以安居乐业,繁荣更胜以往,遂宽正心态,安心度日。 后来,庞德得吕布重用,更身兼为晋国青龙上将之一,马氏一族因而受到庇护,尊贵无比,而吕布对马腾亦是敬重,时常会与畅谈治国平天下之事。 马腾对此亦是欣慰,只是每每听到其爱子马超与晋国对敌,皆会发出一阵阵苦涩的长叹。 转眼数年,马腾老迈了许多,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眼看马腾时日无多,其女马云禄诞下二子,庞德挂念旧日恩情,让次子随马氏。 马腾喜事一冲,人也精神许多,容光焕发,终日与两个外孙玩乐,好不自在。 忽有一日,马腾听得马云禄在闺房哭泣,眉头一皱,走近一听,竟听闻马超大起蛮兵,偷袭凉州。 凉州危在旦夕,马腾一听,双眼一瞪,顿时怒气攻心,哇的一声,吐血昏厥,马云禄听房外声响,急忙出门看望,却见其父昏厥于地,当即花容失色。 马腾被马超这般一激,本是转好的身体,立即虚弱至极,马腾心知时日无多,召马云禄来见,留下遗书一封,长叹死去,终年六十四岁。 此下马超仍浑然不知其父马腾已死,他雄心壮志,正欲攻克西凉,重振马氏辉煌。 且说马超率领六万雄师,杀至天水境界,斥候急回报之,沮授急召王双、程翼来见,疾言而道:“马贼势大,难以相抗,某料如今还需半月时日,大王援兵方能赶至,这半月内,绝不可有所疏忽,倘若能抵住马贼攻势,待我军援兵赶至,天水无虑也!” 王双闻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刹地瞪大,慨然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某愿效以死力!” “子全为国,舍生忘死,真乃国之干将,彼军盛势而来,锐气正盛,子全可敢引兵出战,先挫其锋?” 沮授凝神而道,双目精光烁烁,王双听言,似乎丝毫不惧马超之勇,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厉声喝道:“有何不敢?” “好!你可引兵三千前往迎敌,但却只可败,不可胜,到时再如此如此,定可先败彼军一阵!” 沮授双目生光,浑身尽是智睿之气,其才智之高,绝非等闲之辈,虽不如卧龙、凤雏这般才艳惊天,但亦是少有的王佐之才。 沮授年事虽高,但并无荒废才学,多年来深研兵法,比起以往更为老练沉着,王双听沮授此计一出,暗暗叫妙,拱手一拜,领命而去。 沮授遂又教程翼如此如此,程翼亦受命而去,三日后,马超引兵气势汹汹望天水城急赶。 忽然间,前方风尘飞涌,冲天蔓延,不远处,一彪人马飞赶过来,为首之将,身穿赤甲,手执一柄七十八斤虎翼大刀,虎背熊腰,双臂硕长,孔武有力,正是王双。 马超一见,猛地一招手,人山人海的蛮军立即止住,摆开阵势,须臾,两军对圆,马超纵马冲出,威风凛凛,举枪遥指王双喝道:“你乃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我马孟起不杀无名之辈!” 马超声若狮吼,一双如狂狮一般的眼睛,煞气骇人,如有睨视天下群雄之威。 王双一听,面色一凝,强稳心中翻滚的惧意,纵马而出,厉声喝道:“某乃陇西王子全,马贼不知好歹,犯我大晋国境,还不速速撤军,否则待我晋王兵马一至,你等皆要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马超闻言,刹地张嘴笑起,这笑容极为恐怖,就如一头狂狮竟看到一只将要被它吞入腹内的野兔在耀武扬威,气得怒极而笑。 马超并无答话,煞气突起,纵马一腾,如似一道不可捕及的迅光飙飞而出,王双只觉全身的筋骨都在紧绷,浑身血气都好似被惊得翻滚。 数个呼吸间,马超跃马杀至,锦狮银枪骤然刺出,电光火石之间,王双侧身一避,马超一枪刺空,不过却似乎早有预料,连挑枪花,犀利威猛,王双或挡或避,被马超杀得险象环生。 马超见王双竟避过其雷霆一击,心中亦暗暗吃惊,暗道此子果有几分能耐,陡然间,马超枪式一转,攻势剧增,枪若斗转乾坤之势,变化无穷,王双被马超杀得措手不及。 随即,变故又起,马超正刺向王双面门的银枪忽地一转,改刺为扫,王双被马超骗过,此下已避之不及,被马超一枪扫中,连人带马暴退而去,卷出一片风尘。 马超寒着面色,狮目冷酷生威,骤马挺枪,乘势追杀,王双却一改以往勇锋,竟勒马而走。 马超见王双要逃,哪里肯舍,加鞭而行,口中骂道:“竖子,休想逃跑,快快纳命来!” “马超,你以大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双逃时,却还要触怒狮威,马超一听,气得浑身如同火烧,纵马狂奔,王双暗暗心喜,眼见马超将要追至,忽地射出一颗流星锤。 流星锤如同一道电光飞射,马超临危不惊,一枪赫然刺出,把流星锤打落,蛮军诸将见马超这般威猛,士气大增,奋勇杀来。 王双引兵速撤,马超撞入晋军人潮之内,如同狂狮撞入羊群,手中银枪,如同狂狮爪牙,飞扑之间,死者无数,惨叫不绝。 王双顾不得指挥兵马,死命而逃,马超紧追不放,盛威绝伦,数万蛮兵齐齐涌杀,如同一头洪荒巨兽,似乎欲要生吞了王双这三千人马。 就在这时,四下擂鼓暴动,前方旌旗盖天,风尘飞卷,滚滚遮天,如同雷霆炸裂的喊杀声赫然突起,仿佛草木皆兵,不知有多少人马! 同时,两道旁侧,矢石如若骤雨,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而来,马超还有一众蛮兵追得正紧,又被前方那如雷般的喊杀声所惊,被打个措手不及,溃散而乱。 祝融夫人见状脸色大变,急与马超喝道:“大王,此处大有可能是吕布伏兵,眼下我军军心大乱,倘若彼兵盛势杀来,势必危矣!” 吕布手下猛将如云,兵锐势强,马超面色狰狞、黑沉,哪敢怠慢,猛地勒住胯下龙驹,喝令大军撤去。 马超号令一落,蛮军前后拥挤,互相践踏,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一片混乱。 王双猛地勒转马匹,乘势掩杀,晋兵一时间如蛟蛇化龙,狂扑冲突,蛮军正乱,哪里抵挡得及,刹时反被王双这数千人马杀个底朝天。 王双径直冲杀,狂冲猛撞,逢着蛮兵举刀便砍,数员蛮将被王双砍落马下,猝然间,王双于乱军内看到仓促奔逃的阿里狼。 当即纵马狂奔赶去,只听王双大喝一声,如同雷轰在炸,阿里狼吓得肝胆皆裂,抵挡不及,被王双一刀砍飞头颅,尸体滚落马下。 ps:晚安! 第四百七十七章沮授施计阻马超(二) 阿里英远远见得王双又斩杀其一子,气得发须倒竖,状若疯狂,猛地一拍马匹,径直杀向王双。 王双不欲与其过多纠缠,引兵从乱军南边一角冲飞杀出,阿里英追赶不及,疯狂乱吼,凄厉地嘶叫声如同厉鬼一般。 王双引兵破出,转即便走,留下一片溃散的蛮军,甚是潇洒,马超正是逃奔间,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勒住马匹,见王双引兵撤去,满脸狰狞恶煞,咬牙切齿喝道:“中了贼子奸计也!” 眼下蛮军混乱无比,马超整军不及,不敢贸然追杀,遂急收兵马,而王双大胜一阵,赶回天水城内时,已是夜间二更时分。 沮授听王双报完前事,扶须而笑道:“马儿不识兵法,纵有百万雄兵亦无大用!” 原来今日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不过是疑兵之计,吕布的援兵根本未曾赶来,当时马超被表象迷惑,遂转胜为败。 沮授缓缓踱步,浑身尽散睿智之气,王双对其亦是极其敬佩,此下晋兵胜了一阵,士气如潮,似乎马超那六万雄兵亦不过如是。 却说马超在天水城外数十里,设立营寨,整顿兵马,到了次日,马超亲统五万兵马,铺天盖地地杀到天水城下,摆开阵势,厉声掠战。 沮授在城上听得,冷然一笑,纵声喝道:“小马儿,你可识得我沮公与乎?” 沮授喝声一起,马超目光刹地投了过去,面容狰狞。已是猜到昨日那疑兵之计。定是沮授所出。 沮授为河北俊杰。计谋百出,马超心中一紧,暗暗提备,就在这时,一彪人马从城内冲出。 王双一马当先,纵马而出,厉声喝道:“手下败将,竟敢在此放肆。还不快快撤去!否则莫怪某手上长刀无情!!” 马超一听,想起昨日那狼狈之景,又听王双如此猖獗,顿时气得怒火汹腾,二话不说,纵马径直冲起,挺枪跃马就来擒杀王双。 王双毫无惧色,抖数精神,挥刀迎住马超,马超怒火汹腾。锦狮银枪猛搠暴刺,枪枪如有破天威力。王双被死死地压住一头,莫说反攻,就连防守也煞是费力。 果然,王双并非要硬抗马超,忽地奋力一刀骤砍,硬是逼开马超的攻势,勒马就逃。 马超似乎早有预料,飞枪随刺,眼见将要刺到王双背心,就在这时,一声弓弦暴响突起,这箭来得太过突然,若是一般将领,定然必死无疑。 可马超乃是当今世上武艺登峰造极的强者之一,怎会这么容易被程翼暗算得手,只见马超猛地一避,马匹一转,倏然又追上了王双。 马超狮目迸发杀气,银枪如电迅出,王双只觉浑身筋骨都好似缩了起来,无尽的危机笼罩全身。 “竖子,看枪!!!” 马超声若轰雷炸响,一枪赫然刺出,那枪式之猛烈,仿佛要刺破苍穹,王双自知若不死战,必死无疑。 当下王双骤聚浑身气势,卯足全身之劲,体内血液如似沸腾起来,王双拼死而战,一刀霍然砍出。 刀枪遽然相撞,霎时间火花暴射,马超枪势威凛绝伦,竟一枪把王双的虎翼大刀刺得脱手而飞,赫然直搠,正中王双的胸膛。 这枪力劲之浩大,足可穿金裂石,王双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马上冲飞而去,撞落在地,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王双被马超击败,蛮军扯声大呼,甚是解恨,马超暴瞪狮目,纵马狂奔,眼内竟有几分骇色。 马超清楚王双并无死去,在刚才一瞬间,王双全力而挡,足足卸去了枪式的八成力劲。 马超知王双潜力无穷,为免夜长梦多,欲要趁早杀死王双,以绝后患,就在这时,在王双军内,数员晋将奋勇引兵扑来营救。 马超单枪匹马直冲而去,却如有千军万马之势,幸好众人死战,救回了王双,祝融夫人见状,引兵趁势冲杀。 沮授见势危急,急令城上弓弩手放箭阻挡,蛮军在城下猛烈进攻,马超冒着箭雨,按住长枪,用弓箭拨打。 待靠近城下时,马超赫然拉弓,连发三箭,皆射向沮授,沮授吓得倒身就避,程翼急挥枪来挡,第一箭就把程翼射得倒退。 其后两箭呼啸而过,两员守护将校避之不及,皆被射杀,城上晋兵见马超如此威猛,无不大惊失色。 沮授急急退避,指挥兵马阻挡城下蛮军,厉声喝道:“若不死战,待城破之时,我等皆为彼军阶下之囚,马超秉性残暴,定难容我等,何不拼死决战!” 沮授喝声一起,众人精神大振,疯狂投落巨石,发射箭矢,矢石如潮,蛮军攻势当即被阻。 马超见晋兵皆有死战之意,不欲强攻,遂先引军退去,少顷,沮授稳住心神,急教医者来治王双。 王双体格精奇,竟是保住了一命,就连医者都尤为惊异,遂用金创药为王双敷之,沮授麾下本就无可用大将,当下又伤了王双,沮授踌躇不定,长叹连连。 次日,沮授登城巡视,只见蛮兵将天水城围得如铁桶一般,情势如此,沮授纵有过人智谋,亦无计可施。 沮授行坐不安,惊疑未定,忽然四面蛮军齐声大喊,若城内军民投降,皆可免死,否则三日之后,倾军而攻,一旦城破,屠城立威! 马超心狠手辣,城内军民皆深信不疑,无不惊慌,沮授见势如此,一面教人稳住民心,一面又与诸将言道。 “此乃马超的攻心之计,你等万不可中计,只需把守些许时日,待大王援军一至,便可盛势反击,击退马贼!” 之后,沮授又连施手段,以稳军心、民心,却说天水城内有一世族,乃马氏余部,族长名叫陈棋,昔日马腾治下,陈棋在天水权势浩大,而吕布占据凉州后,陈族因受打压,其族渐渐落寞。 当下马超率五、六万大军包围天水,此等大好时机,陈棋岂会放过,只是沮授唯恐城内世族造反,派兵士于各个世族府外把守,以作提备。 陈棋行事素来谨慎,当夜先聚来旧部,私下商议,众人言事不宜迟,唯恐夜长梦多,当应速行。 于是陈棋决议,只待明夜三更,杀出府外,就在城内纵火,趁乱夺下城门,以迎马超之兵入城。 众人商议定后,尽皆散去,各做筹备,在陈棋旧部内,有一人名叫李永,此人乃是晋军细作。 自西凉落入吕布手中,吕布为提防马氏余孽作乱,早暗中命徐庶、钟繇广派细作监视。 陈棋万万未有料到,自己深信的部下中,竟有人早成了晋军的细作,李永得知陈棋之计,遂来禀报沮授。 沮授听闻,双目发着凛凛寒光,冷笑不止,遂教李永如此如此,李永领命,得重金赏赐,欣然而去。 到了次日夜里二更,陈棋正欲发作,忽然府中失火,一众反贼皆是大惊,猝然间,一部兵马赫然冲入陈府大宅。 陈棋见得顿时色变,回顾身后众人,扯声喝道:“是谁,是谁投靠了晋贼?!!” 陈棋言未毕,旁侧的李永猛地发作,从怀中掣出一把匕首,一手按住陈棋的身躯,另一手抓住匕首望陈棋的心口狂捅。 血液暴飞,陈棋睁大双目,一脸的不可置信,又惊又怒,说来,陈棋平日待李永不薄,他万万未有料到李永竟会背叛他,而且对他狠下死手! 陈棋双手紧紧地抓住李永的双肩,口内尽是血液,喃喃张着,却发不出一言一语,但他眼中的凄凉神色,以是说明一切。 李永面色冷寒,好像死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李永双手一推,陈棋尸体倒落在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各个狰狞暴怒,蜂拥向李永扑了过去,同时扯声怒骂不绝。 李永却是灵敏,脚步一闪,连连暴退,程翼见状,引兵扑杀,四面涌来的晋兵如同虎狼恶兽,杀得陈棋余孽毫无还手之力。 陈府惨叫声响不绝耳,议事大厅俨然成了人间炼狱,数百余孽无一生还,陈棋之死,沮授并无如实通告,只是说陈府不幸失火,陈棋死在火灾之中。 此下天水城危在旦夕,陈棋之死自然并非这般简单,城内不少老辣之人,一瞧便看出其中大概,知是沮授下的毒手,当下皆是老实下来。 而就在马超约定的攻城之期前一日,李永带着数个心腹,详装成晋兵斥候,却是暗中潜出了城外。 城外方圆十里内尽是蛮军的人马,李永不久便被蛮军的斥候捉拿,李永急与蛮人告道,他乃蛮王故人,此番潜出城外,乃是有要事通报。 蛮人听得,不敢误事,连忙将李永等人押往去见马超,而马超见两日来城内毫无动静,心中正是急躁。 此下斥候押着李永来见。马超对李永有着些许印象,记得其乃自己麾下偏将陈棋的手下。 马超脸色一喜,速教军士解开李永,李永跪伏于地,叩首恸哭,告之马超,陈棋本欲夺城而献,与马超呼应,哪知行事不谨,走漏了风声,昨夜陈棋被沮授所杀。 而其委曲求全,方而保得性命,此下冒险出城,特来告之此事,同时他还带来情报,言陈棋之死,弄得城内天怒人怨,他已在城内聚得千余人马,约定在今夜三更,群而起之,纵火烧城,趁乱夺下城门,以作内应! 第四百七十八章沮授施计阻马超(三) ps:晚安!非常感谢缘起缘灭-伤春悲秋大大的月票支持!!! 马超闻言,心中狂喜,却又死死地压着,故作悲痛与李永言道:“陈公忠义无双,此番遭贼所杀,实乃痛煞我也!此仇不共戴天,孤势必报之!!” “你且小心归去,今夜三更,孤便准备兵马,但见城内火起,立即引兵杀入,若能擒得那沮授,必将他头颅砍下,以祭陈公在天之灵!” 马超说得咬牙切齿,仿若有丧父之痛,李永亦做戏大哭,两人皆演得极为真切,马超安抚李永一番后,赏赐黄金百两,又另取百两黄金,让李永带回去疏通。 李永跪而谢之,遂出寨而回,李永一走,一直在旁察言观色的祝融夫人忽然眉头皱起,冷声而道:“妾身观此人贼眉鼠眼,就不像个好人,大王须得提防,莫要中了小人奸计!” 马超闻言,却是不喜,板着脸色喝道:“李永乃孤马氏旧部,曾随孤出生入死,此下孤引军复夺凉州,正需昔日旧部相助,若孤处处提防,西凉何日能够复得?” 祝融夫人见马超动了真怒,张了张口,却还是忍住了,别看祝融夫人彪悍如虎,对马超却是乖巧如兔,正所谓一物克一物,从此可见一斑。 马超不听良言,却对奸佞小人李永深信不疑,一旁的阿里英眯了眯眼,似乎亦对李永生有疑心,不过却不敢耿直而告,只是拱手谏道:“沮授多谋。大王今夜须得多加小心!” 马超闻言冷笑。狮目烁烁发亮。一举大手,沉声喝道:“哼,无须多虑,某大军足是彼军兵马六倍,城内军民早就吓得胆寒,兼有李永千余人马为之内应,今夜沮授纵有经天纬地之智,亦是插翼难飞!” 马超决议已定。众将不复多言,与此同时,李永回到天水城后,急来禀报沮授,言马超对其信而不疑,万事皆定,沮授大喜,便教李永依计行事,又一面调拨人马,以作准备。 时至二更。天色昏暗,凉风徐徐而吹。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天水如同一头巨兽般伫立在天地间,城内静得恐怖,颇为阴森骇人。 马超早传令各部饱食歇息,只等火起,便一拥杀入天水城,各部蛮兵獠丁,摩拳擦掌,就等厮杀。 逐渐地,夜色更浓,天地昏昏沉沉的一片,陡然间,原本沉寂的天水城,却突起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 而原本昏暗的夜色,更被一道道张天的火光,照得如同白昼,马超看得城内火势扑涌,红通通的一片,顿时面色大喜,一声令下,五万余蛮兵争先恐后地杀往天水城。 马超一马当先,引着一部兵马向西门冲杀而来,只见城头火把燎乱,喊杀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马超急赶过去,口喝开门,少顷,在一阵阵激烈无比的厮杀声中,城门轰然而开,随即‘嘭’的一声巨响,吊桥放落。 马超脸上涌起狂喜之色,争先拍马而入,背后蛮兵飞速而前,鱼贯而随,马超纵马狂奔,径直往郡衙杀去。 一路上,马超只想着如何擒住沮授还有那猛汉王双,却未有发觉路上一片空荡,四周火光张天,陡然间,马超终于反应过来,猛地勒住马匹,见四下竟是未有兵马阻挡。 马超脸色剧变,立即猜得中了诡计,连忙拨马回转,大叫喝道:“退兵!!!” 哪知马超话音刚响,东南西北四门突起震天喊杀声,不知有多少兵马杀出,复夺了城门,更纵起滔天烈火。 一时间,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不少杀入城内的蛮兵回救不及,眼看背后城门火势盖天,如何能冲突得出? 在城外的蛮兵却见门内烈火如虎,皆是心惧,无人敢前,四门烈火宛如天堑一般,将城内城外的蛮兵生生截住,前后不得呼应。 就在这时,东西两巷内各转出一部兵马,齐齐涌来夹攻掩杀,蛮兵心慌意乱,被杀得措手不及,瞬间便兵败如山倒。 各条街道上箭落如潮,蛮兵不知伏兵身在何处,胡乱逃窜,反被晋兵杀得人仰马翻。 在郡衙之内,箭矢密集如同狂风暴雨,马超拔枪乱挡,只听有人在楼上喝道:“马超,你中计矣,如今城门皆被烈火封闭,你已是瓮中之鳖,阱中之虎,何不速速下马投降,我自向晋王求情,谅你一番武艺,若愿真心相投,亦能封王拜侯!” 喊话的人自然是沮授,不过马超却是不信,吕布对他颇为痛恨,怎会容他,相反,马超亦恨不得生啖了吕布,绝不会真心相投。 马超自知与北晋势如水火,不听沮授的鬼话,转马就走,郡衙内晋兵蜂拥杀出,马超转走北门,道旁忽又转出一部人马,截住厮杀。 生死存亡之际,马超亦是逼出了恐怖的悍勇,骤马狂突,硬是杀透而去,急转走南门,这时又有一部晋兵当道拦住。 马超怒目咬牙,面容凶恶,大吼一声,骤马狂奔,马超手上那柄锦狮银枪,恍若化作道道银光匹练,不断飞疾,快得肉眼难以捕捉。 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在一片艳丽的血光中突破而去,饶是如此,马超身上亦有不少伤口,血染战袍。 马超连突两阵,战况之激壮、恶劣,一时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只能说,马超这一阵子,如闯过了龙潭虎穴。 马超喘息如牛,背后晋兵飞涌杀来,马超转向左边,程翼引兵截杀赶来,马超急一勒马,往右赶去,前面又有一员猛汉,举刀纵马杀了过来。 那猛汉面容煞白,但一双虎目,凶恶生威,竟就是不久前被马超击伤的王双,王双虽然伤势未愈,但如今的马超孤掌难鸣,王双却不惧他。 王双与程翼引兵逼来,后面横拦着的乃是一片民房,而前方又有无数晋兵正步步逼紧。 马超冷眯着狮目,浑身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此役晋军虽无大将,但却硬是凭着沮授那恐怖的计谋,将马超算计入这般险境。 马超眼下岌岌可危,若不能突杀出去,此生霸业便到此落幕,与此同时,祝融夫人纵马突杀,在门下正撞着阿里父子。 祝融夫人脸色大喜,急忙问道:“大王何在?” “某亦未曾寻得!!!”阿里英丧气而应。 祝融夫人见阿里英亦不知晓马超的行踪,急得如热锅之蚁,良久,祝融夫人方才定下神来,急急向阿里英喝道:“你速往城外催军来救,奴家入内去寻大王!!!” 祝融夫人喝毕,不等阿里英回复,引着千余獠丁,飞速赶去,阿里英不敢怠慢,冒着箭雨冲入门内。 城门处,滚滚烈火似能吞人,不过阿里英还是一往无后地冒火而冲,火势猛地荡开,阿里英飞滚落地,城外的兵士急忙用泥土熄灭火势。 少顷,阿里英猛地荡起,厉声喝道:“大王危急,你等快快随某入城接应!!!” 阿里英咆声大喝,脸色又急又凶,四周蛮军将士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应,阿里英猛地掣出宝刀,恶煞扑前,前头两个蛮将似乎料到阿里英欲要杀人立威,连忙拜伏在地,疾声喝道:“我等愿效死力!!!” 阿里英一听,猛地又转向另外两个蛮将,很快蛮军一众大小将校都口称愿效死力,阿里英不敢耽误时机,连忙跃上战马,引兵突入。 城上守兵见蛮兵欲要冒火突进,连忙骤发箭矢,阿里英颇为几分悍勇,一马当先猛地突入而去,蛮兵随后扑涌。 火势冲天,如同怒涛吞噬,大量的蛮兵被火烧得翻滚而出,惨叫不绝,阿里英复回杀入,背后却只有数百人马随他冲入,其余人都被火势所堵,外面的人马根本进入不了。 阿里英不敢延误时机,只带着数百人马杀入城中,四下寻觅不见,忽然遇着其子阿里熊,阿里熊急问道:“父亲可曾遇见大王?” “我往复两遭,都寻览不见,眼下情势危急,事不宜迟,你我一同合兵去寻!” 于是阿里父子二人,纵马引兵望城内深入,却说马超中计,四下不断有晋兵赶来截来,王双、程翼等将策马紧逼,一众晋兵各个如同饿得疯了的群狼,欲要扑食狂狮。 马超独身奋战,纵有天大能耐,亦难抵挡群狼之势,就在这时,城南巷口内传来一阵喊杀声。 一将引着千余兵马驰丽冲杀来,程翼急回身望去,那将竟赫然是一女子,自然就是马超妻子祝融夫人。 祝融夫人见夫君落险,危在旦夕,心急如焚,一声厉喝,将手上的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撞入程翼后军,程翼军料之不及,被杀得一阵慌乱。 时机一现,马超双眼迸射凶煞精光,忽然发作,挺枪往程翼径直杀去,电光火石之间,程翼急睁眼看时,马超已赫然杀至,一枪如同惊鸿掣电,倏然刺出。 程翼急忙闪避,险险避过,马超策马交时,舞枪一扫,将程翼打落马下,说时迟那时快,这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 眼下四周晋兵都未反应过来,可见马超这一轮攻势是何等神速,程翼坠落马下,马超毫无停顿,纵马挺枪冲杀,程翼军将士见马超如此恶煞,吓得肝胆俱裂,哪敢相迎,竟纷纷避开。 第四百七十九章沮授、黄权斗智 马超突发虎威,吓得晋军皆是后退,祝融夫人趁机涌杀过来,接住马超,就在这时,在马超背后,一声虎啸般的喝声突起。 “若让马贼逃了,后患无穷,诸军何不拼死而战!!!” 喊话者正是王双,只见王双圆瞪虎目,直竖浓眉,引着一部兵马疯狂扑来,马超哪敢怠慢,勒马就走。 祝融夫人急教军士前往抵挡,王双纵马逼来,手中虎翼大刀舞得如同匹练,快猛暴烈,硬是杀开一条血路。 祝融夫人见王双势不可挡,猝然发作,连射三柄飞刀,王双大喝一声,迅出三刀,行云流水,毫不停顿,接连打落三柄飞刀。 祝融夫人见王双又将逼近,脸现惊色,仓惶而走,还好祝融部落的数百员壮士,勇不惧死,争先恐后地扑来抵挡,方才将王双拦住。 却说马超率先逃脱而去,望城西而走,直到城门边,却见火焰滔天,城上不断推下柴草,遍地都是火。 在绰绰人影中,马超忽然发现一个身影,竟赫然是李永,李永亦发觉马超,虽是吓得面色苍白,但心中却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急忙教军士望城下那银甲将领射箭。 霎时间,箭发如若骤雨,马超挥枪拨打,整张狮容狰狞凶煞,一字字从口中蹦出而道:“李!永!孤!若!擒!你!必!生!啖!你!肉!!” 马超遭旧部背叛,错信小人,又悔又恨。杀气汹腾。纵马望箭雨袭来处狂奔而去。就在这时,阿里父子亦是冲杀赶来,见是马超,连忙赶来救援。 城上晋兵呼喊不止,须臾间,祝融夫人引一部残兵从后赶来,后面更紧跟着数千追兵。 生死关头,马超不敢怠慢。并着数十人马,满脸狠色,赫然突入火潮之内,强行冲出了城外。 城外蛮兵见马超冲了出来,急忙赶来接应,阿里父子随后亦出,方到门道边,城门上方猝然崩下一条火梁,正打着阿里英战马后胯,阿里英随即滚入火潮之内。 阿里熊见其父渐渐化作一个火人。眼角崩裂,哪还顾得那么多。迅疾回马来救,恰好祝融夫人亦到,两人同救起阿里英,突火而出。 此下王双引兵方才赶至,截住大半蛮兵厮杀,不少蛮兵因惧火势,不敢冲突,此下却是落得个进退两难。 王双奋力剿杀,冲到门前,已见不得马超的身影,急忙下马登城而望,待王双赶到城头,只见蛮兵亦撤开一箭之地的距离。 马超浑身黑灰,灰头土脸,哪有昔日锦马超的半分风采,马超满脸狰狞,恶煞如同厉鬼,怒声喝道:“今日孤命不该绝,来日孤必来复仇,待天水城破,屠尽全城,鸡犬不留!!!” “屠尽全城,鸡犬不留!!!” “屠尽满城,鸡犬不留!!!” “屠尽满城,鸡犬不留!!!” 蛮兵败得如此狼狈,无不心中痛恨,齐齐彻声呐喊,杀气冲天,王双面色一寒,一时间竟被这股澎湃汹涌的杀气,震得回不上话。 比及天明时分,马超引兵撤走,城内横尸遍野,血腥弥漫,蛮军足足折损了八千余兵马。 而马超虽逃出生天,但亦受了不轻的伤势,待其撤军回寨,召来医者,敷了金创药,又令医者医治阿里英。 其后,马超复仇心切,不等伤势痊愈,召来众将,厉声喝道:“沮授屡屡使诈,乃欺我等无攻城之械,不过,天水城兵力空虚,我等若强攻,虽伤亡较大,但却能赶在晋军援兵前,将天水拿下!” 众将欲要相劝,但马超却是不听,只是传令诸军备战,到了次日,蛮军大寨擂鼓大震,兵士携百余云梯,倾巢而出。 待军中号令一起,齐齐强攻天水,沮授听闻蛮军以云梯攻城,急来敌楼上查探,却见蛮兵扛起云梯,四面而来,当即冷然一笑,不慌不忙,遂教军士如此如此。 城内四千兵马,各执弓弩,分布四面,待蛮军靠近,沮授把手一招,左右晋兵奋力锤鼓,四面弓弩手纷纷以火箭射之。 马超只道城中无备,故以云梯而攻,令三军鼓噪呐喊而进,不料城头火箭齐发,如同火雨流星,煞是光亮,无数火箭坠落,蛮军所携云梯,无一例外,尽数烧着。 梯上蛮兵翻滚落地,惨叫不绝,多被烧死,晋兵见得,无不振奋,齐声呐喊,各个如有使不尽的力气,城上矢石如雨,蛮兵吓得肝胆皆碎,狼狈退奔。 蛮兵败了一阵,又是折损了数千兵马,兼之云梯被烈火焚毁,马超勃然大怒,满脸狰狞,猛地一手暴打奏案,怒声喝道:“只恨孤军中无可用谋士,以致被彼屡屡相欺,气煞孤也!!!” 马超麾下兵马,虽是人多势众,兼之各个蛮将彪悍善战,但唯独少了个出谋划策的谋士。 马超正踌躇间,忽有兵士来报,寨外有一位故人来见,马超闻言,脸色一怔,急出帐相迎。 来者竟是黄权,原来诸葛亮恐马超麾下无可用谋士,遂教黄权进往西凉来助马超。 马超把手一招,示意黄权入座,黄权微微颔首,坐定后,遂告之前事,马超听闻诸葛亮调来黄权相助,当即大喜,遂将近日战况一一告之。 黄权凝神而听,细细听罢,沉着面色而道:“沮授乃吕布麾下重臣,非等闲之辈,不过将军却无需多虑,此下他烧我军云梯,将军为何不以冲车之法还击?” 黄权当下一计道出,马超闻言大喜,连赞不绝,黄权却无丝毫得瑟,平淡恬静。 于是马超连夜安排工匠制作冲车,到了第三日,一架架冲车如同恶兽猛禽,马超摆开阵势,黄权骑一白马,随军观战。 此下,蛮军擂鼓大震,无数冲车向天水城飞冲而来,掀起漫天风尘,那木轮滚动声,慑人魂魄。 晋兵见之,无不惊骇,唯独沮授凝神笃定,毫无惧色,沮授召来诸将,不慌不忙而道:“马超使云梯不得,此下却用冲车之法,马超勇则勇矣,却是无谋,我料彼军内定有高人坐镇,你等不需惶急,我已有计策应对,冲车若来,可用飞石破之!” 沮授教付如此如此,诸将领命,急命军士运石凿眼,用葛绳穿定,数人合力甩飞而打,一颗颗飞石冲飞呼啸,如若流星陨石坠地,一架架迎面扑来的冲车,被飞石砸中,当即被打折。 许多蛮兵亦被砸个粉身碎骨,惨叫不绝,马超眼见前方冲车碎裂一地,死伤无数,顿时气得怒发冲冠。 黄权眉头深锁,眼中露出几分骇色,心中却是赞道:“好一个沮授,竟知用飞石来破我冲车!” 黄权很快便收住骇色,急与马超教道:“彼军已有应对之法,不可再贸然而进,马将军可速收兵马,待时再如此如此!” 黄权一计不成,又施落一计,马超闻言,心头一紧,遂依黄权所言,鸣金收兵。 蛮军徐徐后撤,城上晋兵见蛮兵退却,无不大喜,振臂高呼,沮授以智连破蛮军两阵,其智慧之高,振奋三军。 马超心中却是极为惶急,他被沮授挡在天水已有多日,倘若晋军援兵赶到,势必危矣。 当下马超又依黄权之计行事,令人运土填埋城壕,筑起土山,表面看似要登土山,与晋兵正面冲突,可暗里却令阿里熊引八千锹钁军,于夜间挖掘地道,暗入城去。 此计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令人防不胜防,黄权此计,确乃精妙,若是平常之辈,当被瞒过。 可沮授老练善战,又岂会轻易被黄权瞒过,就在城内晋兵心忧马超会以土山攻城时,沮授却教军士,在城中挖掘深壕,以挡彼军地道之计。 阿里熊挖了旬日,却被深壕所截,进入不得,速速回报,黄权一听,惊骇连连,只好又罢了这地道之计。 两军如此昼夜相攻,二十余日,无计可破,眼见时间紧迫,马超正在营内忧闷,忽有斥候满脸惧色来报,言晋军大将黄忠引军赶至。 黄忠之名,如同惊雷炸开,顿时吓得帐内诸将各个六神无主,惊悚骇然,马超见状,心中恼怒,当即厉声喝道:“黄忠乃一老卒,有何惧哉,看孤出阵将其擒杀!” 黄权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出席而道:“将军乃三军统将,不可轻出,当择他人前往,不知哪位敢去迎战?” 黄权话音落下,帐内却是鸦雀无声,竟无人敢前,阿里熊年轻气盛,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忿然出席,厉声喝道:“哈哈哈,大王勿忧,看某出战,斩那老卒头颅来献!” 马超眉头皱起,心知帐下无一人是黄忠敌手,强往应战,无疑送死,正欲拒绝时,黄权却暗暗投去一个眼色。 马超看了心神领会,遂不多言,黄权遂与阿里熊三千军去了,然后又问道:“谁敢再去?” 马超麾下心腹裨将马闯,乃西凉眉县人,一直随马超四处征战,颇有武勇,马闯见四下无人敢出,又见马超眼色投来,心神一定,亦应声要去。 黄权闻言,亦与马闯三千兵马,然后在其耳边低声交付如此如此,马闯听得脸色一喜,遂领兵去了。 第四百八十章黄权计谋南安(上) 待阿里熊、马闯二将出帐,黄权恐沮授引兵出城,与黄忠兵马互相接应,遂谏言马超将大军后退二十里下寨,同时,又教马超如此如此,马超皆亦依计而行。 却说阿里熊引军前行,忽然前方风尘盖天,刀枪蔽日,一大队人马蜂拥而来,气势骇人。 为首之将,身穿绚丽银龙铠甲,手执一柄赤红凤嘴宝刀,虽白发苍苍,但一双剑目锐利如蕴神威,赫赫慑人。 阿里熊刚见那将,顿感一股无形压力袭来,未战而心先寒,此将正是晋国青龙将之一,老将黄忠! 却说黄忠领庞统之命,星夜赶路,一路少有歇息,进军神速,终于赶到了天水境界,当下黄忠与阿里熊所引蛮军相遇,剑目一凝,猛地一拍坐下骏马,奔飞而出。 阿里熊初遇黄忠,便被其声威所慑,哪敢应战,竟勒马就逃,黄忠纵马疾驰,手中凤嘴宝刀飞舞若如惊雷疾电,杀得蛮军毫无还手之力。 蛮军一触而溃,胡乱逃散,黄忠一路径直冲杀,口中大喝,如同轰雷炸响。 “蛮夷小贼,休想要逃!!!” 黄忠一声喝起,阿里熊吓得魂魄惊飞,黄忠马快,须臾赶上,凤嘴宝刀如电迅出,赤光闪动,阿里熊还未回过神来,便被黄忠一刀砍落马下。 这时,埋伏在后的马闯,本就料得阿里熊敌不过黄忠,就等阿里熊引着黄忠过来伏击。 原来黄权心知黄忠行事谨慎,若是先把计策告知阿里熊,反而会误了大事。而黄权亦料定阿里熊定然不敌黄忠。故教马闯在后埋伏。伺机而动,以做伏击。 不过黄权却未有料到,阿里熊口气虽大,却这般不堪,未战先逃,更被黄忠盛势追上一刀砍死。 黄忠杀了阿里熊,把刀一招,盛势掩杀。蛮兵溃败而逃,黄忠追了一阵,正欲收兵,忽然一声暴喝突起,马闯引兵杀出。 原来马闯耐不住性子,亦不知见机行事,任凭一头热血便引兵杀出,此下晋晋早已停住了追势,眼见有一部蛮军猝然杀来,虽被吓得一惊。却并不混乱。 黄忠横刀立马,先稳住阵脚。马闯骤然冲杀过来,黄忠剑目精光烁烁,如有虎威,赫然迎住马闯。 黄忠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暴烈,未及三合,马闯便被黄忠砍落马下,马闯一死,黄忠舞刀杀入蛮军阵内。 蛮军见马闯瞬间落败被杀,却已收势不及,黄忠左突右冲,径直冲杀,如同猛虎下山,无人可挡。 与此同时,在晋兵之后的小条小道上,有斥候报知马闯,言阿里熊、马闯已双双被黄忠杀死,己军大败。 马超大惊失色,哪里料到两人这般不堪,还未等他的兵马前来接应,便已落败,马超顾不得再多,连忙驱军而前。 黄忠正在剿杀蛮军残兵,忽然背后喊杀声惊天动地,原来马超引兵从后路截杀过来。 黄忠心神一震,急勒马往后冲去,同时心中腹诽道:“蛮军之内必有高人坐镇,若非迅疾击败二将,此下必受彼军前后夹攻,势必危矣!” 黄忠脸露惊色,纵马急冲往后,又教后军转为前军,准备应战,马超迅疾飙飞杀来,狮目大瞪,怒声喝道:“黄忠老匹夫何在,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马超气势汹腾,晋兵见其盛势杀来,皆是心慌,就在这时,黄忠跃马突前,厉声喝道:“马贼休得猖獗,待老夫来取你之狗命!” 马超闻言大怒,拍马而前,一枪杀出,飞若迅雷,黄忠亦不示弱,凤嘴宝刀赫然而出,带出一道残影。 两柄兵器夺天地之色,瞬间抨击,火花四射,马超大吼一声,喧声夺人,手中锦狮银枪狂飙飞搠,攻势猛烈。 黄忠凝神聚息,剑目晶莹发光,刀式毫不凌乱,亦是争锋而对,两人越杀越快,不知不觉便是数十回合。 马超表面上看虽占尽上风,实则不然,黄忠刀法诡谲多变,令人防不胜防,其间有数合,逼得马超连生险象。 两人缠斗相拼,短时间内难分胜负,此时两军兵士已互相扑杀,混战一起,刀光枪影飞搠不停,喊杀声惊天动地。 两军皆拼死搏战,杀得不相上下,唯一能左右胜局的便是两军的统将,也就是说黄忠若胜,晋兵必定士气大涨,反之蛮兵士气低落,战意顿无,自然是晋军大胜。 若是马超胜了,亦是如此,可是两人都是当今武艺登峰造极的强者之一,若当真要分个胜负,只怕要杀个天崩地裂,未有数个时辰,难见分晓。 两军混杀愈烈,难分胜负,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渐黑,蛮军寨传出鸣金收兵号响,两军方才各自撤去。 此一战,因阿里熊、马闯二人的落败,使得蛮军折伤甚多,死伤足有四千余人,马超引军回寨,黄权早已听闻前事,长声一叹,与马超言道:“黄忠有廉颇之勇,皆之用兵老道,某所料有误,轻敌大意,此番折兵损将,皆乃某之过也,甘愿受罚!” 黄权说毕,竟屈身跪伏在地,马超急忙将其扶起,好言安抚道:“黄公莫要如此,此实乃阿里熊、马闯二将太过不堪,误了大事,与黄公有何干系?” 黄权素来行事分明,执意道罪,马超无奈只好暂计其过,待以时清,方做处置。 次日,有斥候来报,黄忠引二万兵马于天水城外下寨,四围立起排栅,筑起土墙,深挖壕堑,守御甚严。 马超听闻,大惊失色,急召黄权前来议事,黄权面色一沉,凝声而道:“彼军欲成掎角之势也,黄忠武艺高超,沮授智谋惊艳,天水城难以强取,需另求计议!” 马超一听,面色一变,顿时明悟黄权之意,黄权是要他弃了天水城,转攻凉州其他州郡。 马超费了如此多功夫攻打天水城,眼下寸土未得,却要撤军而去,顿感脸上火辣,再者,若不攻下天水城,必根基难稳,倘若到时晋兵出兵截断其归路,其便成了阱中之虎、瓮中之鳖! 相反,马超倘若能攻克天水,则进可攻,退可守,马超之前正是想到此处,方才在天水城耗费如此多时日。 当下,马超几乎不假思索便拒绝了黄权之议,旁侧的祝融夫人沉吟一阵,又见黄权双眼聚神,似乎早有主意,便是张口而道:“天水城池坚固,沮授守御甚密,又得黄忠相助,实不可取,不知黄公可有计策?” 黄权眉头一皱,似乎对祝融夫人生出几分惊异之色,随即沉声而道:“夫人聪慧过人,某确是有计,当下可令一大将,依山傍水,下寨固守,伺机而动,以图时机,马将军却统大军去袭南安郡,某却如此如此用计,大事可成矣!” 黄权一计教落,可谓是惊艳四座,马超大喜从其言,即令祝融夫人兼合耶律英等将统领二万余兵马把守营寨。 又教人传令石城,调来兵马,以作接应,而马超则与黄权引二万兵马望南安郡进发。 却说南安太守名叫程虎,乃是韩遂麾下大将程银之弟,昔日贾诩施离间计,使得马韩两家交恶,程虎亦对马氏颇为敌视。 一开始,程虎听闻马超引大军盛势来攻凉州,心中忐忑,时时担忧天水城破,马超兵临城下,即时马超清算旧恨,大有可能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而近日天水捷报传来,又让程虎放下心来,程虎遂如往常那般饮酒作乐,一日,忽有侍从来报,言守军于山谷内捉得细作。 程虎令人押入,跪于帐前,那细作却不慌乱,疾声而道:“小人非是奸细,乃是有机密要告与将军,误被伏路军捉来,乞退左右!” 程虎闻言,脸色微变,眯着眼睛瞰视一阵,见此人毫无畏色,遂教去其缚,左右暂退。 那人见帐下已无杂人,连忙低声而道:“将军所有不知,小人乃蜀中黄公衡之心腹,今派小人送与密信,兹事体大,不敢有误,还望将军莫要责怪!” 程虎一听此人乃黄权心腹,神色微变,黄权乃蜀地名臣,受人尊崇,此番派人来见,必有要事。 程虎急凝声问道:“书信安在?” 那人小心翼翼,于贴肉衣内取出呈上,程虎遂拆而视之,只见内书云。 “罪人黄权百拜,书呈南安程将军,权本为益州刘季玉之臣,深受重恩,日夜欲报,怎料大耳贼此人怀有歹心,假仁假义,暗取西川,害死先主!” “权欲为先主报仇,奈何势单力薄,难以相抗,今马超暗袭凉州,诸葛亮甚不相疑,教权前来助战!” “马超攻克天水不得,有心取小路来夺南安,再联昔日凉州旧部,聚拢兵马,回攻天水,倘若将军无备,凉州危矣!” “权暗想此乃复仇时机,还望将军无疑,可亲提大兵而来,如遇蛮贼,可先诈败,权当在后,以举火为号,先烧蛮人粮草,却以心腹将士翻身掩杀,彼军必乱!” “将军即时可趁势进攻,则马超可擒也,此非权背信弃义,实乃大耳贼背人在先,晋王威德充塞四海,乃天下所望之明君,权报得大仇,愿驱身而效之,倘蒙照察,速赐来命!” 程虎看着看着,脸色连变,一时惊骇失色,一时有喜色狂涌。 ps:晚安! 第四百八十一章黄权计谋南安(下) 程虎收起书信,大喜而道:“哈哈哈,黄公来投,实乃是天使某成功也!” 程虎遂重赏来人,便令回报,依期会合,随后程虎急召其子程梁,疾言而道:“今彼军黄权暗献密书,令为父如此如此,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程梁年仅二十一,却颇识兵法,脾性更是缜密,当下疑声而道:“黄权乃多谋之士,此恐是诈,父亲不可不防!” 程虎立功心切,眉头一皱,甚是不喜而道:“黄公乃忠义之士,不得已而归刘备,今其脱离虎口,望复仇而相投,有何疑乎?” 程梁见其父心意已决,遂凝神而道:“父亲受命把守南安,不可轻去,孩儿愿引一军接应黄权!” 程虎闻言大喜,遂令其子程梁引五千兵马,望雁儿谷行进,程梁领命,火速催兵而行,行了两三程,屯下军马,令人哨探。 到了傍晚时分,有斥候回报,雁儿谷道内有蛮兵出现,统军之将正是蛮夷之王马超。 程梁当即催兵而进,蛮兵未及交战,便是慌乱,马超见状,急教军士先退,程梁见马超不战而逃,盛势引兵追赶。 追了数里,马超复回而来,引兵稳住阵脚,程梁见状,连忙摆开阵势,方欲对阵,蛮兵又退。 如此三次,时间已至夜间二更时分,眼下兵士疲乏,程梁心感有诈,不敢掉以轻心,便令军士往来巡视,同时屯军造饭。 就在这时。四面忽起震天喊杀声。鼓角齐鸣。无数蛮军漫山遍野而来,声势浩荡。 晋兵仓促而迎,皆显疲态,只见对面军内门旗之下,闪出一员银甲大将,吆声大喝,教晋军主将答话。 程梁闻言,纵马而出。遥见马超,心中一沉,低声回顾左右而道:“黄公已暗投我军,如若蛮兵掩杀赶至,便速速后退,不可交战,但见山后火起,实乃黄公举事,可速速回身杀去,马超可擒也!” 程梁分付毕。诸将领命,暗去安排。须臾,程梁跃马而出,纵身呼道:“马超,你昔年被晋王逐出西凉,丧家之犬安敢复来?” 马超被程梁提起心中伤疤,顿时气得怒发冲冠,却又死死压住火气,冷声喝道:“竖子不识英雄,孤不与你计较,快快唤你父亲程虎前来答话,孤与你父乃是故人,他若肯投孤麾下,必不亏待!” 程梁听了,厉声大骂而道:“我父乃忠义之人,一生光明磊落,忠心为主,安肯与反贼相见耶?” 马超听得火冒三丈,更不答话,把枪一招,左右两路兵马赫然冲出,盛势扑涌杀来。 程梁军内兵士早得军令,见蛮兵杀来,立即便退,喊杀声震天动地,震荡整片山谷,惊飞鸟雀野禽。 程梁引军速退,一边留意身后境况,待晋军走了不到二十里,程梁望见蛮兵背后火起,喊杀声不绝,心中大喜,以为黄权正在举事,便回身杀去。 蛮兵慌乱而退,程梁提刀在前,引兵飞突,杀得蛮兵大乱,四处奔逃,程梁面色冷酷,纵马疾奔,只望人潮呼喊处追赶。 将到火起之处时,山路鼓角喧天,喊声震天,两路伏兵猝然杀出,山上矢石如雨,齐齐而来。 晋军被杀得措手不及,死伤大半,到了如此时候,程梁如何不知中了黄权的诈降之计,当即急引残兵望山谷小路而走,晋军折腾良久,人马困乏,兵士皆无战意。 就在这时,背后数员蛮将引生力军赶来,晋兵大乱,各自逃命,互相推拥,自相践踏身死者,不知其数。 程梁无奈,只好引数十从骑,杀出重围,转走而出,忽然间,前方山坡口出现一彪人马,军内一人,骑着白马,穿着一身白色儒袍,正是黄权。 程梁见得黄权,顿时怒火汹腾,纵声大骂道:“黄权贼子,反复无常,某不幸误中你之奸计,纵是化作厉鬼,亦要来寻你偿命!” 黄权面色冷寒,冷声应道:“某本欲擒那程虎,却误赚了你,竖子可速下马受降,教你父投我蜀汉,可保存性命!” 黄权言未毕,程梁忽然发作,如同一头暴走的凶兽,望黄权飙飞杀来,黄权一时料之不及,待反应过来时,程梁已飞马逼近。 只见程梁手中大刀遽然劈出,直击向黄权面门,黄权吓得脸色苍白,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有一蛮将眼疾,急出枪来救。 程梁见未能得手,策马逼近,奋力抡刀暴砍,刀光闪烁不断,程梁欲要拼死而战,煞是威武,左右两员蛮将连忙赶来,黄权趁机狼狈而逃。 “黄权贼子,休想逃走!!!” 程梁厉声大喝,浑身气势骤发,手中大刀越砍越疾,杀的尽是不要命的狠辣招式。 数个呼吸间,程梁砍翻两将,逼开一将,背后数十从骑见程梁如此威猛,顿时斗志昂扬,战意如火,赫然跟随而上。 程梁径直疯狂突杀,追着黄权不放,黄权不料程梁这般勇猛,吓得心惊胆寒,头冠掉落,披头散发而逃。 就在这时,谷口火光冲天,追兵又至,蛮军将程梁围在垓心厮杀,程梁浑身是血,惨烈异常。 马超驱马赶来,见程梁如此勇悍,赞声而道:“此子不愧是我西凉之人,悍勇如厮,将来必可大用,诸军莫要放箭,只可生擒,好教程虎老匹夫投鼠忌器,献之南安!” 马超号令一落,蛮兵顿时逼势稍缓,程梁欲要趁机突破,奈何蛮军围得甚厚,哪里突破得了。 马超纵马奔出,疾声喝道:“程家小儿,你已无生路,何不速速下马受降,可免一死!” 程梁瞪着马超,浑身尽是刚烈气息,怒身喝道:“我程氏深受晋王大恩,焉会倒戈投贼!马超你欲擒我,而使我父投鼠忌器,这是妄想!” 程梁喝毕,猛地举刀望脖子割去,寒光一闪,血花暴射,霎时间仿佛天地都变得缓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程梁自刎身死,众人皆未料到程梁年纪轻轻,竟有这般烈性,当下皆是面面相觑。 马超更是感触甚深,他为复兴马氏一族,一生诡谲多变,忠义二字早就抛诸脑外,眼下见年纪轻轻,前途无限的程梁自刎而亡,顿时面容僵硬,又惊又怒。 这时黄权策马赶来,沉着面色在马超耳边说道:“贼子已死,倘若程虎老贼得知,定会拼死守御南安,所谓兵贵神速,将军可速速发兵,星夜杀往南安,使彼措手不及!” 马超闻言,一双狰狞恶煞的狮目微微眯起,遂依黄权之言,连夜驱兵,直逼南安,到了南安城外十里处少歇。 却说一队晋军残兵逃回南安,急将前事报与程虎,程虎听闻黄权诈降,其子程梁生死不明,气得怒火攻心,惨呼一声。 “黄权老贼,必不得好死!!!” 程虎呼毕,昏厥于地,众将急将其救回后堂,请医者救治,直至次日天明,程虎方才悠悠醒来。 程虎一恢复意识,便急向左右询问可有程梁消息,众人皆告尚未有消息传回,程虎心忧其儿,痛心疾首,大骂黄权不绝。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门外有兵士急来禀报,言马超率二万蛮军杀到城下。 程虎闻之色变,大喝一声,披甲而出,率领众将赶到城头,只见马超早已摆开阵势,横枪立马,如同一尊威凛杀神,伫立在门旗之下,高声喝道:“程公可还识得我马孟起乎?” 程虎见是马超,瞪大赤红眼眸,怒声咆哮道:“马贼,老夫恨不能啖你之肉,如何不认得哉!” 程虎神情激动,似乎恨不得扑上去生吞了马超,在马超旁侧的黄权,神色一凝,仿佛已有计议,纵马而出,拱手向程虎喝道。 “久闻程公大名,今幸一会,程公本乃韩氏旧臣,先主韩遂死于吕布麾下大将之手,你食韩氏俸禄,当应为主复仇,怎能反投于贼耶?” 程虎一听,顿时脸色剧变,见马上那人,气度不凡,一眼便猜到其便是黄权。 程虎本欲发作,又听黄权后面的话,刹地一股血气涌上胸膛,扯声喝骂道:“贼杀才,晋王吕布心怀天下百姓,威德充塞四海,实乃一代明君,你等鼠辈不识天数,犯我国境,迟早必教你等不得好死!” 黄权闻言,冷然一笑,舌唇如若利剑,炮珠连发而道:“某以为你乃忠烈之人,必有高论,岂料你竟出此鄙言,吕布边卒出身,深受汉室国恩,却不知图报,割据国土,妄想图谋天下,实在可笑!” “此等狼心狗行之辈,你却奴颜婢膝侍之,实在是不识好歹,你这般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以待终老,安敢挡我大蜀天军!” 黄权口齿伶俐,词锋锐利毒辣,骂得程虎可谓是狗血淋头,程虎却无黄权这般口才,听罢之后,气满胸膛,大叫一声,吐血而出。 黄权见罢,急向马超投去一个眼色,马超心神领会,教军士把程梁尸首摆于军前,扯声大喝道:“老贼,你子已死,你程氏天数已绝,何不速速归降?” 程虎本就气得头昏脑眩,又亲眼看得其子尸首,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天旋地转,倒身撞在女墙之上,竟撞个头破脑裂,眼看死绝。 第四百八十二章八阵图现 马超见程虎被黄权活活气死,精神大振,把枪一招,蛮军大举压上,势若排山倒海,奋力狂攻。 城内晋军群龙无首,一片慌乱,马超身先士卒,率三军大进,城上矢石纷纷落下,却抵不住蛮军疯狂攻势。 蛮军运土填壕,集中兵力以木桩攻打城门,城门被撞得摇晃不止,蛮军攻势猛烈,如同狂风骤雨,两个时辰后,城门被蛮军破开。 马超一马当先,手上锦狮银枪飞搠如电,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溃余众。 大量蛮军一拥而上,大多数晋兵奋勇战死,只有些许鼠辈倒戈投敌,于此,马超在黄权献计下,夺取了南安城。 之后,马超一面安抚百姓,一面又教人前往陇西,欲要召集昔日旧部人马以为内应,陇西郡乃西凉重城,一旦陇西陷落,西凉各郡百姓必将人心惶惶。 西凉战事暂且说到此处,在西川之地。诸葛亮领兵望巴西救援,行至途中,忽然与张飞吩咐道:“庞统才智高绝,不可大意,此番马超兵犯西凉,虽逼得庞统大军回救,但其必有后手,我料他必分兵来袭,你可如此如此!” 诸葛亮火速教落一计,张飞受计而去,‘卧龙’诸葛亮号称智多如妖,又岂会如此轻易被庞统瞒过。 两人虽相距千里,但却在暗中斗智斗谋,见招拆招,另一边,张辽、张颌在汉中整顿兵马,补给已毕,两人不敢怠慢。依庞统安排。由张辽引二万兵马。取小路复回杀向梓潼。 张颌亦整合二万精兵,取路斜谷,火速杀往巴西,两路军马分兵而行,一路谨慎。 先说张颌一路催军而赶,往西追袭,前离斜谷不远,张颌在马上看见前方临山傍江。隐隐感觉有杀气笼罩。 张颌素来行事谨慎,遂勒马回顾众将道:“诸葛亮素来多谋,前面或有埋伏,三军不可轻进,当速派斥候前往打探!” 张颌说毕,即命军士后退五里,于地势空阔处,排成阵势,以御敌军,提备偷袭。又差哨马前去探查。 须臾,哨马回报。前方并无军马屯扎,张颌闻言,心中一定,欲要加速而行,就在这时,何靖剑眉深锁,骤马而出,在张颌耳边低声而道:“将军且慢,末将见前方鸟雀惊飞,绝非寻常,需得小心应对!” 何靖不知为何,自从来到此地,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全身毛孔扩张,精神高度集中,好似将临大祸一般。 何靖从未有过如此感应,心中忧虑,故来与张颌相劝,张颌面色一凝,他心知何靖虽是年少,但心思缜密精细,绝不会乱做主张,此中必有诡谲。 于是张颌便与何靖引数十从骑,登高而望,只觉杀气复起,令人惊心动魄,张颌脸色连变,遂再令人仔细探视,哨马回报,前面并无一人一骑。 两番打探后,已是日将西沉,杀气越盛,张颌心中愈加犹豫,不知是进是退,何靖忽然脸色一凝,与张颌说道:“将军勿忧,末将愿引兵前往探查!” 张颌闻言,心知情势紧急,当下便是应允,何靖受命而去,直到山下,看到前方有乱石数十堆,并无人马。 可这乱石端的是奇异,看似杂乱无章,但隐隐间却传来阵阵杀气,令人不敢靠前。 何靖心疑,忽然脸色一变,想到诸葛亮善于阵法,其中八阵图更是天下一绝,堪称可抵挡百万雄军。 何靖急命从骑到附近寻土人问之,须臾,有数人赶到,何靖谦恭有礼,教左右赏赐些许银钱,然后指着那堆乱石,向那数个土人问道:“诸位乡老,可知何人在此将乱石作堆?如何乱石堆中有杀气冲起?” 其中一个土人,年过六旬,见何靖年纪轻轻,却是气宇轩昂,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此处名为困龙坡,前番蜀国丞相诸葛亮驱兵路过,命人取石排成阵势于此!” “石阵一成,常常有云气从内而起,时而杀声震天,时而又死寂无比,端的是诡谲无常,我等疑内藏妖物鬼怪,皆不敢轻入,将军还须小心提防!” 何靖听罢,遂谢过数人,然后引数十骑来看石阵,立马于山坡之上,但见四面八方,皆有门有户。 何靖越看越是心惊,旁边有一将校却是笑道:“诸葛亮自作聪明,摆下这惑人之术,有何益哉,将军不必多虑,某这就前去探查,须臾便可破除此石阵!” 何靖闻言大惊,疾言招手喝道:“不可,此阵定乃是八阵图,我曾听国丈黄公有言,此阵变化多端,杀机无穷,倘若遇着,只可避之,万不可贸然轻入,否则必遭灭顶之灾!” 何靖说毕,便欲勒马退走,就在这时,忽然风云色变,骤雨暴落,雷霆暴打连劈,一道快得难以捕及的闪雷,打落在何靖马旁。 一声惊鸣,何靖坐下马匹受惊,竟不受控制,望石阵直入而去,那数十从骑皆惊,唯恐何靖有失,连忙紧随追去。 说也奇怪,待何靖入了石阵,这忽然而来的暴雨疾风,又忽然散去,何靖猛地勒住马匹,身后数十从骑纷纷追来。 就在这时,石阵内狂风大作,霎时间,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何靖满脸惊色,急眺眼望去,但见四周怪石嵯峨,槎枒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飓风吹袭,有如剑鼓之声。 这隐隐间,仿佛有千军万马冲杀而来,吓得众人刹地惊出了一身冷汗,何靖惊呼而道:“今无意入此石阵,却无料天意如此,莫非天欲亡我哉?” 何靖策马缓行,满头大汗,紧紧看着四周,哪敢乱冲,那如同喊杀声般的狂风越吹越急,数个骑兵忍耐不住,竟往西边忽地冲去。 霎时间,巨响连连,好似看得怪石滚移,不一时,一阵阵惊悚声传了过来,何靖惊骇未定,便见那数人浑身是血,复回冲来,坐下马匹早已不知去向,随后趴倒在地,眼看已无生机。 原来这数人乱冲乱撞,四周乱石如林,飘忽不定,皆纷纷自个撞上石岩,何靖不知发生何事,吓得面色苍白,强定心智。 与此同时,何靖又教众人不可自乱阵脚,随后,何靖在马上细观阵法,发觉此阵时时在变,端的是诡异绝伦,骇人听闻。 何靖寻思许久,毫无所得,根本无破阵之法,诸葛亮这八阵图虽并未摆得完整,但亦有原阵二成威力,足可抵挡二十万精兵,何靖误入此阵,实乃天数已绝。 四周昏黑一片,忽然间传来阵阵细微的脚步声,这声响飘忽不定,时而似远,时而似近。 何靖凝神聚息,忽见一老人,如同鬼灵般,立于马前,身形矮小,拄杖而行,却看不清面貌如何。 何靖正惊疑间,听得那老人笑道:“小将军可欲出此阵乎?” 何靖闻言一惊,心想这老者来历不明,在这石阵中来去自如,必是不凡。 何靖连忙毕恭毕敬,下马拱手而道:“小子见过长者,望长者怀德救人,将我等引出,若能逃出此阵,我等必有厚报!” 老人听言,笑而不答,策杖徐徐而行,众人见老人这般诡异,皆不敢随之,唯有何靖策马追随。 那老人见何靖跟来,似笑非笑,走得愈来愈快,何靖唯恐落下,连忙驱马急行,身后数十从骑见状,纷纷跟随。 须臾,老人带着何靖一众人径出石阵,并无所碍,送至山坡之上,何靖逃过一劫,连忙下马跪伏在地,叩谢救命之恩。 那数十从骑,亦纷纷下马,叩首不止,皆以为老人乃天上神仙,哪敢得罪。 在月光之下,老人身穿道袍,面容显露,看他发须尽白,年约八旬,看似老态龙锺,但双眼炯炯有神,亮丽如若星辰,好似能看透世间万物。 老人只是在笑,一双晶亮的眼眸,紧紧地望着何靖,笑意更浓,何靖拜谢毕,毕恭毕敬地问道:“不知长者是何许人也?可否告之名讳?” 老人笑了笑,淡然答道:“何名何姓,老道早已忘了,老道游历至此,也是与小将军有缘,小将军不必多礼!如今小将军已脱险,你我缘分已尽,老道亦当去也!!” 老人说毕,转身欲走,何靖心中一急,连忙言道:“我军正欲行往巴西接应晋王大军,怎奈被此阵挡于此地,不知长者可否告之破阵之法?” 老者闻言,摇首长叹道:“此中天命自有定数,老道岂可逆天而行?” “还望长者怜我北晋数万军士性命,以作指点!” 何靖见长者不愿教破阵之法,心中大急,跪伏于地,叩首相请。 老者又是一声长叹,意味深长而道:“众生平等,倘若老道教你破阵之法,却累了蜀汉川人,又于心何忍,还望小将军莫要相逼!” 何靖一听,身体一怔,如遭电击,竟无语而对,在何靖身后的数十兵士,面面相觑,竟心生歹心,欲要擒下老者逼问。 老者徐徐而走,脚如跨跃乾坤,还未等众人发作,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四百八十三章关羽战死 何靖老者飘然而去,脸色骤变,诧异不止,一时间竟是变得痴滞木然,不一时,一阵阵人马嘈杂声传来。 原来张颌见何靖久久未归,恐其误入石阵,有所不测,遂引军前来看望,待张颌赶来,何靖如梦中初醒,当即告知前事。 张颌听得如此奇闻,惊骇连连,眼看夜色已晚,张颌暂屯兵于谷内,次日一早,忽有数个土人来见,竟是昨日何靖所遇那数个土人。 其中一个老者,竟献了一张地图,言此谷中有一条秘道可通巴西,张颌听闻大喜,一一重赏之。 其后,张颌依照地图上的秘道而行,只用一天时间便出了斜谷,取大道望巴西郡火速赶去。 却说诸葛亮教张飞摆下八阵图,料想晋军难破此阵,故而无虑,一路火速前行。 旬日之后,诸葛亮引兵赶到阆中城外数十里处,而关羽自那日斗将败阵后,便一直据寨而守,晋军多次强攻,蜀军虽死守保得此寨,但却伤亡惨重,摇摇欲坠。 一日,关羽自感伤势好转,便欲引军出寨与晋军决一死战,龙虎山下,两军对圆,擂鼓声震撼天地。 两军兵士呐喊助威,关羽纵马而出,尽是拼死之志,此战他已下定决心,背水一战,要与吕布决一生死。 吕布眯着霸目,杀气汹腾,时间紧迫,此战吕布志在必得,两人一者如胜券在握,杀气滔天,志在必得。一者。欲舍命相搏。效以忠义,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战注定将会惊天地泣鬼神,擂鼓三通,如雷炸响,恍然间,一阵飓风猝然刮起,原来是吕布拍马冲起,赤兔马如化风火。倏然向关羽冲飞而去。 “来得好!!!” 关羽眼见方天画戟呼啸飞疾而来,骤然间火花暴射,青龙偃月刀如若闪雷弹射,堪堪抵住了方天画戟的汹腾来势。 吕布眼射神光,把戟一转,倏地削向关羽头颅,两人多有交战,早就熟透对方套路,关羽倒身就避,吕布一戟砍空。忽地戟式又变,连劈暴砍。来势汹汹,如同游龙扑袭。 原来吕布自知两人套路相熟,自然暗中求变,这戟式变化来得刁钻猛烈,杀得关羽一时间措手不及。 眼见吕布攻势如潮,占尽上风,忽然间,关羽大吼一声,一刀遽然荡开方天画戟,霎时间杀出春秋八法,一连六刀,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劈落。 吕布根本无处可躲,唯有硬挡,吕布一双霸目如聚起赫赫金芒,方天画戟陡然飞弹,如同惊鸿掣电,风驰电掣般飞打而去。 两柄绝世神兵赫然对击,道道火花冲天突起,那如裂天般的轰鸣声,震得两军将士耳朵发鸣,惊心动魄! 戟式、刀式几乎同时收起,剧烈的余波已掀起漫天的风尘,待风尘散去,只见两人不知何时已拉开了距离。 吕布手举方天画戟,威严神圣,如有天威,聚声喝道:“关羽,今日孤必取你项上头颅!!!” “你若有本事,来取便是,只怕你先成了我刀下亡魂!”关羽睁大眼目,如有雷光流转,声落马奔。 关羽喧声夺人,赫然抡起青龙刀,望着吕布胸膛就砍,吕布毫无惧色,银光一闪,方天画戟早就倏然飞起,猛地撞在坠落的青龙刀上。 一声轰鸣刚起,随即如百雷轰腾,两柄绝世兵器飞荡撞击,两人竟皆放弃防势,豁尽全身力劲强攻暴打。 两人越杀越快,刀光戟影,横竖交错,如织成网,渐渐地两人杀了近有五六十回合。 两军将士看得惊呼不断,如见神魔对战,灵魂震慑,郭淮凝神而观,此等绝世大战,百年难遇,郭淮天资聪慧,得益良多,若是假以时日,能收纳领悟,武艺必定更上一层楼! 一声轰响再起,只见青龙刀、方天画戟几乎同时荡开而飞,吕布眼暴精光,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刹地划而飞起,寒光如芒,夺天地之色。 关羽未看清画戟何时砍来,只能下意识地躲避,戟过血起,他胸膛上的重铠遽然暴起一道火光,火光过后,只见重铠上多出了一道戟痕,血流如涌。 关羽却又是极其了得,方天画戟飞开时,青龙刀遽然劈落,刀式骇人,吕布迅疾而闪,堪堪避过。 关羽受创,吕布盛势追击,越战越勇,关羽渐渐显得力不从心,在蜀军阵中,蒯越看得惊心动魄,色变胆寒,连忙向关兴、张翼等将教付道。 “二将军大意受创,久战必败,你等可速速准备,但见二将军落险,群而救之,万万不可使二将军有丝毫闪失!” 关羽与刘备、张飞桃园结义,发落誓言,同生共死,兄弟三人情如手足,历经万难,从不相弃。 蒯越心知,倘若关羽果真有个万一,刘备必定痛心疾首,悲痛欲绝,不惜一切为关羽复仇! 刘备急切复仇,即时必会连露破绽,被晋军有机可乘,以致出现灭国之祸! 此等道理,关兴、张翼等将皆是心中明悟,纷纷抖擞精神,着眼观战,不敢丝毫分神。 与此同时,在晋军阵内,徐庶亦在与周仓、郭淮吩咐道:“关羽已是强弩之末,实非大王敌手,我观大王势在必得,但恐彼军使诈,你等可小心留意,若见关兴等将前来掠战,速而截之!” 周仓、郭淮面色一凝,颔首而应,各去准备,少顷,吕布与关羽已杀了八十余合,杀得可谓是日月无光,天地失色。 那刀光戟影,骤射弹飞,漫天风尘内,两人纵马狂攻,关羽伤势越添越多,陡然间,关羽狂吼一声,似乎欲做最后一搏。 蜀军阵内,关兴、张翼、刘封等将皆是面色一紧,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出战接应,而在晋军阵内,周仓、郭淮气势汹腾,手中兵器不觉抓得越来越紧,如同弦上弓箭,随时准备飙飞杀出。 电光火石之间,关羽青龙刀倏然飞起,猛然望吕布面门劈落,吕布戟式亦起,方天画戟赫然轮转,带着滚滚飓风,反劈而上,须臾便将青龙刀弹飞而去。 关羽气势骤涨,第二刀斜然而劈,如有劈天之势,吕布方天画戟猛地一转,宛如能割开天地,刹地砍去,遽然荡开关羽的青龙刀。 吕布脸色凶煞,戟式骤起,连出二式,一戟倏然暴砍,快得惊人,仿佛流星般一飞而过,关羽猛地倒身,方天画戟从关羽右肩划过,又是一道血箭飙飞。 吕布大喝一声,如同神龙啸天,方天画戟遽然飞刺,快若惊虹,须臾间刺到关羽眉心之前。 关羽忍着剧痛,以极其不可思议地速度避过,吕布刺空而收,待关羽起身,第二戟沛然又至。 生死之间,关羽无畏无惧,无视飞戟,青龙刀瞬间便起,倒挂而砍,宛如月钩倏然砍向吕布的胸膛。 关羽这是欲要与吕布以命搏命,拼个玉石俱焚,倘若两人皆不去避,定然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吕布戟式一转,坐下赤兔马极有灵性,四蹄骤身横扯,青龙刀砍了个空。 吕布却戟式未止,戟锋赫然而落,幸好在这刹那间,关羽亦及时作出对应,身体突兀一移,方天画戟距离关羽仅仅在毫厘之间,斜飞而过。 关羽屡屡遇险,关兴几乎压耐不住,欲要去救,就在这时,吕布再出一戟,银芒惊天,这一戟极其简单,唯一就是一个快字,快得令人根本看不出何时起戟,何时戟落。 关羽瞪大丹凤目,只觉面前狂风呼啸,那极为恐怖的戟锋还未砍来,就已令他浑身生寒,如坠落冰窟,眼前光景骤然消失,眼前看到的竟是他一生的兵戎沙场。 关羽年少喜好行侠仗义,行走乱世,后因机缘巧合,于桃园中与刘备、张飞结义为异性兄弟,誓约同生共死,匡扶汉室。 至此,关羽一生为刘备冲锋陷阵,征战天下,铲黄巾、斗董卓、战吕布,可恨时运不济,刘备麾下并无出谋划策的王佐之才,各方诸侯群立,逐鹿中原,刘备却仍旧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关羽后随刘备转战徐州,却遭奸雄曹操侵略,曹操势大,猛将如云,刘备兵微将寡,幸有关羽、张飞舍生忘死,屡屡相抵,暂保徐州。 其后,陈登倒戈,刘备惨败于曹操之手,兄弟分离,关羽为保刘备妻小,忍辱负重,投于曹操麾下。 时年,曹操与北方巨雄袁绍于河北开战,一决北方霸主之位,曹袁大战,惊动天下,曹操借关羽之勇,斩杀颜良,重伤文丑,大败袁军。 其后,关羽千里寻兄,过五关斩六将,终保得刘备家眷周全,使得兄弟再聚义。 而后,刘备转走荆州,赖得关羽、张飞、诸葛亮等文武相助,刘备在荆州打下根基。 其后,晋国大举攻蜀,存亡之际,关羽受命坚守荆州,虽最后未得保得荆州无失,但亦战绩辉煌。 关羽一生劫难无数,屡屡却能力挽狂澜,以使威名更胜,如今,命数似乎已尽,一代英杰,最终还是战死于沙场。 一生兵戎光景,刹然而逝,方天画戟遽然劈落,一道斜冽的戟光在关羽身躯一闪而过。 关羽厉声一喝,猝然发作,血琳琳的手臂,忽地赫然飞出,一拳打在了吕布左边胸膛。 余劲尽消,关羽就好似回光返照一般,一拳打毕,生机顿无,倒落马下,吕布连人带马被关羽打退数步,哇的一声,一口血液喷出。 第四百八十四章被迫撤退 “父亲!!!” 关兴暴瞪双目,状若疯狂骤马而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关兴驰丽奔马飞袭,手中大刀赫然挥起,望吕布气势汹汹地赫然劈去。 吕布虽受伤不轻,但怎得让区区小儿侵犯,吕布霸目暴射威凛精光,待关兴冲进,遽然舞戟一劈。 关兴因其父之死,伤悲欲绝,拼尽全力,竟突破了瓶颈,武艺突破至一流巅峰。 吕布面色一惊,猛然加劲,方天画戟与长刀倏然抨击,火花暴射,关兴始终未能踏入超级武将行列,吕布这一戟却足有全盛时期六成的威力。 只见关兴连人带马猝然暴退,吕布霸目蓦地睁大,若是他此时有心要杀关兴,简直易如反掌,但不知为何,吕布并未乘势追击。 关兴猛拉缰绳,稳住去势,一张俊俏面容,此时变得极其狰狞凶煞,仿佛恨不得生吞了吕布。 吕布静立在马,以一股不容反抗的语气,凌然而道:“你乃幼虎,非孤十合之敌,你带关羽的尸首去吧,日后你若欲复仇,孤随时奉陪!” 关兴一听,怒火汹腾,咬得满口是血,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关兴对吕布的痛恨,犹如滔海之深。 刚才吕布的那一戟,已伤了关兴,关兴此下浑身血液翻腾,五脏六腑剧痛无比。 关兴尚存几分理智,心恐其父尸首遭晋人践踏,当下忍辱负重,放下仇恨。下马将吕布的尸首抬上马去。牵马而走。 一阵凉风拂过。关兴徐徐离去的背影,有着无尽的凄凉,吕布眯起霸目,腹内一股气血又欲涌出,却被吕布死死地咽了下去。 吕布与关羽的全力一战,虽然得胜,但亦受了不轻的伤势,后来又硬接下了关兴怀着杀父之仇的怒涛一击。吕布顿时伤势加剧。 蒯越看着吕布之尸,双眼赤红,扯声大喝道:“吕布已是强弩之末,难以逞恶,二将军壮烈牺牲,诸军何不死战,为二将军复仇?” 蒯越怒声咆哮,蜀兵皆被关羽的勇烈所激愤,竟成以哀兵之势,各个仿若暴走的虎狼。争先恐后地涌出扑去。 整片大地,仿佛都被震得摇晃。徐庶亦下令全军突杀,吕布却如同一尊威凛神灵一般,闭目立马伫立,仿佛置身于外。 赤兔马急促的嘶鸣数声,宛如在提醒吕布时下的险况,数十晋军部将纵马狂奔,护住吕布。 两军赫然混战,刘封、张翼奋勇冲杀,斜刺里望吕布杀来,徐庶见状,急教弓弩手放箭射之。 刘封、张翼挥舞兵器拨打箭矢,赤红的眼目内好似只剩下吕布一人,那满脸的怒涛杀气,仿佛恨不得将其生吞。 吕布仍无动静,调息聚神,原来竟是在调养气息,以抚平动荡的气血,就在这时,两军越战越烈。 吕布虽胜了关羽,但蜀兵此下反倒成了哀兵之势,晋兵前扑后继,蜂拥抵挡,徐庶速教刀盾手前往筑起盾阵,稳住阵脚,两军混战愈烈,浑然不知时间已至夜幕。 且说诸葛亮正往阆中城赶去,忽然间东边天际,一颗硕大璀璨的星辰猝然变得黯淡无光,刹地损落。 就在一众蜀兵都在惊异星辰坠落时,诸葛亮脸色剧变,惨呼一声,几乎摔落马下! 诸将大惊失色,张飞拍马赶来看望,只见诸葛亮面容煞白,泪流如泉,痛声疾呼而道:“二将军!二将军!!快快起兵,二将军危在旦夕,若有迟误,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亮此言一落,张飞勃然色变,亦好似心有灵犀一般,无尽的悲意从心头狂涌,其兄关羽生死不明,张飞顾不得再多,纵马冲前,催军速进。 蜀兵蜂拥而冲,张飞引兵行了七、八里路程,忽听得东南方向,喊杀声震天裂地,张飞面色大变,大吼一声,如若雷音爆炸,纵马望喊杀声处狂奔而去。 诸葛亮死压悲痛,双目发着赫赫威光,急与身旁数将教道如此如此,那数员偏将领命,速引麾下部署,望阆中城投去。 回到龙虎山下,不知过了多久,吕布猛地睁开眼眸,仿佛有两道青色雷霆在霸目中一闪而过。 吕布眼眸一睁,立即威势狂涌,手上方天画戟宛如鸣啸而起,迅出两戟,刹地将张翼、刘封逼退。 这时,在前头的晋军刀盾手亦抵不住蜀兵狂烈如潮的攻势,渐有崩溃之势,徐庶看得越来越是心惊,正是踌躇急躁之时。 在背后忽涌起地动山摇一般的喊杀声,只见无数蜀兵漫山遍野地扑杀过来,为首一将,坐下骑着一匹神骏黑马,手提一柄丈八蛇矛,满脸虎须,环眼豹首,凶煞绝伦,正是关羽的义弟,蜀汉五虎上将张飞。 张飞纵马狂奔,丈八蛇矛倏然暴刺,快得惊人,如同群星点缀,俨然杀开一条血路,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蜀兵大举压上,奋力掩杀,晋军被前后夹攻,顿时大乱,徐庶吓得面容失色,急下令撤军。 张飞奔马疾驰,在乱军内横冲直撞,如同一头洪荒巨兽,凶恶至极,晋兵凡见之,皆吓得弃戈就逃。 鸣金号角声起,吕布见后军遭袭,顿时面色一变,此等时候,若不再撤,全军必遭重创,吕布当即一勒缰绳,赤兔马四蹄疾奔,撞开人潮而去。 “吕贼休想要走,还二将军命来!!!” 刘封、张翼破口大骂,死命狂追,吕布策马飙飞,赤兔马行若风火,赶到中军,寻到徐庶。 吕布遂合并军马望阆中城火速撤去,这时,张飞仍不知其兄关羽已死,跃马冲锋,引兵斜刺里俨然杀透晋军大阵,赶到蜀军阵里,刚见着蒯越,便疾声问道:“我二哥何在?” 张飞声若轰雷,蒯越见是张飞,顿时泪流不止,凄厉扯声喝道:“二将军已被吕布斩杀呐!” 宛如雷霆劈脑,张飞只觉自己的脑袋好似轰然炸开,无尽的悲伤涌来,惊骇失神,面色木然,仿佛瞬间灵魂被抽走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如同天怒般的怒吼声,震荡天地,惊骇鬼神。 “哇!哇!!哇!!!吕布,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丧兄之恨,痛切心扉,渐渐吞噬了张飞的理智,张飞悲痛欲绝,势要复仇,疯狂怒涛一般的仇恨,尽化作无穷无尽的杀气。 那如能震破苍穹的吼声,如若万雷炸开,在张飞旁侧的数十兵士,生生震得耳聋,无数战马惊吓暴走,一时间人仰马翻,一吼之威,竟能如厮,普天之下只恐再无他人! 张飞的吼声,似乎能穿透无边无际的天地,吕布引兵正退,忽地听得声吼,那剧烈汹涌的杀气,竟把吕布惊得心神一荡,几乎伤势复发。 徐庶亦听得张飞的喝响,惊得脸色煞白无色,疾声呼道:“大王,彼军皆成哀兵之势,各个兵士能一以当十,兼之彼方忽有生力军来袭,我等当速速退回阆中,以谋后事,倘若被两军围住,势必危矣!” 吕布面色一凝,重重颔首,急引兵马突破杀出,望阆中撤去,周仓、郭淮则引后军且战且退。 张翼、刘封攻势威猛强劲,晋军溃败之势越来越是明显,忽然间,一股浓烈,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气,铺天盖地扑来。 张飞引兵赫然杀至,张翼、刘封心神一荡,回头望之,竟也吓得面色一变,张飞面容狰狞,凶煞犹若厉鬼。 张飞穷极凶恶,悍然冲杀而来,郭淮、周仓吓得魂魄惊飞,竟不由自主地勒马就逃。 张飞舞起丈八蛇矛,那矛式之快,如要吞噬面前一切生灵,张飞一人一骑,径直飙杀,晋兵阵阵破散,俨然溃败。 张翼、刘封盛势掩杀,晋兵兵败如山倒,诸军将士,但凡见得张飞杀来,未战胆寒,狼狈而逃。 张飞于乱军中杀透而去,死于其矛下者不计其数,而被他生生吼死者更有近百兵士,张飞俨然化作上古凶兽,无尽的仇恨、杀气,如洪潮泛滥,卷席天地。 张飞杀破而去,飞马追袭,且说吕布护着徐庶,正往阆中城而走,忽然间,一声鼓响突起,前面有一彪人马拦路而截。 一人乘着四轮车从人潮内而出,只见他羽扇纶巾,素衣皂绦,正是诸葛亮。 诸葛亮满面杀气,冷声喝道:“吕布,你命数已绝,何不快快下马受死!” 诸葛亮喝毕,令声一下,前头弓弩手齐声一喝,万箭齐发,卷天席地般汹涌向吕布等一众人迸射而来。 吕布霸目猛地射出两道精光,方天画戟忿然飞舞,如同匹练闪雷,护着徐庶,硬是拨开森森箭雨。 可其余将士兵卒却无吕布这般威勇,被箭潮射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蜀军弓弩手连环暴射,毫无停顿。 吕布见难以突破,护着徐庶望小路而逃,走了不到数里,又是一声鼓响突起,一彪人马冲杀过来。 吕布奋舞方天画戟,硬是从人潮内杀破而去,望东面而走,此下吕布身旁只剩下不到数百从骑,其余兵马都被杀散。 ps:晚安! 第四百八十五章含恨追杀 情势颇为糟糕,吕布寒着面色纵马在前,他历经无数险难,情势越是危急,吕布越是冷静。 少顷,众人来到一处山坡,旁侧有一小溪,幸得河水不甚深,人马都下河吃水、歇息。 一时间,人相喧嚷,马尽嘶鸣,徐庶灰头土脸,却是展露一丝戏谑笑容,与吕布言道:“世事无常,战事难料,某实无料到,诸葛亮竟会在此等时候引兵来袭,此下只怕阆中难保矣,只可惜大王力斩关羽,却落得这般险境!” 吕布闻言,神色一凝,不喜不怒,淡然而道:“胜败本是兵家常事,诸葛亮引兵来袭,想必雍凉之地定有变故,以致贼子有机可乘,当下可速速撤去,以图后事!” 吕布败而不馁,一双霸目精光烁烁,如若两颗星辰般璀璨,众将士闻言,不禁精神大振,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议取斜谷而出,望东川而走。 待到次日天明,众人歇息已毕,正欲赶路,就在这时,背后突起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蜀兵漫山遍野扑杀而来。 吕布面色一变,急奔上马,引兵渡河而撤,张飞纵马狂奔,遥远望见吕布,顿时涌起惊骇鬼神的滔滔杀气,扯声喝道:“吕贼,还我二哥命来!” 张飞怒声咆哮,飞马疾奔,就在这时,数员晋军将校忽地勒马回转,奋勇来挡。 张飞蛇矛赫然飞刺,一矛先刺死一将,猛地一抽蛇矛。横扫而出。快得如若闪雷击打。又将一将生生扫死。 张飞纵马而冲,一将正面靠近,被张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矛劈中面门,脑开头裂,当场死绝。 张飞瞬间杀死三将,穷凶极恶,杀气汹腾。吕布心虑徐庶,不欲与张飞缠杀,引兵急退。 张飞复仇心切,哪里肯舍,一路猛追不停,在后叫骂不绝,张飞的吼声,如若催命号响,吓得一众晋将心惊胆跳。 幸好吕布赤兔马快,徐庶坐下马匹亦是难得千里神驹。两人径直奔逃,张飞一时间难以追上。 与此同时。且说郭淮、周仓被蜀兵杀散,周仓引兵逃往小路,遭遇诸葛亮所设下的伏兵,被乱箭射回。 周仓急勒马退时,刘封、张翼齐齐杀到,一左一右,周仓吓得面色剧变,急抡起长刀先劈向张翼。 张翼猛地闪开,刘封趁机一枪刺出,正中周仓胸膛铠甲,周仓惨呼一声,张翼伸展长臂,一把将周仓挟住,甩落马下,蜀兵一拥而上,将周仓擒拿。 另一边,郭淮引数千兵马望大路而走,幸赖诸葛亮埋伏于小路,一路并无惊险,急赶回阆中城去。 蒯越引大部人马从后追袭,同时,在右边山地,喊杀声蜂拥逼来,原来诸葛亮亦率领张翼等将望阆中杀来。 郭淮见势已极,心想吕布大多已往东川而撤,当机立断,尽引阆中余众,合兵八千余,弃了阆中城,望东面而逃。 待蒯越引兵扑杀而至,见城内并无兵马,乘势夺了阆中,诸葛亮随后引兵杀至,听闻晋将弃了阆中而逃,唯恐吕布逃脱,速令各部兵马前往追袭,务必要擒杀吕布,为关羽复仇。 一众蜀将领命,驰丽追袭,阆中城方圆数十里内,喊杀声震天动地,如能撼动苍穹。 且说吕布护着徐庶正逃奔间,忽然发觉前面路口尽被乱石所堵,原来诸葛亮昨夜进往阆中时,已未雨绸缪,为提防吕布望东川逃去,命一部兵士以乱石堵路。 吕布见状,神色一凝,速教军士前往推开乱石,吕布则纵马复回冲去,守住峡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张飞忽见吕布一众人停下,顿时抖擞精神,跃马杀来,吕布凝神聚气,手中方天画戟闪烁耀眼寒光。 电光火石之间,张飞骤马杀至,一来便杀出连环六击,一气呵成,其矛式之猛烈快疾,根本难以用言语形容。 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如化作一条银龙,六戟骤出,如同群龙扑天,两人拼死相搏,招式遽然硬碰,那一道道破天一般的暴响,打得仿佛天崩地裂。 吕布身有伤势,张飞心怀深仇血恨,俨然占据了上风,两人前四招杀个平手,张飞环眼迸裂,第五矛如若飓风狂袭,倏然向吕布咽喉刺去。 吕布掠身一避,避得可谓是险象环生,就在这时,张飞气势剧涨,双臂聚力,似乎欲要一击而杀吕布。 吕布见得,面露凝重之色,急出画戟欲要逼开张飞,张飞似乎早有预料,撤身避开。 吕布一戟砍空,陡然间,无尽危机扑涌而来,张飞第六矛遽然刺出,千钧一发之际,吕布压住伤势,骤然抡戟猛劈。 ‘铛’的一声暴响,张飞一矛刺开吕布的方天画戟,纵马逼上,连矛狂刺,吕布避之不及,身上金铠爆出数道绚丽火光。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吕布死死咬牙一咽,又将一口血气咽落,吕布如临大敌,此下的张飞远胜往昔,吕布已察觉到张飞武艺有所突破! 张飞环眼赤红如血,豹须倒竖,浑身煞气浓烈得令人心惊胆寒,张飞环眼睁得快要咧开,口吐杀气,竭斯底里地厉声吼道:“吕贼,还我二哥命来!” 又是一道催命的吼声突起,刘、关、张兄弟三人,经历万般艰险,互相扶持,感情之深,根本非常人可以理会。 若是可以换回关羽的性命,张飞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把自己的头颅亲手拧下来! 就在张飞欲要爆发时,徐庶忽地疾声呼道:“大王,贼子复仇心切,势猛难挡,莫要与之纠缠,快快撤去!” 原来在此期间,一众将士已奋力推开乱石,吕布听得,立即勒马就退,拖戟而走。 张飞哪里肯舍,扯声大吼,骤马紧追,吕布气势隆聚,奔马速走,方天画戟在地下拖出一道剧烈的火痕。 此下张飞眼中只有吕布,却不知吕布欲使拖刀计,眼见张飞将要追上,吕布气势迸发,方天画戟反提一砍,如神龙甩尾,威势骇人。 张飞暴刺蛇矛,如若流星弹射,风驰电掣之间,只见蛇矛猛地点在方天画戟戟刃之上,顿时将其荡开。 张飞舞矛一扫,打在吕布背心之上,吕布痛呼一声,画戟亦扫,打在张飞胸口位置。 两人口喷血雾,倒马而退,张飞面露狞笑,猛地一拍马腹,又欲发起雷霆攻势。 吕布冷然一笑,勒马一转,赤兔马厉声嘶鸣,四蹄狂奔飞驰,竟快得若如一道不可捕及的迅风,飞走而去。 徐庶见状,连忙令身旁将士前去协助,数十晋军将士蜂拥扑出,张飞见得,怒声吼道:“嗷嗷嗷!挡我者死!!” 张飞骤马暴走,丈八蛇矛悍然而出,席卷起漫天血雨,无人能挡,吕布借着短暂空隙,护着徐庶狼狈疾奔。 所谓世事无常,吕布虽将关羽斩杀,却又怎会料到此时此刻会被张飞追杀得如此狼狈。 少顷,张飞再次引兵追上,危急时刻,山峡之上,一彪人马汹涌而来,为首之将正是晋军大将张颌。 “大王、廷尉速速先撤,此处由某来断后!” 张颌喝毕,纵马奔袭,驰马落山,如有山崩地裂之势,赫然迎住张飞,张飞眼见张颌来挡,顿时面色狰狞,挺矛望张颌心窝就刺。 蛇矛快若惊鸿,无尽危机笼罩而来,张颌临危不乱,撤身避开,手中银影枪倏然刺出,急若激流,猛搠而去。 张飞环眼迸射凶光,张颌枪速虽快,但后劲不足,对张飞根本毫无威胁,只见张飞骤起一矛,矛式如能破天裂地,一矛便扫破张颌攻势。 银影枪被陡然荡开,张飞扯声暴吼道:“张颌,你不自量力,自取灭亡,怨不得我!” 声起矛出,张飞一连杀出三矛,张颌抖数精神,银影枪划圈拨转,不与其硬碰,只见张飞第一矛望着张颌的面门飞搠而来。 张颌拈枪骤地一弹,竟巧泄矛劲,张飞环眼陡瞪,速发猛劲,震开张颌的银影枪,第二矛倏然刺出,望张颌的咽喉刺去。 丈八蛇矛来得快疾无比,张颌不敢迟疑半分,撤身就避,蛇矛险险呼啸擦过,矛风刮脸生痛,端的是悍猛绝伦。 张飞见一招又未能得手,气得浑身怒火中烧,猛抽蛇矛,霎时间第三矛骤然而起。 蛇矛赫然飞刺,张颌虽惊未乱,银枪刚接触蛇矛,便是绕转,欲要以柔克刚,哪知张飞矛势实在猛烈,银影枪几乎脱手而出。 眼见蛇矛将到,千钧一发之际,张颌倒身而闪,蛇矛仅在毫厘之间,搠飞而去,张颌险象环生,只怕难敌张飞多时。 张飞眼见吕布、徐庶即将逃去,心急如焚,大喝一声死开,矛式骤然加剧,突兀之际,一员小将提枪赶到,正是何靖。 何靖年轻力盛,抡枪暴刺,张颌顿时压力大减,两人奋力夹攻张飞,刚开始数十合,张颌、何靖还能堪堪挡住张飞。 待接近五十合时,两人已被张飞压得喘不过气来,更糟的是,山下的各路蜀兵不断涌上,张颌见势危急,连忙呼喝何靖退走。 第四百八十六章兄弟情深 张颌喝声一落,两人齐齐勒马而走,刚行出数百步,眼前忽现一部千人黑甲骑军,张颌定眼一望,见是并州狼骑,顿时大喜,连忙向何靖投去一个眼色。 何靖会意,当下张颌往左,何靖往右,张飞面前蓦然空开,就在这时,对面连声箭响,原来前方的并州狼骑早就拈弓上箭,等待时机。 “平射!!!” 并州狼骑阵内一声冷喝,数百箭矢猛然暴射而出,势若潮涌,张飞一时料之不及,急忙拔矛抵挡,甚是狼狈。 前排一轮箭矢射毕,前面将士立即俯身贴马,后面一排将士拽弓就射,又是一轮箭潮袭来,张飞奋力抵挡,破绽百出。 张颌、何靖看得眼疾,一左一右骤然策马杀来,两柄长枪如若惊鸿掣电,饶是张飞这等绝世猛将,此时此刻亦不禁惊得满脸失色。 两柄长枪,齐齐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张飞心头一定,已不慌乱,丈八蛇矛赫然刺出,正往张颌头颅刺来。 竟是要与张颌拼个玉石俱焚,张颌先是一惊,随即血气一涌,竟不作躲闪,欲与张飞以命搏命! 电光火石之间,何靖忽地拔枪一转,猛地挡住了张飞的蛇矛,张飞猛地变色,他本以为张颌必回枪去救,何靖顾忌张颌,亦会前来拦截。 如此一来,张飞便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张飞万万未有料到,张颌竟这般悍勇,不惜性命与他搏杀! 此下张飞已回救不及。张颌一枪刺中张飞左腹。张飞痛喝一声。欲要反击时,两人却是狡诈,齐齐勒马退开。 前方又是一片箭潮扑落,张飞一边拨打,一边策马而退,以防张颌、何靖又来偷袭。 箭潮顿落,张飞连番恶斗,气力将竭。兼之又被张颌所伤,情势对于张飞来说,并不乐观! “贼将势猛,兼之有并州狼骑在后掠战,我大仇未报,岂可与这两个贼子拼死相斗!” 张飞恶煞着面容,脑念电转,已有主意,忽然,张飞一勒马匹。复回身后密林奔去,这头连发肆虐的恶兽终是退缩了! 何靖、张颌见张飞撤去。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连吐大气,两人遂汇合并州狼骑,一同撤离。 却说诸葛亮听闻吕布逃脱,虽是惋惜不已,但亦只好兵回阆中,关羽死于吕布之手,蜀军三军无不悲痛。 张飞见关羽尸首,恸哭不止,悲痛欲绝,直至血泪流下,昏厥而去,诸葛亮急请大夫医治,一面安抚百姓,整顿兵马。 旬日之后,众将聚集于郡衙,张飞面色苍白,仿佛大病一场,诸葛亮缓缓起身,叹声而道:“三将军勿忧,所谓死生有命,二将军一生光明磊落,受人敬重,战死沙场,为国效命,乃其一生之志!” “如今败于吕布之手,虽败犹荣,亦是死得其所,三将军且宜保养尊体,徐图报仇!” 张飞闻言环眼如射出怒火,厉声喝道:“某与蜀王、二哥桃园结义时,誓同生死,今二哥已亡,某定当为之复仇!” 张飞杀气腾腾,令一众将士无不心惊心,面色连变,诸葛亮见状,暗暗叹息,好言安抚道:“此仇不共戴天,自然要竭力报之,如今吕布虽是败走,不过我料彼军必会趁我军来救巴西,趁势攻打梓潼,我等可速速回救,袭击其后,西川之乱可除也!” “即时我军以胜军之锐,从后掩杀,破东川,而后长驱直入杀往雍州,直逼长安,此下凉州正乱,庞统若是回救不及,北晋可破也,到时要擒那吕布,岂不如囊中探物?” 张飞闻言,咬牙切齿而道:“吕布害了我家二哥,又兼庞统、徐庶、张颌、何靖等恶贼皆有切齿之仇,必啖其肉,灭其族,方雪我心头之恨!” 诸葛亮见张飞急欲复仇,长叹一声,徐徐而道:“国家之事,公也,兄弟之仇,私也,愿三将军以天下为重,先平乱势,后复兄弟之仇!” 张飞闻言,口上虽是答应,但一双环眼赤红妖异,尽是杀气,诸葛亮自知张飞并无放在心上,一时间也难以说劝,心中自然忧虑。 不过国难当前,诸葛亮不敢有所怠慢,当下整军完毕,速派兵马前往,张飞急欲平乱复仇,一路催军而赶。 张飞领先锋兵马赶路,每至夜间,回想兄弟盟约,张飞号泣不止,血湿衣襟,诸将以酒解劝,张飞饮而无度,酒醉,怒气愈加,帐上帐下,但有犯者即鞭挞之,其中更多有鞭死者。 一时间,军中将士无不畏惧,唯恐触犯军规,被张飞活活打死,张飞每日怒望北方,放声痛哭不已。 诸葛亮在后军听闻,唯恐张飞激发众怒,以致兵变,于是诸葛亮不顾辛劳,星夜赶路,直到前军,召张飞来见。 张飞忽闻诸葛亮来营,遂往来见,诸葛亮闻得张飞浑身酒气,状若癫狂,痛心不已,强作严色,厉声喝道。 “三将军可知军中不可贪酒?如若此时敌军来袭,大将贪酒,军心溃散,如何抵挡?你这般面貌,若是二将军九泉之下得知,死亦不得瞑目矣!” 张飞闻言,却是不服,咬牙切齿地扯声喝道,震得整个帐篷都在摇晃。 “二哥被害,仇深似海,昔年我等三人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今不幸二哥半途而逝,我只恨不能立即生擒吕布那逆贼,祭告二哥,以践前盟,你不过山野村夫,岂知我等兄弟情义,此下我之切骨痛楚!” 诸葛亮听言,勃然色变,忿然而起,以扇指着张飞,怒声喝道:“北晋侵犯我蜀汉国境,国将不国,二将军忠义无双,一生事事以公为先,大公无私,如今为国捐躯,西川百姓无不敬之,三军将士,无不痛心疾首,岂你一人独痛哉?” “蜀王仁义,恩德充塞四海,天下义士无不奔赴相投,望能助蜀王匡扶汉室,平定天下,你即为蜀王、二将军之弟,今二将军不幸先折,你当挟其遗志,助蜀王早日一统山河,以慰二将军在天之灵!” “你如此浑浑噩噩,擅离职守,屡犯军规,泄恨于兵士,毒手鞭打,使得军心溃散,实在有辱蜀王、二将军仁义之名,你这般下去,谈何复仇?” 诸葛亮厉声咆哮,气势竟丝毫不弱于张飞,张飞被诸葛亮骂得无地自容,早已泪流满下,嘶声痛哭,跪伏在地,只道其罪,似乎已有悔改。 诸葛亮见状,长声一叹,亦是泪迹斑斑,徐徐而道:“三将军酒后暴怒,鞭挞健儿,此取祸之道也,今后需得宽待士卒,不可如前!” 张飞连声称是,诸葛亮传令诸将,教付要严加看管,不得使张飞饮酒,诸将领命,诸葛亮方才安心离去。 且说当日张辽、张颌分兵而行,张颌转走巴西,张辽率领二万兵马取大路,声势浩荡,径直望梓潼杀来。 守关蜀将韩林,急差人赍书报知刘备,刘备闻报,见如诸葛亮先前所料,果有晋军趁虚来袭,却不慌乱。 原来诸葛亮早有料算,教刘备若见晋军来袭,不必惊慌,可据守诸关,待以时日,他必引兵回救,到时两军接应,前后夹攻,必可大破彼军。 刘备心中感叹诸葛亮料事如神,随即神色一定,速速问道:“谁敢去退晋贼?” 刘备话音一落,兀突骨还有骁将邓芝齐声一喝,皆愿前往,刘备见之大喜,遂命兀突骨为主将,邓芝为副将,引一万兵马前去据守,兼之又带一部奇兵同往。 这部奇兵乃是铁车兵,军中兵士,皆惯使弓弩、枪刀、蒺藜、飞锤等器,又有战车,用铁叶裹钉,装载粮食军器什物,或用骆驼驾车,或用骡马驾车。 此部铁车兵乃由诸葛亮所建,端的是厉害无比,而邓芝深得诸葛亮赏识,正是这部铁车兵的统将。 兀突骨、邓芝遂领命引兵而去,行有数日,来到关前数里外下寨,与山口关成掎角之势。 却说张辽引兵正行,将到山口关,听闻有蜀兵前来助战,张辽闻言,脸色一变,遂引百余轻骑登山而探。 只见蜀兵把铁车首尾相连,随处结寨,车上遍排兵器,阴森恐怖,就似城池一般,晋兵从骑见之,无不骇然。 张辽沉着面色,眉头深锁,睹之良久,并无破敌之策,心中正是踌躇不决,忽然前方蜀军寨内,擂鼓大震,数队骑兵飞驰杀来。 原来蜀兵斥候暗中发觉了张辽等人,速回报寨内,兀突骨心想张辽武艺绝伦,若是能将他擒下,胜过剿灭数万精兵。 当下兀突骨便传令寨内各部骑兵,但听擂鼓声响,一齐望东南那处山坡杀去,鼓声起时,兀突骨引着数千骑兵飞驰杀来。 张辽见状,临危不乱,疾声呼道:“你等速速退去,区区鼠辈,某去去便回!” 张辽喝毕,不等众将回应,纵马奔起,以一往无后之势,驰落山下,如同恶狮下山,兀突骨见张辽单骑杀来,冷然一笑,加鞭而行。 霎时间,两马相交,张辽坐下马匹如同迅雷飞疾,秋水雁翎刀如电而出,若有破天裂山之势。 兀突骨大吼一声,如若山石炸开,立即抡起手中巨斧由下往上猛打击去,两柄兵器赫然相碰,一声仿若天崩般的炸响突起,两人几乎同时倒马而退。 ps:晚安! 第四百八十七章激战蜀军(上) 初次交锋,兀突骨、张辽杀得不相上下,张辽眼见四面无数蜀兵围来,当即纵马转入蜀军阵内,秋水雁翎刀飞舞间,血光纷纷。 只见张辽在蜀军阵内,横冲直闯,纵马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张辽飞冲直行,快得如同迅雷惊鸿,俨然杀透而去。 蜀兵一阵大乱,兀突骨气得火冒三丈,急忙教军士回马掩杀,与此同时,在蜀军寨内,一队队獠丁争先恐后地奔袭杀来,欲要拦杀张辽。 张辽毫无惧色,奔马驰骋,秋水雁翎刀砍出阵阵劲风,径直突破而去,邓芝在寨内看得,惊为天人,与众将叹道:“张辽强横如斯,某实不如也!” 张辽扬长而去,留下一片狼藉,两军尚未正面交战,张辽就凭一人之威,震慑蜀人。 张辽回到大营,急召众将前来商议,只见张辽满脸凝重,沉声而道:“今日我虽先挫彼军锐气,但亦发觉彼军铁车诡谲,不知深浅,如今尚未有破阵之计,你等且需小心提防!” 此言一落,文丑之子文翔当即出席请命道:“将军勿忧,某愿引兵三千,前往破之!” 文翔喝毕,张辽之子张虎亦附和而道:“某亦愿引兵出战!” 张辽见两个小将战意昂然,暗暗赞赏,不过却恐其年少气盛,沉着面色喝道:“且待来日见阵,观看虚实,另作计议,你等可随军出发,切勿贸然出动,一切但听军令而行!” 张虎、文翔一听。心中大喜。齐齐拱手应诺。张辽遂各做调配,晋军各部兵马歇息一日。 到了次日黎明,张辽分兵三路,张辽自率一军在中,张虎在左,文翔在右,三路兵马声势浩荡,旌旗蔽日。刀枪森寒,齐驱而进。 三路晋兵鼓噪呐喊杀来,兀突骨听闻,急率兵马到寨前五里处,两军对圆,各摆阵势。 蜀兵阵中,兀突骨手挽一柄巨斧,腰悬宝雕弓,跃马奋勇而出,扯声喝道:“晋贼屡屡犯我国境。蜀王仁义,不欲生灵涂炭。屡屡纵之,你等贼子不识好歹,何不速速撤去,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张虎一听,面色一寒,当即厉声喝道:“蛮夷鼠辈,此乃我汉人国境,怎轮你在此逞威!” 张虎一声喝起,早就纵马飙飞而出,手舞一柄虎头大刀,径直望兀突骨飙飞杀来。 在蜀兵阵内,邓芝看得眼切,怒吼一声,奋勇挺枪纵马而出,猛地截住张虎,邓芝挥枪暴刺,攻势迅猛多变,张虎拧刀抵挡,两人武艺相当,杀个不相伯仲。 渐有数十回合后,张虎怒吼一声,豁尽全身力劲,一刀荡开邓芝的铁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刀向邓芝暴砍过去。 邓芝却是心中冷笑,原来他看出张虎眉宇间,傲气滔天,急欲击败自己,便故意露出破绽。 邓芝早有准备,倒身一避,张虎一刀砍空,收势不及,就在这时,邓芝赫然出击,拧枪暴刺,张虎险险避过,但阵脚已乱。 邓芝狂攻而起,枪式如若暴雷狂打,张虎落尽下风,眼看不出十合之内,必定落败。 张虎在其父细心教导下,其武艺并不逊色于邓芝,但因急于求胜,遂中了邓芝下怀。 晋军阵中,文翔见张虎落险,心中一急,纵马狂奔而出,兀突骨见状,冷哼一声,猛拍坐下马匹,厉声吼道:“晋贼不知廉耻,竟敢以多欺少!” 兀突骨猝然杀出,望文翔截杀过来,文翔暴瞪双眸,只觉无尽威势笼罩而来,正是惊疑间,身侧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张辽策马飙飞,舞起秋水雁翎刀反将兀突骨截住。 两人瞬间交马,张辽奋舞秋水雁翎刀,骤砍飞搠,兀突骨抡起巨斧,招招狠辣,大开大合,两人杀得激荡无比。 另一边,文翔及时赶到,两个小将骤起反攻,杀得邓芝连连败退,蜀军阵内韩林见状,连忙跃马舞刀赶来助战。 四人奋勇激战,不知杀了多少回合,而旁侧兀突骨和张辽的战况却要更为激烈许多,两军将士看得惊呼不断。 张辽刀式威猛霸气,兀突骨斧式暴戾狠辣,两人杀的都是刚烈招式,强强硬碰,兀突骨天生异相,怪力骇人,兼之以蛇蝎毒物为食,身上生有鳞甲,刀枪不入,战力强悍! 而张辽乃晋国麒麟六将之首,武艺之高,在晋军内除吕、文、黄、庞、甘五将外,属他最强。 眼下两人豁势相搏,打得难解难分,就在这时,变故忽起,原来韩林被张虎一刀砍倒,滚落马下,受伤逃去。 邓芝孤掌难鸣,亦被张虎、文翔二将杀退,二小将趁机各招麾下兵马突杀,两路晋兵左右蜂拥进攻。 兀突骨见状,面色一寒,奋力逼开张辽,急撤回阵,张辽见势,连忙把刀一招,率中路兵马扑杀。 眼看蜀军将现败势,异变又起,原来回到阵内的邓芝临危不乱,连声呼喝,竟是开始调动铁车兵。 只见前头蜀兵,皆分在两边,中央放出铁车,如潮涌一般,盛势望晋军中军冲杀而来。 张辽见状,心下一惊,正犹豫是否要避其锋芒时,蜀军铁车弓弩却一齐骤发,铺天盖地地射了过来。 其箭劲之猛,简直匪夷所思,张辽急拔箭雨,却被射得节节败退,蜀军铁车如同一座巨大城池赫然压来。 张辽见势如此,不敢硬攻,急忙喝令撤军,张虎、文翔引兵冲得正急,回撤不及,两边蜀兵大举压上,杀得两路晋兵皆是大败。 张虎、文翔拼死抵挡,抵住攻势,大量晋兵得以撤走,邓芝见状,冷然而笑,遂命铁车分左右而走,猛攻撞去。 张虎、文翔顿时抵挡不住,纷纷溃散,两人被逼合兵一处,被蜀兵一裹,直围入西北角上去了。 张虎、文翔两人被围在垓心,左冲右突,不能得脱,铁车密围,就如城池。 万分紧急之际,张虎顾不得兵马,急与文翔喝道:“贼军势大,这些铁车端的是厉害,我等围困在此,必死无疑,当速速并力突破而去!” 文翔一听,连忙颔首,两人遂并马而冲,舞着两般武器,拼死奋战,赫然杀透重围,望山谷寻路而走。 两人舍命狂奔,不知逃了多久,眼见天色将黑,这时,却听得后方响起阵阵马蹄踏地声。 两人回头一看,见后方一支兵马蜂拥杀来,为首蛮将,手提巨斧,正是兀突骨。 兀突骨看着张虎、文翔,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大叫喝道:“竖子休走,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张虎、文翔一听,顿时色变,全力纵马加鞭,慌乱前逃,又是急行约莫半刻中,突兀间,两人几乎同时勒住马匹。 原来前面竟是断涧,时下后有强敌,前无退路,两人对视一眼,心想就算是死,也不能弱了其父名头,遭世人耻笑。 两人眼神交接,厉声齐喝道:“蛮夷恶贼,休得猖獗,看我等来取你项上头颅!!!” 喝声突起,如同两道雷霆炸开,张虎、文翔回马来战兀突骨,兀突骨见两人虽是年少,但却颇为骁勇,不敢轻敌,抖数精神,酣斗二人。 三人杀了数十回合,张虎、文翔拼死相搏,竟与兀突骨杀个不相上下,兀突骨心中一冷,忽地喝道:“你们两个毛头小子非某之敌手,若是你们之父前来,某或许会忌惮一分,可惜虎生犬子,两人合力,却只得这般能耐!” 兀突骨冷然而笑,尽是鄙夷之意,张虎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火汹腾,刀式越打越急。 兀突骨看出一个破绽,一斧骤劈,当头劈来,张虎大惊失色,回势不及,眼看就要被兀突骨劈开两截,幸好文翔急时相助,一枪猝然向兀突骨眉心刺去。 眉心乃人体要害,损之必亡,纵是兀突骨也不敢有所伤损,连忙回斧抵挡,不过在同时间,兀突骨一拳猛起,打向张虎胸膛。 兀突骨此拳急出,只用了六成力劲,但就算如此,也是打得张虎胸口一阵翻腾,脸容扭曲。 张虎虽避过一劫,但却受了伤势,文翔见之,急忙喝道:“恶贼奸诈,我等非是其敌,张将军速退,我随后便来!” 张虎终是胆寒,心头一紧,急忙勒马望涧而逃,兀突骨哪里肯舍,连忙纵马挺斧赫然追去。 文翔急提枪望兀突骨背心刺去,却反被兀突骨猛地回身一斧打落马下,文翔痛喝落马,翻滚在地。 兀突骨心想文翔已是瓮中之鳖,遂先追张虎,加鞭狂奔,怒吼连连,张虎吓得心惊胆寒,被兀突骨赶上,一斧遽然打来,斧式猛烈若能碎山裂石。 张虎身形急闪,险险避过,兀突骨巨斧却砸中了马胯,那马惨嘶一声,望涧中便倒。 张虎失势坠倒,跌落于水中,幸赖水势不急,张虎心惧兀突骨之威,潜在水中,不敢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阵阵惨烈的厮杀声起,张虎心头一震,以为文翔遭到兀突骨的虐杀,连忙腾出水来,却见兀突骨蓦然连人带马,平白地倒下水来。 只见岸上一员大将,舞着一柄秋水雁翎刀就在岸边冲杀,赫然就是张辽,原来张辽撤后,发觉不见了张虎、文翔,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引一部精骑前往寻索。 第四百八十八章激战蜀军(下) 张虎、文翔皆乃张辽、文丑独子,不容有失,张辽心忧二将安危,一路奔袭,待发觉山谷内不断传来喊杀声,迅疾率兵来救。 张辽赫然杀破蜀军人潮,正见兀突骨在一断涧前,张辽当即骤马狂飙,如同迅雷一般斜刺里突袭杀来。 那时兀突骨注意力皆在张虎身上,忽听得背后一阵巨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张辽已赫然杀至,舞刀猛攻。 兀突骨被杀得措手不及,竟被张辽逼得翻身落马,跌入涧内,张虎看得眼切,想到适才所受耻辱,恶从胆边生,大吼一声,提刀望兀突骨砍去。 兀突骨水性不佳,不欲纠缠,连忙跃水而走,此下,蜀兵疯狂扑来,张辽回马救了文翔,然后又与文翔并马冲杀。 张虎得了兀突骨之马,牵到岸上,整顿鞍辔,绰刀上马,冲飞赶来,与张辽、文翔汇合,一同冲杀。 蜀兵无大将指挥,兼之张辽所引精骑赶到,遂慌忙逃窜,张辽等人追杀一阵,便收兵归寨。 歇息一阵后,张辽聚众将于其帐内,只见张辽凝重,沉声而道:“蜀贼铁车兵锐锋犀利,又坚若城池,眼下某无计可退,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张辽此言一落,众将面面相觑,无人答话,张虎、文翔皆低头静坐,两人大败一阵,几乎丧命,那骄傲的锐气已被挫损,两人再无当初那般急躁火爆。 一阵沉静后,文翔忽然脸色一怔,出席而道:“依某之见。要破此铁车却是不难。只需依仗一人便可!” 张辽闻言。犀利如锋的锐目刹地一亮,疾声问答:“何人有如此能耐,快快道来!” “要破此铁车兵,非庞军师或成郎中不可,如今庞军师已赶往凉州,远水难救近火,而成郎中正于后军调拨辎重、军械,将军可守住寨栅。某愿前往去禀成郎中,用计破之!” 张辽闻言,猛地醒悟,成公英之能,张辽昔日曾亲身领会,或许成公英真有办法破这铁车兵。 张虎见张辽意动,亦起身出席而道:“路途虽近,但一去一回,难免不会被彼军斥候发觉,某愿随文将军一同而去!” 张辽见二人皆有知耻而后勇之态。心中暗暗赞誉,遂依了二人之言。于是张虎、文翔引着数十精骑,星夜赶去后军来见成公英,备说此事。 成公英凝神细听,心中似乎已有定夺,不慌不乱,先与后军众将各做调配,安排已定,成公英便与张虎、文翔一同赶往前寨。 且说兀突骨大胜晋军一阵,心中大喜,虽然他未能趁势诛杀张虎、文翔二将,稍感惋惜,但此下赢得如此大胜,却是心满意足。 需知晋军兵马之精锐,天下闻名,兼之晋国猛将如云,英雄百出,又有如庞统、贾诩、成公英、徐庶、沮授等高智之士出谋划策。 蜀晋两国交战,蜀汉实乃输多胜少,若非诸葛亮屡屡力挽狂澜,坐镇大局,恐怕川地早被北晋大军攻略! 此下兀突骨可谓是扬眉吐气,军中无论汉人还是蛮人都对兀突骨极为敬重,兀突骨豪气顿生,便欲乘势追击。 此议一出,众将齐赞兀突骨武勇,皆是请战,兀突骨笑不止声,那狰狞恶煞的大脸,好似笑开了花。 邓芝见兀突骨得意忘形,眉头一皱,连忙出席谏道:“将军万万不可轻敌,晋贼素来奸计多端,军内善谋之人更是多若繁星,丞相有言,此铁车兵尚未完善,其中更有不少破绽!” “若非才高八斗之人,或可轻易胜之,但若遇上庞统、贾诩、沮授、徐庶、成公英等人,却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须谨慎提防!” “据细作回报,成公英正在数十里外调拨补给、军械,倘若张辽见无计可破我军,派人前往去请,势必危矣!” “依某之见,可一面速教兵士前往攻寨,一面又派人暗中埋伏于路,倘见成公英前来,一拥而上,将其擒之,如此我军可无虑也!” 邓芝信心满满,细细分析,兀突骨却听得只觉大煞兴致,脸色一沉,不禁露出几分不喜之色。 就当兀突骨欲要发怒时,却又想到昔日临行前,刘备千叮万嘱凡事要多听邓芝之言,邓芝年纪轻轻却深得刘备、诸葛亮器重,兀突骨也不愿与之闹得僵硬。 念头一定,兀突骨皮笑肉不笑地颔首而道:“伯苗所言极是,当应如此!” 于是兀突骨便依照邓芝所言,一面整顿兵马,一面又遣派心腹大将乌里吉前往埋伏。 次日黎明时分,在晋军寨前,忽然风尘盖天而起,擂鼓声赫然震动,如同滚雷炸响,同时还有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车轮滚动声。 只见兀突骨率领一万兵马,前头一辆辆铁车如同一头头巨兽逼向晋寨,晋兵在寨内看得,无不色变,未战而胆寒。 张辽见蜀军杀来,面色一凝,泰然如山,急教弓弩手前往壕沟之内,然后又教刀盾手在寨前摆立阵势,准备迎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车轮滚动巨响连绵不绝,只见那一辆辆铁车上,遍排兵器,就似一座移动碉堡一般,凶煞骇然,不断逼近。 兀突骨冷然一笑,号令下落,中央铁车队伍遽然加快速度,向晋军营寨撞了过去。 张辽急瞪虎目,厉声与副将凌袭喝道:“所谓擒贼先擒王,你且把守营寨,我引军前往突袭,誓擒兀突骨那蛮贼,使得彼军投鼠忌器!” 张辽一声喝起,凌袭连忙应诺,张辽点齐三千精锐骑兵,骤马舞刀,望寨右飙飞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蜀军铁车队已杀近寨前,寨外鹿角、寨栅,根本难以阻挡,皆被压碎、撞开。 凌袭见这铁车队所向披靡,锐不可当,脸色连变,想到张辽重托,凌袭抖数精神,一声喝起,寨内擂鼓声大作,壕沟内的弓弩手放箭齐射。 一时间,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仿佛骤雨暴打,晋军弓弩手攻势虽猛,奈何铁车队就如铜墙铁壁,以箭相阻根本见效甚微。 眼见铁车队步步逼近,情势万分危急,凌袭气势一沉,忽地大吼一声,如同一头暴走的恶兽,提起两把大锤一个健步跨起,纵身冲去。 与此同时,在寨前的刀盾兵早就摆好一面面盾墙逼去阻挡,在铁车内的蜀兵,提起兵器不断乱捅,铁车遽然逼来,摧枯拉朽一般,将一面面盾墙撞散。 无数刀盾兵被车上兵器刺翻亦或是被车内蜀兵乱刀乱枪刺倒砍翻,眼见晋兵阵势一片大乱,凌袭猝然赶至,舞起大锤凶狠敲打。 一阵阵‘轰轰轰’的巨响突起,车内的蜀兵只觉浑身剧颤,耳朵剧痛无比,痛不欲生,纷纷从车内连滚带爬而出。 一车猝停,凌袭继续逞凶,如同一头红了眼的巨熊,挥着一对大铁锤,不断地敲打四周铁车。 暴鸣声不断震起,一时间凌袭竟凭一人之力,抵住了这无往不利,强悍无比的铁车队。 与此同时,兀突骨正于中军观战,忽然一阵惊叫声起,兀突骨转头望去,竟赫然见到有一彪精骑正风驰电掣般袭击而来,为首之将,正是张辽! “无谋鼠辈,自投罗网!!!” 兀突骨冷然一笑,立即喝令阵内弓弩手放箭去射,一声令下,蜀兵乱箭射起,张辽骤马狂奔,冲势凶猛,舞起秋水雁翎刀,拔开箭雨遽然突进。 霎时间,张辽驱马已到蜀兵阵前,手中秋水雁翎刀挥动如若闪雷掣电,硬是杀开一个破口,径直撞入阵中。 只见张辽浑身尽是骇然煞气,如若一尊饮血无数的杀神,秋水雁翎刀骤刺猛砍,杀得蜀兵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张辽越杀越快,威猛无比,蜀兵见张辽这般神勇,吓得退避,一时间,蜀军中阵渐显乱势,三千余骑兵忽赫然杀入,枪如苇列,森森飞搠,蜀兵乱势当即剧增! 兀突骨在军中见张辽这般猖獗,气得火冒三丈,狰狞凶煞的丑脸黑沉如墨,骤马飙飞而出。 张辽立马抖数精神,他心知兀突骨战力不凡,甚至并不逊色于自己,倘若要将其击败,不可强而攻之,只可攻其不备,出奇制胜! 张辽脑念电转,主意已定,说时迟那时快,兀突骨已将杀来,手上巨斧沛然劈落,斧式威凛骇人。 张辽屈身一避,秋水雁翎刀迅疾杀出,劈、挑、砍、撩,出的尽是灵巧刁钻之式。 张辽忽然一改以往强横之风,兀突骨一时料之不及,被杀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两人搏命相斗,四周蜀兵皆慑其威,不敢靠近,眼见两人交马后,已是拼杀数十回合,兀突骨被张辽死压一头,怒火中烧,忽然气势迸起,杀的尽是以命搏命的凶悍招式。 张辽似乎被兀突骨刹时压住,反落下风,兀突骨一斧一斧骤落暴劈,张辽越打越险,猝然间,张辽奋力一刀撞开兀突骨的巨斧,硬是荡开阵脚望后方而退。 兀突骨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让张辽这般轻易逃去,厉声一喝,后方蜀兵、獠丁纷纷如同潮水般涌来,堵住张辽去路。 兀突骨骤马狂奔,眼见张辽已无退路,兀突骨急欲将其诛杀,立即暴起轰天气势,手上巨斧如电迅出欲要乘势击杀张辽。 ps:晚安! 第四百八十九章小将成长 张辽拖刀而走,当其感觉到突骨将要追至时,忽地回身劈出一刀,兀突骨面色大惊,慌乱提斧抵挡。 ‘铛’的一声巨响,张辽出其不意,一刀猛地撞开兀突骨劈来的巨斧,随即刀转斜切,兀突骨瞪大眼目,一张丑陋面容,皆是骇色,抽身急避。 秋水雁翎刀如同闪电来袭,兀突骨避之不及,腹部被刀锋划个正着,铠甲碎裂,雁翎刀直切入战袍内的鳞片,幸好兀突骨这身上鳞片坚硬无比,雁翎刀刺入不深。 “嗷嗷嗷,奸佞狗贼,你竟敢诈我!” 兀突骨被张辽击伤,凶性大发,一拳猛地向张辽胸膛打去,张辽屈身避开,顺即抽刀一收。 兀突骨连声咆哮,疯狂进攻,张辽见兀突骨状若疯狂,生猛如兽,不惧反喜,稳住阵脚,奋勇而攻。 两人杀得无比激烈,四周蜀兵、獠丁得惊呼不断,惊为天人,兀突骨攻得越急,露出的破绽越多,不一时,兀突骨身上多处挂彩,血花连现。 兀突骨越打越是心惊,浑身不断传来的剧痛,终于让他回复了冷静,他心知此下非是张辽敌手,亦是狡诈,忽地荡开阵脚,闪入阵内。 只听兀突骨连连喝令四周军士围攻张辽,欲要待张辽力竭之时,再盛势猛攻,将其诛杀。 兀突骨令声一落,在四周的蜀兵、獠丁皆是向张辽扑杀而来,就在这时,忽有一彪精骑倏然冲杀而来。正是张辽所引的三千骑兵。 张辽见状。精神一震。厉声喝道:“此时不死战,更待何时?” 将乃军之魂,张辽神勇,激发一众将士士气,只见张辽把雁翎刀一招,引兵奋勇突杀。 三千精骑汹腾杀来,势不可挡,杀气汹腾如若长江翻腾。一柄柄长枪森然狂搠,硬是杀开一条血光大路。 张辽盛势引兵扑杀,凡其兵马所到之处,阵阵倒退,引着三千精骑从阵东杀到阵北,又从阵北杀到阵南,蜀军俨然被张辽冲得溃散,兵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在晋军寨前,凌袭突杀在前。引兵力挡铁车兵,不过。铁车兵虽一时被阻,但很快随着邓芝一声令下,后面的铁车骤发箭矢。 凌袭身数箭,仍抵在阵线之前,端的是一悍勇好汉,邓芝诧异连连,心中惊叹道:“北晋各个英雄,就连这军中副将亦肯为国舍生忘死,效以死力,难怪晋军能够威震天下,震慑群雄!” 邓芝正是惊骇间,忽然阵后一旁惨烈杂乱声响起,邓芝回头一望,竟见己军军阵势大乱,溃不成军,一彪骑兵在乱军内,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境,猖獗至极! 邓芝吓了一跳,如若此时寨内晋兵,不顾一切,弃守营寨,杀向己军,势必危矣! 邓芝素来行事谨慎,连忙喝令两翼铁车撤走,以防晋兵从左右两翼冲出袭击,同时,又教中央铁车,徐徐而撤,俨然形成一条如同城墙一般的防线。 凌袭见铁车兵撤去,精神大震,顾不得身上伤势,奋然追击,邓芝早有预料,急教铁车兵以乱箭阻击,方才射退了晋军的反扑。 这时,张辽引兵迂回杀出,见铁车兵布阵森严,难以破之,连忙令一轻骑前往寨内,通告三军,鸣金收兵。 鸣金之声一响,晋兵迅速撤回寨内,另一边兀突骨稳住阵势,见己军锐气已挫,虽是万分不甘,但亦不敢贸然进攻,遂命三军回撤,于是两军激战,暂且结束。 当夜,夜雾浓浓,天上挂着一弯皓月,成公英正与张虎、文翔二人望前军营寨而赶。 行走间,成公英猛地一勒马匹,眯眼望着前方山林,发觉隐隐有杀气涌出,成公英神色一变,急与张虎、文翔二人说道:“前方必有伏军,除了此道外,可还有小路可通往前寨?” 张虎、文翔一听,脸色骤变,两人皆知成公英绝不会乱打诳语,张虎踌躇一阵后,疾言道:“此处三里外,有一小道,虽然地势险峻,谷口狭窄,但却可通往前寨!” 成公英闻言,微微颔首,遂教张虎领路,张虎一马当先,引着众人望小路而走。 却说蛮将乌里吉受兀突骨之命,埋伏已定,前番斥候已来回报,前方有一队晋兵正往此处赶来。 乌里吉大喜,料定必是成公英一行人,速教诸军备战,待成公英等人一到,立即一拥而上,将晋军尽数擒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乌里吉迟迟不见成公英等人赶来,脸色一变,急与向导官问道:“除此处外,可还有路径通往晋军营寨?” 那向导官见乌里吉满脸厉色,吓了一跳,哪敢怠慢,连忙绞尽脑汁思索,少顷,向导官忽地面色一紧,急忙告之乌里吉,不远处有一偏僻谷口小道,亦可通往。 不过那地势极险,且狭窄无比,纵使是这附近的土人乡民,亦少会走那条小路,乌里吉听闻,顿时认定成公英定是投了那条小道,立即集合军士望小路追赶而去。 比及二更时分,成公英等人刚过了谷口小道,忽然听得背后一阵喊杀声传来,火光之下,只见一员身形硕大,虎背熊腰的蛮人巨汉,手持长刀,恶煞凶狠地骤马追来。 那蛮将正是察觉了成公英的去向,引兵来赶的乌里吉,话说这乌里吉,不但有蛮人的勇悍,而且生性狡诈,故而深得兀突骨器重。 乌里吉遥见前方狭窄谷道内,有一行人正策马而行,顿时心中大喜,疾声喝道:“晋贼休走,快快下马受降!!!” 乌里吉加鞭而行,眼看不一时便会追上,张虎急与文翔喝道:“文将军,你速速与成郎中先撤,这里由我来断后!” 文翔一听,脸色连变,亦欲留下抵敌,就在这时,成公英却是淡然而道:“文小将军勿忧,此处谷口狭窄,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凭张小将军之勇,足可在此抵御千军!” 成公英的话似乎令张虎豪气顿生,高声又喝道:“我父张辽乃大晋麒麟六将之首,虎父无犬子,我张虎岂会弱哉?文将军你且与成郎中速速撤去便是!” 文翔见张虎双眼聚光,威凛无比,神色一定,重重颔首,遂与数十从骑护着成公英望后驰骋而去。 张虎抖数精神,横刀立马,抵在谷口,狭窄的谷道恰好只能走过一人一马,两边皆是峭壁,张虎一双虎目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浑身霍然迸发出莫大的气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 说时迟那时快,此下乌里吉已骤马赶近,舞起大刀厉声喝道:“竖子找死,莫要挡路,快快死开!” 长刀如电而出,倏然劈向张虎,张虎毫无惧色,驱身一避,手中大刀赫然抡起,朝着乌里吉连劈暴砍。 一连三刀,如同匹练惊鸿,刀式愈来愈猛,愈来愈疾,乌里吉似乎并无料到张虎这般厉害,被张虎杀得险象环生。 三刀之威,硬是把乌里吉逼得连连暴退,‘铛’的一声暴响,张虎第三刀直把乌里吉连人带马劈退丈余。 乌里吉眼内尽是骇色,很快便狰狞着面容,死死地盯着张虎,不过却不敢再贸然而前。 张虎面色冷酷,虎目发着阵阵寒澈杀气,冷声喝道:“蛮夷鼠辈,你若想过此处,先问过我手上这柄虎头大刀!” 乌里吉一听,脸色刹变,忽地勒马一转,竟退回谷道中的阔地,张虎眉头一皱,正欲喝问时,乌里吉一声令下,数十个蛮军骑兵并排一线,冲入谷道之内,向张虎赫然杀来。 原来乌里吉自知不敌张虎,故欲使疲兵之计,教军士先耗损张虎气力,他却以逸待劳,等张虎力竭之时,盛势出击,定可将其砍落马下! 乌里吉果然狡诈,张虎似乎亦察觉其用意,却不慌乱,眼看蛮军骑兵杀至,张虎怒喝一声,抡起手上大刀,狠厉暴劈! 只见张虎刀刀迅疾无比,却又极其简洁,大刀赫然劈落,必有一人毙命,少顷,那数十蛮军骑兵,竟都成了张虎刀下亡魂。 一阵寒风拂过,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对场上这些蛮兵来说,却非这风中寒意,实在是眼前那执着大刀的红袍小将! 乌里吉见状,已然吓出一身冷汗,恼羞成怒,厉声又教一队兵士前往冲杀,张虎浑然不惧,手中大刀在血光下飞舞不停,刀光闪烁,如同流星瞬即之辉。 张虎继承其父张辽的刀法,虽只得五成威力,但已足够震慑蛮夷,蛮兵使车轮战术,不知觉中,已死了五六十人。 谷道内横尸遍野,尽是阴寒血色,张虎立马在那,宛如一尊鬼刹,蛮兵吓得无人敢前。 乌里吉见状,又起一计,与身旁两个心腹将士交付如此如此,张虎眯着虎目,见乌里吉与人交头接耳,低声说话,定有阴谋。 张虎心知乌里吉乃狡诈之辈,暗中提备,陡然间,乌里吉一啪马匹,重张旗鼓,再次杀来! “晋贼,此番必教你知我厉害!!!” 乌里吉厉声咆哮,手持大刀纵马飙来,张虎前番受挫,几乎命丧兀突骨之手,反却得益许多。 此下张虎少了以往几分躁气,只见他浑身收敛气势,静若处子,待乌里吉杀至,虎头大刀当头劈去。 霎时间,张虎却又动若脱兔,猛地一闪,避开乌里吉的长刀,随后抡刀暴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劈数刀,一气呵成。 第四百九十章成公英智破铁车兵(上) 只见张虎第一刀向乌里吉咽喉砍去,乌里吉倒身一闪,刚是劈过,张虎执住大刀顺势往下而劈。 乌里吉见状,急收刀抵挡,‘铛’的一声巨响,张虎刀势之猛,几乎压得乌里吉吐血而出。 乌里吉自知若不暴发,必死无疑,大喝一声,骤力一推,荡开张虎的大刀,张虎似乎早有所料,猛地收刀。 乌里吉弹身而起,蓦然一阵破风暴响突起,张虎第三刀赫然杀至,正往乌里吉面门砍来。 乌里吉吓得脸色煞白,眼看将要被张虎大刀劈开头颅。,千钧一发之际,猝然两道箭响突起。 只见两员蛮将在后暗暗发箭,乌里吉仿佛心有灵犀,听得箭响,急忙倒身就避。 两根冷箭倏然射来,张虎急睁虎目,厉声喝道:“蛮夷鼠辈,你欲使诈,我早已知之!” 张虎抡刀连砍,两根冷箭刹时破碎,电光火石之间,张虎第四刀遽然杀起,乌里吉见张虎如此神勇,早就吓得心惊胆寒。 虎头大刀盛势而来,张虎手起刀落,一刀将乌里吉拦腰砍为两截,血液飞溅,张虎已然化作一个血人。 “哈哈哈,何人敢战!!!” 张虎杀得兴起,扯声一喝,如若雷鸣震起,在狭窄的谷道内回荡不绝,乌里吉的部属吓得面如死灰,竟不战而逃。 乌里吉一死,蛮夷如树倒猢狲散,张虎勒马一转,甩起马鞭。潇洒而走。当夜。成公英来到张辽大寨,刚是坐定,忽有斥候来报,张虎正策马望寨中归来。 张辽、文翔等将顿时面色一喜,虑色皆退,此中唯独成公英一直稳若泰山,似乎从未担虑张虎会有何变故。 须臾,张虎进帐。具告前事,成公英扶须笑道:“张小将军勇猛如斯,不愧是文远之子!” 张虎听言精神一震,忙抬眼望向张辽,见张辽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双虎目炯炯发光,仿佛被成公英激发了无尽斗志。 至于在旁侧的文翔亦是目光如炬,张虎、文翔二人的神情变化,成公英都看在眼里,渐渐地露出一丝欣然的笑容。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黎明,成公英在张虎、文翔还有数十从骑的护卫下。一同前往高阜处观看。 只见在蜀军寨内寨外,铁车连络不绝,人马纵横,往来驰骤,成公英凝神静立,双眼发着阵阵智睿之光。 看了许久,成公英忽然扶须一笑,与众人谓道:“此不难破也,我已有计策!” 张虎、文翔闻言大喜,成公英遂与众人归寨,来见张辽,张辽见成公英脸带笑容,胸有成竹,顿时精神振奋,展露笑容。 须臾,众将齐聚,成公英屹立帐中,轻语而道:“蜀军大将兀突骨乃蛮夷之人,惟恃勇力,不知谋略,匹夫无谋,何以俱哉?彼军铁车兵所向披靡,正面交锋,难以破之,当以计取胜!” 成公英说毕,忽地唤起张虎、文翔二人,两人齐齐而出,成公英先向张虎、文翔分付如此如此。 二人受命先去,随即成公英又是说道:“眼下时近隆冬,彤云密布,朔风紧急,不日必降大雪,即时我计便可施矣!” 成公英说罢,众将皆是惊疑,数日后,果然天降大雪,天地一片白茫,寒风切骨。 晋军众将见大雪飘飞,无不惊叹成公英料事如神,成公英遂又教凌袭引兵埋伏去讫。 调配皆定,成公英便与张辽商议道:“计策已定,将军可领兵出战,但有铁车兵来,退后便走,即时我在寨口虚立旌旗,不设军马,蛮夷无谋,如此如此,铁车兵可破矣!” 张辽听计大喜,遂整兵马而动,另一边,在蜀军寨内,却说兀突骨折了乌里吉,原本欲要强起兵马复仇。 可气候忽变,连日大雪飘飞,三日之内,雪色覆掩遍地,兀突骨无奈,只好待大雪稍止,方才出战。 此下大雪渐缓,兀突骨见状,立马聚集众将于帐,商议出军破寨,邓芝见兀突骨复仇心切,神色一凝,急忙劝道。 “乌里吉被张虎所杀,其余部回报,先前早有一部人马先往撤去,想必那队人马中,必有成公英在内!” “如今成公英已到彼寨,有此人坐镇,将军万万不可轻敌大意,依某之见,可严密把守营寨,待大雪褪去,彼军粮食亦将尽矣,即时我军盛势掩杀,彼军便可不费吹之力而破之!” 邓芝智勇双全,亦难怪受得刘备、诸葛亮如此器重,如若兀突骨听邓芝之言,只恐任成公英智谋再高,亦无计可施。 只可惜兀突骨性情野蛮,睚眦必报,兼之军内有铁车兵这队攻无不克的精锐兵马,兀突骨更是有恃无恐! 此下兀突骨听得邓芝之言,巨目一瞪,瓮声瓮气地喝道:“区区鼠辈,何足挂齿,何况有铁车兵在此以为前驱,彼军无计可破,处处受挫,当应乘势一举而破之!” 邓芝闻言,急欲再劝,忽有斥候来报,张辽引军来攻,兀突骨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速令众将整备兵马,准备出战。 邓芝见兀突骨刚愎自用,心中忧虑重重,却又劝解无用,只好摇首长叹,领命而去。 且说张辽引兵冲至蜀军大寨前,命兵士高呼兀突骨出战,半响,蜀军寨内擂鼓大震,兀突骨率领众将引兵而出。 张辽立于门旗之下,搦战兀突骨,兀突骨丑陋的面容刹地变得狰狞,拍马冲出来战张辽。 兀突骨杀气汹腾,如同一头恶兽踏雪冲来,张辽毫无惧色,驰马飞奔,坐下白马如若与白雪融为一体。 数个呼吸后,两人交马,张辽与兀突骨连番大战,皆已熟悉对方套路,一来便拼力而杀。 两人越杀越快,招式越使越猛,将近数十回合后,兀突骨奋力一斧打开张辽的雁翎刀,蓦然气势迸发,连斧暴砍猛劈,斧式大开大合,如能破山碎岩。 张辽一时显得狼狈不已,强硬荡开阵脚,勒马望阵中而逃,兀突骨杀得兴起,浑身热血沸腾,哪里肯舍,扯声喝道:“无胆鼠辈,哪里逃!!!” 兀突骨纵马狂奔,把斧一招,引兵一齐掩杀,张辽策马逃回阵内,引兵即退,邓芝见状,反却疑虑重重,唯恐兀突骨中计,连忙引兵接应,以防万一。 兀突骨驱兵踏雪,喊杀声震天动地,径直赶到晋军寨前,张辽急从寨后而去,兀突骨猛地勒住马匹,在寨外观看,听得寨内擂鼓震动,四壁皆空竖旌旗。 兀突骨虽是脾性暴躁,但却非愚昧,此下见寨内这般诡异,不敢轻进,这时,邓芝与韩林同时策马赶来。 只听邓芝缓缓言道:“张辽此人平素武勇过人,宁死不退,今日却临战退缩,必有诈也,此下彼军寨内,虚张声势,实乃诱耳,将军万万不可轻敌大意,中了那成公英之计!” 兀突骨闻言,巨目一眯,正是犹豫不决时,却听韩林冷笑而道:“伯苗所言差矣,依某之见,此实乃彼军无计可破我军铁车兵,故欲撤军,却又恐我军追袭,故而施以诡计,虚设疑兵,使我等不敢攻之,将军可速速攻之,若能擒下那成公英,可谓立下莫大的功劳!” 兀突骨闻言,顿时双目迸射精光,邓芝脸色连变,疾声再劝,兀突骨却是不听,先令一将率一部獠丁前往试探。 那蛮将领命后,引兵急出,刚到寨前,但见有一身穿白袍,儒将打扮的中年男子急忙上马,在数十骑兵护卫下,急望寨后而走。 有眼疾的蛮兵认出那白袍儒将正是成公英,急声喝起,兀突骨一听,连忙喝令众军进攻,蜀军、獠丁遂蜂拥而出,抢入寨栅。 兀突骨纵马飞奔,果见寨内空虚,方知正如韩林所料,晋军欲要撤兵,兀突骨心想前番白白耗了不少时间,悔之不及,当下急命众军驰丽追袭。 于是兀突骨引兵火速追赶,直赶过山口,遥遥看到成公英等人隐隐转入林中去了,韩林疾言向兀突骨谏道:“晋贼锐气已挫,此林中大约有兵马埋伏断后,我军士气正高,又有所提备,不足为惧!” 兀突骨闻言,心中大定,遂引大军追赶,过了树林,却不见有任何埋伏,兀突骨暗恨成公英狡诈,幸好韩林所劝,否则又要延误不少时间! 兀突骨刚出林口,正见张辽兵俱在雪地之中奔走,兀突骨看得心花怒放,催兵急追。 时下,山路被雪漫盖,一望平坦,白花花的一片,仿佛天地一色,兀突骨急追之间,忽报有一部晋兵自山后而出。 兀突骨一听,厉声喝道:“此必又是成公英所布疑兵,何足惧哉?诸军听令,努力向前,若能擒得张辽、成公英者,必有重赏!” 兀突骨以为此番又是成公英之计,不加思索便催促大军往前进发,邓芝满脸疑色,这时他也被这其中的虚虚实实,弄得头昏脑胀,不知所然。 铁车兵固然锐锋犀利,但晋军素来勇悍,张辽更是血性猛将,若非势已极,或是有极大变故,绝不会轻易撤军。 而如今此间,彼军连环计策,虚虚实实,皆大有撤兵迹象,邓芝一时间实在看不透其中深浅。 这也难怪,邓芝终究还是年轻,少经战事,不知兵法之诡,更何况,邓芝所遇的对手,可是赫赫有名的成公英。 成公英虽不如‘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那般用兵如神,但他才智之高,亦不会逊色二人许多,邓芝尚未成以大器,又岂是成公英的敌手。 第四百九十一章成公英智破铁车兵(下) 且说兀突骨误以为晋军要撤兵,随即命令大军盛势掩杀,欲要一举擒下张辽、成公英。 可蜀军方才追出数百步,便听得一连串轰响齐起,惨叫声、惊呼声响不绝耳,惊变忽生,这雪地中竟有无数陷阱! 原来早前成公英教张虎、文翔二人趁着大雪未来,挖掘坑堑,待大雪一下,坑堑皆被覆盖,蜀军无料,必然中计。 成公英这一手,可谓是诡谲无比,令人防不胜防,前头蜀兵、獠丁俱落于坑堑之中,一时间人仰马翻,不知有多少人马坠落坑堑内,摔得痛呼惨叫。 不一时,一声声轰响又起,原来背后铁车正行得紧溜,雪地又滑,急难收止,霎时间,一架架铁车失控般飞涌撞来。 在中军内的蜀兵、獠丁方才收势,哪知却被涌来的铁车撞个正着,惨叫连连,就这一瞬间,几乎所有铁车都在雪地掀翻,一些隔在坑堑,移动不得。 铁车内的蜀兵纷纷逃出,兀突骨看得惊悚不已,方知中计,连忙喝令后兵急退,就在这时,背后树林内喊杀声大起,原来前番来报的那部兵马,根本就不是疑兵! 只见凌袭引着兵马快速在林中穿梭,邓芝见状,神色一凝,脸色尽是狰狞之色,宛如一头被逼入绝路的幼虎,竭斯底里地喝道:“此时若不死战,必死无疑,诸军随我冲杀!” 邓芝之言,激愤后军士气,蜀军齐声暴吼。奋勇往后狂冲。与此同时。随着凌袭一声令下,林内猝然震起无数箭破虚空暴响。 一片片箭潮扑来,如若万弩齐发,霎时间,冲杀中的蜀军被射个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兀突骨看得早就魂魄惊飞,正是不知所措,又是一连串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背后张辽、张虎、文翔等将各引一军,斜刺里火速杀来。 蜀军大乱,疯狂逃窜,张辽纵马狂奔,从右方斜刺里争先杀至,撞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无人敢挡。 张辽正冲杀间,正好看得兀突骨。顿时精神一震,厉声喝道:“蛮夷狗贼。纳命来!!!” 兀突骨闻言,吓得心惊胆寒,哪有昔日那般威风,勒马狼狈而走,张辽径直飞冲,兀突骨麾下部将纷纷来挡。 张辽手执秋水雁翎刀左劈右砍,将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起片片血雨。 数个呼吸间便有数员蜀将死于张辽雁翎刀之下,四周蜀兵、獠丁看得,士气俱失,眼见晋军气势汹腾的扑杀过来,竟纷纷倒戈而降。 兀突骨见大势已去,哪里顾得指挥兵马,引着一队心腹从骑,夺路而逃,张虎、文翔二将见得,连忙勒马一转,急去截杀。 兀突骨不敢怠慢,奋力加鞭而行,张辽携张虎、文翔二将,疯狂追袭,兀突骨慌忙撞入东南角上的山谷中,大雪茫茫一片,正好将其隐蔽。 另一边,邓芝拼死冲突,强硬破开凌袭的拦截,夺路而逃,凌袭大怒,急引兵追袭。 邓芝引着数十从骑望小路而走,幸而逃脱,比及夜幕降临,由兀突骨所领的人马,过半俘虏,只有数百残兵得以逃脱,其余的尽数阵亡。 兀突骨、邓芝似乎命不该绝,皆得逃脱,张辽等将遂收军回寨,此战晋军可谓大获全胜,得数千俘虏,兼之还有千余辆铁车器械。 蜀将韩林于乱军中冲突,被晋兵围在垓心,成功将其俘虏,韩林此人并无气节,当下跪于帐内,拜伏于地,乞哀请降。 张辽坐于高堂,面色冷酷,冷声喝道:“宵小鼠辈,你怎敢抗我?” 韩林一听,吓得魂魄惊飞,连忙说道:“将军饶命,此实乃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望将军怜悯,誓以死报!” 张辽见韩林乃贪生怕死鼠辈,脸色更为寒澈,投眼望向成公英,询问其意,成公英绰须而笑,冷声回道。 “这般不忠不义之人,若是杀了,犹杀狗彘尔,空污刀斧,不如令人缚送汉中大牢内监候,待大王归来,再做处决!” 张辽闻言,亦有此意,微微颔首,遂令人将韩林押回汉中,此下兀突骨大败,山口关兵力空虚,如同虚设。 张辽遂命兵士歇息一日,次日尽起兵马,声势浩荡,杀往山口关下,哪知山口关根本无一兵一卒。 原来昨夜兀突骨逃回山口关,其后不久,邓芝亦归,考虑到张辽军势大,兼之山口关兵力空虚,若是硬抗而守,不过白白折损兵马。 于是兀突骨连夜拨兵,弃了山口关,望梓潼撤去,于是张辽兵不血刃,便是得了山口关。 此时忽有流星马来报,阆中失守,吕布大败而回东川,阆中前后战事,皆细细详述,张辽闻言大惊失色,急寻成公英前来商议,具告前事。 成公英一听,眉头深锁,思量一阵后,长叹一声,与张辽谓道:“阆中已失,实乃时运不济也,当时关羽已被大王斩杀,我军盛势攻之,必可将蜀军剿灭!” “可惜诸葛亮及时赶援,突而袭击,而张颌将军所引援军,被诸葛亮八阵图延误了时日,援之不及,以致此大败!” “不过世事难料,诸葛亮亦无料到,张颌将军后来得土人相助,走了斜谷小路,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大王等人!” “眼下诸葛亮必率大军前往梓潼来援,我等万万不可贸然轻入,否则必遭灭顶之灾,依我之见,此处关口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等可把守此关,以待庞军师平定凉州,发以援军,再做进取!” 成公英素来行事缜密,张辽亦非急功近利之人,更何况又有前车之鉴,张辽细想一阵,遂应下成公英之言,一面教兵士严密把守关口,一面又教人前往汉中打探凉州战况。 与此同时,在凉州之内,却说马超兵行险着,成功袭击了南安,正欲呼应陇西旧部,一起举事。 陇西乃西凉腹地,一旦马氏旧部一齐举事,陇西失守,马超要取西凉便如囊中探物,可马超却万万未有料到,庞统正率领大部兵马赶往陇西。 此下在陇西郡内,有羌人名叫彻里吉,年近三旬,义薄云天,德高望重,故而有不少羌人暗中追随。 其中彻里吉麾下有一文一武,文乃雅丹,此人智谋极高,曾深究汉礼文学,兵法甚为了得。 武则是越吉,此人生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力大如牛,极为悍勇,有万夫莫敌之勇。 早年西羌、北羌纷纷造反,彻里吉随之在西羌举事,只可惜后来北羌被庞统镇服。 当时西羌叛贼首领,见吕布采取怀柔政策,又严惩贪污官吏,便接受了北晋的招安。 彻里吉虽是野心蓬勃,但见大势已去,便暂且忍辱负重,随之招安,不过彻里吉暗中却聚集旧部,就于陇西一带,等待时机。 羌人素来与马氏一族深交,时年马超攻克南安,威震西凉,彻里吉见陇西有不少马氏旧部欲要造反起事。 彻里吉随即暗中联合,约定于初春时分,一同造反,期限一至,陇县城内城外喊杀声四起,彻里吉还有各路反贼,约有数千余人在城内纵火。 而在城外,东、南、西、北四门,各有二千余贼兵前往攻城,欲要与城内贼子里应外合,夺取陇县。 陇西太守国渊见群贼四起,却无慌乱,急传令各门兵马严守城池,又聚集精锐兵士于郡衙抵御城内群贼。 却说彻里吉引着千余羌人,蜂拥望郡衙杀来,国渊立于楼阁之上,一声令下,弓弩手齐齐射箭,乱箭迸发。 彻里吉大惊,连忙闪入人潮之内,此时麾下大将越吉,一声怒吼,犹如猛兽出笼,舞着一双大铁锤,拨开箭雨,奋然而进。 越吉神勇无比,激愤各路人马,群贼纷纷狂涌而入,国渊见势,急教刀盾手抵住衙门,又令弓弩手急发箭矢。 陇西兵马与群贼就在衙门口激烈拼杀,虽然陇西兵马暂时还能稳住阵脚,但是看群贼这般疯狂的攻势,只恐难以把守多久。 与此同时,在陇西四门,各路贼子猛攻城门,城内亦不断有贼子蜂拥来袭,陇西四门守兵,接应不暇,情势极其危急。 就在群贼里应外合,疯狂攻打,妄想攻略陇县时,在陇县数里外,旌旗如山海一般,一部部兵马威严赫赫,如若天上神兵。 引兵而来的,正是由庞统所率的六万兵马,庞统遥遥见得陇县火光冲天,喊杀声大震,脸色寒澈,与身旁诸将冷声而道:“幸好早料此事,否则陇县一失,陇西危矣,即时这些反贼与马超相互呼应,西凉势必大乱!” 原来庞统一开始本想先救天水,行至中途,庞统突然想到,马氏一族在陇西威望极高,尚有极多余部在陇西一带。 这些马氏余部见马超袭击西凉,必定蠢蠢欲动,妄图助马超攻克西凉,而天水郡与南安郡相邻,此下南安郡兵力空虚。 若是马超出奇兵偷袭南安,再与陇西贼子相互呼应,势必危矣,于是庞统最终命先锋军黄忠赶援天水,至于己军这六万兵马却取路转往陇西。 第四百九十二章援军赶至 眼下陇县旦夕将破,庞统急将大军分为四部,铺天盖地地望陇县各城门冲杀而去。 正在城外进攻的贼子,忽然听得背后喊杀声如同万雷俱发,轰然震起,整片大地仿佛都在摇晃起来。 四路晋兵,蜂拥冲袭,贼子料之不及,被杀个措手不及,在北门城外,贼子正犹豫是否要逃退,忽然间,背后喊杀声震天,一彪人马涌了过来。 看那旗帜上竟大书写着‘北晋丞相庞统’六个大字,这字仿佛催命符一般展现在群贼眼中。 这时,在晋军人潮内,一员身穿金龙铠甲,手执一柄黑龙枪,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发白的乌骓宝马的将领赫然而现。 那将眼眸如同刀光锋利,不怒而威,厉声喝道:“贼子可识得文子武否?谁敢造反!” 此将正是北晋青龙将文丑,文丑喝声一起,如同神将降临,吓得群贼拔腿就逃,文丑怒喝一声,纵马奔腾,黑龙枪倏然飞刺,如同道道匹练,杀开一条血路。 众将随着文丑奔袭,晋军士气如虹,悍然冲杀,北门贼子瞬间溃散,哪里抵挡得住,纷纷弃戈投降。 文丑冲近城下,扯声喝道:“某乃青龙将文丑,速速开门!!!” 城上守将急睁眼望去,果见城下那将正是文丑,顿时如梦初醒,又惊又喜,连忙教军士打开城门,放落吊桥。 吊桥一落,文丑纵马飞腾,并合诸将引兵杀入城内。城内贼子一见晋兵杀入。吓得抱头鼠窜。四处逃奔。 文丑径直冲杀,赶往城内郡衙,此时,彻里吉率领群贼冲破陇西兵马防线,已杀入郡衙之内。 忽然间有兵士来报,言城外忽然来了许多晋兵,统军之将正是庞统,彻里吉一听。刹时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冰寒,如坠冰窟! “庞统,庞统,他怎会在此?” 旁侧的雅丹临危不乱,连忙劝道:“主公,彼军兵强将勇,我军绝不是彼军敌手,如今之计,当速速撤去。以图后事!” 如今彻里吉已起事造反,绝无退路。彻里吉神色一定,压住心中慌意,急忙聚集兵马撤向城南。 国渊见贼子忽然撤去,正是惊疑间,看见城内街道上有无数兵马正蜂拥扑来,在各处火光照耀下,那些兵马赫然竟是晋兵! 国渊见之大喜,急教郡衙内的兵士冲出掩杀,彻里吉慌乱而逃,赶到城南之处时,正好有一彪晋兵冲杀入城。 越吉策马一冲,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扯声吼道:“此时若不死战,若被所擒,我等起事造反,皆必死无疑,诸将随某冲杀!” 越吉一声怒喝,群贼各个都如欲要挣破笼子的猛兽,疯狂冲杀,越吉挥舞双锤,护着彻里吉、雅丹二人,径直突破。 眼见两员晋将纵马撞入杀来,越吉一声吼起,双锤如旋风般挥起,竟把那两员晋将打落马下。 三人并马而冲,越吉、彻里吉舍命搏杀,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城外,其余贼子逃至不及,尽被晋兵擒下。 比及到了天明时分,陇县城内火势已被扑灭,祸乱已除,各路贼子死伤无数,千余俘虏,无一例外,皆被处死。 庞统并非残暴不仁之人,但叛国作乱,绝不能有所容忍,庞统将贼子所有首级堆积在城内市集示众,以震慑那些图谋不轨之人。 当日,庞统聚一众文武于郡衙大堂,国渊跪伏于地,告说其罪,庞统并无怪责,安抚而道:“这些贼子本就是马氏旧部,心怀歹意,与国公无关!” 国渊见庞统并无责怪,心中自是感激,拜谢之后,国渊拱手而道:“昨夜造反贼子内,羌人居多,其中有一人叫彻里吉,更是带着数个部属突破而出,羌人在凉州有近有五万余众,兼之羌人生性彪悍,倘若齐而造反,凉州危矣,依某之见,军师可速拨兵马前往西凉各郡,一面安抚监视羌人,一面加强提备!” 庞统闻言,顿时陷入沉思,眼下羌人虽臣服于晋国,但他却清楚羌人是慑于北晋国力,并非真心投靠。 而以暴而治,虽能震得一时,但却非长久之计,何况羌人天性桀骜,一旦北晋空虚,必会再次造反! 之前吕布曾试图驯服羌人,例如制止羌人行羌礼,强迫羌人学习汉礼,以潜移默化来改变羌人。 后来吕布又颁布各项政策,将羌人奴役,使其有奴性后,却又将羌人迁为晋国之民,享有与汉人一同的福利,可分得土地,亦可参军,建立功绩,或是经过考核,入仕为官! 如此一来羌人便会心生向往,兼之奴役时间并不长久,羌人大多都会忍受,久而久之,羌人便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实现汉羌一家的构想。 不过这些政策都需极长的时间,才能会有成效,此下西凉正乱,庞统不得不早做提备。 于是庞统便依国渊之言,将麾下两万兵马调往凉州各郡,数日后,庞统整备兵马,率领四万兵马从陇西进发,杀往南安。 却说在十余日前,当时马超听从黄权之计,出奇兵偷袭南安,却教祝融夫人、阿里英等将率二万蛮兵把守营寨。 祝融夫人依命据寨而守,按兵不动,旬日之后,沮授见马超迟迟未来攻城,心中惊疑,遂遣人前往黄忠营寨,教黄忠发兵前往试探。 黄忠依令而行,引八千兵马杀往蛮军大寨,祝融夫人听闻军士来报,黄忠引兵来战,顿时心中一急,急召阿里英前来商议。 阿里英神色凝重,与祝融夫人谓道:“黄忠武艺超群,我军之内除大王外,无人是其敌手,可教军士把守营寨,万不可轻易出击!” 祝融夫人亦觉是理,遂命军士谨守营寨,须臾,黄忠引兵杀到,摆开阵势。 黄忠策马出阵搦战马超,哪知蛮军寨内一声鼓响,箭矢骤发,乱箭射退黄忠,黄忠大怒,教军士齐声大骂。 刹时间,怒骂声响彻天际,八千晋兵齐齐毁骂马超,听得祝融夫人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引兵出寨厮杀。 阿里英见状,连忙劝道:“夫人不可动怒,此乃黄忠的激将法也!” 祝融夫人听言,死压怒火,仍旧按兵不动,黄忠在寨外从晌午时分,一直骂到黄昏,迟迟不见马超出战,心里疑惑,腹诽想道。 “马超心高气傲,绝非临战退缩之人,我在此命军士毁骂数个时辰,马超仍不出战,此中必有变数!” 黄忠乃精细之人,想罢,遂收兵撤去,派人回禀沮授,沮授闻报,沉吟一阵,当夜遣人进往黄忠之寨,教计如此如此。 到了次日一早,黄忠率兵又来,蛮军仍是按兵不动,此番黄忠却不教军士毁骂,忽然纵马舞刀,望蛮军大寨赫然杀去。 蛮军见之,连忙发箭乱射,黄忠舞刀乱打,拨开鹿角,眼见将要杀入寨内,祝融夫人看得心惊肉跳,急忙教一部獠丁前往抵御。 黄忠却是狡诈,一见有獠丁杀出,立即转马便走,那部獠丁见黄忠退去,却不敢追杀,赫然止势。 于是黄忠从白昼直至黄昏,连番如此,扰得蛮军心惊胆寒,精神紧绷,祝融夫人在寨内看得,气得大发雷霆,娇媚妖目瞪起,娇声喝道:“这老匹夫实在欺人太甚,若是大王在此,怎轮得他这般猖獗!” 阿里英见祝融夫人怒气汹腾,连忙劝道:“夫人稍安勿躁,黄老匹夫连番试探,若是我军稍露出些许破绽,势必危矣!” 祝融夫人闻言,虽气愤不已,却奈何军中无将可敌黄忠,只好强忍怒火,比及夜里初更,黄忠撤兵而走,蛮兵见状方才松下紧绷的神经。 阿里英见兵士饥饿疲倦,速教军士造饭歇息,此时,黄忠撤了数里,忽有一部兵马涌来,为首之人正是沮授。 在沮授身旁一左一右分别王双、程翼两个小将,沮授见了黄忠,先在马上施礼,然后凝声问道:“黄老将军,今日试探如何?” “果如先生所言,老夫连番冲杀,曾数次几乎杀入彼寨,蛮兵虽有抵抗,但却不敢出寨来战!” 沮授闻言,一双锐利鹰目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冷然一笑,与黄忠谓道:“如此看来,马超必不在此军之中,否则以其脾性,绝不容黄老将军屡屡如此冒犯!” “在此之前,我已派斥候在方圆数十里外打探,并无伏军,我虽不知马超此时身在何处,但眼下却是一举攻破彼寨的大好时机,待时再逼问其军俘虏,自然便知马超去向!” 黄忠听了,虎目骤地发亮,浑身杀气泯然,沮授遂教计如此如此,黄忠军辛劳一日,先去埋伏处歇息。 而沮授则统领兵马,望蛮军大寨倏然杀去,此时蛮军正在造饭,忽然听得寨外喊杀声四起,一队骑兵倏然杀出,为首之将,身穿赤甲,手执一柄八尺虎翼大刀正是王双。 阿里英听闻敌袭,连忙冲出帐外,正见王双杀来,阿里英膝下二子,皆死于王双之手,眼下见得仇人近在眼前,顿时仇恨扑脑,状若疯狂,猛地上马,手挺长刀向王双冲杀而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沮授计破蜀军 却说,王双纵马狂飙,拨开鹿角,撞入蛮军寨内,左突右冲,手中虎翼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杀得蜀军人仰马翻。 忽然间,蜀寨内一员凶煞猛将跃马飞扑而来,正是阿里英,王双不惧反喜,策马迎去。 阿里英急切复仇,杀得尽是以命搏命,玉石俱焚的招式,一时间竟把王双死死压住。 王双看似狼狈,心中却在暗暗冷笑,猝然间,王双露出一个破绽,阿里英看得眼切,大吼一声,拧刀就砍。 “狗贼,还我儿命来!!!” 阿里英声若厉鬼嘶鸣,手中长刀如同惊鸿掣电,骤然砍来,王双早有准备,扯身就避,阿里英一刀劈空,去势过猛,一时收势不及。 须臾间,王双浑身杀气暴腾,一声厉喝,手中虎翼大刀如电迅出,阿里英看得肝胆俱裂,眼前寒光一闪,随后便见阿里英头颅裂开两截,血液迸飞。 四周蛮兵见阿里英被王双斩杀,顿时战意俱失,慌乱逃散,王双斩杀阿里英后,威势更胜,径直飞杀,在蛮军寨内驰骋飞驰,乱冲乱撞,杀得蛮人胆慑心寒。 兼之蛮人被黄忠扰了一日,精疲力尽,哪有余力抵抗,待祝融夫人冲出帐时,只见寨内一片混乱,晋兵如若虎狼,疯狂扑杀,己军兵马兵败如山倒。 祝融夫人脸色剧变,急跃身上马,迅速整顿屯于后寨的数千藤甲兵,便望中军乱处扑杀过来。 王双正在冲杀,猝然见有一部全身穿着藤甲的獠丁杀来。眉头一皱。很快便是想起这部藤甲兵。 传闻这些藤甲兵皆是祝融部落壮士。身披的藤甲极为坚固,刀枪不入,各个兵士勇猛过人,所向披靡,不过却有一个致命的要害,藤甲兵惧火。 王双正想着,眼下藤甲兵已赫然杀至,各个蛮兵自恃有刀枪不入的铠甲。皆拼死相搏,悍勇无比,如同一头头暴走的恶兽。 前头晋军渐渐抵挡不住,王双见状连忙纵马赶去掠战,倏然冲至阵头,手中虎翼大刀赫然一劈,砍在一个藤甲将士身上,一道火花暴起,竟只砍出一道不大不少的破口。 那藤甲将士暴退丈余,阴沉着面色。引兵朝着王双扑杀过来,瞬间便将王双围在垓心。 王双挥刀乱砍。连声咆哮,怎奈四周的藤甲兵,难以击杀,突破不得,程翼见王双被围,顿时脸色大变,引兵过来救援。 藤甲兵赫然抵挡,抵住程翼军的冲杀,本被杀得心寒的蛮兵,见得藤甲兵这般勇悍,士气剧涨,纷纷赶来拼杀。 就这一刹那间,因为藤甲兵的活跃,使得原本占据上风的晋军,反落下风,沮授在后军指挥兵马,忽闻前方兵士回报此情。 沮授面色一寒,速教身旁数个将校如此如此,那数个晋将领命速去,各带数百弓弩手散于两翼,各寻得寨内火盆,以火烧箭。 少顷,左右两翼连起箭矢破空暴响,一片片流星雨般的火箭赫然飞射,直飙飞向藤甲兵那处。 正在拼杀的藤甲兵,忽见得漫天火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散开,箭雨骤落,迅疾射中数百藤甲兵。 火势扑涌在一具具藤甲上,须臾间化作一团团耀眼光亮的烈火,惊悚而又凄厉的惨叫声纷纷叫起,那着了火的数百个藤甲兵疯狂乱窜,撞着一个藤甲兵,立即又有一团火势焚烧起来。 王双见状,连忙趁机突破而出,程翼速教军士后撤,猝然间,狂风吹袭,藤甲兵人丛内赫然化作一片火海。 许多藤甲兵疯狂在雪地中打滚,方才熄灭了火势,逃过一劫,不过这忽然而至的变故,已使得各部蛮兵心寒。 王双、程翼趁势冲杀,蛮兵瞬间溃败,四处逃奔,各个蛮将根本指挥不及,祝融夫人见势如此,知得久战必败,连忙喝令撤军。 祝融夫人先引后寨兵马逃出寨后,蛮兵胡乱奔散,沮授见祝融夫人逃去,却无令兵士追赶,反而冷笑不已,只教军士在寨内厮杀,擒下无数蛮夷。 祝融夫人逃出寨后,就在五六里处的一处山口整顿残兵,忽然间,一声鼓响如同轰雷般炸起,吓得祝融夫人还有一众蛮兵无不悚然色变。 只见在喊杀声处,一员身披银龙铠甲,手持赤红凤嘴刀,骑着一匹黄骠马,浑身杀气汹涌的老将飞奔而出。 蛮兵一见那将,如同看到鬼神降临,竟吓得拔腿就跑,不战而逃,那将正是埋伏在此的老将黄忠。 “蛮夷鼠辈,老夫在此等候已久!!!” 黄忠虎目锐利如锋,高声一喝,纵马飞腾,如若一道迅雷飞疾,杀入蛮兵乱军之内,凤嘴刀挥若惊虹,又快又猛。 蛮兵如波开浪裂,瞬间溃散,祝融夫人见是黄忠,根本起不了任何抵抗的念头,连忙勒马就逃。 黄忠盛势突杀,其部属一拥而上,如同猛虎率领群兽而来,蛮兵早已胆寒,无人敢挡,只顾奔逃。 黄忠径直冲杀,紧追向祝融夫人,祝融夫人焦急之下,一连射出三柄飞刀,三柄飞刀化作三道飞疾的寒光,射向黄忠。 黄忠毫无惧色,挥枪连点,‘砰砰砰’的连串暴响,飞刀尽数落地,不过就在这一瞬间,祝融夫人已冲开乱军,望附近一处密林冲入进去。 黄忠虎目一寒,纵马狂飙,黄骠马踏雪飞腾,行如平地,亦是快速的冲入密林之内。 由于连番败阵,祝融夫人身边已无兵士随行,独身逃亡,背后不断传来一阵阵马蹄踏响,如若催命丧响一般。 祝融夫人吓得满脸苍白,忽然前头有一条长溪挡住了去路,幸好溪水早已结冰,祝融夫人情急之下,连忙弃马奔逃,跑过结了冰的长溪。 须臾,黄忠从后赶来,见溪前有一匹战马,黄忠面色冷酷,心知祝融夫人定是弃马渡过长溪去了。 黄忠拍马一冲,黄骠马嘶鸣一声,竟踏冰如在平地,倏然飙飞而去,祝融夫人过溪不久,便又听得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而且越来越疾。 待祝融夫人回过神来,黄忠遽然杀到,凤嘴刀如同飓风掣电赫然刺了过来,祝融夫人连步后退,被逼撞到一棵巨树上。 锐利的刀风紧逼而来,割肉生痛,祝融夫人吓得魂魄俱飞,竟不知躲闪,‘咻’的一声,黄忠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刀砍在祝融夫人头顶三寸的地方,刀刃深深地陷入进去。 黄忠虎目寒光骇人,祝融夫人已吓得无神,竟瘫坐在地,毫无战意,黄忠居高临下,如同一尊不可触怒的神将,俯视着祝融夫人,冷声喝道:“老夫不欲欺女流之辈,你束手就擒吧!” 祝融夫人一听,强震精神,咬牙切齿地喝道:“黄忠,你杀我便是!何须多言,我宁死不降!!” 黄忠听言,虎目骤暴精光,猛地一拔凤嘴刀,刀锋猝然一转,望祝融夫人面门就砍。 不过黄忠毕竟还是不欲欺负妇孺,刀式慢了几分,祝融夫人猛地避开,手中长枪飞速扫出,却是扫向黄忠坐下的黄骠马。 原来祝融夫人心知非是黄忠敌手,故而扫马不扫人,一旦扫中黄忠的战马,她便可趁机逃脱。 可是黄骠马极有灵性,又岂会让祝融夫人如此轻易得手,只听一声鸣响,黄骠马前蹄高高跃起。 祝融夫人一枪扫空,连忙滚地而走,拔腿爬上山去,黄忠猛地一勒缰绳,稳住乱势,虎目中平静威凛,正欲再去追袭时,忽然背后有人高声呼道。 “黄老将军且慢,沮公有令,不必追杀那蛮夷恶女,让她与马超报信便是!” 黄忠闻言,浑身赫赫杀气顿然消去,拔马一转,飞腾而去,甚是潇洒,祝融夫人在山中听得,怒得红唇咬破,汹涌的恨意,令她那娇媚的面容显得极为狰狞。 黄忠复回而走,遂引兵杀往蛮寨,蛮寨内尚在抵抗的蛮兵,见黄忠一来,尚存的丁点战意,瞬即荡然无存,纷纷投降。 比及天明时分,战事已止,晋军攻占蛮军大寨,俘虏数千蛮夷,更得辎重、器械不计其数,沮授遂收兵回天水城,与黄忠等将商议后事。 沮授施计大破蛮军,阿里英被王双斩杀,二万蛮军死的死,降的降,唯独祝融夫人在沮授有意之下,得以生还逃脱。 蛮军原本的大好形势,宛如昙花一现,瞬间即逝,此时马超却仍不知时局已慢慢恶化。 且说彻里吉逃过一劫,与越吉、雅丹一同逃奔南安,此下马超整兵完毕,正欲趁陇西空虚发兵攻打。 忽然有人来报,有数个羌人前来求见,言有要事禀报,马超闻言,眉头一挑,心想他马氏一族素来与羌人交情极深,这些羌人定是前来相投。 马超眼下正需用人之时,遂召其而入,彻里吉带着越吉、雅丹一文一武入殿拜见,马超见三人虽是灰头土脸,甚是狼狈,但各有风采,一看就知非等闲之辈。 马超当即沉声问道:“三位英雄,不知来此有何要事?” 彻里吉脸色一变,忽然跪下拜道:“请将军为我那些枉死的兄弟复仇!” 马超一听,神色一震,遂向黄权投去眼色,黄权会意,便问彻里吉所言何事,彻里吉遂将前事一一具告。 第四百九十四章枭雄末日(一) 马超闻得陇县剧变,脸色黑沉,浑身更有一种不寒而栗,如坠入冰窟之感,庞统料事如神,仿佛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先得以料知。 眼下庞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陇西乱势,如此一来,马超原先所打好的算盘,便难以成事。 马超又惊又怒,急向黄权问道:“庞统已至陇西,我军若想再做攻取,无疑难于登天,如今之计,该当若何?” 黄权沉着面色,双眼烁烁发亮,思量一阵,遂拱手而道:“马将军稍安勿躁,如今情势危急,若我等自乱阵脚,势必危矣,既然陇西难取,依某之见,当速速撤军,赶回天水,再以奇兵袭击其后,与夫人二万兵马互相呼应,天水可破矣!” “即时我等却屯兵于天水,与晋贼徐徐纠缠,待军师平定西川,定然迅疾出兵,袭击东川,使得晋贼首尾不能相顾,如此一来,我军便有机可乘!” 黄权临危不乱,又施一计,马超听得心花怒放,大笑连连,在殿下的彻里吉亦是听得精光连连,对黄权之智赞叹不已。 唯有雅丹沉着面色,似乎自有思虑,马超随后传令各将,待次日一早,便转往天水杀去,同时,又遣彻里吉为偏将,越吉为校尉,雅丹为军司马。 是夜,彻里吉与越吉、雅丹等人一同回到驿站歇息,忽然,雅丹脸色沉着地与彻里吉、越吉低声而道:“主公,这里留不得,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彻里吉闻言。脸色勃然而变。雅丹素来不打诳语。行事谨慎,若非**成把握,就不会如此说话。 越吉亦是惊骇不已,一时间好似反应不过来,今日分明听得那叫黄权的汉人,说出一个妙计,若尽如他所言,岂会有杀身之祸? 这时彻里吉瞪大巨目。连忙问道:“雅丹你此话怎讲?” 雅丹眯了眯眼,俯身低声在两人耳畔说道:“我看那马超似乎刚愎无谋,对那黄权言听计从,而那叫黄权的汉人,虽然有几分才智,但绝不是庞统的敌手,此下庞统亲至陇西,迟早必会攻来!” “倘若我等弃了南安,庞统定料得我军杀往南安,自然盛势掩杀。若是我军迅破天水城,据城而守。或能抵抗庞统四万大军,但倘若我军陷入胶着,庞统从后来袭,我军必遭灭顶大祸!” “更何况,我听闻晋军青龙大将黄忠,已赶往天水,而天水更有沮授把守,只怕在此之间,天水晋军已发觉端倪,攻破了马超留在天水的兵马!” “若真如此,我军便成瓮中之鳖矣,依某之见,此中危机重重,我等投之,实乃不智之举!” 彻里吉阴冷着面色沉吟下来,彻里吉并非愚昧之人,雅丹这般分析,他已看透时下暗藏的危机。 在一旁的越吉闻言,忽地发作,怒声叫道:“竟是如此,我等可速速告知马将军!” 雅丹一听,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惊慌叱道:“你这匹夫,怎这般莽撞,马超素来眼高过顶,倨傲刚愎,我等身微言轻,他又岂会听我等之言,万一治我等一个扰乱军心之罪,如何是好?” 越吉闻言,睁大一双巨目,正欲发言反驳,彻里吉却一摆手,肃然而道:“雅丹所言极是,我看这马超并非明主,我等何必为他效以死力,待明日行军时,我等静观形势,逃去便是!” 彻里吉如此发话,越吉顿时便收住了嘴,于是三人商议定后,遂各去歇息,就等明日逃离。 到了次日一早,艳阳升起,马超一声令下,引兵出城,望天水火速杀去,马超离去约莫两个时辰后,庞统恰好引兵杀到了南安城。 庞统见城中并无蛮军一兵一卒,料想马超已是逃去,速教诸军驰丽掩杀,袭击其后。 却说马超出了南安界首,见天色已晚,便依山傍水,屯兵造饭,马超正于帐内歇息,忽然有兵士急来禀报,言祝融夫人就在数里之外,此下正与军中斥候一同往营寨赶来。 马超一听,顿时色变,顾不得多想其妻为何来此,连忙冲出帐外来看,这时,祝融夫人亦正好看得马超,泣声具告前事。 马超听闻沮授、黄忠大破己军二万兵马,那二万兵马折损殆尽,唯有其妻一人逃出,还是沮授故意放走,让她来通风报信。 马超气得怒气攻心,竭斯底里咆哮一声,竟生生气昏倒地,霎时间,惊呼声、急叫声纷纷突起,四下蛮将皆赶来看望,寨内一片大乱。 祝融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教军士将马超扶入帐内床榻之上,半响,马超悠悠醒来,却又听闻彻里吉等人,竟趁刚才慌乱逃去了。 黄权一听,面色大变,以为彻里吉乃是晋军奸细,连忙说道:“不好,那三个羌人必是细作,若是让他们逃脱,必定后患无穷,将军可速遣人前去追袭,务必要将那三人捉拿!” 黄权话音刚落,忽然间寨外响起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在蛮军寨后,一部部晋兵人马漫山遍野地扑杀而来。 擂鼓声震得大地摇颤,晋兵杀气汹涌,如同一头头下山猛虎,不知有多少人马,蜂拥扑往蛮军之寨。 蛮寨草创而立,未立寨棚、鹿角,晋兵威煞杀来,蛮兵因马超先前昏倒,正是心慌,此时又见如此多晋兵,顿时吓得心神大乱,皆是抱头鼠窜。 马超急急奔出营寨,见无数晋兵赫然杀入寨内,四处突杀,杀得己军人马七零八乱,如同山崩。 马超大喝一声,急挺枪上马,骤马冲杀,抵御外敌,晋兵奋勇拼杀,眼见蛮兵节节败退,忽然间一将从人潮内杀出,银甲银枪,俊俏威严,如若一头狂狮般的男子,正是马超。 马超银枪猛搠,遽然冲突,晋兵一时被杀个措手不及,此时在寨外,一彪人马赶来,引军之将正是文丑。 原来庞统早前吩咐,言马超撤走不远,兵贵神速,当速往追袭,于是文丑先引一部兵马追袭,而庞统则引三军星夜追赶。 文丑引军来到蛮军大寨数里之外,听闻斥候来报,蛮军大寨守备松懈,后来又不知何事,将士大乱,文丑当机立断,即引军冲杀,袭击蛮寨。 此下文丑见马超奋勇冲杀,虽一人一骑却有千军万马之威势,万夫莫敌,文丑面色一紧,恶目烁烁,便是想起庞统先前嘱咐。 蓦然间,文丑纵马一腾,踏雪乌骓马赫然冲出,如同一道飓风般冲到寨门丈余处。 “马超,可还识得文子武否!” 文丑高声喝起,如若轰雷炸开,正在冲杀的马超,忽听得这一声喝响,顿时面色勃然而变,脸上尽是阴狠狰狞之色。 “吕贼爪牙,纳命来!!!” 霎时间,马超好似失去了理智,纵马挺枪赫然猛冲直撞,径直杀向文丑,马超狂怒凶煞,如同一头暴走的狂狮,杀得一片晋军人仰马翻。 文丑冷然一笑,见马超突杀赶近,勒马就走,马超猛然冲近,大有一往无后,不杀文丑,决不罢休之势! 文丑倏然冲回阵内,马超紧随杀来,就在这时,文丑一声令下,两翼弓弩手骤发箭矢,马超心神全在文丑身上,一时料之不及。 箭雨狂射涌来,马超急拨锦狮银枪抵挡乱箭,一轮箭潮射落,文丑笑容更胜,又发军令,前头中央处的刀盾手、长枪兵齐声呐喊,飞涌扑来。 马超被杀个措手不及,拼死向前,却突破不得,反被杀得节节败退,文丑回到阵中,扯声喝道:“马超你不自量力,屡屡冒犯我王尊威,如今你已成阱中之虎,何不快快下马投降,即时大王看在马公面子,可让你苟存于世!” 马超一生最为敬重马腾,此下一听,刹地杀气轰腾,整张俊俏面容,狰狞得如同恶鬼,同时马超心中百味交集,又是悔恨,又是愧疚,但更多的则是滔滔杀意。 “文丑,你该死!!!” 马超咬牙切齿,状若疯癫,手上锦狮银枪骤然迸发,如同闪雷狂风,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望文丑杀来。 文丑见势,心中大喜,暗道庞统料事如神,随即把手一招,顿时又是两部刀盾手、长枪兵倏然而出,围裹住马超。 马超却仍不知,自己已被围在垓心,纵马舞枪狂冲,手上锦狮银枪飞舞不断,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少顷,庞统引大军赶到,眼看马超在团团围杀中冲突,并无惧色,反而长叹一声道:“如此悍将,奈何生死相搏,不能为之所用?” 马超对吕布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吕布血肉,两人势如水火,马超绝无可能臣服于吕布麾下,吕布亦绝不可能,纵容马超在自己的国土内放肆! 庞统长叹一声,遂教弓弩手放箭袭击,马超冲得正猛,四面八方不断有晋兵扑来,此下冷箭猝然连发,马超哪里招打得及。 一片乱势中,马超铠甲上血花骤现,数根箭矢分别射中他的右肩、腹部和大腿。 “奸佞小人,孤纵然化作厉鬼,亦要寻你等复仇!!!”马超连声痛呼,眼目赤红,剧烈的痛楚,已令马超恢复神智。 马超心知中了文丑的激将法,眼下围军重重,又有弓弩手暗放冷箭,如若不死战,只怕尚未赶到文丑、庞统身边,他便死于乱军之中。 马超大仇未报,野望未成,岂甘就此折命? ps:晚安! 第四百九十五章枭雄末日(二) 危急时刻,马超气势迸发,一声吼起,如若狂狮在啸,一时气势之猛盛,竟惊得四下晋兵不由自主地纷纷后撤。 马超拔马一转,立刻望后突杀而去,此时,祝融夫人见马超贸然杀入敌军腹地,连忙率领兵马狂冲来救。 生死关头,各员蛮将奋勇冲击,硬是在乱军中救下马超,马超不敢怠慢,立即引兵望西北而逃。 庞统见马超逃脱,连忙喝令兵马追袭掩杀,有数员刚烈蛮将,为拖延时间,引兵拼死断后。 比及天明时分,那数千蛮兵尽数战死,庞统见这些蛮夷如此忠义,长叹一声,遂收军整顿。 昨夜一役,晋军大获全胜,马超四万兵马折损大半,庞统心想马超已是强弩之末,亦不慌急,令大军先做歇息。 却说马超大折兵马,幸好黄权见势不妙,先撤走一些辎重,虽是如此,蛮军粮草、器械亦折了七八。 马超一心欲要攻克凉州,起兵八万,是何等豪气冲天,却又怎料落得今日这般山穷水尽的下场。 马超心灰意冷,虽是拨了箭头,但身上箭伤仍是剧痛无比,马超知得大势已去,亦无心要与晋军拼个玉石俱焚。 于是马超引着一众残兵败将,望西南小路而走,欲要绕过天水,赶回石城,整合余部撤回南蛮。 不过马超的想法,却被沮授早先料得,原来沮授从蛮军俘虏口中得知,马超袭击南安。 后又听闻黄忠有言。说庞统已率兵赶往陇西。沮授遂分兵两部。命黄忠引一部兵马赶往南安拦截,又命王双领军前往西南小路埋伏。 却说马超引兵正行于西南小路,忽然间一声鼓响,一彪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之将,正是王双。 马超一见,顿时惊得心中一乱,唯恐背后亦有伏兵。急忙引兵冲杀,王双纵马舞刀相迎,马超拼死相搏,锦狮银枪出的尽是狠烈招式。 虽然马超身有伤势,但王双仍不是其敌手,两人杀了数十回合,王双落败而退。 两军杀得正是激烈,本来晋军占尽上风,但因王双落败,蛮兵士气剧增。马超趁势杀破重围,引兵破出。 王双立即引兵从后掩杀。马超心知己军疲倦,不可久战,只顾逃亡,又是折了数千兵马,唯恐夜长梦多,星夜望石城赶去。 王双见马超逃脱,连忙派人传信回禀沮授,而庞统整兵完毕,引军正行,忽听斥候来报,前方有一大部兵马赶来,看那军中旗号,却是黄忠无疑。 庞统闻言大喜,遂引军前往接应,两军会合一处,黄忠拜礼毕,将前事具告,庞统听闻沮授连施妙计,大破蛮军,赞叹不已。 可知当初马超率六万大军攻打天水,而天水兵力空虚,兵马不足一万,若非沮授死守护得,一旦天水失守,马超麾下蛮军便进可攻退可守。 即时,西凉势必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事之中,庞统想罢,不由拱手叹道:“沮公才智百出,统实不如也!” 黄忠闻言,却是淡然笑道:“沮公着实才智非凡,但军师亦乃当世顶尖智者,若无军师统筹谋划,我军怎得如此快平定蛮夷!” 黄忠话音刚落,又有一部兵马赶来,却是沮授所领的辎重队伍,庞统速召沮授前来。 须臾,沮授赶至,庞统盛赞沮授一番,自然也少不了一番重赏,沮授拜谢,忽然有轻骑来报,言马超行走西南小路,王双抵挡不住,被马超逃脱去了。 庞统一听,睿目不禁一凝,沮授遂告之早前分兵之事,庞统听言,眼中又起了几分敬色,拱手赞道:“沮公料事如神,统深佩之!” 沮授闻言,谦虚作揖一拜,随后,一众人商议追击马超,庞统为断绝后患,遂传令三军驰丽追袭,更颁落号令,无论何人,能擒杀马超者,都可受封关内侯,众将得令,各欲要争功,无不催军而行。 话说,马超顾不得人疲马乏,寻日后终赶回石城,当马超入城后,紧绷的精神一松,筋疲力尽,伤势复发,昏厥过去。 祝融夫人大惊失色,急教军士在城内召来医者调治,少顷医者赶到,为马超敷了金创药后,告诫众人道:“马将军须静养一月,方可痊愈,若怒气冲激,其疮复发,势必危矣!” 祝融夫人一听,心中一定,连忙令军士取来黄金十两,以作酬谢,这时,黄权却忽然向医者问道:“如今我军危在旦夕,若有延误,晋军杀至,我等必遭灭顶之灾,马将军乃三军统帅,若因伤势而不理军事,如之若何?” 医者闻言,沉吟一阵,叹气而道:“倘若事不得已,亦须静养十日,待伤口愈合,方可行军,不过如此一来,只怕日后马将军身体会留有隐疾,如何抉择,但凭诸公定夺!” 医者说罢,取了酬金,便与随行童子急急离去,祝融夫人急与黄权商议道:“大王伤势严重,不可轻动,依黄公之见,该当若何?” 黄权闻言,灼灼有神的眼眸眯了起来,心中暗暗腹诽道:“来此之前,军师教我务必拖延三月时间,如今已有两月,眼下晋军起码还需十日时间才能赶至,彼军虽是势大,但此时城内尚有二万余兵马可用,竟是如此,我便竭尽全力,以全使命!” 黄权想罢,精神一震,凝声而道:“将军乃万金之躯,不可有失,依我之见,城内尚有二万余兵马把守,兼之辎重粮食足可三月之用,晋军虽是势大,但远途奔波,必定大损气力,我等可先以深沟土垒,把守城池,待将军伤势痊愈,再弃城而逃,撤回南蛮!” 祝融夫人爱夫心切,听黄权如此一说,自然应诺,于是祝融夫人便让黄权暂理军务大事,传令诸军,在城外挖取深沟,筑起土垒,以备战事。 旬日之后,马超悠悠而醒,急召祝融夫人、黄权来见,须臾,两人齐齐赶到,马超苍白无色的脸上涌起几分急色,连忙问道:“孤昏睡了多久?” “回禀将军,足有八天!”黄权拱手一拜,沉声答道。 马超一听,顿时面色剧变,疾声喝道:“庞统大军随时将会杀来,怎可延误如此之久?” 马超怒气一动,几乎伤势复发,连声咳嗽,黄权见状,连忙劝道:“将军不必多虑,前番医者曾有告诫,将军须静养一月,方可动身,我等已在城外做足防备,倘若庞统当真杀来,其远途奔波,必定人疲马乏!” “我军据城而守,起码可与彼纠缠数月,待将军伤势痊愈,彼军久攻不下,将军再盛势突破,自可无虑矣!” 马超听黄权早有安排,心中急意遂消去了大半,长声连叹,遂教黄权先去,黄权领命而出。 须臾,房内只剩下马超与祝融夫人两人,马超忽然抓住了祝融夫人的手,满脸愧意而道:“此番却是苦了你!!!” 马超罕有如此柔情,不知何时,这个刚烈而又娇媚的女子,已然深深存于马超心中。 祝融夫人听言,脸上露出几分绯红,煞是好看,娇媚的大眼泛着水光,低声而道:“只要随着你,纵然刀山火海,亦不会苦!!!” 情话真切,毫无虚假,马超心头一动,将祝融夫人搂在怀内,祝融夫人依偎在马超胸膛上,整个人都好似融化了一般。 “如若此番能逃回蛮境,你便与我生几个娃儿,那皇图霸业便就此作罢,你我只顾把守边疆,安居蛮国,亦是好的!” 蓦然间,马超柔声而道,屡屡事败,使得他已看透了红尘世俗之事,马超忽然想到,他如今已为南蛮之王,又有如此贴心娇妻,而马氏一族在庞德的庇护下,在北晋亦过得无忧无虑,受人尊崇。 而他又何必为一己私欲,屡屡大起兵戈,以致生灵涂炭?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马超似乎醒悟过来,一场兵戎噩梦,终让他知得心中所要。 只不过,马超的醒悟是及时?还是迟了?暂且未知? 数日之后,庞统率领足足五万雄兵,杀至石城之下,五万兵马摆开阵势,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那滔天的气势,仿佛能排山倒海。 城上的蛮兵,见晋兵如此威凛,无不心惊,庞统策马立于门旗之下,吆声叫喝马超前来答话。 少顷,黄权登上城头,厉声喝道:“乱国贼子,我家将军不屑与你相见,你快快撤去,否则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黄权此言一出,晋军众将顿时无不大怒,黄忠冷哼一声,纵马而出,手取雕弓,径直飙飞而出。 黄权见黄忠拽弓搭箭,顿时吓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黄忠喝道:“我家军师岂是你等宵小鼠辈可以轻辱,看箭!!!” 黄忠言未毕,‘咻’的一声破空箭响,一根如若闪雷一般的箭矢呼啸而来,黄权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躲避,快箭擦耳而过,后面一个蛮将躲避不及,被一箭射死。 就在众人尚在惊骇之间,城下又是传出连声弓弦暴响,数根箭矢飞搠射来,黄权连忙抱头躲避,狼狈不已。 城下晋兵见得顿时发出一阵阵轰雷般的取笑声,黄权躲在女墙下,听箭响猝止,正欲命城上弓弩手以乱箭还击,忽然听得城下兵士齐声骂道:“黄权匹夫,你这缩头王八,眼下你还有何颜面见人耶?” 第四百九十六章枭雄末日(三) 黄权闻得晋军奚落之言,气得猛地弹起,正欲回骂,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箭破虚空暴响突起,黄忠一箭早已射出。 黄权急睁眼望时,箭矢带着狂飞已将到眼前,电光火石之间,黄权低头就避,箭矢正中其头上冠帽,猛地射飞。 刹时间,黄权披头散发,仪容狼藉,城下晋兵见得,无不捧肚大笑,就连四周的蛮兵,亦有不少人忍俊不禁,暗暗偷笑。 “哇哇哇!黄忠老匹夫,你实在欺人太甚,气煞我也!!!” 黄权气得火冒三丈,他何曾受过这般耻辱,疯狂咆哮,教城上弓弩手齐齐放箭,霎时间,弓弦声响不绝耳,漫天箭矢如同骤雨。 黄忠毫无惧色,以弓拨打,毫发无伤,在晋军阵内的沮授,看了一阵,仍不见马超的身影,低声与庞统言道。 “马超起迟迟不出,想必前番伤势加剧,难以披甲前来,彼军群龙无首,军心不定,军师可速速收军,歇息数日,待大军养精蓄锐,一举攻之,必可破得此城!” 庞统闻言,亦有此意,遂命军士擂鼓鸣金,号角声一起,三军徐徐撤去,黄忠拨马而走,黄权急喝弓弩手放箭去射。 黄骠马一声嘶鸣,四蹄狂奔,箭落之时,黄忠猝然转身,虚拽弓弦,黄权以为黄忠发以冷箭,连忙抱头又躲。 哪知黄忠只是虚拉弓弦,箭矢骤落,如暴雨打落在地。发出阵阵暴响。黄忠却已飞马离去。 庞统收军撤于石城十余里外。傍山立寨,传令三军歇息,只待三日之后,便一举攻城,各部晋兵得令,皆卸兵甲休养,唯有数部兵马,轮流巡逻。 却说黄权见晋军已至。就在城外不远处立下大寨,黄权下令教诸军严密把守城池,提防晋兵偷袭,吩咐已毕,便前往马超那处,报之前事。 马超闻之庞统大军已至,英武的面容仿佛瞬间衰老了许多,脸色更为苍白,这曾经睨视天下英豪的锦马超,竟会露出这般凄凉的神色。就连黄权都不由生出几分凉意。 马超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黄权遂拱手作礼而出,而北晋五万大军,就在城外十里下寨,如此雄壮的兵马,却诡异的一连数日皆无动静。 黄权心知北晋军欲要养精蓄锐,一举而攻,可眼下马超重伤,军内无将可用,纵然黄权才智百出,亦不敢轻易用计。 三日后,艳阳初升,天地一片明亮,五万兵马整顿已毕,随着庞统一声令下,擂鼓大动,三军如同卷天覆地般呐喊大进。 一架架云梯车在一队队兵士推拥下奋然前进,王双率领刀盾手为前军,护卫云梯车队伍前进。 而程翼则率领一架架冲车队伍,紧而随行,庞统亲率后军,兼合黄忠等将,步步压进。 一片片喊杀声,如同万雷轰腾,响彻天地,黄权登上城头,见北晋军倾势来攻,脸色连变,两军此时虽未接触,但黄权却忽然间感到浑身冰寒,如坠万丈冰渊。 黄权如此,各部蛮军自然更为不堪,各个蛮兵将士,见北晋军倾势攻来,无不心寒。 蛮军连番挫败,锐气已挫,士气更是跌落低谷,蛮兵战意低迷,如何抵挡北晋五万雄军? 在后军,庞统一声令下,招摇旗帜,随即擂鼓雷动,此乃攻城号令,王双一听,把刀一招,厉声大喝。 刀盾手立马组成盾墙,一架架云梯车如同巨兽一般望城池进发,黄权见得,连忙教弓弩手发箭抵挡,矢石如若骤雨狂飙。 王双引着刀盾手步步压前,护着云梯车前进,与此同时,庞统旗帜又变,随着鼓号声起,程翼纵马狂奔,引着冲车队伍先往冲突。 只见云梯车队伍攻往两翼,冲车队伍居中而压,黄权见状,速教弓弩手以火箭射往两翼云梯车,又令数千壮士,以投石飞砸冲车队伍。 蛮兵各领军令,一时间,城上火箭、飞石暴飞狂射,王双似乎早有预料,速教刀盾手前往抵挡。 原来早前庞统已有预料,黄权必会以火箭破云车,以飞石击冲车,因而命王双领刀盾手压前,组盾墙而抵挡。 在一面面巨大的盾墙护拥下,城上攻势收效极低,就在这时,庞统旗帜再次摇晃,黄忠领命,率领一万壮士,抬起一根根硕长的木桩突飞而出。 晋兵各部将士众志成城,呐喊不绝,云梯车先往靠近,无数晋兵蜂拥而扑,往城上突杀而去。 城下晋兵冒着矢石并力运土填壕,一架架冲车飞速推进,猛撞城门、女墙,整座城池仿佛都被撞得摇晃起来。 蛮兵愈来愈是慌乱,黄权见晋军早有防备,急得如火烧眉头,厉声大喝,教各部兵士加紧攻势。 矢石乱打猛飞,打在一面面盾墙上,暴响不绝,两军一攻一守,战况尤为激烈。 约莫半个时辰后,忽然一彪人马赶到城头,为首之人,银甲白袍,面容苍白无色,一双狮目凛凛发光,而令众人皆是诧异的是,他那原本一头乌黑发丝,竟有大半斑白如雪。 来者正是马超,黄权见马超前来,急忙劝道:“将军有伤在身,岂可轻动?” 马超把手一招,俯视城下战况,凝声而道:“我军将士无不拼死作战,我为三军之首,岂可因私忘公耶?” 马超此言一出,蛮兵士气振奋,马超跨步向前,狮目狂瞪,一把掣出腰间宝剑,厉声嘶吼道:“眼下形势已极,诸军何不死战!!!” 蛮兵齐齐扯声回应,声若洪潮翻滚,霎时间,城上矢石加剧而落,城下盾墙,不断轰散,渐有溃败之势。 就在这时,黄忠引兵杀至,一万壮士各分队伍,抬着一根根木桩,与冲车一同猛撞城门。 黄忠、王双、程翼等将在城下各指挥兵马,晋兵奋力攻城,两军骇然拼杀,战况之激烈,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数队晋兵乘云梯扑上城头,蛮兵奋勇来挡,城上开始血雨溅飞,厮杀声连连突起。 王双见状,大吼一声,猛地飞跃上一架云梯车,乘而进往,黄权见王双杀来,急教弓弩手发箭抵挡。 王双却是身手敏捷,倏然窜上突飞,手中虎翼大刀挥舞不停,赫然冲上城头,四周七、八个蛮兵赫然来挡,王双虎容狰狞,抡刀就砍,快若闪雷,连刀砍死三人,逼退四人。 在城上的晋兵见王双登上城头,连忙拥了过来,王双引兵冲杀,城上蛮兵连忙阻挡。 只见王双威凛凶煞,一柄虎翼大刀,舞得密不透风,血花溅飞间,宛如一尊杀神。 城上慌乱声不断涌起,马超面容平静,转身一望,正见王双正在引兵突杀而来,就在这时,马超身旁一声娇喝声起,祝融夫人挺枪飞奔,引一队壮士前往抵御。 城上战况紧急,城下亦不乐观,在木桩、冲车的猛烈撞击下,城门破口无数,岌岌欲倒,不用三个时辰,必定倒塌。 晋军各番攻势,令城上的蛮兵根本应接不暇,黄权冷观战况,脸色愈来愈是黑沉。 忽然间,在晋军后军,数部兵马猝然移动,各往东、西、南三个方向而去,如此举动,黄权一看便知,晋军是要各去埋伏,以备己军弃城而逃。 而晋军如此张扬,分明是有意告之,黄权暴瞪双眸,他早已得知,此下晋军指挥战局的正是与诸葛亮齐名的‘凤雏’庞统。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战事虚虚实实,难以预测,黄权不敢丝毫大意,一旦晋军埋伏已定,若想逃脱,无疑是难于登天! 黄权心思一定,急与马超谏道:“将军,彼军后军兵马已动,必是见我军难以守城,分别去往埋伏,若是我军不早先撤军,势必危矣!” 马超闻言,闭起双眸,城上厮杀声,城下碰撞声,如同一柄柄巨锤击打在他的心头,英雄末路,无尽凄凉,此下的马超尤为如此! 约是两个时辰后,时已至黄昏,日落西山,天地间尽是一片橙黄之色,令人不由心沉、悲凉。 在晋军猛烈地攻势下,北边城门即将倒塌,程翼厉声一喝,纵马挺枪,指挥兵马奋勇进攻。 ‘嘭嘭嘭’的连声暴响下,城门轰然破开,而就在这时,西边城门猝然而开,一彪人马蜂拥而出。 数员斥候探得,急忙来报,黄忠似乎早有准备,高声一喝,引一队精骑追袭而去。 少顷,庞统亦得知西门有一部兵马逃出,却无丝毫急色,只令大部人马压往城内。 程翼领兵先入城池,蛮兵却无抵抗,纷纷弃戈投降,原来马超临走前,早有吩咐,教这些守城的兵士一旦城破,不必死战,可投降保命。 而马超引数千精锐,望西边方向潜逃,黄忠引兵从后追袭,生死关头,马超顾不得伤势复发,加鞭飞行。 其实在这期间,马超已静养近有十余日,伤口已经复合,只是未有痊愈而已,夜色渐至,马超行到一处山谷。 忽然一声鼓响突起,左右两部晋兵扑杀而来,马超暴瞪狮目,气势迸发,挺枪冲突,无尽的危机,令马超逼发潜力,悍勇竟然更胜以往。 ps:晚安! 第四百九十七章枭雄末日(四) 祝融夫人见马超欲要拼死而战,亦是彪悍无比,长枪飙飞狂搠,只见马超、祝融夫人,两人并马冲突,俨然杀开一条血路冲破而去。 黄权在数员蛮将拥护下随后亦出,晋兵奋勇拦截,却只是拦到一半兵马,不一时,黄忠引兵赶至,大喝一声,冲入乱军内,连连砍死三员蛮将。 蛮兵见是黄忠,无不心怯,纷纷倒戈投降,黄忠立即再拍马匹,引兵驰丽追袭。 另一边,在石城之内,庞统已整顿兵马,擒下近五、千蛮兵俘虏,少顷,程翼、王双齐齐来见。 庞统见程翼面带疑色,欲言又止,当即笑问道:“程将军,你若心有疑虑,但说无妨!” 程翼一听,遂向沮授投去一个眼色,沮授暗暗颔首,程翼见状,凝声问道:“某才智疏浅,实在不明军师为何有意放走那马超,此人野心磅礴,且有绝世武勇,若让他逃回南蛮,岂不是放虎归山?” 庞统似乎早已料到程翼会有此一问,淡然一笑,徐徐而道:“程将军所言极是,马超乃虎狼之辈,定当尽早除之,以绝后患!” “哦,竟是如此,军师当应在临战前,早做埋伏,可为何现在才拨以伏军,如此一来,马超早有料得,凭其武勇,只恐难以成事!”程翼眉头深锁,疑虑更浓。 沮授闻言,摇首叱道:“竖子不知军师高智,胡言乱语,实在不知好歹。军师此举正是欲诱得马超弃城而出。否则我等岂能如此轻易攻克此城?” 程翼一听。顿时脸色连变,满脸的不知所然,眼神又有几分痛苦之色,好似想破了脑袋也不知其中究竟。 庞统也不卖关子,遂凝声而道:“战法之诡,不可预测,出其不意,方可出奇制胜。我今日在挥兵攻城前,早已调拨伏军,战时再往调拨,乃为诱耳!” “倘非如此,以马超刚烈脾性,除非势极穷也,绝不肯轻易弃城而逃,即时纵然我军攻破城门,彼军尚有兵力,若是皆背水一战。我军虽能得胜,亦要大折兵马!” “而我战时布兵。分明告之我欲设埋伏,断其退路,马超见之,方寸先乱,自然不欲死战,早先撤军!” “我已布下两拨埋伏,第二拨临时而置,虽难以截杀,但起码可损其兵马,待马超以为埋伏已破,必定心有松懈!” “我早先第一拨埋伏忽然杀出,定然杀其个措手不及,兼之黄老将军引兵追袭,前后夹攻,马超纵有天大能耐,亦是插翼难飞!” 庞统将其计策全盘托出,程翼一听,诧异连连,惊为天人,整个人宛如迟滞一般,迟迟未能回过神来,庞统善于连环计,计计相扣,一旦计成,无处可逃。 却说马超杀破埋伏逃脱,行至一处林口,紧绷的心神方是松下,猝然间,前方竟出现一员身穿赤红铠甲的女将。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正欲拼死作战,忽然却听马超泪水直流,口中急切呼道:“小妹,你为何在此?” 马超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疑,哪敢发作,马云禄亦是满含泪水,手指西南方向说道。 “兄长谨记,前方大路有晋兵埋伏,背后黄忠正引兵来袭,兄长若行走大路,定被截杀,待黄忠驱兵杀至,前后夹攻,兄长必死无疑!” “兄长且走这条小路,此乃归往南蛮捷径,兄长一生反覆无常,背叛甚多,多行不义,只怕难以善终,兄长若有心悔改,但需提备他人背叛!” “倘若当真到了绝路之时,可投于晋王麾下,晋王虽与你水火不容,但全因你与他处处作对,兄长若肯诚心而投,晋王必愿以国士之礼相待!” 马云禄说罢,却是勒马疾驰而去,消失在夜空中,马超望着马云禄离去方向,泪流泉涌,心中满是感动。 “小妹,愿你幸福!!!” 马超心中暗暗默念,少顷,马超拭去泪水,精神一震,依着马云禄所指方向引兵速行。 果然如马云禄所言,前头一路平坦无事,到了次日一早,马超到了一处山头,登高而望。 只见山下不远处的密林内有无数晋兵涌出,对面又有一彪人马赶来,为首大将隐隐可见,正是黄忠。 众人见状,无不诧异,马超更是对往事悔不及也,停顿少顷,马超一声令下,咬牙纵马引兵速行。 而黄忠见马超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逃遁而去,惊异不止,先屯兵林口,速派斥候前往打探,又教一队兵马前往石城通报庞统。 却说此时在石城内,庞统正与众将等候黄忠传回捷报,忽有流星马来报,言马腾于一月前隆冬之际,已是逝世。 留下遗书两封,这两封遗书,一封乃与庞统,一封乃与马超,庞统闻报,面色一变,缓缓地闭起双眸。 过了一阵,庞统长叹一声,拆信而观,庞统看了许久,又是一叹,速教王双,执马腾遗书交予马超,同时传令黄忠不可伤害马超性命。 若马超见此信后,再做反抗,擒之便是,王双领命,急忙而出,这时,黄忠派来的兵士正急入殿,报之前事。 庞统听得马超逃脱,不怒反喜,速教王双赶快前去传达,世事变化无常,马超幸逃一劫后,连日星夜赶路望南蛮而走。 数日后,马超将到乌戈国境,在一处山脚傍河歇息,黄权忽然向马超谏道:“眼下我军虽摆脱彼军追势,但众将士皆已疲乏,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倘若彼军追兵一至,势必危矣,将军且在此处歇息,某引一部兵马先往关口,调来援军接应!” 马超闻言,环视一望,见众人果真疲惫不堪,难以动身,亦觉是理,遂教黄权还有数十骑兵,速往关口调兵马赶来接应。 黄权慨然领命,心中却在冷笑,于是黄权引数十骑速速离去,马超便在山脚歇息,直到次日黎明,却迟迟不见黄权归来。 马超心中疑虑,唯恐晋兵追到,不敢怠慢,立马引军望乌戈关口前往,就在马超离开不久,忽然一阵阵喊杀声传来。 只见背后晋兵漫山遍野扑杀而至,为首之将正是黄忠,黄忠纵马狂奔,口中喝道:“马超休走,马公有遗书交付与你!” 杀兵追来,马超哪里相信黄忠的话,只道是计,连忙加鞭而赶,虽然当日马云禄有言,教马超在万不得已之时,可向晋国投诚。 但马超心知,他与吕布两人仇恨之深,实难解矣,马超岂敢轻易相投,马超纵马飙飞,径直望关口而走。 黄忠引兵从后掩杀,紧追不放,直到晌午时分,风云色变,忽然大雨骤发,马超冒雨飞行,经过一片密林后,直到关前,急忙扯声喝道:“快快打开闸口!!!” 马超疾声呼喝,声若轰雷,关上乌戈兵士却毫无反应,那关闸仍是紧闭,马超一见顿时回想马云禄之言,只觉灵魂好似被狠狠撞击一般。 马超整个人刹地变得呆滞下来,浑身冰寒切骨,这时,只见在关头之上,黄权厉声喝道:“马超,你狼子野心,身为汉臣,却割据南蛮,联合蛮夷,称为夷王,蜀王早知你之歹心,谅你昔日曾三番四次舍生相救,故而屡屡相让,望你迷途知返!” “可你不知悔改,拥兵自重,前番北晋贼子兵犯大蜀国境,你不听军令,作战不力,而至我军连番挫败,以致国有累卵之危,你之罪实不可赦!” “幸蒙乌戈国主兀突骨乃忠义之士,识穿你之歹意,乌戈国早已降了我蜀汉,马超,你反覆无常,人人得以诛之,如今你害人害己,怨不得他人!” 黄权喝毕,一声令下,关上箭雨骤发,雷雨翻腾,血液迸飞,一众蛮兵将士料之不及,被射死大半。 祝融夫人厉声大喝,策马挺枪为马超抵挡箭雨,箭雨落毕,马超猛地回过神来,狮容狰狞凶戾,竭斯底里地吼道:“大耳贼,我为你舍生忘死,屡屡救你性命,你焉敢叛我?” 马超吼得撕心裂肺,吼声伴随雷霆暴落,吓得城上一众乌戈将士无不心惊骇然。 黄权面目冷寒,速教军士发箭,箭矢乱飞,马超眼角迸裂,浑身恨意之浓,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只见马超忽猛地发作,一手夺了一员将士的长枪,奔马径直而冲,舞动双枪拨打箭雨,雷霆滚滚,炸响不绝。 马超宛如一道迅雷般赫然飞起,陡然间手中猛地一投长枪,那长枪宛如惊鸿掣电,破天飙飞。 城上一众乌戈将士见状,吓得无不变色,黄权早被那枪上的威势,吓得魂魄俱飞,长枪倏然飞疾,刹地插中黄权的面门,狠狠穿透而出。 黄权连惨叫都来不及,整个身体便暴飞而去,插在城楼的墙上,整个人钉在悬空,死相极为恐怖。 乌戈守将看得,连忙抖数精神,连声暴喝,命令军士乱箭飞射,一时间,那些乌戈兵士好似在乱箭阻杀妖物一般,心里有多怕,手中射箭便越快。 马超纵是武艺登峰造极,也难挡万箭之威,被射得节节暴退,祝融夫人唯恐马超有失,连忙前去接应。 矢石飙飞下落,祝融夫人两番中箭,马超怒得欲要鲸吞天下,毁尽一切,纵声喝道:“乌戈狗贼,你等叛我,迟早必会付出代价!!!” 马超喝声如同毒咒一般,深深地刻在每一个乌戈兵士的心头之上,一道雷霆闪过,那乌戈守将,忽地转身一望,看着黄权那恐怖的死状,竟吓得猛地坠倒在地。 第四百九十七章枭雄末日(五) 马超护着祝融夫人纵马回冲,雷雨狂打,飓风吹袭,这一时间,好似天欲绝人。 就在这时,前方密林内突起一阵马蹄暴响,黄忠引兵赫然杀至,马超猛地提枪按辔,立住马匹。 祝融夫人身中两箭,兼之连日奔波,气力早竭,此等危急间,竟是昏厥过去,倒落马下。 马超惶急,急教军士看护,此时,黄忠纵马而出,凝声而道:“马公知你祸乱西凉,被你活活气死,此下有遗书一封,你马超亦是当世英豪,看与不看,你自做定夺!” 提及其父,马超不觉痛心疾首,此时此刻,已是末路,马超也不顾是计是诈,纵马而前,迎向黄忠。 黄忠不屑偷袭,待马超赶近,把信一投,那轻如鸿毛的书信,竟飞了出去,马超提起双指一夹,正好夹住。 马超勒住马匹,就在马上拆信而观,马腾临终前,不望马超能名震天下,光复门楣,只望马超能安稳渡过余生,若是可以,便投于晋王吕布麾下,为北晋效力,以复马氏一族。 马超面色沉吟,是降是战,使他无比挣扎,降,尚有生路,亦可遂其先父遗愿,战,九死一生,纵然能够逃脱,可他如今好似丧家之犬,无处可安。 但马超毕竟还是马超,他一生倨傲,不愿居于人下,宁死亦不愿被人轻辱,马超狮目忽地涌出赫赫杀气,战意昂然,浑身气势迸发。 黄忠似乎已知马超的决意。连忙劝道:“晋王宽宏大量。兼之马公临终遗嘱所乞。只要你愿降我北晋,晋王必会泯去昔日仇恨,封你为青龙将、伏波侯!” 马超闻言,却是面容平淡,仿佛已看透了一切,毫无畏惧,徐徐而道:“晋王恩情,我马孟起心领了。我一生罪孽无数,反覆无常,今遭人背叛,实乃天欲绝我!” “我与晋王屡屡作对,死于我枪下北晋英灵,不计其数,我实乃无颜拜于晋王麾下,如今,唯有一死尔!” “某知晋王乃是仁义之君,望大晋宽恕我妻。在此,马孟起先是谢过晋王恩德!!!” 马超拱手一拜。死志已绝,黄忠闭起双眸不知是怒是悲,沉声喝道:“冥顽不灵,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实乃有愧马公厚望!!!”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黄汉升,你可敢与我一决雌雄?”马超猛地一提锦狮银枪,厉声而喝。 黄忠心中却在暗暗腹诽,“马超傲气冲天,心意已定,宁死不改,我且先将他擒下,由军师来做说服!” 黄忠主意一定,猝地睁开锐目,宛如有两道雷光迸射而出,同时浑身气势狂聚。 两军将士皆移开十丈,空出一处阔地,两人四目相对,雷雨加剧,骤雨拍打在两人铠甲上,嘭响不止。 陡然间,随着一道雷光闪烁,马超骤然策马飞腾,刹地飙飞而动,须臾间两人相近,只见锦狮银枪亮过雷光,快过闪电,赫然向黄忠心窝暴刺而去。 黄忠猝然动起,凤嘴刀如若飓风吹袭,刀破虚空,猛地撞开马超引枪,随后,凤嘴刀又是一转,连劈暴砍。 马超似乎早有预料,驱身闪避,敏捷如风,黄忠连刀劈空,就在这时,马超蓦然出击,枪枪如若狂狮扑咬,狂烈凶狠,如若能将苍穹刺个千疮百孔。 黄忠并不慌乱,与马超枪式纠缠、游斗,两人越杀越快,瞬间便是十余合,马超猝然枪式一变,枪式刚烈中却又变化无穷,刁钻无比。 黄忠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防势眼见不久必破,说时迟那时快,马超蓦然陡变一枪,黄忠抵挡不及,那枪快得宛如瞬光一般,袭向黄忠的咽喉。 黄忠倒头一避,险险避过,马超顿时占据上风,再接再厉,乘势追击,两军将士看得惊呼不断。 黄忠锐目中涌起几分骇色,马超在不知觉中,竟然武艺已到了这般鬼神莫测的境界,黄忠连忙抖数精神,刀式一变,不再硬接。 马超见状,突猛暴攻,黄忠凝聚心神,似有所悟,全力而挡,马超一时间亦是无法攻破黄忠的防势。 所谓久攻必败,猝然间,黄忠刀式忽起,转守为攻,刀式如若游龙腾空,穿梭苍穹,杀得马超节节败退。 马超暗暗叫苦,心知如此下去,必败无疑,骤然一枪迸射,刺开黄忠的凤嘴刀,勒马退开。 黄忠勒住马匹,威凛锐目,淡然地望向马超,似乎无意急攻,任由马超重整旗鼓,再来决斗。 马超凝神聚息,心境遂便平稳,脑念电转,正在思索破招之法,不知过了多久,骤雨并无减弱之势,反而越下越急。 两军将士似乎都失了神,紧紧地望着那两员如若天神一般的猛将,一阵狂风吹袭,马超精神一震,抖数精神,纵马挺枪,再次遽然杀来。 黄忠不慌不忙,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刀式浑然而起,一气呵成,精妙绝伦,根本无孔可入。 马超枪式刚猛无比,好似雷霆暴射,竟欲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以快而破之。 黄忠满脸凝重,猛然暴喝,六旬老汉竟似生出第二春一般,刀式大开大合,竟争锋而杀。 “嗷嗷嗷,杀~!!!” 马超狂声一啸,狮目内射出两道赤红精光,枪式竟又陡增快势,黄忠锐目一瞪,死咬钢牙,俨然抵住马超威猛枪式。 两人渐渐杀得有百余回合,眼看马超一味狂攻,而黄忠一味防守,好似马超占尽上风,但其实被逼得无计可施的却是马超。 “破!!!” 黄忠一声厉喝,刀出如若龙腾,骤地劈向马超的胸膛,马超急回枪护守,霎时间,马超的攻势即破,黄忠又起反攻,如若排山倒海,杀得马超狼狈不已。 恍然间,在狂雨雷霆之下,宛如看到两头猛兽正在拼死相搏,马超越挫越勇,瞬间稳住阵脚,黄忠一时间攻势受挫。 又是数十回合后,马超忽发反击,枪起如若狂狮咆哮,点、打、挑、刺,招招犀利迅猛。 黄忠与之缠斗,锐目凌厉赫赫,蓄势待发,两人或攻或守,拉锯杀起,蓦然间,马超纵马一冲,拈枪暴打,瞬间冲开。 黄忠回身一刀劈出,恰巧与马超袭来的银枪撞在一起,马超袭击未能得手,拍马狂奔,拖枪而走。 黄忠抖数精神,勒过马匹,追袭而去,眼看将近,马超一招回马枪如若迅雷般飞搠而起,黄忠早有防备,驱身闪开,立即连起攻势。 只见黄忠第一刀倏然砍向马超的右肩,马超拧枪一挡,将其荡开,黄忠猛收刀势,忽地一转,如同游龙闯入深渊,斜里切向马超腹部。 马超大喝一声,却不防守,一枪迅疾刺向黄忠面门,看似欲要与黄忠拼个玉石俱焚。 千钧一发之际,黄忠先是避开,刀式一缓,马超趁势闪过,欲起狂攻之时,黄忠先快一手,一刀挑向马超的脖颈。 马超灵敏闪开,两人又是缠斗在一起,雷雨吹袭中,两人打得天昏地暗,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两人坐下马匹不断嘶鸣,亦在互相撕咬,待两人杀到将近两百回合,两人气力皆显疲态。 不过马超攻势狂猛,耗损体力更为严酷,而且在这剧烈的拼杀下,马超箭疮破裂,鲜血从内涌出,血染战袍。 黄忠见状,一刀撞开马超的银枪,荡开阵脚,纵马拉开约一箭之地,扯声喝道:“马孟起,你有伤在身,岂是老夫敌手,你莫要多做纠缠,快快下马受降!” 马超闻言,赤红狮目尽是汹腾战意,舌若春雷,竭斯底里地吼道:“今日之战,除非你我一者先毙,否则此战不休!!!” 黄忠一听,心中不知是怒是惊,马超死意已绝,可庞统却有军令,不可伤其性命,一时间,黄忠可谓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 马超猛地一拍马匹,气势汹腾,飞疾袭来,黄忠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迎去,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倏然杀至,锦狮银枪如若匹练狂电,猛攻不绝。 黄忠迅起凤嘴刀,连消带打,只好寻空隙将马超擒下,可马超乃是当今武艺登峰造极的绝世强者之一,纵然有伤,要将其击败已是极难,更别说将其擒下。 黄忠锐目凌厉生威,忽然故意连番露出破绽,马超立即盛势剧攻,杀得黄忠险象环生,眼见黄忠势危,猝然马超一枪猛刺搠空,黄忠急策马一撞,伸展猿臂,抓向马超的胸膛。 无数惊呼声顿时炸起,这黄忠竟欲生擒马超,这可是比杀了马超更大的耻辱!!! 马超急睁狮目,怒吼一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一手骤出,赫然抓住黄忠的猿臂,猛地发劲一扯。 黄忠霎时失势,眼看就要坠落马下,哪知黄骠马忽地前提一跃,助黄忠稳住乱势。 黄忠急回手一缩,马超眼暴精光,厉声吼道:“黄汉升,你焉敢这般辱我!!!” 声起枪出,锦狮银枪如若惊鸿掣电飞袭而去,黄忠避之不及,银龙甲右边腹部位置,遽然爆出一道火花。 黄骠马前蹄坠地,好似一头暴走的猛兽,刹地撞去,在黄忠人过之时,马超急勒马一退,横里急搠一枪。 ps:晚安! 第四百九十九章枭雄末日(六) 眼看马超的锦狮银枪将要杀近,黄忠却是早有防备,凤嘴刀从下斜砍而上,骤地将马超的银枪撞开。 说时迟那时快,这其中惊险,仅仅发生在刹那之间,黄忠锐目眯缩,不敢再有大意。 刚才若非黄骠马机警,恐怕他此下已被马超击伤,马超瞪大狮目,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黄忠。 眼下雪地雷雨,冰冻切骨,可从马超身上发出的炙热杀气,却令人如身置炎夏,酷热无比。 “杀!!!” 马超遽然一声吼起,铺天盖地地杀气如同洪水泛滥扑涌而来,雪白龙驹,四蹄奔驰,马超狮容狰狞凶厉,挺枪飙飞而冲。 无尽的杀气令黄忠不敢再有杂念,连忙稳住心神,全神贯注,舞刀迎住马超,两人刀枪飞打,如若两道雷光撞击、轰打,两人豁势而攻,施出浑身解数,已然杀入忘我之境,眼中只有对方!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连数十道雷霆劈落,慑人心神,黄忠、马超在雷雨杀了近两百回合,两人战袍、铠甲皆有无数破口,极为惨烈。 不过马超因有旧创,显得更为狼藉,又是刀枪对碰,火星暴射间,两人齐齐收住兵器勒马退开。 黄忠大口喘着粗气,战意翻天,浑身气势不断攀升,马超紧咬牙关,面容凶煞,霸气威凛。 随着两人的气势不断飙升,两人几乎齐齐纵马飙飞,凤嘴刀奔腾如龙。赤光璀璨绚丽。锦狮银枪如若狂狮啸天。飙飞搠出,光辉夺目。 “铛~铛~铛!!!” 最后的搏杀中,马超似乎进入了忘我之境,身上伤势暴裂,铠甲破开已浑然不知。 浑然间,马超宛如灵魂被生生抽走,在马超脑海内猝然涌起一生兵戎沙场的光景。 想当年马超十五岁,随父征战凉州。剿除董卓余孽,慑服羌族,争雄韩遂,武艺稳居西凉第一,锦马超之名,远扬天下。 待马超年过二十,威名愈来愈盛,傲视群雄,欲要争霸天下,可却遇到一生宿敌吕布。 吕布仿佛就是马超不可摆脱的梦魇。两人屡屡对战,从雍州转战凉州。吕布皆占得上风,后来,吕布占得雍州,诛杀韩遂、逼退马腾。 时年,吕布征集麾下精兵猛将,进攻西凉,马超联合韩遂余众,成公英一干人等,还有西羌兵马,屯兵十余万,欲与吕布一争高下。 终究因受离间计,以致人心溃散,连连败北,至此,马氏西凉霸主之位,便遭吕布剥夺。 马超怀着滔天怒恨,远遁东川,投于张鲁麾下,欲要重镇旗鼓,东山再起,哪知马超势力未成,在北疆如日中天的吕布又起雄军,征伐张鲁。 吕军兵精将强,张鲁虽以十万东川兵相抗,但仍被吕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杀得兵败山倒,马超见其势已极,逃往西川,投于刘璋麾下。 刘璋虽是生性孱弱,识人却是毒辣,知马超乃是虎狼之辈,不敢重用,调往巴郡把守关口。 马超亦乐得如此,在巴郡暗中笼络人心,可惜未等马超势起,吕布再率大军征伐西川。 刘璋不得已调拨马超前往前线,吕军人才济济,益州兵虽有张任、严颜等猛将坐镇,仍是抵挡不住其排山倒海之势,屡屡挫败。 后来刘备入川,方得以抵住吕军的攻势,马超见刘皇叔宽宏仁义,兼之有关、张、赵、黄等猛将为之羽翼,又有诸葛亮为其出谋划策,便暗中投靠,助刘备夺取刘璋基业。 吕布对益州势在必得,屡屡出兵,至此益州战事不断,辗转数年后,马超趁孟获兵犯益州,为完成其野望,他不惜用美男计,勾引祝融夫人,谋杀孟获。 随后马超转走南蛮,以快刀斩乱麻之势,成为南蛮之王,马超历经近十年,终得成以势力,拥兵十余万。 马超野心蓬勃,虽已成势,却有意利用刘备来抵御北晋兵马,妄想两方两败俱伤,尽得渔翁之利,因而马超只是名义上属于刘备麾下之臣。 时年,西川战事再起,吕布统兵近二十万众杀往葭萌关下,马超受刘备所征,引兵前往前线。 马超因与刘备互相猜度,被庞统设计得逞,水淹三寨,马超损兵惨重,又恐刘备怪罪,逃遁回南蛮。 随后,马超见晋军与川兵激战胶着,迅速重整旗鼓,这时,诸葛亮传来军令,教马超袭击西凉。 这正好遂了马超心愿,于是马超立马起兵,趁西凉空虚,一路势如破竹,可方才杀到天水,却又被沮授所阻。 马超麾下并无高智谋士,正踌躇间,黄权前来援助,马超见天水难攻,听从黄权之计,兵行险着,袭击南安。 南安太守程虎误中黄权诈降之计,折损独子,后更被黄权活活气死,马超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南安,震荡西凉。 随后,马超立即乘胜追击,呼应陇西马氏余部,此时,一旦陇西失守,马超便可长驱直入,尽得西凉腹地,继而联合各郡余众、西羌,蓄以根基。 待那时,依照诸葛亮之计,川兵即会奋勇直上,杀往东川,使得晋军前后不能相顾,如此一来,西凉便成为马超囊中之物。 即时,马超便可割据西凉,再以南蛮之势,独成一方势力,与晋、蜀、魏、吴四国争夺天下。 此乃马超一生最为接近其野望的良机,怎料凤雏‘庞统’料事如神,亲自引援兵赶往陇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乱势。 陇西一定,马超便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同时,黄忠、沮授大破其天水兵马,马超原本占据的上风顿时荡然无存,其势更是瞬间土崩瓦解。 马超引残兵败将,经过九死一生,逃奔至乌戈关口,却不料黄权忽然背叛,乌戈国倒戈于蜀国。 马超走投无路,兼之深受重伤,后有强敌来袭,可谓是英雄末路!!! 一生光景,瞬间掠过,马超心有无尽悲凉、不甘,却无处可发,‘铛’的一声暴响,风尘冲天涌起,马超手上锦狮银枪猝然弹飞,倏地插落在地。 在风尘之内,黄忠拧起凤嘴刀赫然飞击,正往马超脖颈砍去,黄忠暴瞪锐目,口喝避开,竟然全力收势! 马超满脸布血,望着黄忠砍来的凤嘴刀,明明可以避开,却一动不动,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与此同时,祝融夫人竟不知何时悠悠醒来,正骑着一匹快马冲飞过来,祝融夫人已发觉马超死志,泪水飘飞,那凄厉的疾呼声,听得令人心碎。 “马郎,莫要弃我,我与你生死相随!!!” 伊人呼唤,怎得不令人心酸神伤,可马超死志已坚,仍是未有动作,时间霍然变得缓慢无比,黄忠顾不得重创,豁然硬收刀势。 千钧一发之际,凤嘴刀在马超咽喉毫厘间刹地止住,马超眼神黯淡,长叹一声,如有沧海桑田一般的唏嘘。 如若这时,马超奋起突击,黄忠必死无疑,不过马超并未如此,他猛地伸手,抓住凤嘴刀的刀柄,往脖颈一靠。 那毫厘般的距离,刹地冲过,血花迸射,凤嘴刀锋利的刀芒直透入马超的项脖,黄忠猛瞪锐目,满脸的不可置信,眼中更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伤痛。 一刹那的错愕,令黄忠失了神,手一松,凤嘴刀脱手飞开,马超的尸体随势坠落。 “马郎!!!” 说时迟那时快,祝融夫人纵马赶至,伸张一双玉手,说也奇异,竟能在这一刹那间,接住了马超倒下的尸体。 天寒地冻,但马超尸体却是炙热无比,那不断溢出的血液,从祝融夫人的手缝里不断滴落。 马匹仍在奔驰,天地雷光渐渐变弱,雨势亦随之变小,忽然黄忠哇的一声,吐血而出。 刚才的拼杀,他表现上虽赢了马超,但亦受了极重的内伤,待黄忠回过神来,祝融夫人已带着马超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员晋将见得,连忙拍马去追,黄忠听得马蹄声起,忽然怒喝呼道:“无老夫将令,谁敢妄自追袭,军法处置!” 黄忠此言一出,那数个晋将连忙勒紧缰绳,刹住马匹,一阵风尘骤起,这时却又响起了一阵暴喝。 “蛮王威武,尊灵不灭,我等愿随!!!”呼喝毕,那一众蛮兵竟纷纷高举利器,自刎而死。 待黄忠欲要阻止时,却见尸体横竖成堆,无数血液,染红了白雪,骤雨渐止,来得忽然,去得也是忽然。 黄忠压住伤势,朝着祝融夫人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遂教军士将那一众蛮兵烈士埋葬,然后收军离去。 数日之后,黄忠赶至石城,来报前事,庞统听闻马超如此壮烈,紧闭睿目,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奈。 忽然,黄忠苍白脸色一变,吐血不止,原来黄忠一路少有歇息,以致伤势加剧。 庞统见之,惊慌失色,连忙喝令医者前来调治,须臾,医者赶至,为黄忠诊断后,敷了金创药,告诫道。 黄忠内脏受损,须得静养百日,方可无虑,百日间,万万不可轻行妄动,否则伤势必然复发,后患无穷。 黄忠乃吕布麾下重将,不容有失,庞统速令黄忠就在石城歇息,待伤势痊愈,方可再行战事。 黄忠心知眼下战事吃紧,欲要带伤随军出战,却被庞统严厉喝叱,黄忠心中感激,遂才依命。 第五百章张辽大意中伏(一) 当晚,在郡衙之内,庞统与沮授、王双等人正商议战事,沮授甚是感叹,与庞统谏道:“马超一生反覆无常,最终反遭人背叛,得此下场,全乃自找,亦不得怨天尤人!” “依某所料,诸葛亮定是暗中说服了乌戈国主兀突骨,得其相投,眼下西川已得南蛮之助,齐心协力,若要破之其势,无疑难于登天,事不宜迟,军师不可怠慢,当速引兵前往东川,以备蜀兵乘虚而入!” 庞统闻言,脸色沉着,却是不加点评,不久前,流星马来报,庞统等人已知巴西失守之事。 庞统料想诸葛亮必会引军速回,趁着西凉大乱,晋军难以回救之机,盛势反攻,而不久前关羽被吕布所斩,蜀兵已成哀兵之势。 所谓哀兵必胜,如今情势刻不容缓,可晋军恶战连连,又从西凉、西川两地来回奔波,兵士皆是疲惫不堪。 庞统纵有经天纬地之智,一时间亦难以想得计策,沮授见庞统陷入沉思,亦不打扰,自己亦静心思索。 不知过了多久,庞统脸色一凝,忽然开口言道:“为今之计,唯有先派人命张辽将军把守山口关,以挡蜀军之势,同时再调来一员大将,把守东川,以拖延时日,待我军养精蓄锐,再盛势进军,方为上策!” 沮授听得,沉吟一阵,亦觉是理,于是,庞统便派人前往山口关报之张辽,一面遣人调庞德前往东川把守,同时又整兵歇息。以备战事。 却说张辽引兵击退兀突骨一万大军。占了山口关。张辽听从成公英之计,并未乘势追击,而是把守关口,以等庞统援军前来。 数日后,斥候来报,诸葛亮引三万大军从巴西方向汹涌杀来,张辽听闻,急召成公英前来商议。 成公英神色一沉。凝神而道:“蜀军因关羽之死,成以哀兵之势,我军若与之正面拼杀,必然输多胜少,幸好彼军远途来袭,必定人疲马乏,不敢贸然强攻,依某之见,可严密把守关口,以抗彼军!” 张辽闻言。眉头一皱,甚是顾虑而道:“诸葛亮素来多谋。行兵布阵鬼神莫测,若以奇计而攻,如何是好?” 成公英一听诸葛亮之名,神色不觉紧了几分,沉吟一阵,遂凝重而道:“张将军所言甚是,可教军士一面把守关口,一面又各布暗哨、斥候于四处,以作提备!” 张辽颔首应同,遂各传将令,以作调拨,且说诸葛亮立寨完毕,此下已听闻兀突骨所败之事。 诸葛亮聚众将于帐,与众人谓道:“如今西凉大乱,北晋大军前往救援,首尾难顾,我军当盛势攻之!” “眼下,我军只需破得此关口,便可长驱大进,杀往东川,再者,待北晋局势大乱,我军蓄势待发,转战雍州,大事可济也,还望诸位努力向前,击退晋贼,若能歼灭其国,助我王成以王图霸业,关公在天之灵亦是欣慰!” 诸葛亮此言一落,众将齐齐厉声回应,张飞慨然而出,环眼赤红,尽是浓烈仇恨,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张某愿为先锋,效以死力!” 诸葛亮见张飞如此刚烈,亦喜亦忧,喜的自然是张飞并未因关羽之死而颓废,忧的则是,唯恐张飞复仇心切,让彼军有机可乘。 诸葛亮脑念电转,忽然心起一计,故作虑色,摇头而道:“此下军中众将战意卓卓,皆可出战,却惟独三将军万万不可轻出!” 张飞一听,顿时瞪大环目,咬牙切齿地急呼道:“某欲效以死力,激愤三军,丞相何故不肯用我?” 张飞嗓音如同雷轰暴打,震得整座帐篷摇摇欲坠,诸葛亮手招鹅毛扇,不慌不忙,徐徐而道:“据斥候来报,彼军守备森严,又在关下四处密布暗哨,方圆十里内皆有斥候打探!” “依此可见,彼军早有准备,欲与我军持久作战,三将军复仇心切,若许你为先锋,必然事事急躁,妄自强攻!” “如此一来,彼军若使奸计,三将军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彼攻之不备,兼有张辽坐镇其军,势必危矣!” 张飞闻言,死死咬牙,压住怒恨,疾呼又道:“某自知彼军奸诈,定不会轻举妄动,事事听从丞相号令行事,若有所犯,愿受军令!” “口说无凭,三将军脾性素来火暴,虽立军令,但兹事体大,亮实不敢轻信之!” 诸葛亮似乎早有言辞,张飞话音一落,便立即反驳,张飞急得整张脸都快扭曲,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诸葛亮忽然话锋一转,凝声而道:“除非三将军愿受伯苗监管,如此方可为之!” 张飞一听,猛地瞪眼望向邓芝,邓芝沉默不言,面色冷酷,张飞因见邓芝年少,眼中升起几分轻视之色。 不过诸葛亮却喜邓芝心思缜密,文武双全,张飞沉了沉色,咬牙答道:“愿从丞相吩咐!” “好!竟是如此,三将军便为先锋大将,伯苗为之副将,明日,三将军引五千兵马先往,可如此如此!” “伯苗你随军监管,倘若三将军不听某之吩咐,立即回报,某当速速撤军,罢了此计,三将军误事,某亦决不轻饶,定取你这颗黑头,以正法度!” 诸葛亮双眸如星辰璀璨,炯炯发光,一计施落,精妙绝伦,众将皆暗暗称妙。 可张飞却狰狞着面色喝道:“某与晋贼势不两立,岂可受其轻辱!” 诸葛亮闻言,脸色一沉,作势便欲与赵云吩咐,张飞一见,急改口答应,诸葛亮遂命张飞立下军令。 张飞急于报仇,二话不说便立下军状,诸葛亮随后又教赵云、关兴等将如此如此,二人受计先去准备。 于此,诸葛亮调拨已定,到了次日黎明,张飞率军进发,蜀兵奋勇前进,径直杀往山口关下。 张辽听闻斥候来报,急问之引军之将,斥候报之,乃是张飞,张辽一听,不惧反喜,与众将谓道:“张飞虽有绝世之勇,但却有勇无谋,如今其兄被大王斩杀,急欲复仇,如此匹夫,何须俱哉,待我略施小计,便可将其击退!” 张辽欺张飞无谋,已有轻视之意,众将亦深知张飞脾性,皆是心中暗喜,这时,成公英却神色凝重,眼带疑惑之色,摇头而道。 “此事着实诡异,换位而思,诸葛亮素来用兵谨慎,此等时候,岂会教这张飞为先锋大将?此中必是有诈,张将军切莫大意!” 张辽一听,却是自有思量,速速反驳道:“非也,张飞不但为蜀之五虎上将,更乃大耳贼之弟,平日里便是骄横野蛮,除其兄刘备、关羽外,谁人也不放在眼中。” “诸葛亮虽有神鬼莫测之才,但却难驯此匹夫,依某之见,这大概是张飞自恃身份,强横来攻,匹夫不听将令,必与诸葛亮离心,我等便将计就计,将其破之!” “待张飞落败而逃,诸葛亮必然大怒,从而重罚。如此一来,彼军军心不齐,不足为患矣!” 张辽此言一出,凌袭、张虎、文翔等将皆是颔首应和,成公英亦觉其中颇有道理,眼下西凉受马超袭击,晋军大部人马皆往西凉平乱。 诸葛亮盛势来攻,倘若山口关失守,东川危矣,东川若失,川兵若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往雍州,北晋势必大乱,变故连生! 若是此时能将蜀军重创,无论对于局势、还是军心、士气,都是极好,成公英心中一定,亦决定兵行险着,颔首而道:”既然张将军决意已定,某亦不多做阻扰,还望张将军处处小心,莫要中了彼军奸计!” 张辽见成公英亦有认可之色,虎目一亮,重重颔首,随后便与成公英商议计策,须臾,计策已定,张辽速速调令各部兵马。 却说张飞催军而进,声势浩荡,杀到山口关下,摆开阵势,张飞立于门旗之下,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大叫张辽出战。 关上晋兵见张飞还有一众蜀兵各个杀气腾腾,复仇心切,无不脸露惊色,此下尚未厮杀,锐气已挫。 忽然间,关内一声鼓响,张辽率兵杀出,摆开阵势,两军对圆,只见张辽一身赤甲,手提秋水雁翎刀,居于中军,张虎、文翔二将居于左翼,凌袭居于右翼。 与此同时,成公英登上关口,瞰视战况,张飞见张辽引兵前来,猛地一拍马匹,以蛇矛遥指张辽,高声怒骂道:“兀那狗贼,快快出来受死!” 张辽一听,虎目迸射骇光,盛怒纵马而出,张飞见张辽杀来,急切去迎,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张飞争先一矛刺出,快得如若匹练飓风,狂暴袭来。 张辽猛地一避,张飞一矛刺开,再接再厉,狂攻飞扫,丈八蛇矛如若惊鸿掣电,迅猛绝伦。 张飞一来便以刚烈狂猛之势,直迫张辽,占据上风,张辽或挡或避,死死把守。 张飞越杀越快,整张脸狰狞、凶戾,恶势滔滔,晋兵诸将见得,无不心惊胆跳。 两人杀了数十回合,张辽尽显颓态,只见张飞猝然暴刺一矛,矛如电击,荡开张辽的雁翎刀。 “晋国狗贼,你等各个该死!!!”张飞大吼一声,骤地一矛搠出。 第五百零一章张飞大意中伏(二) 面对张飞凶猛攻势,张辽早有准备,忽地倒身避开,冲开阵脚,勒马就逃,张飞满脸痛恨之色,哪里肯舍,策马直追。 张辽拖刀而走,张飞如同一道凶煞飓风般径直飙飞袭来,眼见张飞将要杀到,张辽猛地发作,雁翎刀赫然劈出,突兀而又快疾。 “奸佞狗贼,某早知你欲使诈也!” 张飞大喝一声,抡起丈八蛇矛倏然刺出,刀矛遽然撞击,火花迸射间,两人齐齐荡开。 张飞攻势更强,张辽慌势更急,眼见张飞正欲趁机急攻时,张辽却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张虎、文翔二将早就闪出阵前,两人各拽雕弓,看得眼切,瞄准张飞猛发箭矢。 张飞纵马冲起,忽地听到左右两边响起两道破空暴响,张飞脸色一变,急拧矛挥打。 刚是打落冷箭,张辽早已稳住乱势,遽然杀来,雁翎刀如若疾电飞驰,招式刚烈霸道。 张飞一时被杀个措手不及,落尽下风,这时,右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凌袭手提双锤,遽然杀至,夹攻过来。 霎时间,张飞被杀得险象环生,惊险无比,张飞怒得火冒三丈,骤起蛇矛,带着席卷天地之势,猛地一扫,竟蛮横将张辽、凌袭逼开。 张飞急勒马匹,撞开阵脚而逃,还不忘回头怒恨骂道:“好不要脸的贼子,以多胜少,北晋皆是无胆鼠辈!” 张辽一听,雷霆震怒,提刀纵马飙飞杀去。凌袭随之紧跟。两人一左一右。气势汹腾,好似恨不得将张飞生生撕碎。 张飞却只逞口舌之利,一路奔飞,赶回阵中,张虎、文翔二将见状,急教兵马掩杀。 晋兵见张飞败走,无不士气大振,奋勇追击。张飞引兵遁逃,好不狼狈,只见张辽手提雁翎刀,策马狂飙,在蜀兵乱军内左突右冲,杀出片片血雨,好不威风。 而凌袭将一双巨锤挥打得密不透风,一个个蜀兵被他轰打击飞,吓得附近的蜀兵无不心寒,拔腿乱冲。 两人杀入蜀兵阵内。杀得如似波开浪裂,人仰马翻。如入无人之境,张飞气得满脸狰狞扭曲,恨不得回身厮杀,不过又想起诸葛亮的吩咐,只好死死忍住怒气,引兵狂逃。 少顷,张虎、文翔二将引大军不断推进,渐渐远离关口,成公英远远眺望,脸色连变不止,心默默腹诽道。 张飞怀此大恨,纵然不敌众人之力,以其脾性亦要死战到底,为何忽然间,却甘受追打,不作反击,这实在诡异!难道? 忽然间,某个念头在成公英脑海涌起,成公英大惊失色,正欲发令时,在前方两侧山道内,突起两声鼓响,瞬间喊杀声大震。 只见赵云引一军从左路杀出,关兴引一军从右路杀出,两路大军杀气汹腾地飞袭涌来,赫然将晋军首尾截断,不能相顾。 张辽、凌袭见状,面色大变,张辽方知中计,气愤无比地喝道:“不好,中了诸葛亮之计也,速速撤去!” 张辽急勒马一转,就欲向后冲杀,就在此时,背后喊杀声遽然突起,只见张飞那部本是逃亡的兵马,忽然各个如同虎狼复回杀来。 张辽被杀个措手不及,蜀兵前后夹攻,将张辽、凌袭围在垓心,张辽、凌袭慌忙冲杀,拼死突破,怎奈蜀兵太多,一时间根本突破不出。 此时张虎、文翔二将见张辽被蜀军围在垓心,皆心急如焚,张虎虎目霍地睁大,急与文翔喝道:“我父遇险,倘若有失,大军危矣,文将军快随我一同前往营救!” 文翔一听,慨然回应,两人虽未结拜,但情若兄弟,张虎之父遇险,文翔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当下两将引兵一往无后地杀向蜀兵人潮,关兴怎会令两人得逞,立即引兵拦阻。 张虎、文翔正在冲杀,忽见一员小将提刀跃马盛势杀来,两人皆是心头一颤,各提兵器去挡。 电光火石之间,关兴飙飞杀近,手中大刀赫然飞起,如有开山破石之势,猛向张虎、文翔二将横扫过来。 张虎、文翔并起兵器,‘铛’的一声巨响,关兴竟以一人之力逼退二人,文翔武艺稍弱,连人带马暴退丈余。 与此同时,在某处山坡上,只见诸葛亮乘着四轮车,羽扇纶巾,洁白儒袍,手扶髯须,高声喝道:“张辽,你已中某之计,何不速速下马受降,某谅你一生忠义,尚可饶你一命!” 眼见张辽、凌袭正被蜀兵团团围杀,情势急险,张辽策马突进,暴舞雁翎刀,耳听诸葛亮之言,虽不知其位置所在,仰天高声吼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张文远随晋王历经百战,何曾畏惧?区区乌合之众,如何挡得了我!” 张辽喝毕,舞刀乱砍,快得如若惊鸿旋风,硬是以一人之力,杀得来阻蜀兵人仰马翻,凌袭大受激奋,抡起双锤飞打,如若疯熊扑食,凶狠无比。 蜀兵渐渐心寒,围杀略显溃势,诸葛亮在山坡看得,目光一凝,与身后众人谓道:“张辽强猛如斯,且又忠心赤胆,这等人物实乃大蜀心腹大患,当速除之!” 诸葛亮话毕,山上兵马招摇旗帜,示意三军加紧攻势,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传来,只见张飞、邓芝从后赫然杀至。 凌袭见之,猛地一咬牙,与张辽疾声呼道:“将军速速撤去,某去挡那匹夫!” 凌袭满脸刚烈死志,话起时早已纵马冲出,慨然迎向张飞,张辽见状,虽是悔恨无比,但亦知此下他绝不能丧命,并非他惧死,而是因为他肩负重担。 霎时间,张辽气势汹腾,浑身血气迸发,雁翎刀遽然舞起,径直突飞,勇不惧死,刹时突破速度剧增,拦阻的蜀兵如同波开浪裂,左右倒开。 张飞眼见张辽即将逃脱,想到其忍受的欺辱,岂不功亏一篑,顿时杀气汹腾,扯着雷公般的嗓子暴喝道:“挡我者死!!!” 张飞气势如洪水泛滥,骤地迸发,丈八蛇矛出若怒涛飞涌,直捅暴刺,面对如此凶人,凌袭岂敢怠慢,抖数精神,拼死相搏,双锤舞得密不透风。 凌袭天生神力,重锤掀起的劲风滚滚生威,可面对张飞的狂暴攻势,却是处处受制,霎时间,凌袭的攻势崩溃,张飞拧矛搠刺,如同骤雨一般打在凌袭身上铠甲。 ‘砰砰砰’的连声暴响,听得令人心惊胆寒,凌袭只是挡了十余合,便被盛怒的张飞击败。 只见凌袭身上铠甲轰然暴碎,血花剧溅,身上血口密布,陡然间,张飞环眼剧瞪,骤扫一矛,打在凌袭胸膛之上,遽然将凌袭击飞下马。 凌袭如若断线风筝,一连撞飞好几个兵士方才止住去势,混乱过后,四周蜀兵望了过去,皆是悚然色变。 只见凌袭俨然已化作一个血人,毫无生机,遍体鳞伤,死相极为恐怖,张飞虽杀了凌袭,但怒恨未止,猛地飞拍马匹,望张辽径直飙飞追来。 整个战场上,晋兵、蜀兵互相竭力拼杀,战况正处于胶着之状,就在这时,背后一阵阵轰鸣声突起。 只见一架架庞大无比,由铁叶裹钉,装载军器什物用骡马拉行的铁车如同城墙一般,赫然推拥过来。 原来成公英刚发觉彼军之计,怎奈已是晚了一步,成公英临危不乱,立即喝令军士将前番从兀突骨那部兵马里获得的铁车队取出,赶来营救。 成公英急教军士招摇旗帜,晋兵将士见令,立马散于两翼,正与关兴、刘封等将拼杀的张虎、文翔二将见得,立马且战且退,退到右翼。 成公英遂喝令铁车队从中路推进,箭矢暴发如潮,蜀兵被射个措手不及,纷纷退散。 猝然间,在前方乱军内,人仰马翻处,张辽纵马疾奔,趁着这一乱势,俨然杀透重围。 张辽眼疾,很快便发觉张虎、文翔正与关兴、刘封等将恶斗,连忙飞马赶去,四周蜀兵见得,连忙呼喊。 关兴、刘封等将一听背后张辽来袭,顿时杀意狂收,心知非是三人敌手,连忙勒马转开。 须臾,张辽跃马赶至,与张虎、文翔二将引兵速退,赶到铁车队后,铁车队如同一座移动碉堡,不断推行,箭潮迸射不止,蜀兵无人敢挡,纷纷后撤。 张飞纵马赶来,见箭雨甚急,拔矛抵挡,连番突杀,皆被射退,此时在山坡上的诸葛亮,见得他所操练的铁车队,竟被晋军所驱,又惊又怒。 不过诸葛亮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知道正面突杀,绝非这些利器敌手,遂教左右鸣金擂鼓,传令撤兵。 号角声一起,蜀兵立即往后退涌,张飞瞪着环目,抵在阵头,厉声喝道:“张辽你这无胆鼠辈,今日纵然让你逃过一劫,迟早你还是要死于我这蛇矛之下!” 张辽闻言,怒火汹腾,虎目赫赫,死死地盯着张飞,就在这时,邓芝从后纵马赶来,其铁枪上竟然挑着一具血琳琳的尸体。 张辽瞪眼一望,那枪上的尸体竟是凌袭,凌袭为救张辽壮烈而死,死后却仍受如此轻辱。 霎时间,张辽杀意滔滔狂飙,竭斯底里地咆声哮道:“兀那蜀狗,我绝不饶你!!!” 第五百零二章诸葛智破铁车兵 张辽喝毕,纵马狂奔,舞着雁翎刀赫然冲来,那气势之凶烈,简直如有千军万马之势。 张飞见状,不惧反喜,拍马挺矛相迎,张辽奋力暴劈一刀,劲如万钧,张飞未料张辽这一来,出招便这般悍猛,袭去的蛇矛被赫然荡开。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并无与张飞缠斗,倏然冲飞过去,直逼向邓芝。 “狗贼,纳命来!!!”张辽扯声暴吼,声若轰雷炸开,手中雁翎刀血气汹涌,如能诛杀鬼神。 邓芝被吓得一愣,下一刻,却见邓芝满脸狠色,大喝一声,把枪一甩,猛地将凌袭的尸体甩飞。 张辽见状一急,纵马迎去,一手接住凌袭的尸体,就在这时,关兴早已拽弓拉弦,弦声突起,箭若迅雷骤发。 张辽避之不及,后背中了一箭,张辽一声痛喝,转马撤时,张飞已然奔马赶来。 “奸诈狗贼,看箭!!!” 说时迟那时快,张虎、文翔二将齐齐发箭,两根箭矢倏然奔射,张飞听得背后破空声响,连忙转身拧矛抵挡。 ‘砰砰’两声,箭矢皆破,不过就这一刹那,张辽已赶回阵内,成公英怒不可及,喝令铁车队奋勇推进。 陡然间,喊杀声震天突起,箭矢疾猛如若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射得蜀兵一片大乱,慌乱逃散。 张飞咬牙切齿,与关兴、邓芝等将拼死守住阵脚,以防晋兵趁势掩杀,张辽有伤在身。成公英不敢贸然突进。驱铁车队泄怒一番后。便速令各部兵马撤去。 于是两军各自回撤,晋军败了一阵,又折了凌袭,三军统将张辽更被关兴射伤,晋军军心不稳,士气低落。 却说张辽收军回关,拔了箭头,敷了金创药。张辽虽有伤在身,但眼下战况危急,哪敢半分松懈。 当夜,张辽急召成公英、张虎、文翔等人前来商议,成公英脸色凝重,沉声而道:“我军今日败了一阵,损兵折将,三军士气低迷,此消彼长,彼军人多势众。锐气正劲!” “依某所料,诸葛亮必然会乘势追击。将军有伤在身,万万不可与之正面交锋,当严守关口,与之对抗!” 张辽一听,眉头深锁,压着怒火问道:“彼军势大,眼下军心不稳,兵士颓废,只怕难守多时,如此这般,岂不教我等坐以待毙,束手就擒耶?” “非也,将军稍安勿躁,倘若彼军来攻,可使铁车队而迎,铁车队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攻守兼备,虽有缺陷,但只需小心谨慎,必可助我等守住此关!” 成公英凝声而答,张辽闻言,脑中不由想起,今日便是靠这铁车队才力挽狂澜。 张辽心中一定,遂颔首而道:“成郎中所言甚是,便依你之言行事!” 张辽决议已定,于是成公英各做调配,自然不在话下,与此同时,在蜀军寨内,诸葛亮正于帐中与众将商议。 张飞一脸不忿,大瞪环目,怒气汹腾,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全因兀突骨那蛮夷误事,若非他败于晋贼之手,连那铁车队都被贼子所获,今日我等必能大破贼子,将张辽等狗贼尽数擒杀!” 张飞此言一出,众将皆有怒色,不过诸葛亮却是平静,缓缓煽动鹅毛扇,徐徐而道:“事已成定局,三将军何必再去追究?” “如今我军先胜一阵,彼军士气低落,兼之张辽身上有伤,眼下我军只需倾势而攻,必然一举攻破,不过那铁车队却是棘手,若要破得此关,必要先破此军!” 张飞闻言,想起今日那铁车队的厉害,环目不禁一眯,急与诸葛亮问道:“不知丞相可有计策应对?” “此部兵马本就是亮所操练,其中缺陷,亮岂会不知?明日你等可如此如此!” 诸葛亮神色淡然,不慌不急地与众将教道,张飞听言,先是一喜,然后又是略为惋惜地说道:“丞相此计大妙,只可惜要毁了这些利器!” 诸葛亮闻言,微微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些利器尚未完整,岂可过于依赖?所幸并无因此铸成大错,毁了便毁了!” 张飞听了,似懂非懂,不过很快,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在明日的厮杀上,只要将这铁车队一破,要取山口关,无疑是囊中探物。 到了次日一早,果如成公英所料,大部蜀兵漫山遍野地扑涌而来,只见远处蜀阵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成公英见之,急教军士驱铁车队于关下,又教弓弩手蓄势备战,须臾,蜀军大阵摆开,诸葛亮乘四轮车而出,拱手向成公英叫道。 “久闻成公英智勇非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如此俊杰何不与蜀王一起振兴汉室天下!” 成公英闻言,刚毅的面容一凝,踏步而出,俯视关下的诸葛亮,慨然甩袖应道:“诸葛亮,我知你口舌犀利,但你不必浪费口舌,晋、蜀交战,水火不容,某得晋王知遇之恩,必当誓死报之!” 诸葛亮对于成公英的严厉喝词,毫不动容,笑声又道:“我主刘玄德,仁义充塞四海,世人无不尊崇,吕布不过边军小卒出身,绝非天下大统,成先生何不迷途知返,投于蜀王麾下,匡扶汉室,以平天下耶?” 成公英一听,顿时眼眸一瞪,怒气冲冲地喝道:“大耳贼假仁假义,狡诈无比,操弄人心,实非明君,诸葛亮你自以为才高绝顶,却不知大耳贼之歹心,如其傀儡,为之卖命,实在可笑!” 诸葛亮听罢,轻叹一声,却仍是谦谦有礼地拱手而道:“看来成先生心意已决,如此亮亦不必强人之难!” 诸葛亮言毕,这时正好有一员轻骑赶来,向诸葛亮投以眼色,诸葛亮心中领会,转回阵内。 少顷,一阵阵天崩地裂般的暴响突起,只见数百架车辆冲飞而来,每辆车由双马拉行,皆装载着一颗颗巨大的岩石。 马匹奔飞疾走,冲得正疾,忽然马上兵士纷纷掣出大刀,砍断拖车麻绳,刹时间,数百架车辆失控冲走,望关下铁车队轰然撞来。 成公英一见,顿时吓得面色大变,急令铁车队撤回关下,怎奈铁车队笨重无比,形体巨大,一时间根本难以迅速移动。 说时迟那时快,那装载着巨石的车辆盛势撞来,车辆乘着巨石冲力加剧,顿时把一架架铁车撞得翻滚而倒。 关下一片狼藉,在车内的兵士惨声嘶叫,乱石飞打,不知砸死了多少兵士,尚能保住性命的兵士,急忙逃出,神色狼狈,争先恐后地蜂拥冲回关内。 就在这片刻功夫,关下的铁车队已折损了大半,剩余的也是损坏,成公英惊骇不止,遂又听到诸葛亮高声笑道:“成先生失算,这铁车队本就是亮所造,其中缺陷,亮如何不知,要将其破之,亮起码有万种法子!” 诸葛亮话音刚落,猝然间蜀兵阵内喊杀声震天动地,张飞、赵云等将引军汹涌扑来。 蜀阵内擂鼓大作,号角齐鸣,关上晋兵见蜀兵这般威猛,未战先寒,成公英急稳住慌色,脑念电转,急教军士在关下拨落柴草,待蜀兵盛势杀来。 成公英一声令下,弓弩手速射火箭,却非射向蜀军,而是射向关下柴草,霎时间,火势涌起,那数百架早就撞得碎裂的车辆,刹时燃起滔滔火焰。 同时一架架铁车在火势的焚烧下,红通通的一片,炙热无比,倘若有人伸手触摸,只怕瞬间便能把皮骨烤烂。 蜀兵见状,不敢靠近,虽是人多势众,却被关下那一片火潮生生地挡住了去路,成公英趁势命弓弩手发箭乱射,关上矢石如雨,狂飙暴落。 蜀兵被射得连连暴退,诸葛亮见之,毫无乱色,先教大军撤后一箭之地,然后便教军士运土而填。 蜀兵得令,各做准备,到了晌午时分,准备已足,于是刀盾手先筑起盾墙,抵挡箭矢,各部兵士并力挖运土石而填。 成公英见状,速教弓弩手并力阻挡,直到黄昏时刻,火势虽灭,但蜀兵大多已显有疲状。 张飞等将,见火势一灭,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教军士奋力攻打,两军于关上关下拼杀,虽然蜀兵势大,不过因前番折损力气,直到夜里初更,尚未能攻破关口。 诸葛亮见此战况,不欲过多纠缠,遂令兵马撤走,蜀兵撤去,激烈无比的厮杀顿止,成公英望着蜀兵大军如同退潮撤去,眼神内不禁涌出浓浓的忧虑之色。 当夜,在关上战楼内,成公英与张辽等将商议道:“铁车队已被诸葛亮所破,山口关难以久继,我军拼死守之,亦是无济于事,眼下应当机立断,弃关而撤,退守东川!” 张辽闻言,脸色一变,当即拒绝道:“不可,彼军势大,倘若杀至东川,我军难以抵挡,东川一失,大晋必定纷乱,人心惶惶,国事为重,我等身为将臣,自然要效以死力,保家卫国!” 张辽赫赫生威,浑身尽是刚烈之势,众将见之,无不惊叹,成公英神色一沉,拱手而道:“张将军愿为国舍生忘死,实乃我大晋之幸也,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尚未至与彼拼死之时,岂能罔顾性命?” “当下,庞军师率六万大军赶援西凉,马超虽勇,但却不过无谋匹夫,麾下亦无可用谋士,依某所料,不出两月,庞军师必可剿灭马贼,引军来救,我等只需抵挡彼军两月,危局可解矣!” ps:晚安! 第五百零三章张飞追袭中伏 ps:公务员省考考得有点糟,伤心啊...... 张辽闻得成公英的开解之语,略一沉思,亦觉是理,不过,张辽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又疑惑问道:“成公所言是理,可若我军撤走,诸葛亮盛势掩杀,如之奈何?” 成公英听了,似乎早有思量,与张辽教道如此如此,张辽听罢大喜,遂依成公英之计,各做调拨。 且说诸葛亮回到寨内,忽然教斥候前往打探,不分昼夜,监管山口关内的一举一动,但有动静,立刻来报。 众将疑而问之,诸葛亮胸有成竹,仿佛早已料定一般,与众将答道:“彼军铁车队已被我等所破,成公英今日虽能抵挡我军一时,但待我军歇息完毕,气力回复,盛势攻之,山口关必可一举而破!” “成公英自知难以久继,定会弃关撤军,我派斥候前去探寻,但见彼军一撤,立即驱兵掩杀,必可大破彼军!” 诸葛亮此言一落,众将纷纷明悟,到了夜里五更,天色渐明之时,忽有斥候来报,晋军果然弃关撤走。 诸葛亮速召诸将而来,吩咐教道:“成公英智谋百出,非等闲之辈,你等若往追袭,切要小心谨慎,凡事多加思虑,三思而后行,切莫中了彼之奸计!” 众将领命,纷纷率领部下追袭,张飞、赵云、关兴各引一部兵马出发,诸葛亮则与邓芝引后军随后接应。 三路兵马一路飙飞速行,将到山口关时,却见火势滔滔。此时数员斥候来报。原来晋兵刚撤出关口。便立即纵火烧关。 张飞一听,冷着面色哼道:“果如丞相所料,晋国狗贼见势已极,弃关而撤,却恐我等追袭,故下此下策,纵火烧关,以拖延时间!” 赵云听言。眯缩着英目而道:“如若这般,定要耗费不少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张飞沉吟一阵,忽然环目一亮,与赵云谓道:“前番丞相曾说此山口关东南方向有一条小路可通往东川,时下我等可分兵追袭,某引兵走小路,子龙你与安国引兵扑灭火势后,速往大路追来!” “若听得厮杀声起,必是某与彼军交战。你等二人可速速率兵来援,围攻贼军。擒杀那张辽、成公英!” 一旁关兴听得,暗暗赞妙,不过赵云却是带着几分虑色说道:“丞相教付我等万事小心,不如先报往丞相,看其如何定夺?” “不可,时下军情紧急,岂可有所延误,彼军早被我军杀得心寒,士气低迷,兼之张辽身上有伤,彼军纵有百万兵马亦难挡于某!” 张飞一瞪环目,扯声而喝,关兴亦随声附和,赵云见状,表面答应,暗中却教心腹将士报与诸葛亮。 于是张飞便引其麾下部属望小路追袭,赵云和关兴则率军赶往山口关,运土扑淹火势,待火势稍弱,方才进军望大路追袭。 与此同时,诸葛亮领兵正往山口关赶来,忽有一将火急火燎地赶来,正是赵云派来的心腹将校。 那将校当即将前事迅速报之,诸葛亮听闻张飞取小路追袭,不禁脸色大变,疾声呼道:“三将军莽撞,倘若彼军亦知小路捷径,料定我等将取小路追袭,埋下伏兵,这如何是好?” 诸葛亮喝毕,急教那将前往复命,教关兴、赵云等将,并力灭火,尽早拨兵赶去救援,同时诸葛亮又教邓芝引一军,在向导官的带领下,取小路赶去接应。 比及次日黎明,张飞引兵一路追袭,过了数个山头却仍不见有晋兵的人马,张飞对北晋之人痛恨至极,急欲复仇,引兵一路狂追。 半个时辰后,张飞刚到一处谷口,猝然鼓声震天而起,山谷峭壁上,连声轰鸣,乱石飞落,如同流星雨一般狂坠下来。 张飞吓得一惊,连忙拨矛碎石,其余将士却无张飞这般神勇,被砸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晋兵就在谷上喊杀,不知有多少人马,蜀兵心惊胆寒,互相推拥,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张飞心知中计,速教军士后撤,就在这时,谷道上喊杀声涌起,一彪人马飞袭而来,为首之将,俨然正是张辽。 只见张辽暴瞪虎目,手提秋水雁翎刀,浑身杀气汹涌,威凛如神,骤马狂飙,蜀兵已乱,哪敢抵挡,纷纷逃奔后撤。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杀入乱军内,秋水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劈、扫、切、砍,攻势又快又猛,连绵不绝,哪像是身上有伤。 张飞见状,大喝一声,摇着豹首厉声吼道:“晋国贼子休得猖狂,燕人张翼德来也!” 雷霆般的吼声炸开,张飞策马杀来,张辽早有准备,忽地勒马一退,蓦然间,晋兵阵内箭矢骤射,张飞追得正紧,一时间被射得险象环生。 张辽把刀一招,引兵赫然杀来,张飞虽勇,但连番受挫,锐气已竭,霎时间被张辽合以众力杀得节节败退。 张飞见势危急,不欲硬战,忿然撞开阵脚,逃往其军人丛之内,张飞败走,张辽立即乘势掩杀,蜀兵大败,折损过半,最后张飞引数千残兵逃去。 张辽正欲追杀,忽有将士策马来报:“成郎中有令,时下形势紧急,不可惘然追袭,还请张将军速速收兵!” 张辽虎目眯起,踌躇一阵后,还是听从成公英所劝,收兵撤走,且说张飞败退,忽然背后喊杀声起,张飞以为是晋军伏兵,正是惊骇时,却见来军乃是邓芝所引的兵马。 须臾,大道上又有两彪人马赶来,正是赵云、关兴。张飞见之。顿时精神大阵。咬牙切齿,教诸将一同复回而杀,不过等张飞等将赶回谷道时,张辽却早早撤去了。 “嗷嗷嗷,狗贼奸诈,气煞我也!!!”张飞怒不可及,厉声咆哮,杀气冲天。 此时。在不远处,张辽引兵正于一山头上,看得蜀兵蜂拥而来,心中又是惊骇又是庆幸。 “幸赖成公有先见之明,否则待其援军一至,我却要反被彼军围杀住了!” 若论行兵打仗,战前布阵,或者成公英是不如诸葛亮,但若要与之徐徐纠缠,拖延时日。也并不见得成公英无这等能耐。 旬日之后,张辽引万余兵马赶回汉中南郑。为备蜀兵杀来,张辽命各部兵马捉紧歇息,养精蓄锐。 哪知张辽歇息不到数日,斥候来报,诸葛亮已引兵杀至南郑界首,张辽闻言大惊失色,暗道蜀兵来得神速。 成公英听报,摇首叹道:“诸葛亮见将军伤势未愈,欺我军帐下无可用大将,故而催军速行,倘若我军此下有一大将在此,趁彼初来乍到,引兵偷袭,必可杀其个措手不及!” 张辽一听,虎目一瞪,厉声喝道:“国难当前,岂可惜命,某亲往便是!!!” 张辽喝毕,忿然而起,作势就要引兵出击,成公英见状,连忙劝道:“将军万万不可,彼军猛将如云,兼有张飞、赵云等绝世猛将,将军乃三军统将,岂可亲身涉险耶?” 张辽手握重拳,慨然大喝道:“贼子即将兵临城下,岂可懈怠,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倘若某不幸身死,成公可死守南郑,待军师援军赶至,为某复仇便是!” 张辽一腔热血,他平日里不苟言辞,但一到了危急时刻,他当会首当其冲,毫不惜命,赤胆忠诚,可谓是当世英豪! 成公英闻言,又惊又叹,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就在这时,忽有兵士来报,青龙将庞德受庞统所召前来助战,此下已到城内。 张辽听得,当即皱着眉头而道:“庞德昔日乃是马超帐下之将,眼下马超攻打西凉正急,如此紧要时候,丞相遣其而来,若有万一如何是好?” 成公英闻言色变,当即谏道:“将军所言差矣,庞德此人刚烈忠勇,昔日甘于马超麾下效力,乃是为报马腾照料之恩也,昔日凉州大战,庞德已与马超势如水火,绝无可能复叛,将军万不可有所轻辱!” 张辽闻言,眉头一松,微微颔首,随即两人一并而出,迎接庞德,叙礼毕,领入郡衙之内。 成公英依庞统所令,迁庞德为主将,张辽请庞德坐上高堂,庞德亦不多礼,坐定,遂向张辽、成公英等人询问战况。 成公英随即将前事一一告之,庞德闻言,神色一凝,声若洪钟,沉声而道:“蜀贼进军神速,实乃欺文远受创,军中无可用大将,某有意起精兵三千,趁其初来乍到,寨栅为立,前去袭击,诸公觉得若何?” 成公英听言心中一喜,速速应道:“某早有此意,奈何无将可用,所幸军师未雨绸缪,遣令明前来助战,令明武艺已至绝顶行列,此番前往必可马到功成!” 庞德哈哈一笑,遂召精骑三千,命其先往歇息,待今夜初更饱食后,二更出发,三更袭击彼军大寨。 且说诸葛亮引军杀至南郑城数十里外,傍山立寨,蜀兵远途奔波,皆显疲态,诸葛亮遂令诸军捉紧歇息,以备战事。 同时又命军中偏将黄鸣引兵于营外巡逻,提备晋兵来袭,当晚夜色渐浓,黄鸣料想张辽受伤,晋军内并无上将可用,故而心有松懈,带着巡逻兵士竟在寨外一处林口内歇息。 渐渐到夜间二更,夜色浓如墨色,四处沉寂,催人入眠,不知觉中,黄鸣依靠在一棵大树上,疲意来袭,已是沉睡过去。 左右兵士见黄鸣沉睡,无人管辖,也是放纵,不一时一众巡逻兵士皆沉睡过去。 第五百零四章庞德三千骑踏蜀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急促而又响亮的马蹄声轰然而起,黄鸣猛地惊醒,回过神来,却见一匹漆黑骏马奔腾冲来,然后又见到一把七尺鹰嘴刀泛着寒光劈向其头颅。 霎时间,黄鸣睡意全无,可已来不及躲避,寒光一闪,血色纷飞,黄鸣头颅瞬间裂开两半,死相极为恐怖。 而四周蜀兵亦是大多如黄鸣那般下场,刚是睡醒,便被突如其来的犀利兵刃夺去性命,唯有数十靠后的蜀兵逃脱而去。 蜀军残兵惊惶而逃,口中连连大吼敌袭,喊叫声刚起不久,那些蜀兵便被袭来的轻骑刺死。 这部突兀而来的骑兵队伍,正是庞德所领的三千骑兵,庞德眼光寒烁,纵马舞刀,望寨门飙飞而去。 鹰嘴刀左挥右打,打飞拦路鹿角,猛地闯入蜀军寨内,蜀兵听得敌袭,慌忙出帐,一片混乱。 庞德跃马而冲,但逢着蜀兵,乱刀便砍,须臾,三千骑兵倏然赶至,紧跟着庞德在寨内冲突。 蜀兵惊慌失措,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庞德一马当先,手中鹰嘴刀,舞得快疾如电,在营内纵横驰骋。 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无数蜀兵蜂拥而出,庞德赫然冲突,如若虎入羊群,杀得蜀兵波开浪裂,三千精骑,枪若苇列,蜀兵心寒胆颤,毫无还手之力,四处奔逃。 邓芝从帐内冲出,听闻庞德引兵来袭,连忙挺枪上马。赶往来迎。待邓芝赶到时。看见人仰马翻,兵士崩溃处,一员身穿漆黑战甲,手执鹰嘴刀的晋将正在奋勇冲杀,威风骇然。 邓芝脸色大变,跃马突前,拧枪突刺而出,枪式甚是猛烈。庞德毫无惧色,挥刀抵挡,交了七、八回合。 陡然间,庞德如若刀锋般的眼眸猛地射出两道精光,大喝一声,鹰嘴刀如若惊鸿掣电,骤力挥起,猛地将邓芝枪支荡开。 邓芝虎口震裂,勒马速退,庞德盛势追杀。两人且战且走,又是斗了十余回合。邓芝已抵挡不住,狼狈退走。 庞德并无追袭,引兵望中军处冲杀,欲要擒住诸葛亮,此时蜀军中军营寨亦是一片乱势,诸葛亮在隐于人群之中,速教军士列阵相迎。 只是阵势未成,庞德便赫然杀至,就在这时,一道如若雷轰般的声响突起,震耳欲聋。 “晋贼休得猖獗,燕人张翼德来也!!!” 飓风袭来,一将纵马挺矛奔飞而出,正是近来杀遍晋军无敌手的张飞,庞德见是张飞,虎目一瞪,更不答话,跃马迎去。 张飞挺矛骤刺,庞德猛地避过,鹰嘴刀赫然化作一道闪雷,劈向张飞,张飞急收矛一挡,‘铛’的一声巨响,那狂猛的力劲,竟把张飞逼开。 张飞被庞德一刀击退,大感受辱,嗷嗷直叫,丈八蛇矛倏然飞搠暴刺,庞德或挡或避,待身后骑兵杀到,齐而突击。 张飞不敌众人之力,铩羽而退,庞德跃马狂奔,如若排山倒海,望诸葛亮那处杀去。 诸葛亮心中一慌,急声呼道:“昔日马腾将军与蜀王同为汉帝托付之臣,亮闻庞令明乃是果敢忠义之士,眼下为何助纣为虐?” 庞德却不理会,策马撞入人潮之内,左突右冲,背后三千精骑挺枪狂刺猛击,俨然杀开一条大道血路。 蜀兵正是慌乱,阵势未立,阵脚不稳,诸葛亮见状,急教关兴护其而退,庞德狂猛加速,如若一尊无敌杀神,蜀兵纷纷倒退。 眼见庞德将要杀至,忽然张飞斜刺里截杀过来,丈八蛇矛倏然飞搠,如若飓风袭来。 庞德听得破空声响,知得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急拧刀一挡,诸葛亮逃到后阵,速教弓弩手发箭去射。 霎时间箭潮迸飞,那三千精骑,急忙拔枪抵挡,立即被射伤不少,庞德见势如此,不敢久战,大吼一声,一连三刀,迅猛而又刁钻,逼开张飞,勒马赶入军内,拨军望南角处冲杀。 蜀兵正乱,不知追袭,南边蜀兵亦是不知所措,眼见庞德盛势杀来,竟纷纷退避,不敢拦阻。 待张飞等将反应过来时,庞德已然引兵迅速杀出寨外,张飞岂能让庞德如此来去自如,怒得发须倒竖,狂吼一声,策马追袭。 庞德守在后军,眼见蜀兵扑涌杀来,毫无惧色,张飞一马当先,赵云此时亦引后寨兵马来截。 庞德就鞍上挂住鹰嘴刀,一手取出腰间雕弓,拽弓搭箭,刹地瞄准斜里杀来的赵云喝道:“鼠贼看箭!!!” 庞德一声喝出,如若雷霆劈落,‘嘭’的一声,箭矢猝然射出,快得无影,赵云追得正急,忽然听得弓弦声起,浑身顿时涌起一阵寒澈切骨的凉意。 待赵云急睁眼看时,箭矢已然将到,赵云猛地挪身一避,箭矢在其耳边呼啸而过。 庞德此箭极为精妙、猛烈,若非赵云武艺高强,兼之其亦是箭道高手,恐怕已是中箭,一时间,赵云如从鬼门关内走过一回,全身直冒冷汗,追势顿时弱了七分。 张飞见赵云几乎被庞德射中,心里亦是一惊,这时,弓弦声又起,张飞下意识地低头就避,哪知庞德只是虚拉弓弦,哪里有箭射来。 “哈哈哈,无胆鼠辈,快快撤去,否则某必教你等成某箭下亡魂!” 张飞一听,气得火冒三丈,策马狂奔杀来,庞德看得眼切,骤发一箭,毫无花俏,箭矢赫然射出,快得如若一道迅光,望张飞头颅射来。 张飞面色大变,急低头一躲,箭矢恰巧射到其盔上红缨,晋兵见得,无不士气大震,高声喝彩,诸葛亮在寨内看得,对庞德亦是又敬又恨。 “晋贼,你敢戏弄于我,纳命来!!!” 张飞眼暴凶光,竟若一头失控暴走的凶兽望庞德飙飞杀去,与此同时,赵云浑身亦是涌起浓烈杀气,纵马挥枪夹攻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气势汹腾地赫然杀至,晋兵、蜀兵皆不禁望了过来,无不精神紧张,死死盯住。 将乃军中之魂,倘若张飞、赵云能势压一筹,蜀军必定士气大盛,蜂拥来扑,即时晋军定然兵败如山倒。 可若是庞德稳住阵脚,逼退二人,蜀军心中胆怯,晋军便可趁势逃之夭夭。 万分紧急之际,庞德却是平心静气,凝神聚息,雕弓猛地拉起,动若雷霆,左右开弓,箭矢遽然射出。 左边一连四根连珠箭,排成一线,骤然射向张飞,张飞凶光毕露,大吼一声,丈八蛇矛倏直刺去。 蛇矛遽然连破两根箭矢,待第三根箭矢射来时,矛势猛地扼止,第四根箭矢狂猛射来,竟把蛇矛荡开,斜里弹向张飞。 张飞脸色剧变,幸好这箭势已然去了八分劲力,张飞急挪身一避,箭矢从耳边呼啸而过,好不惊险! 与此同时,几乎同时射向赵云的四根连珠箭,亦把来势汹汹的赵云赫然逼退,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如若被抽去魂魄。 庞德以往展示给众人的乃是高超刀艺,谁知其箭艺亦是如此绝伦,原来庞德自突破一流武将巅峰壁垒,进入超级猛将行列后,有感于战力多逊于黄忠,赵云、马超、张飞、关羽等老牌超级猛将。 于是试图通过其他层面提升整体战力,而第一次伐蜀之战中见识了黄忠的无双箭艺后,他就有了苦练箭法之意。 在晋军之内,若论箭艺,无疑是黄忠和吕布为最,庞德平日经常向二人请教,黄、吕二人亦不藏拙,倾心相授,经过近三年苦练,终有所成。 此刻的庞德虎目凛凛,坐立于马上,如若一尊绝世神将,忽地舌战春雷,厉声喝道:“谁敢靠前,莫怪某箭下无情!!!” 庞德这般一喝,竟吓得前头的一排蜀兵不由自主地纷纷后撤,张飞面色冷寒,心中惊悚地腹诽道:“庞贼往日以刀艺闻名,未有料到其箭艺竟是如此威猛,若与其交锋,万万不可让其拉弓射箭,当待时机,与其短兵交接,一举杀之!” 张飞面临大敌,亦是收下了其暴躁的脾性,不敢轻敌大意,忽然间,寨内擂鼓声大作。 原来诸葛亮见庞德箭技惊人,唯恐张飞、赵云贸然有失,又想依成公英脾性,必会派军来援,即时陷入混战,对己军并无益处,遂令收军。 张飞、赵云一听,顺势勒马回转,庞德遂引军离去,行了约莫半刻钟后,忽见前方风尘涌起,正是张虎、文翔二将领兵赶来接应。 张虎、文翔见庞德夜闯蜀寨,竟只折损了数百骑,惊为天人,对其心生崇拜之心。 比及天明时分,庞德引兵回至城中,成公英早听闻斥候回报,庞德大捷而归,城上晋军无不振臂而呼,大喊‘威武’。 庞德毫无傲色,脸色平静,缓缓策马入城,成公英引众将于城下相迎,诸将无不大赞,自叹不如。 庞德以其神勇还有高超箭艺,赢得诸将敬重,成公英见庞德这般了得,本是忐忑的心,亦是安定下来。 ps:晚安! 第五百零五章攻心之计 却说蜀兵远途奔波赶至南郑,本是疲惫,却又被庞德夜袭大寨,顿时锐气大挫,诸葛亮速教脾性谨慎的邓芝巡逻营寨,然后教军士歇息,养精蓄锐。 庞德见蜀军按兵不动,恐其有诈,亦不敢轻率进攻,某日,诸葛亮引关兴、邓芝二将还有数十骑,前往南郑城探察。 众人来到一处山头,远眺而望,只见南郑城宽阔高耸,如若一头洪荒巨兽盘踞于此,城内兵士守护森严,兼之各门皆有瓮城以为屏障。 南郑乃东川腹心,不容有失,早在数年前,庞统便建议吕布起用军民修筑瓮城以防万一。 诸葛亮坐于四轮车上,手招鹅毛扇,观看许久,表情平淡毫无变化,心中却在暗暗腹诽道:“南郑城固若金汤,若要强攻,一来耗费时日,二来亦要大损兵马!” “此下我军这三万兵马,已是大蜀大半流动之兵,若是折损过多,一旦庞统平定西凉,回军来救,我军势必危矣,即时其反扑之势,定然迅猛势强,我军怎得抵挡?当应以攻心为上!” 诸葛亮眼神一眯,似乎已有定夺,遂与众人回归寨内,旬日之后,蜀军终有动静,诸葛亮率两万兵马直逼南郑城下,摆开阵势。 只见蜀军阵头处兵士围绕,诸葛亮独乘四轮车显于中央,诸葛亮羽扇纶巾,一身洁白鹤氅,双眸晶亮有神,如同两颗闪烁星辰,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南郑城上,晋军部卒中有不少不识诸葛亮者。纷纷眺眼而望。可知此人号称卧龙。智多胜妖,可谓单凭一人之力,助刘备建立蜀国,这等绝世人杰,谁不会有几分好奇? 诸葛亮见城上多有兵士探头来望,淡然一笑,高声叫道:“你等欲观卧龙耶?亮亦犹人也,非有四目两口之妖物。但略有几分智谋尔,不堪大用,不看也罢! 诸葛亮谈笑自如,似已运筹帷幄,晋军兵士见之皆有惊色,随即,诸葛亮教邓芝前往城下。 邓芝吆声喝道:“我家丞相谨请庞令明将军出城会话!” 邓芝此言一出,城上顿时响起阵阵惊疑之声,可知昔日马氏战败,庞德为庇护马氏一族而降。今马超偷袭西凉,马氏大有复起之势。此下诸葛亮招庞德前去会话,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在战楼上的庞德听得,面色一寒,冷声哼道:“诸葛村夫素来奸诈,某若是去了,不正中其下怀耶?” 张辽、张虎、文翔等将闻言,这才心里一定,此时成公英却是凝神而道:“依某所见,庞将军不妨前往看看诸葛亮有何奸计,既然我等已知其欲使离间计,不若便将计就计,看其如何调拨,然后伺机而动,教其聪明反被聪明误!” 庞德一听,若有所思,张辽亦觉此计甚好,当即在旁劝道:“诸葛亮才绝天下,素来自视甚高,庞将军故作中计,彼必定心有松懈,即时我军却反将其一着,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必然可大破彼军!” 庞德听张辽亦如此而说,遂面色一定,慨然颔首而道:“既然诸公皆有此意,某自当竭力而为!” 庞德说罢,遂赶往城头,见诸葛亮并无甲仗,亦弃衣甲,引小卒二人徐徐而出,须臾,庞德过吊桥两百步而停。 关兴、邓芝两人一左一右,护着诸葛亮而出,因惧庞德那高超箭艺,诸葛亮起码在隔离两箭之地停下。 诸葛亮神色肃然,猛地站起,拱手问道:“庞将军乃忠义之士,亮深佩之,昔日若非庞将军舍身而降吕布,恐马氏一族已不得存!” 庞德闻言,面色一寒,冷声而道:“某昔日若非马氏庇佑,早已饿死街头,为保马氏一族而降,算不得大义!” 诸葛亮一听,眼睛一亮,当即又道:“想昔日马氏一族纵横西凉,何其荣盛,而自吕布侵略西凉之后,马氏偏居一县之地,何其衰败哉!” “庞将军与马氏有难解之情,亦需肩负振兴马氏之任,眼下马氏少主马超已率兵攻略西凉,马氏一族复兴在望,庞将军何不助其一臂之力?!!” 庞德眉头一皱,当即厉声喝道:“诸葛村夫,某知你口舌犀利,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却是无用,你速速退去,否则莫怪庞某手下无情!” 庞德猝然气势迸发,虎目赫赫生威,杀气汹涌,气势骇人,诸葛亮毫无惧色,长叹而道:“亮听闻马腾老将军毕生最大心愿,乃是欲效仿先祖马援振兴汉室,庞将军乃是马腾老将军心腹爱将,兼为其乘龙快婿,当知此事!” “昔日马氏战败,马腾老将军虽万分不甘,但顾及马氏一脉,不得已而降吕贼,马腾老将军忠义盖世,屈从吕贼,乃是其心头一刺,眼下拨乱法正之机已现,庞将军何不全马腾老将军心中大义!” 诸葛亮凝声而道,铮铮有力,庞德一时间不觉心神凌乱,随庞德而出的两个吕兵听得对话内容,又见庞德似乎被诸葛亮所蛊惑,连忙暗中潜回城内,报之成公英、张辽。 两人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张辽急呼道:“诸葛亮口齿伶俐,巧言妙语,倘若庞将军被其迷惑,临阵倒戈,南郑势必危矣,成公当速速下令,鸣金收兵,召回庞将军!” 张辽如有燃眉之急,成公英却是冷着面色,沉默不言,张辽连番又说,不知过了多久,成公英脸色一定,忽然说道。 “不可!此乃诸葛亮攻心之计,欲使我等相互猜忌,倘若此时我等召回庞将军,不正显得我等不信任庞将军,即时庞将军即使口上不说,但心中难免会生芥蒂!” 成公英亦是了得,很快便是察觉了诸葛亮的攻心计,张辽听得成公英之言,猛地一愣,顿时明悟。 却说诸葛亮见庞德随从潜入城内,心中冷笑,暗想计策已成,与庞德谓道:“亮说此言,并非逼迫庞将军背弃马氏旧主,投入蜀国,而是希望庞将军脱离贼众,重回马氏麾下,复兴马氏昔日荣光!” 诸葛亮口舌如同利剑,不断击刺庞德的心房,庞德冷酷着面色,不发一言一语,与诸葛亮这等多智之士,对付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用沉默应对。 两人相谈有一个时辰,诸葛亮已是说得口干舌燥,此时诸葛亮心中已生出一丝急意,因为久久不见城内号角响起,召回庞德。 诸葛亮说了一个时辰,该说的也都说了,所谓言多必失,眼下到了适可而止之时,只见诸葛亮拱手一拜,便告辞离去。 邓芝、关兴缓缓将诸葛亮推回阵内,不一时,蜀军阵内响起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庞德沉着面色回到城上战楼,坐于高堂,眉头深锁,不发一言一语。 不过,庞德的双眼却在成公英、张辽两人身上来回转动,好似在等待两人问话似的。 成公英长叹一声,与庞德如实而道:“适才我等已听闻将士来报,说这诸葛亮乱道事非,蛊惑将军,我等深信将军能看透其歹心,故而并无召回!” “晋、蜀两国交战已至最为紧要时刻,丞相与大王力排众议,召庞将军前来此处抵御蜀贼,其心若何,自不必成某多言,还望庞将军莫要辜负晋王之厚望!” 成公英此言一出,仿佛更胜过千言万语,庞德脸色连变,想起之前偶尔闪过的一丝动摇,竟羞愧不止,泪流而下,哽声而道:“晋王恩德,庞某万死难报其一,若有背负,愿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却说诸葛亮收军回寨,张飞今日本欲候着一番厮杀,以泄前番被黄忠所袭的晦气,哪知诸葛亮竟与黄忠在阵前对语,而且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后来更是虎头蛇尾地收兵撤去。 众将皆是心疑,赶至帐内,皆欲询问,诸葛亮好似早就察觉众人心意,笑声问道:“诸位知亮阵前对语之意否?” 诸葛亮此言一出,众将顿时一愣,张飞皱着眉头而道:“丞相就凭这张嘴巴,有何大用?难道可说死那庞德贼子耶?” “哈哈哈,三将军此言差矣,有时候,这嘴上言辞,却更胜于千军万马,遥想当年,苏秦单凭一张嘴皮,以一己之力促成六国合纵,又配六国相印,叱咤风云,使强秦不敢出函谷关十五年,此等丰功伟业,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亮今日虽不比苏秦,但若能说服那庞德临阵倒戈,不但可不费吹灰之力攻克南郑,取得汉中,更可得一员绝世悍将,助我蜀国长驱直入,杀入长安,助蜀王成就千秋伟业!” 诸葛亮此言一出,帐内众将无不惊骇,张飞闻言,冷声嗤道:“哼,那庞统与丞相齐名,实是与丞相相差远矣,此等紧要时候,却犯了这般无谋之错,竟交付如此重任于庞贼,实乃自取灭亡!” 诸葛亮听了,神色一凝,似乎若有所思,无论庞统此番调兵遣将是对是错,其能在紧要时刻做到用人不疑,实在可敬! 就在这时,赵云忽然皱眉而道:“丞相此意虽妙,只恐庞德并未动心,如之奈何?” 诸葛亮闻言,微微颔首,望向赵云的眼色,不禁涌出几分赏识,只听诸葛亮笃定而道:“子龙不必多虑,亮自有计议!” 第五百零六章诸葛亮的后手(上) 众人见诸葛亮已经定计,连忙问之,诸葛亮说道如此如此,众人听言,无不称妙。 次日,蜀军盛势杀至城下,大摆阵势,诸葛亮向张飞投去一个眼色,张飞领会,一挺丈八蛇矛,纵马而出,厉声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张飞声若雷轰,城上晋兵听得,如似惊雷在耳畔炸开,皆起惧色,庞德见张飞在城下耀武扬威,脸色一寒,冷声而道:“这莽夫如此猖獗,实不知天高地厚!” 成公英闻言,沉着脸色,沉吟一阵后与庞德谏道:“贼子奸诈,前番刚使攻心计,如今却又在城下掠战,依某之见,将军不必理会,任其在城下喝战,我等却在城上蓄势待发,以备贼军攻城!” 庞德听了,亦觉有理,本不欲出战,哪知诸葛亮教军士毁骂吕布,一一数落罪状。 城上将士听了,无不气愤,庞德暴瞪虎目,怒不可及,厉声喝道:“贼子欺人太甚,成公不必多虑,某引军去去便回!” 成公英见状,神色一变,正欲去劝,这时,张辽、张虎、文翔等将亦纷纷欲出。 成公英见众怒难压,遂与庞德吩咐道:“将军若去,需提防彼军使诈!” 庞德眼射杀光,慨然应下,跨步一迈,速速下城,点齐兵马,须臾,一声鼓响,城门打开处,一彪人马飞驰而出,为首之将,手提一柄七尺鹰嘴刀,漆黑战甲。腰跨雕弓。正是庞德。 庞德迅速摆开阵势。阵势刚立,张飞策马而出,摇着豹首,瞪着一双凶煞环目,厉声喝道:“晋贼,可敢与某决一死战耶?” “区区鼠辈,有何不敢?!!” 庞德声若洪钟,一声喝起。震荡四方,声起马动,坐下那匹漆黑骏马如若一道黑色闪雷,倏然袭向张飞。 张飞见庞德飞马杀来,不敢怠慢,连忙抖擞精神,待庞德靠近,张飞高声一喝,先声夺人,丈八蛇矛如若惊鸿掣电。赫然搠出,直往庞德心窝刺去! 庞德大瞪虎目。霍然手起刀落,鹰嘴刀迅猛一荡,两柄神兵赫然相碰,两人力劲不相上下,兵器皆齐齐手震而开。 张飞猛地收住去势,抡起丈八蛇矛,连刺暴搠,攻势极其猛烈,矛矛带着劲风,庞德或闪或躲,甚是敏捷。 张飞连攻十几回合,却沾不着庞德的战袍,陡然间,庞德奋然而起,鹰嘴刀迅砍狂劈,如有断水破山之势,连绵而攻。 张飞浑然不惧,挺矛与之硬碰,两人互相对攻,招式杀得又快又疾,庞德箭艺高超,若是拉开距离,张飞或是会忌惮三分,但若是短兵交接,张飞又岂会有惧! 张飞骤起攻势,舞起丈八蛇矛杀得越来越是迅猛,庞德亦不逊色,挥起鹰嘴刀,横、格、切、扫,守得密不透风。 两人渐渐杀了五、六十回合,不相伯仲,那战况之激烈,根本闻所未闻,叹为观止。 两军兵士皆看得惊心动魄,连声惊呼,又是三十余合后,庞德刀式渐乱,防势亦无那般紧密。 “莽夫势强,不可与之硬碰,当以计败之!” 所谓久守必失,更何况庞德已无反攻之力,当下庞德心头一定,猝然露出一个破绽,张飞看得眼切,猛地挺矛就搠。 庞德早有准备,挪身避开,同时拧刀暴砍,逼开张飞,荡开阵脚,勒马而退,哪知诸葛亮早就看出庞德心思,教赵云前去截杀。 “晋贼休走!!!” 一声如若龙鸣般的吼声突起,赵云斜刺里纵马截杀过来,张飞亦从后策马紧追,庞德临危不乱,毫无惧色,迅速就鞍上挂住鹰嘴刀,取了腰上雕弓,猝然转身背射一箭。 箭矢倏然射出,快若闪雷,破空瞬间而至,张飞急勒马挥矛,险险挡住,这时,庞德又不慌不忙,拈弓搭箭,瞄向赵云。 赵云心知庞德箭艺高超,不敢大意,连忙一勒马匹,风尘骤起,箭响之声赫然突起,哪知庞德的箭矢却非射向赵云。 只见庞德突兀一转,拽弓一射,箭矢带着一股劲风呼啸射向张飞,张飞无料,吓得面色一变。 千钧一发之际,张飞怒声大喝,丈八蛇矛骤然一刺,矛头若能刺破苍穹,猛地撞在箭矢之上,顿时将其刺得暴碎。 庞德纵马狂奔,遽然一勒马匹,一片风尘涌起,张飞、赵云死死瞪着,却未有贸然而进。 就在这时,在蜀军阵内,关兴、邓芝齐齐纵马杀出,两人手上皆执着一张雕弓,取箭拉弦,一气呵成,几乎同时拽弓而射。 两根箭矢猝然射向庞德,庞德听得破空声响,连忙持弓招打,张飞、赵云趁此掩护,立即骤马狂奔杀向庞德。 张辽、张虎父子看得心惊胆跳,连忙跃马冲出,赶来助战,张飞、赵云在关兴、邓芝的掩护下,不断靠近庞德。 庞德慌乱间,换了鹰嘴刀,只顾着抵挡冷箭,一时间退避不开,说时迟那时快,须臾间张飞赫然杀至,拧矛暴刺,攻势猛烈如潮。 庞德拧刀堪堪抵住,这时,赵云斜刺里又是杀来,两人俱发攻势,杀得庞德险象环生。 就在这万分紧急之际,张氏父子齐齐杀到,斗住赵云,庞德奋力反击,张飞却仿佛故意留了一手,忽然与赵云喝道:“晋贼势大,我等速速撤去,再做计议! 张飞一声喝起,赵云骤然发作,龙胆亮银枪攻势如虹,俨然逼开张氏父子,张飞、赵云两人猝然勒马撤去。 张辽见状欲要去追,一声弓弦暴响突兀响起,张辽急忙一避,几乎被关兴的冷箭射中。 庞德一脸疑惑之色,适才张飞、赵云好几次故意留手,后来他与张飞拼杀,张飞分明占据上风,却又忽然撤去。 一时间,庞德可谓是一头雾水,不知所然,就在这时,城上鸣金声起,庞德连忙收军回城。 城内晋军将士,并无欢呼喝彩,反而平静得诡异,庞德见一众军士如此,脸色连变,最终只是长叹一声,并无解释。 当夜,诸葛亮回到寨内,召两个心腹将士于帐下,交付如此如此,然后又亲笔作一书,书中却是朦胧字样,于要害处,自行涂抹改易。 次日,朝阳初升,诸葛亮率领大军再次压往南郑城下,诸葛亮于阵前大叫而道:“昨日斗将一役,不分胜负,贼子可敢与某斗阵耶?” 诸葛亮此言一落,庞德不知诸葛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沉着面色与成公英问道:“昨日那斗将彼军以少胜多,分明占据上风,可那张飞却故意撤去,此中定是欲使离间计也,此下城内将士皆对庞某生有疑心,依成公之见,该当若何?” 成公英听庞德这般一问,心中踌躇一阵,遂与庞德说道:“彼军势大,兼之人多势众,倘若我军军心不齐,岂能挡耶?依某之见,庞将军可以此役挽回众人之心!” 张辽一听,却是眉头深锁,甚是忧虑而道:“诸葛亮极善行兵布阵,若论阵法比斗,只怕我军非是彼军敌手!” 成公英闻言,神色一凝,想起诸葛亮的八阵图,不禁露出几分忌惮之色,这时,蜀军却忽然摆开阵势,阵型成长蛇之形,诸葛亮笑声而道:“莫说某欺负你等,单凭这一字长蛇阵,晋军之中便无人可破!” 一字长蛇阵,只是最简单的阵法,但是诸葛亮竟然摆出,自然并无那么简单,成公英听言,眼神一眯,却是被诸葛亮激起了好胜心,扶须喝道:“诸葛亮实在欺人太甚,庞将军不必多虑,看某如何将其破之!” 庞德见成公英战意昂然,微微颔首,不一时,南郑城内,猝然擂鼓大震,庞德引兵杀出。 成公英在张虎,文翔二将的拥护下,居于后军,成公英招摇旗帜,其阵立即亦变作长蛇之形,竟也是摆出一字长蛇阵。 两阵对峙,庞德见得后军旗帜摇动,厉声一喝,抡刀纵马,倏然飞出,带着长阵蛇首杀向蜀军大阵。 诸葛亮见彼军杀来,毫无慌色,命招摇旗帜,蜀军长蛇阵的尾处另一头转过来,其阵俨然形成二龙出水阵。 两头交接,围住晋兵厮杀,张飞、赵云各从一处引兵扑杀而来,庞德大喝一声,奋舞鹰嘴刀压住阵脚。 这时,成公英急招起旗帜,旗帜动起,晋军大阵蛇尾一转,亦成二龙出水阵,此时阵势变化尚未终止。 中军处凸起突杀向前,竟又变化成天地三才阵,阵势一变,晋兵三头蜂拥杀来,赫然将蜀兵逼退,庞德合众将士之力,击退张飞、赵云。 两军混战,杀得正是激烈,晋军先占上风,庞德拧刀挥舞,策马奔驰,撞入乱军之内,杀得蜀军人仰马翻。 诸葛亮见状,淡然笑起,迅疾教左右招摇旗帜,猝然间,蜀军阵型大动,张飞、赵云各引一军向前冲杀,关兴、邓芝却又各引一军望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 此阵乃是一个防阵,庞德杀入阵内中央,忽见蜀兵大阵猝变,还未反应过来,四面喊杀声大起,仿佛有千军万马冲杀过来。 于此同时,蜀军后方两头弓弩手暴射箭矢,一时间,晋军三路兵马皆被射得溃散,渐渐往后而撤。 ps:晚安! 第五百零七章诸葛亮的后手(中) 成公英见形势骤变,顿时脸露惊骇,惊呼而道:“不好,棋差一着!” 就在这时,张飞、赵云忽然引军杀出,后头两路兵马在关兴、邓芝率领下亦齐齐杀出,互相穿插。 同时,诸葛亮率一军,望中心杀来,防阵猝变杀阵,俨然形成五虎群羊阵。 成公英急急招摇旗帜,三路晋兵,卷缩并合,迅速按照六丁六甲方位排列,猝然形成六丁六甲阵。 五路蜀兵冲杀扑来,晋兵各守方位,六个方位互相协助,防势坚固,蜀兵一时间,根本杀破不得。 两军阵势不断变化,其中阵法之精妙,堪称绝伦,张飞大吼一声,纵马挺矛,从右边方位不断冲突,渐渐地撕开了一个破口,眼看将要杀入。 庞德看得眼切,立马退回阵内,拈弓上箭,瞄准张飞头颅,猝然一箭射出,箭矢倏然迸射,快得无影。 张飞正是突破,忽听得一阵破空声响,连忙挪身一刺,有惊无险,正好刺中庞德射来的冷箭。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晋兵蜂拥涌来,赫然补住了缺口,两军一攻一守,杀的愈来愈是激烈。 眼见蜀军久攻不破,攻势渐渐变得颓弱,成公英趁势连忙招摇旗帜,六丁六甲六个方位猝然动起,晋兵按照北斗七星方位布列,俨然而成北斗七星大阵。 北头各个方位晋兵,厉声喝喊,各往突击,北斗七星大阵。杀机无穷。号称第一杀阵。一旦阵势组成,七个方位齐往拼杀,纵是天兵神将,亦无回天之力! 诸葛亮见晋军阵法一变,不惧反喜,旗帜一动,蜀军或退或战,各员将校引其部属各往方位而行。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正是九字连环大阵。 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成公英一见,顿时满脸惊骇之色,失声呼道:“诸葛亮竟通悟了这九字连环阵!” 九为极也,九字连环阵乃战国时期阵法大家鬼谷子所创,北斗七星阵主杀,八门金锁阵主困。而九字连环阵,比起北斗七星阵、八门金锁阵更要精妙、深奥。攻守兼备,一旦九宫列阵而成,即为死局,无阵可破! 九宫相连,蜀兵喊杀声大震,处处似有无尽杀机,翻天卷地一般涌杀过来,晋兵抵挡不住,北斗七星阵骇然崩溃,兵败如山倒。 庞德见状,急忙引兵赶了过来,与张辽、张虎父子一同望一角突破而去,蜀兵盛势压来,似乎无穷无尽。 庞德、张氏父子、成公英等人拼死冲突,可眼下四面八方人山人海,尽是蜀兵身影,处处喊杀声起,根本无路可逃。 晋兵战死极多,小将张虎亦受了不少伤势,就在这时,南郑城内杀声大作,文翔率兵纵马杀出,从外突进而来。 诸葛亮见状,似乎并不愿多做纠缠,令兵士摇晃旗帜,旗帜一动,九宫东南角上,一个阔口猝开。 庞德急忙引兵从东南处杀出,与文翔赶来的援兵合于一处,迅速退去,诸葛亮遂徐徐收阵,少顷,鬼神莫测的九字连环阵突兀间竟又变回了一字长蛇阵。 诸葛亮在众将推拥下,立于蛇首,高声喝道:“量此小城,某举手可得,今日此役乃教你等知某厉害,上天有好生之德,某不欲生灵涂炭,此乃最后通牒,你等若识相便速速献城而降!” “倘若你等冥顽不灵,决意助贼,祸乱天下,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庞将军,某的诚意已现,还望你能迷途知返!” 诸葛亮威风凛凛,丰神飘洒,器宇轩昂,宛如天上神仙,晋兵回想刚才那恐怖而又诡异的大阵,无不心惊,不少人更以为诸葛亮非是人间凡人。 半个时辰后,诸葛亮引兵飘然而去,南郑城内,仿佛弥漫着一股挥之不散的阴霾,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当夜,庞德正于府衙内秉烛观看兵法,忽有两个面生的兵士赶来,呈上书信,报之乃是军师庞统传来的急报。 庞德脸色一惊,急忙接过书信,就在这时,成公英、张辽两人赶了过来,张辽踏入房内,正见庞德手上执着一封书信,顿时虎目大瞪,厉声喝道:“庞贼,你果然欲要倒戈投贼!” 张辽声若雷鸣,猛地炸开,庞德见张辽怒气冲冲,亦是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文远何出此言?” 张辽满脸怒容,甚是狰狞,手指庞德手上书信,咬牙切齿地喝道:“你与蜀贼勾结,物证在此,尚有何话可言?” 庞德一听,连忙解释道:“此乃军师传来急报,怎为通贼物证?” “死到临头,你还口硬?!!”张辽听庞德尚在意图蒙骗,顿时怒气更胜。 在旁侧的成公英却是冷静,连忙劝道:“张将军稍安勿躁,此中或有误会,庞将军,此竟是军师军令,可否予我等一观?” 庞德心中无愧,自然不惧,立马将文书递了过去,成公英见庞德毫无慌色,心中已是信了大半。 待成公英接过文书拆开一看,却是脸色剧变,张辽见成公英脸色不对,急把文书夺来,执书一看,顿时杀气汹腾,只见书上尽是朦胧字样,于要害处尽数涂抹,竟乃诸葛亮所写! 怒火冲脑,张辽把书砸地,猛地掣出腰间宝剑,如同一头怒虎般扑向庞德,口中喝道:“庞贼,你竟敢倒戈通敌,我与你拼了!” 张辽抡剑劈来,庞德虽惊未乱,猛地一挪身子,灵巧避过,张辽拧剑一转,连劈暴砍,招招尽是要致人于死地。 庞德或闪或避,张辽招招狠烈,四周奏案、椅子皆被劈裂,一片狼藉,若是庞德不作抵挡,只怕数十合内,必死无疑。 而就在张辽追杀庞德间,成公英却是执起了地上书信,快速观看,须臾,一阵嘈杂声起。 原来,府衙内的护卫闻得打斗声响,急忙赶了过来,正见张辽持剑不断怒劈庞德,一时间无不大惊。 就在此时,变故又生,那两个传予书信的兵士,猝然发作,竟向成公英扑了过去。 成公英一时无备,刹时被那两个兵士擒住,只听其中一个兵士喝道:“住手,否则此人必死无疑!” 正在追杀庞德的张辽一听,顿时脸色剧变,急收住攻势,庞德一见那两个兵士挟持住成公英,又惊又怒,咆声喝道:“贼子尔敢?” “庞将军此下不必做戏,我等有此人在手,晋狗必投鼠忌器,既然事已揭露,何不一不做二不休,趁乱夺下此城,献于诸葛丞相!”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一众将士想到数日间的诡异,皆是以为庞德果真是倒戈于敌。 庞德气得吹胡子瞪眼,急忙喝叱道:“一派胡言,贼子休得血口喷人!!!” 原来这两个挟持成公英的兵士,正是诸葛亮麾下的死士,两人受诸葛亮之命,在今日两军斗阵间,趁乱混入了晋军的残兵中,潜入了城内。 而就在两人把书信交予庞德前,却又暗中向一员晋将报说,言见到庞德正与人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商议何事。 那晋将不敢怠慢,速报与张辽、成公英,两人听闻,半信半疑,便速速赶来,哪知张辽恰巧见到庞德手上文书,便误以为庞德果真通敌,雷霆震怒。 这一瞬间,变故频生,庞德百口莫辩,正是不知如何是好时,猝然间,城外喊杀声大起,此下蜀兵正从四面八方扑杀而来。 张辽一听,顿时脸色又变,满脸狰狞,死死地瞪着庞德,好似欲要将他活活生吞,怒恨无比地喝道:“蜀军兵临城下,庞贼你尚有何话可说?只恨大王与军师对你如此信任,却遭你这般背叛!” 庞德浑身抖颤,欲言又止,若是凭着庞德的武艺,兼之又有成公英为人质,拼死而搏,大有可能趁乱夺下城门,迎蜀军入城。 眼下张辽等人皆认定庞德乃是反贼,庞德若不反抗,必死无疑,诸葛亮此计可谓是毒辣无比,若庞德想要活命,别无选择。 可是,庞德却非贪生怕死之辈,猝然间,庞德似乎主意已定,满脸慨然之色,抬步走向张辽,凝声而道:“庞某问心无愧,文远若是不信,任凭你来处置!” 张辽见庞德走来,眼睛一眯,却是暗里提防庞德忽然发作,待庞德靠近,张辽大喝一声,提剑猛地就向庞德头颅砍去。 庞德不躲不避,宝剑快若惊雷,须臾间将到庞德的额头,张辽终究还是下不了狠手,突兀把剑一转。 宝剑横里擦飞而过,生死关头,庞德却仍旧一动不动,泰然而立,光明磊落。 那两个挟持着成公英的死士,眼见张辽利剑即将砍到,顿时吓了一惊,就在这时,成公英双眼猝然猛暴精光,身体如若游鱼一般,突兀向后一窜,双手成掌,一拍一打,竟瞬间把那两个死士击飞而去。 四周兵士连忙一拥而上,将那两个死士制服,说来,诸葛亮亦知成公英武艺不俗,曾吩咐这两个死士需得万分小心。 不过刚才一幕实在太过惊险,这两个死士一失神,便立即被成公英抓住时机,成公英脱险后,面色平淡,遂转眼望向庞德,拱手而道。 “庞将军不愧是忠义之士,适才一举,足以证明庞将军赤胆忠诚,英不知好歹,还望庞将军恕罪!” 第五百零八章诸葛亮的后手(下) 一旁的张辽听得,顿时眉头皱起,不过又想到刚才他执剑砍落,庞德那慨然无惧之色,也是信了几分,连忙亦作礼赔罪道:“某鲁莽无知,甘愿领罪!” 庞德把手一招,并无丝毫怒色,淡然而道:“诸葛亮素来奸诈多智,他屡屡施以诡计,离间于我,诸公护国心切,岂可责怪,当下彼军兵临城下,我等当速速前往,以免被贼子有机可乘!” 在庞德眼中,凡事当以国事为先,成公英见之,心中敬佩不已,速教军士将那两个死士收监,随后,庞德、张辽、成公英等人一同前往北边城门迎敌。 诸葛亮在城外等了许久,按他所约定的时辰,城内早就应该已生变故,可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城内依旧毫无动静。 诸葛亮正是心疑间,城上火把密集处,忽有一部人马赶来,为首之将正是庞德,庞德虎目赫赫,望着城下的诸葛亮厉声喝道。 “诸葛村夫,你奸计已被我等识破,你屡屡害我,陷我于不仁不义,此仇不共戴天,若你被我所擒,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庞德声若轰雷,猛地炸开,方圆数里内,仿佛都笼罩着庞德的铮铮喝言,诸葛亮听得脸色连变,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教左右军士鸣金撤军。 就在这时,城上忽然一道弓弦声响突起,一根快若迅雷一般的箭矢,在黑夜中宛如一道不可捕及的飞影倏然射向诸葛亮。 幸好赵云早有准备,拧枪猛地一刺。那箭劲之大。竟把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射得一晃。诸葛亮吓了一惊,连忙逃遁于人群之内。 庞德怒声又喝,连发数箭,却只是射死几个无干紧要的兵卒,随着蜀军鸣金声起,各路蜀兵纷纷撤走。 却说诸葛亮所使的离间计不成,而且前前后后延误了将近一月时间,时下战情紧急。诸葛亮不觉显得几分急躁。 当夜,诸葛亮聚众将于帐内,脸色深沉,与众将谓道:“时下离间计已被彼军识破,彼军反而因此上下齐心,要攻取南郑,无疑难上加难,诸公可有计议?” 诸葛亮此言一落,众将面面相觑,这时。张飞怒气冲冲地出席喝道:“我早说不必使这离间计,耗费时日。军师却要执意为之,当下已是延误不少时日,当速速整军,倾势而攻之,区区南郑小城,举手可得!” 张飞话音未毕,赵云却急急出言反驳道:“不可,南郑城守备森严,固若金汤,倘若贸然攻之,纵然能攻破此城,亦要大折兵力,如此一来,一旦庞统引援军回救,我等如何抵挡?” 张飞闻言,环眼一瞪,咬牙切齿地喝道:“你等事事延误,畏而不前,我二哥大仇何日能报?” 张飞如若脱缰野马,那雷公般的嗓子一吼,如若雷霆炸开,帐内众将无不色变,诸葛亮神色一凝,取剑印在手,厉声呵斥道:“剑印在此,谁敢放肆?” 张飞见状,唯有死压怒火,诸葛亮皓目一眯,叹声而道:“彼军知我等急切攻城,倘若我等却又自乱阵脚,只会破绽百出,被彼军有机可乘!” “我军兵力虽众,但彼军据城而守,以南郑城之坚固,强攻硬取,绝非良策,若欲困之,不但耗费时日,兼之南郑粮食颇足,亦不可为!” “我欲出奇制胜,可城内却有成公英坐镇,此人才颇高,如今战事延误,实乃亮才学微薄!” 诸葛亮顾虑重重,这名震天下,被誉为智多胜妖的绝世人杰,此下竟显得有几分落寞。 张飞见之,欲言又止,忽然好似泄了力劲,仰头在心中叹道:“莫非天欲灭我大蜀耶?” 蜀国兵力无多,战况不明,诸葛亮不敢轻举妄动,暂且按兵不动,晋军在南郑与蜀军对峙又是半月。 忽有一日,狂风吹袭,天色昏沉,诸葛亮见状,面色大喜,忽然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南郑可破矣!” 诸葛亮大喜过望,速召邓芝、关兴等将前来,教道如此如此,邓芝、关兴听之,脸色连变,惊为天人。 原来诸葛亮竟料定五日之后,必有滂沱大雨,教两人前往南郑城东南白驮河上,建以堤坝,先是蓄水,待时自有吩咐,两人素知诸葛亮能观天象,遂是无疑,领命欣然前往。 却说张飞见战事难举,心中正是烦闷,忽然见寨内有数部兵马行动,心中大喜,急急来见诸葛亮。 诸葛亮似乎早有料定,见张飞急急入帐,凝声笑道:“三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张飞眉头一皱,急急说道:“丞相休得瞒我,我分明看见我那侄子和邓芝引兵出寨,丞相已有计策,为何不告知与我?” 诸葛亮一听,故装异色,却是说道:“三将军不必多疑,此下战事难举,我如何有计?” 张飞一见诸葛亮脸上异色,顿时更加认定,连忙喝道:“我乃军中上将,丞相竟有计策,为何却不肯用我?” 诸葛亮听言,欲言又止,长叹一声,摇首而道:“三将军虽有万夫莫敌之勇,怎奈脾性急躁,急欲复仇,亮恐将计说与你,反而误了大事!” 张飞听得果然有计,一双环眼顿时爆射精光,急急说道:“丞相此言差矣,国事当前,我岂会因私忘公?丞相尽管吩咐,若我误事,无论如何处罚,甘愿受之!” 诸葛亮听了,灿然一笑,遂与张飞说道如此如此,张飞一听,顿时甚喜,于是,到了夜间,张飞竟罔顾诸葛亮的禁酒令,放纵痛饮。 饮得大醉后,张飞剥开衣裳,竟就在寨中痛骂诸葛亮,言他不知好歹。身无才学。延误战事。 骂毕。张飞又忽然高声大哭,原来却是想起其结义兄弟关羽,捶胸大哭,口道大仇难报,无颜而见。 张飞又骂又哭,一时狰狞无比,一时又是凄凉痛哭,寨内兵士听闻。无不动容。 诸葛亮素来治军严明,岂容张飞这般放肆,立马出帐痛斥,张飞哭得正是伤心,一见诸葛亮,顿时张嘴就骂。 诸葛亮气得怒发冲冠,却又看在张飞丧兄之痛,强忍怒火,只教左右将其推回帐内。 张飞哪里肯去,猛然发作。撞翻兵士,醉性大作。一边哭着,一边对诸葛亮骂不绝口。 诸葛亮气得浑身发颤,急令军士将其擒住,这时,赵云等将纷纷赶来,见张飞一边大哭,一边怒骂诸葛亮,连忙来劝。 诸葛亮气得满脸通红,欲要重罚张飞,赵云等将一边拉开张飞,一边来劝,这才告免。 此时在蜀军寨外,数骑晋军斥候,将此景一一看在眼里,原来这数个斥候,本在蜀军寨外数里处探寻,忽然听闻寨内骂声大作,不禁好奇前来看望。 兼之诸葛亮早前已有命令,将寨外巡逻军士撤走,这数个斥候渐渐靠近,正见张飞喝酒大醉,在怒骂诸葛亮之光景。 众人看得,脸色大喜,连忙勒马赶回南郑城内报之庞德,庞德听闻,眉头一皱,不知是真是诈,又见天色已晚,直到次日一早,方才召成公英、张辽前来商议。 成公英听得前事,不由沉吟下来,张辽眼光锐利,冷声哼道:“这定又是诸葛亮的诡计也,诸葛亮见南郑城难以攻取,又欲保存兵力,其前番离间计不成,战事难举,无计可施,不得已便又使这奸计,诱我军出城!” 张辽话音刚落,成公英却摇头而道:“非也,张飞急切复仇,兼之脾性火爆,眼下见战事延误,心中烦闷,纵酒发作,怒骂诸葛亮,亦属正常!” “不过前番我军已中过彼军奸计,此下可谨慎而行,且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成公英甚是谨慎,张辽闻言亦是认同,庞德遂命斥候,每夜前去蜀军大寨打探,一连数日,张飞每日皆喝得大醉,醉了便大哭大闹,怒骂诸葛亮。 诸葛亮屡屡忍让,可张飞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愈加放纵,第三日,张飞酒后失言,冲撞诸葛亮。 诸葛亮忍无可忍,众将劝阻不住,张飞终被杖打三十,那一棒棒打得如同雷鸣爆响,就连在寨外打探的晋军斥候,都听得面色大变,各个皆是心有余悸,就好似这棒子打在自己的身上。 晋军斥候探得连忙赶回城内回报,庞德、成公英等人听闻,又惊又疑,在成公英看来,若是此中有诈,彼军必有下一步举动,其中或者会派张飞引军前来搦战,故意急攻城池,以作诱饵。 亦或者是故意使得寨内守备松懈,制造军心不稳的假象,来引诱己军前往袭击。 成公英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庞德略一沉思,凝声问道:“倘若此中并非是诈,诸葛亮又当如何?” 成公英听言,沉吟一阵,眼神炯炯,徐徐而道:“晋、魏两国齐伐于蜀,如今荆州已失,西川虽能保存,但连番恶战,蜀国兵力已剩无多,若我所料无误,如今诸葛亮麾下三万兵马,几乎已是蜀国全部移动之兵!” “张飞乃是蜀军上将,兼之又是刘备结义兄弟,在军中威望极高,倘若诸葛亮与张飞果真不和,蜀军军心定乱,况且眼下彼军攻打南郑已久,战事延误,彼军锐气已 “而马超不过是无谋匹夫,岂能抵挡军师亲率的六万大军,想必不出二月,军师定能拨以援军,以诸葛亮才智自然能够料得,依他那谨慎性子,定然当机立断下令撤军,保存兵力!”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意动,不过诸葛亮多谋智高,众人不敢大意,经过商议后,仍旧决定按兵不动。 毕竟,对于庞德等人来说,眼下保证南郑无失,抵住蜀军,使彼不得深入腹地,才是重中之重。 ps:晚安! 第五百零四章庞德三千骑踏蜀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急促而又响亮的马蹄声轰然而起,黄鸣猛地惊醒,回过神来,却见一匹漆黑骏马奔腾冲来,然后又见到一把七尺鹰嘴刀泛着寒光劈向其头颅。 霎时间,黄鸣睡意全无,可已来不及躲避,寒光一闪,血色纷飞,黄鸣头颅瞬间裂开两半,死相极为恐怖。 而四周蜀兵亦是大多如黄鸣那般下场,刚是睡醒,便被突如其来的犀利兵刃夺去性命,唯有数十靠后的蜀兵逃脱而去。 蜀军残兵惊惶而逃,口中连连大吼敌袭,喊叫声刚起不久,那些蜀兵便被袭来的轻骑刺死。 这部突兀而来的骑兵队伍,正是庞德所领的三千骑兵,庞德眼光寒烁,纵马舞刀,望寨门飙飞而去。 鹰嘴刀左挥右打,打飞拦路鹿角,猛地闯入蜀军寨内,蜀兵听得敌袭,慌忙出帐,一片混乱。 庞德跃马而冲,但逢着蜀兵,乱刀便砍,须臾,三千骑兵倏然赶至,紧跟着庞德在寨内冲突。 蜀兵惊慌失措,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庞德一马当先,手中鹰嘴刀,舞得快疾如电,在营内纵横驰骋。 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无数蜀兵蜂拥而出,庞德赫然冲突,如若虎入羊群,杀得蜀兵波开浪裂,三千精骑,枪若苇列,蜀兵心寒胆颤,毫无还手之力,四处奔逃。 邓芝从帐内冲出,听闻庞德引兵来袭,连忙挺枪上马。赶往来迎。待邓芝赶到时。看见人仰马翻,兵士崩溃处,一员身穿漆黑战甲,手执鹰嘴刀的晋将正在奋勇冲杀,威风骇然。 邓芝脸色大变,跃马突前,拧枪突刺而出,枪式甚是猛烈。庞德毫无惧色,挥刀抵挡,交了七、八回合。 陡然间,庞德如若刀锋般的眼眸猛地射出两道精光,大喝一声,鹰嘴刀如若惊鸿掣电,骤力挥起,猛地将邓芝枪支荡开。 邓芝虎口震裂,勒马速退,庞德盛势追杀。两人且战且走,又是斗了十余回合。邓芝已抵挡不住,狼狈退走。 庞德并无追袭,引兵望中军处冲杀,欲要擒住诸葛亮,此时蜀军中军营寨亦是一片乱势,诸葛亮在隐于人群之中,速教军士列阵相迎。 只是阵势未成,庞德便赫然杀至,就在这时,一道如若雷轰般的声响突起,震耳欲聋。 “晋贼休得猖獗,燕人张翼德来也!!!” 飓风袭来,一将纵马挺矛奔飞而出,正是近来杀遍晋军无敌手的张飞,庞德见是张飞,虎目一瞪,更不答话,跃马迎去。 张飞挺矛骤刺,庞德猛地避过,鹰嘴刀赫然化作一道闪雷,劈向张飞,张飞急收矛一挡,‘铛’的一声巨响,那狂猛的力劲,竟把张飞逼开。 张飞被庞德一刀击退,大感受辱,嗷嗷直叫,丈八蛇矛倏然飞搠暴刺,庞德或挡或避,待身后骑兵杀到,齐而突击。 张飞不敌众人之力,铩羽而退,庞德跃马狂奔,如若排山倒海,望诸葛亮那处杀去。 诸葛亮心中一慌,急声呼道:“昔日马腾将军与蜀王同为汉帝托付之臣,亮闻庞令明乃是果敢忠义之士,眼下为何助纣为虐?” 庞德却不理会,策马撞入人潮之内,左突右冲,背后三千精骑挺枪狂刺猛击,俨然杀开一条大道血路。 蜀兵正是慌乱,阵势未立,阵脚不稳,诸葛亮见状,急教关兴护其而退,庞德狂猛加速,如若一尊无敌杀神,蜀兵纷纷倒退。 眼见庞德将要杀至,忽然张飞斜刺里截杀过来,丈八蛇矛倏然飞搠,如若飓风袭来。 庞德听得破空声响,知得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急拧刀一挡,诸葛亮逃到后阵,速教弓弩手发箭去射。 霎时间箭潮迸飞,那三千精骑,急忙拔枪抵挡,立即被射伤不少,庞德见势如此,不敢久战,大吼一声,一连三刀,迅猛而又刁钻,逼开张飞,勒马赶入军内,拨军望南角处冲杀。 蜀兵正乱,不知追袭,南边蜀兵亦是不知所措,眼见庞德盛势杀来,竟纷纷退避,不敢拦阻。 待张飞等将反应过来时,庞德已然引兵迅速杀出寨外,张飞岂能让庞德如此来去自如,怒得发须倒竖,狂吼一声,策马追袭。 庞德守在后军,眼见蜀兵扑涌杀来,毫无惧色,张飞一马当先,赵云此时亦引后寨兵马来截。 庞德就鞍上挂住鹰嘴刀,一手取出腰间雕弓,拽弓搭箭,刹地瞄准斜里杀来的赵云喝道:“鼠贼看箭!!!” 庞德一声喝出,如若雷霆劈落,‘嘭’的一声,箭矢猝然射出,快得无影,赵云追得正急,忽然听得弓弦声起,浑身顿时涌起一阵寒澈切骨的凉意。 待赵云急睁眼看时,箭矢已然将到,赵云猛地挪身一避,箭矢在其耳边呼啸而过。 庞德此箭极为精妙、猛烈,若非赵云武艺高强,兼之其亦是箭道高手,恐怕已是中箭,一时间,赵云如从鬼门关内走过一回,全身直冒冷汗,追势顿时弱了七分。 张飞见赵云几乎被庞德射中,心里亦是一惊,这时,弓弦声又起,张飞下意识地低头就避,哪知庞德只是虚拉弓弦,哪里有箭射来。 “哈哈哈,无胆鼠辈,快快撤去,否则某必教你等成某箭下亡魂!” 张飞一听,气得火冒三丈,策马狂奔杀来,庞德看得眼切,骤发一箭,毫无花俏,箭矢赫然射出,快得如若一道迅光,望张飞头颅射来。 张飞面色大变,急低头一躲,箭矢恰巧射到其盔上红缨,晋兵见得,无不士气大震,高声喝彩,诸葛亮在寨内看得,对庞德亦是又敬又恨。 “晋贼,你敢戏弄于我,纳命来!!!” 张飞眼暴凶光,竟若一头失控暴走的凶兽望庞德飙飞杀去,与此同时,赵云浑身亦是涌起浓烈杀气,纵马挥枪夹攻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气势汹腾地赫然杀至,晋兵、蜀兵皆不禁望了过来,无不精神紧张,死死盯住。 将乃军中之魂,倘若张飞、赵云能势压一筹,蜀军必定士气大盛,蜂拥来扑,即时晋军定然兵败如山倒。 可若是庞德稳住阵脚,逼退二人,蜀军心中胆怯,晋军便可趁势逃之夭夭。 万分紧急之际,庞德却是平心静气,凝神聚息,雕弓猛地拉起,动若雷霆,左右开弓,箭矢遽然射出。 左边一连四根连珠箭,排成一线,骤然射向张飞,张飞凶光毕露,大吼一声,丈八蛇矛倏直刺去。 蛇矛遽然连破两根箭矢,待第三根箭矢射来时,矛势猛地扼止,第四根箭矢狂猛射来,竟把蛇矛荡开,斜里弹向张飞。 张飞脸色剧变,幸好这箭势已然去了八分劲力,张飞急挪身一避,箭矢从耳边呼啸而过,好不惊险! 与此同时,几乎同时射向赵云的四根连珠箭,亦把来势汹汹的赵云赫然逼退,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如若被抽去魂魄。 庞德以往展示给众人的乃是高超刀艺,谁知其箭艺亦是如此绝伦,原来庞德自突破一流武将巅峰壁垒,进入超级猛将行列后,有感于战力多逊于黄忠,赵云、马超、张飞、关羽等老牌超级猛将。 于是试图通过其他层面提升整体战力,而第一次伐蜀之战中见识了黄忠的无双箭艺后,他就有了苦练箭法之意。 在晋军之内,若论箭艺,无疑是黄忠和吕布为最,庞德平日经常向二人请教,黄、吕二人亦不藏拙,倾心相授,经过近三年苦练,终有所成。 此刻的庞德虎目凛凛,坐立于马上,如若一尊绝世神将,忽地舌战春雷,厉声喝道:“谁敢靠前,莫怪某箭下无情!!!” 庞德这般一喝,竟吓得前头的一排蜀兵不由自主地纷纷后撤,张飞面色冷寒,心中惊悚地腹诽道:“庞贼往日以刀艺闻名,未有料到其箭艺竟是如此威猛,若与其交锋,万万不可让其拉弓射箭,当待时机,与其短兵交接,一举杀之!” 张飞面临大敌,亦是收下了其暴躁的脾性,不敢轻敌大意,忽然间,寨内擂鼓声大作。 原来诸葛亮见庞德箭技惊人,唯恐张飞、赵云贸然有失,又想依成公英脾性,必会派军来援,即时陷入混战,对己军并无益处,遂令收军。 张飞、赵云一听,顺势勒马回转,庞德遂引军离去,行了约莫半刻钟后,忽见前方风尘涌起,正是张虎、文翔二将领兵赶来接应。 张虎、文翔见庞德夜闯蜀寨,竟只折损了数百骑,惊为天人,对其心生崇拜之心。 比及天明时分,庞德引兵回至城中,成公英早听闻斥候回报,庞德大捷而归,城上晋军无不振臂而呼,大喊‘威武’。 庞德毫无傲色,脸色平静,缓缓策马入城,成公英引众将于城下相迎,诸将无不大赞,自叹不如。 庞德以其神勇还有高超箭艺,赢得诸将敬重,成公英见庞德这般了得,本是忐忑的心,亦是安定下来。 第五百零九章一念之差 当夜,晋蜀两军又在相安无事中度过,只是成公英总觉得有一丝不安萦绕心头,这种感觉很微妙,成公英想尽办法探寻其源头,却毫无所得。 次日一早,忽然风云色变,骤雨突来,雷霆滚滚,漫天大雨似乎将天地都给遮掩,如此突变,对于晋军来说,却是天大的喜讯。 这般大雨,举步难行,纵是百万兵马杀至城下,晋军据城而守,亦是不惧,如此一来,晋军便可松下紧绷的神经,好好歇息数日,只要这大雨不停,南郑便能安然无恙! 大雨吹刮不止,雷霆暴落,仿佛苍天之怒,这一场滂沱大雨,一下便是接连三日,巨量的雨水,把南郑城方圆十里外,淹得一片狼藉,走在地上,水位高的起码能淹到膝盖上,水位低的亦能遮过脚腕。 成公英与庞德、张辽等将一同登城而望,成公英见城下光景,沉吟一阵,忽然脸色一变,速教一队斥候前往打探。 到了晌午时分,前往去探的斥候,忽然来报,言蜀军忽然拔寨去了,各部大军纷纷撤去。 成公英一听,惊呼而道:“果然如此!!!” 庞德见成公英似乎早有所料,连忙问道:“成公此言怎讲?莫非你早有所料?” 成公英沉了沉脸色,凝声而道:“连日大雨,南郑城方圆十里内皆被所淹,虽然水位不高。但若要引兵攻城。无疑难于登天。待水位褪去,起码需五、六日!” “前番诸葛亮又与张飞生出不和,而至军心不稳,兼之战事难举,诸葛亮不欲再在此延误时日,因而收军撤去,早作准备,提备我军反攻!” 庞德闻言。虎目眯着,一时间陷入沉思,依照成公英的分析,此事却是毫无可疑之处。 此下张辽伤势已经痊愈,听罢战意昂然,凝声急呼道:“竟然成公已察觉彼军动机,何不速速调军前往追袭,杀其个措手不及?” 庞德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招手喝道:“不可。彼军撤去,南郑城危机已解。我等当把守城池,以待军师兵马,再图后事!” 庞德却是极为冷静,张辽听言,神色一急,疾言而道:“眼下正是重创彼军的大好时机,倘若趁势擒下诸葛村夫,待军师大军一至,攻略西川,无疑囊中探物!” 庞德眉头一皱,张辽所言亦是大有道理,晋、蜀两国战事持续已久,时下曹魏已取得荆州,倘若西川战事能尽早结束,对北晋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庞德正在踌躇,此时成公英双目猝然迸发璀璨精光,慨然而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一统天下之宏图大业,自晋、蜀开战起,大大小小恶战近有百场,此下正是一举重创于彼的大好良机!”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西川战事能早日结束,实乃晋、蜀两国百姓之幸也,还望庞将军三思!” 庞德听成公英亦如此而说,不觉涌起几分惊色,成公英面色坦然,此战之关键,他已与庞德一一细说,如何抉择,但凭庞德做主,毕竟庞德才是三军之首。 庞德缓缓闭起双眸,忽然叹声而道:“眼下正是关键时候,我为三军统将,确是不应这般瞻前顾后,延误战机,既然文远、成公皆有出军之意,便就此作定!” 庞德此言一落,张辽、成公英皆露出喜色,三人商议一阵,庞德遂派张辽引三千精兵先往追袭,又命张虎引二千兵马从后接应,文翔则引二千兵马走小路前往截杀,众人得令,纷纷慨然而出,点齐兵马气势汹涌地冲出南郑。 却说张辽引兵先往,一路催军速行,忽然间林口处一彪人马涌出,为首之将正是赵云,赵云手提龙胆亮银枪,英目一瞪,扯声喝道:“赵子龙在此,何人敢前?” 张辽见状,目光寒澈,心知赵云在此必是断后,以争取时间,让蜀军得以撤走。 张辽想毕,一提手上秋水雁翎刀,纵马飙飞而出,高声而道:“蜀贼休得张狂,看我张文远取你项上人头!” 赵云听得,心中冷然一笑,连忙策马相迎,两马须臾相交,张辽一来便是狂猛暴攻,只见雁翎刀如若惊鸿掣电,飞刺疾搠,招招迅猛。 赵云拧枪抵挡,两柄兵器飞速抨击,‘铛铛铛’的暴响不绝,忽然间,张辽气势迸发,雁翎刀如电迅出,劈、扫、搠、挑、砍,变化无穷,威凛异常。 眼看赵云险象环生,突兀之际,赵云暴露凶光,骤然发作,龙胆亮银枪如有万钧之势,赫然荡开张辽劈来的雁翎刀。 赵云忽然转守为攻,迅疾击向张辽,张辽抖数精神,稳住阵脚,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俨然抵住赵云的攻势。 赵云攻了数十回合,仍未攻破,猝然间,赵云战马前蹄一失,猛地欲将赵云甩飞而出,张辽看得眼切,暗中蓄势,就等赵云露出破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然破之。 赵云猛地稳住身形,龙胆亮银枪如电疾出,堪堪将张辽的攻势挡住,随后,赵云气势迸发,一枪赫然刺出,如能穿金裂石。 张辽急挪身一避,哪知赵云杀地却是虚招,猛地一勒马匹,急速撤去,张辽见状,气得如浑身冒火,口中大骂不觉,骤马紧追。 赵云遁入人群之内,眼看张辽将要赶至,蜀军内猝然箭矢暴猛射出,张辽急挥雁翎刀,拨打箭矢。 箭潮来得又快又疾,饶是张辽亦被逼退而去,赵云趁势引兵迅速逃开,张辽目光冷寒,把雁翎刀一招,厉声喝道:“宵小鼠辈,休想逃走,诸军随我奋战,务必将蜀狗杀个片甲不留!” 张辽话音内似有无尽杀气,三千晋兵奋然杀起,喊杀声震天动地,赵云纵马狂奔,引兵望一处小路而逃。 连日大雨,使得山地难行,两军一逃一赶,比及黄昏时分,张辽一路催军速进,眼见两军距离不断拉缩。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正见有一大部人马,旌旗遍天,正是蜀军,张辽大喜,正欲奋起冲杀。 这时背后猝然响起一阵冲天喊杀声,正是张虎引兵赶到,眼下又有新力军赶来,不作冲杀,更待何时? 张辽把画戟一招,高声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能擒得诸葛村夫,蜀国必定大乱,诸军听令,随我冲杀!” 张辽喝毕,加鞭策马飞奔,两路晋兵齐声大喝,气势汹腾,望前头蜀兵赫然冲杀而去。 陡然间,两侧山道上鼓声突起,只见邓芝引一军从左边杀出,关兴引一军从右边杀出,两部兵马铺天盖地穿插而来。 张辽面色大变,还未回过神来,邓芝、关兴已引兵马撞入杀来,两部蜀兵如若两柄巨大的长枪,俨然把晋兵人潮刺出两个巨大的窟窿。 晋兵料之不及,一片大乱,赵云猛地一勒马匹,虎目赫赫,厉声吼道:“贼军中计矣!诸军随我一同去擒杀张辽!!” 赵云喝声一起,原本狼狈而逃的蜀兵,立即纷纷拨转过来,从中路朝着晋军飞扑杀去。 赵云一马当先,提枪撞入乱军之内,龙胆亮银枪舞若银蛇,左突右冲,无人敢挡,如入无人之境。 此下张辽已知中计,连忙喝令撤军,突兀之间,一声暴吼如在耳畔突起,只见赵云面色冷寒,高声喝道:“张辽,今日势必取你狗命!!!” 无尽的危机,猝然笼罩而来,张辽勒马一转,一道破空声响突起,龙胆亮银枪如若闪雷一般劈刺过来。 张辽急倒身一避,险险避过,赵云策马擦过,立即勒住马匹,转回又来厮杀,如此危急时刻,越乱便死得便越快。 张辽临危不乱,手提雁翎刀,迎住赵云,赵云英目连暴凶光,龙胆亮银枪狂攻骤刺,威势惊人。 原来刚才赵云与张辽激战,却是留了一手,此下盛势拼杀,威猛更胜,张辽凝神聚息,奋力抵挡。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便杀了十余回合,那战况之激烈,硬是使得两军兵士无人敢靠近。 赵云急攻暴打,急欲击杀张辽,忽然,张辽露出一个破绽,赵云英目顿时飞射两道赫赫杀气,浑身气势暴涨,手中龙胆亮银枪如若涌起滔滔火势,口中喝道:“张文远,纳命来!!!” 龙胆亮银枪遽然刺出,携带浩瀚死亡之气,张辽眼睛猛地瞪大,雁翎刀猝然挥出。 ‘铛’的一声如同天崩般的暴响,雁翎刀遽然被荡开,龙胆亮银枪以摧枯拉朽之势,倏然刺向张辽的胸膛。 张辽面色剧变,一时间脸上神色极其复杂,眼看龙胆亮银枪将要刺到,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声破空暴响突起。 只见一根箭矢蓦然射至,打在了赵云的龙胆亮银枪之上,将其猛地逼开,赵云英眉一竖,力劲猛暴,龙胆亮银枪势劲再起,刺破箭矢,望张辽又是刺去。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张辽早就稳住乱势,及时提刀回挡,‘铛’的一声,火花四溅,张辽从鬼门关了走过一回,恶从胆边生,骤发猛劲,使刀震开赵云的龙胆亮银枪。 赵云趁势收起龙胆亮银枪,此时背后一阵马蹄声起,正是张虎舞刀杀来,张辽见势,猛地一勒马匹,急退向张虎那处。 第五百一十章悔之不及 赵云见张辽逃退,当即喝令诸军掩杀,晋兵抵挡不住,渐渐溃散,就在这时,忽有一彪人马从小路奔飞而来,正是文翔所引的兵马。 原来文翔本走小路,准备截杀蜀兵,怎料见得己军人马遭到三路蜀兵围杀,连忙引兵来救。 文翔手舞长枪,飞奔突杀入乱军之内,文翔军这般一来,蜀兵的攻势顿时大减,张虎当即急赶往张辽身侧,护着张辽杀出重围。 就在文翔引兵在蜀军内一路奔袭之际,前头杂乱声处,一员身穿青袍银甲,手持大刀的小将策马赶来。 文翔定眼一望,那人竟是关羽之子关兴,只见关兴双目赤红,厉声喝道:“贼子,死来!!!” 说是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关兴策马已是杀至,手上大刀如能开天,骤然猛砍快劈,刀刀暴烈骇人,攻势极其霸道。 文翔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连忙施出浑身解数抵挡,关兴杀意浓盛,越杀越快,刀刀若有破山碎石之劲,文翔被杀得险象环生,暗暗叫苦不已。 只见关兴乘势追击,遽然杀出春秋八法,一连四刀威势惊人,第一刀如若迅雷暴击,砍向文翔的面门。 文翔急倒身避开,第二刀赫然又起,刀势万钧,抽劈而落,文翔惊出一身冷汗,就连吃奶的力劲都使出,双手抓着枪柄一挡。 火花暴射,大刀去势直压而下,文翔紧咬牙关,生死关头。却是逼出了体内的潜力。怒喝一声。如同虎啸炸起,竟然荡开了关兴的大刀。 关兴眼暴精光,猛地止住大刀去势,一招简单无比地倒劈,却如有裂天破地之威,文翔刚是起身,便见寒光烁烁的刀刃当头劈来。 文翔急拈枪一挡,那浩大威猛的力劲。直把文翔连人带马击得暴退丈余,下一刻,又见关兴骤马狂冲,手起刀落,直劈向文翔面门。 文翔措手不及,仓促提枪去挡,大刀遽然而落,‘铛’的一声暴响,文翔手上铁枪被震得脱手而飞。 下一刻,便见关兴手中大刀斜劈而落。从文翔右肩直到左边腹部,悚然显现出一道硕长而又狰狞的血痕。 文翔瞪大双目。他终究还是年轻,临死之际,眼中尽是恐惧、不甘、痛楚和忿色。 有着大好年华的文翔,本想着此番随军出征,建功立业,追逐其父项背,成为不逊色于其父的一代英豪,但他又岂会料到,竟然会损命于关兴之手。 一阵狂风吹袭而过,关兴泪流满面,眼中尽是汹腾杀气,口中喃喃而道:“晋贼灭杀我父,你们都得死!” 为报父仇,关兴俨然化作了恶鬼,势要杀尽晋将、晋兵,文翔尸体从马上缓缓坠落,文翔部属见之,无不脸色剧变,如若被抽走灵魂,各个脸上皆涌出绝望之色。 可知文翔乃北晋青龙将文丑独子,倘若文丑得知其独子被杀,定然雷霆震怒,待时倘要追究起来,治一个作战不力之罪,只怕免不了凌迟之酷刑! 恐惧往往会让人迷失心智,几乎在一瞬间,文翔部属纷纷弃戈投降,以保性命,关兴冰寒着面目,割下文翔的头颅,挂在马鞍之上,遂又令军士将文翔部蜀尽数屠杀,随后纵马提刀,重入战场。 却说张辽与张虎引着一部残兵往后逃遁而去,忽然间,地动山摇,仿佛整个苍天都塌了下来,只见滔滔河水,如同洪水泛滥,欲要摧毁天下万物,汹涌扑来。 张辽抬头一望,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还未反应过来,河水卷席而至,张辽、张虎一众人尽淹于河水之内。 与此同时,在南郑城北门城头上,自从张辽等将引兵离去,庞德便一直立在城头等候,一双虎目时而眯缩时而张开,死死地盯着数十里外的山脉,仿佛欲要看透过去。 忽然间,一阵阵仿佛天地崩塌的动荡暴响不断轰起,庞德面色剧变,心头猝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庞德旁侧的成公英,突兀间宛如被雷霆击中,满脸尽是悚然之色,直到暴响过后,成公英方才回过魂来,望向动荡传来之处,惊悚呼道:“白驮河!白驮河!!诸葛亮,你好狠啊!!!” 连日滂沱大雨,白驮河水位剧涨,倘若有人早先筑堤蓄水,时下崩堤一放,纵是十万精兵亦要尽湮灭于河水之中! 成公英仿佛已猜出了诸葛亮的计策,浑身如坠入万丈冰渊,脸上神色复杂,悔恨、悚然、挫败交织。 庞德一听成公英惊呼,似乎亦猜出其中大概,竟惊得踉跄数步,几乎跌倒,随军出战的将士,不但有张辽这般的国之栋梁,以及其子,还有文丑膝下独子,这三人若有所失,北晋必定震荡! 成公英极为罕有的失去了冷静,疾声与庞德喝道:“诸葛亮施计毒辣,张将军父子和文小将军危在旦夕,事不宜迟,庞将军当速速发兵,赶去救援!” 庞德神色一凝,稳住慌色,却是慨然喝道:“不可,眼下时势不明,兼之城内兵力空虚,倘若诸葛亮早有料定,趁我等调拨兵马,忽然来袭,如何是好?” 庞德喝言如若当头一棒,成公英听得,神色一变,面若死灰,张虎、文翔两个小将骁勇聪慧,耿直严明,已现大将之风,成公英对这两个小将十分喜爱,已有收其为徒之念。 张辽有万夫莫敌之勇,纵有万一,亦能拼死逃脱,但张虎、文翔年纪尚少,若是遭到彼军围杀,或是遇上张飞、赵云等绝世悍将,只怕是凶多吉少。 此下成公英如有切肉之痛,论私他自然望能救下张虎、文翔两个小将,论公他又唯恐诸葛亮乘虚而入。 成公英悔恨无比,他自问先前劝庞德起兵追袭,实乃心存私心,如成公英这般高才之士,又岂愿低人一等。 诸葛亮被誉为天下第一谋士,成公英自然想要将其击败,以来证明自己,可成公英却万万未想到,一时的冲动,竟铸成弥天大祸! 成公英恨不得此下身陷险地的是自己,以保得张虎、文翔安然无事! 庞德见成公英一脸痛楚、懊悔之色,神色一沉,叹声而道:“事已至此,成公不必过于自责,庞某乃三军之首,却未能察觉彼军奸计,实乃庞某之过也!” “成公不必多虑,庞某自引五百精骑前往救援,你却引余下兵马,把守城池,切不可掉以轻心,而让彼军有机可乘!” 成公英闻言,连忙摇头而道:“不可,彼军势大,将军只引五百精骑,倘有万一,只怕救人不成,反落险境!” 庞德虎目赫然迸发精光,手抚长刀,高声喝道:“庞某一生杀敌无数,自西凉之乱,直至如今,大大小小战事经历近有数百场,纵然彼军有百万精兵,庞某亦视之如草芥,成公只管把守城池便是!” 庞德赫然爆发出汹腾如同翻海倒江一般的庞大气势,单从气势来看,仿佛蜀兵纵有百万,庞德亦能穿梭若如无人之境。 成公英一时被庞德气势所慑,当他回过神来,庞德早已跨步离去,远处喊杀声仍旧暴响不绝,如同炼狱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城下一阵鼓响,如同惊雷般炸了起来,庞德一马当先,大有虽百万众,其亦向前之悲壮!” 背后五百精骑紧紧追随,在泥地上赫然驰骋,庞德那五百骑人数虽少,却如有千军万马般汹涌气势。 且说白驮河遭蜀兵掘堤泛滥,铺天盖地的河水将张辽等众席卷吞没,河水如有摧枯拉朽之势,河水潮涌,张辽、张虎被冲到一处山坡之上。 待张辽回过神来,如天旋地转,浑身筋骨剧痛无比,刚才在河水卷席中,不知被撞击多少次。 张辽手中还紧紧抓着秋水雁翎刀,此乃他命中至宝,不容有失,在刚才那狂烈的冲袭中,张辽仍旧死死地护住雁翎刀。 忽然一阵喊杀声涌起,张辽急忙起身,正见张虎就在不远处,急忙喝道:“虎儿!虎儿!!你可有大碍?” 张虎朦胧中听得其父喝喊,猛地惊醒过来,立感周身传来阵阵剧烈的痛楚,张虎死咬皓齿,立马起身,转头一望,正见张辽。 两人刚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此下相见,仿佛天各一方,又是虚幻又是真实。 张辽急忙赶至张虎那处,见张虎并无大碍,心中亦是安稳许多,爱子倘有万一,张辽实在无颜面对其母。 在四周亦有数十兵士,张辽听得喊杀声愈来愈急,连忙整顿兵马,望山上高处逃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辽一行人刚过一处山头,正往小路望南郑而走,猝然间,前方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浪潮传来。 只见一彪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之将,正是邓芝,邓芝暴瞪英目,浑身杀气腾腾,纵马挺枪,厉声喝道:“宵小鼠辈,你等已无去路,何不速速投降?” 危急时刻,张辽虎目一眯,浑然不惧,扯声吼道:“小贼休得猖狂,要战便战!” 邓芝面色一寒,拍马一冲,如同一道迅光飞疾而来,背后兵马各个高声呐喊,扑涌杀前。 张辽跨步提刀,慨然而迎,邓芝人借马势,骤然飞冲而至,手上铁枪倏然刺出,张辽如若一头猎豹,甚是敏捷,霍地移开,一刀扫向马脚。 第五百一十一章诸葛杀局(上) 邓芝似乎并无料到,张辽受伤之后还能这般勇猛,急忙一勒缰绳,马匹高跃而起。 张辽大喝一声,回扫雁翎刀,邓芝早有提防,回身拧枪一打,两柄兵器赫然相碰。 此时,两员蜀将左右策马杀来,张辽不愧是世之名将,在这一瞬间,只见他猛借回劲,纵身一跃,左劈右撩,刹那间便把那两员蜀将杀落马下。 张辽健步如飞,急跳上一匹战马,邓芝回转马匹,正迎着张辽提刀杀来,顿时吓了一惊,连忙抖数精神,斗住张辽。 张辽攻势猛烈,死压住邓芝,同时口中喝道:“虎儿快快取马!” 喝声一出,张虎早已动起,如同一根脱弦之箭,跃上另一匹战马,立即策马狂奔,骑马倒身,在地上取了大刀,策马杀入人群之内。 眼下张辽、张虎等人如有累卵之危,背水一战,自然迸发出无穷的杀意,只见张虎拧刀骤砍暴劈,大刀如若惊鸿掣电,左突右冲,赫然杀出一条血路。 张辽虎目凶凌,大吼一声,雁翎刀连出六刀,或劈或砍或撩或切或扫或挑,招招狠辣迅猛,霸气凌然。 邓芝一时间被杀个险象环生,连连败退,此时那数十晋兵见有一丝生机,各个生猛扑来。 就在这时,在背后东南角上,一阵阵呐喊声惊天动地,只见无数蜀兵漫山遍野地冲杀而来。 诸葛亮乘着四轮车,立于山头高处,高声喝道:“张辽。你等已成瓮中之鳖。快快投降。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诸葛亮喝响虽是不大,却充满滔滔杀意,张辽浑然不惧,竭斯底里地喝道:“我生为晋国之臣,死亦为晋国之鬼,要我投降?简直痴心妄想!” 张辽声若轰雷,纵马舞刀,拼死搏杀。逼退邓芝,俨然赶至张虎身旁,两人一左一右,两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眼见即将杀破而去。 就在这时,背后蜀兵汹涌赶来,人潮之内,关兴抡刀跃马,冲向张虎,口中喝道:“小贼。休想逃走,哈哈哈。那文翔已被我杀了!!!” 关兴放肆大笑,如若闪雷般击中张虎,张虎顿时满脸苍白,奋力舞刀,遽然扫开四周蜀兵,转马一看,正见关兴马上的那颗血琳琳的头颅,竟然就是他的至交好友文翔。 刹那间,无尽的悲痛、怒火从张虎心头涌起,张虎状若疯狂,虎目刹地变得赤红妖艳,仰头狂啸道:“嗷嗷嗷,关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陡然间,张虎气势迸发,浑然间仿佛好似听到虎啸之声,杀友之仇,使得张虎丧失理智,竟然一转马匹,复回杀入乱军之内,飙飞杀向关兴。 张虎乱刀暴砍,刀刀狠辣至极,面容凶恶宛如煞神一般,吓得四周蜀兵纷纷退避。 说时迟那时快,张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然杀到关兴面前,关兴面目冷酷,早已蓄势,待张虎赶近,手上大刀倏然飞起,直砍张虎咽喉。 张虎赤红虎目内,猛射精光,拧刀一挡,力劲骤发,径直逼开关兴的大刀,关兴见张虎如此凶猛,连忙抽回大刀。 张虎持刀劈来,关兴迅疾一避,抡刀即砍,张虎毫无惧色,连环三刀连劈暴砍,刀刀如有虎啸之音,一时间竟把关兴逼得落于下风。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无数蜀兵涌了过来,幸好张辽及时赶来掠战,逼开大半蜀兵的攻势。 关兴眼见张辽赶来,亦是狡诈,连忙退回人群之内,喝令军士围杀,张虎一时料之不及,想要赶去时,蜀兵的人潮已是扑了过来。 “无胆鼠辈,休想要逃,还翔弟命来!”张虎纵声暴喝,杀气汹腾。 张辽急忙赶至,厉声喝叱道:“虎儿,济礼为国牺牲,被贼子所杀,眼下正是危急之时,虎儿需保全性命,再寻良机复仇,以慰济礼在天之灵!” 张辽的喝音,如若当头一棒,张虎猛地醒悟过来,不过这时两人已被蜀兵团团包裹,围在垓心。 张辽、张虎拼死再欲突破,怎奈蜀兵众多,难以突破,蜀兵蜂拥扑杀,如同一头头饿狼扑食,仿佛欲要将张辽、张虎二人生生撕碎、吞噬。 战况愈加险峻,就在这时,在远处南郑方向,一彪人马赫然冲杀过来,为首之将,身穿漆黑战甲,手持鹰嘴刀,浑身煞气腾腾。 来将正是庞德,只见庞德虎目圆瞪,直杀向前,迎头一将拦路,乃是一员蜀军牙门将。 “挡我者死!!!” 庞德怒声一吼,风驰电掣般提刀杀来,那蜀军牙门将挥刀去迎,哪知眼前银光一闪,他尚未反应过来,犀利的刀锋便将他的头颅劈为两截。 庞德一招杀死一将,那牙门将的部属见之,无不心寒胆颤,哪里敢挡,立马逃散而去。 庞德径直飙飞,乱军内又一枝兵杀来截住,为首之将乃是蜀军偏将军张献,庞德杀气汹腾,厉声喝问道:“我军上将张文远何在?” 张献听得,眼珠一转,冷声喝道:“庞贼,你来迟一步,张辽早被某杀了!!!” 庞德闻言大怒,骤马狂飙,鹰嘴刀如有破山碎石之劲,暴砍狠劈,张献抵挡不住,被庞德一刀砍断右臂。 张献惨呼一声,死忍剧痛,勒马逃去,庞德不欲与之过多纠缠,也不追杀,策马引兵撞入乱军之内,直至乱军中央垓心之处。 只见邓芝、关兴两人引兵围住张辽、张虎厮杀,庞德看得心惊胆跳,大喝一声,如若轰雷炸开,抡刀杀入人山人海一般的乱军之内,左冲右突,刀刀若如闪雷疾电。 一时间,鹰嘴刀的刀锋上,若舞血花,遍体纷纷,妖异骇人,邓芝、关兴见状,心惊胆战,不敢迎敌。 张辽正护着张虎拼杀,忽见得前面喊杀声处,庞德正引兵冲杀赶来,张辽大喜,当即奋力迎杀过去。 庞德骤马狂飙,连刀暴砍,在一片血雨之中迎住张辽、张虎,庞德见两人浑身遍体鳞伤,顿时吓了一惊,又发觉不见文翔身影,急忙问道:“济礼何在?” “已被那关兴狗贼杀了!!!”张虎一听庞德问起,滔滔杀气遽然涌起,一手指向乱军内的关兴,咬牙切齿,咆声吼道。 庞德一听,如遭雷霆劈打,心中尽是愧疚、怒恨,猛地一转马匹,厉声吼道:“关兴小贼,纳命来!!!” 庞德吼声一起,骤马狂飙复回杀去,有庞德在此坐镇,张辽、张虎两人胆气剧增,一左一右随着庞德冲杀过去。 关兴岂敢与这三人搏杀,连忙窜入人潮之内,逃遁而去,邓芝见状,急忙喝令兵士拥杀。 庞德一马当先,拧刀挥砍不停,如若道道赤红匹练,杀得蜀兵人仰马翻,所到之处,无人敢阻。 庞德眼见关兴尽往人潮密集处而逃,心中恼怒,暗想先护着张辽、张虎等人冲出重围要紧,遂引兵望南郑方向突围。 诸葛亮立于高坡上,见庞德在乱军内突杀冲锋,所向披靡,一双皓目尽是浓烈杀气,急教军士拼死围杀,务必擒杀庞德一干人等。 后军蜀兵得令,连忙摆开阵势,刀盾手前往抵挡,后面弓弩手拉弓上箭,准备射击。 只见晋兵之内,庞德居中,张辽、张虎一左一右,三将并马而走,三柄兵器狂打暴挥,煞气腾腾,如能弑杀鬼神。 蜀兵刀盾手组阵未及,便被杀破而散,三人骁勇突前,蜀兵刀盾手连连倒退,处于最后防线的弓弩手,连忙放箭去射。 三人猛挥兵器,拨打箭雨,硬是冲破而出,这一阵子来回突破,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骇人至极。 诸葛亮眼见庞德等人逃脱而去,一闭眼眸,深吸一口大气,口中喃喃而道:“我诸葛孔明既布下天罗地网,你等岂有活命之理?纵然逃过此劫,你等迟早亦要丧命!” 却说庞德领兵刚离开南郑不久,忽然南边城门处一队残兵急赶而来,那队残兵尽穿晋兵铠甲,队内一将疾声喝道:“我等受到蜀狗伏击,快快开门!” 城上守将,见是己军人马,心中一急,正欲开门,此时在其身旁的副将急劝道:“眼下战况正紧,倘若此队人马乃是贼将假扮,如何是好?依某之见,且需先报之成公,由成公定夺!” 南门守将一听,亦觉有理,便低声吩咐数句,教其副将前去通报,然后他则与城下残兵先是询问战况。 残兵队伍内那将似乎早有准备,对答如流,又见守将迟迟不肯开门,连声催促,不一时,成公英赶了过来,劈头盖脸地一连便是问了数个问题。 那残兵队中将领,哪里瞒得过成公英,很快便露出马脚,成公英大惊,立马叫城上军士放箭去射。 与此同时,北、西、东三门内,皆有残兵队伍赶来,东门守将原本听闻己军人马受伏,又听得前番那一阵阵轰鸣巨响,早就吓得失了方寸,当下急命军士打开城门。 哪知城门一开,那队残兵猝然发作,生猛如若虎狼一般,蜂拥杀上城头,东门军士被杀个措手不及,纷纷逃散而去。 第五百一十二章诸葛杀局(下) 蜀军趁乱夺了东门,立即放起火来,不一时,东门处火光冲天而起。 成公英正在南门指挥兵马射退那队伪装的蜀兵,忽然听得喊杀声大作,又见东门处火光冲天,当即脸色剧变,踉跄数步,仿佛被生生抽出了三魂七魄。 时下城内兵力微薄,兵士把守各门已是极为费力,成公英根本无兵可调用! 约莫半刻钟后,一彪人马赫然杀入东门,为首之将虎须豹首,长着一双凶煞环眼,一身漆黑虎头重铠,手提丈八蛇矛,正是张飞! 张飞纵马飙飞入城,一路顺畅无人敢挡,张飞急分开三路兵马,各往南、北、西三门杀去。 张飞前番听得俘虏交代,成公英正在南门,遂自引一军望南门杀去,南郑城内,喊杀声四起,成公英如坠入万丈冰渊。 就因他一时的好胜,使得原本大好形势,一落千丈,庞德、张氏父子、文翔等将生世不明,南郑已是回天乏术。 随着喊杀声愈来愈近,城上兵士已然慌乱失措,南门守将疾言向成公英劝道:“成公,眼下蜀狗已经入城,南郑已难保矣,成公当速速撤去,末将在此为你断后!” 成公英闻言,忽然面色一凝,双眼迸射出悲壮之色,厉声喝道:“南郑失守,其过全因是我,我已无颜面对大王,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与诸位深受晋王恩德,无以为报,此下当拼死而战!” 成公英心中尽是死志。一声喝下。四周晋军将士无不大受激愤。竟各个都有拼死搏杀之志。 就在这时,张飞已引兵杀至,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厉声喝道:“成公英,南郑城已被某夺矣,我家丞相对于颇为看重,你何不速速投降,投我蜀汉?” 张飞厉声大喝,震得城头守军耳朵轰鸣。成公英毫无惧色,慨然立于城头之上,高声喝道:“大耳贼假仁假义,玩弄人心,虚伪至极,我主晋王,虽边军出身,却心系天下万民!” “时下我大晋百姓无不安居乐业,倘若我大晋一统江山,华夏大地定然迎来太平盛世。如此明君,我岂会背弃?” “冥顽不灵!!!” 张飞闻言。一张面容刹地变得狰狞,把丈八蛇矛一招,麾下军士立马向城门处汹涌扑杀而去。 面对城下的虎狼之师,成公英毫无惧色,一声令下,城上弓弩齐发,箭矢倏然飞落,赫然将蜀兵射退而去。 张飞见状,怒不可及,驱马挥矛拨开箭雨,直奔至阶口之下,纵身一跃,提矛冲杀而上。 城上晋兵急忙抵挡,张飞一马当先,手上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大杀四方,成公英执枪在手,慨然而出,前往拼杀。 张飞蛇矛如若惊鸿掣电,飞刺暴搠,晋兵人马虽拼死相搏,怎奈张飞攻势狂烈,一时间,被张飞刺死或是扫落城下的晋兵不计其数。 成公英忿然直前,手上银枪挑、扫、劈、刺,招招猛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张飞冲势顿时被阻,蛇矛迅速拨打,抵住成公英攻势,在来前,诸葛亮却有吩咐,教张飞只可擒住成公英,万万不可伤其性命。 诸葛亮虽知成公英脾性刚烈,但实在爱惜其才,纵然眼下不能说服成公英降蜀,诸葛亮亦要将其掌控在手中,他相信,终有一日,成公英会成为刘备的助力。 张飞有意留手,但成公英却不会如此,只见成公英枪式迅疾、猛烈,招招刁钻狠辣,尽往张飞眉心、双眼、咽喉、心窝处刺来。 张飞亦无料到成公英竟这般勇猛,一时竟被成公英杀得险象环生,成公英持枪狂攻暴刺,激愤将士士气,晋兵奋勇厮杀,竟把以张飞为首的蜀军杀得节节败退。 张飞见状如此,忍无可忍,赫然发作,一矛盛势扫出,成公英不料张飞霍然发作,急忙抵挡。 蛇矛如有破天之势,‘铛’的一声巨响,成公英虎口震裂,手上银枪几乎脱手飞出,张飞趁势猛攻压上,引兵杀至城头。 张飞此下使了七成力劲,欲要重伤成公英,再将其擒住,成公英又岂是张飞敌手,被杀得险象环生,如若这般下去,只怕不到半个时辰,南门定然失守。 成公英拼死抵挡,且战且退,南门守将见势已极,连忙教数十兵士暗暗打开城门,若有万一,便不顾成公英军令,强硬护着成公英逃去。 成公英乃国之栋梁,平日又极为体恤兵士,军中无人不敬,南门守将早已暗下决定,纵然战死,亦要保护成公英脱逃。 张飞怒瞪环目,丈八蛇矛迅飞暴刺,成公英左右兵士纷纷被张飞刺死,成公英深吸一口气,徐徐与张飞纠缠。 张飞得势不饶人,宛如一头蛮荒凶兽,欲要将眼前生灵尽数踏碎,就在这时,南门守将向左右心腹将士投去一个眼色,众人得令,蓄势待发。 “嗷嗷嗷,成公英,我屡屡相让,你既欲讨死,那就休怪某不顾丞相军令!” 张飞见成公英气力将竭,猝然发作,丈八蛇矛倏然刺出,风驰电掣般刺向成公英的面门。 成公英急拧枪抵挡,‘铛’的一声暴响,银枪立即脱手飞出,浩大的冲劲,直把成公英整个人撞飞而去。 突兀之际,南门守将骤然发作,悍不畏死引兵扑涌过来,张飞一时无备,顿时被众人并力杀住。 成公英暴退的躯体,猛被两个将士一左一右接住,成公英哇的一声,连连吐血。 那两个将士忽然擒住成公英,迅速往后撤去,成公英料之不及,兼之气力已竭,挣脱不开,疾声怒喝。 哪知那两个将士,根本不理会成公英,与数十兵士一同奔下楼梯,疾奔往城门处。 张飞眼见成公英欲逃,顿时大急,连忙加剧攻势,南门守将抬刀舍命抵挡,却压不住张飞的攻势,张飞奋力一矛暴刺,快得如若飓风,倏地刺穿南门守将的咽喉。 “宵小鼠辈,竟敢阻我?” 张飞嘶声狂吼,赫然杀破而去,此时,成公英已在数十兵士拥护之下,逃出城外。 张飞狂奔下城,上了马匹,顾不得指挥兵马,独自策马追袭出去,张口大骂不绝。 成公英一行人见张飞杀气汹腾地追袭而来,连忙使出吃奶的力劲狂奔而走,张飞策马而追,自然速度更为优胜。 眼见张飞即将赶到,忽然在西南方向那处,无数马蹄踏地声赫然突起,只见一彪人马汹涌冲杀赶来。 风尘起处,只见为首二将,一将身穿赤红铠甲,手挺银影枪,赫赫生威,正是北晋大将张颌。 另一将,身穿虎头铠甲,手提七尺流云刀,面容刚毅威凛,正乃北晋翘楚郭淮! 而在两人身后,三千精骑,清一色的漆黑铠甲,各个将士杀气汹腾,手持长枪,背跨长弓,正是天下第一精骑,并州狼骑。 原来两人与吕布、徐庶等人败走斜谷后,众人整顿兵马,徐庶料想诸葛亮定会引军复回赶援梓潼,倘若张辽败退,诸葛亮必趁西凉正乱,挥兵攻打兵力空虚的东川。 于是徐庶便教张颌、郭淮立即引并州狼骑前往救援,两人领命后,迅疾出发,沿路听闻诸葛亮正在攻打南郑。 张颌顿时大急,星夜赶路,催军速行,终于在此时赶至了南郑城下,护着成公英而走的那数十兵士,见前方有一部精骑冲来,以为是蜀军兵马,各个面色大变,皆是一脸绝望之色。 “蜀狗休得放肆,河间张颌来也!!!” 张颌高声大喝,纵马狂奔,成公英一听,如梦初醒,张颌乃是晋军大将,此下来救,把原本已是心灰意冷的成公英,重新点燃起来。 张飞一听,面目刹地变得狰狞无比,厉声一吼,加鞭速行,张颌与郭淮对视一眼,两人亦齐齐加鞭迎上。 说是迟那时快,张飞却是先一步赶至,那数十兵士拼死抵挡,撞马的撞马,挥刀搏杀的搏杀。 张飞心中正急,盛怒之下,丈八蛇矛快如旋风卷席,招招狠辣、简洁,一矛刺出,便取一条性命。 不过在这数十人壮烈搏杀下,张颌、郭淮及时赶至,两人一左一右斜刺里望张飞夹攻而来。 张飞暴瞪环眼,拧矛暴刺,张颌已与张飞交过手,此下毫无惧色,手上银影枪骤然倏刺,牵住张飞的攻势。 在一旁的郭淮,赫然发作,刀式狂猛迅疾,如若雷击电劈,遽然强攻,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 饶是张飞这头惊世恶豹,一时间亦被两人斗住,张颌一边斗住张飞,一边急与成公英喝道:“成公速速撤去,有我等二人在此,张飞不足为虑!” 成公英与张颌四目交接,忽然心头上陡起一个念头,在心中喝道:“我尚未助晋王一统江山,我不能就此死去!!!” 援兵忽然出现,使得成公英重燃斗志,成公英拔腿就跑,急忙拥入背后并州狼骑的人群之内。 张飞见状,气得火冒三丈,环眼赤红,竭斯底里厉声吼道:“你等这是讨死!!!” 雷鸣般的轰响,赫然在张颌、郭淮耳边震起,张飞遽然爆发,滔滔杀气如若欲要撕破苍穹,丈八蛇矛赫然动荡,迅猛凶狂,风驰电掣般骤攻而来。 第五百一十三章终失南郑 张飞攻势凶猛,张颌、郭淮吓了一惊,随后,两人似乎心有灵犀般,不需言语,抖数精神,齐齐迸发气势。 只见张颌起枪而搠,枪式浑圆,借力打力,硬是抵住张飞猛烈攻势,郭淮英目射出两道精光,刀出如若激流,暴劈而去。 张飞满脸狰狞,矛式狂猛绝伦,赫然先是刺破张颌的防式,蛇矛迅疾一转,与郭淮劈来的大刀快速对撞。 刀、矛相击,火花迸射,张飞武艺高了郭淮不止一筹,须臾间便将郭淮的攻势击得溃散。 就在这时,张颌一拧银影枪,迅速加入战局,两人刀枪合璧,攻守兼备,一时间又是将张飞的攻势赫然抵住。 张飞越杀越是心惊,心中暗道:“这两个晋贼端得怪异,合击之法变幻无穷,我得小心谨慎,莫要阴沟里翻船!” 张飞神色一定,忽然矛式一变,却是由攻转守,张颌、郭淮立马乘势追击,两人刀枪配合得极其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张飞稳住阵脚,环眼微露凶光,却是在寻机突破,张颌、郭淮皆是心思细密之人,张颌虎目一转,速用余光示意郭淮。 郭淮心神领会,厉声喝道:“蜀贼,看我厉害!” 陡然间,郭淮刀势陡转,挥刀猛攻挑来,张飞见状,脸色一喜,大喝而道:“竖子,你中计矣!” 张飞话未必,攻势赫然骤起,连起五矛,第一矛扫开郭淮的流云刀。然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刺二矛。郭淮似乎早有准备,左躲右闪,险险避过。 张飞环目剧暴凶色,第四矛遽然杀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刺向郭淮咽喉,张飞此招志在必得,只要击杀郭淮。两人刀枪合璧立即瓦解。 就在这时,郭淮竟然不躲不闪,聚声一喝,拧刀劈向张飞的面门,不过张飞先一步出招,只怕郭淮的流云刀未到,已被张飞蛇矛刺死。 只是,一道破空之声猝然突起,张飞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原来张颌却不知何时发起攻势,而且这枪来得极其突兀、快疾。 眼见张颌即将挺枪搠到。张飞急挪身一避,同时一转蛇矛荡开郭淮劈来的流云刀。 张颌得势不饶人,银影枪带着诡异幅度流转,虽然动作极其缓慢,但张飞却发现张颌的枪式十分诡异。 张飞不敢大意,急转矛一挡,‘铛’的一声金属巨响,张颌的银影枪霎时间宛若盘山般重,张飞只觉一股强烈的回劲,扑涌而来,手臂竟震得一阵发麻。 “无谋匹夫,速速纳命来!!!” 郭淮英目精光烁烁,刀出如电,赫然击向张飞面门,张飞一瞪环眼,丈八蛇矛赫然加速,矛速如同狂风闪雷迸射,不但速度极快,兼之力劲极其迅猛。 一时间,郭淮刀势渐有溃败之势,张颌大喝一声,舌若春雷,舞起银影枪,倏然抵住张飞的迅猛攻势。 枪影矛光交错横飞,陡然间‘铛’的一声巨响,丈八蛇矛的矛头遽然与刀枪撞在一起,三柄兵器齐齐荡开。 那极其恐怖狂盛的回劲,震得张颌、郭淮两人只觉五脏六腑好似倒翻一般,张飞面容凶戾,猛地压住胸中狂涌血气,急出一矛,刺向张颌的眉心。 张颌虎目猛地射出精光,竟亦是不躲不闪,遽然出枪,欲与张飞拼个玉石俱焚,这时,郭淮早已猛压浑身翻腾的回劲,倏然出刀。 张飞似乎并无料到连张颌竟然也这般毫不惧死,敢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他人手上,电光火石之间,张飞不得不收矛回救,及时打开郭淮劈来的流云刀。 不过另一柄由张颌猛刺而来的银枪,张飞却是避之不及,右边护肩被遽然刺穿,犀利的枪头透入张飞右肩之内。 “嗷嗷嗷,晋贼讨死!!!” 张飞怒不可及,状若癫疯,迅猛狂攻,张颌、郭淮哪敢怠慢,纷纷施出浑身解数应对。 三人杀得正是激烈之时,猝然间,在南郑北门外,庞德引着张辽、张虎还有百余骑赶了过来。 庞德急向城上大喝开门,哪知城头上猝然射出漫天箭雨,庞德吓了一跳,急挥打鹰嘴刀,拨开箭雨,徐徐退开。 这时,庞德等人方才发觉城上的兵士竟都是蜀兵,忽然间,被俘虏的北门守将,猝然发作,撞开人潮,扯声大喝道:“庞将军,南郑已被贼子所夺,你等快快撤往南门,成公望那边去了!” 此下这北门守将,尚且不知南门亦已失守,他话音未毕,蜀兵从前后左右扑了过来,乱刀挥砍,将他生生砍为肉泥。 庞德见得如此惨状,怒得一双虎目瞪的崩裂,扯声吼道:“蜀狗,某与你等势不两立!” 庞德竭斯底里地大吼,声响遽然在天地间回荡,如同挥之不散的毒咒般刻在每个蜀兵的心头。 庞德喝毕,带着无尽怒恨,引着张辽等将,策马望南门狂奔而去。 却说张飞正与张颌、郭淮两将拼杀,忽然听闻背后那震天怒吼,顿时心头一惊,料想庞德定是回援。 张颌、郭淮见张飞攻势一顿,立马加剧攻势,张飞心惧庞德,恐遭众将围攻,已无战意,奋力荡开阵脚,勒马逃去。 郭淮见状,立马把刀一招,前头数百并州狼骑倏然动起,各个拉弓上箭策马追向张飞。 恰巧这时张飞的部属已将南门夺下,赶来救援,张飞急撞入人群之内,背后立即猝起无数弓弦暴响,数百根箭矢迸射而来,蜀军仓促而挡,被射死大半。 成公英见状,顿起狂喜之色,急忙喝道:“儁义,快快趁机夺回城门!” 张颌闻言,虎目骤射凶光,骤马狂奔而去,郭淮紧随其后,张飞急忙冲回城内,不顾城外兵士,就教城内军士收起吊桥,关闭城门。 张颌、郭淮奋勇突杀,杀得蜀兵人仰马翻,怎奈待两人杀透而出,南门吊桥已然收回,城门随即关闭。 张颌怒不可及,不甘仰天咆哮,竟把城上蜀兵惊得失魂落魄,陡然间,一阵马蹄急促声响突起。 庞德引着张辽等将赶到,庞德正见张颌对着城上怒声咆哮,脸色不禁一变,这时,张飞不知何时取了弓箭,猛地拽弓一拉。 庞德眼疾,迅疾按刀取弓,搭弓上箭,一气呵成,张飞看得眼切,全身聚力,浑身气势如若怒涛席卷,箭矢暴射而出。 与此同时,庞德亦拽弓一射,两根箭矢,一横一纵,齐齐射出,张颌剧瞪虎目,只见面前射来箭矢如携无尽威势。 不过就在刹那之间,又见另一根箭矢横飞撞来,俨然将张飞来箭击碎,张飞见得,顿时心头一惊。 这时,张飞又听到一声弦响,下意识地倒身就避,又是一根快如闪雷的箭矢射出,擦着张飞的左耳呼啸而过。 张飞狼狈倒翻在地,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成公英见大势已去,满脸悲痛之色,长叹一声,速教身边的并州狼骑前去传令,教张颌、庞德两军速速撤去。 张颌、庞德纷纷听令,虽有万分不甘,但不得已还是听令而撤,城上蜀兵见晋兵迅速撤退,却无人敢追。 可知那部晋兵虽是人数不多,但其大多都是并州狼骑将士,更兼有庞德、张辽、张颌等强悍将领,如此军众,若无数万兵马怎敢追袭? 就在庞德等人撤去不久,诸葛亮率领大部兵马望南郑赶来,张飞立即教军士开门迎接。 诸葛亮引军入城,率诸将直至郡衙,张飞遂即赶来,诸葛亮面色一凝,急急问道:“三将军,可有擒得成公英、庞德等人耶?” 张飞满脸耻辱之色,咬牙切齿地报之前事,诸葛亮听闻张颌、郭淮二将在紧要时刻,力挽狂澜,救下了成公英,烁烁皓目不禁一眯。 诸葛亮脸上不见喜怒,似乎自有思量,并未教张飞等将派军追袭,而是先教诸将传令全军歇息。 于是,诸葛亮最终还是攻克南郑,南郑乃汉中郡城,东川腹地,钱粮广盛,蜀军得军器、粮食无数。 当夜,诸葛亮命人计下城内器械、粮食,又遣数将打开粮仓,安抚百姓。 此下诸葛亮正于郡所楼阁上夜观天象,漫天星辰璀璨无比,繁星点缀,如若银河。 诸葛亮沉吟脸色,静观西北诸星,瞧得西北天空一颗硕大的星辰,在诸星围绕下,略显黯然。 诸葛亮手扶髯须,刚毅威严的脸庞上,微微显出几分喜色,猝然间,在西北群星下方,一颗本是璀璨绚丽的星辰,迅速变得黯淡无色,陡然间化作一颗流星划过星空。 流星刹那地灿烂,几乎将整个星空照亮,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如此美景,须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来也是奇异,那颗流星刚是消逝,西北诸星围绕的那颗硕大星辰,顿时迸发光芒。 诸葛亮一见,心中一震,心默默腹诽道:“马超终究非是庞统敌手,西凉已定矣!” 诸葛亮摇首一叹,他夜观星象,此时已料得马超被北晋军诛杀,而摆在诸葛亮眼下的问题是,庞统平定西凉,定然发兵来援。 只不过,晋军援兵是快是缓,却是至关重要,若庞统不顾一切,急发兵来援,诸葛亮反而不惧。 即时晋军连番远途奔波,兵士屡屡恶战,必人疲马乏,如此疲兵纵有百万,亦是不惧。 第五百一十四章孤注一掷 可若是庞统选择壮士断臂,先予大军歇息,养精蓄锐,方才盛势进军,这对于诸葛亮来说,才是左右为难。 一者,诸葛亮自然要处处小心,不敢过于深入腹地,已防晋军蓄势而发,被杀个措手不及。 二者,此下蜀国兵力无多,诸葛亮如今所率的三万余兵马,已是蜀国大半可用之兵,一旦被晋军歼灭,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反攻杀来,蜀国必危。 不过令诸葛亮不得不孤注一掷的是,如今北晋局势不稳,如若他能绝地反击,一举攻克北晋陪都长安,彻底将北晋疆土一分为二,北晋必定崩溃。 即时他再徐徐占据长安、东川、西凉等地,与北晋军纠缠,不出半年,曹魏必有举动。 毕竟对于曹魏来言,北晋势力庞大,乃是曹魏一统江山的最大隐患,曹操乃世之枭雄,见得如此大好时机,岂会无动于衷。 即时曹操势必背弃盟约,倾势而攻北晋,马超已死,在蜀汉协助下,兀突骨不出一年,便可平定南蛮。 如此一来,蜀汉便能联合南蛮,趁乱夺取东川、雍州、凉州成以大势,待曹魏攻克辽东、幽州、并州等地,蜀汉亦稳住阵脚,再歇息数年。奋发图强。定可与曹魏、东吴三国鼎立。一决雌雄! 如今对于连番损兵折将,势力大损的蜀汉来说,此可谓是唯一崛起的时机,倘若诸葛亮不施手段,待北晋稳住阵脚,倾势反攻,蜀汉必有灭国之祸。 其中利弊之悬殊,由不得诸葛亮不得不兵行险着!!! 诸葛亮细细推算。不觉间竟已沉思了一夜,说是简单,但其利弊权衡,又岂是常人可知? 诸葛亮一夜苦思,竟想得两鬓斑白!!! “哎,想我诸葛孔明一生谨慎,每每行兵布阵,未有七成把握,绝不轻易为之,如今却不得不兵行险着!” “北晋军若果真蓄养。至少亦要一月时间,在这一月内。若皆能如我所料,蜀汉大势可成矣,可若蜀汉当真天数已尽,亦乃命也!” 诸葛亮一双皓目,猝然迸发精光,炯炯如炬,比及旭日高升,诸葛亮并无歇息,急召张飞、赵云、邓芝等将前来。 须臾,诸葛亮坐于殿上高堂,众将纷纷前来,拜礼坐定,众将见得诸葛亮两鬓斑白,皆起异色。 忽然诸葛亮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如今南郑虽被我军攻克,但晋军势大强横,依亮所料,西凉战事不出十日定将分出胜负!” “即时倘若晋军得胜,势必盛势回援,眼下已至危急存亡之时,倘若我等能趁此奋起,蜀汉必将兴盛!” “可若我等事有延误,错失良机,蜀汉必危,还望诸公舍生忘死,以破釜沉舟之势,就此一搏!” “若能助蜀王克成帝业,诸公皆功不可没,但若诸公贪生怕死,国破家亡,我等皆为罪人,如何抉择,但凭诸公之愿!” 诸葛亮话音一落,张飞猛瞪环目,战意昂然,慨然而出,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吼道:“我自随蜀王举事,历经千辛万难,幸苍天有眼,终得建立蜀国,前番晋贼伐我蜀汉,蜀汉群雄奋勇抵之,多少英豪壮烈殒命,皆为国事也,如今良机既现,我等自愿为国效死,纵是粉身碎骨,有何惧哉?” 张飞铮铮浩音,回荡大堂,一众蜀将闻言,无不精神大震,皆有滔滔死志。 赵云虎目一瞪,忿然而出,厉声喝道:“吕贼狼子野心,割据北疆,与奸臣曹操狼狈为奸,逼迫当今圣上,强登晋王之位,引北晋群贼,意图夺汉室基业,人人得以诛之!” “蜀王乃汉室帝胄,引我等拼死抗贼,国难当前,虽死亦无憾也,何况此下我等能助蜀王破以贼势,匡扶汉室,我等自当效以死力,死而后已!” 关羽、马超、张任一死,五虎上将已去其三,张飞、赵云两人如今已是蜀国庭柱,两人一番豪言壮语,铮铮有力,掷地有声。 众将听得无不热血沸腾,纷纷慨然出席,报之死志,诸葛亮一一细听。 诸将说罢,诸葛亮猛地起身,奋力招起鹅毛扇,厉声喝道:“好!既然诸公皆有破釜沉舟之志,昔年项籍尚能以少胜多,大败秦军,成就西楚霸王之名,如今我等兵精将强,三将军、子龙将军皆有项籍之勇,岂不能一战功成耶?” 诸葛亮竭斯底里地纵声高喝,诸将各个听得眼眸巨瞪,无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上战场厮杀。 诸葛亮激愤已毕,神色收敛,凝神聚息而道:“诸公虽有死志,但行兵打战不可全赖血气之勇,当以谋而辅之,亮虽不才,但亦有为国效死之心!” “诸公奋勇杀敌,亮手无搏鸡之力,但却有运筹帷幄之谋,勇谋兼备,自可克敌制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长安乃北晋陪都,我军若能将其攻克,截断北晋疆土,北晋势必大乱,即时我军只需把守长安、东川,不出半年,曹魏必然会趁虚而入,以倾国之兵攻打北晋!” “如此一来,北晋疆土必被我蜀汉还有曹魏分割,待时我等歇息数年,奋发图强,势必可与曹魏、东吴,一争天下!” 诸葛亮先将其蓝图说予,众将听闻,皆露出狂喜之色,张飞急言喝道:“丞相有何吩咐,某愿往之!” 诸葛亮早有计议,不慌不忙,与张飞谓道:“三将军稍安勿躁。如今我等需兵行险着。如此一来。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我欲分军两部,一部引军袭击陈仓,望雍州进发,转杀入长安,却又另遣一部兵马走斜谷,出祁山,杀向长安!” “此中进往陈仓之军实为掩护。出祁山之军方为奇兵,进往陈仓之军,需引大部兵马,与雍州兵马对峙,不必急攻,而出祁山之兵则在两军对峙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长安,若能奇兵奏效,大事可济也!” 诸葛亮话毕,赵云神色一凝。速速问道:“如若这般,丞相欲如何调配?” 就在赵云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蒯越、尹籍二人在殿外求见,原来诸葛亮未雨绸缪,恐紧要时刻,帐下无谋士可用,遂教人早前通报,召来蒯越、尹籍二人。 须臾,两人已至,不过,他们的神色略显萎靡,但亦有浓浓喜色,两人喜的自然是诸葛亮攻克南郑,至于为何神色萎靡,诸葛亮已然知也。 诸葛亮向两人默默投去一个眼色,两人会意,连忙强打精神,纷纷作礼而拜。 诸葛亮哈哈而笑,连忙扶起二人,笑言道:“异度、机伯到此,亮可无虑也!” 于是诸葛亮教张飞为三军统将,蒯越为军师,尹籍为副军师,关兴为副将,引二万五千大军,一同杀往陈仓。 诸葛亮则与赵云、邓芝一同,引精兵五千,取斜谷小道,出祁山,奇袭长安。 诸葛亮调配已定,忽然神色一凝,教军士取来剑印,交与蒯越道:“见此剑印,如见蜀王亲临!时下乃危急存亡之秋,异度执此剑印,容不得丝毫错犯,若有人不听将令,异度不必留情,凭此剑印,无论身份、军职,可尽斩之!” 蒯越一听,又是惶恐又是感动,连忙双手而接,诸葛亮微微颔首,遂望向张飞,猝然做出一个令众人无比惊异的举动。 只见诸葛亮神情郑重,向张飞拱手作揖一拜,张飞神色大变,连忙扶住诸葛亮。 诸葛亮轻轻招手,柔声而道:“汉室能否匡扶,蜀汉能否强盛,全在此举,还望三将军收敛脾性,切莫任意妄为,倘若此举功成,北晋势必灭矣!” “如此一来,二将军大仇得报,兼之又能使得我蜀汉置之死地而后生,势力更胜以往,但愿三将军事事听从异度、机伯两人所言,此实乃我蜀汉之幸也!” 诸葛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张飞闻言,脸上戾气顿消大半,跪伏于地,凝声叩首而道:“某定当遵从丞相教诲!” “好!好!好!如若三将军能听异度、机伯所言,凭你不亚于项籍之勇,区区陈仓小城,何足挂齿!” “你等切要谨记,但且静观其变,若十日之内,未见彼军兵撤去,定然是奇兵未能奏效,你等当随机应变,速速奋起进攻,攻破陈仓,杀入长安!” 诸葛亮连声道好,又与张飞、蒯越、尹籍三人细细吩咐,三人得令,自当谨记在心。 诸葛亮吩咐已毕,便教诸人散去,唯独留下蒯越、尹籍,须臾,殿内只剩下三人。 诸葛亮长叹一声,向蒯越、尹籍问道:“大王可是已知二将军逝世之事?” 蒯越一听,想起刘备那苍白凄惨的样子,脸上不觉露出几分痛楚之色,颔首而应。 诸葛亮见状,又是叹了一声,闭起双眸,低声又问道:“大王尊体安好乎?” 蒯越与尹籍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诸葛亮见之,当即眉头一皱,似要发怒,蒯越、尹籍见状,再也不敢隐瞒,当即将前事一一告之。 ps:晚安! 第五百一十五章反攻开始 却说刘备闻得关羽身死,摇摇欲坠,仰头痛哭道:“孤与云长、翼德桃园结义时,誓同生死,今云长已亡,孤纵得之天下,又有何用,又有何用啊?” 刘备喝毕,眼泪溢红,忽然哇的一声,吐血斗余,众文武见状,无不痛心疾首。 蒯越连忙跪伏而道:“大王节哀,自古死生有命,二将军一生为主效命,忠义无双,如今虽死,但其志尚在,大王且宜保养尊体,徐图报仇!” “蒯公所言极是,二将军在生乃人杰,死亦为鬼雄,二将军在天之灵,必然保佑我蜀汉,还望大王莫要痛哀,当赴其遗志,铲除天下群贼,一统江山,匡扶汉室,成昔日桃园誓约,以慰二将军在天之灵!” 尹籍急忙劝之,不过刘备神色萎靡,好似三魂七魄早已散去,哪里听得进去,此下刘备身上如有揪心之痛,群臣又怎能得知? 刘备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昔日兄弟三人结义光景,想到思念处,悲恨又起,大叫一声,又哭绝于地。 众官救醒,刘备悲痛欲绝,思念亡弟,一日哭绝三五次,三日水浆不进,只是痛哭,群臣、妃子皆劝不住,泪湿衣襟,斑斑成血。实乃教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此下的刘备哪里像个叱咤风云的枭雄。他一生险难无数,受尽轻辱,不知多少次几乎死于非命,但他却往往能以超人的意志渡过患劫。 如今的他,却不过是个痛丧骨肉兄弟的老者,无尽的悲凉、不甘,几乎将他吞噬,关羽之死。对刘备打击实在太大,亦或者他将会就此一蹶不振。 某夜,刘备于内室休息,忽然一阵诡异的凉风拂来,灯复而明,浑然间,刘备似乎听得耳畔有人在呼唤兄长,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刘备不知不觉中便已是泪流如泉,猛地偷眼望去,榻侧所立之人。竟是关羽。 “二弟,二弟。兄长在此,此次相见,你我万万不可分离!” 霎时间,刘备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猛地翻身下榻,冲向关羽,欲要伸手去执关羽的手臂。 这时,又是一阵凉风袭来,关羽猝然消失,须臾又显现在丈余之处,声音缥缈空虚,在刘备耳边响道:“人鬼悬殊,天隔一方,弟早已逝去,归于尘土,兄长又何必执念于此?” “二弟何出此言,莫非怨我忘了昔日誓言耶?”刘备双眼赤红,满脸凄楚,竭斯底里地厉声喝道。 关羽长叹一声,猝然间,刘备好似一头匍匐而动的猎豹般,猛地向一根红柱撞去,口中喝道:“二弟休恐寂寞,兄长这就来陪你!” 刘备竟忽起死志,撞向红柱,此下除了关羽鬼灵,左右无人,倘若无人阻止,刘备定将撞个头破脑裂。 就在这时,忽起狂风,那狂风之劲,竟把刘备整个人吹翻倒下,不过说也奇异,那阵狂风宛如托着刘备的身体一般,刘备徐徐倒下,并无感到丝毫痛楚。 这时,在刘备耳畔又是响道:“兄长竟仍记得昔日誓言,如今天下群贼仍在,汉室社稷落于贼子之手,兄长尚未一统江山,铲除群贼,为天下黎民平定乱世,岂可轻生?” “弟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虽死犹荣,兄长乃蜀国之主,汉室帝胄,肩负匡扶汉室之重任,身有兄弟之誓言,群贼未平,江山未复,天下黎民如于水深火热之中,深受战祸之苦!” “一日大业未成,兄长尚需努力创业,焉能为弟之死,因私忘公,这岂不寒了我蜀国臣子之心耶?” 关羽一言如同当头棒喝,猛地打在刘备的心头之上,刘备浑然醒悟,再欲发言时,迎面一阵狂风,关羽身影消散,室内器具倒翻,灯倒火灭。 “二弟!!!” 刘备猝然惊醒,却发觉适才之事,不过黄柯一梦,不过那梦甚是真实,就如身临其境,关羽临走那一席铮铮喝言,仍在刘备耳中回荡。 刘备惊醒,半卧于榻上,迟滞地望着适才关羽所站的那处,口中喃喃而道:“二弟好走,孤定然竭尽所能,诛除群贼,一统江山,为你复仇!” 比及次日黎明,刘备忽召侍从造饭,进膳毕,刘备传旨川中大小兵将,尽皆挂孝,不日关羽灵柩到城,刘备遂设牲醴祭祀,刻沉香木为躯,以王侯之礼,葬于南门外。 同时,刘备令大小官员送殡,亲自拜祭,封为其弟关羽为楚王,一众蜀汉文武,嚎哭动天,一连三日祭奠,关羽灵柩下葬,刘备差官守墓。 旬日后,刘备召集一众文武于殿下,强打精神,消瘦的面色尽是威凛,一双枭目烁烁发亮,凝声与众臣谓道。 “孤与北晋,势不同日月,如今楚王虽逝,但天下大业未成,社稷大器尚被贼子把弄,孤乃汉室帝胄,兼与楚王、翼德两位兄弟立有誓言,不敢有忘,当竭力创业,平定江山,匡扶汉室,以践前盟!” 刘备此言一落,殿下众臣无不大喜,纷纷跪下,齐声喝道:“臣等愿效以死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诸位英豪人杰助孤,孤岂忧大业不成耶?”刘备重重颔首,一双枭目炯炯有神,那瘦肉的躯体,竟涌出一股庞大骇然的气势。 至此,刘备日夜不休,处理军务大事,内政之事皆交由蒋琬、向朗、尹籍等臣子处理,刘备奋发图强,蜀臣无不尽心尽力,西川诸郡得以迅速平稳。 蒯越、尹籍看在眼中。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刘备能放下私怨。以国事为先,忧的是刘备毕竟年近六旬,如此操劳,极耗元神,日日消瘦。 蒯越、尹籍再三相劝,却仍劝解不得,之后,蒯越、尹籍受诸葛亮所召。刘备二话不说,就遣二人前往,还吩咐蒯越、尹籍二人,传话于诸葛亮,教诸葛亮无需担忧后方,可努力征战,早日剿除晋贼,灭除其国。 诸葛亮一一听得前事,不觉中已泪流满面,叹声而道:“孔明何德何能。竟得蜀王这般信任,自当效以死力!” 诸葛亮说罢。便修书一封,教人传回梓潼,交予刘备,书中前半部分写的是诸葛亮愿为国赴死之决意,后半却是劝刘备保养尊体,莫要过于操劳。 最后诸葛亮又告之刘备,他夜观天象,察觉马超已死,可一面教兀突骨遣心腹前往南蛮安稳局势,一面征集兵马,以防万一。 然后又吩咐,教张翼领兵一万前往南郑,保守后方,书信毕,诸葛亮只觉肩上重担更为沉重,当夜与蒯越、尹籍商议直至黎明,方才歇息。 次日晌午时分,张飞率领二万五千兵马,兼合蒯越、尹籍、关兴等一众文武进军陈仓。 张飞受命,率兵出发,军中大小将校此去皆有拼死搏命之志,只见蜀国大军,旌旗遍天,刀枪蔽日,声势浩荡,杀气腾腾,如同一条蜿蜒而动的游龙一般,望陈仓进发。 诸葛亮暂且并无动兵,一面整顿兵马,准备军器、辎重,一面又沉思计策,料想将来战事,有何突发战况,一一做出对策。 而庞德败退南郑,成公英进谏,言诸葛亮此下得了南郑,定然趁势长驱大进,杀往陈仓。 庞德亦觉有理,遂引兵望陈仓而来,陈仓守将此前已听闻南郑失守,正恐蜀军来攻,此下听闻斥候来报,得知庞德等将前来,连忙传令各个关口兵士放行。 庞德一行人赶到陈仓,歇息休养数日,成公英料想蜀兵不日将至,不敢怠慢,教军士挖以深沟高垒,遍排鹿角,以备蜀军。 七八日后,忽有斥候来报,蜀军五虎上将张飞,亲率二万五千余兵马,正往陈仓杀来。 成公英听闻脸色一变,速与庞德、张辽等将商议道:“彼军盛势而来,锐气正盛,我军虽已布防,但准备仓促,恐难抵其锋芒,依某之见,可遣一员上将前往迎敌,挫其锐气,教彼不敢贸然进军!” “我等却趁此时候,完备防事,再协同诸公之力,并力守之,如此一来,陈仓可无虑也!” 成公英话音一落,张辽虎目一瞪,慨然而出,高声而道:“区区鼠贼,有何惧哉?某愿往之!” 成公英见是张辽,却摇头而道:“文远伤势未愈,不可轻动!” “某等愿往!!!”成公英言未毕,张颌、张虎、郭淮等将齐齐而出,三人眼色炯炯发亮,战意昂然。 陈仓乃雍州关口,倘若一失,蜀军便可直捣黄龙,杀入长安,长安乃北晋陪都,不容有失,三人深知其中利害,皆愿效以死力! 成公英眉头一皱,却是沉吟下来,前番文翔之死,仍如阴霾一般在他心头挥之不散,张飞悍勇凶猛,世上罕有敌手。 庞德似乎察觉到成公英的心思,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庞某乃三军统将,阵前克敌,自然是庞某之责,当由庞某亲去!” 成公英一听,神色一喜,颔首应道:“庞将军神勇无敌,倘若愿往,自是马到功成!” 张颌、张虎、郭淮三人听言,脸色一急,正欲张口,此时庞德却又争先接话道:“可教张颌、张虎两位将军随某同去,张辽、郭淮两位将军则助成公把守城池,如此若何?” 第五百一十六章气势如虎 成公英闻得庞德此语,心中一定,拱手而道:“如此调拨,确是极好,不知庞将军,需多少兵马?” “三千足矣,不过关口狭窄,不利于骑兵作战,并州狼骑的骑射难以发挥,依庞某之见,此去当全派步军!” 庞德虎目烁烁,浑身杀气泯然,不怒而威,成公英闻言,亦觉是理,调拨皆定,于是庞德与张颌、张虎二将一同率领三千步兵出城进发,转走峡道。 不一时,前头一阵风尘卷起,眼中尽是旌旗飘扬,只见狭窄的峡道内,尽是蜀兵人马,杀气腾腾,惊天动地。 蜀军为首之将,豹首环眼,手挺丈八蛇矛,正是张飞,庞德一见,急教军士稳住阵脚,两军于峡道上对峙。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若是在此峡道上厮杀,拼的并非兵力,而是何方兵马更为勇猛。 张飞看见庞德,他深知此战至关重要,气势骤发,二话不说,骤马挺矛,赫然出阵,口中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庞贼速速纳命来!” 张飞一声喝起,声若轰雷,气势汹汹,风驰电掣般杀向庞德,庞德毫无惧色,一提手中鹰嘴刀,双脚一夹马腹,迎住张飞。 张飞巨瞪环目,丈八蛇矛如若疾电般倏然刺出。正向庞德的咽喉。庞德拧刀一劈。火花迸射,张飞奋力而发,丈八蛇矛赫然撞开鹰嘴刀,刺向庞德。 庞德心中一惊,暗道这张飞怎么比以往更要悍勇几分,当即不敢怠慢,挪身一避,丈八蛇矛刺了个空。 张飞见状。立即抽回蛇矛,再接再厉,直捅、横扫、斜劈、快刺,招招迅猛凶煞,惊骇四方。 庞德落于下风,两人斗了五六十回合,张飞越战越勇,如同西楚霸王项籍再临,霸绝八方。 两军军士皆看得惊心动魄,不过蜀兵却是喝彩连连。反之晋兵阵内惊呼不断,各个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庞贼。死来!!!” 张飞杀得兴起,一矛骤起,庞德连忙抖数精神,聚力凝神,抡刀暴劈而出,矛锋与枪芒相接,庞德终究还是逊色张飞这个老牌超级猛将一筹。 ‘铛’的一声巨响,鹰嘴刀猝然荡开,庞德满脸惊慌,看着张飞持矛刺来,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袭。 张颌挺枪及时赶至,骤力迸发,施出浑身力劲,猛刺长枪,银影枪如若惊鸿掣电,打在蛇矛之上。 火花起时,张飞面容狰狞,双臂遽然膨胀,涨破战袍,竟又是逼开张颌的银枪,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庞德早就稳住乱势,扯身一避。 丈八蛇矛倏然刺过,庞德又是避过一劫,张飞环眼红赤,浑身尽是凶戾之气。 随后便见张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矛赫然杀起,招招犀利、猛烈,庞德、张颌二人虽并力抵挡,却仍被张飞死压一头。 张虎见状,虎目射出两道精光,提刀策马,飙飞杀来,关兴见张虎出阵,一瞪眼目,厉声喝道:“贼子不知羞耻,焉敢以多欺少?” 关兴驰丽纵马杀出,提刀迎住张虎,张虎见是关兴,顿时怒恨爆发,刀刀迅疾挥砍,满脸狰狞,咬牙切齿,口中喝道:“蜀狗,还我好友命来!!!” 张虎骤起攻势,关兴亦不损色,大刀如有破天开山之势,硬抗张虎,两人杀得甚是猛烈,招式越杀越疾。 与此同时,张飞恶斗庞德、张颌二人,张飞亦是狡诈,招中藏招,往往夺命杀招都是杀向张颌。 张颌只是一流巅峰武将层次,又岂是张飞敌手,顿时被杀得险象环生,若非庞德屡屡拼死保护,张颌早被张飞击杀。 庞德见势不妙,心起一计,奋力一刀挡开张飞的蛇矛,与张颌喝道:“恶贼穷凶极恶,儁义你先撤去!” 张颌心思敏捷,仿佛与庞德心有灵犀一般,二话不说,勒马就走,张飞见张颌欲逃,哪里肯舍,正欲突破去追张颌。 就在这时,庞德气势爆发,一连杀出六刀,电光火石之间,张飞大吼一声,亦杀出六刀与庞德奋力拼杀。 两人如若化作上古战神,疯狂搏命拼杀,两军将士都看得目瞪口呆,不过最终仍是张飞更胜一筹,杀退庞德。 忽然之间,一声厉喝突起,只见张颌猝然勒马复回,虎目暴瞪,蓄势而发,一枪倏然刺向张飞。 张飞恶从胆边生,竟拼死躲避,堪堪避过张颌的雷霆一击,张颌一枪刺空,顿时面色一变,暗道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张颌念头刚起,张飞却早已出矛搠来,那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张颌急挪身而避,蛇矛如同飓风般倏然袭过,张颌右臂上顿时暴起一道血花,那强劲的枪风,几乎将张颌生生掀翻落马。 还好张颌虽慌未乱,忍住剧痛,稳住乱势,张飞见血兴起,正欲猛攻,此下,庞德迅疾赶来,抵住张飞凶势。 张颌受创,庞德心中着急,锐气已挫,另一边,张虎不敌关兴,刀式愈加凌乱,眼见不久必败。 “撤!!!” 虽是万分不甘,但庞德却不敢用张颌、张虎的命去搏,庞德号令一起,张虎顿时泄气,勒马先退。 张颌亦随后退走,庞德硬抗张飞,待两人逃入阵内,卖了一个破绽,骗过张飞,亦勒马逃去。 张飞见状,蛇矛一招,蜀兵大举压上,晋兵士气低迷,仓促迎击。却被悍勇如虎的蜀兵杀得兵败如山倒。坠落峡道者不计其数。 庞德护着张颌、张虎两将拼死搏杀。逃脱而去,晋兵折损大半,被擒六、七百人,唯有数百余人逃散而出。 张飞一马当先,在乱军内驰丽冲杀,见着晋兵士卒,拧矛就刺,单单死在张飞矛下。就近有百人。 张飞杀开一条大道,一路追袭,庞德见张飞来势汹汹,连忙一勒马匹,按刀取弓,拽弓拉弦。 张飞见状,心头一惊,暗中提备,‘嘭’的一声弦响,箭矢猝然射出。张飞急睁眼看时,箭矢即将杀到他的眉心。 张飞急忙低头一避。箭矢射中其盔上红缨,一飞而过,那箭矢呼啸声,仍在张飞耳畔回荡。 张飞还未回过神来,忽然如同数道雷霆劈出,弓弦连暴作响,张飞急抡蛇矛,或挡或避,险象环生,逼得张飞连连而退。 张飞暴瞪环目,满脸狰狞,纵声喝道:“那庞贼只凭一张弓,我等如此势众,何须惧哉?” 张飞一声令下,左右将士蜂拥杀出,庞德临危不乱,立马张弓,手若电发,箭箭射出,必中一人。 霎时间,冲出去的七、八个将校,十余兵众尽被庞德射死,庞德百步穿杨,高绝箭艺顿时震慑蜀兵一众。 张飞咬牙切齿,欲要再起兵马搏杀,就在这时,蒯越从后赶来,疾言与张飞谓道:“庞德战力不凡,我军已取大胜,不必与他纠缠,三将军且先收军,再做计议!” 张飞听言,虽是万分不甘,但却想起诸葛亮临行之言,教他须听蒯越、尹籍二人吩咐。 张飞只好压下怒恨,咬牙切齿地喝道:“庞贼,你若无手上张弓,我早杀你百回了!” 庞德闻言,却无怒色,冷然而视,目光锐利骇人,好似只要有人敢靠近过来,他便会立即张弓射箭。 张飞无奈,暂且收军,须臾,庞德亦策马离去,比及黄昏时分,天色昏黄,甚是压抑。 庞德大败归来,兵马几乎折损殆尽,张颌更被张飞所伤,成公英听闻前事,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教大夫为张颌敷药。 当夜,在陈仓府衙内,庞德、成公英、张辽等人皆一脸肃然之色,庞德虎目一眯,甚是忧虑而道:“今日庞某见那蜀贼各个勇猛如斯,皆有拼死搏命之志,那张飞尤为如此,与庞某厮杀,出的尽是不要命的招式!” “彼军将士齐心,无所畏惧,若非庞某在紧要关头,以箭艺暂时将其震住,只恐今日一役,我军势必全军覆没,无一人归得!” 张辽闻言,脸色一凝,眉头深锁,恨恨而道:“蜀贼见时下我国正乱,欲要拼死绝地反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之势,如若我等抵挡不住其锋,蜀贼势如破竹,杀至长安,即时我国必有累卵之危也!” 两人说罢,不约而同皆把目光投向成公英,成公英却是沉吟不言,就在这时,忽有斥候来报,言蜀军已过峡道,就在陈仓城外十数里之外。 庞德、张辽闻言色变,庞德见成公英暂时无计,凝声而道:“蜀军进军神速,紧逼而来,以其威势,陈仓恐难把守,竟若如此,文远何不速速赶往雍州,调来兵马,以抵蜀军?” 庞德此言一落,成公英顿时色变,急言而道:“万万不可,雍州本已空虚,岂能再调拨兵马?何况雍州与西凉临近,若是马超趁机袭击,如何是好?” 成公英言未毕,忽有流星马赶来,报说庞统并合一众文武之力,大破八万蛮军,半月前,马超已被青龙将黄忠诛杀! 此下庞统正在休养兵马,教庞德等人务必要抵住蜀军攻势,不出半月,必有援军来救。 此可谓是连日里唯一得到的喜报,庞德等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精神大震。 张辽扶须而笑,叹声而道:“军师真乃神人也,此下蛮夷已除,蜀汉失去强援,马超又被黄老将军所杀,蜀汉五虎已去其三,唯独张飞、赵云二人,如何抵挡我北晋群雄,只要此次危难得解,蜀汉举手可得矣!” 第五百一十七章张飞使诈 ps:晚安!加更一章,非常感谢此景几许清闲大大的月票,也祝各位书友五一期间玩得开心!!! 张辽此言一出,庞德亦是欣然大笑,却唯独成公英忽然又变得肃然起来,脸色更为忧虑。 庞德心疑,连忙问道:“成公听此喜报,为何却显得更为忧虑重重?” 成公英神色一震,叹声而道:“庞将军有所不知,先前英听闻张飞引如此多兵马来袭,心中便是起疑,诸葛亮素来行事谨慎缜密,若无七成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 “可如今诸葛亮明知蜀汉兵力无多,还派如此多兵马来强攻陈仓,意图深入我国腹地,此举实在太过凶险,倘若有些许不慎,其军被我军所截,断其归路,彼必有灭顶之灾,英见诸葛亮事出反常,故有所疑,如今听闻蛮夷已败,方才明悟!” “成公,此话怎讲?”庞德眉头一挑,甚是奇异。 成公英随即又道:“诸葛亮才智惊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必是早在半月前,夜观星象,得知马超已毙,马超一死,南蛮定乱!” “蜀汉失此强援,危在旦夕,诸葛亮反却不撤兵,乃欲孤注一掷,出以奇兵。攻我陪都长安。切断我大晋疆域。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庞德听言,脸色大惊,不过很快又皱着眉头而道:“可若我军援军一至,大王、军师闻得长安失守,定然雷霆震怒,传令三军舍命反击,诸葛亮纵然取得长安,却实乃引火上身也!” “非也。诸葛亮智多如妖,岂无料得此点?长安一旦失守,我北晋必定大乱,曹魏虽与我北晋联盟,却一直将我国视为心腹大患!” “即时曹操必起倾国之兵来犯,如若这般,诸葛亮便可趁乱得利,吞下东川,徐徐图谋雍、凉二州!” 一时间,庞德双眼瞪得斗大。无尽的惊悚迅疾充斥全身,一拍奏案。猛地站起,失声呼道:“倘若果真如此,我北晋势必有灭国之灾,无论如何,这陈仓万万不可失守!” “可眼下蜀军孤注一掷,拼死而搏,定是来势汹汹,我军兵力无多,如何坚守?”张辽虎目眯缩,全身绷紧,双拳捏得铁青,咬牙而道。 庞德闻言,急与成公英问道:“竟然西凉祸事已定,如此一来,我等便无后顾之忧,可速从雍州调来兵马,协守陈仓!” “蜀军虽是势强,但我军倘若竭力抵挡,把守半月,亦非不可能之事,到时待军师援军赶至,危即除矣!” 成公英神色一沉,疑虑重重地说道:“可时下我等却尚未见过诸葛亮,此人有神鬼莫测之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此去只可调五千兵马,其余兵马不可轻动,以防万一!” 庞德闻言,沉吟一阵,亦是认同,于是三人商议毕,庞德遣张辽进往雍州,调拨援军。 事不宜迟,张辽当夜收拾行装,立即出发,到了次日,朝阳初升,轰天鼓响,打破黎明的平静。 只听得陈仓城外,喊杀声震天动地,旌旗蔽日,张飞引二万大军声势浩荡,杀至陈仓城下,摆开阵势。 张飞立于门旗之下,高声大喝,直教庞德来战,成公英与庞德投去一个眼色,示意庞德前去打探诸葛亮所在。 庞德会意,遂与郭淮引三千并州狼骑出迎,三千并州狼骑摆开阵势,庞德纵马出阵,厉声喝道:“诸葛村夫何在?庞某有要事与他商量,叫他出来答话!” 庞德一声喝起,声若洪钟,张飞闻言,环目一眯,摇着豹首,杀气腾腾地喝道:“尔等鼠辈,我家丞相何等身份,岂是你说见便见?” 庞德闻言,虎目一瞪,浑身杀气如若怒涛迸发,立即按刀取弓,怒声喝道:“庞某人见不得,手上此弓可见否?” 庞德话音刚落,拽弓一射,箭矢猝然而出,如同迅雷飞疾,倏地射向张飞。 张飞张口正欲作骂,忽然听得破空声响,一阵飓风迎面拂来,张飞心头一惊,连忙挪身就避,箭矢凶狠掠过,险险避开。 霎时间,四周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一根细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晰,张飞面色狰狞,心中暗暗腹诽道:“庞贼箭艺厉害,我便依那蒯异度所言,以计赚之,若能杀得这庞贼,晋贼群龙无首,将来要破这陈仓城,还不是举手可得?” 张飞想毕,故作大怒之色,竭斯底里地怒吼一声,纵马望庞德飙飞杀来,庞德见张飞状若疯虎一般杀来,不惧反喜,立马连抓箭矢,拽弓拉弦,以连珠箭射之。 一阵阵惊雷一般的弓弦响声不断突起,张飞拧矛或挡或避,那数十丈距离犹如穿过了龙潭虎穴那般惊险。 忽然间,张飞连破数箭,最后一根箭矢却抵挡不及,张飞急扯身一避,仍是避之不及,那箭矢看似射中了张飞心窝之处。 张飞嘶声痛喝,猛地一勒马匹,身体伏在马上,不知死活,庞德见状,虎目赫然巨瞪,为争取时间,就把手上雕弓往地上一砸,双脚猛夹马腹,风驰电掣般骤马冲向张飞。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庞德早已提刀冲至张飞面前,只是,陡然间却变故猝生,张飞猛地起身,丈八蛇矛迅猛而又忽然,出其不意刺向庞德。 庞德料之不及,右边腹部上方三寸位置,赫然飞起一道血光,这时,庞德方知中计。怒气一腾。破口大骂。手起刀落,望张飞砍去。 “阴险鼠辈,纳命来!!!” 张飞早有准备,迅速避开,然后一手抓住箭矢,向庞德投去,庞德急忙闪开,险险避过。 原来早前。蒯越与张飞商量计策,蒯越言庞德箭艺超凡,对其神技极为信任,不若便将计就计,教张飞戴上护心镜,即时以计诈之,赚得庞德后,趁势反杀。 当下张飞果真诈得庞德,岂会这般容易让庞德逃离其魔掌,只见庞德刚避过张飞投来冷箭。猝然间,连声破空疾响震起。 庞德定眼一望。正见张飞舞动蛇矛,赫然暴刺而来,庞德连忙挪身躲闪,蛇矛如若群蛇飞扑,惊险至极。 张飞执矛刺、挑、撩、搠,招招迅疾刁钻,庞德顿时落入下风,刀式越来越是凌乱,眼看不出十合之内,纵然不死,亦要重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郭淮斜刺里舞枪骤马撞了过来,原来郭淮心思细密,早前见张飞如此轻易中箭,便察觉有些许不妥,暗里提备。 后来果见庞德靠近张飞时,张飞突兀生猛袭击,眼下庞德乃军中砥柱,倘若有个万一,陈仓危矣! 郭淮看得心惊动魄,急忙骤马狂奔,赶来掠战,张飞本欲加猛攻势,一举击杀庞德,怎奈郭淮忽然杀来,招式凌厉犀利,打他个措手不及。 庞德立马趁机稳住阵脚,抖数精神,舞起鹰嘴刀,两人并力酣斗张飞,到嘴的熟鸭子飞了,郭淮如同在虎口争食,惹怒了张飞。 张飞环目迸射凶光,厉声吼道:“竖子,你焉敢坏张爷爷好事?” 张飞遽然发作,霸凌八方,无人可挡,只见蛇矛如若惊鸿疾电,又似旋风吹袭,尽往郭淮袭来。 郭淮咬牙切齿,只觉浑身肉颤,眼前如见一头洪荒巨兽,张口大啸,哪敢丁点怠慢,舞刀死死抵挡。 庞德身上有伤,虽奋力来救,却被张飞杀退而去,眼见郭淮即将成为张飞矛下亡魂,在城上的张颌看得心惊,不顾伤势急冲下城,骤马挺枪,望阵前来救。 不过眼下张飞攻势如此狂猛,只怕张颌尚未赶到,郭淮便先丧命,千钧一发之际,无尽的迫力,逼出了郭淮体内潜力。 郭淮嗷嗷大吼,浑身筋骨赫然蠕动、膨胀,如若脱胎换骨一般,张飞察觉到郭淮竟在突破,心中一惊,满脸凶光毕露,浑身气势如能卷天翻海,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杀郭淮。 庞德看得眼切,大喝一声,鹰嘴刀化作一道银色迅光,袭向张飞,张飞一矛扫出,劲可破山,鹰嘴刀立即被荡开。 此时郭淮气势骤起,一枪倏然向张飞搠了过来,枪芒气势竟已达到一流巅峰武将水平。 “来得好!!!” 张飞毫无惧色,挺矛而迎,枪、矛对撞,掀起阵阵劲风,郭淮面色一变,手上银枪巨颤之下,欲要甩手而飞。 丈八蛇矛汹腾刺来,电光火石之间,郭淮听得背后传来破空声响,伏身而避,张飞一见郭淮作势要躲,立即就欲转矛刺去。 哪知郭淮身体刚是伏下,一根箭矢忽然迎面射来,张飞急挺矛而刺,正好刺破。 连连变故只是发生在刹那之间,无论郭淮还是张飞,只要迟疑半分,不死亦定遭重创,而适才射箭之人,正是张颌。 “伯济速退,庞某为你断后!!!” 庞德最先回过神来,提刀迎向张飞,此行郭淮已是强弩之末,不敢久战,勒马就逃。 张飞忿然进攻,庞德连连挂彩,张颌见情势危急,急忙引并州狼骑来救,蒯越见状,亦令关兴引兵扑杀。 两军混战,张颌率并州狼骑先救了庞德,立即便以骑射扰敌,蜀兵汹涌拼杀,毫不畏死,并州狼骑折损不少。 张颌引兵且战且退,退到陈仓城下,成公英立即教军士以矢石抵挡,蒯越似乎早有所料,速令兵士退开一箭之地。 张颌护着庞德、郭淮趁机退回城内,郭淮刚入城门,哇的一声,吐血喷出,翻落马下,张颌见状,大惊失色,速教军士救入城内。 第五百一十八章莽夫作画 却说,张飞两日连败数将,庞德、张颌、郭淮等将皆有伤势,晋兵上下,无不惧之。 张飞策马于城下,手举丈八蛇矛,高声喝道:“城内晋人听着,你等军中已无上将可敌张某,速速献城投降,否则待此城一破,必教你等各个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张飞一声喝下,蜀兵无不高举兵器,振臂齐喝,成公英脸色阴沉得好似快要滴出水来,虽是万般不甘,却无言反驳。 此下庞德、郭淮又是添伤,连威震天下的并州狼骑亦折损数百人马,晋军士气可谓是跌落谷底。 张飞耀武扬威,连声暴喝毕,便教军士围住陈仓四面,就在城外屯兵。 当夜,在蜀军后寨内,张飞与蒯越、尹籍等人聚于帐内,时下形势一片大好,张飞战意昂然,与蒯越说道:“蒯公,今日我看晋狗已然胆怯心寒,何不就此趁势猛攻,攻破陈仓?” 蒯越一听,面色一变,急忙摇首驳道:“万万不可,此下丞相正往斜谷出兵,袭击长安,长安临近关口尚有不少兵马把守!” “依先前计议,我等起码要在此等候十日,待将雍州兵马引来,方可再做图谋,倘若我等轻举妄动。反倒误了丞相奇兵之策。如之若何?” 张飞闻言。面色一沉,心中甚是急躁,眼下明明是大好时机,却又不可乘势而前。 尹籍一见张飞神色,心中一惊,连忙亦来劝道:“蒯公所言有理,眼下正是紧要时候,三将军万不可掉以轻心。当需谨慎而前!” 两人一唱一和,听得张飞头大不已,连忙招了招手,颔首应是,昔年张飞因他急躁性子,屡屡祸事,如今他早已吸取教训,心思成熟缜密许多。 特别是如今事关蜀国存亡之时,张飞比以往更为慎重,不过。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诸葛亮为防万一。还是给予蒯越剑印。 倘若张飞性子一起,蒯越有剑印在手,尚能压住这头绝世凶兽,蒯越见张飞罢了这个念头,紧绷的神经不由松下,好似放下了心头大石,心中暗道。 “三将军虽有项籍悍世之勇,却亦有项籍祸国之鲁莽,但愿三将军能压住性子,否则蜀汉危矣!” 蒯越暗自祈祷,张飞心情烦躁,心境难平,遂令蒯越、尹籍二人退去,两人相视一眼,拜退而去。 不过,两人心里却是唯恐张飞纵酒犯了禁酒令,离开后,又转回而来,暗中偷看帐内。 若是以往,张飞早就发觉,不过他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在纸上绘画,蒯越、尹籍见了,不由脸色一变,尽是愕然之色。 如果两人此时入帐,便能看得张飞所画的乃是一幅仕女图,图中女子婀娜多姿,沉鱼落雁,花前月下,美不胜收。 原来昔年关羽为保护刘备妻小,忍辱负重,屈于曹操麾下,张飞误以为关羽投靠了曹操,盛怒之下,几乎铸成大错。 张飞追悔莫及,便决意收敛自己那火爆性子,当时,张飞随刘备投靠荆州刘表,之后荆州山贼作乱,张飞受命讨贼,在荆州郊外巧遇一老者。 张飞见老者正于山水前作画,神态专注,飘飘然颇有神仙之概,张飞遂下马,轻步伫立在旁望之。 只见老者画上,画的山水栩栩如生,宛如身临其境,但画上却多了一妙龄女子,正在花丛前赏花。 张飞见了,甚是奇异,那女子好像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须臾,老者画毕,似乎已察觉张飞在旁,拱手拜礼。 张飞遂问画中女子何人?老者答道,此画乃他逝去的妻子,然后又告之张飞其中故事。 原来老者年轻时,亦是天之骄子,文武双全,在朝中入仕,但因性子火爆,屡屡得罪朝中官僚,后来被宦官所害,家破人亡。 其妻死于祸难之中,老者悔不及也,后来虽亲手复仇,但爱妻已逝,老者悲痛欲绝,看破红尘,隐于山林。 每当思念爱妻时,便于山水前作画,将其爱妻画于景中,如相伴左右,时间易逝,老者已非当年俊俏才郎,而画中爱妻依旧美艳。 张飞听闻后,甚为感动,遂向老者学画,后来竟然发现,每当他沉静于画中时,心境极为平静,火爆脾性如遇水而灭。 至此之后,当张飞脾性一起,便会偷偷画仕女图,以炼心境! 且说张飞引兵围住陈仓,陈仓城内,晋军庞德、张颌、郭淮等将皆被张飞所伤,士气低迷,军心不稳。 张辽领命,望雍州调配兵马,陈仓临近各县官吏,听闻蜀军已攻至陈仓,无不大惊,连忙拨以兵马。 第五日后,张辽引兵回援,先拨一队骑兵,赶往陈仓禀报,当夜,张辽所拨骑兵扮作蜀兵,直至城下,报与城上守将,吩咐明日晌午时分,擂鼓为号,速速派兵接应。 守将闻报大喜速报之庞德,此下庞德正与成公英商议,两人听闻张辽援兵明日将至,皆起喜色。 到了次日晌午时分,在陈仓城外东南角上,忽然擂鼓齐鸣,蜀兵大惊,蒯越在后寨听闻,不惧反喜,立即命屯于东南角上的军士速速散开。 为免晋军起疑,蒯越又教张飞引一部精骑前往拦截,张飞听令,一双环眼刹地迸射凶光,他候了许多日子,体内杀意日愈强烈,若非以仕女图修炼心境,他早就狂性发作。 而庞德在城内早已点齐兵马,正是侯备。此下听得擂鼓声响。庞德脸色一震。抖数精神,立即引兵而出。 张颌、郭淮二将一左一右,紧随其后,背后清一色并州狼骑兵,齐齐涌出城门。 另一边,张辽引五千兵马盛势突破杀来,张辽一马当先,手上方天画戟泛着赫然寒光。 蜀兵似乎都慑于其威。惊慌失措地望两边散开,张辽引兵汹涌突破,无人敢挡。 就在这时,前面一阵狂风袭过,只见一彪人马拦路截住,为首之将,燕颔虎须,豹头环眼,浑身散发着凶戾杀气。 张辽见之,顿时神色一凝。满脸尽是凝重之色,面前拦路之将正是近日打遍晋军无敌手的张飞! “张贼。你欲进城,先问过张某手上蛇矛!” 张飞大吼一声,声若雷轰,张辽闻言,一双虎目赫然迸射两道精光,并不答话,猛拍马匹,舞着雁翎刀来战张飞。 张飞见状,嘴上露出一寒澈的笑容,骤马挺矛,倏然迎住,两马相交,张飞忍了多日的杀意遽然爆发,矛矛快若迅风,猛如暴雷。 张辽施出浑身解数,与张飞剧烈酣斗,两人杀得正紧,这时,背后喊杀声大起,庞德引兵扑杀而来。 张颌、郭淮两人各引一部并州狼骑,散于左右两翼,一声令下,箭若潮涌,射向张飞军。 张飞军慌忙躲避,阵型瞬间大乱,张飞见状,大吼一声,竟欲趁庞德等人未到,争先击杀张辽。 张辽见张飞气势骤发,无尽危机顿时压来,顿时浑身剧暴杀气,雁翎刀如若腾起漫天血腥煞气,每一刀式都狠辣至极。 张飞却是越杀越是兴起,一时间,矛影刀光,如若闪雷乱轰乱炸,四周无论是蜀兵还是晋兵都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就在这时,张飞背后一声弓弦声响,张飞环眼一瞪,可谓是艺高人胆大,竟亦不转身去望,凭着袭来的破空声响,猛地挪开身子。 只见一道迅影从张飞右侧射过,张辽早有准备,挪身同时,趁机拧刀望张飞就砍。 张飞急提矛挡住,火花溅起,那刹那间的连环险象,简直令人惊心动魄。 “哈哈哈,晋贼无人,只知以多欺少,尽是无胆鼠辈!”张飞放声大笑,手上蛇矛却不缓慢。 只见张飞猛扫一矛,张辽急倒身而避,张飞趁机荡开阵脚,勒马退去,这时,在张飞背后又是连连暴起弓弦震响。 张飞回身舞动蛇矛,袭来箭矢,无一例外都被张飞击破,张飞技压群雄,庞德、张辽一众晋将看得各个火冒三丈,大感屈辱。 就在这时,蜀寨方向响起擂鼓号角声,喊杀声震天动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各部蜀兵正铺天盖地地向陈仓城扑杀而去,竟是要趁虚而入! 庞德见状,顾不得追杀张飞,连忙与前头张辽扯声喝道:“文远,莫要与这莽夫纠缠,速速撤回城内,守护城池!” 张辽闻言,亦知情势危急,迅速引兵冲赶,与庞德合兵一处,迅速撤回城去。 庞德回到城后,迅速分布兵马,望各门兵力薄弱处添补兵力,各门城上兵士纷纷拽弓上箭,只待蜀兵杀近,立马放箭射击。 说也奇怪,蜀兵寨内这时却又吹起鸣金收兵号角,各部蜀兵如同潮水般迅速撤走。 各门晋兵眼见蜀兵撤去,紧绷的神经方才松下,虚惊一场,成公英在城上见得,眉头深锁,暗中思索蜀兵怎会这般诡谲?! 待蜀军远走,已是黄昏时分,城内各部晋兵皆去造饭歇息,在府衙内,庞德、成公英、张辽等人正于商议。 张辽先报完前事,此去他所调兵马,皆在陈仓临近城县,同时亦派人报知正于长安镇守的高顺,教其早作准备。 第五百一十九章看破端倪 听得张辽做出的安排,庞德微微颔首,脸上神色凝重而又带着几分忧,成公英沉吟不语,愈发觉得诡谲。 庞德见状,急忙问道:“成公可有疑虑?” 成公英听言,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先前蜀军分明占尽先机,却反而按兵不动,围而不攻,好似丝毫不惧我等会前往雍州搬来援兵!” “而今日文远引援军赶至,蜀兵若想尽早攻破陈仓,当应拼死而挡,亦或是趁乱攻城,可蜀兵却是虎头蛇尾,实在诡谲!” 庞德、张辽闻言皆是一惊,就在这时,城外忽然喊杀声大震,张颌正把守北边城门,只见蜀兵铺天盖地地冲杀而来。 张颌大惊,急教人报之庞德,庞德等人疾奔出府不久,便遇到张颌派来的兵士。 得知蜀兵进攻北门,庞德虎目一瞪,急忙上马,正欲赶去指挥战事,怎奈就在赶去的途中,喊杀声忽然止住,荡然无存。 待庞德赶到北门,攻往北门的蜀军早已撤去,庞德虎目一眯,不敢大意,教各门守将严密把守城门,万万不可给蜀兵可乘之机。 到了夜里初更,南边城门又起喊杀声,蜀兵嘶声呐喊,争先恐后地蜂拥杀来。仿佛欲要一举攻破南门。 郭淮乃南门守将。急教人报之庞德。而待庞德赶来时,蜀兵却又忽然撤去,这数月间,无论是庞德、张辽还是军中大小将校,皆疲于奔命。 眼下过半将士筋疲力竭,成公英见状,沉着面色与庞德说道:“庞将军,彼军屡屡虚张声势。看来是欲使疲兵之计也!” 庞德脸色一惊,连忙问道:“贼军狡诈,分兵来攻,围城四路兵马,一路进攻,其余三路歇息,如此一来,彼军以逸待劳,我军疲于奔命,纵然我等能坚持得住。军中将士却恐难以久继,这可如何是好?” 成公英一听。却是另有顾虑,凝神而道:“眼下我军已失先机,处处受制于人,为今之计,只能教诸军强打精神,以拖延时日!” “直至军师援军赶至,自我等把守此城,时下已有七、八个日过去,我等只需再把守十日,军师援军定然赶至,无论如何,这十日内,我等须保得此城无失!” “不过当下英心中却更为疑惑,蜀军既早有攻城良策,为何又要拖延到此时此刻方才施用?莫非?” 成公英眼眸一瞪,脸上尽是悚然之色,霎时间竟满头大汗,似乎想到极为心慌之事。 庞德从无见过成公英有这般神情,心头亦是一揪,急急问道:“莫非如何?” 成公英恍然大悟,踉跄数步,惊慌失措地呼道:“蜀军大举进攻陈仓,数日前文远报回雍州,拨以援军,时下雍州各郡皆以为蜀兵欲往陈仓进军,高顺将军恐蜀兵从陈仓而出,又听文远急报,必然多拨以兵马!” “如此一来,长安空虚,倘若诸葛亮却早引一部奇兵,往斜谷进发,出祁山,但见长安兵马一动,忽发袭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长安危矣!” 成公英终于猜度出诸葛亮奇兵之策,庞德听计,顿时面色大变,无论庞德还是成公英都万万没想到,当日派遣张辽望雍州求援,竟可能会酿成灭国大祸。 毕竟张飞率领的二万五千大军,几乎是蜀国仅存的大半兵力,看其态势,大有在此孤注一掷,一举攻破陈仓,杀入长安,不成功便成仁之死志。 成公英、庞德又岂会料到,蜀军先前攻势极猛,张飞连胜数阵,后来围住城池后,分明占据先机,却又不做攻势,好似有意等候己军赶往雍州调拨援军。 只是,等成公英察觉诡异时,为时已晚,张辽早就进入了雍州,那时成公英尚未料得诸葛亮竟敢如此兵行险着。 依成公英所料,蜀军尚可用的兵马,七、八成都在陈仓此处,余下五、六千兵力虽不知去往何处,但若要凭此兵力袭击长安,那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因此先前成公英便罢了这个念头。 可后来,当成公英发觉整个雍州乃至己军皆以为张飞要强攻陈仓时,这才看出其中诡异。 如此一来,诸葛亮若果真派出奇兵,便有机可乘,毕竟高顺镇守长安,责任重大,听闻张辽所传急报,定然惶急,急则易乱。 倘若高顺一时料想不得,将大部兵马皆调往陈仓一带来布防,却忘了提备诸葛亮从祁山出兵,势必危矣。 而诸葛亮正是料定,北晋众臣无人能想得,他竟会引数千兵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而出其不意袭击长安! 此去九死一生,变故极多,一旦出现意外,诸葛亮这数千兵马定然死无葬身之地,而诸葛亮素来行事谨慎缜密,成公英、庞德等人又怎料得他会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庞德急抓住成公英的手,虎目惊悚,疾言问道:“若果如成公所料,我等皆为祸国罪人,这可如何是好?” 成公英闻言,心头一颤,满脸悔色,仰头叹道:“看彼军态势,想必不久便会强攻,到时我等欲再派军突破,望长安报以情报,无疑难于登天!” “更兼我等虽料得诸葛亮之计,但陈仓此城亦万万不可失守,否则蜀军亦可从陈仓出军,进攻长安,到时便会顾此失彼!” “依某之见,可速召张颌、郭淮、张虎三位将军,令其统领并州狼骑,待彼军再来虚张声势。庞将军则引兵杀出。彼军无备。三位将军便引并州狼骑赶往长安,通报诸葛亮之诡计!” 庞德闻言,面色一凝,亦觉是好,两人商议定后,速教张颌、张虎、郭淮三人前来,疾言说之前事。 三人听闻,无不变色。皆知责任重大,不敢迟疑,慨然受命,到了夜里三更,蜀兵果然再起攻势,往东门蜂拥杀来。 此时在西门上,一声鼓响,城门猝然打开,庞德一马当先,倏然飞出。张颌、张虎、郭淮三将,各引一部并州狼骑从后跟随。 庞德忽然从西门杀出。屯集在西门外的蜀兵无备,以为庞德引兵来袭,顿时大乱。 庞德怒瞪虎目,加鞭飙飞,径直杀入蜀兵人潮之内,左突右冲,杀得波开浪裂,如入无人之境。 张颌、张虎、郭淮三将各提兵器,舞得密不透风,亦是杀出一片片绚丽血雨,一众并州狼骑将士,骤马挺枪,忿然冲突,蜀兵刹时溃散。 此下在蜀军寨内,蒯越听闻兵士来报,庞德引一军从西门杀出,袭击西边兵马。 蒯越脸色一变,尚不知彼军之意,连忙教关兴引三千兵马赶去救援,关兴领命,迅疾而去。 这时,尹籍蓦然脸色一变,急与蒯越谏道:“丞相有言,成公英此人非是等闲之辈,不可小觑,我军前番按兵不动,事出反常,今日又是屡屡兵行诡谲,如若成公英看出端倪,察觉丞相奇兵之计,此下这部兵马大有可能便是要突破而去,望长安通报!” 蒯越一听,一双皓目刹地瞪得斗大,恍然醒悟,惊声呼道:“幸好机伯心细,否则某几乎误了大事!” 蒯越说罢,立即派人去请张飞,让其率部属前去拦截,另一边,却说庞德奋勇突破,鹰嘴刀挥舞如若旋风,饮血无数。 兼之,张颌、郭淮、张颌三将骁勇强悍,并州狼骑势如破竹,蜀兵无人敢挡,纷纷撤走。 晋军正是冲杀间,忽然面前一阵喊杀声传来,关兴引三千兵马赶到,拦住去路。 庞德一见,暴瞪虎目,骤马狂奔,口中喝道:“竖子,你敢拦庞某耶?” 庞德厉声暴喝,声若洪钟轰鸣,关兴心知庞德厉害,强打精神,挥刀相迎。 两马相交,庞德不欲久战,赫然强攻,关兴死命抵挡,却难抗庞德狂猛攻势,两人斗了二十余合,关兴便刀式凌乱,眼看不久即败。 这时,张虎杀心突起,加鞭骤马来杀关兴,关兴势穷力孤,连忙勒马退走。 庞德趁势冲杀,关兴退回军内,厉声吼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诸军何不随我死战!” 关兴一言喝下,蜀兵蜂拥扑来,各个拼死搏杀,晋兵赫然被截,一时突破不得。 少顷,背后好似一声雷轰炸响,只听有人喝道:“晋贼,休想逃走,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策马狂奔,环眼圆瞪,虎须倒竖,气势汹汹,汹涌骤马杀来,此番战役关乎蜀国存亡,张飞岂能让人坏了大事,纵是鬼神扰事,张飞亦要见神杀神,见鬼杀鬼! 眼见背后张飞狂奔扑来,郭淮临危不乱,速教并州狼骑用骑射阻之,箭潮迸射,关兴军节节败退。 庞德趁机纵马冲杀,张颌、张虎一左一右,三人冲在前头,如若一柄巨大的枪刃,赫然杀开一条血路。 关兴军渐渐溃散,郭淮立马引并州狼骑冲杀,张飞看得环眼赤红,待他赶至后,晋兵已杀透而出。 张飞气得火冒三丈,扯声大骂,引兵驰丽追袭,庞德率军速行,望雍州方向奔赶。 张飞从后紧追不放,各部蜀兵纷纷涌来,这时,在陈仓城上,成公英眯着皓目,双眼炯炯发光,向身侧的张辽迅速投去一个眼色。 张辽会意,浑身战意滔天,此番战役,不但关乎蜀国兴亡,对晋国来说,亦是一样! 第五百二十章强援到来 须臾,陈仓城内,又一声鼓响,张辽率兵倏然杀出,直杀往蜀兵大寨. 原来成公英早前思定,若是蜀军见庞德等人欲要突破,或者已料得他已得知诸葛亮奇兵之计,必然派军疯狂去截。 如此一来,蜀军大寨必定漏洞百出,成公英却又趁此时候,派张辽盛势出击,倘若能一举攻破蜀军大寨,自然是好,倘若不能,蜀兵回撤,亦能助得庞德等人突破而出。 当下张辽率军杀出,径直杀往蜀军大寨,蒯越听闻兵士来报,神色连变,尹籍甚为笃定,向蒯越谏道。 “眼下十日之期,已过八日,纵然庞德等人突破而去,待其赶到长安时,想必丞相早就一战功成,奇袭成功,异度当需保存此下局势,以此为重!” 尹籍此言一落,蒯越心中大定,遂依尹籍之言,传令诸军撤回,蜀兵听得号角声响,急忙纷纷赶回去救。 张辽引三千兵马蜂拥杀至,蜀军寨内正乱,张辽一马当先,在寨内左冲右突,蜀兵仓促来挡,被杀得人仰马翻。 张辽威风赫赫,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不一时,蜀兵纷纷赶援。 张辽见势如此。不敢耗折兵力。立马引兵从南门杀去。直至冲出,无人敢挡。 另一边,张飞正追着庞德等人,听得鸣金号响,心中一急,却不愿就此让庞德等人突破而去,急与身后关兴喝道。 “蒯公此时鸣金收兵,想必定是晋兵趁乱袭寨。晋军兵力无多,贤侄可速速引兵回救,我自引兵马去追庞贼!” 关兴闻言,心神领会,立即勒马引兵撤去,张飞只引数千兵马,望庞德等人追杀过来。 庞德见状,面容一凝,速与张颌喝道:“时下事不容缓,儁义你等先引兵马赶去。庞某在此断后!” 庞德喝毕,不等张颌回答。勒马一转,赶去后军,郭淮唯恐庞德一人有失,急欲拨兵相助。 此时却听庞德厉声喝道:“你等速速撤去,庞某有弓在手,纵有千军万马,亦无惧也!” 庞德一声喝出,郭淮一咬皓齿,速与后军数个将校投去眼色,那数个将校会意,各引其部,跟上庞德。 庞德猛地一勒马匹,把刀按在鞍上,取弓搭箭,背后随着数百并州狼骑,抵在路口。 须臾之间,张飞骤马赶来,便是听到一阵如同虎啸般的怒喝震起:“庞令明在此,谁人敢前?!!” 庞德话音刚落,弓弦‘嘭’的一震,一根箭矢倏然射出,张飞急瞪环眼,抡起蛇矛,暴扫过去,刚好打破箭矢。 庞德迅速上箭拉弦,连声暴响,连珠箭迸发射出,张飞脸色一变,抖数精神,大吼一声,持矛快搠。 一连串暴响之后,张飞俨然将五根连珠箭,尽数刺破,不过待张飞回过神来,他已不知觉中,退了足足丈余! “庞!贼!今日我势要取你项上头颅!!”张飞面色刹地变得狰狞无比,杀意剧涌,竭斯底里地扯声吼道。 眼下庞德抵在此处断后,只怕要追上那部撤去的人马已无可能,庞德屡屡破坏张飞大事,张飞心中立下誓言,必要诛杀庞德以泄心头大恨! 庞德面色一凝,毫无惧色,厉声喝道:“张贼,你若有本事,尽管来取,何须废话?” 庞德自恃箭艺高绝,欲使激将法来激怒张飞,张飞闻言,咬牙切齿,厉声叫好,但并无中计,暗暗向身侧两个将校投去眼色。 两人会意,忽然暴喝一声,引其部属,齐齐汹涌窜出,庞德急拉弓弦,箭矢倏然射出,箭无虚发。 霎时间,带头涌出的数个身影尽数倒下,后面一排人马立马涌上,张飞却不知何时,隐入人群之内。 只见又是一片人潮倒落,张飞骤马一跃,跳过遍地尸体,庞德见张飞跃马于半空中,虎目遽然射出两道精光,拽弓一拉,手搭四根箭矢,倏然射出。 那四根箭矢竟然带有旋劲,猛然射去,威力如能射破苍穹,张飞面色一变,生死关头,张飞岂甘坐以待毙,大吼一声,浑身气势迸发,丈八蛇矛凶悍刺出。 “砰砰砰砰~!”连声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暴响轰起,四根高速旋转的箭矢,尽数被蛇矛破开。 张飞落马坠地,掀起滚滚风尘,庞德满脸骇色,似乎想不到张飞竟能破去他的旋劲连珠箭! 说时迟那时快,张飞舌战春雷,骤马奔飞,口中喝道:“庞贼,你已黔驴技穷,看你还能如何挡我!” 张飞赫然奔杀过来,庞德方才恍然醒悟,急弃了手上雕弓,正欲取刀时,眼见张飞即将杀到。 就在这时,庞德背后数百并州狼骑齐齐射箭而出,张飞急拔打箭矢,箭潮骤止,庞德早已举刀策马杀来。 张飞浑然不惧,挺矛相迎,两马相交,两人拼死搏杀,张飞军趁势涌出,赶来助战,并州狼骑亦齐齐杀出。 两军混杀,烟尘飞涌,杀声震天,两军将士皆舍生忘死,搏命厮杀,越斗越猛,直杀得山摇地动。 却说张飞与庞德酣斗比拼,两人杀了渐有数十回合,张飞愈战愈勇,庞德却以死志相搏,但毕竟武艺略逊一筹还,兼之前番被张飞所创,终究还是敌不过张飞这头绝世凶兽! 庞德气力不济,刀法愈来愈是凌乱,破绽百出。张飞看得眼切。环眼内赫然迸射两道凶光。厉声一喝,声若山崩,煞气狂涌,连起七矛。 第一矛倏然刺出,将庞德的鹰嘴刀刺开,庞德脸色剧变,虎口震裂,张飞穷凶极恶。蛇矛连点暴刺,如点破苍穹,连刺三矛。 庞德挪身闪避,右胸、大腿纷纷挂彩,张飞见血发狂,乘势追击,第五矛遽然刺出,如同奔雷一般射向庞德面门。 庞德急避闪开,脸上又是一道血液飞出,张飞迅疾抽矛。第六矛以横扫千军之势劈扫而来。 生死关头,庞德不敢迟疑。奋起全身力劲,抡刀一挡,‘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猝然荡开。 庞德手臂剧颤,鹰嘴刀几乎脱手飞出,这时,张飞气势膨至端顶,第七矛遽然而起,蛇矛骤射搠出,刺向庞德的咽喉。 庞德死咬钢牙,拧刀去挡,蛇矛如有破尽万物之势,冲劲威凛绝伦,鹰嘴刀迅即弹飞,眼见蛇矛将要刺到,庞德满脸绝望之色! 在战场上,败北往往便注定丢去性命,张飞毫不留情,持矛正刺,势杀庞德! 而就在这时,乱军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金色身影,那金色身影如光似电,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及,仿佛纵是十万兵马,也难抵挡其赫赫威势! 慌乱、惨叫声蓦然涌起,片片血雨冲天而飞,人仰马翻,如若山崩地塌那处,金色身影遽然显现,隐隐可见那穿金龙铠甲之将如同神将亲临,妖鬼俱慑! “河北文子武在此!!!” 声若雷轰,震荡八方,声起之时,一道黑光赫然飞出,快得如若迅雷飞疾,射向张飞。 此时若是张飞不作抵挡,执意要刺杀庞德,那么庞德损命之时,张飞亦必定被那黑光射着,一命呜呼!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张飞急抽蛇矛,回身一扫,正中那道黑光,火花飞溅,那黑光显露其形,竟是一柄黑龙枪! 张飞大喝一声,力劲骤发,把黑龙枪遽然扫开,黑龙枪回弹,此时一声马鸣,只见一身穿金龙铠甲猛将,一手舞动黑龙枪,骤马冲杀过来。 张飞面色一凝,抖数精神,如临大敌,说时迟那时快,那将骑一匹通体雪白的踏雪乌骓马赶来,那猛将正是晋国另一位青龙将,文丑! 文丑风驰电掣般冲杀而来,黑龙枪如若游龙腾空,枪枪猛疾刁钻,变化多端。 张飞满脸狰狞,咬牙切齿,拧矛硬挡,两人越杀越快,越斗越猛,文丑攻守兼备,枪式变化多端,杀机腾腾。 张飞矛式狂猛,快疾而又凶戾,那战况比起张、庞两人之战,更要惊险、激烈许多。 张飞脸色连变,越斗越是心惊,他察觉到文丑的武艺竟又有突破,此下所施的枪法,比之以往更要犀利、危险! 文丑恶目烁烁,目内尽是赫赫杀意,大吼一声,枪式如若游龙穿梭,杀得张飞险象环生。 此时庞德早就趁机逃开,取回鹰嘴刀,杀散四处蜀兵,当他转眼望向文丑与张飞之战时,身体一颤,脸色极其复杂,又是惊骇又是落寞。 而当庞德看得文丑使那变化无穷的枪法,杀得张飞落尽下风时,忽然对武艺提升有了极强的渴望。 庞德并无赶去夹攻张飞,因为已无须多此一举,两人又是战了数十合,张飞连番恶斗,气力不济,不敢再与文丑缠斗,奋力荡开文丑的黑龙枪,勒马转入己军人群之内。 文丑汹涌追杀,撞入蜀军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张飞心知眼下绝非文丑敌手,急教军士抵挡,狼狈而逃。 文丑杀散蜀兵,遂赶来回见庞德,庞德脸色苍白无色,‘哇’的一声,连喷血雾。 第五百二十一章奇兵出斜谷 文丑见庞德受创,脸色一急,疾声问道:“庞将军可有大碍?” “子武休惊,庞某终究还是踏入巅峰层次晚了一些,若是早上五年,怎会这般狼狈?!”庞德把手一招,长叹而道。 原来适才庞德已被张飞重创,时下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幸好文丑救援及时,否则庞德早就损命于张飞蛇矛之下。 文丑眼见庞德脸生落寞,遂以善言安抚,庞德吐了体内翻滚气血后,感觉好了许多。 只见庞德强打精神,凝声问道:“子武不必忧心,眼下正是家国存亡之时,庞某纵然拼了这条性命,亦绝不会让蜀贼得逞,子武来此,莫非军师援兵已入雍州耶?” 文丑神色一凝,遂将前事速速告之,却说庞统平定西凉祸乱,诛杀马超,遂徐徐收军于天水歇息,以备战事。 忽有一日,庞统夜观星象,竟发现乾虚宫妖武星作乱,智斗星骤移,神位不稳,遂猜测长安、晋阳二都,必有一处不久后会生变乱。 眼下晋魏联盟,晋阳应当无忧,则生乱之处大有可能是长安,而那妖武星与诸葛亮最为接近,如此一来,必是南郑已失,雍州危矣! 为解雍州危局,庞统遂招来文丑托付大事。文丑慨然领命。次日便引五千精骑先往雍州。于路打探形势,随机应变,至于庞统大军亦会在五日后起行。 文丑引兵星夜赶路,进往雍州,数日后,刚到雍州与凉州界首,文丑听闻关中将士来报,蜀军正攻打陈仓。 文丑心里大急。遂引军望陈仓赶援,待文丑直至陈仓境地,听得城外喊杀声大作,心知定是己军与蜀军拼杀。 文丑立即引兵杀来救援,正巧见到张飞与庞德死斗,及时赶至救援,当下庞德听文丑将前事告予,心中一沉,急向文丑告说诸葛亮奇兵之计,遂又吩咐道:“眼下长安变数最大。子武快快赶去!” 文丑一听诸葛亮欲要出祁山偷袭长安,脸色连变不止。但又见庞德伤势极重,连忙问道:“庞将军你伤势不轻,倘若我去,谁人可挡那张飞?” 庞德闻言,虎目刹地瞪大,厉声喝道:“子武焉敢轻视庞某耶?庞某虽有伤势,但城内尚有文远,我等二人并力,那张飞纵有滔天能耐,亦难以放肆,何况庞某若有雕弓在手,谁敢放肆?” 文丑听言,神色一凝,心知事不容缓,不敢怠慢,拱手作揖,便与庞德分别,庞德把手一招,口道保重。 两人各负重任,惺惺相惜,拜礼毕,文丑挥洒马鞭,引兵速速望雍州方向赶去,庞德唯恐蜀兵复回来杀,遂急收兵回城。 却说张飞被文丑击退,引残兵归至寨内,此下寨内张辽军已然撤去,张飞见寨内一片狼藉,怒火更胜。 蒯越听闻张飞归寨,急奔出帐,却见张飞兵甲不齐,甚是狼狈,连忙询问何事,张飞遂将前事告之。 蒯越一听文丑赶来,脸色连变,急请张飞入帐商议,须臾,众人于帐内坐定。 蒯越面色深沉,凝声而道:“文丑即到陈仓,想必庞统部下大军,不日将至,时下陈仓城又来强敌,只恐难以破之!” 张飞闻言,环目一瞪,扯着雷公般的嗓子,怒声喝道:“区区文丑匹夫有何俱哉?某今日不过先与庞贼恶战一场,气力不济,待明日出战,某势必将其诛杀,以报今日之辱!” 尹籍一听,眉头一皱,连忙劝道:“十余年来,文丑武艺多有精进,三将军万万不可轻敌大意,更何况陈仓城内兵力虽少,却有文、庞、张三员骁勇猛将把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庞统大军不日将至,时下形势紧急,刻不容缓,岂可延误?何况张辽、庞德皆有伤势,不足为虑,待某诛杀那文丑,彼军军心定乱,趁势攻之,陈仓一举可破也!” 张飞声若轰雷,震得整座帐篷都在摇晃,尹籍见状,摇首叹气,遂望向蒯越。 蒯越沉着面色,沉吟一阵,却是应同张飞之言,双眼炯炯发光,凝声而道:“三将军所言是理,时下容不得我等退却,当传令三军,今夜捉紧歇息,明日一早,倾势攻城!” “若能攻破陈仓,我等便可处于有利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待庞统大军一至,我等即出军拦截,若有万一,亦可退守陈仓,与彼军徐徐纠缠!” 尹籍闻言,神色连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未发一言,只是长长叹气,决议已定,于是张飞各拨将令,传令三军明日倾势攻城。 张飞欲要倾势一搏,陈仓城大战在即,另一边,却说廖化依诸葛亮所令,引五千兵马前往南郑。 交接已毕,诸葛亮命廖化把守南郑,随后亲率五千壮士,兼合赵云、邓芝二将,转往斜谷。 此下陈仓战事正是激烈,晋军皆以为蜀军将从陈仓出兵,杀往雍州,斜谷各个关峡兵力空虚,将士无备。 诸葛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连日轻取关峡,守关晋兵尽数被擒,不曾走得一人。 所谓兵贵神速,诸葛亮一路进军神速,直至祁山,街亭关守将被诸葛亮差人赍兵符,诈了关口。 诸葛亮引兵突袭,将关内千余兵力尽擒,全不费力,街亭已失,诸葛亮不敢进攻过急,教麾下将士装作晋兵前往长安探索情报。 不日,将士回归,报说高顺听闻陈仓危急。连日拨调兵马。时下长安兵力空虚。仅有八千兵马把守。 诸葛亮闻报大喜,时下形势皆如他先前所料,倘若不出意外,长安城举手可得也。 诸葛亮速令诸军歇息,蓄精养锐,即日出发,袭击长安,次日。诸葛亮先派邓芝引二千兵马,尽数装作晋兵,赶往长安,诈称蜀兵偷袭祁山,祁山关口危急,待诱得晋兵出城,伏而攻之。 临行前,诸葛亮与邓芝谓道:“此去危难重重,兼之变故极多,倘有变故。不但伯苗与众军士皆将毙命,蜀国亦有灭国之祸。还望伯苗随机应变,凡事小心!” 邓芝闻言,双目一亮,慨然喝道:“丞相不必过虑,某定当谨慎而前!” 诸葛亮扶须一笑,甚是欣慰,遂教邓芝引兵速行,邓芝得令,引二千兵马,迅疾进往长安,诸葛亮则领赵云等将引兵随后接应。 却说在长安城内,因蜀军正狂攻陈仓,不知何日将杀至长安,城内百姓唯恐战乱,大多都足不出户,街道上人烟稀少。 此时在郡衙内的高顺夜不能寐,总觉得心惊肉颤,一对虎眉皱起,许久都未有半分松弛。 眼下战况紧急,而自从吕布、徐庶败退而归长安后,吕布伤势未愈,高顺唯恐吕布得知战事,动怒而使伤势加剧,并无告之。 至于徐庶更是大病一场,如今卧病在床,陈仓之事,高顺亦无告之,此下高顺只能与徐晃商议战事。 徐晃见高顺脸色深沉,神色一凝,出言安抚道:“伯义不必杞人忧天,如今军师已平定西凉祸乱,不日将遣援军回援,陈仓城亦有庞令明、张文远等将镇守,兼有成公出谋划策!” “蜀军虽是势众,但一时半刻,绝无可能攻破陈仓,此下伯义已连日拨调兵马赶援,此番定能逢凶化吉!” 高顺闻言,长叹一声而道:“但愿如此,不过诸葛亮用兵如神,有鬼神莫测之计,某实不得不多加提备,倘若有个万一,彼军杀入长安,某岂有面目见于大王?” 两人正商议间,忽有兵士来报,廷尉徐庶病危,召两人速速前去,高顺闻言脸色剧变,如遭万雷轰顶,浑身颤抖,痛喝一声,几乎昏厥过去。 众人急将高顺救醒,少顷,高顺稳住慌意,急奔而出,赶往徐庶府邸,待高顺、庞德赶到徐庶内室,只见徐庶坐卧于床榻上,神色苍白无比,气息衰弱。 两边站满的都是其妻室家小,还有一些留守长安的重臣,徐庶见高顺赶至,长叹一声,教众人退去。 众人泣声拜退,此下,室内只剩下徐庶还有高顺、徐晃三人,徐庶深邃的眼眸内的色泽,渐渐显得黯淡,好似随时将会逝去。 高顺死死咬牙,忍住悲意,可泪水还是破眶而出,忽然,徐庶缓缓而道:“某于微末流亡之时,幸得大王看重,得以施展胸中抱负,见得大王建立大晋,已是心满意足!” “人苦不知足也,某随大王征战天下,官至九卿,已遂当年之志,只可惜,天下尚未一统,你等当需努力助大王创业,平定乱世,实现天下一统!” 高顺、徐晃听言,泣声而拜,徐庶淡淡一笑,忽然说道:“自我卧病,陪都官员多来看望,各个带有虑色,唯独你等二人每每而来,神色匆匆,国有大难,你等虽欲瞒我,我却早已知也,如今我命将丧,何不趁早说之?” 高顺闻言,早已泪流不止,连声道罪,遂将前事尽告,徐庶一听,脸色连变,忽然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疾声喝道:“伯义你素来行事谨慎,此番怎得这般大意!” 高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急问何故,徐庶伸手紧紧抓住高顺衣袖,疾言而道:“你望陈仓调配如此多兵马,长安兵力空虚,倘若诸葛亮出以奇兵,进斜谷,出祁山,长安危矣!” 第五百二十二章杀入长安 徐庶此言一落,如同万柄利剑插在了高顺的心头,高顺满脸骇色,蓦然间,徐庶‘哇’的一声,吐血而出,张口欲要说计,可口中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音。 高顺大急,徐庶紧紧地抓住高顺的手腕,终究道不出计策,气绝而亡,终年四十七岁。 高顺猛瞪虎目,痛声疾呼,徐庶毫无反应,眼看已无气息,徐晃急忙奔出,喝令府内仆从召医者前来。 须臾,医者赶至,一看徐庶的气息,便知其已归天,摇首叹气而道:“廷尉已归神矣,老夫不过凡夫俗子,并无起死回生之术,还请两位将军节哀!” 高顺、徐晃闻言,嘶声痛哭,哭得仿佛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突兀之间,天运色变,雷霆滚滚,天地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吹拂,雷霆怒啸,陡然间大雨滂沱,瞬间覆盖整个长安城,徐庶妻室子嗣,纷纷赶来,见徐庶已然死去,放声恸哭。 府内婢女、仆从亦无不哭泣,正在府外等候的长安官员,听得哭声,无不大惊,蜂拥而入,急来看望。 一时间,廷尉府内,哭声震天,大雨吹刮,仿佛亦在为徐庶之死而痛哭。 就在这时,在长安城外,邓芝引兵冒着大雨赶来。城上守将急忙喝问。邓芝手持兵符。称祁山被蜀军偷袭,危在旦夕,教城内兵士立马通报高顺。 守将听闻,脸色大变,急忙教人去报之高顺,邓芝在城下等候,此下雷霆滚滚,风雨交加。吹得邓芝军无比狼狈。 邓芝却不敢露出丝毫慌色,眯着一双锐目,沉气静候,却说高顺正是痛哭,忽有兵士来报,城外有一支兵马持祁山关兵符赶来,称蜀军偷袭祁山,如今关口危在旦夕,特来求援。 高顺一听,顿时脸色剧变。想起徐庶临终所言,浑身冷汗直冒。事不容缓,高顺不敢迟疑,连忙令徐晃点齐三千兵马,望祁山救援,徐晃领命,慨然而去。 北晋廷尉刚是损命,又听闻蜀军兵袭祁山,长安官吏无不大惊,高顺连忙安抚众人,稳住局势。 且说徐晃迅疾点齐三千兵马,赶至城外,邓芝见城门大开,一员手持开山斧的彪形大汉纵马奔出,当即心中一喜。 此下天色昏暗,火把都被大雨淋熄,两人距离甚远,徐晃并无察觉邓芝,邓芝速教旁侧将士,交与兵符。 徐晃一手取过兵符,借着城上的火光一看,见果是祁山关口兵符,遂不起疑,甩鞭策马,厉声与邓芝喝道:“你等随我一同前去救援!” 邓芝还有一众蜀兵齐声应和,遂转后进发,徐晃策马奔驰,率兵随后,邓芝心中暗喜,带着徐晃一军冒着风雨火速进军。 骤雨狂猛,飓风卷席,邓芝一直引诱徐晃军直到十余里外的一处山口,忽然间,连道雷霆劈落,雷光闪烁。 徐晃骤马正前,忽见得雷光闪处,前头领军之将甚是面熟,竟隐隐与蜀将邓芝有七分相似,徐晃脸色大惊,急声一喝,教军士止步。 而就在这时,一声鼓响突起,山口两侧喊杀声大震,不知有多少兵马,扑杀而来。 徐晃面色大变,其麾下军士无不惊慌失措,在雷光交织下,两部蜀兵蜂拥扑杀过来,无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个个如下山猛虎,个个都奋勇拼杀。 邓芝厉喝一声,转马复回,引兵冲杀而来,乱军之内,血光暴射,杀声震天,蜀军将士越斗越猛,徐晃军被杀个措手不及,兵败如山倒。 邓芝在风雨中纵马狂奔,眼见徐晃正于乱军内冲突,锐目大瞪,扯声大喝道:“晋贼,纳命来!!!” 邓芝骤马挺枪,倏然飞杀而来,徐晃心头正乱,眼见邓芝杀近,连忙拧斧而砍,邓芝挪身一避,连枪暴刺,枪枪如若惊鸿掣电。 徐晃挥斧抵挡,四面八方蜀兵蜂拥赶来助战,各个毫不惧死,霎时间,徐晃被围在垓心,势穷力孤,被杀得险象环生。 邓芝满脸狰狞,枪式越杀越快,徐晃不但要抵挡邓芝攻势,又要防备四周扑来的蜀兵,连连挂彩,血染战袍。 “砍马!!!” 邓芝一声怒喝,蜀兵立即持刀暴砍徐晃坐下战马,徐晃抵挡不及,惊慌之下,从马上纵身一跃,当徐晃跃在半空时,其战马连声嘶鸣,倒落在地,浑身刀痕,死得极其凄惨。 生死关头,徐晃不敢迟疑,迸发浑身气势,如同一头被逼入绝路的恶兽,挥斧暴砍,开山斧舞得密不透风,跳入人潮之内,俨然杀开四周蜀兵。 邓芝见状,舌若春雷,大吼一声,骤马飙飞冲来,徐晃刚杀退蜀兵,背后马蹄声急促而响。 徐晃猛地转过身来,只见邓芝已赫然骤马杀至,长枪如猛兽扑咬,遽然暴刺而来。 徐晃急急抡斧一挡,火花暴起,邓芝人借马势,将徐晃刺得暴退丈余,四周蜀兵见状,急忙涌来围杀。 徐晃心知如此下去,必死无疑,扯声狂啸,如同虎吼,猛地发作,斜刺里杀入人潮之内。 邓芝见徐晃欲要逃去,哪里肯愿,速教弓弩手射之,邓芝话音一落,顿时弓弦声如同奔雷做响,连环突起。 徐晃正于乱军中冲杀,顾此失彼,被射中数箭,眼见徐晃即将饮恨于蜀兵群攻围剿之下。 就在这时,一部数百人的晋兵杀开一处破口,救走了徐晃,到嘴的鸭子飞走。邓芝怎会心甘。立马纵马追去。 晋军内一员将校让予马匹给徐晃。徐晃连忙纵身上马,望长安城奔驰赶去。 “晋贼,休想逃脱!!!”只听邓芝大吼一声,挺枪骤马,左突右冲引军以排山倒海之势蜂拥杀来。 晋兵瞬间被冲得溃散,徐晃见邓芝军来势汹汹,唯有死忍剧痛,奋力加鞭逃奔。 邓芝既然在此埋伏。想必诸葛亮就在附近,倘若长安城内无人防备,定然遭灭顶大祸,徐晃念头一定,心中暗道,纵然是死,亦要赶回长安,通报此事! 却说,徐晃引兵离开长安不久,忽有一队骑兵赶来。直至门下,队内兵士向城上守将急呼开门。口中称徐将军有机密要事告之高顺。 晋军守将听闻,心头一乱,来不及多想,速教军士放落吊桥,打开城门。 与此同时,在廷尉府内,恸哭声一片,忽然间,一身穿金甲,威风凛凛,不怒而威,宛如天神一般的汉子踏步而入,厉声喝道:“国难当前,你等在此如小儿哭泣,有何用哉?” 声若雷鸣骤然炸开,诸臣心头一颤,纷纷投眼望去,只见那黄袍金甲男子,霸目威凛逼人,正是晋王吕布!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高顺见是吕布,泪容一紧,面露痛苦而道:“廷尉他......” 吕布把手一招,跨步而入,面色威凛,凝声而道:“生死有命,廷尉竟已逝去,你等当秉其遗志,努力为国效命,伯义,如今战事紧急,你怎得瞒孤?” 高顺闻言,脸色一变,欲言又止,心中苦衷却不敢道出,此时,在群臣内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出,正是钟繇。 钟繇长叹一声,摇头而道:“大王不可怪责伯义,他不过担心大王心忧国事,伤势发作,遂不敢告之!” 钟繇德高望重,吕布素来敬重,此下一听,怒火亦熄去大半,吕布当即瞪了一眼高顺,厉声喝道:“伯义,你还不快快将前事一一告之予我?” 高顺不敢迟疑,遂将此下战事一一俱告,吕布听闻战事如此危急,脸色连变,霸目眯缩成一条细线,忽然问道:“此下城内尚有多少兵马?” “公明刚领去三千,城内上尚有五千兵力!”高顺急言相告。 吕布神色一凝,正是沉思,忽然城内北门喊杀声大作,惊天动地,室内一众晋臣无不面色剧变。 吕布猛地睁大霸目,似乎已察觉何事,疾声呼道:“不好,前番那队兵马定是蜀兵,诱去城内兵马,此时必是诈开了城门,乘虚来夺长安!” 高顺闻言面色剧变,一时惊得哑口无言,心头大乱,西晋诸臣亦是各个慌乱无比,乱成一团。 幸赖吕布尚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笃定,厉声喝道:“不必惊慌,贼子虽入城内,但依孤料算,彼军兵力亦并不多尔,你等速速各去侯备,遣家中家丁、族人前来助战,伯义,你速速赶往召集兵马,某先去抵挡,为你等拖延时间!” 吕布临危不乱,速速下达将令,一时间,众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迅速受命而去。 高顺神色一怔,眼见吕布即去,急声问道:“大王伤势可有大碍?” 吕布猛地止住步伐,眼神微移,凝声而道:“宵小鼠辈,纵有千万,于我眼前,皆如土鸡瓦犬,何须俱哉?” 吕布喝毕,迈步而出,气势骇然,却说,蜀兵诈开城门,赵云一马当先奔驰入城,引兵径直望城内郡衙冲杀而去。 蜀兵各个冒着滂沱大雨,奋勇前进,蜀国兴亡,全在此战,此时,蜀军大小将校,皆有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之死志,皆望能一战功成! 蜀兵气势汹汹,蜂拥杀入,长安各条街道内,喊杀声震天,谁人又可料到,如此强盛的北晋,一国陪都,竟会失守,被敌军杀入进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激战长安 此时在长安北门处,蜀兵已然杀散城上守军,诸葛亮登于城头,临风而立,遥望城内州衙,双眼灼灼,沉声而道。 “望苍天有眼,助我蜀汉功成,这天下数十年间,愿为复兴汉室而死者,已近百万,诸位先灵在上,佑我蜀汉!” 诸葛亮朝天而拜,苍穹上雷光滚滚,如若神迹,仿佛数十年间那些为汉室舍身赴死的烈士,纷纷显灵。 另一边,长安一众官吏归府后,急引府内族人、家丁冲出街道,拼死抵挡蜀兵来势。 赵云一马当先,龙胆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血光暴射,国家兴亡大任负于肩上,赵云如有神灵俯身,神勇无比,一路径直冲杀,无人可挡。 麾下蜀兵各个如若神兵,生猛异常,无不一以当十,杀退来挡敌军,眼见赵云领兵不断突进,忽然一道马啸声起,仿佛龙鸣,震慑八方。 前头处,一匹通体赤红,如若龙驹般的绝世宝马飞驰而来,在马上一员如若天神般的将领,身穿金甲,披黄袍,手持方天画戟,浑身气势威凛而不可侵犯。 赵云一见,脸色一变,拦路大将正是晋王吕布! “何方宵小,竟敢犯孤陪都?”吕布舌若春雷,厉声大喝。 赵云毫无惧色。英目暴瞪。狂吼一声。浑身筋骨赫然暴涨,双臂如有无尽力劲,策马抡枪迅疾杀前! 说时迟那时快,吕布策马冲近,方天画戟化作一道银色虹光,倏然劈了过来,赵云扯声大吼,若有千军万马之势。一枪赫然刺出。 枪戟遽然碰撞,火花暴射,赵云手上龙胆亮银枪竟被吕布以力荡开,赵云面色一变,眼露惊色。 下一刻,便见赵云枪势又起,连环暴刺狂扫,攻势如同怒涛卷席,吕布一时间竟被赵云杀得只剩防守之力。 “这赵云颇为诡异,不可轻敌!” 吕布念头一起。大吼一声,如同龙鸣震起。舞戟骤然发劲,方天画戟猛地荡开赵云的龙胆亮银枪。 赵云英目赤红如血,浑身力劲又增强几分,以摧枯拉朽之势,狂攻吕布,吕布越打越是心惊,这赵云如同有神灵附身,武艺突飞猛进,比之那拼死一搏的吕布更要威猛几分! 两人渐渐杀了近有一百余合,赵云身后蜀兵一拥而上,瞬间将吕布围在垓心,此时,幸好又有北晋臣子引族人、家丁赶来。 国家危难在即,一众晋人无不拼死而战,抵住蜀兵的攻潮,吕布趁机突破而去,赵云随后追上。 吕布拖戟而走,眼见赵云将要赶近,猛地一提方天画戟,霎时间,赵云仿佛见得一条神龙大张血盆大嘴,向自己扑咬过来。 若是以往,赵云纵然不死,亦必遭重创,不过如今赵云只觉浑身有一股神奇、莫名的力量,纵是当世第一人的吕布,他亦有将其击败的自信! “杀!!!” 赵云扯声一吼,眼暴神光,一枪刺出,如有千军万马冲锋之势,竟赫然把方天画戟狠狠压下。 方天画戟猛地荡在地上,掀起一片火光,赵云抡枪一转,迅疾向吕布脖子扫去,千钧一发之际,吕布挪身避开,龙胆亮银枪一飞而过。 那犀利的枪风切肉生痛,吕布一脸骇色,威力惊人的拖刀式,竟被赵云轻易破去了! 赵云一枪扫空,再接再厉,银枪连出,吕布越发觉得诡异,连忙强打精神,与之酣斗。 雷光连番闪动,两人杀得剧烈无比,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吕布心中一紧,见赵云竟然气势越来越是狂盛,心里大骇,连忙杀出裂天戟法,欲要以雷霆之势,趁早诛杀赵云。 吕布戟式一起,全力迸发,连出八戟,霎时间,如同群龙狂啸,吕布第一戟赫然劈出,望赵云当头劈来。 赵云身形极为灵敏,刹地避过,第二刀猝然又起,回砍而来,赵云早有准备,一枪抵住。 吕布大喝一声,霸目赤红如血,连戟挥砍,戟戟猛劲聚增,连环三戟,却又被赵云硬挡接下。 两柄神兵赫然碰撞,轰天作响,五戟一过,吕布面色愈来愈是凝重,第六戟沛然而出,如若神龙摆尾。 赵云毫无惧色,浑身如散发烁烁金光,龙胆亮银枪倏然刺出,如若流星飞射,又是一声如同天崩般的暴响,两柄神兵蓦然荡开。 吕布气势陡然剧涨,拧戟一转,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倏地刺向赵云的咽喉。 赵云心头一颤,无尽危机扑来,身体却如有牵力一般,倒身一避,竟险险地避过了吕布这夺命一击。 吕布一戟刺空,迅疾收戟,身上如能翻天倒海的气势,竟然又再剧烈攀升一分。 “轰隆隆~!” 连道雷霆在两人身旁劈落,霎时间夜色如同白昼一般光亮,赵云面容狰狞,全身气势如同百丈怒涛涌起,身后竟然显现出一尊尊早已逝去的英灵,这些英灵似乎给予赵云无穷无尽的力量。 “天下合久必分,汉室命数已尽,诸公早已归神,何必冥顽不灵!!!”吕布音若天诏,赫赫威凛,震慑群神,驱散鬼灵! 一众英灵,如遭重创,各个面露煞色,竭斯底里,连声暴吼而道:“大汉江山,千秋万代,永不覆灭!!!” 无尽怨恨、怒气、执念,化作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遽然附加在赵云身上,赵云发须倒竖,眼神金灿威凛。手上龙胆亮银枪尽是金灿光华! 而就在赵云与吕布激战之时。在北门城门处。无数晋**民悍勇杀敌,此起彼伏地倒在血泊之中。 诸葛亮见得,神色寒澈,毫无一丝怜悯,在国家兴亡,世之大义面前,他甘愿化作地狱修罗,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就在这时,城外远方先是数百残兵赶来,甚为狼狈,背后一片喊杀声潮,数千蜀兵如有排山倒海之势,气势汹汹地扑杀而来。 在那数百残兵之内,徐晃一马当先,浑身血迹斑斑,遍体鳞伤,当他见得北门城上的蜀兵时。顿时脸色剧变。 在城上的蜀兵似乎早已蓄势待发,纷纷拉起弓弩。弓弦暴响,赫然而起,徐晃猛地回过神来,急勒马匹,望西门转去。 邓芝见得徐晃逃去,此时却不再去追杀,引兵一拥而入,杀入城门,在城头上,一个兵士急忙来报之诸葛亮,称邓芝引军复回已至。 诸葛亮闻言,皓目一亮,心中腹诽而道:“万事具备,此下就靠军中将士、士卒搏杀了!” 念头如电闪瞬过,诸葛亮面色一凝,厉声喝道:“攻破长安,在此一举,诸军何不效以死力!” 诸葛亮话音一落,身侧仅剩的数百白毦精兵立即齐声暴喝,各举兵器奋勇扑杀,邓芝引兵入城,数千蜀兵听得喝响,亦纷纷厉声嘶吼,各个兵士皆搏以死志,争先恐后地杀入城内。 另一边,却说高顺迅速召集兵马,钟繇之子钟会,徐庶之子徐陵两员年轻小将前后赶至,皆欲效命。 时下正是危急之时,高顺顾不得二人年少,未经战事,速教二人引一部兵马杀往北门。 高顺则亲引数千兵马赶往州衙前,截杀蜀兵,两部晋军如同两条长龙般迅速各往一处急窜而去。 钟会、徐陵引兵速行,从西巷转出,正好遇到徐晃所率兵马,两军合于一处。 钟会速与庞德报之前事,庞德听闻州衙有吕布、高顺把守,心中大定,立即引徐陵、钟会二将杀向北门。 徐晃军正火速前进,迎面正遇着邓芝所部,徐晃虎目一瞪,厉声喝道:“徐公明在此,蜀贼休得放肆!” 庞德高声一喝,骤马飙飞,钟会、徐陵二将,一左一右悍勇赶来,邓芝见庞德引军斜刺里杀了过来,临危不乱,速拨一部军士前往州衙助战。 邓芝自引千余兵马,拦阻庞德部属,电光火石之间,两军拼杀,徐晃手执开山斧,赫然杀住邓芝。 徐陵、钟会二将,引兵突杀,蜀兵忿然抵挡,各个如有神助,彪悍异常,青石板的街道上,血流满地,迅速被染成血红之色。 少顷,钟会、徐凌二将加入徐晃、邓芝二人战团,邓芝硬挡数合,终是不敌,忽地一勒马匹逃入阵内。 一时间,晋兵士气大涨,奋勇搏杀,千余蜀兵渐渐被杀得溃散,最后邓芝独引百余从骑,逃向北门,徐晃、钟会、徐陵三将杀散残兵,随即火速杀向北门。 与此同时,在州衙前,吕布与赵云皆拼死相搏,两人之战,关乎北晋、西蜀之存亡、兴荣! 两人皆有拼死搏命,舍身为国,赴义之志,各自施出无与伦比,惊天动地的杀招,务必求得一招必杀! 狂风骤雨,雷霆暴射,天昏地暗,天地间所有的光彩,仿佛都集中在吕布、赵云两人身上! 杀至三百余合时,吕布感觉到赵云身上的神袛之力消耗殆尽,当即爆发气势,赫然杀出裂天三戟,赵云亦使出百鸟朝凤杀招相搏。 “铛~铛~铛!” 致命三击后,只见两人如若断线风筝,荡飞而去,一队晋兵急冲过去,接住吕布暴飞的躯体,那狂猛的冲劲,立即将那队晋兵撞得散开。 吕布不知撞开了多少个兵士,方才止住了去势,另一边,赵云亦是撞入己军人潮之内,浑身铠甲龟裂碎开,超负荷的力量,已然耗尽了赵云体内的精气、体力,昏厥过去。 第五百二十四章天佑北晋 少顷,高顺引兵杀至,吕布撑开扶着自己的兵士,霸目瞪得斗大,竭斯底里地喝道:“贼军统将被孤所败,诸位将士何不拼死搏杀?” 吕布喝声一落,晋兵顿时士气大涨,蜂拥扑击,蜀兵舍命抵挡,却抵不住晋兵如同洪水绝堤般的汹涌攻势,渐渐溃散败去。 高顺骤马飞冲,杀入乱军内,一柄长枪狂烈迅疾,杀出片片血雨,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蜀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却仍旧拼死抵挡,欲要背水一战,绝地反击。 高顺纵马横冲直撞,虎目大瞪,厉声吼道:“你等大势已去,何不速速投降?” 徐晃大喝投降,不过蜀兵却无一人弃戈而投,无不拼死搏杀,甚是壮烈,其中有一队骑兵欲要护着赵云逃离。 徐晃见状,哪里会让其得逞,当即策马杀去拦截,经过一番血战,终于将赵云留下。 而此时在北门之上,诸葛亮眼见州衙前,晋军蜂拥狂扑,己军将士已显败势,顿时脸色剧变,踉跄数步,仰头望着雷雨交加的苍穹,双眼赤红,满脸狰狞、不甘,嘶声喝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莫非天欲亡汉室耶?!!” 诸葛亮喝毕,只见邓芝引数十从骑转过西巷赶往而来,须臾。又是一部兵马冲袭赶来。却是州衙处的残兵。 诸葛亮看得连连色变。还未回过神来,前方突现数千晋兵,一员白毦精兵将校急赶过来,与诸葛亮劝道:“丞相,时下形势已极,长安已难取得,当速速撤去,以图后事!” 诸葛亮满脸痛楚、不甘、怨色。最终尽数化作了一声长叹,汉室命数,似乎并不受上天眷顾。 诸葛亮此番奇兵之策,终究还是过于冒险,奇迹并无出现,诸葛亮虽激发蜀兵破釜沉舟之势,但仍旧还是被晋兵击败。 其实,诸葛亮亦是心中明悟,己军虽有当时楚军之势,但北晋军却非那时内患外忧的秦军。 北晋人才济济。各个将士骁勇善战,谋臣亦都是忠烈之士。并无赵高、章邯等祸国之臣。 而诸葛亮之所以孤注一掷,实乃时势所逼,一旦庞统引军回援,必定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平定东川,然后倾势杀往西川之地。 而西川兵力空虚,岂能抵挡北晋大军?诸葛亮不欲坐以待毙,只得兵行险着,施奇策攻之。 只可惜,天命并非归蜀,诸葛亮注定落败!!! “撤军!!!” 这两个字,似乎用尽了诸葛亮所有的气力,此令一落,白毦精兵迅速护着诸葛亮杀出长安城。 邓芝急往接应,与诸葛亮合军,一同望长安城北逃奔而去,徐晃引军从后驰丽追袭,此下高顺尚在与蜀兵拼杀,并未知得诸葛亮已然逃去。 比及骤雨褪去,已是次日中午,高顺引军与蜀兵拼杀方才结束,二千二百余蜀兵无一投降,尽数壮烈战死。 高顺亦折损近二千余兵马,长安官吏折损族人、家丁不计其数,长安城内弥漫着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道。 高顺面色苍白,铠甲上尽是血色,喘着大气,只见州衙前横尸遍野,肢体碎肉四处挂着,如同人间地狱。 一夜的拼杀,高顺几乎筋疲力尽,速教军士清扫战场,就在这时,忽有将士急报,吕布昏死不醒,不知生死。 高顺闻言面色剧变,急往看望,只见吕布面色黯淡,气息极其虚弱,高顺一时吓得好似魂魄尽飞,状若疯狂地速教军士寻来医者。 须臾,医者赶至,见吕布气息如此虚弱,也是吓了一惊,连忙为吕布探脉,医者眉头深锁,探毕,叹声而道。 “大王前番伤势并未痊愈,昨夜又恶战一番,新伤旧伤齐发,情势并不乐观,某这就施药,大王三日内必醒,但内伤要想治愈,且需观察一阵!” 高顺听得,满脸尽是担忧之色,想到长安乱局,高顺命医者好生照料,他则去请钟繇协助安稳百姓。 经过商议,高顺、钟繇决定先教军士严密把守城池,又派遣兵士带十日粮食,传命徐晃、钟会、徐陵等将,务必要擒拿诸葛亮一干人等。 诸葛亮乃是蜀汉唯一的庭柱,倘若能将其擒拿,日后要取西川,如若囊中探物! 却说诸葛亮引着一众残兵败将,星夜赶出祁山,直到斜谷关口,兵士皆筋疲力尽,诸葛亮遂于关内歇息,一面又教人进往南郑,命廖化、刘封引兵前来接应。 却说,徐晃收得高顺之命,引兵驰丽追袭,一直追着蜀兵,来到斜谷关外,钟会见军士皆是疲惫,急与徐晃劝道:“将军,我军连夜奔波,人疲马乏,彼军据关而守,当需谨慎,依某之见,先屯兵歇息,待气力回复,再进往破关亦是未迟!” 徐晃听闻,亦觉是理,遂教军士于斜谷内,傍河先做歇息,当夜,众人正是歇息,忽然山内喊杀声四起,仿佛有千军万马扑杀而来。 钟会、徐陵毕竟年幼,顿时惊惶无措,徐晃却是笃定无比,厉声大喝安稳军心。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拂来,一彪人马杀出,为首之将正是邓芝,邓芝挺枪骤马杀入军内,晋兵措手不及,被杀得人仰马翻。 钟会正指挥兵马,忽然邓芝从人群内杀破而来,一枪倏然刺向钟会面门,口中喝道:“竖子,纳命来!” 钟会面色大变,邓芝这枪刺得极快,眼见将要刺中,猝然间,枪、斧并举杀出,赫然荡开邓芝的银枪。 邓芝定眼一望,来将正是徐晃还有徐陵,邓芝面色狰狞,如同一头走入无路的恶兽,拧枪骤起,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击而来,徐晃与徐陵连忙挥舞兵器抵住。 少顷,钟会稳住慌势,亦提枪赶来助战,三人酣斗邓芝,邓芝不敌,遂转入人群之内,呼喝兵士围杀三将。 晋兵仓促遇袭,战力有限,被蜀军杀得连连败退,徐晃见状,心中虽是恼恨,但也没有破解之法,只好急教撤军。 晋兵听令,顿时慌乱逃窜,邓芝引兵掩杀,杀得晋兵狼狈不已,身边兵士多有走散,比及天明时分,徐晃三人身边只剩下数百兵马,其余不是走散就是被蜀兵所擒。 众人慌乱而逃,面前有一条长河挡住去路,河流湍急,根本难以渡过,这时,邓芝引军赶来,将退路尽断。 “徐晃,你等已无去路,何不速速投降?我可向丞相求情,饶你一死!” 徐晃闻言,虎目一瞪,厉声喝道:“蜀贼休得猖狂,时下你等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待我家军师出军,必灭你等之国!” 邓芝一听,顿时面庞一抖,一对锐目死死地盯着徐晃,却无做声回答。 猝然间,东边方向,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起,霎时间,一道金色迅光,从道旁转出,只见那将身穿金龙铠甲,手持黑龙枪,正是北晋青龙将,文丑! 须臾,又是三道马啸声起,只见张颌、郭淮、张虎三将亦是赶到,徐晃、钟会等人,见四将赶来,满脸顿时涌起狂喜之色,纷纷惊呼而出。 原来文丑依庞德吩咐,转走雍州,星夜赶路,不日追上张颌、郭淮、张虎所引兵马,四人遂合军而行。 待文丑赶到长安时,战事已平,高顺急将前事告之,文丑听闻徐晃等将引军去追袭诸葛亮,心中担忧,歇息一阵后,便引一部骑兵赶去接应。 张颌、郭淮、张虎三将执意同往,四人遂引兵星夜赶路,正好赶道此地,邓芝一见文丑等将,顿时面露惊色,急急喝令撤军。 文丑大喝一声,骤马追袭而去,邓芝速教弓弩手射箭抵挡,文丑挥枪拨箭,冲了一阵,后劲不足,勒马停住。 毕竟文丑连日奔波,一人一骑,足足行了数千里,无论精神还是体力早就耗竭,蜀兵见文丑不再追来,连忙急速逃去。 文丑眯着恶目,冷冷地看着邓芝引军撤去,却又喝住兵马,先屯兵一处歇息。 却说邓芝引兵回到关口,速与诸葛亮报之前事,诸葛亮听闻文丑赶来,脸色连变,不过心中一想,文丑不敢追袭,定是气力不济,料想彼军不会很快攻打过来,遂是安心。 当夜,廖化、刘封引军赶至,诸葛亮唯恐夜长梦多,立即撤军退回,次日待文丑引兵赶至,关内蜀兵早已撤去。 至此,诸葛亮奇兵之计,以败退为终,再看陈仓战事,且说张飞传令三军,倾势攻打陈仓。 四路大军分别向陈仓城汹涌攻来,庞德、张辽、成公英引兵把守城池,陈仓城上矢石乱飞坠打,张飞、关兴等将,率军前进,指挥兵马作战,蜀兵勇不惧色,攻势极猛。 陈仓城兵力空虚,难以据守,情势愈来愈是危急,两军在陈仓城上城下拼死激战,从平明杀至深夜,喊杀声震天动地,地动山摇。 战场上尸体断肢四处可见,血光遍天,蜀兵大有不成功便成仁,一举攻破陈仓之势,晋军幸赖庞德、张辽、成公英等人拼死搏杀,激励三军,尚能艰难抵住蜀兵攻势。 第五百二十五章血战陈仓,庞德殒命 尹籍见陈仓城被攻得千疮百孔,女墙四处崩裂,加之夜色愈来愈是昏暗,当即急与蒯越谏道:“蒯公,夜色昏暗,不利军士作战,我看这陈仓城,已岌岌可危,不若先是撤军,待明日再一举破之?” 蒯越闻言,双目一瞪,厉声喝道:“不可,正因陈仓城不久将破,三军将士锐气正劲,当一举而破之,擒下庞、张、成三人,倘若就此撤军,彼军弃城而逃,岂不是放虎归山耶?” 蒯越一声喝出,尹籍脸色连变,神色一凝,忽然迈步登向一座鼓塔上,向兵士取了鼓棒,亲自为三军擂鼓。 蒯越见之,高声大笑,亦向一座鼓塔上走去,奋力擂鼓,一时间,三军士气大震,蜀兵奋勇拼杀,攻势愈来愈是强劲。 在北门之上,一片片火势冲天,原来晋兵正以火箭烧毁蜀军的云梯,不过蜀兵攻势实在太强,城上晋兵皆已筋疲力尽,拦阻不及。 只见张飞乘一架云梯,汹涌杀向城头,庞德看得眼切,连忙拽弓拉弦猛地一射,箭矢破空射出,倏然射向张飞。 张飞听得破空声响,猝然一跃,如同恶虎扑月,跃在半空之上,庞德急拉弓弦,连连射去,张飞忿然舞起蛇矛,连点快刺,将射来冷箭,根根刺破。 ‘扑通’的一声,张飞宛如恶神坠地,厉声一吼,舌战春雷,声若雷轰,震慑八方,晋兵见之无不心慑。 庞德大瞪虎目,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猛兽。手提鹰嘴刀奔袭而来。张飞满脸凶戾。一声叫好,便是迎上。 说时迟那时快,庞德已然赶近,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刀落,向张飞面门砍来,张飞双脚踏地,弓步弯身。一矛猝然扫出,如有横扫千军之势,打在庞德砍来的鹰嘴刀之上。 火光暴起,庞德脸色一变,整个身躯瞬间好似被一股强劲狂猛的力劲所扯,猛地暴退丈余。 张飞脚步一踏,纵身腾起,蛇矛倏然射出,快若疾电,霎时间仿佛有数十道矛影向庞德笼罩而来。 庞德凝神聚息。舞刀抵挡,刀矛相碰。阵阵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响不绝耳。 “杀!!!” 张飞杀得兴起,环眼赫然爆出两道凶光,挺矛加速,庞德有伤在身,哪里抵得住张飞怒涛一般的攻势。 两人交手五、六十回合,眼见庞德即将落败,就在这时,在张飞背后陡然一阵破空割响,张飞临危不惊,一矛击退庞德,急转身横扫蛇矛,那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铛’的一声巨响,只见张飞蛇矛猛地打在雁翎刀之上,那举刀袭击之人,正是张辽。 张辽面色一变,整个躯体在地上擦出两道火花,张飞面色凶戾,扯声吼道:“宵小鼠辈,你等尽管杀来!!!” 张飞盛势来攻,张辽、庞德皆脸色一紧,如临大敌,如今的张飞实力鬼神莫测,两人皆有伤势在身,纵然并力而攻,亦无绝对的把握,能击退张飞。 猝然间,张飞咧嘴一笑,踏步而出,陡然发作,向庞德先杀过来,庞德连忙抖数精神,挥舞鹰嘴刀悍然抵挡。 张飞环目内露出鄙夷之色,连起数矛,矛式摧枯拉朽,如若能灭神诛仙,庞德刹时落入下风,张辽大吼一声,提刀赶来。 张飞挪身一避,闪过张辽的袭击,使矛扫左打右,逼得张辽、庞德甚为险峻。 庞德圆瞪虎目,恶眉竖起,扯声吼道:“张贼,某与你拼了!!!” 庞德吼声一起,攻势加剧,张辽面色冷酷,持刀劈砍而来,两人一左一右,酣斗张飞。 一时间,庞德、张辽反据上风,杀得张飞节节败退,于此同时,不断有蜀兵乘云梯而上,城下一队队蜀兵正以木桩攻打城门,数百架冲车剧烈撞击女墙。 整座陈仓城摇摇欲坠,各部晋兵,拨以矢石,疯狂抵挡,战况愈来愈紧,而此战之关键,全在庞德、张辽与张飞之战,无论何方胜了,其军士气定然高涨,以取得最终胜利。 “嗷嗷嗷,晋贼,看我厉害!” 蓦然,张飞一声吼起,赫然爆发,庞德、张辽亦纷纷扯声暴喝,聚力而挡,三人激战连连,绞杀一处。 张飞愈战愈勇,蛇矛刺、搠、劈、撩、扫,招招矛式,皆有狂吞天下之势,庞德有伤在身,刀式渐渐显得凌乱。 张飞赫然加剧攻势,猛攻庞德,欲要先败一人,张辽急忙施出浑身解数,为庞德抵挡,电光火石之间,张飞招式陡然一变,本是刺向庞德面门的蛇矛,猝然向张辽疾飞刺来。 张辽正好提刀来救庞德,此下回救不及,丈八蛇矛如若惊鸿掠过,张辽急急闪避,险险避开。 张飞趁张辽阵脚已乱,一脚猛地踹出,正好踹中张辽腹部,‘嘭’的一声暴响,张辽顿时被张飞踢飞一边,庞德见状,刹地面色大变! “文远!!!” 庞德惊呼声刚落,便听到张飞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庞贼,死到临头,还有心思顾虑别人?简直讨死!” 张飞喝声一落,庞德急回过神来,眼前矛风狂袭,无尽危机笼罩而来,庞德来不及抵挡,唯有挪身躲避。 张飞连贯进攻,无孔不入,杀得庞德险象环生,危急之间,庞德心中却是暗想道:“晋王对我恩重如山,万死难报,今虽死折命,亦势要守住陈仓城,以报晋王恩德!” 念头定下,庞德紧咬牙关,一双虎目赫然迸射出无比亮丽的光华,浑身气势暴涨,宛如重复青春一般。 陡然间,只见庞德一刀赫然飞荡,力劲如能破山开天,一刀打开张飞袭来的丈八蛇矛。 张飞环目一瞪,满脸愕色,又惊又怒,这时,庞德攻势猝然而来,鹰嘴刀发出阵阵妖异光芒,横砍暴劈,刀刀连环,逼得张飞骤地落入下风。 “庞贼伤势极重,分明已是强弩之末,哪里来的如此强劲力道!”张飞心中腹诽,蓦然间,庞德一刀飞砍过来,如同惊鸿掣电,迅猛无比。 张飞急拧矛抵住,‘铛’的一声巨响,整个躯体荡开而去,张飞看着庞德气势虽是狂盛,但生机气息却以一股极快的速度流逝,惊呼而道:“庞贼这是在拼命啊!” 下一刻,便见张飞、庞德皆杀出搏命招式,威猛绝伦,宛如天上神将拼死搏杀,待张辽回过神来,俨然看到庞德连刀劈砍,打碎张飞胸膛铠甲,张飞迅猛反击,一矛刺中了庞德的躯体。 两人两败俱伤,庞德耗尽心神,施出最强招式,陡然弃刀,双手一把抓住刺入自己躯体的蛇矛,竭斯底里地厉声喝道:“文远,快快将这贼子诛杀!!!” 庞德一声怒喝,使得张辽猛地回过神来,霎时间,张辽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张飞弑杀。 只见张辽立即提刀而起,直望张飞后背砍去,张飞察觉背后有人来袭,赤红环目尽是骇色,满脸凶戾,一拳骤起打向庞德。 “庞贼,我先取你狗命!!!”张飞凶猛一拳,足可破山碎石,遽然打在庞德面门之上。 ‘嘭’的一声巨响,庞德应声暴飞,此时,张辽赫然赶至,雁翎刀赫然砍中张飞后背。 血花溅起,张飞痛喝一声,霎时间,在张飞脑海内,其一生光景,如同时光倒流,直至桃园结拜之时。 如今关羽已逝,蜀国危在旦夕,倘若他再逝去,那仅留下的刘备,是何等孤苦! “我还不能死啊!!!” 张飞在心头狂啸,忽然竟尚有余力,猛地转过身子,提矛刺出,张辽看得眼切,险险避过。 张飞满脸凶戾,仿佛一头死到临头,却又不甘死去,奋力搏杀的绝世凶兽,冲上城头的蜀兵大受激励,各个拼死杀来助战。 四周的晋兵见庞德如此刚烈,亦是燃起了无尽战意,蜂拥赶来助战,两军将士、兵卒皆舍生忘死拼杀,只为着各自的忠义、誓言。 渐渐地,已是黎明时分,旭日高升,一道道轰响声接连突起,陈仓的城门、女墙纷纷破开。 蜀兵振臂高呼,大举而入,成公英急引数百死士,拼死抵住,蜀兵一鼓作气,大举压上。 成公英血染青袍,舞枪狂刺、猛扫,极其狠辣,前头七、八个蜀兵,皆被成公英刺死。 “陈仓背后,乃是我北晋腹地,倘若此城失守,国将危矣,我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死亦有何惧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成公英厉声咆哮,晋兵忿然抵抗,死者不计其数,却无一人弃戈投降,临战退缩,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蜀兵冲突而入,晋兵防势俨然山崩地裂,赫然溃散。 而在城头上,张飞不顾伤势,引兵击退晋兵,赫然杀落城下,张辽抵住阶口,舍生忘死搏杀,身上伤口无数。 在陈仓城外,蒯越、尹籍擂鼓一夜,毫不觉力竭,蒯越眼见己军杀入城内,厉声大喝,喝令诸军倾势攻击,务必要夺下陈仓。 蜀兵高声呼喊,奋舞兵器,蜂拥杀入城内,就在这时,城北之外,猝然一声鼓响,如同轰雷劈落,刹时炸开,惊得无数蜀兵纷纷面色剧变,魂魄惊飞。 第五百二十六章惊退蜀军 少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如若排山倒海一般袭击过来,喊杀声处,晋兵如同下山猛虎,赫然冲杀而来。 一缕阳光照落,阵前那为首之将,身穿黑甲,长得虎头虎脑,一对虎目赫赫发光,正是骁将王双,而这些气势汹涌,杀气腾腾的兵马,正是从凉州千里赶来的先锋大军! 王双纵马狂飙,赫然望着蜀军大寨冲杀而去,正往陈仓城杀去的蜀兵,急忙回援,却被王双引兵杀个措手不及。 一片片蜀兵人仰马翻,嘶声痛吼,王双手上那柄虎翼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俨然突杀而去,如入无人之境。 “晋兵援军到了!!!”蒯越如遭电击,身躯猛地一颤,望着气势骇然地晋兵不断突进,宛如坠落万丈冰渊,不寒而栗。 说时迟那时快,王双已然突杀冲入蜀军大寨,数员蜀将厉声大喝,策马冲出,王双毫无畏死,倏然赶去。 一员蜀将最先靠近,挺枪猛往王双面门刺来,王双急挪身避开,一刀骤砍而出,血花飞起,一颗人头冲天而飞。 下一刻,又见左右两员蜀将纷纷杀至,王双暴瞪虎目,左劈右砍,又是将两员蜀将砍落马下。 尹籍见王双年纪轻轻,却如此威猛,心中一惊,连忙喝令弓弩手发箭阻挡,弓弦声连环突起,漫天箭潮扑来。 王双大吼一声,如若虎啸,拧刀拔打箭矢,口中喝道:“蜀贼犯我国境。诸军何不拼死作战。剿灭蜀贼?” 王双一声喝下。其麾下部属皆是精神一震,杀意剧增,毫无畏死地汹涌冲锋。 说来,王双能及时来援,乃是因为文丑离去不久,庞统便终日只觉心惊肉跳,心神不得安宁。 之后,庞统与沮授商议。沮授劝言,可先从陇西、广魏两郡调拨八千西凉兵马为先锋,先往救援,毕竟此两郡兵马,早前已得歇养,可速发往战场。 庞统亦觉是理,遂令王双为主将,程翼为副将,率八千先锋赶往救援,王双受命。领军星夜赶路,直到陈仓来救。 而王双引兵冲袭蜀寨时。蜀兵气力已竭,一时间被晋军捣得天翻地覆,王双骤马挺刀,拨开箭雨,赫然望蒯越、尹籍处杀去。 尹籍临危不乱,速教刀盾手筑起盾墙阻挡,关兴拍马而出,拧刀与王双厮杀一处。 王双虎容凶煞,身肩重任的他,仿佛有无尽力量,舞得虎翼大刀迅猛无比,连劈暴砍,关兴亦不逊色,一口大刀舞得如若惊虹掣电,两人杀得甚是激烈。 王双部属奋勇涌来,蜀兵节节败退,蒯越、尹籍急往寨后退避,就在这时,陈仓城外,四面八方猝然又是风尘盖天,擂鼓声震得地动山摇,不知有多少兵马扑杀而来。 蒯越面色剧变,以为庞统的大部军马杀至,一脸悲愤和不,尹籍见状,疾言谏道:“蒯公,庞统即将杀到,彼军势大,我军难以抵挡,当速速撤军,退守南郑以图后事!” 蒯越闻言,脸色连变,陈仓城眼看须臾可破,如今撤军,岂不功亏一篑? 蒯越咬牙切齿,脸上尽是不甘,最后他还是不敢冒险死拼,速速传令撤军,蒯越号令一落,霎时间蜀军寨内,鸣金号响顿起。 正于陈仓城内搏杀的蜀兵,一听撤军号令顿时士气剧落,又听四面八方擂鼓声愈来愈是急促,已无战意,纷纷撤走。 此下张飞已引军杀到城下,闻得四处喊杀声变得更为狂猛,当即喝令军士加速夺城,蜀兵本已死志相拼,哪知不久后,便传来鸣金号角声。 “嗷嗷嗷,我不甘啊~!”张飞以为庞统大部兵马已然杀往陈仓,无尽怨气从口喷发,浑身气势凶戾绝伦。 陡然间,张飞环眼猛地射向张辽,张辽面色一变,忽然心头一揪,下意识地涌入后军人群内。 张飞如同一头亡命凶兽,猝然挺矛冲突,晋兵抵挡不及,如同波开浪裂,张飞径直突杀,欲要在撤前将张辽诛杀。 张辽宛如已被张飞凶势所怯,眼见张飞将要杀至,张辽蓦然大喝一声,教左右弓弩手射箭。 数十根箭矢迸射而出,张飞猛扫蛇矛,打飞箭矢,就在这时,张辽陡然发作,浑身气势汹腾,一双威凛虎目尽是滔滔杀意。 庞德耗尽生机与张飞拼死搏杀的那一幕,仍旧历历在目,张辽豁出全身力劲,秋水雁翎刀如同一道不可捕捉的迅光向张飞当头劈来。 张飞见状,面色狰狞至极,迅疾拧起蛇矛迸射而出,‘铛’的一声巨响,两柄绝世兵器赫然荡开,张飞、张辽二人齐齐暴退。 四周晋兵见得,连忙蜂拥杀去,蜀兵亦一拥而上,来救张飞,两军当即混杀起来。 少顷,一员蜀军副将急忙赶来,与张飞劝道:“三将军,此时如若不退,若等彼军援军杀至,我军必有灭顶之祸!” 张飞与张辽拼杀一击,浑身五脏六腑剧烈沸腾,与庞德搏杀的内伤顿时变得更为严重,数股血气从腹部直涌至咽喉。 张飞大瞪环眼,脸色一片黑一旁紫,气血破口而出,‘哇’的一声,吐出一道血箭。气血一出,张飞面色反而好了不少。 “撤!!!” 张飞死死地从血琳琳的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张飞话音一落,蜀兵迅疾撤走,张辽见张飞撤去,本欲乘势追击,哪知脚步刚抬,身躯气力、精神早已耗竭殆尽,一头栽下,昏厥过去。 四周晋兵见得,顾不得追杀,急忙赶来救起,另一边,成公英正引兵掩杀撤走的蜀兵,不过城内晋兵,兵力已然耗损七、八。又是恶战一日。掩杀起来。威力并无犀利。 蜀兵纷纷得以撤走,急望寨内扑涌过去,张飞不知何时夺下了一匹战马,压着伤势,骤马狂奔,望营寨急赶过去。 王双见张飞引兵复回来救,不惊反喜,速教军士撤开出寨。张飞眼见四处风尘盖天,料想庞统大军须臾便至,不敢迟疑,引军回到寨内,护着后部大军撤去。 王双退出寨外,稳住阵脚,扯声喝道:“蜀贼休想逃走,待军师亲临,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王双喝毕,一众晋兵纷纷高举兵器。厉声喝喊,蜀兵听得。无不心惊,仓促退走。 张飞护在阵前,面色黑沉得好似快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王双那部兵马,仿佛恨不得将其活活生吞。 不一时,蜀兵大半撤去,张飞眉头皱起,见四周空有声势,却又久久不见晋军杀来。 这时,一队轻骑飞赶过来,不久,王双一声喝响,猝然引兵突进,张飞见王双军猝然杀起,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勒马就逃。 王双盛势扑杀,加鞭策马飙飞,一头撞入蜀军人潮之内,乱刀暴砍,杀出片片血雨,蜀兵仓促逃窜,四处奔逃。 王双直追杀七、八里路,张飞压不住怒火,猛地勒马复回来战,王双却又奸诈,不与之硬碰,勒马就走。 张飞见王双引兵撤去,心中疑虑,不过却顾不得多想,先收军望大军撤去方向赶去。 却说王双收军赶回陈仓,城上一片哭泣声,王双大惊,急入城池,赶至衙内,正见一众将士,嘶声痛哭,正厅上俨然摆着一具身穿漆黑战甲的尸体。 王双面色大变,成公英从人群内走出,告之此具尸体正是庞德,原来庞德在关键时刻,耗尽生机与张飞拼死搏战,两人两败俱伤,不久之后,庞德便是逝去。 庞德乃北晋青龙将之一,如今逝去,王双又惊又悲,闻得四周将士恸哭,亦不觉泪如泉涌。 少顷,成公英强忍悲痛,安抚众人后,便急与王双询问,为何还不见军师大军赶至? 就在这时,忽有将士来报,城外有数百兵马,领军之将乃是程翼,成公英闻言,立即召入。 王双遂告说前事,原来,王双来前庞统早有吩咐,教说若是赶到前线,己军危急,可用疑兵之计,遣数百军士在四处擂鼓作响,教彼军以为乃其率大部兵马杀到。 如此一来,彼军必定心怯退军,随后己便趁此稳住阵脚,以图后事,王双此下将庞统计策说出,成公英听闻庞统大军尚未赶至,前番声势却只是疑兵之计,虚张声势。 “幸赖军师良谋,陈仓得以保存,不过彼军虽撤,但恐瞒不得多久,时下陈仓城兵力已损七、八,虽有援军八千,但彼军势大,且我军统将庞令明刚逝,张将军又重伤昏厥,倘若彼军察觉端倪,必然复回来战,如此一来,只恐陈仓难保矣!” 成公英叹声而道,脸色不觉带有浓浓虑色,王双闻言,铜铃般的巨目一瞪,慨然而道:“成公多虑了,某来前,军师有言,凉州兵马已整备完毕,待某赶至前线,不出数日,大军便至!” 成公英闻言,心中稍定,急与王双问道:“此话当真?” “军情大事,某岂敢乱打诳语,敢以人头担保!”王双重重颔首,凝声而道。 成公英面色一沉,脑念电转,双眼散发炯炯光芒,不一时,成公英神色一凝,沉声而道:“某虽不才,但眼下只需抵挡蜀军数日,亦非并无可能,听将士来报,张飞连番恶战,虽屡屡击败我军大将,但亦受伤极重!” “倘若我等坐以待毙,必有累卵之危,依我所料,彼军今日仓促而逃,整备军兵亦需一日时间,如此一来,我军便可速速调拨,转守为攻,釜底抽薪,换取一线生机!” 成公英双眼烁烁,强打精神,如今庞德逝世,张辽重伤昏迷,国之大任便落于成公英双肩。 第五百二十七章虚实之道 王双见成公英运筹帷幄,似乎已有计策,连忙问道:“成公莫非已有计耶?” 王双话音刚落,程翼刚好赶入,拜礼毕,成公英迅速将前事细细告之,然后凝神而道:“此下某虽有计,但此去须得你等拼死力战,万不可临战退缩,否则一旦事败,陈仓危矣,你等若有顾忌,此计就此作罢,某另谋他计便是!” 王双一听,面色忿然,急急而道:“庞将军为国之上将,尚且为国捐躯,军中无数兵士保家卫国,不惜性命,双乃堂堂大丈夫,岂惧死哉,成公发令便是,倘双若有胆怯,甘受军令!” 王双话未毕,程翼亦凝声而道:“子全所言甚是,成公不必顾虑,国难当前,匹夫有责,何况我等深受晋王厚恩,自要效以死力,以赴忠义!” “好,你等年纪轻轻,却如此深明大义,实在难为可贵!” 成公英一声叫好,遂在王双、程翼耳边教道如此如此,两人听计,皆露惊色,暗道成公英计谋诡谲,深不可测。 却说,蜀军撤出十数里外,张飞整军完毕,心中却是疑虑重重,暗中遣派一队斥候去探。 当夜,张飞与蒯越、尹籍商议后事安排,张飞沉着面色,手拍奏案而道:“今日听这声势虽大,却除了先前那部来袭的晋军,再不见其余人马来袭,依某之见,这大有可能是彼军的疑兵之计,我等中了彼军奸计,错失大好良机矣!” 尹籍闻言。眉头一皱。却是摇首而道:“三将军息怒。彼军有庞统坐镇,其人善使连环计,万不可轻敌大意,依某所见,此中大有可能是其奸计,故欲摆下疑兵,诱我军前去,进而伏杀!” 尹籍话音刚落。忽有斥候赶来回报,称在陈仓城上插满旌旗,城上各处尽是晋兵人马,不计其数! 张飞闻言色变,尹籍疾言又道:“果如某所料矣,彼军大部人马已至,三将军万万不可迟疑,当应速速撤军,退回南郑!” “此下丞相所引奇兵必然已杀至长安,倘若丞相一战功成。我等虽失了陈仓此处,但亦可转望祁山进军。援助丞相!” 尹籍话未毕,蒯越忽然一招手,双眼眯起,赫赫生光,口中喝道:“慢,若庞统果真欲诱我军,这又岂会在此时引军入城,展露其势?哼!我已料知彼军之计也!” “正如三将军所言,今日彼军乃虚张声势,我军一时无料,被其所诈,仓促撤走,而那成公英却又恐我等察觉端倪,复回来战,故而在城内虚设旌旗,再以草人、百姓伪装军士,以诈得我等!” “倘若我等心怯,自然撤去,他则待庞统大军来到,再盛势追击,杀往南郑!” 蒯越双眼精光烁烁,一眼道出成公英之策,尹籍闻言脸色连变,心头连跳,紧皱眉头而道:“兵法素来诡谲难料,倘若彼方料得我等会有此想,将计就计,那又如何?” 蒯越嗤声一笑,面目寒澈,冷声而道:“机伯不必杞人忧天,你如此顾虑重重,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耶?此中必如我所料之!” 尹籍见蒯越大失以往冷静,面色一变,张口欲言,这时,张飞环眼一瞪,拍掌喝道:“蒯公所言甚是,我等若优柔寡断,反而正中奸贼下怀!” “某决意已定,速令三军歇息一日,佯装撤去,某却走小路引军偷袭陈仓,蒯公你等则引大部兵马复回望大路接应,杀晋贼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攻破陈仓!” 张飞满脸笃定之色,尹籍见得,无奈摇首而叹,于是,蜀军歇息一日后,拔寨而走,佯装撤军。 当夜,张飞却引一部精骑往小路而走,行至中途,一声鼓响,道侧两部晋军猝然杀来,只见王双引军从左边杀来,程翼引军望右边杀来。 张飞见状面色大变,蜀兵皆以为中计,尚未厮杀,已然一片大乱,王双纵马飙飞,口中喝道:“张飞狗贼,你已中我家庞军师之计也,何不快快下马投降,可免你一死!” 天下传言,卧龙、凤雏,得之其一,可平天下!庞统与诸葛亮齐名,张飞深知诸葛亮有鬼神莫测之谋,自然也不敢小觑庞统。 此下张飞一听庞统之名,顿时如坠冰渊,浑身寒澈,已自知中计。 “不好,又中狗贼奸计,快快撤军!!!” 张飞一声令下,蜀兵慌乱撤走,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 王双、程翼忿然从后掩杀,张飞见晋兵攻势猛烈,心中一紧,猛地勒马回后,冲往阵前,厉声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何人敢前?” 王双虎目一瞪,毫无惧色,骤马拧刀,赫然杀向张飞,张飞见王双年少,心有轻视之意,猛起蛇矛,只使了五成力劲,迅猛搠去。 王双暴瞪虎目,厉声一喝,抡刀就砍,‘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竟然同时荡开。 张飞面露惊色,暗道此子力劲浩大,说时迟那时快,程翼斜刺里杀来,枪若匹练飞射,倏然刺向张飞心窝。 张飞不敢怠慢,抖数精神,挪身避开,王双趁机迎上,拧刀暴砍乱劈,招招力劲威猛,如同一头疯虎。 程翼在旁,拧枪急搠,枪式刁钻毒辣,两人并力而攻,一时却是杀住了张飞这头绝世凶兽。 张飞前番伤势未愈,见二人攻势极猛,本就慌乱的心思,又是乱了几分,另一边,蒯越、关兴引军正往大路赶来,忽闻得喊杀声起。 蒯越顿时面色一变,回想起尹籍之言,惊呼而道:“不好,果然中了庞统奸计了!!!” 关兴闻言色变,蒯越急稳住心神,拨军望小路赶援而去,就在这时,四处山头擂鼓声大作,喊杀声从四面八方赫然突起。 蒯越、关兴听得心惊肉跳,以为晋军伏兵杀来,急引兵望小路慌乱冲去。 而张飞正与王双、程翼拼杀,两员小将甚是骁勇,硬是抵住张飞,此下,忽然喊杀声大作,只见无数兵马慌乱从小路冲来。 王双见之,当即高声喝道:“军师伏兵已出,诸军何不拼死而战,一举攻破贼军!” 王双喊声如雷,似乎若有其事,晋兵齐声厉吼,各个勇不畏死,奋勇扑杀,张飞见这般乱势,顿时心头大乱,又见四周人潮极多,哪里还顾得与王双、程翼拼杀,连忙勒马转后,逃窜而去。 王双、程翼赫然掩杀而去,两人杀入乱军之内,如同两头猛虎扑入羊群,捣得天崩地裂,蜀兵兵败如山倒。 两部蜀兵互相冲塌,死伤无数,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惊呼声响不绝耳,震荡天地,王双、程翼各引其部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待天明时分,王双、程翼方才撤兵退去。 待王双、程翼赶回陈仓时,速报之前事,成公英闻言,扶须一笑,冷冷而道:“哼,那蒯异度素来才智过人,如今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原来成公英昨日说计,教王双、程翼先前往小路埋伏,却又教一部兵马在大路埋伏,又是故技重施,施以疑兵之计。 而早前,正如蒯越所料,成公英故意在陈仓城虚张声势,却是料定蒯越能看出破绽,故而诱之。 蒯越不知中了成公英奸计,发兵而行,而成公英深知兵法之诡谲,却又教王双、程翼二人借用庞统之名,教彼军以为己军大部人马果真已从凉州赶至。 此所谓虚之则实,实之则虚,妙用无穷,而当蒯越所引的那部蜀兵,听得小路上的厮杀声,必知受到埋伏。 这时,埋伏在大路上的晋兵,趁机虚张声势,擂鼓大作,两部蜀兵互相自扰,反倒助了成公英的计策。 此番战役,成公英几乎料算一切,此等高智,实在教人叹为观止! 另一边,且说张飞、蒯越等人仓促撤回,尹籍听闻昨夜战事,脸色连变,其中虚虚实实,实在令人一时难以看透。 张飞折了一阵,不敢贸然突进,三人商议后,决定不再多做纠缠,望南郑急撤而去。 数日后,陈仓城外风尘盖天,旌旗蔽日,一部部晋兵望陈仓进往而来,成公英听闻庞统引军已到城外,急忙引王双、程翼等将出城郭迎接。 城内一众将士见得庞统引大军赶至,无不士气大振,成公英、王双等人急来拜见,庞统跃身下马,却不见庞德身影,睿目一眯,急忙询问。 成公英脸上忽起悲痛之色,速将前事一一告之,庞统听闻庞德战死,张辽重创,一连串噩耗袭来,庞统血气狂涌,仰天痛啸道:“蜀贼犯我大晋,使国之上将人杰死伤夭折,此仇不共戴天,势必报之!” 庞德怒恨滔天,急望公廨祭拜庞德,大哭不绝,成公英等人则负责安置军马,至夜,众将赶至。 庞统面色冷寒,嘶声喝道:“此等血海深仇,如何不得速报之?” 庞统喝毕,速教斥候,进往打探,同时又传令三军,蓄势待发,只待明日与蜀兵拼杀。 ps:晚安! 第五百二十八章曹操称帝(上) 就在北晋与蜀国斗得天翻地覆时,曹操平定荆州,于淮南、江夏二地大败孙权,操练水军,征集兵马,只待时机成熟便大举伐吴。 而在许昌皇都,汉献帝听得曹操战功赫赫,心惊胆寒,又听闻北晋与蜀汉激战正酣,蜀国虽顽强抵抗,但局势不容乐观。 汉献帝见汉室大势已去,终日寝食难安,唯恐一日,曹操篡谋夺位,而司马懿因前番展露锋芒,被曹操所忌,其后行事屡屡小心谨慎,不敢展露其智。 忽有一日,司马懿与中郎将李伏、侍中陈群商议一夜,次日,忽然四处传闻,报称凤凰、黄龙现于铜雀台之巅。 这等瑞征一出,暗中不少人谈论,乃魏当代汉之兆,一时间,朝廷震荡,群臣议论纷纷。 荀彧见之,虽有心压制,怎奈朝中诸臣,早有以魏取汉之心,此下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夜,群臣赶至荀彧府中商议,来者有华歆、毛介、程昱、陈群、桓阶、李伏、许芝、司马懿等一班文武官僚。 荀彧似乎已知众人之心,脸色黯淡,长叹一声,整装而后,遂往公厅迎接诸臣,众人一见荀彧走出,纷纷脸色一变,齐齐拜礼。 荀彧眉头深锁,双眸如炬,环视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众人之最末处的司马懿身上,荀彧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司马懿连忙作惶恐之色,低着头,不敢正视。 荀彧脸色威凛。忿然甩袖。冷哼一声。众人见荀彧脸色不喜,面面相觑,皆无人敢先发言。 须臾,华歆脸色一凝,慨然而出,凝声而道:“汉室衰微,天下崩裂,晋、蜀、吴三国割据一方。不尊朝廷!” “若无魏王坐镇中原,三国早就作乱,直逼天子,如今魏王平定荆州,正与吴贼对峙于长江之岸,以魏王经天纬地之智,不出数年,东吴可平矣!” “而荆州一失,蜀国国力大损,岂能抵挡北晋之势。依歆所料,将来天下将成两雄争霸之势。而待魏王收复江东,天下已平三分之二,即时倾国之兵,与北晋一决雌雄,不出数年间,天下便可一统!” “魏王功德巍巍,生灵仰望,今有此吉兆,实乃天人所应,魏王当宜应天顺人,早正大位,实乃天下万民之幸也!” 华歆话音一落,诸臣异口同声,纷纷进谏,荀彧脸色黑沉,猛地一甩衣袖,怒指厅上诸臣喝道:“放肆,你等欲陷魏王于不仁不义耶?魏王事汉多年,虽有功德及民,然高居魏王,已是人臣之极,天子登位至今,兢兢业业,虽无功亦无过也,你等何德何能,岂可罔论禅让帝位之事?” 荀彧满脸潮红,怒声如雷,一身浩然正气,诸臣听得,无不心怯,这时,毛介神色一凝,作揖而道:“荀公所言差矣,实非我等放纵,今有吉兆,拒之不祥,魏王一生功德无数,平黄巾,起十八路诸侯讨伐灭董卓,败李催、郭汜,迎天子,平定河北枭雄袁绍,收复荆楚汉地,种种功绩,古往至今又有何人可比肩耶?” “如此世之英豪,若不能登临帝位,实教中原群杰寒心,荀公深受魏王器重,当为先驱,我等皆愿随应,可速速安排受禅之礼,令天子将天下让于魏王!” “你,大言不惭,放肆至极!!!”荀彧双眼一瞪,怒声吼道。 这时,程昱亦出,舌唇如剑,话如珠发,厉声喝道:“荀公息怒,且听某一言,孟夫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等饱读圣贤之书,当以此为效!” “今魏王登位,实乃天下百姓之盼也,万里江山唯有在魏王辖下,方得荣盛,当今天子,难统大位,自要效仿古帝,退位让贤,还望荀公深明大义!” 程昱素来牙尖嘴利,这一席话说得荀彧哑口无言,司马懿暗暗心喜,速与李伏、陈群两人暗打神色。 原来两人早前乃受司马懿教唆,暗中说服华歆、程昱等臣,前来劝说荀彧主持大局。 此下李伏、陈群慨然而出,跪伏叩首,齐声喝道:“此事事关天下万民福祉,还望荀公三思!” 群臣见状,亦纷纷跪下苦苦相求,近年,曹操兵伐荆州,又与东吴连番恶战,荀彧处理国家大事,稳定局势,早已筋疲力尽,极耗心神,如今被群臣连番激怒,只觉浑身肉颤,揪心无比,竟大喝一声,昏厥于地。 群臣见状大惊,急忙看望,一面又教人请来太医调治,至此,荀彧卧病在床,华歆等人一面派人通报曹操,一面接管军政大事。 荀彧犯病,此中因由汉献帝在宫中略有所闻,大惊失色,至此夜不能寐,唯恐群臣逼宫犯上。 旬日之后,却说华歆等人暂理国务大事,前番荀彧不愿主持大局,群臣派请华歆做主,华歆此人才智不凡,但却极喜名利,心思狡猾,暗想若能为魏王取得帝位,日后荣华富贵定然享尽不绝。 于是以华歆为首,一班文武官僚,四十余人,直入内殿,来奏汉献帝,请禅位于魏王曹操。 大殿之上,群臣拜礼已毕,汉献帝神情落寞,浑身抖颤,好一群乱臣贼子,竟是各个面带凶色,直视当今天子。 原来自从荀彧卧病在床,不在朝堂,这群贼子便是变本加厉,毫无谦卑,视汉献帝如同虚设。 其后,华歆冷着面色,上表奏请禅让帝位,汉献帝虽早有预备,但此下亦如雷霆万轰,六神无主,半晌无言。 华歆见汉献帝不发一言一语,如同痴滞一般,坐立于朝上,急与身后诸臣投以眼色。 诸臣明悟,纷纷而出,一一禀告曹操功德,朝中百官所愿,芸芸众生之民望,诸臣各个义正言辞,咄咄相逼。 汉献帝如坠冰窟,忽然忿然而起,半癫半疯,又哭又笑,怒声喝道:“哈哈哈,好好好!好一群祸国殃民,目无君上的奸臣贼子!” “朕想高祖提三尺剑,斩蛇起义,平秦灭楚,创造基业,世统相传,四百年矣,朕虽不才,初无过恶,安忍将祖宗大业,拱手让人哉?” “你等食国之禄,当以复兴汉室为己任,如今却逼朕让位,朕宁死不屈,若要取朕汉室江山,便来杀朕罢!” 汉献帝状若癫疯,就在这时,忽然风云色变,大殿之外,雷云滚滚,群臣见状,无不惊骇,以为触犯天怒。 司马懿毫无惧色,急在李伏耳边疾言数句,李伏神色一凝,富贵险中求,汉室命数已尽,曹操迟早取而代之,若能早取功绩,日后定能封王拜相,李伏抖数精神,近前而奏。 “陛下息怒,臣等职掌司天,夜观乾象,见炎汉气数已终,陛下帝星隐匿不明,魏国乾象,光华照耀宇内,此实非臣等相逼,实乃天意而为,愿陛下察之!” 汉献帝冷声一笑,如今他已一无所有,无所惧也,手指李伏厉声喝道:“此乃虚妄之事,何以教朕舍祖宗之基业耶?实乃荒谬至极!” 华歆神色一震,忽然一声大喝,宛如九天神雷落下,震骇人心,步步紧逼,瞪眼望着汉献帝喝道:“自魏王迎陛下至今,已有十余载,当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国将不国,百姓无不于水生火热之中!” “试问陛下可曾为国征战,为百姓造于福祉?这十余年来,若无魏王坐镇中原,舍生忘死,引中原英杰与群雄征战,汉室天下早被他人所夺,陛下焉有颜面提及祖宗基业耶?” 华歆此言一落,陈群眼眸炯炯,遂又奏道:“魏王功德巍巍,古往今来,无人可及,汉室基业,因魏王得以苟存,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既未替国平乱,又未为百姓黎民造于福祉,如今天命人望,皆归魏王!” “若陛下尚眷恋帝君之位,迟早必使得人神共愤,况且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 “汉室相传四百余年,延至陛下,气数已尽,宜早退避,不可迟疑,倘陛下深明大义,魏王取得帝位,天下归心,不出十年间,天下一统,苍生百姓即可迎来太平盛世,陛下亦可因此功德,流芳百世,而非遗臭万年!” 陈群句句诛心,汉献帝面色惨白,正如陈群所言,若非曹操,汉室天下早被诸侯分刮,如今半壁江山得以保存,全赖曹操四处征战,讨伐逆贼。 中原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不受饥荒、战乱之苦,亦全赖曹操坐镇中原,使得群贼不敢侵犯,曹操所立功绩,已不能用功高盖主来形容。 陡然间,汉献帝好似回复神智,亦不再疯癫,浑身无力般瘫痪在龙椅之上,一声长叹,似有无尽的唏嘘。 汉献帝招了招手,闭目而道:“禅位之事,事关天下大业,朕不得不深思考量,你等先是退下,容朕夺量数日!” 汉献帝此言一落,华歆、陈群二人相视一眼,皆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于是众臣哂笑而退,汉献帝在宦官得搀扶下,退入后殿。 朝代更替,帝不成帝,君臣颠倒,遥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出身卑微,却能得四方豪杰相助,起事于乱世,屡屡战败,却并不气馁,忍辱负重,暗度陈仓,最终于垓下一战,诛杀一生宿敌西楚霸王项羽,而创立大汉江山。 如此千古一帝,又岂会料到,在四百年后,其子嗣竟会落得如此悲凉下场! 第五百二十九章曹操称帝(下) 汉献帝回到寝宫,痛哭一夜,次日,众臣又集于大殿,令宦官入请汉献帝,汉献帝一声长叹,无奈前往。 殿堂之上,对于群臣之请,汉献帝恍若未见,只是沉着面色,司马懿见状,速又与陈群投以眼色,陈群拱手而拜,厉声索要玉玺。 此议一出,汉献帝如遭雷击,面若死灰,这时,华歆厉声喝道:“天下祸乱已久,普天之下唯有魏王可平定乱世,复兴社稷,还请陛下禅位于魏王,以得善终善!” 华歆话音一落,陈群还有一干臣子,纷纷进谏,咄咄逼人,一时间,整个朝堂内尽是令人发指的奸言秽语。 陡然间,一声厉吼,如同卧龙冲天,长啸于殿堂,“住嘴!!!” 汉献帝忿然而起,满脸厉色,却尚有几分帝王威严,诸臣却是不惧,个个瞪眼望着汉献帝,仿佛汉献帝今日不将帝位禅让,誓不罢休。 两行血泪,从汉献帝眼眶流下,仰头而望,声音虚弱而又带有无尽凄凉。 “你等不必作恶,朕愿将天下禅于魏王!” 陈群闻言,心中大喜,急言而道:“陛下圣明,魏王必不负陛下,陛下可急降诏,以安众心!” 汉献帝黯淡的双眸内,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疲惫,他为汉室苟存数十载,如同傀儡,受尽屈辱,帝无君威,汉献帝早就受够了这种折磨,如今他决意将江山让予,反倒有一种道不出的轻松与解脱。 “汉室命数已尽。中原得以安宁。全赖魏王。朕无半分功德,实在有愧于君主之位,即日便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陈群执笔龙飞凤舞,不一时便写就一份禅位诏书,汉献帝又将玉玺交付于华歆,群臣再三叩拜而退。 汉献帝神色落魄,转入后殿。次日一早,殿中忽鸣哀号,群臣大惊失色,急忙整衣上朝,奔入宫殿。 待群臣来到,一众妃子、官宦、近侍、宫女哭声不绝,原来汉献帝昨夜于汉室历代皇帝灵位前,自刎而死。 群臣听闻,方知犯下弥天大祸,暗中商议。然后又收买宫中一干人等,连忙急报与曹操。掩盖事实,只称汉献帝自刎而死,留下遗书,禅位于魏王,请魏王速回许昌,主持大局。 至此,汉室四百年江山,到此终结,汉献帝一生受尽磨难、轻辱,虽有志复兴汉室,怎奈天宇崩溃,群雄辈出,兼有绝世雄主曹操,使得他一腔热血无处可赴,最终选择自刎,终结其一生。 荀彧听闻汉献帝自刎而死,恸哭自责,郁郁寡欢,不日亦病死于家中! 却说,曹操正于荆州征集兵马,操练水军,忽有一日,曹操梦中见黄龙于苍穹游荡,龙啸天下,回荡不绝。 梦醒,曹操一脸骇色,不知梦中何意,急召郭嘉前来,报之其梦,郭嘉闻言,眼眸一眯,忽然露出大喜之色,与曹操拱手而道:“此乃帝王之兆,大王不日必将位登帝王!” 曹操闻言面色大变,急声喝道:“放肆,陛下尚在人世,孤岂得帝位耶?” 曹操话音刚落,忽有将士来报,言侍郎华歆拜见,曹操眉头一跳,心头一紧,长呼一口气,仿佛已有预料,速速召其入内。 须臾,华歆入见,跪伏而拜,报之汉献帝自刎而死,留下遗嘱,禅位于魏王,其中皆如群臣先前商议所报。 曹操闻言,猝然浑身抖颤,大哭而道:“苍天无眼,孤尚未为陛下一统江山,陛下中途驾崩,使孤心肠崩裂矣!” 曹操嘶声恸哭,泪如泉涌,伤痛欲绝,并无半分虚假,郭嘉、荀攸相视一眼,两人亦随之嘶声痛哭。 曹操哭得最为悲怆,直至昏厥而去,众人大惊,急情医者前来医治,当夜,曹操悠悠而醒,暗中教人请来郭嘉。 郭嘉似乎早有所料,潜密而来,只见曹操一脸深沉,不知喜怒,一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发着赫赫威光。 曹操见郭嘉进来,手指床榻一侧而道:“坐!” 郭嘉也不做作,依曹操所指,坐于床榻,曹操冷着面目,低声而道:“哼,依奉孝所见,此事乃出于何人之手?” 郭嘉沉了沉面色,脑念电转,娓娓分析而道:“荀公素来有忠于汉室之心,绝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举,反而会竭力制止,依嘉之见,定是众臣群起相逼!” “而华歆、陈群等辈,虽贪图富贵,却都是有贼心无贼胆之辈,若是无人在暗中教唆,绝不敢举事,嘉观群臣之内,唯有那司马仲达有此等能耐!” “司马仲达?哼,此人果非等闲之辈,他此举意在何为?” 郭嘉面色一沉,沉吟许久,凝声而道:“大王功高盖主,尽得民望,位登帝王,乃迟早之事,如今大王已收复荆州,不日将攻取东吴,军士正需激励!” “此时若大王进位帝君,三军士气定然大振,对我魏国一统江山大业,实乃百利而无一害,而大王毕竟乃汉臣,深受朝廷之恩,若往相逼,实乃不便,如此看来,司马仲达暗中教唆群臣如此,并无害魏王之心!” “哦,依奉孝所言,孤岂非不但不能怪责此人,还要重重赏赐?”曹操那双细目猝然睁大,两道威凛神光猛地射出,直逼郭嘉眼眶之内。 郭嘉长叹一声,与曹操言道:“正是如此,倘若大王重罚此人,群臣必定寒心,以致人心惶惶,如今陛下驾崩,社稷正需安稳,大王当以国事为先!” 曹操面色愈寒,眉头一跳,冷冷而道:“好一个司马仲达,此番实在教孤大开眼界,孝直你觉得此人若何?” 郭嘉听言,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答道:“此人深藏不露。智慧超群,比起诸葛亮、庞统、周瑜等人,更多了一份隐忍,看似无欲无求,视名利如粪土,可嘉却觉得此人非同寻常,迟早必生事端!” “哦?此人有此等能耐,孤以往却是小觑了他。奉孝,你觉得此人,可重用否?” 曹操眼色犀利,凝声而道,郭嘉摇了摇头,徐徐而道:“此人心思缜密,在大王面前毕恭毕敬,兢兢业业,不图有功,但求无过。大王在世一日,此人绝不敢显露其才。倘若有朝一日,大王当先应......” 郭嘉双眸猛射精光,忽然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曹操何等智慧,立即便是明悟,似乎亦有此意,重重颔首。 于是,曹操整装完毕,带着郭嘉、许褚、曹仁、李典等文武速速赶回许昌,又教夏侯渊、荀攸等人把守荆州,操练兵马。 旬日之后,曹操带领群臣来到皇都许昌,陈群、李伏一干四十余人,急出城郭跪拜相迎。 只见曹操身披大红锦袍,内穿金黄龙甲,坐下一匹绝影宝马,许褚这尊门神紧随,诸将一并排在阵后,各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曹操面色威凛,细目环视跪伏在地下的群臣,忽然道出了一个‘好’字,群臣不知曹操其意所指,顿时吓得各个面色一变。 唯有司马懿面容平淡、笃定,宛如置身于外一般,曹操徐徐收回眼神,纵马一奔,策马赶入城中,许褚立即策马跟随,群臣无料,一阵惊慌失措。 此下汉献帝已死去十数日,停柩在太庙,曹操亲往祭之,群臣赶到时,只见曹操顿首痛哭不绝,群臣惊悚,无不随之作痛哭之状。 一时间,哭喊嘶喊声震天动地,简直听者流泪,闻者动容,数日之后,曹操命陈群宣告天下,发布诏令,称汉献帝遭病患折磨,驾崩逝世,倾国举丧,文武百官尽皆哀之。 下葬毕,群臣齐议,乞请曹操依汉献帝遗命,登临帝位,于是,群臣皆往魏王府聚集,纷纷跪伏于阁内。 曹操却是诡异,连日不出,群臣日日前来,群臣日日聚于魏王府,曹操皆不召见。 却说,此时在府内,曹操正与郭嘉、程昱商议,曹操沉色而道:“事已至此,国不可一日无君,孤不得不登于帝位,不过此事,牵连极大,不可急切为之,以奉孝、仲德之见,该当若何?” 程昱闻言,微微颔首,凝声而道:“大王所言甚是,如今虽有遗诏,但大王宜上表谦辞,先绝天下之谤!” 曹操听了,亦有此意,遂令郭嘉作表,自称德薄,请别求大贤以嗣天子之位,华歆等臣览表,心甚惊疑,不知如何是好。 陈群急忙暗中询问司马懿道:“魏王谦逊,如之奈何?” 司马懿听了,面色笃定,不慌不忙而道:“陈公不必惶急,昔魏王受王爵之时,三辞而诏不许,然后受之,今魏王位登帝王,自然不愿行事过急,以遭天下人之谤,你可教华侍郎等人,齐发文书相请,魏王自当允从!” 陈群闻言大喜,速告退而去,来见华歆,将司马懿之言,速速告之,华歆闻言,恍然大悟,遂聚群臣,齐发文书而请,又纷纷跪伏于魏王府中,再三拜请。 连番如此,群臣齐齐连发七回文书,跪伏相请半月,曹操方才相见,应下登位之事。 这时程昱慨然而出,凝声而道:“陛下虽已驾崩,但禅位之事,事关社稷大器,天下苍生福祉,当隆重为之,可令人筑一坛,名受禅坛,择吉日良辰,集大小公卿,尽到坛下,魏王于天下百官见证,接领帝位!” 群臣听之,皆觉有理,曹操遂从之,于是,华歆教人在宫中,筑起三层高坛,择吉时禅让。 乱世之枭雄曹操终登临帝位,汉室至此无存,被魏所取,曹操初临帝位,一面安抚民心,一面又与众臣商议平定天下之大策。 ps:晚安! 第五百三十章曹魏攻略 时值北晋正与西蜀激战,有细作来报,言诸葛亮引兵突袭南郑,并将其攻陷,如今张飞正引大军攻打陈仓。 魏国群臣听之,无不大喜,程昱面色一凝,急急出席而道:“时下凉州大乱,蜀军袭得东川,正往雍州进攻,北晋局势大乱,陛下当速速征集兵马,进往并州,破其都城,如此一来,北晋腹背受敌,岂有不灭之理?”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忽然转眼望向华歆问道:“中原尚能调用多少兵马?” “回禀陛下,此下我国大半兵力皆往荆州聚集,中原只剩十万兵力,倘若陛下欲要征伐北晋,不妨从荆州再调来十万兵马!”华歆拱手一拜,毕恭毕敬而道。 华歆此言一出,郭嘉立即厉声反驳道:“万万不可,从荆州调拨兵马,路途遥远,极耗时日,待其军赶至中原,只恐北晋早就平定祸乱!” “如今我国与北晋乃是同盟,一旦我等起军,盟约即废,两国若开战,蜀、吴两国便能得以喘息,即时,纵然我大魏能攻克北晋,亦是大损国力,若是蜀、吴两国联而攻之,如之奈何?” 郭嘉一声喝出,华歆脸色连变,这时,司马懿神色一凝,忽然出席而道:“军师此言差矣,诸葛亮乃有鬼神莫测之智,如今庞统正聚兵平定西凉,与马超蛮军激战,诸葛亮趁虚而入,岂会轻易而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依某之见。当速速发兵!” 曹操闻言。细目猝然射出两道精光。瞰视着司马懿,司马懿毫无惧色,面容笃定,坦然相对。 郭嘉神色一变,厉声喝道:“诸葛亮才智虽高,但北晋亦是人才辈出,庞统、徐庶、贾诩、沮授皆有经天纬地之智,张辽、高顺、黄忠、张颌、庞德等将亦非泛泛之辈。兹事体大,且宜从长计议!” 曹操听了,遂转眼望向程昱,程昱面色沉着,徐徐而出,拱手而道:“此中关键,并非北晋,亦非西蜀,实乃马超也,倘若马超败于庞统之手。庞统即可拨以援军救应!” “诸葛亮计策虽高,怎奈如今西蜀兵力无多。即时,诸葛亮为保其国,防范我大魏趁虚而入,必将保存兵力,撤走西川!” “哦?那依仲德所言,倘若马超一败,诸葛亮亦必败无疑耶?” “行兵打仗素来难料,诸葛亮虽有绝世之才,但北晋毕竟占据大势,昱虽无十成把握,但亦不离七八!” 程昱眼中精光闪烁,徐徐而道,曹操神色一凝,随后又是问道:“那朕当下该当若何?”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陛下可先征集兵马,以防万一,却又教人前往前线,打探西凉战报,倘若马超尚能抵抗庞统大军数月,陛下可盛势出军,随后再徐徐从荆州调拨兵马!” 程昱眼眸深邃,一言落下,正中曹操心中所想,曹操微微颔首,遂依从程昱所言,一面整军备战,一面教细作进往西凉一带打探。 魏国细作遍布天下各地,各地皆有联络之处,互通消息,因此消息传达极快。 旬日之后,细作回报,言马超已被北晋青龙将黄忠斩杀,此下庞统正于凉州休整兵马,准备回援雍州。 而同时,细作又报,蜀兵狂攻陈仓,陈仓岌岌可危,如此一来,群臣顿时争吵不休,各持意见,有人见陈仓难保,劝曹操早日出军,有人却认为,晋军即将回援,劝曹操按兵不动。 曹操坐于殿堂之上,细目眯缩,冷冷瞰视着群臣争吵,忽然,曹操冷哼一声,如有天威,群臣纷纷脸色一紧,止住了争论。 曹操平素最为器重郭嘉,每每先问其见,此下亦无例外,向郭嘉问道:“马超虽被诛杀,但陈仓亦将被蜀兵攻破,依奉孝之见,朕当若何?” “时今陛下在荆州屯兵数十万,操练兵马已久,船只军备皆已齐聚,所谓有备无患,陛下于伐吴大业,准备充足,当速速行之!” “反之,若往北晋进军,行之仓促,其中变数极多,陛下岂可舍近求远,当宜速速进往荆州,合以众势,起伐吴大业!“ 郭嘉眼神如若星辰一般晶亮,赫赫发光,曹操闻言,颔首不言,遂又望向程昱问道:“那依仲德之见,又当若何?” “军师所言极是,陛下兵伐东吴,实乃大势所趋,万无一失!” 程昱凝神而道,曹操听了,亦不见喜怒,沉吟一阵,却是望向了司马懿,司马懿神色一震,连忙低下头,不敢与曹操对视。 曹操知其做戏,细目一眯,忽然唤道:“司马仲达何在?” 曹操声若雷震,如有煌煌神威,司马懿吓了一跳,忽然出席,猛地一个踉跄,下颚磕在地上,但司马懿却顾不得痛楚,连忙叩首应道:“司马仲达在此!” 一众官僚见司马懿如此失态,暗中取笑,曹操见司马懿如此狼狈,眉头一皱,心中却是想道:“哼,奸猾小人!” 曹操面露不喜之色,遂向司马懿问道:“你前番劝朕兵伐北晋,如今为何却不见你出言来劝?” 司马懿闻言,先是伏地而拜,毕恭毕敬而道:“两位明公皆乃金石良言,某才学微薄,焉敢出言?” 曹操把手一招,反倒来了兴趣,凝视着司马懿说道:“你但说无妨,好与不好,朕自有分寸!” “诺!”司马懿应了一声,随后神色一凝,沉声而道:“依某之见,诸葛亮素来识才任用,岂会看不出马超并非庞统敌手,而之所以派其出兵西凉,实乃意在牵制庞统大部兵马,而使其有机可乘!” “先前,诸葛亮已袭得南郑,却又大举进攻陈仓,其意并非在陈仓,若某所料无误,实为掩护之妙,暗里定发一部奇兵,转走斜谷,出祁山,袭击长安!” “如此一来,当雍州人马皆以为蜀兵要从陈仓出兵,定然大量拨往援军,长安兵力空虚,诸葛亮孤注一掷,兵士皆以破釜沉舟之势,攻破长安,亦非不可能之事!” “倘若长安一失,北晋定乱,张飞再率兵盛势攻破陈仓,北晋顾此失彼,势如山崩矣!” “因此,依某之见,陛下大可拨以兵马,先往河东做下布置,一旦长安果真死守,立即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盛势攻之!” “北晋国势强盛,实乃我大魏心腹之患,倘若我大魏可将北晋歼灭,纵使蜀、吴联手,亦难抗我大魏滔滔之势,不出数年,天下一统矣!” 司马懿眼神发光,如若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分析,可谓是精妙绝伦,惊艳四座。 曹操一双如能吞天一般的细目,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速速向郭嘉、程昱分别投去眼色。 郭嘉沉吟不言,程昱却是暗暗颔首,这时,郭嘉忽然眼神一亮,向司马懿问道:“仲达如何得知,诸葛亮定会从祁山出以奇兵?” 司马懿神色一肃,娓娓而道:“北晋与西蜀两国恶战多年,北晋国力强盛,兵强粮足,西蜀得以保存至今,已是上天庇佑,如今西蜀兵力无多,兼之马超一死,失去南蛮强援!” “倘若庞统援军一至,势必以排山倒海之势,强盛反攻,时势所逼,诸葛亮不得不兵行险着,就势一搏,何况诸葛亮料定,倘若长安失守,北晋大乱,陛下绝不会错失此大好良机,定然遣军而入!” “即时诸葛亮便可来个绝地反击,趁乱以取西凉、东川、雍州之地,倘若尽如所料,西蜀不但免去灭国之灾,反倒得以喘息,国力剧增,此举虽险,但却得益极多,诸葛亮岂会不效死而搏?” 司马懿侃侃而谈,宛如浑身散发一股智睿之光,殿内一众文武百官无不听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郭嘉亦是脸色连变,忽然叹声而道:“仲达才智之高,如若皓月之辉,嘉实不如也!” 司马懿一听,慌色顿起,连忙拜礼而道:“军师乃当世鬼才,智绝天下,某焉敢与军师相提并论,实乃折煞某也!” 司马懿满脸慌色,哪有半分适才运筹帷幄的风采,殿下文武百官看得,又是一阵暗里发笑,早将司马懿刚才的威风,抛诸脑外。 不过,曹操却无如此,他一双细目眯得好似一条细线,凌厉威凛,紧紧地盯着司马懿。 司马懿愈是不显山不露水,曹操对他便是愈加提备,不过眼前看来,司马懿并无过错,亦是忠心。 曹操徐徐把眼光收回,忽然捂掌笑道:“哈哈哈,仲达不可妄自菲薄,奉孝从来不打诳语,朕听你一番金石良言,亦是得益良多,便依你所言吧!” 曹操蓦然定下决议,殿下群臣一时都未反应过来,于是,曹操一面令于禁前往并州分界暗中调集兵马,一面又教人前往雍州打探,一旦长安失守,立即望并州大举进军。 自从曹操登上帝位,改革立新,大举征用寒门之士,各地大力推行屯田之策,又按人口拨分田地,中原大有一番新的气象,蒸蒸日上。 而中原百姓,似乎早就将曹操视为帝王,曹操登位以来,百姓不但并无生怨,反而一片欢呼。 毕竟对于中原百姓来说,这数十年来,汉室王朝,昏庸无能,带来的是无尽祸害、战乱。 而曹操带来的却是一个能让天下人安居乐业,不需受饥荒、战祸的国家,曹操得尽民望,如今登位帝王,取代汉室,实乃是水到渠成。 第五百三十一章失效的空城计 又是七八日后,细作回报,言诸葛亮奇袭长安失败,撤走南郑,曹操听得,甚是唏嘘,喃喃数语,遂罢了征伐北晋之心,下令朝中文武,全力应付伐吴大业。 而诸葛亮撤走南郑后,不久,张飞亦于陈仓败退,撤于南郑,诸葛亮听闻庞统已率大军赶至陈仓,神色悲怆,汉室命数似乎已无力回天。 不过,诸葛亮未雨绸缪,在其赶回南郑当日,便速教廖化赶回梓潼,教刘备撤于成都,成都城地势险峻,城池高耸,蜀道艰难,难于上青天,纵有百万精兵,亦难以攻破。 诸葛亮为保万一,教刘备先往成都扎据,倘若晋军果真势不可挡,便退守于成都,坚守城池,以待时清。 当然诸葛亮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又吩咐邓芝教付刘备,遣兀突骨赶往南蛮,迅速稳定局势,待以时日,出兵来援西川。 邓芝离去不久,张飞便战败归来,张飞与蒯越、尹籍速告知前事,诸葛亮闻得,却是追悔莫及,自知众人中了成公英之计,不过却无拆穿。 事已至此,诸葛亮当以护国为重,聚合蜀汉诸臣,并力把守,于是诸葛亮当夜与众人商议,教张飞、蒯越等人徐徐撤回西川。 张飞一听,环眼一瞪,满脸不甘,厉声吼道:“我等将士费劲千辛万苦,方得以南郑,如今彼军未至,焉能不战而逃,这岂不教天下人笑话我蜀汉无人耶?” 诸葛亮闻言,长叹一声,与张飞言道:“三将军稍安勿躁。庞统平定西凉。拨军回援。苍天无眼,某奇兵之计不得以成!” “如今北晋已据大势,必能倾势反攻,我蜀汉兵力无多,倘若这二万将士再有折损,国将危矣,亮先前已教邓芝、廖化将南郑钱粮洗劫一空,遣回西川。” “南郑已是空城。无所大用,当今之计,我等且先撤回西川,屯兵把守成都,抵挡晋贼,至于后事如何,亮自有分寸,三将军不必多虑!” 诸葛亮皓目炯炯,让人一见,便不知觉地深信。张飞死咬皓齿,虽有无尽的不甘、愤恨。但亦知如今情势。 蒯越、尹籍两人对视一眼,皆出言相劝,张飞遂是应下,诸葛亮见张飞面色苍白,印堂发黑,双眼凹陷,精气虚弱,急教张飞好生歇息,调治伤势。 原来张飞在陈仓最后一战,与庞德拼死搏杀,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后来又遭张辽袭击,受了不轻的外伤。 不过张飞为了战事,以极强的意志忍受,但是张飞却瞒不过诸葛亮的双眼,张飞闭起双眸,带着无尽的悲痛而道:“国家将亡,二哥大仇不知何日能报,某又岂有心思歇息!” “三将军所言差矣,正因时势危急,如今蜀汉已无大将,唯独三将军一人坚撑大局,三将军若有万一,何人来挡晋贼?何况蜀王已折一臂,如若再断一臂,必有碎心断肠之痛,于公于私,三将军亦当保养尊体!” 诸葛亮见张飞神色黯淡,眼有死志,心神一震,急忙劝之,张飞听罢,身体抖颤,似乎已有明悟,点了点头,遂便转出。 次日,诸葛亮唤邓芝、廖化前来分付道:“晋贼即将赶至,元俭你可引三千精兵,投武山大道而行,于隐蔽处设下埋伏!” “如遇晋贼,不可出击,只鼓噪呐喊,为疑兵惊之,彼当自走,亦不可追,待彼军退尽,便投葭萌关而来,与我会合!” 廖化拱手领命,随后诸葛亮又向邓芝吩咐,教其密传号令,教大军暗暗收拾行装,以备起程,诸葛亮调令已定,蜀兵分拨而撤。 忽有一日,十余次飞马报到,说庞统引大军四万,望南郑蜂拥而来,诸葛亮毫无惧色,速教军士星夜起行,务必要在次日平明,尽数撤军,诸将领命,纷纷引兵撤走。 且说庞统于陈仓整备兵马,又下令文丑率兵从长安进发,两路军马双管齐下,齐攻南郑。 旬日后之后,庞统引兵先赶至南郑,却发觉南郑城早已人去楼空,城内并无一个蜀兵的身影。 庞统急引兵入城,却见仓廪府库内的钱粮竟然都被洗劫一空,庞统心知定是蜀军所为,雷霆震怒,速教兵士向城内百姓打探消息,才知道诸葛亮竟在数日前,已分拨将兵马撤走。 庞统本欲派兵盛势追击,但想到诸葛亮撤军退走,必定会沿路埋下伏军,便打算先遣斥候沿路打探,大军徐徐追袭,蓄势待发,直到西川,再盛势进军。 于是,庞统先教程翼引兵前往探路,程翼受命,遂引三千骑兵而去,程翼年纪虽少,但曾受沮授悉心教诲,脾性缜密,行事机警。 程翼一路谨慎而前,刚出南郑数十里,果如庞统所料,发觉蜀兵伏军,程翼不敢贸然而进。 猝然间,擂鼓声大作,程翼大惊失色,以为蜀兵倾势杀来,急退军五、六里,然后教军士复回禀报。 待庞统引军盛势杀至时,那部蜀兵伏军却早已离去,又是一日后,文丑所率的兵众与庞统会合。 庞统见蜀兵如此狡诈,便教黄忠引五千兵马为先锋,先往追袭,黄忠领命,遂引张颌、郭淮二将一同进往。 却说廖化惊退程翼兵马后,遂立即撤军,赶至葭萌关,与诸葛亮会军,当夜,忽有飞马来报,黄忠亲引一部兵马望葭萌关杀来。 时张飞伤势未愈,诸葛亮身边别无大将,只有一班文官,麾下部众,十中七八已望西川撤去了,只剩二千五百兵马在关中。 而葭萌关乃东川与西川的要道,数年来,晋、蜀两军在此激战连连,关上千疮百孔,已难把守。 众官听得黄忠引军杀来,尽皆失色,诸葛亮登关望之,果见远处七、八里外,一条火光如若长龙,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雷响。 诸葛亮神色一凝,此下危急之时,反却更为冷静,速速传令,教将旌旗尽皆隐匿,诸军各入关内把守,如有妄行出入,及高言大语者,斩之! 诸军领命,各依令行,随后诸葛亮乃身披鹤氅,戴纶巾,命张飞、廖化前来,于关上敌楼前,凭栏而坐,焚香操琴。 到了夜里三更,黄忠率兵杀至关前,却不见蜀兵迎击,不由脸色一凝,喝令兵士止步。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漫天风尘迅疾涌起,黄忠仰头而望,只见诸葛亮在关上弹琴,琴声寥寥,如若山中流水。 张飞、廖化立于诸葛亮左右,凝神屏息,不见丝毫杀气,黄忠心疑,不敢贸然进攻。 此时张颌策马赶来,与黄忠谏道:“黄老将军不必疑虑,依某之见,此定是彼军虚张声势,可速速攻之!” 黄忠闻言,眉头一皱,却又望向旁侧的郭淮问道:“儁义所言虽是有理,但诸葛亮素来多智,不可掉以轻心,依伯济所见,彼军是诈耶?” 郭淮闻言,双眼炯炯,盯着关上,沉吟一阵后,忽然说道:“诸葛亮意欲撤军回守西川,想必彼军大半人马早已先去,此下关中纵有兵马,亦绝不会多!” “何况军师正于后方进军,若有万一,亦能赶来救援,老将军有悍世之勇,天下无敌,据军士所言,张飞已遭重创,彼军如今并无大将,当速速攻之!” 郭淮此言一落,黄忠心头大定,此时张颌忽然发言而道:“且慢,彼军以为我等心怯,何不先徐徐而进,教彼以为我等欲要试探,却又暗中教军士蓄势而发,待号令一下,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而攻,定可杀蜀贼一个措手不及!” 张颌此计甚妙,黄忠听了大喜,遂按张颌之计,暗发号令,诸葛亮正于城下抚琴,忽然见城下晋兵徐徐而进。 诸葛亮面色一紧,双手速拨,琴声忽然变得急促而又激昂,如同有十面埋伏,有无数兵马蜂拥杀来。 正暗中潜行的晋兵忽听琴声,不觉各个心中一揪,下意识地纷纷捉紧兵器,杀气汹腾。 诸葛亮面色猝变,速与身旁张飞、廖化投去眼色,两人面色一紧,速速转身,急往关内而走。 少顷,关下那部徐徐而进的晋兵,随着黄忠一声令下,骤然发作,各个如若下山猛虎望葭萌关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关内忽然闸口大开,数部弓弩手蜂拥而出,纷纷急拉弓弦,乱箭迸射。 霎时间,箭潮铺天盖地而落,黄忠大吼一声,如若虎啸,骤马疾奔,凤嘴刀如若惊鸿掣电,飞舞乱拨,尽是拨开箭雨,赫然突进。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人敢犯?” 猝然间,一声如同雷轰般的喝响突起,张飞纵马挺矛,从人群内骇然冲出,黄忠脸色一紧,连忙抖数精神,两马迅疾相交。 张辽暴瞪环眼,丈八蛇矛如若飓风袭来,刺向黄忠的面门,黄忠挪身一避,剑目射出两道精光,随即舞刀猛劈。 张飞面色狰狞,舞起蛇矛,劈砍挑刺,一一抵住黄忠的攻势,两人杀得正紧,关内蜀兵奋勇而上,电光火石之间,张颌、郭淮亦引兵杀到,两军瞬间混杀一处,喊杀声震荡天地。 ps:晚安! 第五百三十二章兵分两路 “邓伯苗在此,晋贼休得猖獗!”正当两军厮杀正烈时,忽然一声喝响突起,来将正是邓芝。 只见邓芝圆瞪一双赫赫狮目,舞枪来迎张颌,张颌手上银影枪赫然刺出,如同迅雷暴射,刺向邓芝。 邓芝奋力挺枪一扫,荡开张颌的银枪,随后拨枪一转,搠向张颌的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张颌急挪身避过,邓芝一枪刺空。 张颌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连发攻势,邓芝亦是越战越勇,与张颌杀得极为激烈,两柄宝枪快若闪雷,碰撞不绝。 诸葛亮见邓芝杀住张颌,心中大喜,速令关内兵马盛势反攻,霎时间,关内蜀兵汹腾杀出,邓芝协合众力杀得张颌节节败退。 幸好郭淮及时赶至,将张颌救走撤去,且说晋兵连日追袭,精力疲惫,蜀兵盛势而攻,人数虽少于晋兵,反却占据了上风。 黄忠见己军渐有溃败之势,心中一急,大喝一声,手中刀势又犀利一分,张飞面色一变,顾不得伤势复发,亦拼死相抗。 两人酣战正猛,惊骇四方,两军兵士皆不敢靠近,诸葛亮在关上看得,唯恐张飞落败,速教军士摇摆旗帜,擂鼓震起。 蜀兵内各员将士,一听鼓声,纷纷转头望向关上,见旗帜所动,立即纷纷厉声喝道:“摆六丁六甲阵!” 各个蜀将厉声一喝,其麾下各部兵士,立即按照六丁六甲方位迅速摆列,霎时间。人多势众的晋军反被困住。 各个方位蜀兵奋勇杀来。人数虽少。但却从四面八方涌来,杀得各部晋兵措手不及。 黄忠见状心中一惊,猝然两侧有两队蜀兵杀来,黄忠不敢托大,急勒马而退,另一边,邓芝正指挥兵马进攻张颌、郭淮两部兵马。 两人引兵拼死抵挡,各队蜀兵四处扑来。两人越战越是心慌,诸葛亮眼见晋兵阵势大乱,速教军士摇摆旗帜,改变鼓号。 邓芝听得,转身见过旗号,锐目迸射精光,舌战春雷,速速喝道:“转五虎群羊阵!” 邓芝喝声一出,各部蜀将立即指挥兵马变阵,只见各部蜀兵迅速积聚成五路。互相穿插,晋兵败如山倒。 黄忠见蜀兵阵法如此诡谲、犀利。连忙喝道撤军,黄忠此令一出,晋兵顿时退走,张颌、郭淮引兵冲突,望东南角突破而去,黄忠则引兵望西南角突破去了。 比及天明时分,旭日高升,葭萌关下,一片妖红血腥,此下晋兵已然撤走,诸葛亮并无发兵追袭,而是教军士捉紧歇息,待晌午时分,立即撤军。 而黄忠败退而撤,兵马折了过半,撤了五、六里后,见蜀兵并无追来,黄忠遂令军士于林口歇息。 不一时,斥候来报,军师庞统率大部兵马已到,黄忠精神一振,速往迎接,庞统见黄忠等将,甚为狼狈,面色一紧,顿时猜得定是战事不利,速速问之。 黄忠跪伏在地,拱手拜道:“诸葛亮阵法深奥,鬼神莫测,老夫不敌,延误战事,甘愿受罪!” 庞统听得,忍住心中怒火,先扶起黄忠,然后速教三军大举前进,欲要一举攻破葭萌关。 诸将领命,努力向前,而待庞统引大军杀气汹腾地赶到葭萌关时,蜀军却又早就撤去,不见一兵一卒。 庞统一心要攻克西川,大军在葭萌关歇息一夜后,遂进军神速,一路望梓潼逼进,直到山口关下。 只见关前,一片片乱石横竖摆布,怪石嵯峨,槎枒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阵阵狂风吹袭,有如剑鼓之声。 庞统见状,顿时脸色大变,急教诸军止步,庞统引成公英兼之黄忠、王双等将出阵观之。 庞统奇丑无比的脸庞上,那双细小如珠的眼眸赫赫发光,庞统沉吟一阵,脸上尽是惊骇之色,扶须而道:“此乃八卦阵也,诸葛亮好大的手段,此阵威力无穷,纵有百万兵马亦难能攻破!” 成公英闻言,脸露惊色,眉头深锁,向庞统问道:“依军师之见,诸葛亮在此摆下此阵,意欲何为?” “以诸葛亮之智,当料得我等能看出此阵厉害,绝不会轻率而进,若统所料无误,诸葛亮应是欲要在此阻挡我军,以延误时日,好教其整备防势,以挡我军!” 庞统细目发光,一言便道出了诸葛亮的用意,成公英心头一急,又是问道:“前番我军已延误不少时日,岂可再有怠慢,以误战机?” 庞统听言,神色一沉,不发一言一语,少顷庞统若有所思,娓娓而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其中西川又以成都为最,成都不但地势奇险无比,更兼城池坚固,又是天府之国!” “加之前番蜀贼将南郑钱粮洗劫一空,纵然成都闭塞四壁,亦能足够城内军民数年之用,因此依统所料,诸葛亮必定将兵马屯于成都,妄图在那借地势之利,城池坚厚,抵挡我军,然后再等南蛮援军赶至,再盛势反击!” “可诸葛亮却并不知某先前已布下奇兵,南蛮已不足为患也,竟然诸葛亮欲妄图与我军持久作战,以待时清,某便将计就计!” 此言一出,成公英眼睛一亮,当即问道:“不知下一步我军该当若何?” 庞统一抚颔下短须,朗声答道:“此下可拨军先杀往巴西,而后再分兵两路,一路取巴东、建平二郡,以免他日曹魏背弃盟约,趁虚而入,一路取德阳、江阳、汉嘉三郡,徐徐蚕食西川,成以困势,最后两部兵马再会于武阳,进攻成都!” 庞统才思敏捷,只片刻功夫便思出破局之法,其后,庞统拨军而走,转走巴西。 旬日之后,晋军声势浩荡地杀至巴西,巴西各县兵力空虚,又岂是晋兵敌手,庞统亲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十日之内,便将巴西攻陷,又于阆中,分兵两部。 庞统、黄忠引兵两万浩浩荡荡地进往德阳,同时,庞统命张颌为主将,郭淮、王双皆为军中副将,成公英为军中军师,引一万五千兵马攻往巴东、建平二郡。 却说蜀兵细作于山口关下,眼见晋军撤去,急赶回成都,回报于刘备,刘备听闻晋军撤走,大喜过望,急召诸葛亮、蒯越、尹籍前来商议。 诸葛亮听得前事后,却是脸色大变,毫无喜色,反而忧虑重重,与刘备谓道:“庞统此番大举进军,对我西川势在必得,岂会这般轻易撤去,若亮所料无误,彼军必定转走巴西,再分兵徐徐攻打我西川各郡,以围困成都!” 诸葛亮此言一出,刘备顿时如遭电击,浑身猛地一颤,急抓着诸葛亮衣袖问道:“如若这般,我等皆成瓮中之鳖耳,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亮眼神中,似有无尽的疲惫,自从北晋、西蜀两国开战,诸葛亮疲于奔命,早已心力交瘁。 诸葛亮长叹一声,强打精神,与刘备谓道:“大王不必多虑,亮早前已派人遣书送往荆州,报之曹操,教其从荆州出兵,袭击北晋之后!” “如此一来,北晋顾此失彼,定当大乱,即时我等再伺机而动,待南蛮援军赶至,再盛势出军,危可解矣!” 刘备闻言,眉头深锁,急声问道:“可曹操在荆州屯兵已久,听闻正准备兵伐东吴,丞相可有把握曹操定会拨军而来?” “亮虽无十成把握,但亦有七、八,曹操乃世之枭雄,自当明悟北晋方为其心腹大患,定不愿其国力壮大,何况曹操在荆州聚集近有数十万兵马,拨数万兵马杀往西川,并不碍于其伐吴大业!” 诸葛亮凝声而道,刘备听言,甚是唏嘘,心里百位交杂,刘备与曹操一生为敌,却怎又料到在蜀汉将有灭国之危时,刘备却要依靠曹操出手来救! 蒯越闻言,沉吟许久,忽然张口而道:“丞相此驱虎吞狼之计,虽是极妙,倘若北晋果真被曹魏击退,到时我等又如何驱赶曹魏耶?” “异度不必多虑,虎狼之争,无论孰赢孰败,皆是两败俱伤,我等在成都此处,以逸待劳,待南蛮援军一至,盛势反攻,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诸葛亮手招鹅毛扇,淡然笑道,蒯越听了,亦觉是理,遂不多言,刘备神色一沉,强打精神,朗声而道:“眼下我大蜀有累卵之危,诸军将士皆欲拼死搏战,保家卫国,倘若苍天有眼,佑我蜀汉,汉室复兴有望矣!” 诸葛亮、蒯越、尹籍三人闻言,眼光烁烁,皆是神色一震,纷纷拱手作揖,齐声而道:“大王勿虑,我等必当效以死力!” 当夜,刘备与三人秉烛而议,三人议定,遂又遣人前往南蛮,催促兀突骨尽早发军来援,而庞统似乎并不惧南蛮援军,全因其所布下奇兵。而这奇兵又是何人? 且说,在数月前,马超从南蛮出兵,兵伐凉州,一部人马却趁乱进往南蛮国境,这部人马中,为首之将竟是销声匿迹数年的孟优! 原来当初马超与祝融夫人联合造反,弑杀孟获,孟优在众蛮将拼死相救下,得以逃脱,引千余兵马赶往葭萌关投靠了北晋。 后来吕布听闻孟优之事,速将其召来,不但免其旧日罪责,更重重封赏,许其蛮侯之位。 孟优见吕布不计前嫌,更如此重用,心中感激不已,于是孟优对吕布起了效死之心,更望吕布有朝一日,能替他复仇。 第五百三十三章南蛮投晋 吕布得孟优倾心相投,想到其特殊身份,便教人不可走漏风声,以待日后做奇兵之用。 直至前番马超兵袭西凉,庞统暗中遣人通报孟优,可趁此时进入南蛮,联系旧日孟获旧部,趁机夺下南蛮,同时,庞统还命骁将何靖统率一部精兵随孟优一起行动。 孟优听令大喜,夺国弑兄之仇不共戴天,孟优自愿效死而赴之,于是孟优与何靖商议后,先派一部精兵赶往南蛮,依照孟优所给情报,联系各个忠于孟氏的洞主,待时机成熟,孟优再与何靖进入蛮境。 那些忠于孟氏的洞主,本来不知孟获之死的真情,昔日马超宣告乃是孟优贪恋王位,弑杀其兄,后来被其所杀。 这些洞主深知孟优为人,皆是不信,但是却畏于马超之勇,不敢发作,而马超又得到祝融部落相助,在南蛮势力根深蒂固,故而那些忠于孟氏的洞主,只得暗中调查,亦发觉其中大有因由。 此下这些洞主收得孟优所报,得知孟优并未被马超所杀,又听是马超与祝融夫人勾结夺权。 这些洞主皆非愚昧之人,经过分析后,皆觉得孟优所言才是真相,各个皆是雷霆震怒,势要复仇。 于是众人互相通过晋军精锐联系,暗中征集獠丁,以迎接孟优归来,又是半月过后,孟优听闻斥候来报,知得以银环三结为首的六路洞兵已聚集完毕,正侯他回去南蛮主持大局。 孟优大喜,遂与何靖还有昔日与孟优一同逃脱的千余部属。一同进往蛮境。旬日之后。银环三结听闻孟优已到毒蛇山脉,急引兵亲自迎接。 众人见面,孟优见得旧日孟氏部属,不禁悲意大发,与众人痛述昔年马超与祝融夫人勾结作乱之事。 孟优泪声俱下,众人听得如同身临其境,无不大怒,纷纷发誓势要复仇。剿灭祝融部落,助孟优重夺大权。 孟优大喜,当夜与六路洞主商议定后,遂教银环三结虚报战报,言收得马超传来急报,称西凉战事不利,教各个洞主拨派援军,战事紧急,望能在毒蛇洞聚而商议。 而孟优、何靖却与其余五个洞主,暗里调拨兵马在毒蛇山脉各处埋伏。伺机而动。 约莫十日后,各个洞主收得银环三结急报。无不大惊,纷纷赶来毒蛇洞商议,此下祝融部落,暂由一名叫鬼车的巨汉统率。 却说这鬼车身高八尺,赤须大眼,浑身孔武有力,可手撕猛虎,乃祝融部落第一猛士,对祝融夫人忠心耿耿,故而深得祝融夫人器重。 鬼车并不知孟优奸计,引着部落数百壮士,急急而来,当夜,各个部落洞主纷纷赶到。 银环三结坐于高堂中央处,主持大局,各个洞主坐定后,鬼车巨目一瞪,急声问道:“蛮王文书何在?毒蛇洞主何不快快取来,好教我等速速商议,早发兵马!” 就在鬼车话音刚落,忽然毒蛇山脉内四处响起一阵阵喊杀声,声势之大,震得地动山摇,洞内各个洞主、部落族长无不脸色剧变。 鬼车心中一揪,猛地起身,一脚踢翻案几,拔出腰刀喝道:“毒蛇洞主,你此为何意?” 银环三结面色冷寒,环视四周,完全不惧众人毒辣眼色,不慌不忙而道:“今日我正要与你祝融部落好好清算昔年孟获大王惨死旧账,各位洞主,你等不必惊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有眼,今日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鬼车闻言脸色剧变,当年孟获惨死之事,他曾听过祝融夫人告说事实,而银环三结素来对孟获忠心耿耿。 鬼车虽不知银环三结是从何处得来消息,不过此下情势紧急,如何逃脱,才是鬼车最需考虑之事。 别看鬼车长得粗犷,其实其心思极其细密,否则祝融夫人又怎会放心将部落托付鬼车。 只见鬼车面色凶狠,厉声喝道:“我祝融部落素来对孟获大王忠心耿耿,毒蛇洞主你莫要含血喷人,依我看来,分明是你眼红我祝融部落强盛,时下见蛮王出征西凉,你欲趁乱夺权罢了,诸位洞主,蛮王待你等不薄,何不随我一同拼死剿灭这逆贼!” 鬼车心知若不怂恿众人群起而攻,将必死无疑,各个洞主闻言,皆有忿忿之色,蛮人素来彪悍,当下有不少人心生拼死搏命之意。 就在这时,忽然有四、五个洞主忿然而起,纷纷拔出腰刀,赶到银环三结身旁,齐声喝道:“谁敢插手此事,莫怪我等刀下无情!” 鬼车一见,那些洞主皆是死忠孟获之士,顿时面色黑沉起来,冷声而道:“好哇,毒蛇洞主好高的城府,竟然早已暗中联合同僚,还敢说未有造反之心耶?” 此时此刻,鬼车唯恐其余洞主见势不妙,有所动摇,也不迟疑,健硕如虎的身躯,猛地冲出,正欲发劲之时,忽然浑身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地剧痛,‘啪’的一声,当场倒下。 此下在洞外,各个洞主带来的部属正与不断攻上山来的敌兵厮杀,只见乱军之内,何靖舞着一柄七尺大刀,如若飓风吹袭,迅疾狂猛,无人能挡。 孟优紧随其后,引兵直突杀上洞口,各个洞兵多被俘虏,而鬼车忽然摔倒,口吐黑血,惊呼而道:“你,你,你在酒水中放毒了!!!” 原来在毒蛇山脉内,长有一种奇毒无比,形态酷似蛇形的毒草,故而名为蛇王草,此草不但拥有剧毒,且加以调治,变作粉末,可溶于酒水之中,无色无味。 银环三结冷笑一声,眼色阴寒地望着鬼车而道:“昔日马超狗贼与那祝融贱人正是用毒,毒死我家大王,如今我不过效仿此道,让你尝试一下其中滋味!” “你!!!”鬼车猛瞪巨目,怒火攻心,顿时毒性加剧。 鬼车连连吐血,其状恐怖无比,似正经历千刀万剐,洞内各个洞主,皆看得心寒胆颤。 忽然,洞外无数人马蜂拥而入,为首之人,竟是孟获之弟孟优,孟优面色冷酷,环视众人,冷冷而道:“你等可还识得某耶?” 各个洞主见状,顿时面色剧变,如同见到鬼灵似的,鬼车亦是满脸骇色,孟优双眼赤红,满脸狰狞,速速将孟获惨死之事,告之众人,然后又扯声喝道。 “马超和那祝融贱人毒死我兄,与我有血海深仇,你等皆为我孟氏旧部,此下真相大白,你等是否还要助贼夺我孟氏大权耶?” 孟优喝声落下,各个洞主面面相觑,如今时势,已尽在孟优那处,若不投降,必死无疑。 不一时,除了鬼车外,各路洞主皆是跪下,口称愿效忠于孟优,孟优身体猛地一颤,在这数年内,他日日遭受无与伦比的煎熬,夜夜闭目,便见得其兄孟获鬼魂,浑身是血,凄厉喝着要他为其复仇。 如今孟优终于重夺大权,复仇大业可谓是大进一步,如今就剩下将马超还有祝融夫人诛杀,碎尸万段! 孟优夺回大权,在孟氏旧部还有威猛如虎的何靖,以及晋国精兵协助下,迅速地稳定蛮境局势。 同时却又暗中调拨人马,埋伏在乌戈与蛮境的界首,待马超战败归来,给予雷霆一击,将其诛杀! 因为乌戈国国力不弱,而兀突骨又忠于马超,故而孟优隐瞒夺位之事,暗中教各个部落、洞主万不可走漏风声,因此乌戈国人尚未得知南蛮已发生惊天大变。 不过孟优却不知道,就在他夺权之时,马超已先遭蜀国背叛,走投无路,最后与黄忠拼死一战,最终战死。 忽有一日,一队从东川潜来的晋军斥候,带给孟优一封书信,孟优急拆观之,看后竟状若疯狂,时而仰头大笑,时而捶胸痛哭。 “哈哈哈,好!好!好!死得好啊!马超,你一生反覆无常,最终还不是遭人背叛,只可惜未将你碎尸万段,实在让你死得太过便宜了!” 孟优眼流血泪,仇人伏法,国仇家恨终得报矣,此时此刻,孟优如同从无尽的仇恨中,解脱开来,之后,孟优痛哭、大笑足足一天一夜! 次日,孟优命亲随暗传马超已伏法之事,各个部落、洞主听得此讯,有些人狂喜不已,有些人却是如释重负。 同时孟优又传达号令,言自今日起,南蛮上下尽投于北晋,又将晋王吕布宽宏大量,巍巍功德,大肆宣扬。 其后,孟优又将埋伏于乌戈界首的兵马调回一半,下令尽数伏于野狼谷内,其余将士留于原处,但听号令,一齐杀入乌戈国内。 且说兀突骨领命,引数千兵众赶回南蛮,欲要趁马超死去,南蛮群龙无首,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迅疾镇压。 先前兀突骨已遣人通报南蛮各个部落、獠洞,欲将南蛮一众首领聚集一处,商议复仇大计,还有选出暂领蛮王之位的人选。 蛮人素来禀尚强者,各个部落、獠洞,大多以比斗方式,抉择首领之位,当然亦有如祝融部落那般,乃是子嗣世袭,不过却是少数。 因此此番选出蛮王人选,大多亦是以比斗的方式,兀突骨自信,凭他一身武艺,自马超死去,南蛮无人能敌,也就是说,蛮王之位,对于兀突骨来说如同囊中之物! ps:晚安! 第五百三十四章曹操搅局 马超败亡,突兀骨一心想登上蛮王之位,遂日夜兼程赶往毒蛇山脉,只是孟优这个变数的存在,让他的野望刚刚升起,便走向毁灭。 野狼谷内,突兀骨中伏,全军覆没,诸葛亮埋在南蛮的暗子拔出! 其后,何靖在银环三结等洞主的协助下,引兵突袭乌戈国,乌戈军毫无防备,领地不断失守。 加之,各个部落族长、洞主见得突兀骨首级,皆吓得魂魄惊飞,吩咐请降,于是,何靖得以长驱直进,在半月内,将乌戈国平定。 南蛮、乌戈皆定,孟优率大小洞主、酋长来到孟获墓前拜祭,依庞统之令,正式接管南蛮、乌戈之地,却不敢自立为王,受北晋册封,两地合为蛮州,孟优为蛮州牧,统领州中大小事务。 孟优教大小洞主酋长大肆宣扬晋王吕布的功德,为吕布立生祠,四时享祭,皆呼之为上父。 约莫一月过后,孟优聚集两万蛮兵,与何靖等将依照庞统吩咐,一同望西川进军而去。 与此同时,北晋大将张颌,率领一万五千兵马,兼合郭淮、王双等将,攻往巴东、建平二郡。 建平太守向宠孤立无援,惶急无比,郡内一众官僚皆言蜀汉大势已去,教其投降北晋,以保性命。 向宠此人品性忠厚,畅晓军事,颇有武艺,曾被刘备誉为有大将之风,就连素来察人严明的诸葛亮,都盛赞其能。 向宠听闻众官之言,英目一瞪。厉声喝道:“你等皆食国家俸禄。如今正是国家危难之时。当应效以死力,岂可叛国投敌,此等不忠不义之言,但有再说,绝不轻饶!” 向宠一声喝下,府内一众文武顿时无人敢言,就在这时,忽有将士赶来。奉上锦囊一个,口称乃丞相诸葛孔明所交付。 向宠闻言大喜,急拆而观之,看毕,向宠眉头深锁,长叹一声,口中喃喃而道:“莫非汉室当真命数已尽,如今我等竟要借国贼之力,方能得以保存耶?” 向宠已知诸葛亮驱虎吞狼之计,此计虽妙。但向宠一直对汉室忠心耿耿,且又极其痛恨曹操目无君主。将天子以为傀儡操控。 时下向宠却并不知汉献帝已经驾崩,汉室朝廷早被大魏替代,众官闻言皆是不知所然。 向宠遂将诸葛亮之计说予,众臣听闻建平保守有望,各个脸生狂喜之色,却无一人有向宠那般想法。 而在半月前,荆州江夏郡,数十万魏军正于江边操练,曹操安稳中原局势后,率领一众文武刚是赶到。 忽然有将士来报,称有蜀国来使求见,曹操闻言,嘴角猝起一丝笑容,与郭嘉对视一眼,君臣两人似乎对此事早有预料一般。 曹操遂教侍卫召其入帐,须臾,蜀使来到,毕恭毕敬地奉上文书,曹操接过信后,眼睛一亮,便教那蜀使先出,等候召命。 蜀使退出后,曹操遂拆信观阅,不一时,曹操放声大笑,与郭嘉言道:“奉孝不愧是鬼才,果如你所料,这诸葛亮此下正是来向朕乞请援兵!” 郭嘉拱手一拜,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徐徐而道:“诸葛亮欲施驱虎吞狼之计,而使北晋、大魏互相争斗,如此一来,他蜀国便可得以喘息,隔岸观火,以待时机,不知陛下所意若何?” 曹操闻言,缓缓闭起眼眸,凝声而道:“朕与吕布立以盟约,乃欲强强联手,先取荆州,再伐东吴,后再与其一决雌雄,平定天下!” “如今伐吴大业在即,朕本欲急速征之,却无料中原忽发变故,使朕不得不推迟,如今东吴已得半年喘息,兵伐东吴,不可再有延误!” “可如今西川兵力空虚,而晋兵近年恶战连连,人疲马乏,此下乃是朕盛势而取的大好时机,此中不但可收复西川,亦可削弱北晋之势,如此大好良机,朕却又不欲白白错失,依奉孝之见,朕当如何权衡?” 郭嘉闻言,灿然一笑,与曹操谓道:“竟若如此,陛下何不分兵而出?如今在西川境内,无论蜀国亦或是北晋皆兵力无多,其军士亦都疲于征战!” “陛下只需派一员上将,统军三万,即可取得西川,而以我军之众,拨去三万兵力,对于伐吴大业,亦并不碍事,不知陛下觉得如此可妥?” 曹操听了,双眼迸射神光,放声大笑,如若一尊笑傲天下的不世帝王,郭嘉听得曹操此笑,已察觉其心思若何。 就在这时,荀攸忽然深锁眉头而道:“倘若我军此时向西川出兵,乃是背弃盟约,至此北晋与我大魏势如水火,此中利弊,陛下还需三思!” 荀攸此言一落,曹操笑声猝然而止,细目发光,冷冷地盯着荀攸而道:“公达此言,莫非是暗示朕之大魏得罪不起那区区北晋小国?” 曹操声音寒澈,带有无尽威严,荀攸急忙拱手一拜,凝声而道:“陛下恕罪,我大魏国力倾天,乃天命所归,区区北晋自然非是我大魏敌手,只不过此下伐吴大业尚未功成,陛下又何必急于一时,依某之见,当攻克东吴,方再进军西川,亦是不迟!” 曹操细目一眯,沉吟下来,帐内一众文武皆不敢出声打扰,忽然,曹操神色一定,气势威凛,以不容违抗的语气喝道。 “时下大好良机怎得迟疑,倘若待朕攻克东吴,北晋却亦取得西川,悔不及也,就依奉孝所言,速拨一员上将,引三万精兵袭击西川!” 曹操决议已定,荀攸听了,心中暗叹,亦不敢再有反驳,而就在曹操话音一落,曹仁、夏侯渊、于禁、曹丕等将纷纷请战。 曹操见之,却把目光移向郭嘉,沉声问道:“若朕欲出兵西川,当又如何?” 郭嘉不慌不忙,凝声而道:“陛下何不先问于来使,看如今西川战况若何?” 曹操听言有理,遂教蜀使入见问之,蜀使听闻曹操意欲出兵,大喜过望,连忙将西川此下战况一一告之。 曹操听得,连起喜色,招手教侍卫带蜀使先去歇息,若要出军,当会告之,须臾,蜀使退走。 曹操又目视郭嘉,郭嘉脸上带笑,沉声而道:“如今北晋已尽得巴西、巴东,而北晋大将张颌正引兵攻打建平,如嘉所料无误,庞统此时亦正引一部大军攻打德阳,妄图徐徐蚕食西川,围困成都!” “依嘉之见,陛下可遣军从建平进兵,再而突袭巴东,然后趁蜀、晋两国正于成都激战,长驱大进,袭击晋军之后,再引军围困成都,迫其投降,如此一来,不出半月,西川可平矣!” 此言一出,曹操哈哈一笑,朗声而道:“所谓天下高见,素有略同,奉孝所言,亦乃朕之心意也,那依奉孝之见,何人可往?” “嘉素来听闻,北晋大将张颌骁勇多智,精通战阵,成公英被誉为西凉智囊,智计过人,而那郭淮、王双则是北晋年轻一辈豪杰!” “若我军要得以成事,需先战败张颌所引的那部晋军,方能得以驱军大进,直捣黄龙,依嘉之见夏侯妙才将军,悍勇无匹,且深熟兵法,若由其统军而往,必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郭嘉脸色一沉,侃侃而道,夏侯渊闻言,脸色一喜,正欲发言时,陡然间,曹丕脸色勃然而变,忿忿而出,厉声喝道。 “杀鸡焉用牛刀耶?伐吴大业至关重要,还需多多依仗夏侯叔父,征伐西川,可由某引军应之!” 曹丕话音刚落,曹彰双眼炯炯,好似被郭嘉对郭淮、王双等北晋年轻一辈之言,激起了滔滔战意,慨然而出,扯声喝道。 “兄长言之有理,军师只知他人厉害,却忘了我曹氏个个人杰!” 曹彰大瞪虎目,赫赫生威,郭嘉见了眉头一挑,遂望向曹操,却见曹操咧嘴大笑,手拍奏案,甚喜而道:“哈哈哈,黄须儿所言极是,朕有虎儿在此,此番西征必能建功?” 就在这时,郭嘉速向曹操打以眼色,又将目光投向荀攸,曹操会意,神色一沉,下令而道:“子恒,朕命你为三军统将,即日领兵三万进往建平,兵出西川,子文你为军中副将,务必竭力协助你王兄!” “公达,你为军师监管三军,子恒、子文,朕与你等虽为父子,但军令如山,不可逾越,你等事事当先询问公达,不可自恃身份,否则若被朕得知,你等罔顾军规,绝不轻饶!” 曹丕、曹彰闻言,纷纷脸色一震,齐声大喝道:“孩儿定当谨记父皇教诲!” 荀攸亦出席拜道:“臣定不辜负陛下重托!” “哈哈哈,好!好!!好!!!”曹操眯着细目,欣然大笑。 此番他让曹丕领军,亦有深意,一来是看曹丕能耐如何,可否接任大位,二来,亦有意让曹丕建立功绩,镇服诸臣,将来好接替帝位。 不过曹操素来行事谨慎,自然不会让二子冒险,忽然脸色一凝,与下方的许褚投去眼色,凝声而道:“仲康,朕命你为先锋大将,率虎贲军同往!” 许褚闻言,慨然而起,不苟言笑,肃然而道:“末将领命!!!” 曹操此令一落,帐内诸臣纷纷色变,可知许褚乃曹操近卫大将,如今伐吴大战在即,曹操却遣派许褚进往西川,可见曹操对西川之战是何等重视,同时亦可见得曹操对二子,那如若泰山般的厚爱。 第五百三十五章谋战巫城(上) 曹丕闻言,身躯一震,刚好与曹操眼神接触,在曹操眼内,罕有地闪过一缕慈祥之色,一时间,曹丕心中感动无比,暗想道:“父王如此厚爱,我定当效以死力,绝不辜负父王重望!!!” 曹操调拨已定,速教蜀使回复,数日后,许褚率一万虎贲军先往进发,曹丕、曹彰还有荀攸率二万兵马押着辎重,随后进军。 许褚一路引兵速进,进军极快,不日便到了建平境界,于是许褚先教前军兵士,速去巫城通报建平太守向宠。 却说张颌攻克巴东,留下五千兵马把守,遂亲率万余兵马杀向建平,王双主动请缨,张颌见王双战意昂然,在与成公英商议定后,派王双先率五千兵马进攻。 王双受命而去,引兵声势浩荡杀到巫城之下,四面攻之,向宠率城内三千兵士,据城把守。 王双连日不能攻破,反而折损不少兵马,王双唯恐战事延误,速遣兵士复来告说张颌,言巫城难打。 张颌面色一紧,与成公英言道:“某听川中百姓言向宠此人智勇双全,非是等闲之辈,当下彼欲据城死守,该当若何?” 成公英神色一沉,正是想计,就在这时,忽帐下一人告道:“某虽无才,新投北晋,寸功未立,愿往巫城,说那向宠来降,不用张弓只箭!” 张颌听言大喜,定眼视之,乃近日新投于帐下的费祎,张颌急以目视于成公英询问其意。 成公英暗作手势,示意张颌稍安勿躁。然后与费祎问道:“你若前往。用何言说之?” 费祎拱手作揖。毕恭毕敬而道:“成公有所不知,那向宠与某乃是同乡,向宠此人素来深明大义,如今蜀汉命数已尽,川中百姓唯有投靠北晋,方得安稳,某当以利害说之,彼必来降矣!” 成公英听费祎说得头头是道。心中暗赞,遂与张颌暗打眼色,张颌大喜,即重赏费祎一番,然后令其前去。 费祎领命,星夜赶路,骤马径到城下,高声叫道:“向巨达,故人费祎来见,有要事说与。还请通报!” 城上兵士闻言,速速报知向宠。向宠听是费祎,心中一喜,他虽闻费祎已投北晋,但他却知费祎素来多智,或是其中大有因由。 于是向宠令开门放入,与费祎登城相见,向宠叫退左右,与费祎低声而道:“费公到此,可有破敌之策相赠耶?” 费祎闻言脸色一变,速与向宠肃然言道:“巨达勿要误会,某在北晋帐下受上宾之礼,今受北晋上将军张颌之命来见巨达,有言相告!” 向宠一听,勃然变色,一颗心如坠谷底,厉声吼道:“北晋群贼犯我国境,费公本事于蜀,竟已投敌,你我昔时为昆仲,今时便是仇敌,你不必多言,看在旧日情义,某且饶你一命,你速速出城,此后,老死不相往来!” 费祎听言面色大变,又欲开言,向宠却已出战楼,四周蜀兵各个面色凶恶驱赶,将费祎赶出城外。 费祎狼狈而出,回头视之,见向宠倚定护心木栏杆,费祎心有不甘,勒马以鞭指喝道:“巨达贤弟,何太情薄耶?” 向宠面色冷酷,厉声喝道:“我蜀国法度,兄亦知之,我深受国恩,但有死而已,不似兄贪图富贵,叛国投敌,实乃令人不耻,兄不必多言说词,早回见那晋贼,教其快来攻城,我自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费祎闻言,满脸耻辱,狼狈而走,当夜,费祎回到寨内,速速回告张颌道:“那向巨达未等某开言,便先阻却,还出言羞辱,某不才,甘愿受罚!” 费祎此言一落,王双猛瞪虎目,厉声喝道:“那向宠匹夫岂敢这般无礼,我等好心说降,他却自来讨死,张将军不必多虑,我这就率兵再去攻打,若不攻破巫城,将向宠所擒,宁死不归!” 王双声若雷轰,郭淮闻言,眼色凌厉,喝叱而道:“子全休得放肆,向宠忠义为国,如此豪杰,我等自当敬之,依我之见,可命费公再去见他,以利害说之,再秉说我等之敬,或可成事!” 王双虽然鲁莽,但却非是刚愎之人,被郭淮一喝,那滔滔火气立即熄去大半,张颌闻言,亦觉有理,颔首而道:“如此还请费公再走一趟,秉之我等敬意,就说彼若愿降,我定当竭力在晋王面前引荐!” 张颌拱手一拜,甚是有礼,费祎精神一振,遂受命而出,次日晌午,费祎又到城下,请向宠相见。 向宠出到战楼上,费祎勒马,高声叫道:“巨达贤弟,请听兄忠言,蜀国气数已尽,你据守一孤城,怎拒我北晋雄军?今不早降,后悔无及!” “今张颌上将军赏识贤弟忠义,极为敬重,愿为贤弟竭力引荐,贤弟若降北晋,必当受之重用,他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而川中百姓,屡遭战祸,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蜀无力相保,唯有北晋可使川中安稳、繁荣,贤弟若执意为之,岂不知天命、不辨清浊乎?愿贤弟思之!” 向宠闻言大怒,拈弓搭箭,指费祎厉声喝叱道:“我前言已定,你不必多说,可速退去,我尚可饶你一命,不发箭射你!” 费祎见状,又惊又惧,长叹一声,心灰意冷,勒马便走,向宠见费祎离去,面色冷酷。 就在这时,忽有飞马来报,言魏军先锋大将许褚即将来援,向宠心中大喜,脑念电转,顿起一计,急声喝道:“费兄莫走,弟有言告之!” 费祎本是回赶,忽听向宠喝喊,面色一变,急转马赶到城下,满脸喜色问道:“贤弟莫非回心转意,愿降我北晋耶?” 向宠听言,心中冷笑,却故作苦色而道:“费兄一片苦心,弟岂会不知,恕弟愚钝,刚才深思兄一席语,方知其中大义!” “不过此中事关重大,还请费兄教张颌将军明日到城下相见,倘若正如费兄所言,张颌敬重于弟,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弟当易帜而降!” 费祎闻言大喜,速速与向宠商议定后,策马赶路,当夜回见张颌,具言前事,张颌听罢,眉头一皱,与费祎言道:“向宠分明决意不降,为何又忽然改变主意,邀某相见?” “哼,匹夫无礼太甚,岂欺我等攻不破其城耶?张将军乃一军统帅,匹夫何等身份,岂是他说见便见!” 王双冷哼一声,虎目圆瞪,甚是不忿,郭淮沉了沉脸色,向王双问道:“子全,那巫城之内,有多少人马?” 王双沉色一想,瓮声瓮气而道:“虽不知确实之数,依我所料,大约有三千人,量此小城,安能御我等雄军,休与那向宠延误战机,当速速攻之!” 郭淮听了,摇了摇头,与张颌拱手而道:“彼军兵力虽少,但三千人马,若皆拼死把守,足可抵挡我军一月!” “那向宠乃忠义之人,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轻易投降,如今他忽然改变主意,此中定有诈也,张将军还需谨慎应之!” 张颌闻言微微颔首,遂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言的成公英,其实成公英却是在暗中打量三人,王双勇猛无惧,虽性子急躁,却又严守军律,而郭淮性子干练,行事谨慎,熟识兵法深奥,实为军中庭柱! 而张颌举事果断,心思缜密,待人有礼,体恤下士,且识得任人而用,各分其职,可为三军统帅! 当下成公英见张颌投来目光,神色一凝,似乎早有料算,与张颌言道:“建平距荆州江陵甚近,倘若曹魏出兵,只要过夷道便可迅疾而来,若某所料无误,此下大多是那诸葛亮,施驱虎吞狼之计,乞请曹魏出军,来援建平!” “而那向宠大多是收到魏军战报,故欲使诈,诱得张将军无备,与魏军里外应合,出其不意,擒下张将军,教我等投鼠忌器!” 成公英此言一落,众人无不变色,其实在早前,庞统已有所料,诸葛亮大多会求援曹魏,故而教张颌等人万事小心,先做提备。 不过毕竟曹魏与北晋有盟约在先,众人虽有防备,但当曹魏果真背弃盟约,出兵来犯时,众人难免一阵诧异,还有心慌。 这也难怪,如此一来,北晋与曹魏两大强国,便将从盟友变做仇敌,日后面对曹魏必定有数之不尽的恶战! 张颌深吸一口气,虎目炯炯,拱手与成公英问道:“那依成公之见,某当若何?” 成公英淡然一笑,与张颌言道:“张将军不必多虑,某已有计矣,明日可将计就计,张将军先引兵前往,魏军若来,必从小路袭击!” “伯济、子全却又埋伏在小路间,待魏军一来,进而伏击,张将军听得喊杀声起,故作中计,急引兵撤走,赚得那向宠出城,却又复回而战,趁机夺城!” “待伯济、子全杀散魏军,速速望巫城接应,如此一来,巫城可破矣!” 成公英当即道出一计,张颌脸色一喜,不过很快又沉吟下来,带着几分顾虑与成公英言道:“可若魏军顽强抵抗,伯济、子全救援不及,亦或是向宠并无中计,又当若何?” ps:晚安! 第五百三十六章谋战巫城(中) 成公英闻得张颌担忧之言,心中暗暗赞叹,他本欲出言叮嘱,却无料到张颌争先问出。 成公英笑了笑,不慌不急与张颌言道:“张将军果有上将之风,倘若如此,张将军不必与蜀兵纠缠,可速速回援,合三路兵马先杀散魏军,挫其锐气,震慑于彼,教其不敢轻易进军!” 张颌听言,虎目一亮,已然明悟,郭淮脸色肃然,心中暗暗称妙,至于王双则是双眼发光,宛如一头饥渴恶兽,恨不得立刻厮杀,饱食一餐。 于是张颌依照成公英计策,调拨已定,只待明日战事,却说另一边,向宠并不知成公英已察觉其计,速速遣人前往告之许褚,教其明日可引军望小路而走,袭击晋军之后。 即时他将在城中与许褚内外应合,擒下张颌,许褚听计,亦觉甚妙,遂教蜀使复回来报,传言他将依计而行。 当夜,向宠收得回报,欣然大喜,遂暗中各做调拨,到了次日一早,眼阳高升,巫城三十里外,风尘冲天而起,却是张颌亲引三千精兵望巫城火速进军。 至于郭淮、王双早在五更时候,率兵而出,在小路埋伏已定,不一时,张颌已到巫城城下,引军在一箭之地,摆开阵势。 阵中擂鼓三通,张颌高喊向宠出来答话,城上蜀兵,急告之向宠,须臾,向宠登上战楼,见得城下晋军阵前,门旗之下,一员中年将领身穿漆黑战甲。手执银影枪。端得是威风凛凛! 向宠看得脸色连变。暗暗心惊,这时,张颌亦看得战楼上的向宠,见其气度不凡,与众不同,立即便猜得其身份,策马而出,向城上的向宠。拱手作揖,高声喝道:“我乃北晋大将张儁义,明公可是向巨达乎?” 向宠闻言,神色一震,与张颌答道:“某正是向巨达,某素闻河间张儁义深通韬略,骁勇善战,有上将之风,今日见之,可谓是平生之幸也!” 向宠有意让张颌放下提备。大赞一番,教其傲心一起。有所松懈,不过令向宠惊异的是,张颌只是淡淡一笑,甚为谦虚而道。 “向公过誉,我北晋人杰何其之多,某在其中只算是庸才,向公此赞,实不敢当!” 向宠闻言,脸色一紧,这张颌谦虚识礼,处事稳若泰山,不急不躁,要想算计于他,甚难! 向宠面色一凝,又是笑道:“张将军不仅武略过人,兼有儒将之风,某实不如也,听闻张将军有意招降于某,更愿在晋王面前极力举荐,不知可有此事?” “向公乃当世人杰,某素来敬之,倘若向公愿降我大晋,某必竭力相荐!”张颌虎目烁烁,仰头直视着向宠。 向宠见张颌对答如流,处事不惊,心头不由一阵触动,不过很快便又压下,两人在城上城下互相答问,时不时又会互相赞誉,如同两个多年未见的挚友相会,哪像是两国仇敌对峙。 不过每当张颌询问向宠降晋之意时,向宠便会有意地岔开话题,张颌见向宠如此,心中一沉,暗暗腹诽道:“看来果如成公所料,这向宠根本无心降我大晋,如此忠义人物,实在难得!” 于是张颌心头一定,与身旁诸将投去眼色,教其暗下各做准备,而此时,城上的向宠尚且不知,城下的那部晋军已有准备,此时他正用眼中余光,打探城外东南角处。 却说许褚依计行事,率一万虎贲先锋正往小路进军,欲要袭击晋军之后,许褚进军神速,此下已赶到一分岔口,只要许褚引兵转出,再行七、八里路程,便可赶至巫城,进而袭击。 就在这时,忽然一通鼓响如同轰雷般炸起,随即喊杀声震天动地,左边一路兵马扑杀而来,为首之将,青袍黑甲,英眉星目,英俊潇洒,正乃晋将郭淮。 须臾,右边一路兵马亦冲杀过来,为首之将,虎背熊腰,一声赤甲黑袍,面容威武,乃是晋将王双。 两路晋兵漫山遍野飞杀冲来,许褚毫无慌色,就连其麾下虎贲军,亦是展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 许褚已知中计,大喝一声,教诸军稳住阵脚,郭淮、王双引兵从左右两翼冲杀过来,晋兵声势如潮,虎贲军迅疾稳住阵脚,两员虎贲将校急出,指挥兵马作战。 说时迟那时快,郭淮、王双相继率兵杀至,只见郭淮手执一柄七尺流云刀,赫然撞入魏军人潮之内,一员虎贲将校前来抵挡,郭淮大喝一声,拧刀暴劈,数合之内,便将其砍落马下。 四面虎贲兵士不断涌来,郭淮毫无惧色,径直冲杀,左突右冲,虎贲军虽是精锐,但却难挡郭淮锐锋。 郭淮不断突进,冲势在虎贲军的奋勇拦截下,虽是缓慢,但郭淮却是越攻越猛,其麾下部属随之冲杀,缓缓打开一个巨大的破口。 另一边,王双恶瞪虎目,手中虎翼大刀如若旋风疾电,挥砍出片片血雨,一员虎贲将校与王双抵挡七、八回合,被王双奋起一刀,砍成两截。 血液迸射,王双威勇无比,引兵不断突进,眼见虎贲军阵势渐渐溃散,就在这时,在郭淮面前,一阵狂风袭来,如若虎啸,风来虎出。 郭淮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到一尊身形巨大的彪悍猛将,提着一柄虎头大砍刀骤马冲杀而来。 无尽的危机顿时在郭淮心头涌起,霎时间,郭淮便已知道,此人武艺绝不在那绝世凶将张飞之下。 刀若惊鸿掣电,迅猛飞劈而来,刀风狂袭,切肉生痛,郭淮猛瞪眼眸,急挪身一避,那刀呼啸而去,险险破空。 郭淮连忙强打精神,大吼一声,拧刀望其胸膛切去。那彪形大汉似乎早有准备。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竟然灵敏无比。倏然一避,随即一声虎啸,震耳欲聋,连刀劈砍,杀得郭淮险象环生。 如此彪悍人物,猛如凶虎之将,当今唯有虎侯许仲康,只见许褚脸色冷酷。虎目生威,连攻二十余合,心中暗暗吃惊:“此子竟能挡我数十回合,看来并非泛泛之辈!” 许褚冷酷无情的面容上,猝然咧开一丝兴奋的笑容,顿时刀速加剧,郭淮只见眼前,如有数十道匹练窜飞,道道来势汹汹,哪敢怠慢。急施出浑身解数,拧刀抵挡。 许褚越杀越是兴奋。暴砍骤劈,刀刀如有开天裂地之势,郭淮节节败退,其部下兵马亦被反攻的虎贲军士杀得稍显混乱。 郭淮暗暗叫苦不已,心里腹诽哪里来的这般凶物,陡然间,许褚怪目暴射出两道赫赫精光,抡刀劈起,郭淮心神一震,满脸骇色。 就在这时,好似一道闪电炸开,只听有人扯声喝道:“恶贼休得猖獗,王子全来也!” 喝声刚起,一阵破空声响立即突起,电光火石之间,一柄流星锤破空而飞,迅疾砸向许褚后背。 看这流星锤冲势之猛,若是被打个着实,纵然是一头黑熊,也要当场死绝,千钧一发之际,许褚猛地收刀,回身一砍,火花迸起,‘铛’的一声脆响,那流星锤应声而落。 突兀之间,王双已然从后斜刺里杀到,提起虎翼大刀,连环劈砍,许褚面色冷寒,拧刀防守,杀意大增,一声叫好,骤然反攻。 那虎头大砍刀力劲浩大,刀刀逼开王双的虎翼大刀,王双脸色连变,刹时落入下风。 还好这时,郭淮及时赶来掠战,两人拼死酣斗许褚,两部晋军精神大震,各往冲杀穿插,虎贲军阵势愈来愈乱。 与此同时,在巫城城下,张颌与向宠正是对话,忽然间,背后喊杀声震天动地突起,张颌脸色剧变,故作怒态,怒瞪虎目,疾声喝道:“不好,中计矣!向巨达,我敬你忠义,你却反来诈我!” 向宠闻言,眉头一皱,暗道这许褚兵马未至,怎会先发声势,打草惊蛇,不过向宠暗暗心疑,却又手指城下张颌,厉声喝道:“晋贼,你等犯我蜀汉国境,以致生灵涂炭,我与你等势不同日月,又岂会降你北晋!” 张颌听了,气得咬牙切齿,看又好似忍住滔天怒火,急喝兵马转后急撤,城上蜀将见得,纷纷来劝向宠盛势出兵。 不过向宠却是极为冷静,凝声喝道:“稍安勿躁,此中大有不妥之处,你等先去准备,待魏兵杀来,听我号令,立即出城厮杀,倘若未有军令下达,敢有擅自出战者,斩立决!” 向宠一声喝下,众将齐齐领命,纷纷退去,向宠立于战楼之上,双目发光,如同鹰目一般,死死地盯着远方,但久久仍不见有魏兵杀来。 而此下,张颌已率军撤出三、四里,眼见巫城仍旧按兵不动,张颌心头一动,虎目眯缩,心中腹诽道:“听闻这向宠智勇双全,乃不可多得之将才,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竟是如此,我当速速赶往接应,速败魏军!” 张颌想定,遂罢了诱蜀兵出城的念头,迅疾引兵望喊杀声处火速杀去,另一边,郭淮、王双两人正与许褚激战。 许褚悍勇绝伦,郭淮、王双虽并力相抗,却仍非其敌手,只见许褚刀刀迅猛如电,虎威赫然,郭淮、王双早就由攻转守,渐渐地防势愈乱,眼看不久便要败走。 猝然间,一阵喊杀声如若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张颌率兵赫然杀至,只见张颌策马狂飙,一柄银影枪快若狂风,蓦然来袭,杀得虎贲军人仰马翻。 许褚见己军阵势大乱,立马拧刀逼开郭淮、王双二人,勒马一转,见又有一部晋兵袭击而来,许褚不敢硬战,急喝兵马撤去。 第五百三十七章谋战巫城(下) 许褚撤令一出,虎贲军后部人马急涌而走,却毫不慌乱,郭淮、王双见张颌杀来,皆是精神大振,各提兵器,引兵冲杀。 许褚护在阵首,徐徐引兵撤去,不一时,张颌、郭淮、王双三将骤马齐齐杀来,许褚大喝一声,提刀骤马飞出,斗住三人。 张颌、郭淮刀枪并举,急攻快搠,王双挥刀猛劈,招招狂烈,许褚一人力敌三将,却毫不逊色,手中虎头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如同形成一面铜墙铁壁,三人硬攻,却仍攻破不得。 “嗷嗷嗷,魏贼,看我取你首级!” 王双杀出血性,猛地提刀,暴砍而去,与此同时,郭淮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浑身气势暴涨,手中流云刀如同九天雷霆倏然轰落,暴劈而出。 刀枪齐来,威力无穷,紧接着,张颌虎目迸射精光,拧枪遽然刺出,那枪势之狂烈,如能破天裂地。 霎时之间,宛如天地变色,就在这时,许褚气势如若怒涛冲天,迅出三刀,只听得连声暴响轰起,两刀一枪,刹地荡开。 许褚狂瞪虎目,一刀砍过,迅即又抡刀回砍,张颌、郭淮、王双皆觉无尽危机涌来,纷纷拼出全身力劲,拼死抵挡。 突兀之间,风尘冲天涌起,须臾,先见王双连人带马暴飞而出,然后紧接着郭淮、张颌亦纷纷连人带马暴退而走。 待风尘散去,只见许褚如若一尊绝世魔尊,屹立在那。孤独而充满威凛。四周晋兵无一列外。皆吓得目瞪口呆,已然失神。 许褚虎目冷寒,可心中却翻起了滔滔巨浪,方才他看似占据了上风,实则不然,此时在许褚腹内,五脏六腑如似倒翻,血气汹涌。 此战最多能以平手相论。不过许褚一人力战三将,足可显其登峰造极之武艺! 王双只觉一阵头昏脑眩,眼内如起金星,猝然手张巨掌,猛拍脸庞,圆瞪巨目,厉声吼道:“魏贼,我与你拼了!!!” 王双喝罢,纵马就冲,许褚眼色一寒。勒马忽然撤去,张颌见得许褚眼中杀气。顿时心头一揪,急策马冲起,同时喝道:“子全休得大意,小心有诈!” 张颌话音刚落,许褚忽然背投出数颗没羽箭,相继射向张颌、郭淮、王双三人,王双急拧刀抵挡,‘铛’的一声,去势难收,竟被打翻落马。 而张颌、郭淮皆有防备,出枪猛破飞石,许褚见并无得手,高声喝道:“此战甚是爽利,待来日定与你等杀个痛快!” 许褚喝毕,策马加鞭,引兵急速撤走,张颌见其飞石厉害,不敢追得过近,少顷,张颌眉头深锁,与郭淮、王双言道。 “曹操伐吴大业在即,却派麾下大将许褚前来,看来对西川是势在必得,我等万要小心,不可轻敌大意,否则我北晋多年征战,便都功亏一篑!” 郭淮闻言,脸色亦是凝重无比,重重颔首,而王双亦罕有地并无发作,他想到刚才许褚那惊天动地的一刀,不觉一阵战栗,心惊胆寒。 王双自问,如若与许褚单打独斗,只怕不够五十回合,便要被许褚斩落马下! 待张颌收兵撤回营寨时,已是黄昏时候,成公英急出寨相迎,却见以张颌为首的三人,各个脸色沉重,满脸虑色。 成公英眼光何等毒辣,便知情势定然不容乐观,随后,张颌等人回到帐内,依次坐定,张颌见了成公英眼色,遂将前事一一具告。 成公英听罢,亦不禁生出浓浓愁色,叹声而道:“许褚此人武艺登峰造极,世间少有敌手,如今庞将军逝去,在我军内亦唯有大王、文将军、黄老将军可与之匹敌,此后你等与彼相遇,当万分小心,万万不可一时兴起,与其单打独斗!” 成公英凝声叮嘱,三将皆知其中利害,纷纷颔首而应,随后张颌神色一沉,遂又向成公英问道:“如今魏军援兵已至,更有许褚这般强敌,依成公之见,该当若何?” 成公英闻言,沉吟一阵,遂言而道:“许褚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亦不过堪当近卫之将,有其坐镇,彼军冲锋陷阵自是无人能匹!” “但一军之重,乃是三军统帅,张将军可静观其变,先探彼军兵马多少,何人统帅,若是无谋匹夫,兵马即便海量,可以计破之!” 张颌听了,亦有此意,遂教三军先严密把守营寨,以备战事,却说,许褚撤军退去,当夜曹丕引大军赶到。 曹丕遂在巫城城外十数里处,傍山下寨,同时又遣人通报向宠,告说并无敌意,以作安抚。 向宠自然不信,亦教军士严密把守城池,唯恐魏军忽然袭击,趁虚夺城,当夜,曹丕与一众文武于帐内商议。 曹丕先向荀攸问计,荀攸脸色一凝,出席而道:“我军初来乍到,不熟地势,不可急于夺城,依我之见,可先破晋兵,然后再图后事!” 曹丕听了,微微颔首,便依荀攸所言,到了次日,魏军大寨擂鼓而动,曹丕亲率二万兵马,声势浩荡地杀往晋军大寨。 张颌早听得斥候来报,在寨前摆开阵势,又教弓弩手尽数埋伏于壕沟之内,以备万一。 不一时,两万魏军铺天盖地地蜂拥而来,曹丕一声令下,魏军立即摆开阵势,严整威风。 只见曹丕立于门旗之下,一身银甲虎袍,双眼炯炯发亮,手提一柄七尺龙鳞枪,甚是威风。 曹彰、许褚二将一左一右,立于两侧,两人身形巨大,如若两尊煞神一般,张颌见状,心中一沉,策马而出,高声问道:“某乃北晋大将河间张儁义,不知彼军统将何人,还请出来答话!” 曹丕闻言,冷然一笑,遂骤马而出,厉声应道:“我乃大魏世子曹子恒也,两军大战在即,你有何话要说,速速道来!” 张颌听是曹丕,面色亦是一紧,随即拱手作揖,与曹丕言道:“我大晋与魏国本有盟约,依两国协定,魏取荆州、东吴之地,我北晋取西川之地,不知殿下为何背弃盟约,兵出西川耶?” 曹丕闻言,冷然一笑,一双枭目凌厉生锋,凝声喝道:“此事本为汉帝之意,岂料数月前,汉帝升天,留下遗嘱禅位于我父王,更托付定要平定乱世,一统江山,为天下百姓谋以福祉!” “我父深感汉帝恩德,接领帝位,遂以平定天下为己任,晋王吕布本为汉臣,割据一方,富贵已极!” “可吕布却贪心不足,妄图夺取天下,我父王岂能容忍,遂教某出兵征伐,你等识相,便快快撤军,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曹丕此言一出,晋军之内,众人无不变色,张颌如遭电击,却未想到中原竟发生如此剧变,就连一向笃定从容,处事不惊的徐庶亦是脸色连变,眼中不禁露出几分悲怆。 四百年汉室王朝,最终还是崩溃终结,实在可叹可悲!!! 就在众人皆沉寂在悲痛和惊骇之时,晋军阵内,忽然暴起一声轰雷般的震响,只见王双暴瞪巨目,厉声吼道:“贼杀才,你等背信弃义,焉敢在此大放厥词,实在不知廉耻,看我王子全先取你项上头颅!” 王双一声喝下,挺刀骤马,疾奔而出,曹丕见王双来势汹汹,杀气腾腾,不敢轻敌,急勒马奔回阵内。 而在魏军阵中,许褚一瞪虎目,正欲出战,谁知曹彰早就压耐不住那滔滔战意,策马飙飞而出,手提一柄玄铁戟望王双迎了过去。 王双巨目圆瞪,浓眉竖起,满脸凶恶之状,说时迟那时快,两马相交,王双大喝一声,挺刀望着曹彰面门就劈。 曹彰挪身一避,提起玄铁戟,一个极其简单的倒劈,由上至下,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势。 王双脸色一惊,急拧刀而挡,‘铛’的一声巨响,王双只觉手上刀刃,如被一座巨山砸中,怒声一喝,急忙收刀。 曹彰一招得手,盛势追击,玄铁戟乱舞狂劈,看似毫无章法,但却暗藏浓浓杀机,王双一时被杀个措手不及,暗暗叫苦不已。 曹彰越杀越快,双眸竟精光烁烁,好不威风,忽然间,曹彰戟式一转,向王双汹腾直捅而去。 戟式虽然简洁,但在曹彰的神力,还有玄铁戟施为之下,却有着摧枯拉朽般的威劲。 王双脸色剧变,浑身神经猝然紧绷,不敢硬抗,急扯身一避,曹彰一戟捅了个空,王双立马拧刀反攻,招招迅猛狂烈,欲要趁势速败曹彰。 曹彰杀得兴起,竟然哈哈大笑,与王双拼力而斗,两人越战越快,渐渐有数十回合,两军将士看着两位少年将领酣斗,那激烈的战况毫不逊色于当世名将的厮杀,个个皆是神色惊骇,惊呼不断。 郭淮见王双渐渐落于下风,心中一急,正欲助阵掠阵,张颌却向郭淮暗投眼色,示意其先静观其变。 原来张颌见王双眼中发光,刀式虽乱,却暗有提防,屡屡避过曹彰的杀招,王双脾气虽是火爆,但若是战场拼杀,却又极其敏锐,知得使有计谋。 曹丕却是不知,看其弟曹彰占据上风,嘴上不觉翘起一丝弧度! 第五百三十八章晋魏激战 就在这时,王双猝然奋力一刀逼开曹彰,勒马就退,曹彰虎目杀光大胜,厉声喝道:“小贼哪里逃!!!” 曹彰策马急追,挥戟正欲向王双后背砸去,电光火石之间,王双忽然转身,投射出一柄流星锤。 流星锤呼啸冲出,眼见就要砸中曹彰,说时迟那时快,一颗飞石斜刺里暴射而来,赫然打中流星锤。 一道火花随着暴响溅起,流星锤、飞石双双落地,曹彰见王双使诈,顿时杀气暴涌怒声喝道:“奸佞小人,纳命来!!!” 曹彰高举玄铁戟暴砍,玄铁戟轰然劈落,煞气汹腾,危急关头,王双哪敢怠慢,怒吼一声,如同一头拼死搏命的恶兽,拧刀暴砍而出。 刀戟相碰,曹彰力胜一筹,王双手上虎翼大刀赫然弹飞,曹彰玄铁戟狠狠砸在王双胸膛之上,铠甲顿时破开,整个人如若断线风筝暴飞而去。 张颌本以为王双赚得曹彰,心中正喜,哪知转瞬之间,变故连生,待他回过神来,王双已然败下,滚落在地。 “子全!!!” 王双乃是北晋年轻一辈猛将代表,张颌对其十分看重,眼下其战败落马,怒气暴起,策马挺枪飙飞杀出。 与此同时,郭淮亦是惊呼一声,脸色迅疾变得寒澈生威,飞马奔出,杀气汹腾地来杀曹彰。 曹彰击飞王双,正欲赶去夺其性命,忽见张颌、郭淮一左一右冲杀过来,竟不惧反喜。大喝一声。转马迎去。 刹那之间。张颌最先赶至,手中银影枪,如若激流般飞搠而出,曹彰见张颌来势汹汹,不敢怠慢,舞戟抵挡。 蓦然,张颌枪式一变,缓慢砸来。曹彰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地拧戟便挡,‘铛’的一声巨响,曹彰那柄无往不利的玄铁戟,竟被张颌一枪荡开。 曹彰脸色一变,这时郭淮汹腾杀至,狂劈暴砍,刀影铺天盖地涌来,曹彰心神一荡,连忙舞戟抵挡。被杀个措手不及。 眼见曹彰不久便要落败,忽然一阵飓风袭来。啸声如同巨虎咆哮,虎威惊天动地,震慑四方。 “许仲康来也,谁敢伤我大魏皇子?!” 许褚人尚未赶至,却已惊慑张颌、郭淮两人,两人心有灵犀,急急狂攻逼退曹彰,然后勒马撤去。 此时王双已被阵内将士救回入阵,蓦然间,两道破空暴响轰起,张颌急转身挺枪一刺,同时喝道:“伯济小心飞石!” 就在张颌枪破飞石的瞬间,郭淮听言,倒身一避,一颗飞石呼啸而过,惊险无比,许褚策马狂飙,凶戾恶煞的虎容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色。 他本以为此番起码可射落一人,却无料到两人皆得避过,与此同时,曹彰回过神来,满脸亢奋之色,舞起玄铁戟,策马紧追。 张颌、郭淮狼狈而逃,曹丕眼见如此,欣然大喜,把枪一招,喝令诸军齐上,曹丕号令一落,魏军阵内擂鼓声如若万雷齐发,轰鸣震荡。 魏兵如若排山倒海一般,蜂拥扑杀而前,张颌、郭淮急急喝令兵马撤退,退回寨内。 许褚一马当先,却有千军万马般的洪涛之势,眼看许褚将要杀至,成公英一声令下,埋伏在壕沟内的弓弩手顿时齐齐发箭,片片箭潮,铺天盖地卷席而来。 眼见滔滔箭潮坠落,许褚毫无惧色,虎目猛地射出两道神光,拔起虎头大砍刀,硬是从箭潮内冲突。 一道道箭破虚空声,响不绝耳,许褚霍然冲突,神勇无比,张颌赶回阵内,急按住银影枪,取弓上箭。 与此同时,郭淮亦不知何时取了一张弓,两人齐齐拉弦,望着在箭潮内冲突的许褚,猛地发箭。 ‘砰~砰’两声弓弦暴响,两根箭矢并射而出,朝着许褚倏然射来,许褚正是拨开箭雨而冲,忽然漫天箭雨内,两根快得无影的箭矢齐齐射来。 许褚心头一紧,大喝一声,奋力舞刀砍去,刀若惊鸿飓风,一闪而过,两根箭矢瞬间破开。 许褚遂乱舞大刀,将四面八方铺盖而来的箭潮尽数打落,第一轮箭潮攻势赫然而止,寨内晋兵无不大吸了一口凉气。 许褚虎目一瞪,冷冷地瞰视着寨中的张颌、郭淮,眼看又要冲突,张颌心中一寒,立即教一队刀盾手堵住寨门。 “杀!!!” 许褚一声厉吼,如同脱弦箭矢,策马狂飙,壕沟内的弓弩手,急忙射箭,许褚倏然飞奔,此时晋军刀盾手已急速筑起盾墙。 张颌又大喝而道:“快快射马!!!” 喝声一落,迅疾之间,无数箭矢向许褚战马射去,许褚挥刀阻挡,冲势顿时缓慢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曹彰舞动玄铁戟赫然赶来,玄铁戟掀起片片狂风,扫开袭来箭矢,与许褚汇合一处,赫然杀到寨门,攻打那面盾墙。 在许褚的虎头大刀,还有曹彰的玄铁戟狂攻之下,轰鸣连起,震耳欲聋,张颌看得眼切,与成公英相视一眼,速教蓄势已久的钩镰兵杀出。 钩镰队将士领命,从人群空隙里纷纷举起硕长的钩镰,许褚见状,连刀猛砍开突兀而出的钩镰,疾声喝道。 “三皇子快撤!!!” 曹彰闻言,一时反应不及,两柄钩镰恰好勾住了马腿,犀利的锋刃刹时将马腿勾断。 曹彰猛地坠落,张颌大喜,速教前面抵挡的刀盾手反攻齐上,欲生擒曹彰,曹彰急忙乱拨玄铁戟,逼退晋兵刀盾手,滚地数圈。 壕沟内的弓弩手纷纷射箭袭击,曹彰急拧戟抵挡,一时间险象环生,许褚连忙策马赶去,护住曹彰,然后又将战马让予。 曹彰仓促上马,就在这时,晋军阵内,鼓声大震,张颌、郭淮引军冲杀而出,在这万分紧急之际,幸好曹丕率大军杀到。 成公英教弓弩手射其两翼,张颌、郭淮骤马挺枪,撞入魏军人潮之内,左突右冲,杀得威军一片片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魏军两翼受乱箭所射,中央处又被张颌、郭淮引兵突杀,阵势渐乱,曹丕雷霆震怒,急教将士努力奋杀,欲擒张颌与郭淮。 魏军各将纷纷冲出,欲要拦截,却被张颌刺死两将,郭淮刺死一将,其余皆被杀退。 许褚赶回中军,一将速让与战马,许褚一勒马匹,复回来战,张颌、郭淮却又狡诈,立马引兵斜刺里杀出,在弓弩手的乱箭掩护之下,转回寨内。 魏军大阵被张颌、郭淮捣得天翻地覆,一片狼藉,曹丕怒火汹腾,欲要狂攻晋寨,此时荀攸却赶来劝道:“殿下,彼军行动灵活多变,必有高人坐镇,时下我军锐气已钝,不可再惘然攻打,宜先撤军,待整军完毕,再往进取!” 曹丕闻言,顿时压住火气,愤恨无比地瞪着晋军大寨前的张颌、郭淮二人,咬牙切齿,喝令撤军。 曹丕号令一落,魏军当即徐徐撤离,许褚压在阵后,虎目杀气汹腾,狠狠地盯着晋军寨内的人马。 数员晋将意欲冲杀,张颌把枪一横,却是喝道:“魏军阵内有许褚断后,不可追杀!!!” 张颌并未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许褚虎威滔天,贸然而进,难得取好,诸将闻言,亦纷纷压住杀意。 待魏军撤去,张颌速教诸军整备,同时又教人密切把守营寨,提备彼军夜袭。 当夜三军饱食后,张颌与众将还有成公英在帐内商议,王双脸色稍显苍白,曹彰那一戟虽碎开他的铠甲,但早前两人招式互拼,玄铁戟的威势已去了七八,铠甲再抵去了一分,王双的躯体硬受了一分力劲。 饶是如此,王双亦遭受了不轻的外伤,幸好其骨骼健硕,并未碎裂,敷过金创药后,伤势便好了许多。 王双咬牙切齿,恨恨而道:“今日若非那许褚忽然出手,我早就将那黄须小将斩落马下,怎会反受如此屈辱!” 郭淮闻言,神色一沉,与张颌言道:“我听许褚称那黄须小将为三皇子,莫非那人便是曹家三子,曹彰?” “那黄须小将武艺不俗,戟法精妙绝伦,且天生神力,大有可能就是此人,听闻这曹彰曾与东吴各员大将拼杀,英勇无比,震慑东吴群雄,今日见之,果真不凡,日后若遇着此人,当宜小心应付!” 张颌微微颔首,今日王双虽几乎使诈赚得曹彰,可若非如此,当时两人正面交锋,曹彰占尽上风,不出数十合内,必将王双击败。 王双闻言,甚是不忿,正欲张口,张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双脸色一紧,自知今日他落败,几乎使得己军遭到灭顶之灾,眼中顿时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遂闭口不言。 这时,忽有细作来报,称魏军此番来了三万兵马,由大魏世子曹丕所领,许褚、曹彰为帐下部将,荀攸为军中军师。 张颌闻言,不觉眉头一紧,这一个许褚已经是极其棘手,而魏军阵内,还有一个才智百出,才华横溢的荀攸出谋划策,只怕接下来的战事,举步难行。 成公英听报,叹了一声而道:“今日我见彼军本欲强攻,却又忽然撤去,便知彼军必有高人坐镇,原来竟是这荀攸!” “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智,其能耐绝不逊色于魏国’鬼才’郭嘉,兼之彼军又有许褚在此,如此看来,我等要夺巫城无疑是难于登天!” 成公英此言一落,众人无不面色一变,纷纷皱起眉头。 第五百三十九章二狼争食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际,郭淮神色凝重,锐利如锋的眼眸缓缓眯起,然后又松开,凝声而道:“某有一事不解,曹魏窥视西川,不惜背弃盟约,与我大晋争夺,却又为何只派三万兵众?” “曹操在荆州屯兵数十万,如若调重兵长驱而入,以时下我大晋还有蜀汉兵力,岂能抵挡?莫非曹丕所引的只是先头大军,后头还有魏军援兵耶?” 郭淮说出心中担忧,张颌听得,却是眼睛一亮,当即投眼望向成公英,成公英微微颔首,脸上微露笑意,似乎对张颌的笃定,极为欣慰,随即答道。 “伯济不必过虑,依某之见,曹操此番进伐西川,只会调拨这三万兵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再调拨兵马入川!” “成公何出此言?”郭淮心头一震,连忙问道。 成公英不慌不忙,徐徐而道:“一来,曹操为征伐东吴,侯备已久,对东吴志在必得,绝不愿半途而废,以使东吴得以喘息!” “而东吴前番虽被曹操击败,但其国内尚有七、八万兵马,兼有长江可据,其兵众善于水战,倘若拨以重兵进往西川,定会影响伐吴大业!” “比起东吴,要取西川,魏军却要与我大晋、蜀汉相争,以曹操枭雄脾性,当会先以伐吴大业为重,二来,倘若曹魏拨以重兵,我大晋、蜀汉两国皆会提高警备,反倒使得战事难举!” “犹如两头饿狼争斗皆欲以其为食,忽远处传来狼啸。又有一头饿狼将来争斗。前番争斗的两头饿狼尚有战力。便只是心生警备而已,还会继续争斗!” “而若此时,来的却非一头饿狼,而是一头猛虎,两头饿狼皆惧,恐成为猛虎猎食,那当若何?” 成公英此言一出,郭淮心思聪慧。顿时明悟此中道理,重重颔首,脸上的忧虑,已去了大半。 当然成公英还有第三个因由,却未直说,恐怕曹操是小觑张颌等人之能,故并无派大量兵众,以为由曹丕所领的三万兵马,兼之许褚、荀攸一文一武,足可将张颌击败。 成公英何等才智。一眼便看出其中大概,这时。张颌忽然摇头一笑,与成公英言道:“只恐尚有一个因由,成公并未直说,曹操见我等欲夺建平,以作防备魏军偷袭!” “而曹操不欲待我等稳住阵脚,故速拨兵马,却又小觑我等之能,教其子曹丕速败我军,然后诈取建平以为根据,以图西川!” 张颌此言一落,郭淮、王双皆起怒色,成公英见张颌如此急智,不禁露出一抹赞色。 张颌神色一沉,却无生怒,而是平静地向成公英问道:“彼军势大,且又有许褚、荀攸二人坐镇,依成公之见,该当若何?” “既然彼军对我等起轻视之心,张将军何不将计就计,先撤往永安,以使彼军以为我等心怯,而生傲心,如此一来,彼军必会露出破绽!” “此乃以退为进尔,我等据城而守,静候时机,同时又遣人通报军师,教其早作侯备!” 成公英双眼烁烁发亮,张颌闻言,亦明白此中道理,颔首便欲应下,这时郭淮却发言问道:“可若我军撤走,彼军盛势掩杀,如之奈何?” “此事伯济便不必多虑,我军若撤,魏兵若有进军,定会先保其后路,而夺巫城,即时两军相争,我军却于永安以逸待劳,蓄势待发,如此一来,贼子有何惧哉?” 成公英双眼刹地变得更为光亮,郭淮此下方才明悟成公英以退为进之计,于是众人商议定后,张颌速速传令三军,整备行装,待五更时分,立即拨寨而走。 与此同时,在魏军大寨内,曹丕沉着脸色,帐内两侧一众文武依次而坐,曹丕枭目一眯,冷寒而道:“晋贼奸诈,今日虽保得一阵,但待次日我军盛势而攻,必能破矣,传我号令,三军尽早歇息,养精蓄锐,待次日决战之时,务必努力向前,大破彼军!” 曹丕此言一出,众将纷纷出席拱手领命,待众将散去,荀攸沉了沉色,与曹丕言道:“今日我见那张颌悍勇无比,且极富韬略,非是等闲之辈,况且据蜀人来报,彼军更有成公英出谋划策,明日之战,殿下还需谨慎而为,莫要操之过急,以误大事!” 曹丕听得,一丝怒色一闪而过,他初次独领大军出征,欲建不世功勋,怎能被他人小看,如今荀攸这般一说,大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嫌疑。 曹丕听了自然不喜,不过却面不改色而道:“荀公不必多虑,我自会小心!” 荀攸点了点头,遂与曹丕商议明日如何征战,到了次日一早,朝阳初升,阳光璀璨,曹丕又引二万大军,径直杀到晋军大寨之前,却发觉晋兵寨内空无一人。 曹丕面色一紧,速策马赶入寨内,见寨内尚有许多车轮、马蹄、脚步印子,横竖交错,料想应该撤去不久。 曹丕冷哼一声,正欲喝令三军大举进攻,前往掩杀,这时荀攸却与曹丕谏道:“彼军虽撤,但我等却不可掉以轻心,若有埋伏,如之奈何?” 曹丕闻言露出一丝不屑笑容,冷声而道:“荀公多虑了,我看那张颌必是心怯,知得难挡我军大势,故而撤避,时下我军当速往攻之,以破彼军!” “不可,倘若进军,殿下当先取巫城,以保得后路,否则,一旦我军落败,蜀兵却又于巫城拦截,我军必遭灭顶之灾矣!”荀攸见曹丕急欲进军,心头一急,连忙劝道。 曹丕虽急欲击败张颌,但亦知荀攸所言有理,又想张颌已然胆寒心怯,迟早可将其击败,遂神色一沉,向荀攸问道:“荀公所言极是,可蜀兵龟缩城内,如何去取?” 荀攸眼色一亮,似乎早有计策,与曹丕低声而道:“此事某已有计矣,殿下先占此寨,然后又取回后寨兵马,那向宠见我等取回后寨兵马,必然松懈,我等却又教一精细将校如此如此,巫城可破矣!” 荀攸当下道出一计,曹丕闻言大喜,遂依荀攸计策,各拨将令,于是,曹丕先取了晋军大寨,又调回据守在后寨的兵马。 当夜,向宠正于城内,听得斥候来报,晋军已然撤去,而在晌午时分,曹丕尽将后寨兵马调走,看似欲要大举进军。 向宠闻言心中大定,却又不敢松懈,教斥候前往再探,到了三更时分,向宠尚未入眠,在郡衙大堂静候消息。 忽闻远处喊杀声四起,一阵阵厮杀声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向宠大惊失色,忽然斥候急急回报,言魏军今日所取大寨遭到袭击,疑似晋军复回来袭。 向宠听了,脸上慌色顿时散去,心里冷笑腹诽道:“晋、魏之人,皆是虎狼之辈,最好是杀个两败俱伤!” 向宠听闻此报,心情大好,遂重赏那来报斥候,便转回后堂去歇息了,次日,向宠又派斥候去探,到了晌午时分,斥候为报,言魏军寨内一片狼藉,寨内多有兵士哀吼痛哭,想是昨夜战事定然极为激烈。 向宠闻言,想魏军虽尚能保得大寨,但昨夜那战,晋军忽发袭击,魏军无备,仗着兵力雄厚,击败彼军,定是伤亡惨重。 而晋军虽占有奇袭之利,但亦定折损不少,向宠大喜,巴不得两军互相拼斗,耗竭兵力,如此一来,巫城便可无虑矣。 之后一连数日,魏军似乎因前番奇袭之事,而不敢再贸然举动,向宠亦无起虑,而张颌撤回永安,整兵完毕,静观形势。 永安城距离巫城不远,两城临近,而在张颌撤军时,却又留下一部斥候队伍,付与十日粮食,隐匿于巫城数十里外的山脉之内,以查探魏军与巫城蜀兵的动静。 而就在张颌撤走的当夜,魏军寨内忽然喊杀声四起,那队晋兵斥候,却分明见得乃是魏军兵士自在寨内乱喊,然后又自行捣乱其寨,虚张声势。 那晋军斥候见如此诡异,即刻派人传回永安报之张颌,张颌闻言,速召成公英前来。 成公英听得斥候来报,双眼猝发精光,扶须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魏兵必有动作,张将军可速发兵马,当夜起行,待赶到彼军寨外,可观其形势,倘若彼军有所动作,寨内空虚,张将军可乘势袭击,复夺大寨!” 张颌听计大喜,遂与郭淮、王双引兵星夜赶路,望巫城方向而去,而在这时,距离晋军撤去,已是第五日。 当夜,在魏军寨内,三军整备完毕,曹丕枭目发光,正欲起军,这时,荀攸向曹丕谏道:“大军将至,殿下可派一大将把守营寨,以防晋人趁虚而入!” 曹丕闻言,神色一怔,嗤声笑道:“荀公不必杞人忧天,此下那张颌正于数百里外的永安城,如何得知我军动向?” “成公英素来多谋,不得不防,殿下须得谨慎为之!”荀攸见曹丕满脸傲色,眉头一皱,凝声而道。 曹丕听了,心中不喜,却记着临行前其父曹操交代,万事要听取荀攸之言,曹丕不敢违抗,遂与曹彰吩咐道:“竟然荀公有言,彰弟你便把守营寨,提备晋人!” 曹彰听了,甚是不愿,不过军令如山,还是应诺下来,于是,曹丕调拨完毕,引二万兵马借着夜色掩护,望巫城徐徐进军,曹彰则率剩余八千余兵士把守大寨。 第五百四十章魏偷羊,晋袭狼 到了夜里三更时分,夜色正浓,忽然在巫城之外,魏兵从四面八方而来,城上蜀兵见得城外无数黑影,顿时吓得魂魄惊飞,急传报向宠。 向宠闻言大惊失色,急望城头赶去,在南门外,曹丕引一军摆开阵势,呼喝向宠前来答话。 须臾,向宠赶至,立于城上战楼,面色冰寒,厉声喝道:“你等魏人这是何意?” 曹丕定眼望向向宠,咧嘴一笑,驱马而前喝道:“汉帝已禅位于我父,如今大魏已取代汉室,把持社稷大器,向宠你本为汉臣,何不速速降之,投靠朝廷!” 向宠早有听闻曹魏取汉之事,此下眼目瞪大,手指曹丕嘶声吼道:“曹老贼逼死天子,取代帝位,人人得而诛之,我又岂会降于叛国逆贼?” 曹丕听了,冷然一笑,就在这时,忽然东边城门一阵喊杀声突起,紧接而来又是一阵阵急促、激烈的厮杀声。 向宠听得脸色一连剧变,回过神来时,忽有兵士来报,言东门忽有一部魏兵掘地道而入,兵士无备,被魏兵趁机夺下了城门! 一时间,向宠如遭雷霆轰打,踉跄数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浑身血气翻腾,‘哇’的一声,气得几乎当场吐出血来。 原来荀攸早前探查过巫城地势,发觉东边城门方向土厚,可掘地道而入,遂教一精细将校留于后寨之中,日夜挖掘地道。 而当时向宠见魏兵将后寨兵马尽调,随后又见魏军遭晋军袭击。又岂会料到魏兵会暗中使用地道之计。 荀攸素来善于奇谋。此计可谓是精妙绝伦。而待向宠发觉之时,已是为时已晚。 巫城东门,城门猛地打开,城上魏兵奋勇拼杀,放落吊桥,‘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许褚一双威凛虎目赫然射出两道精光。猛地抬起虎头大砍刀,一声令下,引兵蜂拥杀入城内。 蜀兵急忙堵住城门,许褚骤马前冲,如同一头洪荒巨兽,悍勇冲锋,手中虎头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径直冲杀撞入,一道道犀利狂猛的刀风卷席而起,血雨冲天。蜀兵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许褚一马当先。如若一头绝世恶兽降临人世,一人一骑,却有排山倒海一般的雄威之势,杀得蜀兵节节败退,轰然溃散。 许褚冲透人潮,杀入城内,魏兵争先恐后汹涌杀入,蜀兵被杀得心惊胆寒,四处逃散。 此时,东门蜀将急引一部兵马赶来,面色狰狞望许褚扑杀而去,许褚面色冷酷,宛如视人命如若草芥,骤马舞刀。 前头蜀兵赫然被杀散开来,直赶到那蜀将面前,手起刀落,虎头大砍刀宛如化作惊鸿掣电,瞬间闪过。 待四周蜀兵回过神来,那蜀将头颅已然断开两截,脑浆、血液不断迸射而出。 与此同时,向宠急喝令各门守将引兵赶援东门,城下曹丕面色冷寒,又嘶声喝道:“汉室命数已尽,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向宠你为之赴死,岂不可惜?快快投降吧!” 向宠双眼如若喷火,手指曹丕竭斯底里地喝道:“狗贼不必多言,我宁死不降!!!” 曹丕被向宠这般一骂,顿时脸上寒色变得更为冷冽,枭目刹地瞪大,把枪一招,口中喝道:“冥顽不灵,不知天高地厚,死不足惜,诸军听令,给我攻破此城,将此无谋匹夫给我擒来!” 曹丕一声喝下,魏兵慨然而动,如有摧枯拉朽之势,杀向北门,向宠急教军士拦截,城上弓弩手齐发箭矢,一时间,矢石乱飞。 而在此时,许褚早就夺下东门,引兵望北门杀来,在城头巷道内,忽然数部蜀兵人马,汹涌杀来。 许褚圆瞪虎目,厉声喝道:“挡我者死,速速让开!!!” 许褚吼声如若雷轰,一声喝下,惊心动魄,只见许褚骤马提刀,撞入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此时数员蜀将左右扑杀而来,许褚横起一刀,霎时之间,蜀将手中的刀枪断开,身体被削铁如泥的刀锋拦腰砍成两截。 许褚骤马突进,左砍右扫,两员蜀将,惨呼一声,几乎同时坠落马下,蜀兵见许褚这般神勇,可谓是愈杀愈是胆寒。 反之魏兵气势大振,各个奋勇冲杀,那数部蜀兵合起的人潮,不一时便溃败,许褚赫然杀透而去,浑身血光闪闪,如若从地狱血海而出的恶魔。 少顷,许褚赶到北门,北门兵士见得一浑身血淋淋的大将杀来,各个皆是心头大骇,很快不少兵士便认出来将正是许褚,纷纷惊悚高呼起来。 许褚大喝一声,令兵士前往夺门,此时向宠听闻许褚杀来,身躯连颤,月光冷淡,寒澈如冰,如有切肉之痛,照在向宠的脸上,全是无尽的绝望。 国将不保,家破人亡,大丈夫何以独善其身,呜呼哀哉!!! 这时,数员蜀将急忙赶来,与向宠劝道:“将军,大势已去,巫城已难保矣,将军速速撤去,我等为你断后!” 向宠闻言,双目一瞪,满腔血液,猝然沸腾起来,厉声喝道:“某深受蜀王恩德,赖其信任,保守建平,如今群贼来犯,国家将亡,我岂能贪生怕死,独善其身?诸军听令,拼死而战,势必要杀退魏贼!” 向宠一言喝下,一众将士忿然大喝,随着向宠一同望城下汹涌杀去,此时,许褚所引部蜀已打开城门,曹丕引军杀入,魏兵人潮将北门围个水泄不通。 而在另一侧,却说张颌与郭淮、王双等将引军星夜赶路,直到魏军大寨前,此刻魏军大营尚无动静。 张颌遂先教军士歇息,直到夜里二更时分,魏兵大部人马蜂拥出寨,张颌大喜,遂教诸军侯备。 待到了三更时分,一通鼓响,震天动地,在魏军寨外,四面八方猝然传来无数喊杀声,宛如有千军万马扑杀而来。 曹彰正于寨内,忽听得如若山崩地裂的喊杀声,顿时脸色大变,急出寨看时,只见寨外四处尽是晋兵人马,兼之夜色昏暗,不知来了多少敌人。 寨内魏兵无备,纷纷急出大帐,大部分兵士未穿铠甲,未拿兵器,极为狼狈。 就在这时,张颌骤马狂奔,舞动银影枪,拨开鹿角,引兵赫然突入,径直杀入寨内。 魏兵仓促迎住,却被盛势而来的晋兵杀得人仰马翻,张颌一马当先,枪若骤雨来袭,猛刺暴搠,杀出片片血雨,魏兵连连败退,抵挡不住。 这时,郭淮、王双又各引一部兵马从寨外两侧突入,三路兵马齐攻,魏兵顿时溃散,兵败如山倒。 曹彰见状,面色大变,急入帐取了兵器,上马杀入乱军,指挥兵马反击,蓦然间,一声厉吼赫然突起,只见张颌骤马挺枪,斜刺里杀了过来。 曹彰眼眸泛着微微血光,猛地睁大,心中腹诽道:“如若擒得此人,彼军必定投鼠忌器,胜过千军万马!” 曹彰想定,勒马一转,舞起玄铁戟迎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两马倏然相交,曹彰举起玄铁戟猛地劈去,张颌知其神力厉害,不敢怠慢,挪身一闪,避过曹彰的攻势。 随后,张颌立马抡枪反击,暴刺向曹彰的面门,曹彰反手抡戟一挡,火花迸射,张颌暗暗变色,眼见曹彰又欲强攻过来,立马转变枪式,与曹彰缠斗一起。 只见张颌手中银枪在空中划出道道诡异弧度,似有一股莫名的牵引力,曹彰所使力劲,皆如泥牛入大海一般,瞬间荡然无存。 曹彰越杀越是心惊,急欲强破,却反而破绽百出,就在这时,张颌虎目刹地一亮,银枪一转,刺向曹彰的心窝。 曹彰急收戟而挡,险险挡住,张颌迅疾把枪一抽,连枪暴搠,枪影无数,道道如若匹练飞打,竟是又转换了枪式,曹彰一时被杀得措手不及,险象环生。 眼看张颌占尽上风,忽然之间,曹彰气势迸发,双目猛射出两道璀璨厉光,大喝一声,如若虎啸,那玄铁戟赫然动起,横扫、倒劈、直捅,尽是极为简单的招式,却偏偏有无穷威力。 张颌急转攻为守,枪式浑圆,借力打力,方才抵住曹彰的攻势,不过张颌只是防备已极为艰难,在曹彰的狂攻之下,张颌根本无反击之力。 张颌虎目赫赫,心念电转,忽然面色一紧,似乎已有计策,蓦然间,张颌露出一个破绽,曹彰见得,立马一招倒劈,如能破山开天。 张颌却早有准备,刹时避开,虎目飞射出两道神光,浑身气势暴涨,一枪如同疾雷赫然刺出。 张颌来势汹汹,欲要力败曹彰,在此紧要关头,曹彰毫无惧色,浑身气势如同怒涛狂涌,暴瞪虎目,抡起玄铁戟,急砍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柄兵器赫然相撞,‘铛’的一声巨响,好似苍穹崩裂开来,两柄兵器齐齐荡开。 飓风猝起,猛烈的余劲,将两人齐齐逼开,张颌虎目凌厉,脸色肃然,尽是滔滔杀气,曹彰眼目威凛,脸上却有几分亢奋! “杀!!!” “战!!!” 两人齐声大喝,如有赫赫天威,各提兵器,骤马相冲,两人瞬间交接,长枪、玄铁戟倏然碰撞,急速飞荡,越打越快,越打越猛,好似要杀得天崩地裂方才罢休。 第五百四十一章各有所得 正当张颌与曹彰战得难解难分时,一声暴喝猝然而起,“黄须儿,某来报那一剑之仇!” 王双浑身杀气汹腾,如若一头疯虎般策马杀来,此时,郭淮亦察觉此处激斗,脑念电转,一边策马向前,一边扯声喝道:“此人乃曹魏三皇子,若能擒下此贼,彼军必定投鼠忌器!” 王双、郭淮纷纷杀来,曹彰听得背后喝响,虽慌未乱,急一拨玄铁剑,荡开张颌的银影枪,勒马逃开。 张颌哪里肯舍,大喝休走,骤马追去,王双、郭淮皆策马拦截,曹彰急窜入己军人潮之内,喝令军士阻挡。 张颌、郭淮、王双三人杀至,杀在前头,猛攻冲突,三路晋兵齐齐进攻,魏军抵挡不住,眼看晋兵大小将校,越攻越猛,特别是那前头三将,简直如同妖物猛兽,军中根本无人能挡。 几员魏将急忙赶来与曹彰劝道:“三殿下,彼军势大,我军难以抵挡多时,如若强守,万一阵势散乱,被彼军攻破,势必危矣,三殿下何不先引兵马撤去,我等留在此引兵断后!” 曹彰闻言,面色冷寒,一双血目散发着阵阵寒光,脑中思绪电转,少顷,曹彰咬牙颔首,遂赶往后方,教后军撤去。 后方魏兵听令,急从寨门而退,张颌见得,疾声喝道:“魏贼已无战意,诸军何不奋勇拼杀,大破彼军!” 张颌喝声一落,郭淮、王双亦是齐声暴吼,三人左中右。并起冲杀。赫然突入魏兵人潮之内。如若三头凶狼扑入羊群之内,肆意厮杀。 晋兵大举而攻,长驱直入,张颌枪舞如若惊雷,连枪刺死两员来截魏将,郭淮刀出如若暴雷,一往无后,亦连番砍死两员来截魏将。 王双把刀舞得密不透风。悍勇无比,一员魏将无畏来挡,却被王双手起刀落,一刀砍为两截。 在三人活跃之下,留下来断后的魏兵瞬间溃散,兵败如山倒,电光火石之间,张颌、郭淮、王双三人赫然杀透而出,望寨外冲去。 就在这时,寨外一部弓弩手早就侯备。一员魏将怒声大喝,数百根箭矢暴射飞来。张颌浑然不惧,手舞银影枪,拨开箭雨突进。 郭淮、王双一左一右,亦各以兵器拨挡箭雨,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马啸声响起,张颌策马杀至,一枪骤起,刺在那魏将面门。 郭淮、王双各策马杀来,那部魏军弓弩手顿时如若土崩瓦解,四处散开。 “伯济,你引兵稳守大寨,我与子全前去掩杀!”张颌双眼生光,威凛绝伦,这便欲要乘势追击。 郭淮闻言,颔首一点,遂转马引一部兵马而回,张颌则与王双率一部兵马驰丽追袭,曹彰见背后晋兵追得甚紧,叫苦不已,又想营寨已失,遂急望巫城逃遁而去。 且说此时已是夜里五更,向宠引千余死士抵住城头,与魏兵拼杀,许褚抵在阵前,虎头大砍刀乱舞狂劈,杀得蜀兵一片片翻倒。 许褚虽是悍勇至极,不过怎奈蜀兵各个皆有死志,前赴后继,许褚刚杀开一个破口,便有蜀兵立即涌上。 而且城上狭窄,魏兵虽人多势众,却又难以发挥人潮之利,向宠面目冷酷,指挥兵马不断进攻。 在狭窄的城道上,血腥遍地,早前,曹丕已派各路兵马尽夺下城门,曹丕在城内观望战况,眉头紧皱,甚是不悦,冷哼而道:“向宠这匹夫,实在是不知好歹,若被我擒得,必将其碎尸万段!” 曹丕眼中一丝戾气一闪而过,荀攸闻言,叹了一声,拱手与曹丕言道:“彼军欲效死而战,如此拼杀,极其耗费时间,殿下可教虎侯奋勇而攻,将彼军尽逼入战楼之内,然后再教弓弩手以火箭射之!” 曹丕听计,顿时咧嘴笑起,那笑容极其残忍,似乎大为解恨,曹丕速依荀攸之计,遣人报之许褚。 不一时,那将士赶到,此时许褚冲阵已毕,刚好回阵歇息,那将士急在许褚耳畔低声告之荀攸之计。 许褚听得,眉头微骤,寒冽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丝莫名之色,不过很快便是闪过,点了点头,遂与数将吩咐。 一阵后,许褚歇息已毕,浑身杀气汹涌暴起,大喝一声,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巨兽,再次撞入两军厮杀交接处,虎头大砍刀暴砍不绝。 蜀兵见许褚又再杀来,纷纷变色,急忙抵挡,许褚越杀越快,无人能挡,径直望蜀兵人群中央处突破而去。 这时,魏兵亦纷纷奋勇来杀,诸般攻势如若洪水泛滥,卷席而来,抵在阵前的蜀兵,渐渐失守。 向宠见状,心头一紧,急教军士后撤,欲要重整阵势,许褚又哪里会让向宠得逞,嘶声狂吼,步步逼近。 魏兵大举压上,渐渐将蜀兵望战楼内逼入,向宠无奈,退入战楼之内,少顷,魏兵赫然迸发,倍加勇猛,纷纷涌了过来。 许褚拧刀连环乱砍暴劈,蜀兵纷纷慌忙退入,魏兵瞬间便将战楼外重重围住,蜀兵拼死厮杀一夜,无不筋疲力尽,在楼内也仅仅剩下数百人马。 只见楼内呼声连喘,许多兵士身上带伤,血迹遍地,向宠依靠在一处墙角,双眼黯淡无光,此时此刻,他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不过大丈夫顶天立地,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纵然是死,他向宠亦要坦坦荡荡,轰轰烈烈地死去! 想到这里,向宠猛地起身,双眸又燃起熊熊火光,众兵士见向宠站起,纷纷强打精神,各个脸上皆露出悲壮之色。 魏兵将向宠等人逼入战楼之内,便再无进攻,而就在向宠准备引兵突围时,无数弓弦暴响炸起,无数箭矢迅疾破窗而入。 一片片火焰随着箭矢疾飞,少顷,大门被魏兵撞开,门口处又是无数箭矢如同海潮一般,卷席而入。 四周蜀兵欲要拼死冲出,却被袭来的箭潮射翻,很快火势蔓延,整个楼阁内火焰汹腾,仿佛要毁尽楼内一切生灵。 就在这时,楼内忽然传来一阵冷寒的呼喊声,只听有人叫道:“向宠,你欲要拼死相抗,与我大魏为敌,那就莫怪我无情,你若迷途知返,便放下兵器,率众投降,否则你等便葬身于火海吧!” 喊话人正是曹丕,曹丕背负双手,一双枭目发着寒光,竟有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威严。 向宠听了,蓦然发狂大笑,嘶声喝道:“小贼,我等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你休想羞辱我等,我等宁死不屈!” 向宠喝毕,大吼一声,猛然发作,向门外冲突而去,曹丕听了,面色寒澈至极,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眼见向宠将要冲出,魏兵即发箭矢,向宠竟不知躲避,霎时间,血花迸射,向宠浑身插满箭矢,不知中了多少根箭。 向宠双眼赤红,满脸狰狞恶煞,嗷嗷大叫,竟未有止住冲势,提刀杀向曹丕。 就在这时,许褚眼内一丝敬色闪过,神色一凝,大吼一声,如若虎啸,狂风猝起,迎向冲出的向宠,虎头大砍刀轰然砍落。 向宠五官狰狞如似扭曲,浑然不惧,抡刀抵挡而去,只见虎头大砍刀瞬间砍破向宠的大刀,寒光一闪,向宠的头颅蓦然飞起。 而不知是否是上天怜悯,向宠那柄大刀被击飞的断刃,竟向曹丕袭飞而去,数员魏将看得,急声大呼道:“殿下小心!” 曹丕忽闻背后一阵破空声响,又听呼声,急转身一望,正见一块泛着寒光的断刃朝着自己射来。 曹丕顿时脸色剧变,但他不愧是枭雄曹操之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急拔剑一砍,那断刃即时弹开,却射在一员刚才好心提醒曹丕的魏将面门之上,一声惨叫,倒落在地,死得极其凄惨。 曹丕面色冷寒,更有几分怒容,就在这时,城外不远处竟响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惊得曹丕一阵心惊肉跳。 却说曹彰兵败而退,张颌、王双率军盛势追击,魏兵慌乱,互相推拥,王双大喝一声,争先赶至,杀入乱军之内,引兵在魏军中搅做一团厮杀。 须臾,张颌亦引兵杀至,在乱军内纵横驰骋,此时天色稍明,只见魏兵被杀得抱头鼠窜,溃不成军。 王双径直杀入乱军中央处,来擒曹彰,王双眼疾,正好在不远处看到曹彰身影,厉声喝道:“黄须儿,休想逃走!!!” 王双声若洪钟震鸣,一手猝然射出一柄流星锤,曹彰听得喝响,心头一乱,蓦然一阵狂风袭来,待曹彰转过身来看时,流星锤已然砸到,正好砸中曹彰胸膛。 曹彰痛喝一声,一头栽倒落马,在曹彰旁侧的魏将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急忙来救。 王双见流星锤砸中曹彰,大喜过望,策马赶来,五、六员魏将急忙来挡,王双拧刀暴砍,刀刀如若惊鸿飞闪,攻势极为迅猛,两员魏将相继倒落下马,剩余魏将齐声大吼,趁势围住王双厮杀。 就在这时,另一侧一阵马蹄声突起,只见一员身穿漆黑战甲,威风凛凛的中年将领策马冲袭而来,手中银影枪狂刺暴搠,一连刺翻两员魏将。 陡然间,王双霍然爆发,虎目赤红,看似杀红了眼,与张颌并马杀透而出,向曹彰那处倏然杀去。 此时,曹彰已急上了马匹,在一队兵众的拥护下,勒马而逃,张颌向王双投去一个眼色,王双会意,两人勒马而转,一左一右斜刺里杀入人潮之内,来截杀曹彰。 第五百四十二章各有算计(上) 曹彰强忍剧痛,心中怒火汹腾,他自征战起,纵然面对太史慈、周泰这等绝世猛将,亦无受过如此轻辱。 当下曹彰血性一起,猛地勒住马匹,大吼道:“晋贼,你等欺人太甚!!!” 曹彰喝声刚落,说时迟那时快,王双当先杀至,曹彰一拍马匹,舞起玄铁戟猛地砍出,王双狂瞪虎目,一刀猛地砍去。 ‘铛’的一声巨响,曹彰盛怒一击,果然非同凡响,直把王双那柄虎翼大刀猛地撞开,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王双胸膛捅去。 王双神色一紧,此下哪敢怠慢丝毫,急挪身躲避,玄铁戟带着凌厉杀气,骤地刺空,曹彰凶势未止,抡戟横砍,王双急拧刀抵住,那猛的力劲,几乎将王双撞翻落马。 此时王双心中可谓是一片苦涩,这曹彰好似忽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作了一头野兽,那招式比以往竟还要猛烈几分! 眼看王双陷入苦斗,张颌及时冲杀而来,曹彰血目生光,先舞戟逼退王双,然后拔马一转,迎向张颌。 玄铁戟猛然抬起,由上至下,赫然劈落,戟未至,其掀起的戟风便已滚滚而来,可想而知,此戟力劲何等浩大。 若是被砸个着实,别说是个人,恐怕是面铜墙铁壁,亦要被砸个粉碎,万分危急之际,张颌心平如镜,虎目赫然迸射两道精光,银影枪猝然刺出。 无数枪影漫天飞舞,笼罩而去,玄铁戟如遭骤雨猛击。攻势瞬间缓慢下来。但仍旧泯然砸落。 曹彰血目大瞪。大吼一声,全身力劲尽数豁出,拧戟以破开天地之势,猛地砸落,张颌面色大变,急忙收枪,迅疾挪身一避。 玄铁堪堪从张颌身侧劈过,狂烈的戟风。几乎翻倒张颌,危机刚过,张颌已然浑身冷汗,暗道这黄须儿端的是悍勇至极。 曹彰一招未能得手,立马乘胜追击,连连舞起玄铁戟,如若惊鸿掣电般连绵劈来。 生死相搏,张颌不敢丝毫怠慢,使出浑身解数抵挡,一时间。张颌竟被曹彰杀得险象迭生。 这时,忽地一声暴响突起。王双从后赶杀过来,连连危机逼近,曹彰于生死间挣扎,忽然气势陡然剧升,玄铁戟狂舞,赫然逼开张颌、王双二人。 张颌、王双两人惊叹不已,这曹彰战力高强,着实棘手,尽管如此,两人依旧坚信只需再有片刻功夫,便可将曹彰擒杀。 只是世事无常,在巫城方向,猝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张颌脸色一变,心知定是魏军援兵赶来接应。 张颌脑念电转,又见曹彰武艺突破,短时间难以将其击败,疾声与王双呼道:“子全,彼军援兵已至,不必多做纠缠,速速撤军!” 张颌喝毕,勒马就走,王双面色一寒,咬牙勒马亦退,曹彰杀得正是兴起,竟然双脚一夹马腹,舞动玄铁戟反倒追袭过去。 曹彰在后厉声叫嚣,好不威风,张颌与王双对视一眼,两人一眼便看透对方的心思。 于是,张颌、王双默契地放慢速度,眼见曹彰将要追上,王双猝然大吼一声,背射出一柄流星锤。 流星锤快若闪电,向曹彰迸射而去,曹彰血目发光,他连番在这暗器上吃瘪,岂会未有防备! “奸佞小人,休想得逞!!!” 曹彰暴喝一声,一戟劈落,正中王双射来的流星锤,‘铛’的一声巨响,那本在急速飞行的流星锤,蓦然坠落。 而就在这时,曹彰只觉一阵迅风扑面而来,张颌不知何时勒马复回,倏然杀至,银影枪宛如涌出片片银色光影。 曹彰只觉无尽的危机霍然袭便全身,仓促舞戟一挡,银影枪如若有刺破苍穹之势,击中了曹彰的玄铁戟。 火花溅起瞬间,曹彰只觉胸膛上如遭到蛮牛撞击,整个人暴飞而去,张颌脸起喜色,急拍马匹,望在半空中飞跃的曹彰追袭而去。 张颌策马疾飞,看得眼切,浑身气势暴涨,拧起银影枪,正欲对着毫无还手之力地曹彰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连声破空暴响猝然突起,张颌脸色大变,急提枪连点快搠,只见四块强劲迸射的没羽箭,望张颌头颅、胸膛、两肩位置打来。 这些没羽箭来得实在突兀,张颌不敢怠慢,施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及时刺破射向头颅、胸膛还有左肩的三块飞石,射向右肩的那块躲避不及。 ‘砰’的一声,张颌的右边护肩即刻暴碎,张颌死忍剧痛,勒马就逃,赶向王双那处。 两人速速引兵撤走,不一时,只见许褚策马飙飞杀来,朝阳照射下,许褚那凶煞威凛的面容极为清晰,四周晋兵见得无不心惊胆跳。 曹彰缓缓站起,脸上竟咧开亢奋的笑容,口中喃喃而道:“张颌、王双,今日之耻,他日我必定十倍奉还!” 许褚见曹彰站起,除了灰头土脸,稍显狼狈外,并无大碍,遂放下心来,脸上的凶煞也减去许多。 却说张颌、王双收军回到大寨,郭淮速速前来迎接,但郭淮看到张颌、王双脸上皆是沉重之色,便知昨夜追袭并无占得大利。 张颌向郭淮点了点头,遂将前事说予,郭淮听闻曹彰如此耐战,亦是脸露惊色。 张颌面色肃然,与两人说道:“魏兵昨日大战一夜,人疲马乏,定不会立即引兵来攻,而那曹彰的兵众更被我等袭击,折损大半,战事在即,先传令三军,造饭歇息,蓄精养锐,以备战事!” 张颌甚为老练,一令落下,郭淮、王双齐声称诺,与此同时,在巫城之内,硝烟弥漫,一阵阵刺鼻的味道,仍旧笼罩在巫城之内。 此时,曹彰与许褚已率兵赶回来见曹丕,当曹丕听闻昨夜晋兵果真来袭大寨,守寨兵马大折,万余兵士死伤六千余众,更兼随军带来的辎重、器械尽数被夺。 若非此下魏军攻克巫城,曹丕便不得不因粮缺而窘迫撤军,曹丕脸色连变,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最后苦苦地叹了一声,后悔莫及。 荀攸神色一凝,拱手与曹丕谏道:“如今我军折损不少兵马,随军辎重、器械更被晋贼所夺,殿下当速速下令,教三军歇息,蓄势复夺大寨,同时再遣人点计城内仓廪府库,以备万一,亦可调来使用!” 曹丕闻言,重重颔首,对荀攸再不敢有丝毫不敬,依其所言各拨将令,随后又与荀攸慎重赔罪认错。 前番就因曹丕的傲心,不听荀攸所言,以致被晋兵有机可乘,曹丕毕竟年少轻狂,更兼身份尊贵至极,目空一切,因有所犯,亦是难怪。 但难能可贵的是,曹丕与其父曹操颇为相似,但有过错,便会接受,从而改之,并不像袁绍、袁术那般庸主,刚愎自用,犯下过错反却怪责他人。 荀攸见曹丕知错能改,大为欣慰,于是,魏兵与晋兵暂且皆无动静,当夜,在晋军寨内忽有飞马来报,称郎中令成公英有言,若是袭击有成,即将寨内辎重、器械,尽数遣回永安,拔寨撤军。 如若撤退不及,魏兵发觉,便于寨内烧毁,万万不能留予魏兵,而倘若未能袭击得手,亦不需多做纠缠,速速回撤。 张颌闻报,心知成公英自有料定,遂教诸军收拾行装,今夜三更拔寨撤军,最后,郭淮献计,教张颌可在寨外埋伏一部兵马。 倘若魏兵发觉,派兵来袭,可杀其个出其不意,张颌依从,遂命郭淮引三千兵马在一更时分,于寨外埋伏。 且说,晋军大寨内嘈杂声不断,马鸣车滚声响不绝耳,寨外晋兵来来往往,魏军斥候探得,速速回禀曹丕。 曹丕听闻,脸色一惊,原来昨日兵士点计完毕,巫城内存粮不多,攻城器械亦是极少,曹丕正待明日大举兵马,复夺营寨,岂料晋兵却忽然在今夜撤兵。 曹丕心中一急,速召荀攸,还有一众将校前来商议,众人听闻此事,皆是变色,许褚虎目一瞪,朗声喝道:“军中存粮无多,万万不可让彼军撤走,某愿引兵前往掩杀!” 曹丕听了,先不做决定,而是望向荀攸,荀攸面色一凝,拱手出言道:“倘若彼军遣粮而去,我军粮缺更兼缺少攻城利器,战事难继,殿下可速发兵马前往追袭,务必要夺回前番所失辎重、器械!” “不过,在彼军内张颌、郭淮两人皆非等闲之辈,还需小心其设下埋伏,殿下可拨兵两支,一支望大路而行,一支则望小路突袭而去!” 曹丕听言有理,遂依从荀攸之计,教许褚引一支兵马从大路而进,曹彰却引另一支兵马望小路突袭。 两将领命速退,点齐兵马,速望晋军大寨而去,夜里三更,月光冰寒,夜色昏暗,山林死寂,偶尔传来的几声狼啸,令人不禁一阵心惊胆跳。 此下在晋军寨内,一架架木车,载着一捆捆粮草,在一众晋兵推拥下,望寨外而出,紧接着便是一辆辆巨大的云梯车,还有形状略微较少的冲车,以及一架架浑身包裹着铁器锐刃的铁车队伍。 王双依命,护着辎重、军器先撤,张颌则把守大寨,以防万一,待郭淮回来,方才一同撤军。 第五百四十三各有算计(下) 与此同时,在通往晋军营寨的大道上,一彪人马火速涌来,为首之将,虎背熊腰,浑身尽是凛凛虎威,正是许褚。 许褚面色冷酷,如同一只杀人无数的恶魔,引兵迅疾突进,少顷,一通鼓响突起,道侧两边密林箭矢乱飞。 霎时间,喊杀声如同百丈巨浪轰落袭来,许褚脸色一变,急拨刀抵挡,在虎头大刀猛烈撞击下,无数射向许褚的箭矢,接连砰砰落地。 而其部下兵众,却无许褚那般本领,被射个人仰马翻,郭淮隐匿在密林内,见引军之将乃是许褚,面色一紧,速教兵士连发三轮箭潮后,立即撤走。 随着郭淮号令落下,霎时间,乱箭如若狂风骤雨,铺天盖地卷席而来,魏兵被射得一片大乱,阵势全无。 许褚把刀舞得密不透风,硬是挡住连片袭来的箭潮,不过这如若暴风雨般的冲势,来得快去得也快。 埋伏在密林内的晋兵趁着魏兵阵势大乱,纷纷急速撤去,待许褚整顿好兵马,晋兵已然撤出密林,望其大寨而赶。 许褚怒得一双虎目赤红恶煞,竭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惊骇八方,策马引兵气势汹腾地追袭而去。 而就在许褚军遭到埋伏时,另一部兵马却从小路长驱突进,曹彰引兵倏然杀向晋军大寨。 张颌听得从东南角处,传来喊杀声,顿时脸色一变,顾不得剩下的辎重、军器,速教王双引兵先去。 王双领命。急教兵众速行。张颌同时速教军士。把寨内未能来得及带离的辎重、军器尽数烧毁。 吩咐已定,张颌策马一冲,竟引千余兵马迎向曹彰所引的那部魏军,须臾,眼见两军将要接触,张颌一声令下,千余兵众猝停而止。 蓦然间,晋军阵内箭雨狂飙。曹彰一时料之不及,急挥舞玄铁戟抵挡,阵内兵马更是被射得一片翻倒。 张颌看得眼切,把枪一招,盛势杀来,待曹彰回过神来,张颌已赫然杀至,手中银影枪,如若激流狂袭,暴攻曹彰。 曹彰见是张颌。顿时杀性大起,猛地大吼一声。玄铁戟携带开天之势,一戟打开张颌的长枪。 随即曹彰一抡戟,欲要斜切向张颌的面门,陡然间,张颌速起枪式,借力打力,与曹彰缠斗起来。 只见曹彰手上玄铁戟,被张颌的长枪死死缠住,根本毫无空隙,就在这时,在曹彰面前蓦然一阵火光涌起,随即翻天般的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曹彰看得心惊胆跳,立即便猜到了那焚烧的大概就是被晋兵夺取的辎重、军器,霎时间,曹彰怒火剧升,玄铁戟猛地荡开张颌的银影枪。 张颌刚毅不屈的面容,在火光下照得尤为清晰,张颌似乎早有准备,迅疾收枪,勒马一转,引兵撤去。 曹彰舞动玄铁戟,急喝军士掩杀,这时,在曹彰军背后忽然有两部兵马冲袭过来,前头一部却是郭淮的兵马,后头一部则是许褚所引的兵卒。 郭淮引兵狂冲,赫然从后杀入曹彰军内,曹彰军无备,顿时溃散开来,郭淮迅疾前奔,看着曹彰,策马驰骋,一刀望曹彰后背就劈。 曹彰如似背后生眼,反手拧戟回身一挡,哪知郭淮出的却是虚招,迅疾避过后,与曹彰并马而行,舞刀连劈数刀。 曹彰急忙挪身躲避,险象环生,郭淮一冲而过,背后晋兵趁势突杀,迅速望张颌军聚拢而去。 张颌见郭淮赶来,疾呼喝道:“伯济,速速撤去!” 郭淮听张颌这一喊,又见寨内火势冲天,便知事已功成,遂引兵马随张颌撤去,待曹彰稳住阵势时,两部晋兵已撤到数里之外,而这时许褚方才引兵赶至。 曹彰面色寒冽,他屡屡在张颌等人手下失利,胸中已憋足了滔滔晦火,不过曹彰尚未失去理智,权衡轻重之后,曹彰速与许褚言道。 “彼军奸诈,此下已难追及,虎侯,我等先派兵士将火势扑灭,能挽救多少,便是多少!” 许褚一眯凶煞虎目,沉着脸色,点了点头,遂与曹彰一同,引兵挖掘土泥,扑灭火势。 待魏兵将火势扑灭,天色已经大亮,寨内辎重粮草几乎尽数烧毁,而军器器械仅存十余架而已,聊胜于无。 曹彰死死压住怒火,遂教兵士将辎重、军器运回巫城,待曹彰、许褚回到城内,曹丕听闻前事,怒不可及,气得咬牙切齿。 荀攸皱着眉头,与曹丕谏道:“据兵士所报,晋寨内被烧毁的军器、辎重并不算多,想必大半都已被晋贼带离!” “竟是如此,殿下可一面遣人复回荆州寻求补给,一面速起兵马,攻往永安,晋贼于永安兵力无多,我军以雷霆之势,将其攻破,以夺军器、辎重,再图后事!” 时下魏军已夺得巫城,后路安稳,也能放心进军,曹丕大呼了一口恶气,遂遣数将赶回荆州,然后便教诸将整备兵马,歇息一日后,便火速进军永安。 次日,曹丕率领二万兵马进往永安,只留下约四千兵众把守巫城,另一边,却说张颌等人引兵赶回永安,整兵完毕后,来见成公英。 成公英于府衙之内,等候已久,三人齐齐赶来,具告前事,成公英闻言,微微颔首,扶须而道:“彼军辎重无多,兼之缺乏军器,难以大举战事,时下我等可严密把守城池!” “在你等前往之时,我已教城内兵士在城外挖以深沟土垒,以备魏兵来攻,而据庞军师传来文书,此下庞军师已率兵马杀到成都!” “庞军师有令,教我等务必要抵挡魏兵一月,在这一月之内,庞军师自有办法攻克成都,剿灭蜀人,即时自会拨军来救!” 张颌、郭淮、王双三人听言,皆露异色,毕竟成都城池坚固,地势险峻,更兼成都乃天府之国,存有巨粮。 莫说庞统那数万兵众,纵有百万大军,亦难在一月内将成都攻破,不过众人却又知,庞统从来不打诳语,如此一说,必定是有七、八分把握。 三人面色一凝,齐齐拱手喝道:“我等必效以死力,抵住魏贼!!!” 于是,张颌、郭淮、王双等将立即传令诸军,教其严密把守城池,然后又在城外挖掘深沟高垒,完备防事。 不日,曹丕引兵杀到,见晋兵四面严密把守,张颌、郭淮、王双、成公英各把守一面城门,城下深沟横列,土垒林立,看这阵势,是要死守永安。 曹丕见状,又惊又怒,教兵士四面围攻,晋兵奋力抵挡,连日不克,荀攸虽连连出计,曾欲诱敌出城,又使地道之计,攻心计亦也使过。 不过都被成公英察觉,一一破之,而魏军因无攻城利器,不敢大举进攻,因此不得已与晋兵在永安对峙,延误战机。 却说庞统亲率二万余大军,势如破竹,以直捣黄龙之势,连番攻克德阳、江阳、汉嘉三郡,诸葛亮将兵马大多已调往成都把守,三郡兵力空虚,哪里抵住庞统所领大军。 许多蜀汉臣子见蜀国气数已尽,纷纷投降,以保家小,庞统一路长驱大进,攻克汉嘉后,忽然流星马来报,言魏军背弃盟约,兵袭建平,张颌正率诸将与之抵抗。 庞统闻报脸色一沉,心想眼下攻克蜀国,在此一举,不可半途而废,以使得彼有喘息之机,成无尽后患。 同时,庞统对张颌、郭淮、王双三将极有信心,兼之又有成公英坐镇大局,抵挡魏兵一月时间,应无问题。 而就在庞统拿定主意时,忽有兵士来报,晋王吕布从长安遣送一批军器而来,庞统脸色一怔,速速赶去,只见那一批军器皆以黑布掩盖,包裹得极为严实,隐隐散发出阵阵硝烟的气味。 庞统揭开黑布,用剑挑开一个空隙看去,一眼便认出此为何物,原来在此次西征蜀汉之前,吕布就命方外术士暗中研制火药。 经过多番尝试,已有所成,眼下伐蜀大业进入关键时刻,吕布顾不得暴露此恐怖杀器,欲要神不知鬼不觉破除成都坚城之防,遂命兵士运来此物。 有了这批军器,庞统信心大增,遂引两万大军,兼合文武诸臣望成都进发,只留三千兵马把守汉嘉,以保后路。 而此刻诸葛亮在成都屯兵三万,其中有万余兵马乃是各员蜀臣族内家丁、仆从,在这数月内,诸葛亮教诸军,在成都四门各建瓮城。 国难当前,责无旁贷,各军兵士奋力建造,四座瓮城俨然而立,如若四头巨兽把守着城头大门。 同时,诸葛亮又教各门守将闭塞城门,防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出,而成都存粮极多,物资丰盛,足足可够城内军民食用数年。 因此城内百姓亦无惊慌,兼之成都地势险峻,防备森严,又有丞相诸葛亮坐镇,日子倒是如往常那般,并无大战来临的紧张感。 忽有一日,刘备正于成都大殿,与诸葛亮、张飞、邓芝、关兴、蒯越、尹籍等一众文武商议。 此下刘备已听闻庞统攻克汉嘉,即日便可率兵杀至成都,国家兴亡,大战在即,刘备心中忧虑,便招群臣商议对策。 第五百四十四章激战成都城外 晋军攻克汉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蜀汉群臣心头,众人议论纷纷,却无解忧良策。 蓦然间,有斥候来报,言庞统率领两万大军正往成都进发,刘备闻言脸色大变,随后又化作无尽沧桑,仰头痛呼而道:“贼军来得如此迅疾,莫非天欲亡我汉室耶?” 刘备话音刚落,张飞环目大瞪,经过数月歇息后,他已伤势痊愈,精神倍增,早就欲要出战与晋军厮杀一番。 只听张飞扯着雷公般的嗓子高声喝道:“兄长不必多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下成都固若金汤,兵力充沛,弟愿引兵出战,以挫彼军锐气!” 刘备闻言精神微振,速投以眼光望向诸葛亮,诸葛亮扶扇一笑,神色从容笃定,似乎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宁,好似纵然是天崩塌下来,他都会有方法解决。 诸葛亮徐徐起身,迈步出席,向刘备拱手言道:“如今三将军伤势痊愈,以其登峰造极之武艺,普天之下,若论单打独斗,仅有吕布一人是三将军敌手,不过吕布远在长安,正是三将军扬威之时!” 尽管诸葛亮直言张飞不敌吕布,但张飞却并不恼,此刻,张飞环眼内尽是凶戾杀气,跃跃欲试,急向诸葛亮问道:“丞相有何计策吩咐,尽管直说,某定当依从!” 诸葛亮颔首轻笑,连声道好,忽然又脸色肃然,如同星辰般的双眸泛着阵阵精光,与张飞吩咐道:“尽管吕布未至。但彼军内尚有老将黄忠。此人并非愚昧之辈。三将军若要使计,平常计策只恐瞒不过他,你可如此如此!” “所谓心慌则乱,即时你便有机可乘,时下北晋庞德已逝,吕布、文丑等将皆有伤势,彼军并无大将可用,若是再折了黄忠。彼军必然士气大挫,如若土鸡瓦犬,举手之间,便可歼灭殆尽!” 诸葛亮猝然气势爆发,浑身充斥着一股智睿光芒,好似逼得人不敢直视,张飞闻计,脸上立即涌起一片狂喜之色。 刘备听得诸葛亮之计,亦是连连颔首,心中大定。于是张飞速速点齐兵马,兼合邓芝、关兴等将。率领八千兵众,火速奔出城外,望蜀道而行。 却说此时,庞统率军来到成都数十里外的某处山脉,只见四处怪山林立,奇峰嵯峨,蜀道险峻,纵横交错,似有无数道口,但宛如终会汇于绝道,仿佛无处可入。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一众晋兵见之无不变色,如此险峻道路,到底如何行走?就在一众将士惊异间,前头斥候忽然来报,言山上有一部蜀兵正往杀来。 庞统脸色一变,速教兵士撤于后方平原地带,不一时,风尘起处,一彪人马赫然而现,为首大将,身穿漆黑战甲,手执一柄丈八蛇矛,满脸胡须,根根如针般竖起,环目豹首,浑身气势凶戾骇人,如此绝世凶兽,不是张飞又是何人! 庞统见张飞引兵杀来,面色一凝,睿目内含着几分沉重之色,前番张飞因关羽之死,悲怒至极,竟却因此突破瓶颈,武艺剧增,鬼神莫测。 眼下晋王吕布身在长安,唯有老将黄忠堪与其相争,不过,黄忠毕竟年事已高,若是有个闪失,则失利极多! 就在庞统思索间,张飞圆瞪环目,策马冲出,厉声吼道:“庞统何在?速速出来答话!” 张飞声若轰雷炸开,庞统闻言,心头一震,脸色一变,睿目一眯,遂策马而出,高声应道:“庞某在此,不知张三将军有何话要说?” 张飞一见庞统,一双环目顿时燃起火焰,若非庞统兵伐西川,蜀国又岂会落得这般地步,在张飞心中,最为痛恨者,除了斩杀关羽的吕布外,便是庞统。 可张飞却不去想,当初若非刘备捣局,早在五、六年前,吕布便一统蜀地了! “兀那丑汉,你如此咄咄相逼,莫非是要赶尽杀绝耶?”张飞咬牙切齿,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恨。 庞统神色冷酷,视之无物,慨然而道:“天下崩溃已久,百姓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于水生火热之中,已有数十载!” “时下江山须得一统,建立朝社,百姓方可喘息,生灵得以安宁,此乃大势所趋,蜀国气数已尽,你等何不赴之大势,降我北晋,为天下百姓谋以福祉耶?” “一派胡言,庞统你休得妖言惑众,汉室江山本就是刘氏所属,岂得你等外姓之人,乱臣贼子所能窥视耶?” 庞统话音一落,张飞环目内仿佛喷射出两道熊熊火光,怒气汹腾,厉声而吼,同时浑身凶戾杀气霍然暴涨,宛如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雨即将袭来。 面对即将暴走的绝世凶兽,庞统毫无动容,面色肃然,凝声而道:“刘备不识天命,口中仁德,不过皆为一己私欲,这数十年来,凡他所到之处,何处不是兵戈大动,战火连天,祸害百姓?因他而死之人,何止百万之众耶?” 庞统这一席话,一字一字都如长枪利剑,狠狠地插在张飞心头之上,仿佛正如庞统所言,刘备自举事起,无论投向何处,必会引起战端,徐州如此,冀州如此,荆州亦是如此,西川更不需多言。 四周蜀兵听得,无不变色,张飞见状,急声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皇图霸业?我兄长乃汉室帝胄,时年群贼蜂起,皆有取汉之心,我兄长为匡扶汉室,处处遭受奸贼刁难,自会连起战端!” 庞统闻言,冷哼一声,睿目凌厉,直视张飞环目,厉声而道:“如若这般,刘表、刘璋皆为汉室之人,刘备却取其基业,又有何言可说?” “刘表、刘璋身为汉室王脉,深受朝廷恩宠,却见社稷崩溃而不顾,自保一方,我兄长取其基业,自是应该,难不成教吕贼、曹贼、孙贼等外姓之人所取?” 张飞环目眯缩,仿佛藏着滔滔怒火,即将爆发一般,庞统听言,冷笑一声,厉色又道:“古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刘备夺族人基业,祸害百姓,全为其一己私欲,以致生灵涂炭,岂又因一王室帝胄身份,便处处有理!” 庞统妙语如珠,字字犀利,说得张飞脸色连变,怒不可及,张飞怎能让庞统再如此乱摆事非,大吼一声,猝然骤马杀出:“狗贼,休得胡言乱语,看我取你狗命!” 霎时间,张飞势如猛虎下山,凶戾绝伦,庞统毫无惧色,睿目寒寒发光,就在这时,在庞统旁侧,一道喝声骤起,只听有人喝道:“匹夫,南阳黄忠在此,休得放肆!” 黄忠一身赤甲,手中赤红凤嘴刀泛着点缀寒光,在其喝声起时,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四蹄疾奔,如若脱弦之矢倏然飙飞而出。 恍然间,两人胯下战马如若化作两道匹练瞬间交接而去,两马相交,张飞圆瞪环目,直竖浓眉,丈八蛇矛赫然刺出,招招迅猛至极,如要将苍穹捅个千疮百孔,连环发起攻势。 黄忠面容冷寒,毫无慌色,挪身闪避,敏捷灵巧,张飞连矛暴搠,连连十几回合,却沾不着黄忠的衣角。 猝然间,黄忠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眸射出两道精光,凤嘴刀化作一道赤色闪电,蓦然而出。 张飞一抽蛇矛,横着就打,黄忠刀式陡变,斜里一切,直飞向张飞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张飞刹地避过,脸上狰狞之色,又是浓了几分。 张飞舞起蛇矛骤然暴发,蛇矛连动,两人好似过了试探阶段,黄忠也不怠慢,刀式一起,招招大开大合。 一刀一矛,无孔不入,快若惊鸿掣电,朝着对方的招式空隙,互相对攻、碰撞,一阵阵兵器碰响,震耳欲聋。 两人越杀越快,一时间,风云色变,天地间的光彩,似乎皆被两人所夺,两军将士皆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张飞矛式,狂暴凶戾,迅疾无比,招招如有破天之威,而黄忠刀式亦不含糊,威猛中带着一丝诡异,攻守兼备,不但将张飞攻势尽数压住,时而反攻,更令张飞险象迭生。 不过张飞招式霸道,只要黄忠露出些许破绽,被其得手,纵然不死,亦定遭重创,因此,乍眼一看,张飞稍占上风。 而就在两军注意力皆在黄、张两人绝世大战之上时,庞统却一直在观察四周,忽然心头一动,心中暗想道。 “这四周山林交错,我等初来乍到,不熟地势,不宜与彼军久战,可先教后部兵马徐徐撤开,一来提防蜀兵来袭,二来待会亦好迅速撤去!” 庞统心中有了主意,速与张辽投去眼色,张辽神色一凝,自是会意,遂转马望后军而去。 不一时,在晋军背后忽起两通鼓响,背后方圆十余里内,一阵阵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看那阵势宛如有数十万兵马冲杀而来。 霎时间,晋军阵内一阵慌乱,就在这时,只见一部兵马从后声势浩荡地冲袭而来,为首之将,正是蜀将关兴! 张辽面色一变,幸好后军兵士早有准备,并无大乱,张辽大喝一声,骤马提刀,飙飞杀出。 在这数月内,张辽虽有随军,但却少有参与战事,如今伤势已然痊愈,如今兵至成都,张辽蓄势待发,正欲要一报昔日耻辱! 第五百四十五章刘备人老心亦老 只是张飞下一刻的行动,却未能让张辽如愿,只见张飞猛地挥矛逼开黄忠的凤嘴刀,荡开阵脚,猝然望晋军大阵内的庞统杀去。 “兀那丑汉,纳命来~!!!” 张飞咬牙切齿,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嘶吼,震得前头晋兵无不变色,张飞尚未杀至,晋兵已然心寒胆战,竟无人敢去阻挡。 庞统听得张飞喝响,脸色剧变,心头一揪,下意识地勒马就逃,张飞火速飙飞,满脸凶戾狰狞至极,看那态势,仿佛纵然拼了性命,也要灭杀庞统! 说时迟那时快,张飞已赫然杀入晋军人潮之内,丈八蛇矛如若狂风迅电,飞搠暴刺,俨然杀开一条血琳琳的大路! “张飞,你休想得逞!!!”黄忠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满脸急色,疾呼而道。 同时,黄忠猛拍胯下宝马,向着张飞倏然追去,此时,在蜀军阵内,邓芝看得眼切,猛地驱马闪到阵头,双手拉起弓弦,三根箭矢搭在弦上。 灭国之危,忠义之任,如同两座巨山般压在邓芝双肩,此战能否功成,其中关键,全在邓芝一人。 无尽的压力,竟令邓芝全身血液好似沸腾起来,突兀间,邓芝身上涌起阵阵凶悍气势,全神贯注,宛如有无穷无尽,使之不竭的力劲。 霎时间,弓弦上的三根箭矢并排射出,气势汹腾,宛如穿破苍穹,刺破巨山峭壁,倏然向黄忠后背射去。 黄忠策马正追。忽然背后一阵巨大的破空暴响袭来。令黄忠心头不禁一揪。一丝惊骇之色从虎目内一闪而过。 电光火石之间,黄忠急转过身来,凝神看时,只见三根箭矢并排射来,黄忠不敢怠慢,大吼一声,挥刀连劈,连刀砍破了邓芝的冷箭。 邓芝见黄忠抵住了自己的偷袭。却无落寞之色,反而双眼变得更加炙热,脸上更涌出狂喜之色。 就在此时,那本往庞统追袭的张飞,不知何时复回而来,快得如若迅雷,刹时杀到黄忠背后,丈八蛇矛赫然搠出,凶戾绝伦。 此刻,黄忠根本来不及抵挡。生死关头,黄忠坐下的宝马一声嘶鸣。极有灵性,仿佛早就察觉到危机一般,四蹄不可思议地竟挪开一跃。 张飞一矛搠空,飓风刮着席卷冲去,尘土飞扬,好不骇人,若是张飞这矛刺个着实,只怕黄忠必死无疑。 在阵内的庞统看得这一幕,浑身冷汗猛起,大喝一声,喝令诸军涌上营救,晋兵前赴后继地向前拥杀。 邓芝连放冷箭,张飞急攻狂打,欲要联手诛杀黄忠,可黄忠先前因未有提备,更兼顾着庞统的安危,心思大乱,方才被二人几乎得手。 此下黄忠已然得知两人奸计,岂会让其得逞,只见黄忠勒马稳住一处,凤嘴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式攻守兼备,不但抵住张飞的狂攻,就连邓芝时不时暗中射来的冷箭亦纷纷挡住。 须臾,庞统引大军扑杀而来,数员晋将赶往黄忠身侧,为黄忠提防冷箭,黄忠虎目凌厉,手中凤嘴刀赫然加剧攻势,杀得张飞暗暗叫苦。 随着晋军汹涌压来,张飞唯恐遭到围裹,连忙撞出阵脚,勒马逃去,黄忠拍马就追,胯下骏马俨然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黄色迅光。 邓芝见状急拉弓弦,掩护张飞撤去,同时喝令兵马前去接应,与此同时,在晋军后军,张辽引兵赫然与关兴所率的兵马混杀在一起。 张辽骤马狂奔,秋水雁翎刀宛如腾起阵阵血腥气味,挑、砍、劈、撩、扫,招招迅猛劲大,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望关兴径直杀去。 关兴见张辽如此势猛,虽慌未乱,急喝一声,身边六百身穿白袍重铠,手持百炼钢刃的虎狼之狮望张辽涌杀过去。 这六百兵士,乃是仅存的白耳精兵,各个都是百里挑一地壮士,张辽面色冷酷,满脸青筋蠕动,秋水雁翎刀赫然挥起,不断飞舞,前头数十个白耳精兵刹时纷纷暴退,死的死,伤的伤。 而若是细心查看,便会发现,那些死去的都是被张辽砍中面门或是脖子,而伤的却是砍中其铠甲笼罩部位! 张辽盛势冲杀,大有一夫当万之势,秋水雁翎刀如若狂风暴雨连绵不绝,挥打搠切不停,眼看张辽冲势虽被白耳精兵抵住,但仍在缓缓突进,那个破口亦是愈来愈深,愈来愈大。 张辽所引晋兵见得,无不精神大震,血性大发,倍加武勇,纷纷奔杀而来,关兴见状,急喝兵马徐徐撤退。 张辽一路突进,渐渐地只剩下白耳精兵抵在前头断后,只见在无数柄寒光刀林下,张辽毫无退避,硬抗抵挡,悍然冲锋。 关兴见张辽威猛如此,知得如此下去,必败无疑,正是踌躇之间,忽然在山后,又有一部兵马冲杀而来,为首之将正是刘封。 另一侧,黄忠、庞统引兵掩杀,张飞、邓芝所引兵众节节败退,而在此时,亦有一部兵马赶来接应,为首之将正是廖化。 庞统本以为彼军乃是虚张声势,这一下又有兵马赶到,顿时心头一震,急教兵士撤后聚拢,又教一员将士传令张辽,回后靠拢,以作提备。 可当廖化赶来后,张飞等人并无合众厮杀,廖化大喝一声撤后,彼军迅速撤走,此下张辽亦引兵撤来,晋兵合在一处,可前后两部蜀兵皆迅速撤去,未来进攻。 如此一来,庞统顿时察觉彼军纵有援兵,亦绝不会多,定是又中了诸葛亮的奸计,这一阵虚虚实实,难以预料。 庞统睿目眯起,略一沉思,便在一处险要地带,下立营寨,然后又教斥候打探四周地势。 另一边,张飞等将回到成都,前往大殿来见刘备、诸葛亮,诸葛亮听闻前事,摇头一叹,凝声言道:“黄忠宝刀未老,逃过一劫,实在可惜,以黄忠老辣个性,此后必会有所提防,此计难以再举矣!” 诸葛亮带着几分疲惫、空虚,然后又告知张飞等将他后来所调拨之事,原来张飞率领邓芝、关兴离去后,诸葛亮便唤来廖化、刘封,教两人引兵前去接应。 如若张飞等人得手,成功诛杀黄忠,彼军必乱,他们二人则不需出击,各做好埋伏,只待彼军溃散而逃,从而伏击。 可若是计策不成,彼军盛势反击,便速往营救,而因为早前,张飞依计,在四处布下疑兵,虚张声势,彼军必疑有大量兵马杀至,从而不敢贸然掩杀,如此一来,各部兵马便可趁机撤走。 刘备眉头深锁,只见他两鬓斑白,年近六旬的他,已无当年枭雄风采,更兼近年大起大落,大悲大怆,又过于虚劳,老态更显,看似行将就木,唯独一双枭目尚有极为晶亮的光芒。 刘备叹了一声,向诸葛亮问道:“眼下庞统不日将兵逼成都城下,依丞相之见,当如何应付?” 诸葛亮闻言,拱手作揖,凝声而道:“大王不必多虑,成都固若金汤,兼有蜀道之险,彼军纵有百万兵众亦难攻入城内,大王且宜保重尊体,待时势一清,绝地反击,重复领地,到时还需大王主持大局!” 诸葛亮眼内露出几分关切之色,刘备听言,微微颔首,又是长叹一声,近日来不知为何,他一合眼便看见关羽的灵魂。 刘备每每欲要喊话,关羽却又刹时消失不见,然后便开始闪过昔年兄弟三人,一起经历的苦难,刘备日日惊醒,都是以泪洗脸,身体更是日愈虚弱。 不知过了多久,刘备神色一凝,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本是苍白的脸庞,又显现出红润之色,与诸葛亮言道。 “丞相,你准备兵马,三日后,孤要与那庞统对阵!”刘备此言一出,诸葛亮脸色连变,张口欲言,却见刘备忽地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双眸。 霎时间,诸葛亮满脸悲怆,浑身肉颤,本是气宇轩昂的神态,此时尽是痛苦之色,跪伏在地,拱手而道:“微臣,领命!!!” 刘备又是长叹一声,那叹声似乎带着无尽的沧桑还有疲惫,仰头望着殿外,不知看到了何物,是青山绿林,广阔天宇,长河翠荫的大好江山,还是那一排排,一片片,血琳琳的,漫山遍野的,尸山血海? “江山霸业,帝王尊位,鲸吞天下,不过皆是黄柯一梦、白云苍狗罢了!”刘备眼光深邃,心中暗暗腹诽。 一阵凉风拂过,老人一阵颤抖,昔日的大枭雄,如今亦不过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 却说,自从庞统下定营寨,两军三日内皆无动静,在这三日内,沮授率一部兵马押辎重赶至。 令人诧异的是,庞统此番除了那批神秘的军器外,便无再带任何攻城器械,原来,蜀道艰难,攻城器械根本难以行走,而且笨重巨大,如若彼军趁势袭击,反倒累事。 黄忠、张辽等将虽然心疑,但庞统素来行事谨慎,绝不会乱打诳语,而且成都之战至关重要,关乎北晋之兴亡。 以庞统的脾性,绝不会在此时此刻,做未有把握之事,因此众将亦是心定,同时也是极其好奇,那批神秘兵器,到底是何等神兵利器,竟能将固若金汤的险城成都攻破! 庞统的中军大帐内,庞统正看着昔日张松献予的西川地图,这地图上竟是将成都方圆数十里内的地带,详细描画,张松这过目不忘的本领,着实厉害! 第五百四十六章最后的疯狂 ps:小弟的玄幻类新书《帝心证道》已上传,这部书存稿挺多,每日两更,请各位书友移驾一观,谢谢! 庞统心中有了主意,便下令三军歇息蓄势,待号令一出,便起军攻打成都,而在这三日间,忽有一日,诸葛亮夜观星象,见南蛮地带,诸星杂乱,星光时亮时黯,忽有一颗巨星陨落,迅疾诸星移位,遍北而行。 诸葛亮看毕,脸色剧变,踉跄数步,几乎跌倒,左右兵士看得连忙过来搀扶,竟发觉诸葛亮浑身颤抖,脸上涌起凄厉之色喝道:“天欲绝汉,天欲绝汉矣!” 诸葛亮喝毕,惊慌失措而走,又慌又急地赶往大殿来见刘备,而此时刘备正于梦中。 在梦里,刘备未能见到关羽,却见得一道披头散发,白发苍苍,七孔流血,浑身焦黑,眼露幽光,哭泣凄叫的身影,这人竟是刘表,刘景升的亡魂! “玄德贤弟,老夫如此重信于你,你怎能背信弃义,强夺老夫基业,更害死老夫孩儿?如今更失守荆州,被曹贼所夺!” “老夫死守多年的荆州,汉室王土,竟落入了贼人之手,你有何颜面,面对刘氏列祖列宗耶!” 刘备一见,顿时吓得浑身抖颤,虽是在梦中,但那感觉又是何等的真实! 突兀之际,右边又袭来一阵阴风,只见刘璋尸首分离,右手端着自己的头颅,脖颈喷血,手上首级。怒目大瞪。厉声吼道。 “族兄。你见死不救,故意借逆贼之手,害我性命,然后夺我益州基业,如今益州难保,汉室江山危在旦夕,你罪孽深重,当下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刘璋喝毕,忽然漫天黑风卷席,如同海潮一般将刘备淹没,刘璋、刘表齐声嘶叫,阴声大作,仿佛有无数阴灵向刘备扑了过来! “不!孤乃汉室帝胄,天下若无孤,刘氏江山早就灭亡了!!!”猝然间,刘备猛地惊醒,嘶声大吼。 忽然有兵士来报。丞相诸葛亮有要事求见,刘备心神一震。满头冷汗,喘息如牛,不知过了多久,刘备强打精神,整衣一番,出后殿来见诸葛亮。 诸葛亮早已等候许久,速与刘备言道:“大王,大事不好了,亮夜观天象,料知南蛮大乱,兀突骨已然丧命,虽不知南蛮发生何等变故,眼下只恐南蛮来援无望,如此,我军只能孤军奋战,死守成都矣!” 此言一出,刘备如遭电击,连连抖颤,一股气血急涌而上,刘备却是死死地忍住,咽回喉内,枭目赤红妖艳,冷声而道。 “天无绝人之路,以成都之险固,百万兵马亦难得攻破,兼之城内存粮足可维持数年之久,丞相可教诸将努力奋战!” “时下曹魏尽得天下大势,假以时日,曹魏攻克东吴,必将征伐北晋,即时北晋定然大乱,孤再趁势复夺旧地,亦是未迟!” 刘备面色极其复杂,有恐惧,又有不甘,其中还有浓烈的怒恨,以及一丝丝疯狂。 诸葛亮见状,心头一揪,本是乌黑的发丝,此时两鬓却不知何时变得白洁如雪。 “大王所言极是,只要我等上下齐心,定可逢凶化吉,如亮所见,只要我等能坚守成都,不出一年,天下必有大变,曹魏兵伐北晋,两国开战,战事必将持续多年!” “即时我等闭塞国境,断绝入川之路,各个关口派重兵把守,却暗中养光韬晦,将来再效先帝,暗度陈仓之妙,必可克成帝业!” 诸葛亮凝声而答,在此等万分危急之时,诸葛亮仍旧未放弃,如若果如诸葛亮所想,或者蜀国尚有一丝生机。 刘备闻言,枭目刹地大亮,仰头放声大笑,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疯态。 “哈哈哈,好!好!好!孤有丞相辅佐,何愁汉室不能复兴耶?明日可传令诸军,孤亲自率兵,鼓舞三军士气,先挫彼军之势!” 而经过三日休整,晋军各部已歇息完毕,蜀国都城近在眼前,只要攻破成都,持续多年的西川战事,便能终结。 于是军中无论将校,还是兵卒,皆是卯足了劲,欲要在此战役立下赫赫功绩,光耀门楣。 庞统整军完毕,三军大动,正**成都进攻,忽然蜀道之上,喊杀声赫然而起,震得地动山摇。 只见漫山遍野地蜀兵蜂拥扑来,庞统脸色一变,速在寨前数里外的平地摆开阵脚,以备战事。 不一时,风尘盖天,各部蜀兵赶至,迅速摆开阵势,只见在蜀军阵前门旗之下,刘备身穿一身龙纹金甲,手持双股宝剑,骑着的卢宝马,头戴金盔,甚是威风。 在刘备左边,诸葛亮一袭洁白道袍,羽扇纶巾,一双如若星辰般的皓目,烁烁发亮,脸上带着一抹淡笑,轻摇羽扇,飘飘然颇有神仙之概。 而在刘备右侧,凶气狂盛,全笼罩于一彪形大汉身上,铠甲漆黑如墨,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正是张飞。 关兴、邓芝、张翼、刘封等将,各排列在刘备身后,而蒯越、尹籍二人则居中指挥,远远看去,蜀阵严整肃然。 庞统睿目一眯,刹时与刘备的眼神交织一处,下一刻,刘备策马而出,右手举剑遥指庞统喝道:“本王在此,庞军师何不出来一会!” 庞统闻言,眉头一皱,暗暗把眼光投向诸葛亮,心有提备,不知其在暗施什么诡计。 这时诸葛亮正好亦将目光投向庞统,卧龙、凤雏相见,两人眼中光芒大盛,庞统面色肃然、威严,诸葛亮则是显得潇洒、脱俗。 庞统徐徐收回眼光,策马而出,掀起一阵风尘后,蓦然停住,睿目内瞳孔聚缩,瞰视着刘备喝道:“刘备,事已至此,莫非你尚不知大势已去耶?” 刘备听了,枭目猝地睁得斗大,忽又带着几分疯态,放声笑道:“哈哈哈,这江山本就是刘氏天下,你等这群乱臣贼子,不忠不义,迟早必遭天诛,孤此时虽落险地,但迟早必可绝地反击,复夺领地!庞统,你何不就此罢手,速速撤军,以免他日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庞统冷然一笑,不欲与刘备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冷声而道:“蜀国命数已绝,此乃大势所趋,你纵然拼死相保,亦是垂死挣扎罢了,你穷极一生谋夺天下,虽为人不耻,但雄心可表,庞某大军攻破成都之时,尚可留你一条全尸,好生安葬!” 庞统此言一落,刘备脸色连变,怒容即起,满脸狰狞,向背后喝道:“大言不惭,何人可与孤擒这逆贼!” 刘备话音刚落,张飞一声大吼,声若轰雷,骤马疾出,手提丈八蛇矛,倏然杀向庞统。 与此同时,在庞统身后,一声暴喝突起,只见老将黄忠骤马驰丽飞出,俨然杀到张飞面前,凤嘴刀迅疾舞动,赫然挡住张飞。 刘备见状,急喝邓芝出阵掠战,邓芝眼神凌厉,应声而出,在晋军阵内,张辽看得眼切,蓄势而发,遽然策马飙飞而出,刹那间杀到邓芝面前,秋水雁翎刀高举劈落,邓芝急挪身一避,险险避过。 张辽气势狂盛如若怒涛,欲要速败邓芝,邓芝哪里是张辽敌手,顿时被杀得险象迭生。 刘备见阵前局势堪忧,怒火汹腾,手指着庞统,厉声喝道:“还不快快诛杀此贼!!!” 刘备话音一落,刘封、张翼两人眼中霎时射出精光,齐声大喝,滔滔杀气如若百丈浪潮,轰然扑来。 庞统见蜀军兵众极多,兼有不少悍将,忽然一个念头突生,急赶回阵内,向亲卫军疾声喝道:“你等速速赶往左右土丘之上,用轰天雷!!!” 此言一出,天色剧变,忽然昏暗起来,仿佛预兆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惊变即将到来,亲卫军神色冷酷,依令速行。 这时,张翼、刘封已然冲杀而至,庞统速令前军弓弩手发箭阻挡,同时又教刀盾手前往拦截。 张翼、刘封两人并马而冲,手上刀枪暴劈狂刺,虽悍勇异常,但却被阻住冲势。 另一边,张辽大喝一声,雁翎刀连连暴攻,邓芝满脸骇色,不敢怠慢,迅疾豁出全身力劲,赫然抵挡。 数合后,‘铛’的一声宛如天崩一般的巨响,邓芝脸色剧变,手中长枪脱手飞出,张辽雁翎刀横砍而来,威凛无比地砍至邓芝的胸铠。 邓芝惨叫一声,身体暴射而飞,滚落在地,七孔喷血,邓芝只觉浑身五脏六腑好似碎裂开来,身上骨头不知裂了多少根,但仍是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 诸葛亮看得眼切,痛呼一声,满脸悲怆,在两人拼杀之前,诸葛亮就知邓芝并非张辽敌手,速教关兴出阵接应。 哪知关兴尚未赶至,邓芝已被张辽击败,张辽血色眼眸,似能夺人灵魂,震慑人心,猛地骤马飞起。 就在这时,关兴终于赶到,奋力舞起长刀,拼死抵住张辽,一队蜀兵急忙赶来,将邓芝救回阵内。 关兴自知并非张辽敌手,连连躲避后,趁机逃脱而去,张辽听得背后喊杀声愈来愈是剧烈,心有忧虑,顾不得追杀关兴,急勒马回赶。 另一侧,张飞与黄忠杀得天崩地裂,以两人为中心,狂风席卷、飞石暴射,刀矛碰撞声响不绝耳,震耳欲聋。 两人都不知杀了多少个回合,招式越出越快,越杀越猛,此时此刻,两人皆杀得忘我,眼中只有对方,势要将其诛杀,但凡两人中哪个走神,那人必死无疑! 第五百四十七章火药初显威 ps:小弟的新书《帝心证道》:诡异天宫,一代丹王得帝道传承,围攻身陨,夺舍落魄宗派少宗主,炼丹、炼器、布阵、养灵兽,振兴宗门!对抗神秘组织天网,立国,争霸,逐天下!斗仙界,以帝王之心,证无上帝道!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非常感谢! 就在张飞、黄忠不死不休地厮杀激斗之时,张辽已赫然赶回己军阵内,斜刺里望张翼杀来。 张翼听得一声暴吼,心头一揪,下意识地斜里一刺,正中张辽的雁翎刀,只见张辽双目赤红,浑身煞气汹腾,骇人心神。 张辽拧刀狂砍,招招势猛迅疾,杀得张翼一时毫无还手之力,叫苦不已,刘封见状,急来助战。 晋兵趁势突杀,而此时关兴亦在诸葛亮吩咐下,率兵扑涌杀来,两军兵对兵,将对将,杀得天地失色。 庞统睿目凌冽,死死地盯着刘备,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猎食的猛虎,突兀之间,两侧擂鼓声起。 庞统脸上喜色一闪而过,高声喝道:“天威煌煌,佑我大晋,刘氏气数已尽,晋取江山社稷,实乃天命,刘备,你不识天命,决意违抗,必遭天谴!!!” 庞统厉喝一落,猝然间,两道宛如雷轰般的巨响暴起,两军兵士耳中还萦绕着庞统的喝声。 须臾,两道急速飞来的黑影,倏然坠落在蜀军大阵的两翼,霎时间,世间宛如缓慢了片刻。 只见漫天的火焰卷席。巨大的冲力。俨然冲散四周一切生灵。随即而来便是惊天动地巨响,火焰怒涛冲天而起,须臾又轰然炸开。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蜀兵被炸飞,又撞倒多少个兵士,撞裂了四周多少根大树,血肉飚射,无数条断肢从高空坠落。 两个巨大的窟窿展露。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好似被九天幽火烧过一般,只怕日后将成为寸草不生的荒地。 待众人被一片片凄厉的惨叫声,硬生生地惊醒后,一众蜀兵无不骇然失色,而在一处,一匹白马炸裂两截,不远处一员身穿金甲的将领,痛声嘶叫,浑身上下黑乎乎的一片。伤口无数,应该是被炸裂的飞石砸中。 硝烟仍在弥漫。带着刺鼻而又血腥的味道,诸葛亮浑身抖颤,先是看到那匹白马,很快便认出正是的卢。 诸葛亮颤抖更烈,转眼望去,见刘备遍体鳞伤,只觉脑袋轰地一声炸起,几乎昏厥过去。 一片诡异的死寂,两军兵士竟在此时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厮杀,宛如还未从刚才的恐怖光景中回过神来。 而张飞将一双环目瞪得快要崩裂,就在刚才暴响突起时,张飞、黄忠皆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将要来临,齐齐各舞兵器,迅疾荡开阵脚退去。 “兄长,兄长!!!”张飞扯声大吼,那嗓声竟丝毫不逊色于刚才的巨响。 就在张飞吼声刚起,又是两声暴响轰起,蜀兵顿时吓得四处奔散,抱头鼠窜,两道冲天光焰卷席,地动山摇,飞石迸射,惨呼声响不绝耳。 诸葛亮尚能保存几分理智,急教军士护着刘备立刻撤走,而令这场本是不相伯仲的战事,忽然变得一面倒的恐怖军器,正是吕布命人研发的火药武器-轰天雷。 蜀兵阵势大乱,无论兵卒还是将校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慌乱窜逃,毫无战意,庞统见状,把手一招,晋兵扑涌拼杀,搅成一团,杀得蜀军兵败如山倒,惨叫不绝,满山遍地尽是蜀兵尸体。 二万余蜀兵,折损过半,诸葛亮在诸将拥护下奔上蜀道,逃回成都,庞统引兵乘胜追击,追奔数十余里,方才收兵撤去。 当夜,各部晋兵相继归寨,议论纷纷,说的自然是今日那诡异而又恐怖,如同天怒般的连番爆炸。 此下晋兵尚未知得轰天雷的存在,而在一处大帐内,庞统正与一众文武商议战事。 沮授面色尚有几分余悸,眼中烁烁发光,带着几分狂热之色,疾声问道:“今日那连番异象,莫非就是那批军器所显的威力耶?” 庞统神色沉着,既无应是,亦无反驳,看似默认了,沮授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却又沉吟不语。 张辽眼神一眯,想起那一阵阵好似轰雷暴打的光景,脸色连变不止,在此等军器之下,纵然是千军万马亦如无物。 想着想着,张辽眼中却又带着几分忧虑之色,心中想到若是这等军器,大肆打造,那该要有多少生灵涂炭? 想到这里,张辽仿佛明白,为何吕布拥有这般威力巨大的军器,却又迟迟不启用,这时,沮授似乎也有思悟,叹了一声,拱手与庞统言道。 “成都近在眼前,只要此城一破,蜀即灭矣,即时军师便可速速平定西川,然后驱赶魏贼,待时再与曹魏争夺天下社稷,如今军师竟有这般神器,宜当擅用,早破成都是好!” 沮授一言落下,张辽还有一直沉默不言的黄忠,皆是目光一亮,齐齐望向庞统。 庞统若有所思,少顷,庞统凝声而道:“沮公所言极是,不过庞某实不愿再造杀孽,你可前往成都,招降蜀国一众!” 而沮授领命之后,先教数百兵众,潜上蜀道,进往成都城外,散播刘备因违背天意,执意抵抗晋国,而遭天谴之谣言。 却说,蜀兵败退回城,当初轰天雷抛来,刘备本已无命,所幸的卢护主,忽然发作,猛地撞开人潮而退。 哪知还是逃避不及,炮弹炸开时,火焰卷席,的卢马纵身一跃,身体被余**及,当场死绝,刘备却因此逃过一劫。 不过,刘备也是被炸得遍体鳞伤,待众人将其救回宫殿,急召太医赶来医治,刘备身体本就虚弱至极,太医亦回天乏术。 刘备伤势渐渐沉重,诸臣无不担忧,所幸晋兵并无乘虚攻打,一日,刘备昏迷而醒,自知命不久矣,两目昏花,厌见侍从之人,乃叱退左右,独卧于龙榻之上。 忽然阴风骤起,将灯吹摇,灭而复明,只见灯影之下,一人侍立,刘备怒火顿起,浑身伤势爆发,宛如万蚁噬身,满脸狰狞,喘声吼道:“孤心绪不宁,教你等且退,何故又来!” 哪知那人不知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竟是叱之不退,仍旧侍立在旁,忽然,刘备心头一震,萎靡不震的神色,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急急定眼看去,那人竟是刘备日夜思索的兄弟关羽。 泪水,从刘备眼中夺眶而出,国家危亡在即,刘备不知多少次,暗里痛思,如若关羽并无逝世,与张飞两人联手,镇守边疆国境,北晋军又岂能如此猖獗,势如破竹一般杀至成都之下。 想到昔年兄弟三人同甘共苦,经过千辛万苦,努力创业,方才建立蜀国,如今基业不保。 刘备满腔苦涩、不甘、愧疚,痛哭而道:“二弟,大蜀命数尽矣,为兄,为兄无颜见你啊!” 刘备哭声哽咽,如同一个失去一切的老人,显得那么的孤独、凄凉,只是,那个关羽鬼影却无答话,只是不断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关羽鬼影说了一句“人心敌不过天数!’ 刘备闻言,如遭电击,待其回过神来,关羽鬼影已消失不见,一时间,刘备心中思绪万千,良久之后,刘备感受到身体的虚弱,叹息一声,似乎已经认命。 次日,刘备招诸葛亮相见,诸葛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面色惨白无色,急望宫殿去赶,此时刘备已然病危将丧。 诸葛亮慌忙拜伏于龙榻之下,刘备把手一招,教诸葛亮坐于龙榻之侧,诸葛亮本不敢这般放肆,但却见刘备眼神中,充满疲惫、空虚,好似随时都会丧命,如若风中蜡烛。 诸葛亮心中苦涩不已,依命而坐,刘备徐徐起身,一声叹息,似叹尽了世间沧桑。 刘备伸出手,五指平张,抚着诸葛亮的项背,缓缓而道:“孤自得孔明,兼赖一众文武相助,幸成王业,建立蜀汉,怎奈孤智识浅陋,难保国业,如今国家危难,皆因孤昏庸无能,实与孔明还有诸臣无关!” “吕布此人文武双全,乃孤一生心腹大敌,此人虽出身行伍,却知得礼贤纳士,收买人心,兼有宏图大志,天命所佑,故四海豪杰皆往投望,时今至此,孤死在旦夕,嗣子孱弱,不得不以大事相托!” 刘备的话,说得缓慢无比,却又极其清晰,言讫,诸葛亮已泪流满面,似乎已知刘备命不久矣,有千言万语要说,却都哽咽在喉咙里。 最终,诸葛亮只能泣声说道:“愿大王保养尊体,臣尚要与大王共创伟业,为天下百姓谋以福祉!” 刘备叹了一声,摇头而道:“孤命不久矣,当下国家危难在即,孔明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孤死后一切从简!” 诸葛亮泣不成声,无言以对,刘备吩咐毕,传旨召诸臣入殿,少顷,诸臣纷纷入殿,见刘备脸色苍白无色,神色萎靡,知其命在旦夕,皆跪伏于地,无不哭泣。 刘备取纸笔写了遗诏,诸葛亮在旁侍立,刘备写罢,递与诸葛亮,然后望向殿下诸臣,徐徐而道:“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本待与卿等共扶汉室,以保祖宗基业,为天下百姓谋以福祉!” “怎料晋人奸诈狡猾,且国力浩大,蜀、晋两国激战已有数载,今国家危难在即,孤却不幸中道而别,世子禅,年今尚幼,难稳大局,万事当问孔明之见,倾等竭力相辅,以解国难!” 第五百四十八章枭雄刘备陨落 刘备此言一落,又是叹了一声,这一席话好似耗了他许多精神,此刻变得更加虚弱、萎靡。 诸臣看得无不痛心疾首,纷纷泣拜于地,齐声而道:“愿大王保养尊体,臣等等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大王知遇之恩!” 刘备仰头而望,强打精神,不知眼中所映何物,一生光景如画似影,闪烁眼前,徐徐而道:“孤虽为汉室帝胄,奈何家道中落,本为织席小贩,日子虽苦,但尚有老母在家,昔年只望能侍奉老母左右,赴全孝义!” “时年,十常侍祸乱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兼又有盗贼群起,汉室江山遍地尸首,或死于饥荒,或死于贼人之手,孤见天下危难在即,奈何身微言轻,虽有心而无力!” “不久,黄巾祸乱,张角聚众谋反,一年间,黄巾贼已取半壁江山,孤幸逢关、张兄弟二人,桃园结义,举事从军,黄巾终被朝廷军马杀败,张角兄弟三人亦皆伏诛!” “孤等兄弟三人,虽立功绩,却无与宦官孝银,功绩被削,孤只为一县之令,之后,袁氏引边军入京,大将军何进身死,董卓妄图操控社稷,曹操召十八路诸侯,群起讨伐,孤与关、张二弟随而赴之!” “其后,董卓因贪图美色,被其义子吕布所杀,西凉军群龙无首,中原群雄割据,孤远走北海,后闻曹操起兵攻打徐州,孔公借兵于孤,前往救援。后击退曹操。陶公见孤仁义。三让徐州,病丧而死!” “孤不得已,暂管徐州事务,数年间,天下祸事频生,江南袁术称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下诏令孤起徐州兵马同往征伐。期间被吕布使诈夺取徐州!” “其后,曹操欲与孤合力击杀吕布,怎奈吕布骁勇无匹,兼之其性骤变,终是无功而返,被迫随曹操入许昌!” “曹操其人多疑,孤在许昌如履薄冰,只得韬光养晦,其后借机回至徐州,怎奈陈登叛敌投降。徐州因而不保,孤之兵马。被曹操杀得溃散,更与关、张兄弟还有群臣分离,孤自逃往河北,投于袁绍麾下!” “时年曹、袁于河北开战,二弟云长为孤之妻小,投于曹贼麾下,曹贼阴险,故令云长斩杀袁绍麾下大将颜良,孤因此遭袁绍猜疑,几乎死于非命!” “后幸孤等兄弟齐心,终究相聚,逃过曹、袁两军追杀,逃奔荆州,刘景升乃汉室宗亲,待孤如若骨肉兄弟!” “孤深受其恩,望能效命以报其恩德,谁料其妾蔡氏,联合蔡瑁,妄图夺权,害死刘荆州,孤受其遗命,出兵讨伐,遂平荆州!” “本望待天下局势平稳,方再将荆州交予公子刘琦,不料益州遭吕布窥视,刘季玉请孤发兵驰援,孤与刘季玉乃宗亲族人,岂能袖手旁观!” “不幸刘季玉于抗贼之时,被晋贼所杀,孤受西川诸臣所邀,暂统益州,后公子刘琦亦不幸病逝,孤受荆州、益两州众人之望,建立蜀国!” “往事如烟,数十载,成矣败矣,不过是苍云白狗,孤无悔矣,只恨苍天不公,汉室气数将尽,若孤逝去,何人能保存刘氏江山耶?” 说到此,刘备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猝然站起,走向诸葛亮,将其扶起,一手掩泪,一手执其手,眼中似乎有着道不尽的沉重,凝声而道:“孤今死矣,有心腹之言相告,还请孔明细听!” 诸葛亮泪眼朦胧,浑身颤抖,心揪肉颤,哽咽而道:“大王有何圣谕,臣定赴汤蹈火,竭力完成!” 刘备闻言,执着诸葛亮的手,眼光炯炯,一字一字铮铮而道:“孔明才胜十倍于孤,必能安邦定国,终定大事,此番若能击退贼子,孔明稳定大局后,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蜀国之主!” 诸葛亮一听,顿时脸色剧变,刘备把手一招,转身与诸臣言道:“此乃孤之遗命,你等尽力辅佐孔明,视其如视孤,他日若能平定江山,一统大业,实乃天下百姓之幸也!” 诸葛亮此时已然哭不成声,手足失措,急忙泣拜于地,急急而道:“大王言重,亮何德何能,受此等洪恩,况且亮乃人臣,岂能取君之基业,大王勿忧,臣定当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言讫,诸葛亮叩头就拜,砰砰直响,直到流血,刘备双手扶住,遂又请诸葛亮坐于榻上,然后召其三子刘禅、刘永、刘理近前,分付而道。 “你等皆需谨记孤之所言,待孤亡之后,你等兄弟三人,皆以父事孔明,不可怠慢,否则便是不孝不义!” 三子无不哭泣,依刘备所示,同拜诸葛亮,三人拜毕,诸葛亮急拱手回拜道:“臣虽肝脑涂地,亦难报大王知遇之恩也!” 刘备摇了摇头,满脸真切,与诸葛亮言道:“若无孔明,岂有备在此称孤耶?” 刘备说罢,又与众官言道:“孤已托命于丞相,令嗣子以父事之,卿等俱不可怠慢,以负孤望!” 众官无不痛声应诺,张飞嚎啕大哭,已然泣不成声,刘备向其招手,张飞急登而上。 兄弟二人执手相望,刘备笑了笑,便与张飞叮嘱道:“孤与云长还有三弟,立下誓言,历经万难,相从到今,幸赖你等从无相弃,否则孤早就死于非命!” “不想云长先去不久,孤与你又于此地分别,待孤亡后,你万不可轻生,尽力辅佐孔明,凡事多听其见,国家大事,皆由你等二人抉择同理,若他日蜀得江山,弟当为益州之王,还望三弟谨记在心,勿负孤言!” 刘备说罢,便又教三子向张飞拜礼,称其叔父,张飞眼流血泪,嘶声而道:“兄长不必多虑,弟当一一依从,还望兄长保养尊体,蜀不能没有兄长!” 这位绝世猛将此时哪有战场那滔滔煞气,哭得像个孩儿,孤独而又绝望,哭声撕心裂肺,悲怆不已。 刘备叹了一声,闭着眼眸,轻轻抚摸张飞后背,又低声而道:“卿等众官,孤不能一一分嘱,愿皆自爱,勿负孤之所望!” 刘备一言落下,抚摸着张飞后背的手,缓缓落下,‘嘭’的一声,震在张飞、诸葛亮,刘禅、刘永、刘理三人,以及殿下一众蜀臣心头。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极其缓慢,所有人都是呆滞,一脸的不可置信,诸葛亮口齿打颤,平生罕有地露出悚然之色,“大王?” 张飞听着诸葛亮的轻呼,身体一抖,双手抖颤得极其厉害,触摸着刘备的手,毫无反应,更兼冰冷无比。 张飞如遭雷轰,大喝一声兄长,昏倒过去,刘氏三子纷纷嘶声惨呼,众臣疾奔向前看望。 霎时间,恸哭声响彻大殿,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呼唤声,响不绝耳,一代枭雄刘备逝去,终年五十四岁,蜀中文武官僚,无不哀痛至极!” 诸葛亮依刘备遗命,与张飞暂且共理国家大事,稳定局势,诸葛亮命群臣先隐瞒此事,莫要引起城内军民惊慌,被晋军有机可乘。 而在此时,在成都城内,许多百姓连日拾到从城外射入的箭矢,无一例外,各支箭上,皆有书信,书中大意为,刘备逆天而行,顽固相抗,已遭天谴,若执迷不悟,必殃及成都百姓! 这谣言很快便在城内蜂起,不少百姓亦从城内将士口中得知,当日蜀王刘备引军与晋军对阵,本是占尽上风。 哪知忽然几声好似雷般的暴响,蜀军阵内突兀雷火冲天卷席,如若神迹,蜀军刹时溃不成军,被晋军所败,蜀王更因此重伤,不知生死。 百姓议论纷纷,半信半疑,很快这谣言便传到了诸葛亮的耳中,诸葛亮闻得,神色沉重,急召诸臣前来商议。 诸臣听罢,无不神色凝重,特别是当日随军出行的文武,想起那日的恐怖光景,皆露畏色。 张飞环目一瞪,厉声喝道:“晋贼装神弄鬼,迷惑人心,正是要赚得我等自乱阵脚,此乃彼军奸计,有何惧哉?” 张飞喝声一出,众臣皆是神色一震,蒯越沉了沉色,拱手而道:“话虽如此,但那日事迹诡异,我等只听得雷声炸响,便是地动山摇,火海一片,这又如何解释?” 蒯越话音一落,殿内迅速沉寂下来,诸葛亮神色一凝,在这多日思索后,他心中已有个大概。 诸葛亮环视众臣,把扇一招,凝声而道:“诸公稍安勿躁,若亮所猜无误,这根本非是天谴,实乃军器之威尔,据兵士所言,那雷声响时,见有圆形之物坠而炸开,这定是彼军所研军器!” “晋人竟有这般厉害军器,竟是如此,彼军又为何不加以大肆制造,如若这般,不出数年,天下便皆归于北晋矣!” 尹籍听言,脸色剧变,疾声呼道,诸葛亮闻言,冷然一笑,冷声言道:“若是吕布早用这等厉害军器,北晋必成众矢之的,曹魏、蜀汉、东吴三国必将联合抗之,拼力先剿灭北晋,夺其军器!” “此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北晋国力浩大,再有这般军器,纵如曹魏之盛,亦绝非其敌手,晋贼内不乏高人,自不会做此自取灭亡之事!” “可既然吕布心有顾虑,为何却又在此时展露?”殿下关兴一听,神色沉重,疑声问道。 第五百四十九章寻敌之助 ps:新书《帝心证道》,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诸葛亮叹了一声,徐徐而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时下北晋已夺下大半西川之地,我蜀汉已兵力空虚,遭其围困于成都!” “而曹操聚合兵众,正大举伐吴,此下想必曹魏与东吴已然交战,待魏人、吴人得知,北晋有这般厉害军器时,只怕东吴已难保矣!” “待那时,如若我蜀汉亦兵败成都,北晋便能取得西川,尽得蜀地,待曹魏平定东吴,北晋、曹魏两国鼎立,吕布有此军器在手,却又不怕曹魏来攻,只要据守边疆,待数年之后,蓄势待发,恐怕不出一年间,曹魏必败无疑!” 诸葛亮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吸一口凉气,张飞环目血红,忿然喝道:“我蜀国与北晋乃国仇也,势不两立,难不成要在此坐以待毙耶?” “此事亦非并无半点生机,如若遣一将,突破而出,将其中利害迅速告之曹操,曹操若能看清时势,必与东吴暂时休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兵北晋!” “同时,教东吴出兵援助于蜀,如此一来,北晋腹背受敌,自当势败瓦解,只不过其中功成机会,实乃万中无一尔!”诸葛亮缓缓闭起双眸,凝声而答。 诸臣听后,亦皆觉得此事难成,毕竟曹操对东吴势在必得,如今又占据大利,岂肯但听一席话,便休止战事! 就在这时,张翼双眸如同火炬。慨然而出。厉声而道:“天下无难事。事在人为尔,如今国有大难,我等当拼死相搏,某虽不才,愿效以死命!” 张翼话音刚落,席中一人大笑走出,一身坦荡之气,拱手凝声而道:“伯恭所言极是。某愿同往,势必完成使命!” 诸葛亮闻言,定眼视之,正是侍中孙乾,孙乾颇有口才,时年曾为刘备游说四方,当初刘备进荆州,便是孙乾前往。 诸葛亮见是孙乾,心中一喜,当即与二人嘱咐道:“伯恭、公佑皆愿为国赴死。实乃我大蜀之幸也,兹事体大。事不宜迟,你等速速整备行装,今夜出发,务必尽早将此事传予曹操!” 孙乾、张翼一听,神色一震,齐齐拱手,慨然应诺,诸葛亮遂取纸笔,写书一封,交付张翼。 张翼接过书信后,与孙乾对视一眼,便拜退而出,前去准备,诸葛亮为防万一,教关兴引白耳精兵一同护送,提备晋军拦截。 却说张翼与孙乾整备完毕,时值三更时分,关兴引兵先出,张翼率领数百精骑,与孙乾尾随而行。 在城外尚有不少晋兵斥候打探,忽然成都城内,一阵疾响,关兴引兵倏然而出,晋兵斥候见得,急忙赶回通报。 关兴引兵速进,张翼率兵紧随其后,行了七、八里后,来到一处山脉某个山腰处,忽听得喊杀声突起。 关兴听得这般声势,便知定是晋人引兵杀到,急与张翼喝道:“伯恭此去望东南方向而走三、四里路程,有一条小径,刚好可通往广汉,你从那里引兵速进,我却望大路而走,为你调开兵马!” “可若是如此,但有万一,安国定遭灭顶之灾!” “国如累卵,危在旦夕,我等身为蜀国之臣,怎能惜命?伯恭不必多虑,速速去吧!” 关兴厉色一喝,张翼一咬牙,亦知得其中大义,拱手一拜,道了一声保重后,便勒马朝着关兴所指的方向进发。 关兴见张翼离开,口中喃喃几句,然后眼眸一瞪,厉声喝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诸位兄弟何不效以死力?” 关兴声若轰雷,数百白耳精兵无不高举兵器,齐声大呼,关兴猛勒马匹,义无反顾地望大路而走,竟有虽百万之众,我亦往之的悲壮豪气。 却说,庞统引军在成都城外三十里处扎据,自那日轰天雷显现后,庞统便吩咐各部斥候,在成都四周打探,万万不可让蜀人逃出城外。 庞统心中明悟,一旦轰天雷公诸于世,会带来何等风波,成都一日未破,这风声无论如何是不可以走漏半分。 庞统下达严令,此下听闻有一部蜀兵欲要突破,各部兵马急往探索,少顷,在大路上一彪人马齐声大吼,声势浩荡而来。 晋兵听得,急蜂拥涌去,关兴为争取时间,还有不令晋军生疑,这个时候是万万不可撤去的。 关兴大喝一声,策马狂飙,手中大刀迅疾飞舞,口中喝道:“嗷嗷嗷,挡我者死,快快让开!!!” 关兴舞动大刀,赫然突进,晋兵一时无备,被杀个人仰马翻,关兴左突右冲,竟望人潮深处径直杀去。 在关兴背后,白耳精兵各个如下山猛虎,威猛冲杀,各个都以一敌十,杀得先是赶来的晋兵节节败退。 眼见关兴杀开一阵,忽然一阵飓风袭来,为首之将正是张辽,张辽双眸凌厉骇人,猛地盯住关兴。 关兴一看便是心惊不已,但是却还是壮着胆气向张辽冲杀过去,“宵小鼠辈,休得放肆!!!” 张辽高喝一声,纵马狂飙,如若一道闪雷,倏然杀至关兴面前,秋水雁翎刀高举划落,雁翎刀未至,已然掀起一阵狂风。 关兴急挪身闪躲,险险避过,张辽把刀一转,横砍过来,关兴急拧刀抵住,‘铛’的一声巨响,张辽力劲浩大,直把关兴震得几乎兵器脱手。 生死相搏,关兴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大吼一声,舞起长刀狂攻猛扫,张辽舞刀防御,如若匹练流转,一一抵住。 关兴暗暗叫苦,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白耳精兵扑杀而来,张辽一人抵在前头,俨然以一敌百,四周晋兵纷纷赶了过来。 两军混杀,不一时,喊杀声潮又是加剧,四面八方皆有晋兵扑杀过来,关兴见晋军大部兵马都赶来此处,心中大喜,大喝一声,急教军士速撤。 张辽见状,面色冷酷,岂能让关兴这般轻易离去,只见张辽纵马驰骋,手中秋水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四周白耳精兵,赶来抵挡,皆被张辽奋然杀开,片片翻倒。 渐渐地,张辽双眸红若血色,不断突进追袭,关兴见张辽这般威猛,哪里敢有丝毫怠慢,急加鞭逃奔。 蓦然间,一声暴喝突起,当前一身穿银龙铠甲,手持凤嘴刀,威风凛凛的老将挡住了去路。 关兴一见得黄忠,顿时吓得面容失色,黄忠策马舞刀,赫然飞杀而来,关兴急勒马匹,往右边夺路而逃。 黄忠面色冷酷,立即截杀过去,眼见黄忠即将杀到,忽然在山下营寨那处,暴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疑似有兵马偷袭。 黄忠一听,神色刹地一变,立马勒马转去,赶到张辽身前喝道:“诸葛亮奸计多端,若是营寨被袭,军师危矣,文远你且守在此处,提备彼军突破,我赶去营救,一看究竟!” 张辽听了,速速颔首,两人对视一眼后,各自散开,张辽引兵杀散余众后,便引军守住要口,以防蜀兵突围。 而黄忠赶回营寨时,蜀兵却早已撤走,待黄忠回到大寨后来见庞统,方从庞统口中得知,刚才张飞引兵来袭,却又是虎头蛇尾,忽然撤去。 庞统说罢,便又急问黄忠可有被蜀兵突破,黄忠遂将前事一一告说,庞统听得,脸色一惊,疾呼而道:“不好,此乃彼军声东击西之计也,必有一军此时已往小路突破去了!” 庞统话音刚落,立即有斥候来报,言东南小径上有一部蜀兵忽然来袭,军士以为蜀兵望大路突破,并无提备,被其突破去了。 庞统闻言,睿目发寒,深吸一口气后,冷声而道:“诸葛亮狡诈多端,成都战事不可怠慢,迟则必变,公与你且去准备一下,待次日一早,即进往成都城下,劝降招安,如若蜀人冥顽不灵,宁死不降,某便立即起兵攻打!” 沮授闻言,神色一凝,拱手作揖而道:“诺,定当竭力相赴,不负军师厚望!” 时下火药武器已然暴露,兼之魏国背弃盟约,兵袭建平,战事不可再有怠慢,庞统已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成都尽快攻破,以稳局势。 而在数日前,已有飞马来报,言孟优、何靖已成功伏杀兀突骨,稳定南蛮,时下正整备兵马,赶往成都助战。 庞统号令传达,众文武速速退走,次日,朝阳初升,成都城外一片绿荫,奇峰险地,道路延绵起伏,令人望之生畏。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突起,风尘起处,旌旗飘扬,只见一彪人马正往成都城而去。 沮授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穿一袭西川雪花锦袍,满头发丝用一根红绳束起,乍眼一看,却有几分俊逸。 而在沮授身侧,一将身穿绚丽银龙铠甲,虽白眉白发,却反而显出刚毅,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神态,这威风将领,正是黄忠,此番黄忠领沮授之命,护着沮授前来成都招安劝降。 城上蜀兵见有晋兵赶来,纷纷惊呼出声,很快各个将校指挥兵士,各据其位,一排排弓弩手赶上瓮城之上,拽弓拉弦,瞄准城外正赶来的晋兵。 第五百五十章口舌争锋 此下镇守成都北门的将领,正是刘封,刘封一眼便看出晋兵内的黄忠,眼目赤红,怒恨汹腾,厉声吼道:“晋贼,你等若敢再前进一步,必教你等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刘封一声喝出,策马在前的沮授,急把手一招,那千余骑兵立即勒住马匹,黄忠驱马赶到沮授身侧停下,一双威凛虎目,冷冷地盯着刘封,提备他暗放冷箭。 沮授朗声一笑,勒马走前一丈,肃然而道:“刘将军休要误会,某此番前来,并无恶意,还请传令一声,教蜀王出来答话!” 沮授此言一落,城上蜀兵纷纷色变,各个咬牙切齿,城头顿起一阵阵熊熊杀气,虽然眼下这些蜀兵尚不知刘备逝世,但自从那日战败,刘备身受重伤,如今传闻仍旧重伤不起。 大多蜀兵都以为沮授来幸灾乐祸,也有人以为沮授来打探情报,无论如何,绝不会有丝毫好心。 刘封一听沮授所言,顿时脸色冰寒,赤红眼目泛着阵阵怒恨的凶光,五官不觉狰狞起来,厉声喝道:“晋贼,我家大王何等身份,岂能与你这等宵小鼠辈相见,还不速速退去!” 刘封出言不逊,立马激怒了随沮授一同前来的军士,黄忠眼光寒澈,猛地射出两道精光,按住凤嘴刀,欲取弓发箭,杀灭刘封的威风。 不过沮授却暗中与黄忠投去眼色阻止,然后神色一凝,拱手拜礼道:“事关重大。关乎蜀汉、北晋两国数百万百姓之福祉。还须劳烦刘将军派人通报一声!” 刘封听沮授说得这般慎重。眉头一皱,沉着脸色思索一阵,还是不敢自作主张,立即派人去通报诸葛亮,然后又冷声冷语地吩咐沮授等人静候一阵,莫要自取其辱。 对于刘封的冷态,沮授一笑置之,不一时。诸葛亮听闻刘封所报,率领张飞、关兴、蒯越等文武一同登上瓮城。 沮授等了许久,不见刘备赶来,却是见到了诸葛亮的身影,不过沮授亦无惊色,刘备素来将大小事务都交予诸葛亮,对其深信至极。 沮授亦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拱手一拜,先是作礼,此时。诸葛亮亦已察觉到沮授,皓目一眯一缩。然后迅速恢复如常,拱手道:“沮公此来,不知有何高见?” “呵呵,诸葛丞相智绝天下,沮某不过区区庸才,岂谈‘高见’二字!” 沮授淡然一笑,诸葛亮见沮授神色肃然,不愿与之过多纠缠,直言而道:“事已至今,我蜀汉与北晋已为不死不休之仇敌,沮公前来有何要事,但且直说!” “好!诸葛丞相快人快语,某亦不再虚情,此来,实乃我家军师所托,蜀汉、北晋两国纷争多年,死伤无数,眼下蜀被我军围困成都,城破国亡,晋王不愿多造杀孽,望蜀王率众投降,以免成都生灵涂炭,此实为两国之幸也!” 沮授此言一落,城上顿时暴起一阵阵翻天一般的怒叱声,刘封还有一众蜀兵将士叫骂不绝。 诸葛亮在一片骂声之中,脸色亦是寒澈如冰,双眼如若泛着熊熊火焰,少顷,诸葛亮把手一招,喝住城上兵士,冷着面色,与城下沮授喝道。 “我王乃堂堂汉室帝胄,一国之王,岂会降你北晋小国,此事莫要再说,否则必教你等速速毙命!” 沮授神色一震,却是毫无惧色,睿目如炬,直直地盯着诸葛亮喝道:“晋国得天道庇护,凡有抗者,必遭天雷轰击,死于灰灰,当日惨败,诸葛丞相莫非已忘乎?” “还望诸葛丞相三思,莫教城内百姓,尽数陪葬,且从速禀告蜀王,否则与我大晋相抗,即乃违抗天命,必遭灭顶之灾尔!” 沮授字字铮铮,掷地有声,此言一出,城上蜀兵顿时各个想起那日的恐怖光景,无不变色。 诸葛亮浑身一颤,见军心已乱,哪能让沮授得逞,急声喝道:“大言不惭,妖言惑众,沮授亏你读圣贤之书,岂敢在此搬弄是非,亵渎神明,吕布不过边军小卒,命贱身轻,如何得天道庇护?” “诸葛丞相此言差矣,昔年高祖穷困潦倒,出身何其低也,但高祖斩白蛇起义,乡人皆称为其乃赤帝之子,天命所归,如此,方得以平定天下,开创汉朝社稷!” “我王吕布乃边军骁将,于外,纵横北疆,震慑异族,于内,灭杀董贼,剿灭袁逆,恩德充塞四海,功德赫赫,造福一方,如今修得正果,实为上天怜悯世人深受困难,教我主拯救万民,一统江山,以终乱世!” 沮授娓娓而道,说得义正言辞,仿佛恰有其事,兼之声音洪亮,在城内靠近城门一方的百姓,听得甚是清晰。 城内当下议论纷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是传开,城内的骚乱,诸葛亮此时尚未得知。 此时诸葛亮脸色冷若冰霜,想起数日前,城内散播的谣言,很快便是明悟,原来皆是为这招安之事。 “哈哈哈,好!好!好!” 猝然间,诸葛亮连声发笑,沮授听了,神色一凝,很快便又听诸葛亮说道:“亮夜观天象,早知妖星作乱,必有妖孽乱世,看来,那妖孽便是堂堂北晋之王尔!” “我王昨夜梦黄龙出世,清世间之浑浊,实乃上天下诏,赐予真龙之身,剿灭妖孽,我王乃高祖子嗣,身怀赤帝血脉,今必效仿高祖斩杀白蛇,诛杀乱世妖孽!” 沮授鬼话连篇,诸葛亮却也来个将计就计,装神弄鬼,暗喻刘备为当年高祖,吕布则为被高祖所斩妖蛇。 沮授一听,脸色连变,知得若论口舌,很难在诸葛亮面前占得便宜。遂冷声而道:“诸葛亮。你不必在此故弄玄虚。我王乃天命所归,有天雷相助,无需三日,便可将这成都城夷为平地,就凭你等凡人之躯,如何抵挡?如若你势要这般顽固,即时因此枉死之人,皆因你也!” 诸葛亮坦坦荡荡。皓目绚丽,凝声喝叱道:“宵小鼠辈,岂知我等蜀人各个豪杰,绝无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成都城固若金汤,兼之占有蜀道天险,你等晋人若敢来犯,实乃自取灭亡尔!” 诸葛亮一声喝罢,如同一道火焰。复燃起一众军士满腔热血,城上无论大小将校、兵卒皆振臂高呼。高举武器,纷纷囔囔,竭斯底里地大喝要与晋军决一生死,宁死投降! 在这阵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一般的声浪之下,沮授面色一沉,长叹一声,待声浪止下,回声赫然,大地仿佛仍在颤动。 “此乃你等兵卒之意,却不知城内百姓所意若何?还望诸葛丞相入城查探民意,再与蜀王商量一番,沮某在此候待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若你等仍冥顽不灵,明日我军便将倾势来攻!” 沮授扯声高呼,喝毕,勒马退回阵内,诸葛亮在城上听着,面色愈加冷寒,这时,忽有兵士来报,城内四处皆有骚动,百姓议论纷纷。 诸葛亮心头一颤,火气顿生,速与数员将校吩咐如此如此,随即便速速离开。 三个时辰后,诸葛亮的身影又出现在北门瓮城之上,高声喝道:“沮公与何在,蜀王有请入城一谈,不知你敢否入城?” 沮授一听,眉头顿时一皱,在旁边的黄忠虎目寒澈,冷声而道:“此必是诈也,沮公万万不可中计!” 沮授心中明悟,向黄忠暗暗投去眼色,随即向诸葛亮拱手而道:“两国交战在即,某实不方便入城,还请蜀王出来一见!” “哼,蜀王真心相谈,沮公与你却怀疑蜀王用意,可见你等晋人必是用心不良,招安之事就此作罢!” 诸葛亮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沮授呵呵一笑,不慌不忙而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此等道理,诸葛亮你又岂会不知,若蜀有心降晋,又岂会这般咄咄逼人耶?” 诸葛亮神色一冷,一双皓目猝然射出两道精光,忽然间在东、西二门,擂鼓大震,喊杀声突兀而起。 沮授脸色顿时大变,急与黄忠呼道:“不好!蜀兵来袭,速速退走!!” 黄忠听了,虎目寒澈,速教军士护着沮授先撤,然后一拍马腹,冲上阵前,竟单刀匹马欲要抵挡来袭蜀兵。 说时迟那时快,两部蜀兵一左一右,各引精骑一千,左边引军之将乃是关兴,右边率军统将则是刘封。 两部骑兵驰骋飞驰,顿时一片风尘弥漫,马蹄声骤响连起,如若千道雷霆轰打,黄忠浑然不惧,一招凤嘴刀,厉声喝道:“南阳黄汉升在此,谁人敢前?” 黄忠一声喝响,如若天雷轰开,威凛骇人,关兴、刘封两人面色一震,齐齐大喝一声,如同两头下山猛虎骤马冲起,先来冲杀。 黄忠把马一拍,胯下骏马如若一道白色迅光飙飞而起,电光火石之间,已倏然赶到关兴、刘封两人面前。 凤嘴刀遽然动荡,连连劈砍,快得惊人,关兴、刘封一人拧刀,一人拧枪,急忙抵挡。 只见黄忠刀式刚猛快疾,招招致人性命,毫无花俏,关兴、刘封各舞兵器,赫然抵住。 两人守了十几回合,突然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猝然发作,关兴虎目睁大,一刀劈落,如有开天破山之势,打住黄忠的凤嘴刀。 就在这时,刘封一枪猝起,望黄忠面门就刺,险象顿生,黄忠却好似早有预料般,挪身一避,同时凤嘴刀一转,仿佛游龙动荡,袭向刘封。 一股狂风袭来,刀尚未劈到,那犀利的刀锋,已然刮面生痛,眼看刘封将要被凤嘴刀砍中面门,关兴大喝一声,一刀由下往上斜里切出,欲要荡开黄忠的凤嘴刀。 第五百五十一章激烈厮杀 ps:新书《帝心证道》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谢谢! 黄忠虎目刹地飞射两道精光,凤嘴刀翻转,突兀杀到关兴眼前,关兴倒身一闪,极其惊险避过。 刘封急忙提枪赶来抵住,黄忠浑身赫赫生威,凤嘴刀连动,数合间击退刘封,关兴独力难撑,眼看须臾间亦要落败。 幸好此时,两部骑兵汹涌袭来,黄忠一人面对二千骑兵,但却毫无丝毫弱态,只听得黄忠一声喝起,宛如虎啸,舞刀一扫,逼开关兴,策马撞入人潮之内,凤嘴刀上下翻飞,竟赫然杀开了一条血路。 诸葛亮在城上看着,一丝惊愕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喃喃而道:“此人真乃廉颇再世!” 而就在这时,北门猝然擂鼓声震起,廖化亦引一部骑兵杀来,廖化策马狂飙,扯声喝道:“丞相有令,务必要诛杀黄忠,无论何人杀得,封万户侯,赏千金赏!” 廖化一声喝下,各个蜀兵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无不奋勇突击,望黄忠冲杀而去。 黄忠面色冷酷,俨然杀透而去,策马迎向廖化,廖化见黄忠一人独立破开大军杀来,手中长枪猛然刺出。 黄忠拧刀亦出,刀枪瞬间碰撞,随后便见廖化倒飞而出,黄忠欲乘势追击,这时却又有数百蜀骑冲杀过来。 黄忠勒马一转,望右而走,蜀兵连忙蜂拥截杀,黄忠把刀舞得密不透风,径直冲杀而出。 背后蜀兵仍旧死追不放。在一片喊杀声中。黄忠眉头一皱。脸上显出几分虑色,原来他迟迟不见张飞出现,故有顾虑。 以张飞的脾性,以往这个时候,早就争先杀出,如今蜀兵已连出三部兵马,张飞却尚不见人影。 “莫非?”一个念头猝然从黄忠脑中涌起。 黄忠脸色连变,急勒马一转。望沮授逃去的方向追去,且说蜀兵忽然来袭,沮授慌忙撤走,沮授引兵刚赶至一处林口,忽然心头一跳,浑身肉颤。 “诸葛亮素来用兵如神,岂会这般轻易让我逃得?刚才两部蜀兵由北、西二门而出,若是诸葛亮却遣一将,暗中从东门早出,前来截杀。我定遭灭顶大祸!” 先前诸葛亮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他做好布置。沮授越想越觉得如此,脑海内迅疾回想张松所献的西川图册。 沮授智慧超群,自然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快,沮授便从脑海内的地图中,寻到一条小径,可暗中通往大寨,急喝兵马随他望小径而走。 哪知就在沮授眼前密林之内,正如沮授所料,张飞领诸葛亮之命,早在三个时辰前,引兵从东门而出,绕路埋伏于此处。 张飞本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速教兵士准备,哪知过了许久,却不见有兵马进来,正是心疑间,马蹄声忽然又起,却是望东边渐渐而去。 张飞面色一变,顿时想到,那沮授定是察觉其中端倪,转路而走,张飞大呼一声,把矛一招,立即引兵急速冲出。 待张飞赶出时,果见一片风尘在东边小径涌起,张飞环目圆瞪,连忙加鞭策马狂奔,口中喝道:“沮授,你休想逃走,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一声喝起,如若轰雷炸开,震得山林摇颤,沮授还有一众晋兵听得无不变色,各个加紧逃奔。 张飞紧追不放,坐下马匹被张飞打得,连声嘶鸣,不一时,张飞已赶到晋兵数十丈外,浑身尽是凶戾杀气,震慑人心。 沮授暗暗叫苦不已,急拍马而逃,小径内,人马相拥,一片大乱,不少晋兵被撞得翻脸马下,摔得惨呼不断。 张飞不断加速,赫然撞入人潮之内,丈八蛇矛赫然横扫拨打,如有横扫千军之势,杀得晋兵人仰马翻。 沮授听得背后杂响巨震不断,如有燃眉之急,狂甩马鞭,渐渐地与兵众拉开距离,只带着数十从骑,冲出了小径,望大寨投去。 电光火石之间,张飞从一片血雨中,赫然冲出,背后一片晋兵七零八落,狼藉无比。 就在这时,忽然喊杀声大震,在沮授面前不远处,一彪人马火速赶来,为首之将正是张辽。 张辽策马迎来,见沮授并无受伤,心中一喜,速教沮授赶回阵内,沮授满头大汗,喘息如牛,浑身衣裳已被冷汗湿透。 待沮授回到阵后,回想到刚才若非他心思缜密,没有贸然进入那密林内,否则必被张飞伏杀! “沮授,哪里逃,快纳命来!!!” 张飞冲出小径,厉声大喝,却见面前有一彪人马拦路挡住,为首之将正是张辽。 张辽见了张飞,想到当日在陈仓城下,庞德那赫赫悲壮的高大身影,一双虎目顿时染红。 一股炙热的火气从张辽腹中直冲到咽喉,张辽竭斯底里地扯声吼道:“张飞,今日必取你项上头颅,以祭奠令明在天之灵!” 张辽一声喝出,坐下马匹四蹄奔起,如若一道狂雷般击打向张飞,张飞毫无惧色,面色狰狞凶厉,策马一冲,迎住张辽。 两马相交,张辽浑身气势暴涨,秋水雁翎刀忿然舞起,挑、刺、砍、劈、招招威猛劲大,快若惊鸿掣电,狂攻张飞,那铺天盖地地招式,宛如要将张飞撕成碎片。 而张飞亦是凶性大发,舞动丈八蛇矛,招招暴戾凶悍,仿佛要将张辽生生打个粉碎! 丈八蛇矛,秋水雁翎刀两柄神兵赫然相碰,火花连连迸射,那道道巨响,如若苍穹被不断打破。 两人越杀越快,越杀越急,招式亦越出越是威猛,数十合后,随着一道如同天崩的巨响,两柄兵器赫然荡开。 狂风掀起,尘土飞扬,两军兵士看得,无不色变,惊为天人,张飞与张辽两人齐齐暴退丈余。 张辽神色冷酷,那双血目红的妖异,看得不禁心惊,张飞狰狞凶厉的脸色上,一丝骇色一闪而过,他察觉到自从陈仓一役后,这张辽的武艺竟然又有所突破! 就在这时,在晋兵阵后又有数部兵马赶来,张飞脸色一变,知得如此下去,讨不得半分好处,但口上仍是逞强喝道:“张贼,今日便暂饶你之性命!” 张飞喝毕,拔马一转,便教军士撤走,张辽血目射出两道血光,就欲纵马去追,这时,背后却有人叫住:“文远,不必追袭,让那厮逃吧!” 张辽虽不见其人,但听这声音,便知是庞统,霎时间,张辽杀气一收,转马赶来。 只见庞统脸色黑沉,他之所以叫住张辽,是唯恐张飞拼死搏杀,又害了晋军一员大将。 张飞武艺深不可测,不得不让庞统再三谨慎,张飞迅疾撤走,庞统遂收军回寨,不一时,黄忠策马奔回,赶到寨内,正见庞统一众人,其中还有沮授的身影。 黄忠见了,心中大定,急忙下马赶来,庞统见黄忠无碍归来,脸色好了几分,便引着众人入账。 帐内,众人坐定,当下沮授、黄忠纷纷报之前事,庞统听闻,睿目寒色更浓,冷声喝道:“好一个诸葛亮,竟敢这般放肆,实在是欺人太甚!” 庞统本好心劝降,却几乎害了黄忠、沮授,此下庞统可谓是怒火攻心,怒不可及,速教各部兵马整备,明日大举进攻成都! 到了次日,万里晴空,清风吹拂,却是个好日子,不过,今日却是注定将会有一场大厮杀。 随着晋军大寨三通擂鼓声响,黄忠引三千兵马为前军,庞统引五千兵马为中军,张辽率三千兵马为后军,一共万余兵马,声势浩荡地杀往成都城去。 蜀道险峻,蜿蜒陡峭,黄忠率领前军,一路行军谨慎,徐徐而前,并无急于进军。 忽然间,在山道上一彪人马拦路而挡,为首之将正是廖化,廖化怒目而瞪,在军前竟是一架架,包裹着无数尖锐锋刃的巨大铁车。 黄忠见得,心中一震,速教大军止步,这时,庞统与沮授见前军忽然停止进军,速速赶来看望。 只见廖化引军把守要口,前面一排排铁车,锋刃森寒,好不骇人,庞统见了,却是冷然一笑,速与身边亲卫军投去一个眼色,然后又下令三军提备袭击。 廖化见晋军止步,面色一寒,大声一喝,前面第一排铁车队伍,从上往下,赫然冲袭而来,看那阵势仿佛是有数十头凶兽扑涌过来。 黄忠大喝一声,速教刀盾手筑起盾墙前去抵住,前军千余刀盾手齐声大喝,立马筑起一面面巨大的盾墙。 数十架铁车遽然冲落,宛如一座座小山丘一般排山倒海而来,‘嘭嘭嘭~!!!’ 霎时间,一阵阵巨大轰响突起,那一面面盾墙倒的倒,散的散,无数刀盾手飞散开来,七零八乱地翻倒在地。 不过在这盾墙的拦截之下,铁车冲势大减,许多止住了去势,其中却有一架,因为拦截不及,倏然望晋军大阵冲了过来。 黄忠大喝一声,策马狂飙,一刀猛插铁车下盘,浑身力劲迸发,口喝一个‘起’字,竟一刀将那架铁车挑翻。 无论是蜀兵还是晋兵看得此幕,无不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五百五十二章兵临成都城下 与此同时,在晋军两翼,忽然连声如若轰雷般的暴响霍然炸起,然后便见得七、八颗黑色圆状物体如若流星一般坠落砸来。 廖化见状,顿时浑身寒澈,如坠万丈冰渊,下意识地拔马一勒,狂喝撤走,电光火石之间,七、八道巨大的光焰在蜀军阵内赫然炸起,火光流转扑袭,四处肆虐,狂风夹带着飞石四处卷席。 那一排排的铁车顿时四处翻滚,不少蜀兵更被生生碾压而死,最后那七、八道光焰已肉眼不可捕及的速度汇合一处,光耀逼人,睁眼难望,然后又四处散开,瞬间却又不见了。 待各部晋兵回过神来,只见刚才光焰卷席之处,竟成为一片片黑乎乎的荒地,而在这一刹那,那部蜀兵的威风已荡然无存,兵士散的散,逃的逃。 黄忠虎目一凝,在庞统的眼神示意下,把刀一招,前军兵士立即大举压上,蜂拥扑去。 廖化只觉眼睛模糊,刚才那片光焰照得他好似几乎瞎了眼,耳朵还是一阵轰鸣,不一时,黄忠引兵杀至,廖化哪敢与之拼杀,急忙引残兵撤退。 黄忠并无追赶,而是杀散余兵,待庞统引大军赶来,方才继续进军,廖化引兵撤开,见黄忠并无率兵追来,眉头一皱,满脸沉重,速速引兵退走。 很快,廖化便赶到一处密林间,却见刘封引兵迎来,廖化疾呼而道:“晋贼兵器厉害,我等根本抵挡不住,兼之贼人行军谨慎。并无追来掩杀。如此看来。是埋伏不得,你我快快先撤,赶往关安国那处!” 刘封闻言,神色无比沉重,也不再迟疑,遂与廖化引兵一同撤开,于是晋军一路谨慎而前,直到晌午时分。赶到一处谷道前。 黄忠疑有伏兵,前军刹时止步,庞统与沮授赶来,两人看过后,沮授凝声而道:“此处道路狭窄,彼军若在此处埋伏,我军无备必遭灭顶之灾,可择选他路而行!” 庞统闻言,眉头深锁,却是摇了摇头而道:“此乃通往成都必经之处。如若果真要另择他路,却要望东南方向山脉而走。绕过近百里路程,起码需耗费三、四日!” 一时无策,众人皆陷入沉思,少顷,庞统眼睛一亮,似乎已有应对之策,只见庞统速与亲卫军交代一番。 随后便见亲卫军将数辆投石车推至阵前,随着庞统令声一落,投石车迅疾将带着火光的轰天雷投掷而出。 轰天雷倏然打在两边谷峰上,数道巨大的轰响声遽然而起,谷壁震裂,碎石无数,风尘卷起。 不一时,埋伏在谷峰上的蜀兵惊慌而动,惊悚无比的杂声一片,庞统面色冷酷,不断发令,投石车连环发射,炸了七、八轮,把谷峰生生炸矮了一截。 在谷峰上的蜀兵,被那一团团冲天光焰,逼得惊悚逃散,互相推拥,不少人更是从谷峰滚落,摔个粉身碎骨。 埋伏在谷峰上的关兴,见己军大乱,面色复杂,又是愤恨,又是不甘,隐隐地还有一分绝望之色。 彼军有此等军器在手,如何与之对敌?就连施以谋策,亦无大用! 当然,亦非话尽于此,若是晋军贸然而进,自然被杀个措手不及,但是在晋军中,黄忠、张辽等将都是机警之辈,而更有庞统、沮授这等智者坐镇,蜀军若想计策得手,却是难于登天! 庞统见谷峰上的蜀兵惊慌而散,遂令亲卫军以轰雷雷炸开堆积在谷道内的乱石,很快,数声炸响轰起,团团光焰冲天而飞,碎石乱射。 光焰一止,在庞统的示意下,黄忠迅疾引前军突进,火速赶过谷道,可就在黄忠刚策马冲出,喊杀声猝然而起,刘封、廖化一左一右引兵截杀而来。 黄忠一双虎目赫然射出两道精光,浑然不惧,一马当先,迎住两将,刘封、廖化枪刀并举,疯狂进攻。 黄忠舞动凤嘴刀,刀刀如若匹练席卷,狂袭而来,刘、廖二人抵挡不住,落尽下风,刘封锐目大瞪,扯声吼道:“国家覆灭在即,诸军何不死战耶?” 刘封一声喝出,蜀兵顿时奋勇堵来,黄忠抵在阵头,凤嘴刀快如迅雷,杀起血光一片,无人能挡,徐徐突进。 这时,庞统策马狂奔,引大军从后掩杀,张辽手提雁翎刀,在庞统的号令下,从后军倏然杀来。 须臾之间,张辽已飞速赶到阵头,与黄忠一同冲杀,黄忠拧刀猛砍,狂攻刘封,张辽舞刀暴劈,杀向廖化。 廖化、刘封二将,又岂是黄忠、张辽的敌手,被杀得节节败退,庞统在后见得,策马而前,亲自统军冲杀,晋兵士气大震,前仆后继,奋勇而前。 刘封、廖化见情势已极,狼狈退走,张辽、黄忠乘势掩杀,杀得蜀兵一片大乱,轰然溃散。 庞统驱兵大进,不断向成都靠近,而埋伏在附近山头的张飞,见己军兵败如山倒,哪里忍受得住,大喝一声,引兵前来接应。 晋军正是掩杀,庞统见兵马攻打甚急,唯恐遭到埋伏,速教数员将士前去喝令大军缓行。 突兀之间,右边山道上一阵喊杀声突起,张飞引兵如有山崩地塌之势,倏然冲杀过来。 张辽、黄忠见状,急赶去抵挡,两军霍然混杀,搅成一团,黄忠抵住张飞,此时廖化、刘封亦复回来战,张辽敌住二将。 庞统见此态势,不欲多做纠缠,速教亲卫军各做准备,以轰天雷投射蜀军后方,两军杀得正是激烈,蓦然间,那令蜀兵闻风丧胆地的轰雷炸响又起,正在厮杀的蜀兵顿时心头大乱。 ‘轰隆隆~!’一团团光焰张天而起,飓风吹袭,如若世间末日,蜀军后阵被炸得人马飞开,惨叫声响不绝耳。 在前头厮杀的蜀兵吓得魂飞魄散,反之晋兵却是士气大涨,轰天雷的存在,带给了晋兵无尽的底气,各个将校、兵卒无不奋勇冲杀。 张飞环目迸裂,眼有无尽不甘还有怒恨,大吼一声,竭斯底里地吼道:”晋贼你等有本事便与我等真刀实枪拼个胜负,仗这军器之利,算什么英雄好汉!” 庞统听了张飞所言,却是不屑一顾,他并无这般迂腐,眼下他只想早日结束成都这边的战事,然后准备与曹魏决一雌雄,助晋王吕布一统天下! 轰天雷的炸响不断暴起,蜀军后阵已荡然无存,无尽的恐惧笼罩在每个蜀兵的心头,刘封、廖化见势已极,正欲劝张飞撤走。 此时张飞却忽然发作,厉声喝道:“兀那丑汉,张爷爷与你拼个玉石俱焚!” 张飞气势骤发,如同洪水泛滥,丈八蛇矛杀得尽是不要命的招式,眼看欲要强退黄忠,望晋军内撞入,去诛杀庞统。 廖化、刘封见了,两人脸色一变,竟都如有张飞那般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的拼死之志! 就在这时,忽然鸣金号响大作,不知在何处的蜀兵,竟吹响了撤军的号响。 某处高山上,诸葛亮一脸苦涩,浑身颤抖,仰头望着天穹的昏黄之色,长叹一声,时下落日黄昏,正是蜀国如今的映照。 而下达撤军号令的,正是诸葛亮,国家覆亡在即,试问诸葛亮何尝不想与晋人拼个玉石俱焚,效全忠义? 可是诸葛亮却不能如此,一来晋军占尽上风,兼有黄忠、张辽这等绝世悍将镇守,纵然张飞、刘封、廖化等将拼死相搏,亦难成事。 二来,蜀国如今已无大将,兵微将寡,如若张飞等人再有折损,何日方能复国!? 如今撤军,虽会让晋军兵临城下,但己军却也可据城而守,为此诸葛亮早就做好充足防备,如此一来,对于蜀军来说,却有更大的胜算。 鸣金收兵号令一落,早已被杀得阵势大乱的蜀兵,纷纷慌乱撤走,一时间局势甚为慌乱。 张飞听令,心中虽有万分不甘,却知诸葛亮必有深意,向黄忠面门虚晃一矛,急急勒马撤走。 刘封、廖化亦纷纷撤去,黄忠、张辽正欲乘势掩杀,却又听庞统派将士传来军令,不必追袭,先整备兵马。 黄忠、张辽领命,遂与诸将整顿兵马,徐徐望成都城而进,待到了黄昏时候,晋兵已到达成都城十里之外。 庞统下令草创一营,然后又教数将引兵在营外探索,防备蜀军来袭,同时又教亲卫军时刻整备,但听号令声起,立即用轰天雷抵御来犯敌军。 当夜三更时分,晋军方才造饭歇息,庞统与沮授、黄忠、张辽等一众文武于帐内正是商议。 沮授神色一凝,肃然而道:“时下我军虽已兵至成都城下,可兵士今日恶战连连,皆已疲惫,军师可先让兵士歇息一夜,待明日晌午时分,方才进军!” 庞统闻言,亦明白其中道理,遂颔首而道:“如此可教巡逻兵马,轮番歇息,不过务必要严密打探,如今时势容不得差错,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军师所虑极是,此事某自当谨慎处置!” 沮授拱手应诺,随后带着几分凝重问道:“成都城固若金汤,蜀人在四面城门皆筑起瓮城把守,兼之城外又设以深沟高垒,依军师之见,当如何攻打?” 第五百五十三章庸主刘婵 庞统神色一凝,思索一阵,丑陋的面容上,一对细眼烁烁发光,遂沉声而道:“我军兵力无多,不利于分兵攻打,不过我军手持轰天雷这等神器,却可集中攻打一门,而轰天雷乃远距离军器,又是我军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且需提备彼军强袭!” “依某之见,明日可教亲卫军取轰天雷于前列阵,而黄老将军与张将军则各引一部兵马守于两翼,沮公则护住后军,以作防备!” “我军先炸开瓮城,然后徐徐而进,再如法炮制,炸开城门,然后再引兵进攻,杀入城内,与蜀兵决一死战!” 此策一出,众人皆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众人无有更好的方法,当下便是认同,众人商议定后,便各去歇息,以备明日战事。 与此同时,在成都蜀王王宫,此时坐于正殿的已非刘备,而是一个白脸细眼,浑身白皙,双手硕长,耳大招风,与刘备颇为相似,但却又少了刘备那份枭雄气概,而多了一分孱弱的青年男子。 大殿之内的气氛沉重,文官脸色肃然,武将眼生凶光,各个都好似被逼入死路的凶兽,忽然,一双血红红的环目望了过来,青年男子吓得顿时身体卷缩,几乎尿了裤子,但还好在紧要时候咬牙忍住了。 青年男子脸上憋得通红,浑身颤抖不已,而那双血红环目的主人,正是张飞,张飞眉头一皱,急问道:“大王尊体可有大碍?” 张飞声若雷轰,吓得那青年男子好似魂魄皆被惊走。顿时胯下一湿。竟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这青年男子正是刘禅。刘备逝世,国不可一日无君,诸葛亮与众臣拜请刘禅即蜀王之位。 刘禅虽然二十好几,年纪不算太小,但其素来胆小怕事,娇生惯养,刘备对其虽有诸般教诲,教其帝王之道。但刘禅天生懒惰,这里听了,那里便忘了,令刘备又气又忧。 故而当日刘备临终有言,吩咐诸葛亮若见刘禅昏庸无能,可取而代之,其中或是刘备知诸葛亮忠义,故意为之,教诸葛亮感恩戴德,效以死力。 亦或是真心实意。也并非无可能之事,不过刘备已逝。其临终那一席话的用意,无人可知。 却说刘禅被张飞一吼,吓得尿了裤子,诸葛亮见刘禅欲哭又止,满脸涩色求救一般望了过来。 诸葛亮暗叹一声,遂与众臣言大王身体不适,先到后殿教太医过来诊治,吩咐众臣在大殿等候少许。 刘禅听了,如释重负,急与近侍逃似地转入后殿,诸葛亮摇了摇头,向蒯越投去一个眼色,蒯越会意,遂跟着刘禅进了后殿。 张飞见状,以为刘禅果有不适,急欲跟随,蒯越连忙拦住,低声在张飞耳畔道了几句。 张飞一听,凶戾的脸庞连颤,气得一阵青一阵紫,欲要发作,却又忍住了,不一时,诸葛亮先是走出,随之刘禅与一众近侍亦徐徐而出。 只见刘禅略显稚嫩的圆脸上,强逼出几分威严,眼中若隐若现,闪过一丝信心,用余光向诸葛亮望去,诸葛亮报以笑容而对。 刘禅顿时精神一震,看来刚才诸葛亮在后殿中,定是与刘禅有过交谈,随即,刘禅坐定,众臣再次拜礼,刘禅把手一招,口喝平身。 众臣纷纷而起,刘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今晋贼兵临城下,国家覆难在即,诸位卿家可有计策?” 刘禅此言一落,张飞环目一瞪,慨然而出,就欲扯声说话,蒯越急投眼色,张飞满腔热血、怒火,只觉刹地去了大半,脸庞一抖,故意压低声音,好似唯恐吓哭熟睡的婴儿那般说道:“大王不必多虑,某等当效以死力,以保成都无失!” “有叔父、亚父在此,孤自然不惧!”刘禅心头一定,又用眼中余光望向诸葛亮。 亚父,所指的自然就是诸葛亮了,刘备教刘禅等兄弟三人,以父事相侍诸葛亮,刘禅亦是有几分急智,在刚才后殿内,竟效仿项籍尊称范增那般,称其为亚父。 诸葛亮虽不敢受,但刘禅执意为之,诸葛亮无奈之余,心中更多却是感动,那时他心想,他深受刘氏父子恩德、宠信,定当以死报之,复兴蜀国。 当殿下诸臣听得刘禅口称诸葛亮为亚父时,无不变色,不过很快众人却都释然,暗叹刘禅颇有几分聪慧。 诸葛亮神色一凝,速速而出,拱手作揖道:“臣等深受王恩,即便肝胆涂地亦无以为报,大王勿虑,成都城固若金汤,铜墙铁壁,皆有四座瓮城守护四门,城外皆筑以土垒深沟,我军只需把守成都数月,彼军无粮,自然退去!” “待时,想必张伯恭已报信予曹操,曹操乃世之枭雄,定当察知其中利害,发兵来援,我等却于成都静观其变,待时机来临,盛势而动,复夺境地,再图后事!” 诸葛亮妙语连珠,可刘禅却如听天书,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刘禅却有几分小智慧,当下颔首而道:“亚父所言甚是,一切便依你所说便可!” 诸葛亮听了眉头一皱,暗欲发作,却又不好明言,果然张飞听了,环目一瞪,忿然喝道:“纵然丞相所言有理,但大王乃一国之君,岂能毫无主见,如若傀儡?” 张飞雷公般的嗓子一吼,整个大殿顿时如同摇撼起来,众臣只觉耳中一阵嗡鸣,无不变色。 刘禅更是不堪,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刚才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丁点威严,刹时荡然无存。 诸葛亮急出劝道:“三将军息怒,大王深信于亮,实乃令亮惶恐不已,亮感此恩德,定当效以死力,此乃为君用人之道,三将军不必多虑!” 张飞听了,转眼望向诸葛亮,见诸葛亮一脸坦荡之色,心中一紧,张飞如何不知诸葛亮为人,但毕竟此关乎君臣礼节。 如今刘备已然逝世,自己这个侄子刘禅能耐如何,张飞心里亦是清楚,他这是恐怕有一日,君臣不分,朝堂祸乱。 待时诸葛亮若是生有歹心,窥视蜀国基业,那当如何,人不会一成不变,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更为如此,张飞亦担忧诸葛亮会有一日把持不住! 诸葛亮与张飞眼神接触,须臾又各自移开,张飞冷着面庞,闭目不言,诸葛亮遂向刘禅投以眼色。 刘禅脸上尚有余悸,见张飞默不作声,强壮几分胆气而道:“孤听亚父所言甚是有理,不知诸位卿家可还有其他高见?” 刘禅话音落下,一众文武面面相觑后,皆齐出拱手拜道:“臣等皆觉得丞相所言极妥,应当依从!” 刘禅听了,遂投眼望向张飞,张飞仍是闭目沉吟,看是默许了,刘禅便才心头大定,抖数精神,急言而道:“既然诸位卿家皆认为如此可妥,那便依亚父所言,把守城池,抵抗晋贼!” “臣等领命,定当势死守护成都!!!” 众臣齐齐拱手,厉声应道,刘禅遂与诸葛亮眼神接触,见诸葛亮暗暗颔首,顿时如释重负,教诸臣告退。 诸臣拜礼毕,刘禅便速速带着近侍逃回后殿,诸臣见之,有些人摇首长叹,有些人,脸露忧色,亦有人在暗中嗤笑。 张飞环目一睁,眼前正好见到诸葛亮,诸葛亮已候了一阵,拱手而道:“大王尚是年幼,君臣之道,并不惯熟,三将军乃大王至亲,还望能耐心教诲!” 张飞眉头一皱,环眼内闪过几分莫名的色变,还隐隐带着一丝愧色,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面色肃然,点了点头,便望后殿去了。 诸葛亮见张飞离开,长叹一声,自从刘备逝去,晋军杀至成都境内,他已数不清叹了多少声。 而诸葛亮每一次长叹,仿佛都好似老了几分,如今诸葛亮年近四旬,看上去却像有五旬年纪,如此下去,只恐诸葛亮过不了多少时日,便会心力交瘁而亡。 殿内一阵清风拂过,那落寞的人影,显得尤为凄凉、孤独,一夜过去,次日,艳阳普照天地,晋军营寨擂鼓声赫然而起,晋兵蜂拥而来,在城下摆开阵势。 只见在晋军阵前,数百个身穿青袍黑甲的将士,每隔两人便有一架投石车,共有一百余架,排成一列。 在左右两翼,各有一部兵马,左边统军之将,乃是黄忠,右边统军之将乃是张辽。 而阵后旗帜飘扬,一根旌旗上龙飞凤舞大书一个‘庞’字,统军之将正是军师庞统。 晋兵擂鼓三通,兵士齐声大喝,振臂高呼,一柄柄刀枪,泛着寒光,如若苇列,晋军大阵距离成都城尚有千余米距离。 蜀兵见晋军距离甚远,却忽然停住,摆开阵势,又惊又愕,无不发声嗤笑,如此距离,莫说刀枪不可能够得着,就算发箭来射,却也只怕射不到瓮城的女墙,半途便要落下了。 此时,诸葛亮与张飞、关兴、刘封等将已赶到了北边瓮城之上,张飞见晋兵距离足有千米距离,眉头一皱,疑声喝道:“这些晋贼躲在远处,战与不战,到底意欲何为耶?” “哼,我看是晋贼见我成都城守备森严,固若金汤,无处可攻,唯恐战败,却又恐撤去被我等耻笑,因此不知如何是好罢了!” 第五百五十四火药再显威 ps:新书《擎天帝尊》,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关兴冷哼一声,嗤声而道,张飞听了,立马扯着嗓子喝道:“晋贼,你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张飞雷公般的嗓子一吼,立马宛如雷霆打滚,响彻方圆数里,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可北晋军这一回礼可就了不得了。 “嘭~嘭~嘭~!!!” 只见在晋军阵前,阵阵光焰刹那而起,随即如若百道轰雷从九天之遥劈落,诸葛亮双眸一睁,望着百余颗黑色圆状物体飙飞而来,无尽惊悚顿时涌上,下意识地往后就跑,疾声大喝撤后。 张飞、邓芝等将亦认得这些黑色圆状物体,纷纷慌乱而退,说时迟那时快,百余颗炮弹,如若天女散花,四处散落在瓮城之上。 或是打在女墙,或是坠落在城上人群之内,亦或是打在敌楼之上,霎时间,连道如同怒涛一般的光焰疯狂卷席,冲天而起,无数蜀兵被炸得四处飞散。 有人炸得当场粉身碎骨,有人被炸飞城下,摔个粉身碎骨,亦有人被炸飞撞在早前及时逃开的兵士上,撞得痛叫不绝。 同时间,整座瓮城剧烈摇晃,沙石狂飞,一块块巨大的土泥从瓮城上坠落,砸在地上又是连声暴响。 那百余道光焰,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消逝后,只见瓮城之上,硝烟弥漫,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如若人间地狱! 而在晋兵阵中。一众将士无不满脸惊骇之色。全军上下,还是第一次见过上百架轰天雷齐发的光景,这摧枯拉朽,足可移山倒海的威力,简直如同灭世。 庞统面色寒冽,一声令下,百余架轰天雷再次齐齐发射,霎时间。那本弥漫在瓮城四周的硝烟,顿时又被一片片光焰卷席散开,轰响声、碎裂声、惨叫声一时间,响不绝耳。 诸葛亮急喝令兵士撤开,张飞等将护着诸葛亮速速奔往北门城上,在瓮城上的蜀兵,惊慌躲避,互相践踏,死者无数。 瓮城不断颤动,摇摇欲坠。看似随时都会崩塌,诸葛亮与诸将赶入北门敌楼内躲避。从瓮城那边传来的剧烈震动,连带着这边也在摇晃。 诸葛亮脸色极其凝重,眉头深锁,虽慌未乱,凝声而道:“彼军军器威力惊天,如此下去,恐怕三个时辰后,瓮城便将崩塌!” 张飞闻言,脸色大变,急向诸葛亮问道:“如若这般,只怕成都城难以久继,丞相可有计策?” 诸葛亮双眼炯炯,这时又是一阵巨震传来,不少人几乎被震得颠倒,诸葛亮弱不禁风,还好关兴及时搀扶住。 诸葛亮稳住身形,脑念电转,疾言而道:“我刚才见彼军百余军器,可远距离发射,我军若要守住成都,必要先将那军器毁掉!” “可我见彼军阵势却是早有提备,不过我却有一计,可教晋贼顾此失彼,不过却要诸将努力拼杀,绝不可退缩畏战,不知何人敢往?” 张飞闻言,不假思索,环目大瞪,厉声吼道:“丞相不必多虑,某愿往!” 张飞一言喝下,邓芝、关兴、刘封等将亦纷纷慨然大喝,皆愿出战,诸葛亮脸色一沉,双目烁烁发光,速与众人吩咐道。 “诸公皆乃忠义之士,实乃我蜀国之幸也,彼军有军器之利,志在攻破成都,安国、伯苗你等可速速各率一部兵马从东、西二门而出。” “但听号令,立即齐齐杀出城外,佯装袭击彼军之阵,而在这时,三将军你却先引一部兵马望南门而出,绕路进发,迂回至彼军之寨。” “彼军兵力无多,寨内空虚,三将军你但见安国、伯苗两部兵马与晋军混杀,则速速引兵突袭,纵火烧毁彼军寨内辎重。” “晋贼见后寨失守,必然慌乱急救,即时,伯苗、安国你等二人当拼死进攻,将贼军军器尽量毁坏,我则在城内静观形势,但见时机一到,立即出兵接应,大举攻破彼军!” 诸葛亮一计道出,堪称绝伦,张飞、邓芝、关兴三将,皆是精神一震,齐声拱手领命。 诸葛亮又各做吩咐,三将听罢,速速退去,此下,晋军仍旧在用轰天雷不断轰击瓮城,瓮城上尘土盖天,硝烟笼罩,本在瓮城内把守的蜀兵,早就退回北门城上躲避。 半个时辰后,在轰天雷连番狂攻乱炸下,那被硝烟笼罩的瓮城,不断震起轰裂声,看来不需多久便将崩塌。 庞统脸色冷酷,先下令教军士休整,投石车连续发射,已有部分损坏,现需工匠护理一番,庞统传令诸军,歇息一阵后,便望成都城直逼,加紧攻势。 于是,那如若雷霆炸裂的轰响,渐渐消失,城内的百姓,早已吓得纷纷躲回家里,不敢出家门。 而在每个成都百姓的心中,对北晋乃是天命所归的谣言,渐渐从半信半疑,开始信了起来。 城内城外,忽然变得死寂一片,在北门城上的蜀兵,大多都露出绝望之色,晋军有这般厉害的军器,这根本非人力可以抵挡!! 就在这时,猝然两阵擂鼓声响突起,打破了平静,在东门、西门处,两部蜀兵赫然冲出,一部由邓芝所领,从东门杀出,一部由关兴统率,从西门冲出。 霎时间,喊杀声俱发,惊天动地,庞统听得喊杀声猝起,脸色一紧,速教黄忠、张辽候备,同时令亲卫军将轰天雷移向后军守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晋军变阵之间,邓芝与关兴一左一右引兵赫然杀至,黄忠、张辽大喝一声,各提兵器,策马冲出迎去。 邓芝、关兴二将皆是面色寒冽,两双眼眸,如同燃烧火焰,浑身尽是拼死搏命、一往无后之意! 电光火石之间,黄忠策马跃起,倏然杀至邓芝面前,凤嘴刀遽然而起,连刀暴劈,邓芝满脸坚毅,舞起长枪,与黄忠拼死厮杀。 另一侧,张辽舞刀策马亦杀至关兴面前,雁翎刀猛地一划,砍向关兴面门,关兴急提刀一挡,‘铛’的一声暴响,两柄兵器蓦然荡开。 张辽一把收住去势,舞刀狂攻,舞得密不透风,关兴紧咬牙关,豁开一切与张辽搏命拼杀。 与此同时,蜀兵、晋兵两部兵马已然混杀在一起,沙场之上,烟尘蔽日,杀声震天,两军将士皆越斗越猛,直杀得山摇地动,天地失色。 庞统看着两军混战,忽然脸色一变,急与沮授言道:“不好,我军大部兵马皆在此处拼杀,寨内兵力空虚,若是彼军发以奇兵偷袭我寨,烧毁辎重,我军虽有军器之利,却无粮可继,亦不得不就此撤军!” 沮授闻言,心中一慌,策马向前,径直撞入乱军之内,刚好见着黄忠的背影,便疾声呼道:“黄老将军,你速速引一部兵马赶回营寨,提备彼军突袭!” 只见黄忠此下把邓芝杀得甚是险峻,忽然,黄忠听得背后一声喝响,顿时脸色大变,一刀猛地荡开邓芝后,勒马一转,急奔马往后而走,眼神很快便与庞统交接。 庞统满脸急色,如今攻破成都,指日可待,若是有何变故,便将功亏一篑,北晋、蜀国两国战事,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死去了多少英勇将士,北晋百姓因此骨肉分离、家庭离散的又有多少! 如若功败垂成,庞统岂有颜面面对北晋乡亲父老,黄忠与庞统眼神接触,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策马狂飙,千余骑兵迅速跟在黄忠之后,望营寨的方向火速赶去。 “老匹夫,休想逃走!!!” 邓芝眼见黄忠退去,哪里肯善罢甘休,厉声大吼,策马奔飞追赶,只是其刚追出数百步,便被庞统的亲卫军拦下。 另一侧,张辽与关兴杀了数十回合,猝然间,张辽大喝一声,如若九幽魔尊嘶吼,声震四野,雁翎刀如若一道惊鸿掣电般,袭向关兴。 关兴挪身一避,雁翎刀如若光影一恍而过,可还未等关兴回过神来,雁翎刀陡然从后回转砍来。 关兴即倒身一避,张辽砍空瞬间,即手抬雁翎刀,高举在空,赫然劈落,无尽危机向关兴笼罩而来,关兴聚声大喝,舞起大刀,霍然向张辽飞砍过去。 “铛~!”两柄兵器赫然相撞,顿时一声巨响震动八方,飓风掀起,火花迸射。 “嗷嗷嗷~杀啊!!!” 关兴如若疯兽,浑身力劲不断迸发而出,张辽脸色冷酷如霜,舞刀狂压,‘哐’的一声,声动之时,关兴手中大刀蓦然荡开,张辽拧刀劈下。 电光火石之间,在关兴身后猝然闪出两员将校,提枪望张辽刺来,若是张辽执意要击杀关兴,那么在他杀死关兴的瞬间,只怕性命亦难保得! “宵小鼠辈,你等岂敢!!!” 张辽舌战春雷,雁翎刀如若电转,左挑右刺,两道血花霍然溅起,那两员蜀将痛呼一声,纷纷倒落马下。 关兴一见,那两员将校,一人名叫陈兴,一人名叫张恍,皆是其父关羽心腹旧部。 却说自从关羽死后,其旧部将士皆收编于关兴麾下,对于这些叔辈,关兴极其敬重,而这些旧部,对关兴亦是疼爱有加,甚至甘愿为其付出性命。 第五百五十五章最后的挣扎(上) ps:新书《擎天帝道》已上传十多章,存稿二十多万,每天固定两更,请各位书友移驾一观,新书期急需支持,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评价,非常感谢! 关兴眼见两人为救自己死于眼前,只觉如遭电击,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无尽的怒恨使得他浑身血液倒翻,沸腾涌起。 张辽面色寒澈,竟趁着关兴这一阵失神,提刀袭击,在战场上,容不得丝毫大意,与高手对敌,更是如此。 关兴如今这般无疑是自取灭亡,张辽雁翎刀倏然跃起,快得如若迅光飞射而来。 “少将军,小心!!!”这时,一声惊呼突起,又是一将从关兴身后闪出,急提刀抵住张辽劈来的雁翎刀。 张辽血目刹地迸射两道凶光,雁翎刀急转,寒光闪过,那将顿时头颅分离,竟被雁翎刀削开两截,死相极为恐怖。 又是一位叔辈死在眼前,关兴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眸刹地瞪得斗大,随即一股股如同怒涛翻腾,欲要将天地开裂地恐怖气势,瞬间迸发。 “嗷嗷嗷,张辽贼子,你该死!!!” 关兴扯声暴喝,声浪惊天动地,如若一头暴走的凶兽,张辽神色一震,下一刻便见一道寒冽逼人的刀锋袭来。 张辽急忙拧刀抵住,‘铛’的一声巨响,张辽防之不及,竟连人带马被击退半丈,只见关兴一招得手,立马乘势追击,连刀暴砍乱劈。 此时在关兴体内。筋骨蠕动、膨胀。浑身血液沸腾炙热。张辽连起惊色,舞刀抵挡时,发觉关兴的实力竟生生提高了一筹。 而就在两军将士于战场拼死厮杀时,张飞引一军绕路迂回赶至晋军寨后,果如诸葛亮所料,晋军营寨兵力空虚,兼之准备仓促,寨栅、鹿角未立。守备松懈。 张飞环目一瞪,赫然迸发出滔滔凶戾气势,大声一吼,把矛一招,便引兵火速望晋军营寨冲杀而来。 正在把守营寨的晋兵,忽听得背后喊杀声涌起,顿时吓得大乱,张飞一马当先,狂奔入寨,数十晋兵蜂拥来挡。 张飞满脸狰狞。舞动丈八蛇矛,如若狂风骤雨。杀得那数十晋兵瞬间溃散,四处翻滚,张飞径直而冲,前头数队晋兵慌忙赶来截杀。 “燕人张翼德在此,挡我者死!!!” 张飞扯声暴喝,顿时宛如一道雷霆炸开,坐下战马飞驰而动,撞入人群之内,只见张飞手上那杆蛇矛,挑、刺、扫、劈、砍,招招力劲狂猛,迅疾无比,杀出片片血雨。 背后蜀军一拥而上,撞入寨内,立即四处纵火,不一时,火光渐渐张天冲起,不断弥漫开来。 把守营寨的将领见得,顿时吓得心慌不已,急令兵士扑灭火势,哪知刚喊了几句,张飞从人群内赫然杀出一条血路,径直杀到了那守将面前。 丈八蛇矛宛如脱弦之矢倏然射出,正中那将面门,当场死绝,守将被张飞毙命,寨内晋兵群龙无首,又被敌军袭击,一时间更加混乱。 张飞在寨内纵横奔驰,逢着晋军的人马便杀,杀到哪里,哪里便一阵阵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寨内火势越来越大,辎重已然被烧着过半,就在这时,一彪人马风驰电掣般撞入营寨,为首之将正是老将黄忠。 一众晋兵见得黄忠,如若见到神人降临,齐声大喝道:“黄老将军来了,黄老将军来了!!!” 喊声正起,黄忠俨然杀入了人潮之内,左突右冲,手中那把凤嘴刀迅疾挥砍,如有排山倒海之势,杀得乱军人群内的蜀兵节节败退,四处逃散。 晋兵皆如吃了定心丸那般,慌势顿止,迅即奋勇反击,黄忠当即疾声呼道:“快快救火,务必尽量保存辎重!” 声响如若雷轰,震荡寨内八方,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声惊雷暴响,飓风袭来,如凶兽出世,听有人喝道:“老匹夫,你家张爷爷在此,休得猖狂放肆!” 电光火石之间,张飞从乱军内斜刺里飞杀过来,黄忠虎目圆瞪,杀气汹腾,勒马一拨,杀出乱军之外。 张飞从后紧跟,策马加鞭,两人一冲一追,张飞一双凶目瞪得快要崩裂,厉声吼道:“老匹夫,敢与你张爷爷死战乎?” 张飞喝响刚起,黄忠胯下骏马忽地前蹄一跃,止住去势,只见黄忠一刀猛劈,凤嘴刀快得无影,刀锋似有破天之劲。 黄忠这一击,算得极其精准,按着凤嘴刀的长度,刀锋刚好够着张飞的眉心,然后再入三寸,张飞便会毙命! 异变突起,张飞大嘴急得尚来不及合拢,连忙拔矛打去,‘铛’的一声暴响,凤嘴刀猛地荡开。 而此时,张飞马匹仍在冲行,黄忠虎目射出两道神光,迅疾收住凤嘴刀去势,连刀砍切,望张飞胸膛杀去。 张飞见黄忠来势汹汹,哪敢怠慢,急舞动蛇矛抵挡,不过黄忠占据先机,这一下子可把张飞杀得险象迭生,叫苦不已。 两马瞬间交过,张飞喘息如牛,却也不转回厮杀,策马望前,黄忠即刻拍马追袭,两人位置瞬间调换,却是变作了黄忠来追张飞。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黄忠将要追近,张飞背后陡然露出一个破绽,黄忠心中有数,却不拆穿,一个念头顿起,策马赶去,大喝一声,举刀望张飞后背就劈。 张飞心头大喜,猛地闪过,拧起蛇矛,望黄忠面门就扫,口中仍不忘喝道:“老匹夫,你中计也!!!” 张飞嗓音浩大,震耳欲聋,黄忠却毫无惧色,仿佛早有所料那般,竟把张飞刺来蛇矛一把挟住。 张飞刹地一惊,气得怒发冲冠,摇首狂啸,五指加劲捏着,急要把蛇矛抽回,“老匹夫,休得放肆,还爷爷蛇矛来!” 张飞这一抽,起码有千钧力量,可蛇矛被黄忠挟在腋下,竟然纹丝不动,就在这时,黄忠陡然起刀劈来。 张飞连忙闪避,又是险象环生,张飞一生威慑群雄,少有敌手,岂受过这般轻辱? 霍然间,张飞手臂猛地膨胀起来,如有撕天之力,一把便将蛇矛夺回,奋起与黄忠厮杀。 黄忠抖数精神,刀式大开大合,硬是将张飞的迅猛攻势一一抵住,还不时反攻而来,两人杀得无比激烈,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与此同时,在晋军寨内,两军兵士拼死搏杀,黄忠所带来的千余骑,不断冲锋,兼有寨内弓弩手、步兵地协助下,杀得唯有骑兵的蜀军渐渐溃散。 寨内火势,亦在数队晋兵努力救援下,大为减弱,而在成都城下,蜀军、晋军亦杀得甚为激烈。 却说关兴猝然突破瓶颈,武艺突飞猛进,兼之拼死相搏,与张辽之战,在气势上竟一时占据了上风。 “杀!!!”张辽厉声狂吼,震骇人心,雁翎刀连动,杀出六刀,关兴亦不示弱,连出六刀。 刀、刀不断急速碰撞,火花连暴,震得好似天穹裂开一般,两人同出第五招时,张辽举刀赫然向关兴面门劈去,关兴则舞刀砍向张辽的脖子。 两人皆无意回守,看似要拼个玉石俱焚,电光火石之间,张飞雁翎刀先至,眼看就要劈中,关兴微微挪开身躯,犀利的刀锋在关兴俊朗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右边耳朵更被刺破大半。 与此同时,关兴大刀已到张辽脖子三寸之外,张辽一手迅起,五指拧成拳头,极其不可思议地竟打中了刀刃。 ‘砰’的一声暴响,大刀回荡而去,张辽急把雁翎刀收回,蓄势待发,正欲杀出第六刀时,赫然间,关兴浑身气势迸发,竟然后发先至而出第六刀。 ‘铛~!’一声宛如天碎的巨响突起,关兴的武艺终究还是逊了张辽一筹,手中大刀被震得脱手而飞。 张辽舞刀暴劈而落,眼看关兴即将要被张辽劈开两截,千钧一发之际,邓芝不知何时赶至,手中长枪赫然击开了张辽的雁翎刀,救下了关兴。 不过饶是如此,关兴亦被那强劲的回力,冲得造成内伤,邓芝眼目赤红,施出浑身解数,迎住张辽。 张辽适才与关兴恶战一番,此时面对邓芝,却是一时气力不济,被杀得甚为险峻。 原来邓芝被庞统的亲卫军拦住,前进不得,正当邓芝欲要加紧攻势时,却听得背后有人惊呼,见得张辽与关兴正在拼杀,邓芝唯恐关兴有所闪失,便速速赶来助战。 “伯苗,你我协力共诛此贼!”关兴一口喷出血箭,反而更显勇猛,策马赶来夹攻张辽。 张辽拧刀抵住二将,同时,蜀兵不断突进,庞统被逼回后阵,正欲再次发令冲锋时,忽然在背后传来一阵阵喊杀声,道道火光冲天而起。 旁侧的沮授见了,顿时脸色大变,急与庞统言道:“不好,蜀贼果然袭击我寨,若是黄老将军赶援不及,辎重尽被烧毁,势必危矣!” 庞统闻言,睿目一瞪,浑身气势汹腾,厉声喝道:“不必慌张,尽力抵敌,千万要护住轰天雷!” 庞统一声喝起,本是慌张的兵众顿时心头大定,奋勇抵杀蜀兵,沮授面色一变,急与庞统言道:“军师,如若......” “沮公不必多虑,黄老将军乃我大晋上将,有彼相赴,必可无碍!”沮授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庞统厉声打断。 第五百五十六章最后的挣扎(中) 庞统话音刚落,前方的蜀兵各个勇不畏死,竟有数队人马舍生忘死突入了后阵之内。 诸葛亮临行前有过叮嘱,此战若能功成,蜀国将保存有望,若是功败垂成,国将亡矣。 因此出行兵士,无不暗下死志,皆喝了壮行酒,早已忘了性命、恐惧,眼中只剩下的就是忠义,保家护国! 庞统见蜀兵来势汹汹,急忙喝令兵士迎住抵挡,而此时,在北门之上,诸葛亮亲自擂鼓,城门大开,无数蜀兵在硝烟之中赫然冲出,各个如若下山猛虎。 那阵阵擂鼓声,如敲在人的心头,震在人的灵魂,从城内冲出的蜀兵,各个眼色发红,皆有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之死志,声势浩荡扑杀而来。 “杀啊!!!”一个蜀将高举兵器,满布灰尘的脸上,尽是狰狞之色,扯声大吼。 一众蜀兵厉声回应,或提步奔飞,或策马奔驰,众人皆有一往无后之势,擂鼓声,敲得更为急促,诸葛亮那弱不禁风的躯体,此时此刻,竟有着无尽力劲,狂敲大鼓,鼓面奔动,声发如雷!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只为赴全忠义!!! 好一群肝胆英雄!!! 好一群血性男儿!!! 霎时间,蜀兵从后大举压上,城内八成兵力,尽数出击,战场上风尘盖天,风云色变,天昏地暗,飓风飞石。杀声震天! 狂风吹袭。欲要翻倒。男儿肝胆! 庞统睿目眯缩,迎风而立,坐下宝马嘶声而鸣,此时此刻,两军之战,已非比拼将领之勇,而是拼斗兵士的血性! 热血,熊熊沸腾。庞统浑身炙热,眼前无论是地狱修罗,还或是刀山火海,他亦绝不可退缩,长剑举天而起,欲捅破苍穹。 庞统扯声高喝,声若轰雷,满腔热血,破喉而出,响彻八方! “晋国儿郎。随本军师出击!!!” 字字铮铮,掷地有声。庞统策马冲起,胯下宝马长啸惊天,霎时间,时间宛如变得缓慢如若滴水。 那骑着黑马的儒士身影,在一众晋军将士眼中,高大如若盘山,这是北晋的丞相,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却身先前卒,只为能激愤三军! 各个晋军将校、兵卒,厉声大吼,各举兵器,随着庞统奋勇拼杀,两军搅成一团厮杀,无人退缩,不断突进,那泛着寒光的刀枪利器,在这一众人眼内,仿佛已然无物。 于是战场上,血光飞溅,尸体如林,可却无人胆怯,无人惊慌,各往突进,将对将,兵对兵。 另一侧,在晋军寨内,片片风尘卷席而飞,耀眼火星处,如若神魔对决,黄忠与张飞已然拼杀了将近百余回合。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张飞骤出蛇矛,黄忠浑然不惧,凤嘴刀划圈而转,借力使力,将张飞的攻势挡下。 张飞一声吼起,蛇矛狂攻暴搠,化作无数矛影,铺天盖地笼罩而来,黄忠即成守势,凤嘴刀霍然缠住蛇矛,迂回而动,将张飞攻势一一化解。 陡然间,黄忠眼迸精光,凤嘴刀猝而劈出,极其突然,望张飞面门砍来,张飞挪身骤移,刚是避过,蛇矛倏然而动。 两人或攻或守,杀得甚是激烈,在寨内,两军将士拼死搏杀,晋军大部人马皆聚于囤积辎重的营寨前,此时火势已然熄灭大半,辎重尚有存余。 辎重乃军中命脉,无论如何,这些辎重定要保住,这个道理,所有的晋军将士皆是明白,而蜀兵却不断狂攻突进,来势汹汹。 陡然间,一声巨响,如同山崩地裂那般,轰然突起,在那巨响发源处,黄忠与张飞两将同时连人带马赫然荡开丈余。 黄忠气喘如牛,但却虎目凌厉,浑身气势不断攀升,张飞环目凶戾,咬牙切齿,周身尽是汹腾煞气。 两人气势都在不断飞升,张飞口喝一个‘杀’字,策马狂奔而动,黄忠亦口蹦一个‘战’字,跃马飙飞相迎。 黄忠手中凤嘴刀,如涌起漫天赤光,同时,张飞手上那杆丈八蛇矛,凶气狂盛,如要吞吸天地万物。 说时迟那时快,两马飞驰而过,瞬间刀、矛遽然闪过,两人拼死相搏,皆无做防备姿态,在这瞬间,整个世界仿佛缓慢了片刻。 凶光之中,那泛着寒光的蛇矛,宛如雷霆射来,在黄忠右肩下三寸位置忽地刺出血光,与此同时,在张飞面前赤光闪烁,顿时一股摧古拉朽地力劲袭来,胸膛上的黑色铠甲猛地裂开,刀锋透入,血液飙飞。 剧烈的痛楚,遽然而起,张飞环目赤红,大喝一声,另一手一把抓住凤嘴刀,生生地推了出去。 黄忠急抽凤嘴刀,人马分过瞬间,两人几乎同时挥起兵器,扫在对方的后背。 ‘嘭嘭’的两声巨响,两人皆如断线风筝一般,被打飞落马,张飞翻滚在地,胸膛上血流如泉,适才幸好他反应迅疾,否则此时恐怕已然一命呜呼。 张飞猛地弹起,环目尽是妖红凶光,双脚一蹬,向黄忠扑了过来,这时,黄忠亦稳住去势,霍然起身,见张飞挺矛刺来,浑然不惧,刀式遽然而起,如同惊鸿掣电,向张飞狂袭攻来。 张飞连环躲闪,待黄忠攻势稍慢,立即骤起反攻,两人虽皆有伤势,却反而更为勇猛,杀出的招式更比先前要狠辣极多,招招要置人于死地。 如若两人这般不死不休拼杀下去,纵然有一方最后胜利,败的那方固然性命不保,但胜的那方只怕亦要遭受极其严酷的重创! 就在这时,陡然间,四面八方喊杀声轰然而起,惊天动地,响彻方圆十里,一彪人马从寨后倏然杀入,清一色都是身穿蛮服的蛮兵。 正在抵抗蜀兵的晋军,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眼中露出绝望之色,反之,蜀兵士气大震,以为这些蛮兵是来赶援。 不过这些蛮兵却非向以往那般援蜀抗晋,反而各个像下山猛虎般向蜀兵冲杀,蜀兵无备,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 一员身穿用蛇皮制成,袒胸露乳,脖子挂着六个骷髅的蛮将,高举一柄狼牙大刀厉声喝道:“我乃南蛮元帅银环三结,特奉蛮侯孟优之命,来投大晋,攻打成都!” 且说这银环三结乃是金环三结的胞弟,天生巨力,有万夫莫敌之勇,银环三结一声喝起,四周晋兵听得顿时精神大震,晋、蛮两军前后夹攻,刹时将蜀军杀得溃散大败。 银环三结速引兵马掩杀,正好见着张飞正与黄忠厮杀,连忙赶去助战,张飞眼见战况忽地大变,己军被忽如其来地蛮兵杀得溃不成军,勃然大怒,却一不留意,几乎被黄忠所伤。 黄忠气息急喘,凤嘴刀挑、劈、扫、砍无所不用,招招迅疾刁钻,张飞咬牙切齿,卖了一个破绽,急急闪开后,拖矛就走。 黄忠从后紧追,张飞猛地一声怒吼,回身把矛一刺,黄忠早有预料,脚步一转,巧妙无比地瞬间避过。 张飞遂又向黄忠面门虚晃一矛,转身逃开时,其战马却是极有灵性,知道其主人身居险境,立马冲了过来。 张飞纵身一跃,看着背后不断涌来的蛮兵,满脸汹腾怒恨,扯声喝道:“蛮贼无义,迟早一日,我要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以泄我心头大恨!” 张飞在喝骂的同时,其战马四蹄奔动,冲飞而来,而在黄忠面前,一道黄光闪过,黄骠马亦是赶来,黄忠纵身一跃,一拍黄骠马,向张飞背后追袭而去。 而在成都城外,蜀兵大举压上,晋军节节败退,张辽、庞统皆被逼入后军,蜀兵四面八方涌来,包裹围在垓心,蜂拥突杀。 庞统脸色冷酷,这些轰天雷绝不可失,否则数年征战,便将功亏一篑,北晋的局势更会落入一个极其险峻的地步。 关兴、邓芝在人群内不断厉声大吼,指挥兵士冲杀,眼见蜀兵前仆后继,来势越来越是猛烈狂暴。 猝然间,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再起,两彪人马一左一右风驰电掣般飞袭而来,片片风尘冲天卷席! 只见在左边一路,为首之将,头顶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一身蛮人服侍,甚是威猛,手提一柄阔口大刀,正是孟优。 而在右边一路,一将手提一柄七尺长刀,一身青袍铠甲,英武俊朗,正是何靖。 两人各引一军,袭向蜀兵两翼,蜀兵被杀个措手不及,顿时阵势大乱,何靖一路猛突,撞入人潮之内,手中大刀飞砍乱劈,杀出片片血雨,无人能挡,径直杀入垓心之内。 何靖见到阵内的庞统,疾声呼道:“军师勿慌,何志远来也!!!” 庞统听是何靖,顿时心中大定,脸涌喜色,疾呼而道:“蜀贼无备,阵势已乱,志远不必理会某之安危,速速引兵冲突,务必杀退蜀贼!” 何靖听言,一双英目迸射精光,急引兵突袭而去,此时孟优亦引兵从左边杀入,两部新力军加入战局,锐锋犀利,蜀兵一片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庞统见状,立马喝令张辽引兵冲杀,张辽血目一瞪,大喝一声,引兵马从中路突杀,雁翎刀迅疾飙飞,舞得密不透风,径直冲突,如入无人之境,三路兵马齐攻,蜀兵渐渐溃散,败象已露。 第五百五十七章最后的挣扎(下) 何靖手提七尺大刀,在乱军内冲突,正逢着关兴,顿时眼暴精光,提刀飞扑而去。 关兴适才与张辽之战,身负伤势,见何靖来势汹汹,不敢怠慢,急忙挺刀迎住。 何靖一拍马匹,刹地跃至关兴面前,关兴举刀就砍,却无料到何靖如此灵敏,猝然一闪,便是避过。 随即,便听到何靖大吼一声,一刀暴砍而来,关兴急忙拧刀抵住,何靖霍然勒马一转,竟一脚踹向关兴坐下战马。 ‘嘭’的一声巨响,关兴滚落马下,何靖急冲而去,一刀当头就望关兴砍去,关兴顾不得颜面,连番打滚,被何靖杀得极其狼狈。 还好这时,有数员蜀将不惜性命疯狂来救,一时杀住了何靖,关兴又是逃过一劫,惊出了一身冷汗。 同时,邓芝亦被张辽杀败,三路兵马齐攻大举压上,蜀兵俨然溃散,被杀得兵败如山倒。 不过仍有许多蜀将宁死不退,指挥兵马顽强抵抗,妄想翻局,庞统见状,急教亲卫军准备。 少顷,连声轰雷般的暴响震起,在蜀军阵后,一团团光焰赫然涌起,飞石冲天,无数蜀兵被炸得四处冲飞,被波及的兵士亦翻滚一片。 正在厮杀的蛮人刹时吓得面色大变,惊为天人,眼看那一团团光焰尽望蜀兵那里炸开,大晋如有天助。 蛮人皆以为庞统乃天上神人,敬畏至极,孟优扯声大喝。领兵突击。张辽、何靖亦不断率兵突进。 在轰天雷的协助下。晋、蛮两军势如破竹,蜀兵败局已定,无力回天矣! 本在擂鼓助战的诸葛亮,听得蛮军喊杀声起时,似乎已猜得何事,急慌忙来看,此时他看着城下战况,满脸悲怆。好似浑身精力都被硬生生地夺去,摇摇欲坠。 诸葛亮满脸苦涩,浑身颤抖地喝出‘收军’二字,不一时,随着成都城上鸣金收兵号响声起,早就被杀得心寒,战意全无的蜀兵,纷纷向城门冲去。 晋、蛮两军掩杀一阵后,庞统便速速喝住兵马,引兵望营寨赶去救援。待庞统赶到时,营寨内蜀兵早已撤去。 庞统速令各部将领整顿营寨。统计辎重所损,直到黄昏时候,数员负责统计的将校来报,辎重被烧毁大半,尚有小半存余,应能维持十日战事。 不过所幸的是,此下孟优引军赶至,其军中的辎重补充后,加上蛮军的人马,足可维持半月有余。 沮授听了庞统的推算后,心头大定,长叹了一口气,此时,黄忠还有一蛮将赶回,速速下马拜礼。 原来黄忠去追袭张飞等残众,不过张飞等人熟悉地势,成功逃脱,黄忠报之前事后,庞统自然少不了赞誉一番,然后又见黄忠身后那将,遂便问是何人。 那将神色一凝,急报道:“拜见军师,某乃银环三结,时任南蛮元帅!” 庞统听了,面色肃然,遂对银环三结赏赐一番,各有功蛮将亦皆得赏赐,至于黄忠、张辽等将领,待日后攻破成都后,再论功行赏。 银环三结等蛮将皆是大喜,蛮军在关键时刻赶援,助得晋军保得胜局,庞统甚是欢喜,手执孟优之手而道。 “此番幸得孟将军及时救援,他日回见晋王,庞某定当亲为孟将军请功!” 孟优一听,可谓是心花怒放,跪拜在地,凝声喝道:“军师厚爱,某定当肝脑涂地,为大晋效以死力!” 庞统哈哈一笑,遂引一众文武入帐,设宴进食,又教诸军歇息,命何靖把守营寨,紧密巡逻。 何靖性子老成,拱手一喝,便速速离去,毫无丝毫不喜之色,待到夜里初更,众人饱食毕,宴席散去,庞统与众人言道。 “今日一战,我军折损不少,幸有蛮侯及时赶援,方得以击退彼军,如今我军兵力得以补充,蜀兵今日又折一阵,损兵极多,城内大约剩余万余兵士!” “眼下我军只需以轰天雷攻之城郭,待城门一破,便倾势杀入,大事可济也,还望诸位努力奋战,攻克蜀地,扩我北晋国境!” 庞统话音一落,黄忠、张辽、孟优等将纷纷出席,各个脸色慨然,齐声应道:“我等定当奋战克城,以报晋王知遇之恩!” “哈哈哈,好!好!好!你等皆为世之人杰,有你等相辅,晋王当克成不世霸业?”庞统放声大笑,眼中满是期待。 次日一早,天地昏暗,乌云盖天,成都城内外一片肃杀之气,瓮城上仍旧弥漫着浓烈的硝烟气味。 晋军声势浩荡,呐喊杀来,此次依旧在成都千步之外摆开阵势,在前阵,亲卫军摆开队列,一架架投石车冒着晟晟杀气。 庞统居于后阵,左边黄忠,右边孟优、何靖,各部兵马依阵型摆开,至于张辽,为提防蜀兵又来袭击营寨,庞统令其引三千兵众把守大营。 在北门城上的蜀兵见晋兵兵临城下,无不惊慌失措,就在这时,连声轰雷霍然炸响,打破天地的死寂。 城头上连道冲天的光焰连环暴起,风石狂袭,惨叫声响不绝耳,硝烟迅速扩散,笼罩四周。 晋军有轰天雷如此神器,远距离攻打,威力巨大,可毁山碎岩,蜀兵无计可施,奈何晋兵又严密提防,难以近前拼杀。 晋军如此攻打两天两夜,步步紧逼,北边城门被炸得千疮百孔,瓮城早就被炸得崩塌。 成都城内军民日夜恐慌,唯恐晋兵杀入城内,而被天下人号称有妖孽之智的诸葛亮,此时此刻因兵微将寡,兼之彼军占有军器之利,却也是无计可施。 当夜,诸葛亮密诏张飞、邓芝、关兴等将,暗里吩咐,到了第三日,天色昏暗如同黑夜,暴风雨将欲袭来。 晋军加紧攻势,连声炸响后,在一片片火光、硝烟下,北门霍然轰倒,‘轰’的一声巨响,听得一众蜀兵如坠万丈冰渊,浑身冰寒。 晋军却并无乘势杀入城内,黄忠策马奔出,赶到城门十丈之外,厉声喝道:“蜀国气数已尽,晋王宅心仁厚,不欲多造杀孽,你等速速传与刘备,教他率众投降,三个时辰后,若不回复,我等晋国大军便将杀入城内!” 黄忠喝毕,勒马就走,城上蜀兵面面相觑,猛然反应过来,北门守将见势已极,连忙派人通报诸葛亮。 黄忠回归阵内,此时沮授却在与庞统商议,只听沮授面色肃然,凝声而道:“蜀国大势已去,但刘备生性坚韧,兼之诸葛亮、张飞皆乃忠义之士,绝不会轻易投降,军师需提备彼军突破而去,弃了成都!” 庞统闻言,眉头一皱,似乎亦有这般忧虑,与沮授言道:“可我军兵力无多,且需入城攻打,如何提备?” “依沮某之见,倘若彼军欲要逃奔,必望东吴交州而去,大王可速教文远,引一千兵马,埋伏于南方小径,以作伏击!” 沮授双眸精光烁烁,其实他早有思量,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己军兵力无多,他不敢轻举调拨,从而被蜀军有机可乘。 庞统闻言,重重颔首,速教人传往通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成都城外的晋兵各部人马正在候备战事。 忽然,城上有人扯声大喊,口称刘备愿降,时下已与一众臣子在宫中准备,乞请庞统等众引兵入城,待时在宫中交接。 沮授听了,却是脸色一怔,似乎并无料到刘备竟会投降,庞统眼眸一眯,冷然而道:“哼,此实乃诸葛亮之计也,诸葛亮料算我等见大胜在即,必起傲心,彼故诱我军入城,待我等无备,进而伏击,如此一来,我军措手不及,定然大败!” 沮授闻言,陷入沉思,少顷,沮授冷声而道:“好一个诸葛亮,果真是诡计多端,如此时候,他还妄想有回天之力,实在可笑!” 话虽如此,但幸好此时统军之将乃是庞统,若是换了其他将领,此时大有可能因其傲心,而引至灭顶之祸。 庞统素来脾性谨慎,每走一步定会多加夺量,此刻识破了诸葛亮之计,当即言道:“既然诸葛亮有心算计,我等大可将计就计,先教诸军提备,待进城之后,徐徐而进,却又教亲卫军以作侯备,但听号令一起,便以轰天雷击之,将彼军伏兵逼出,再倾势而攻,反将彼杀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庞统面色肃然,奇丑无比的面庞上,此时却如有着耀眼的光辉,教人无法直视。 于是,庞统教黄忠在前,三军望成都徐徐而进,城上蜀兵听得黄忠大喊叫其撤退,亦无丝毫怠慢,迅速撤走。 不一时,黄忠先入城内,只见成都城内,弥漫着一片死寂、肃杀的气氛,黄忠心头一揪,反而更加谨慎,大手紧紧地抓住凤嘴刀,驱马而动。 城上的蜀兵撤于东南一角,那守将见黄忠徐徐而进,心头一急,几番仓促,却被黄忠一个眼神,吓得浑身战栗,便不再敢言。 很快,庞统与沮授亦进入了城内,庞统迅速眼观四周,见城内死寂一片,心中冷笑,遂与沮授手指东南巷子的民房,还有西北一侧的民房。 沮授见了,面色一紧,带着几分犹豫,与庞统言道:“此二处,皆是百姓居住之所,倘若误伤百姓,实在于心不忍!” 第五百五十八章激烈巷战 此言一出,庞统笃定淡笑,摇头低声而道:“沮公多虑了,以诸葛亮的脾性,必定早教城内百姓集于一处避难,否则此下这西川第一城,岂会这般死寂,人迹稀罕!” 沮授闻言,方才心中大定,庞统当即向飞亲卫军速发号令,同时又教一将校命黄忠备战。 且说黄忠引兵正是缓行,忽有一骑快马赶来,在黄忠耳畔低声数句,黄忠闻言,猛地一声喝起,高举凤嘴刀,令大军止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那部蜀兵将士皆是面色一变,露出惊慌之色,突兀之间,晋军阵势一变,连声轰雷炸起,七八颗黑色圆状物体,猝然从两侧民房射了过去。 霎时间,数团冲天光焰轰然炸起,震得天地抖颤,硝烟盖天,在爆炸处,一阵阵惊恐惨叫声,怒吼咒骂声,此起彼伏。 庞统见果有埋伏,心头震怒,速教亲卫军速发轰天雷,逼出蜀军伏兵,连声炸响,赫然而起,火光卷席,一阵阵轰裂巨响,不断暴起,不知有多少民房被炸得崩塌。 暗藏的蜀兵心知已无退路,若不拼死搏杀,便要尽为亡国奴,只见那部蜀兵狂猛扑来,各个兵士毫不畏死,以一敌十,拼死突进。 黄忠面色一紧,虎目迸射精光,立马策马冲起,提刀迎去,与此同时,在东、西两巷之内,无数蜀兵兼之由城内世族、壮勇组成的义勇军一起蜂拥杀出。 庞统见得,面色冷寒,厉声吼道:“蜀国气数已尽。诸军何不拼死搏杀?” 庞统一声喝下。策马飞奔。杀往前阵,蜀兵人潮汹涌,铺天盖地而来,黄忠抵住前头,孟优、何靖一左一右急来助战。 只见黄忠把一杆凤嘴刀舞得密不透风,如同惊鸿掣电,慨然突进,蜀人军民虽拼死搏杀。却抵不住黄忠如若天上神将一般的攻势,俨然被杀开一条血路。 何靖、孟优左右突击,手上兵器奋然挥动,须臾,庞统引一部亲卫军杀近,晋、蛮两军将士见状,无不士气大震,蜂拥出击。 银环三结大吼一声,手舞狼牙大刀急赶到庞统身侧护卫,两人并马而冲。在风雨雷电交织之中,血光闪烁。人仰马翻。 两军搅成一团,拼死搏杀,晋、蛮两军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蜀军国难当前,被逼入死境,绝地反击。 两部兵马皆视对方为死仇,咬牙切齿地搏杀,战况甚是激烈,眼见黄忠、孟优、何靖三将不断冲突,已然杀入蜀兵垓心之内。 忽然间一声暴喝突起,“晋贼,燕人张翼德来也,休得猖獗!!!” 那竭斯底里的吼声,带着无尽的不甘、怒恨,几乎惊翻天宇。 吼声起处,张飞居中,邓芝、刘封一左一右,三人各提兵器,策马飞赶过来,黄忠虎目迸射神光,大吼一声,迎向张飞。 张飞圆瞪凶目,眼中满是无尽煞气,大张血嘴,手挺蛇矛冲向黄忠,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张飞赫然舞动蛇矛,招招尽是要致人性命。 黄忠抖数精神,凤嘴刀连动,霍然与张飞拼杀,此时此刻,两人皆无花俏招式,急欲要致对方于死地。 与此同时,何靖迎住邓芝,孟优挡住刘封,六般兵器不断碰撞,火光四起,双方兵士奋勇搏杀。 双方兵力相当,不过在蜀兵内有大量义勇军,蜀兵因而反占了些许上风,庞统面色寒冽,随着银环三结遽然杀开一条血路,正见前方厮杀处,正是黄忠等人。 庞统心头一动,如今此战胜负关键,就在双方各员大将肩上,如若能击退张飞等人,蜀兵锐锋定然一落千丈! 念头一定,庞统教银环三结去助孟优,他则分一部亲卫军望何靖那处赶援而去。 庞统的亲卫军皆习过合击阵法,他们并未与邓芝硬拼,而是在一侧策应何靖,邓芝正与何靖厮杀,可身体要害位置时不时的出现刀枪,顿时吓得心头一惊,荡开何靖的大刀,就欲退去。 何靖虎目刹地瞪大,见邓芝破绽百出,霍然抬刀劈砍而去,邓芝仓促而挡,被杀得险象迭生。 二十余合后,何靖一刀赫然劈中邓芝的胸膛,邓芝惨呼一声,只觉胸膛处剧痛无比。 生死关头,邓芝死咬皓齿,忍住剧痛,倒身欲要避过何靖的第二击,不过邓芝毕竟受伤,身手已缓,只见何靖的大刀恰好劈中了的邓芝头盔。 ‘砰’的一声巨响,头盔弹飞,邓芝披头散发,嘶声长啸,吼声中充满了无尽的不甘、痛恨和怨气。 何靖神色冷酷,七尺长刀刀背趁势一砸,再一次击中了邓芝的胸膛,‘轰’的一声,邓芝俨然被打翻落马。 四周蜀兵见状,急忙欲来救援,何靖舞起长刀,刀出如若激流之势,将来救蜀兵一一逼退而回,同时口中喝道:“速速将邓芝擒住!” 亲卫军得令,一拥而上,霍然将邓芝擒到阵内,与此同时,孟优、银环三结正夹攻刘封,刘封以一敌二,猝然发作,一双虎目赤红,一枪赫然向孟优咽喉刺去。 孟优挪身急闪,银环三结见刘封露出空隙,急功近利,未加思索,拧刀就砍。 哪知刘封却是故意为之,驱身一避,倏然闪过,同时一枪猝出,快如飓风,袭打到银环三结面门。 银环三结躲避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血花迸射,这个初从南蛮而出,欲要在华夏大地创出一番大业的蛮将,短暂地辉煌之后,便就此损命! 孟优大瞪眼目,眼见刘封一枪将银环三结刺死,气得怒火汹腾,连声嘶叫暴喝,舞起长刀猛攻杀来。 孟优武艺本就不低,如今又盛怒而攻,一时间竟把刘封杀个措手不及,刘封凝神聚息,眼发精光,在孟优狂攻之下,却是在暗中等候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孟优连刀劈空,空档大露,刘封一声厉吼,速起枪刺向孟优心窝,孟优攻势过猛,这一时间回挡不及,眼看刘封银枪将要刺到。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破空暴响蓦然而起,刘封神色一变,急拧枪一转,连番点刺,‘砰砰’暴响,刺落数支冷箭。 一阵急促马蹄声,突兀而起,待刘封回过神来,何靖倏然杀至,提枪飞砍而来,刘封挪身一避,险险避过。 孟优稳住乱势,亦提刀夹攻过来,这一瞬间,刘封又落险境,被逼得险象环生,刘封暗暗叫苦,拼死抵挡,就在这一阵子,身上已连番挂彩。 与此同时,在两军阵头最前交接处,黄忠与张飞如若神魔大战,杀得天昏地暗。 只见黄忠飞驰奔前,凤嘴刀猝起,望张飞面门赫然劈落,张飞却不做躲避,环目内尽是疯狂之色,拧起蛇矛望黄忠心窝就刺。 霎时间,刀光矛影皆如惊鸿掣电,狂暴飞袭,张飞右边脸额一道血光突起,黄忠挪身避时,右边腋下肋骨旁血光闪烁,铠甲碎裂。 黄忠大喝一声,猛地挟住蛇矛,张飞杀得兴起,策马撞去,两匹战马齐声嘶吼。 慌乱间,张飞一拳猛出,如有破山裂地之劲,打中了黄忠的胸膛,黄忠忍住剧痛,一手肘击向张飞的面门。 张飞双眼一黑,痛得大呼一声,乱拳击打,黄忠急忙挪身躲避,张飞急睁开眼,环目血红无比,趁势抽回蛇矛。 两人几乎同时挥出兵器,‘铛’的一声巨响,两人急勒马退开,就在这时,在黄忠背后,喊杀声轰然大作。 只见左边一部亲卫军杀来,右边何靖、孟优将刘封杀得节节败退,亦策马扑杀过来,无数晋兵如若下山猛虎,悍勇无比地蜂拥压上。 张飞怒得咬牙切齿,眼中那一丝绝望之色一闪而过,忽然间,张飞竟做了一个令众人皆不敢相信的动作。 “侄儿,与我速速撤去!” 只见张飞张口大吼,竟转马向后面人群内突入而去,刘封听张飞这般一吼,面色刹地变得苍白,却并无怠慢,乱枪奋力逼开何靖、孟优后,随着张飞冲入后阵。 霎时间,晋军士气如潮,沸腾暴升,黄忠、何靖、孟优等将齐往阵前冲杀,晋、蛮两军兵士奋勇突袭,蜀兵被杀得节节败退,阵阵破开,如若波开浪裂。 这时,在街道两侧楼阁之上,忽然涌出无数蜀兵弓弩手,蜀兵狂发箭矢,片片箭潮,普天盖地喷射而来,刹时射倒数百个晋兵、蛮卒。 “留心左右箭矢!!!” 一员将校扯声大吼,晋兵、蛮众方才反应过来,纷纷舞起兵器,拨打射来的乱箭。 庞统睿目凌厉,此时此刻容不得半点退缩,他速教刀盾手散去两翼抵挡乱箭,然后又教前方将士加紧攻势,迅疾又向亲卫军下令,教其前往诛杀那些埋伏在楼阁内的弓弩手。 数百亲卫军领命,各个动作敏捷,各分小队从阵内冲出,窜入街道两侧的楼阁之内。 不一时,在楼阁上,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只见在一座座楼阁内,血光如百花绽放,亲卫军出手狠辣,身手异常灵敏。 第五百五十九章蜀国灭 亲卫军的出手刹地让蜀军乱箭攻势缓慢下来,在阵前的黄忠虎目威凛,战袍染血,如若一尊无敌煞神,不断冲杀,仅仅一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 蜀兵虽有拼死搏杀之志,但哪里抵挡得住来势汹汹地黄忠,何靖、孟优士气大震,各舞动兵器,一左一右,紧随在黄忠身后,使得那杀破的血路,愈来愈阔大。 庞统引兵跟上,晋兵、蛮众势如破竹,蜀兵渐有溃散之势,喊杀声震天动地,成都城宛如变作了地狱修罗。 晋兵、蛮众皆杀红了眼,各个如若索命的黑白无常,眼内好似只剩下厮杀,黄忠一路突破,俨然杀透了蜀兵人潮,那柄赤红凤嘴刀不知夺去了多少蜀人将士的亡魂。 黄忠大喝一声,策马望城内宫殿径直奔去,欲要杀入宫殿去擒杀刘备,数员蜀将看得,心惊肉跳,急引兵赶去截杀。 孟优、何靖从后赶去,晋兵、蛮众趁势扑上,杀得一部部蜀兵大败溃散,喊杀声不断暴起,比天穹上的雷声尚要响亮。 蜀军大势已去,渐渐地义勇军内的世族家仆被杀得胆寒,纷纷高喝投降,四周蜀兵见得,勃然大怒,纷纷怒斥喝骂。 庞统见状,举手手中宝剑,厉声喝道:“成都已破,蜀国气数尽矣,降者不杀!” 庞统一声喝下。晋兵、蛮众纷纷如庞统那般。高举兵器。扯声大喝。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声若洪潮,响彻整个成都城,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世族家仆丢下兵器,望晋军阵内惊慌投去。 同时间,那些百姓壮勇,亦纷纷动摇,选择倒戈相投。许多蜀兵将校扯声大骂,有几个性子火爆之人,面容狰狞,举起兵器竟诛杀投降的义勇军。 可这样一来,却是反倒助了义勇军降晋的趋势,越来越多的义勇军倒戈相投,蜀兵大乱。 庞统见状,立马举兵掩杀,蜀兵士气降至低谷,又无大将坐镇。兼之兵力大减,在晋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下。俨然溃散,被杀得四处逃奔。 时下,胜负已定,庞统速命沮授指挥大军,却引一部精兵队伍,兼合何靖、孟优等将,速望成都宫殿突破而去。 待庞统赶到时,正见黄忠引数百精兵在成都宫殿内冲杀,庞统大喝一声,速引兵马前往助战,同时扯声喝道:“蜀人,你等大军已败,何不速速投降?” 庞统声若轰雷,只见那庄严雄伟的宫殿,此时四处飘血,宫殿内的御林军,见晋兵杀入,顿时士气跌入低谷,黄忠大吼一声,竟将其四周蜀兵吓得惊退。 黄骠马嘶鸣一声,四蹄一跃,跃过用青石板铺成的阶梯,坠落大殿之前,那祁红大柱,金碧辉煌地殿宇,如今却是空荡荡的一片,竟无一人。 黄忠脸色一凝,速勒马转入后殿冲杀,而庞统则引军,步步紧逼,在殿前与尚存的数千御林军混杀一起。 约有半个时辰后,沮授率大部兵马杀至,晋兵蛮众大举扑来,一拥而上,将御林军俨然杀散,多半战死,剩下的尽被所擒。 至此,成都城内剩余的最后一部兵马,亦已灭亡,庞统立于殿前,一身青色儒袍,眼目凌厉却又带有一分沧桑,仰望苍天,喃喃而道:“晋王,蜀国,灭矣!” 成都宫殿内的厮杀已然结束,庞统负手立于前殿,各武将排列相候,须臾,黄忠一脸沉着地赶入前殿,拱手速报前事。 原来黄忠杀入后殿内,根本未有发觉刘备还有一众蜀臣文武的身影,除了守于各处的御林军还有宫女、侍臣外,别无他人。 庞统一听,神色一震,疾声而道:“不好,那张飞与刘封适才在阵前忽然离去,必是诸葛亮早有吩咐,教其败象已露时,不可搏命厮杀,速速退去,趁我军正与城内兵马厮杀,护着刘备逃去,妄想他日东山再起!” 想到此处,庞统睿目一瞪,速速教人将所擒侍臣一一押来询问,很快,数十侍臣被一部晋兵押来。 七、八人宁死不屈,但其中却有不少人为保性命,争先恐后,不顾同袍怒骂,急报前事。 庞统大喝一声,教兵士将那七、八人押下,然后手指一人,教其报说,那侍臣急将前事一一报予,果然,诸葛亮早料算成都难守,在临战前便将城内的金银财宝尽数收刮。 又教蜀王刘禅、鲁王刘永、梁王刘理等王室宗亲,还有蒯越、尹籍等大臣收拾行装,待张飞、刘封从前线赶回之后,立即便望南门逃去。 同时,那近侍又将刘备早在七、八日前病死之事禀告,庞统听罢,知得刘备已逝,脸色连变,长吁一声,似有道不出的无尽沧桑。 就在庞统陷入思虑之中时,沮授急声谏言道:“军师,诸葛亮智多胜妖,若让其逃脱,必后患无穷,当速速遣兵追杀,其他人不说,但诸葛亮务必要将其擒拿!” 庞统闻言,微微颔首,徐徐而道:“沮公所言有理,虽然文远已去埋伏,不过为防万一,蛮侯速与志远二人领兵三千,从后掩杀,以作接应!” 庞统令声落下,孟优与何靖立马精神一震,拱手齐声应诺,便速速退去,庞统遂教黄忠整顿城内兵马,收编俘虏,稳定成都局势。 然后又颁发军令,约法三章,不可打扰城内百姓,不可取百姓财物,不可伤害百姓,黄忠领命,亦速速退去。 与此同时,在成都东南一带山脉内,诸葛亮正与张飞、刘封,刘禅、刘永、刘理还有一众臣子,引着数千余残兵败将望交州方向而去。 蜀道难行,一路颠簸,刘禅卷缩在车厢之内,颤抖不已,唯恐晋兵追来掉了性命,隐隐还有哭声传出。 山风呼呼刮在诸葛亮脸上,数月之间,物是人非,刘备逝世,国家灭亡,如今蜀汉便仅剩下这数十文武,还有不足三千的残兵。 想到这里,诸葛亮浑身肉颤,自责、愧疚、不甘如若业火,将他几乎焚为灰烬。 就在这时,在诸葛亮身侧,蒯越急策马赶来,急声而道:“丞相,前方不远就是汉寿山,只要过了此山,我等便可走水路,再转往交州凤来!” 诸葛亮素来行事皆习惯未雨绸缪,在庞统正大举攻向成都时,他便已吩咐军官,在汉寿山一带河岸准备船只,以备万一。 诸葛亮闻言,本已乱了的心思,须臾便是散去许多,强打精神,一双皓目凝视着前方不远的汉寿山,忽然神色一变说道。 “彼军有庞统坐镇,此人不可小觑,想必其必会提备我军弃城而逃,我等还需小心前进,刘义则何在?” 诸葛亮一声喝起,刘封闻言,立马策马赶来,拱手报道:“刘封在此,丞相有何吩咐?” “你先引三百轻骑望汉寿山先去,不可走大路,却往小路进发,如遇埋伏,不可硬战,望后速撤,我自会教军士前来接应!” 诸葛亮凝声而道,刘封领命速点齐三百轻骑出发,然后诸葛亮又召来关兴,交付如此如此,关兴受命亦去。 却说,张辽受命率领千余部众埋伏在汉寿山小径之内,直到数个时辰之后,忽然山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只见一部三百余人的蜀兵正往小径赶来。 众将士见了,无不精神大震,准备厮杀,张辽却是眼眸一眯,招手低声而道:“不可轻动,此必是诸葛亮派人先来打探的兵马,我等且先静观其变!” 张辽话音一落,众将士便收起了杀气,于是刘封引兵策马赶过,一路望小径深处而进。 张辽静候一阵,忽然面色一变,心中冷然一笑,急教军士望大路赶往,众将士领命,速速跟随张辽从山丘上冲出,望大路进发。 另一边,刘封望小径而去后,诸葛亮唯恐北晋追兵杀到,速教兵马望大路火速前进,直到汉寿山山腹之时。 陡然间,一通鼓响猝然而起,喊声大震,山头之上,张辽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 蜀兵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张辽策马狂奔,望蜀兵队伍内,看似最为尊贵的那架金黄马车倏然冲去。 诸葛亮吓得大惊,急教数将前往抵挡,张飞看得环言血红,扯声大吼,急纵马冲腾迎去。 说时迟那时快,张辽以为那架马车内的人必是刘备,刹时杀气汹腾,电光火石之间,已冲落山下,赶到那架金黄马车旁侧。 张辽来势汹汹,杀气凛然,那数员蜀将被张辽逼到马车之下,只听张辽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那数员蜀将,未及相迎,张辽的雁翎刀已然飞荡而起出。 血光连起,一将连头带肩,砍为两段,一将被刺中心窝,一将被劈开脑袋,片片血雨泼洒,在马车内的刘禅,听得喊杀声早就吓得抱头卷缩,惨声哭叫。 猝然一波热腾腾的东西洒在了刘禅的脸上,刘禅吓得面色剧变,下意识地一抹,睁眼一看,见得那红艳艳的血液,吓得浑身剧颤,一股腥臭的黄色液体从他胯下流出。 第五百六十章追剿残余 “大耳贼,纳命来!!!” 张辽一声暴喝,秋水雁翎刀高举一劈,如若惊鸿掣电,竟将那车厢右侧生生劈开两半。 木裂车崩瞬间,张辽隐隐看得一个身穿黄袍的人影,赤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拧刀斜砍而去。 “张辽,休得伤我主!!!” 突兀之间,一声雷吼般的巨响突起,张飞赫然赶至,丈八蛇矛暴刺而出,‘铛’的一声,荡开张辽的雁翎刀。 刘备近在眼前,张辽岂会善罢甘休,猛地一把稳住雁翎刀荡势,急速抽回之际,又要劈去。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车厢轰然崩塌,刘禅急从车厢后窜出,滚落在地,痛得发出连声好似杀猪般的惨叫。 张飞一听,面色一变,怒火汹腾,舞起蛇矛,怒喝不止,猛攻张辽,张辽被张飞杀住,急得如有燃眉之急,扯声吼道:“众将士听令,快快去杀那黄袍之人,那是大耳贼刘备!” 张辽一声喝下,一众晋军将士如若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向刘禅呐喊杀去,刘禅吓得魂魄惊飞,急脱下外袍,露出一袭白色锦袍。 晋军将士见得,速速又喊那穿白色锦袍的乃是刘备,刘禅吓得浑身肉颤不已,哭声大呼,急欲将白色锦袍亦是脱下。 诸葛亮见刘禅这般无能孱弱,痛心疾首,急向刘禅呼道:“大王不必惊慌,彼军来袭兵力不多,在我军勇士护卫之下。岂能伤得了你?” 诸葛亮喝罢。一众蜀兵蜂拥扑上。果然将晋兵的冲势挡住,另一侧张辽与张飞拼杀正是激烈,只见两人各舞兵器,刀光矛影如若惊雷暴射,闪烁不停。 就在这时,背后连声喊杀声起,原来是关兴、刘封引兵回救,张辽见蜀兵从后杀来。却是浑然不惧,大吼一声,秋水雁翎刀猛地砍向张飞。 张飞环眼大瞪,满脸凶戾,抡起蛇矛遽然扫去,‘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赫然荡开。 张飞武艺本高于张辽一筹,但前番与黄忠连连恶战,身有伤势,此下被张辽这般狂攻暴击。心里叫苦不断。 幸好,刘封、关兴飞奔杀来。张辽见势不妙,急勒马而退,张飞环眼瞪得斗大,死追不放,张辽拖刀而走。 眼见张飞靠近,猛地回身抡刀就砍,张飞料之不及,急忙倒身一避,张辽一刀劈空,正欲乘势追击。 关兴、刘封猝然杀来,张辽势孤力薄,不敢硬战,急奔马退走,张飞、关兴、刘封三将并马而行,驰丽追袭。 少顷,前头喊杀声四起,一将策马狂飙,手执一柄七尺大刀,正是何靖,张辽见了,脸上狂涌喜色,急呼而道:“志远,快来助战!” 何靖听言,大喝一声,策马前冲,诸葛亮见晋军追兵赶到,急教军士迅速撤退,刘禅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上了其弟刘永的马车。 蜀军大部兵马护着刘禅还有一众官臣火速撤走,张飞、刘封、关兴引千余兵众留下断后。 张辽、何靖两人硬抗三将,落于下风,不过很快孟优引兵赶至,两军将士混杀一团,那喊杀声震天动地,杀得天崩地裂。 不知过了多久,片片血色弥漫于山林之间,张飞、刘封、关兴最后带着数百兵马逃脱去了,而张辽等人厮杀一夜,皆已筋疲力尽,又恐诸葛亮设下埋伏,无奈只好撤去。 待张辽等众赶回成都城时,已是次日黎明,庞统听闻诸葛亮等人逃脱,面上虽有惋惜之色,但却并无怪责张辽。 毕竟当时蜀兵有张飞这等骁勇猛将护卫,更兼所谓穷寇莫追,诸葛亮诡计多端,若是张辽贸然行事,误中埋伏,晋军因此折一上将,那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张辽等人厮杀一夜,皆是疲惫不堪,庞统素来体恤将士,遂教众人退下歇息,张辽等人领命,一一拜退。 时下,成都已破,蜀国已然灭亡,西川已尽落入庞统囊中,沮授依从庞统所言,先安抚成都百姓,然后又教诸军歇息,一边遣人赶往长安,命高顺调来兵马,把守西川各郡。 数日后,庞统安民已毕,大设宴席,犒劳诸位有功文武,依功绩赏赐,三军大喜,宴席毕,当夜庞统与沮授在内殿商议。 “如今蜀国已灭,大耳贼逝去,诸葛亮虽与刘禅还有一众残兵败将逃脱,但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患!” “据前番从建平赶来的将士来报,建平战事正紧,张颌将军与曹家之子于永安对峙,已有一月余,为防万一,当速拨兵马前往救援,可时下西川刚平,我军兵力无多,恐生变故,难以多拨动兵马,依沮公所见,该当若何?” 沮授闻言,神色一凝,负手而立,面色肃然,徐徐而道:“建平一郡,乃西川门户,不可有失,永安战事胶着,兹事体大,若要遣将率兵救援,黄老将军有古之名将廉颇之风,自是不二人选!” “不过如军师所言,西川刚平,需有一大将镇守,以震慑宵小,因此,黄老将军不可轻动,依沮某之见,张文远智勇双全,可担此大任!” “文远!!!”庞统听了,喃喃一声,睿目中稍有沉凝之色。 沮授似乎看出庞统的顾虑,凝声而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张将军前番因一时急功近利,而于山口关被诸葛亮大败,后又因庞令明将军之死,而脾性大为收敛,比以往更为缜密机警,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军师若交付重任,文远岂有不效以死力之理?” 庞统闻言,恍然醒悟,摇头一笑,当时在山口关的情势,庞统自问若是换了自己,也会禁不住所诱,出兵盛势袭击,意图一举擒杀诸葛亮等人。 庞统想罢,微微颔首而道:“沮公所言极是,若非你提醒,庞某几乎误事!” 沮授会意一笑,肃然的脸上散发着睿智的光彩,沮授虽然声名不显于庞统,但其智谋亦在当世顶尖行列。 次日一早,张辽受命来见,庞统遂传达将令,张辽闻言,精神大振,心中更是感激无比。 他本以为自从山口关大败后,庞统记着此过,从此便罕有会给他统率三军,或是交付重任的机会。 此下见庞统依旧重信于他,张辽心头一揪,跪伏在地拜道:“晋王知遇之恩,军师体察之惠,某虽死难报万一,定当竭力而往,效以死力!” 庞统哈哈一笑,急扶起张辽,与之言道:“晋王文成武德,乃天命之主,文远乃大晋国之栋梁,晋王皇图霸业还需多多依仗于你,还望文远努力进取,莫要辜负晋王之厚望!” 张辽感动不已,慨然应诺,虎目中已有泪光泛动,庞统手执张辽之手,长叹一声,徐徐而道。 “如今西川已平,但百废待兴,尚有不少蜀国余孽,妄图造乱,建平乃西川门户,不可有失,一旦魏兵攻破,西川危矣!” “文远此去,事关重大,只可胜不可败,可本军师如今尚能调用兵马无多,依文远之见,需得多少兵众?” 张辽闻言,虎目一睁,射出两道精光,慨然而道:“军师不必多虑,某只需三千精兵,兼之永安兵马,便可击退魏贼,保得建平无碍!” “军令如山,军无戏言,听闻魏军之内,不但有荀攸出谋划策,更有虎痴许褚这般绝世猛将,文远万不可轻敌!” 庞统听了,睿目刹地一亮,随后又神色一沉,与张辽叮嘱道,张辽目光炯炯有神,双手一拱,朗声应道:“军师勿虑,世人皆惧许褚虎威,某却视于儿戏,甘愿立以军状!” 庞统见张辽战意昂然,甚是欣慰,遂与张辽笑道:“竟是如此,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文远可速速整齐兵马,即日出发!” 张辽听言大喜,拱手称诺,便拜退而去,当日,张辽点齐三千精兵,又向庞统乞请何靖为副将,庞统应许。 待当夜初更,张辽整备完毕,与何靖引三千兵马,速望建平永安方向赶往而去。 张辽兵马已动,赶往解建平之危,而庞统则坐镇于成都,一面稳定局势,一面安抚西川各郡百姓。 庞统借助轰天雷之威,使得智谋百出的诸葛亮,原本打算借成都天险,城池坚固,来与晋军徐徐纠缠,以待局势大变的计划,最终无疾而终。 而在关键时候,孟优引蛮众赶至,庞统倾势而攻,一战功成,攻克成都,至此,蜀汉一国已然覆灭。 诸葛亮等余众为摆脱北晋的追杀,逃往荒芜的交州,妄想借东吴势力,东山再起,持续将近数年之久的晋、蜀之争,到此告一段落,西晋逆袭功成,取得了西川之地。 且说在建平郡永安城,此处乃是西川唯一尚存战火的地带,张颌依成公英之言,坚守城池,以深沟高垒抵御曹丕的兵马。 而魏军并无攻城器械,又见晋兵意欲死守永安,曹丕怒不可及,欲要强攻城池,不过荀攸却极力相劝,言永安四处,树林密布,教其可就地取材,打造云梯,待准备完毕,方才进攻永安。 曹丕闻言,亦觉此中大是有理,遂教军士于四处密林砍伐树木,打造军器。 ps:新书《擎天帝尊》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非常感谢! 五百六十一章晋魏战永安(上) 魏军磨刀霍霍,城内的晋兵当然不愿坐以待毙,在成公英的献计下,张颌、郭淮、王双三将日夜引兵出城袭击,使得魏军打造军器的进程大大减缓,而且更是折损了不少兵马。 忽有一日,曹丕听闻晋将王双又引军来袭,毁坏了不少新造的军器,曹丕气得双眼如似冒火,恨不得将那王双还有张颌、郭淮等将,一一擒住,碎尸万段,以解心头大恨。 不过怎奈晋军极其狡诈,先在城内以逸待劳,待众军士刚造好一批军器欲要歇息时,便盛势来攻。 后来虽有提备,但彼军骑兵甚是精锐,来去如风,特别是那郭淮所率的那部并州狼骑,每次出击,皆要大造一番杀孽。 曹丕气得咬牙切齿,在旁侧的荀攸见了,神色一凝,冷声谏道:“殿下稍安勿躁,彼军屡屡来犯得手,必起傲心,明日可教一部兵马埋伏于东边密林之内,却又教一部兵马埋伏在西侧山坡!” “待彼军一来,林中伏兵尽出,彼军抵挡不住,必然后撤,到时全军掩杀,而在西侧山坡的伏兵见彼军撤回,忽发袭击,从而截杀,两军前后夹攻,必将彼军杀个片甲不留!” 曹丕一听此计,一双枭目顿时迸射精光,咧嘴大笑,连声叫好,“哈哈哈,荀公此计大妙,明日必教那晋贼有来无回!” 于是曹丕速依从荀攸之令,各发将令。以作准备,另一侧,王双引兵归城。来见张颌,报说今日又是成功得手,毁坏了魏人许多军器。 张颌听了甚喜,唯独成公英在旁眉头紧骤,似有所虑,张颌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成公英心有所虑。急切问道:“成公似乎有所顾虑,不知所为何事耶?” 成公英神色一震,淡然笑道:“张将军察事入微。实在教人佩服,成某确有顾虑,彼军有荀攸坐镇,岂会屡屡让我等轻易得手。依成某之见。彼军早晚必有对策,还需小心提备!” 成公英此言一出,张颌眉头一皱,不觉沉吟下来,成公英这一提醒,张颌似有所悟,眼眸微微眯起,向成公英问道。 “如若这般。来日不如教伯济引并州狼骑先往,我与子全却于城内侯备。伺机而动,如若彼军果有奸计,我等便立马赶出接应,反杀其个措手不及,成公觉得如此可妥耶?” 成公英听计,神色一凝,颔首轻笑道:“竟然张将军已有计策,不妨一试,若有万一,亦可及时前往接应,保存兵马!” 说到这里,成公英忽地一顿,望向郭淮笑道:“就不知伯济愿否走上一趟?” 郭淮闻言,锐利如锋的眼眸刹地亮起,慨然走出,拱手应道:“郭某深受国恩,自当效犬马之劳,岂敢不从!” “哈哈哈,伯济年少有为,明日某当与子全好生配合,将那魏人杀个心惊胆战,教其日后见到我等,皆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张颌猛地抓拳一举,大喝而道。 郭淮、王双听得,皆是精神大震,纷纷拱手应诺,一夜过去,到了次日晌午时分,艳阳高照,阳光毒辣,山地密林间,仿佛升腾起炎炎气雾。 而魏军埋伏已定,正候着晋兵过来偷袭,忽然一队骑兵神色匆匆赶了过来,与曹丕报道,言在数里之外,正有一部精骑赶来,为首之将乃是郭淮。 曹丕神色微微变色,不过很快又寒澈起来,心中腹诽道:“郭淮麾下那并州狼骑极为棘手,此番若能将彼歼灭,胜于千军万马!” 曹丕想罢,速教诸军候备,同时又教人传令在密林内埋伏的曹彰,教其准备出击,不一时,一阵风尘吹袭而来,须臾铁蹄声响震天动地。 不远风尘冲起处,只见一彪骑兵,尽穿黑色铠甲,坐下战马亦都是黑色良驹,装备精锐,如此神武的骑兵,普天之下,仅有其一,那就是北晋的并州狼骑。 这部精兵本由晋王吕布亲自所率,后来吕布见郭淮虽年纪轻轻,却骁勇无比,且谋略、用兵、布阵,皆属一流行列,遂将并州狼骑交由郭淮统领。 而郭淮亦无辜负吕布的厚望,率领并州狼骑转战四方,威震蜀地,此下郭淮率并州狼骑奔袭而来,魏人见之无不变色,四处奔走,一片慌乱。 郭淮面色肃然,策马疾奔,并州狼骑将士齐声大喝,高举兵器,带着一股浓烈威凛的肃杀之气,蜂拥冲杀向前。 眼见郭淮即将引军杀到,郭淮忽地一声令下,并州狼骑兵众齐齐后仰射箭,箭矢冲天而起,骑射威力比寻常弓弩手所射的箭矢要强劲数倍。 霎时间,无数箭雨从半空坠落,来势汹汹,如若无所不摧,暴袭而来,许多魏兵逃至不及,被射个七零八散,惨叫不绝,死者极多。 曹丕在某处高坡上眼看郭淮引并州狼骑残杀己军兵士,气得如若脑袋冒烟,咬牙切齿,无奈那郭淮却是狡诈,就在一箭之地命并州狼骑以骑射扰击,不肯深入。 连番箭潮射过,魏兵死了将近千余人,此时在不远处的密林内,曹彰怒得狂瞪虎目,忍无可忍,一声怒吼,率兵从密林内冲出。 曹丕听得,脸色一变,急喝道:“此下未是良机,黄须儿焉可擅自出战?” 曹丕急声大喝,可是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曹彰所率兵马的轰天喊杀声给盖过,只见曹彰手舞玄铁戟策马奔飞,迅疾望郭淮所率的并州狼骑扑杀而去。 郭淮毫无惧色,勒马一转,急教并州狼骑撤走,曹彰这段时间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滔天怒火,此时见郭淮欲逃,哪里肯舍,大喝叫道:“晋贼休想逃走,曹子文来也!!!” 曹彰声震四方,引兵狂袭而来,郭淮急引并州狼骑撤走,并州狼骑皆配以宝马,又有马镫马鞍,行走如风,却是与曹彰追杀而来的兵马越拉越远。 曹彰见状气得怒发冲冠,嗷嗷大叫不绝,郭淮急望永安城撤去,眼看两军追逐将有七、八里路程,忽然在西侧边上,擂鼓大震,一彪人马赫然杀出,截杀过来。 为首之将,一身金辉虎甲,手提一柄虎头大砍刀,魁梧巨大的身躯,如若一头庞大的狂虎,策马奔赶过来,正是曹魏虎痴许褚。 郭淮见此形势,仍无丝毫慌乱,厉声一喝,并州狼骑将士齐齐往后背射,一根根箭矢如若闪电疾出,排山倒海一般扑涌而来。 曹彰见状,面色一变,急挥起玄铁戟,连连劈打,将射来的箭潮打翻,可其身后的将士却无曹彰这般厉害的本领,顿时被射个人仰马翻。 后面冲来的兵士刹不住脚,遽然撞了过去,顿时撞个惨叫不绝,片片翻倒,说时迟那时快,许褚策马狂奔,已然挡在郭淮,还有并州狼骑的面前。 郭淮抖数精神,又喝一声,并州狼骑齐齐射箭,箭若潮起,汹涌射来,许褚圆瞪虎目,舞刀乱拨,赫然冲前,饶是如此,但这箭潮冲劲实在厉害,许褚冲得并不算快。 郭淮勒马一转,引军绕去,同时又教并州狼骑以乱箭阻挡,不让魏兵逼近,许褚怒得浑身如同火烧,不断策马突进。 曹彰亦是从后盛怒而来,两部兵马一前一后向郭淮还有并州狼骑夹攻过来,眼见就要被两部魏兵截住围杀。 陡然间,在永安城的方向,喊杀声大震,两彪兵马驰丽冲杀过来,左边引兵之将,正是张颌,右边引兵之将则是王双。 两人一左一右,引兵迅疾望许褚军袭杀而来,许褚眼见晋军援军杀到,虎目射出两道凶光,大喝一声,教大半兵马前去截住郭淮军,自引一部兵众却往张颌、王双两军截来。 说是迟那时快,许褚倏然奔杀而来,王双见状,却无惧色,大瞪虎目,舞刀争先迎住许褚。 许褚见王双来势汹汹,兴子一起,大吼道:“来得好!!!” 声起刀动,许褚抡刀一劈,如若一道匹练,瞬间坠落,王双拧刀挡住,‘铛’的一声巨响,王双脸色剧变,手中大刀顿时荡开。 许褚得势不饶人,抡刀一转,趁势向王双脖子横砍过来,就在这时,一柄银影枪宛如闪雷般倏然射来,刺在了许褚手中虎头大刀的刀刃上。 火花暴起,张颌使得却是巧劲,竟把许褚砍去的大刀荡开,王双稳住乱势,立马拧刀就杀,刀刀连环暴劈猛攻,张颌挺枪亦来助战,枪式多变,时而慢若清风,时而疾若激流。 蓦然间,许褚一声喝起,如若虎啸,惊动八方,手中虎头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不断将张颌、王双两人攻势抵住,还以摧枯拉朽般的反攻杀来。 张颌、王双抖数精神,不敢怠慢,两人与许褚激烈厮杀,背后兵马蜂拥逼上,借着人多势众,将许褚那部人马逼得节节败退。 另一侧,许褚留下的大半兵马已与曹彰所率的兵众将郭淮军围裹住了,郭淮双目炯炯,引兵先前突破,并州狼骑奋勇突进,俨然在许褚那部人马阵内破开一个裂口突围。 曹彰目泛精光,策马从后袭来,郭淮心知曹彰厉害,急拔马一转,迎住曹彰。 第五百六十二章晋魏战永安(中) 电光火石之间,曹彰舞起玄铁戟,奋力一挥,直击向郭淮面门,郭淮拧起流云刀猛地一扫,将玄铁戟撞开。 与此同时,曹彰策马逼近,戟如有破山裂地之威,倒劈而来,曹彰天生神力,这一劈,可谓是声势浩大。 郭淮哪敢与之硬碰,挪身避开,立马拧刀斜切而上,攻势极快,曹彰心知郭淮甚是了得,亦不敢怠慢,舞戟抵挡,两人或攻或守,斗了数十回合。 就在这时,张颌、王双两部人马以人潮攻势,终于逼散许褚所引的小部人马,倏然扑涌赶来,两军混杀一起,平原上风尘盖天,刀枪蔽日,喊杀声震天动地。 张颌、王双两人策马狂奔,望郭淮那处飞赶过来,曹彰见状,脸色一变,竟不退走,豁出全身力劲,舞起玄铁戟轰然砸落。 危急时刻,郭淮逼出浑身力劲,威凛气势迸发,舞刀抵去,‘铛’的一声如若天崩的暴响,却是曹彰戟势更胜一筹,杀退了郭淮。 玄铁戟迅疾又起,望郭淮直捅过来,张颌看得心惊肉跳,急呼小心,不过郭淮却并无慌乱,猝然间,身体兀地消失不见。 曹彰一戟刺空,急睁眼去看时,原来郭淮整个人竟倒悬在半空,好灵巧的身手,好高超的马术。 待曹彰回过神来,郭淮已然翻回了身子,拧刀望曹彰暴砍连劈,刀式快如闪电,逼得曹彰弃攻为守。 说时迟那时快,张颌策马赶到。遽然出枪,与郭淮夹攻曹彰,曹彰被杀个措手不及。险象迭生,眼看其防势即将大乱。 前方蓦然一声吼起,震荡天地,“谁敢伤我大魏王子!!!” 那如若虎啸般的吼声,震得众人心惊胆战,只见许褚不知何时已杀退了王双,策马奔袭过来。 张颌、郭淮好似心有灵犀。几乎同时勒马转开,一左一右,冲开过去。待许褚气势汹汹赶到来时,两人早已各撤开一处。 许褚虎容狰狞,拔马一转,虎目内尽是汹涌杀气。大嘴一张。扯声喝道:“贼子,休想逃去!!!” 许褚一声喝罢,策马便往张颌身后追去,张颌拖枪而走,眼见许褚将要杀至,一声令下,散在四周的并州狼骑齐齐射箭,许褚乱刀拨打。气得怒吼不止。 另一侧,曹彰却又被郭淮、王双两人杀住。情势极危,在不远处高坡上观看战况的曹丕,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荀攸疾声劝道:“殿下,彼军早有侯备,我军难以取好,不如先且收军,再图后事!” 曹丕闻言,脸庞一抖,心中冷哼一声,不过还是依从了荀攸之言,下令鸣金收军,又命一部兵马前去接应。 不一时,魏军鸣金号角声蓦然而起,一部魏兵迅疾涌来,许褚听得,虎眉一皱,大喝兵士撤去,同时又向曹彰那处策马杀去。 郭淮听得魏兵号角声起,神色一震,速与王双喝道:“子全,休要与魏贼纠缠,撤!” 郭淮一声喝下,一刀猛地扫向曹彰,曹彰倒身躲过,郭淮、王双趁机荡开阵脚逃开。 幸好两人离得甚是及时,须臾间那杀气汹腾的许褚便是赶了过来,曹彰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郭淮、王双离去,一丝凌厉凶戾的煞气从眼中一闪而过。 曹彰与许褚对视一眼,一同并马引兵撤去,郭淮、王双策马赶到张颌身侧,王双大瞪虎目,疾呼而道:“张将军,此时正是掩杀之良机,何不速速引兵追击?” “不可,彼军援军已至,不可与之纠缠,传我号令,不得追击,速速回城!” 随着张颌号令下落,晋军兵众纷纷赶回城内,另一边,魏军亦徐徐撤去,两军激战,就此暂且结束。 曹彰回到大寨,见曹丕神色黑沉,脸色极其难看,曹彰自知误事,跪伏在地拜道:“小弟鲁莽,甘愿受罚!” 曹丕见曹彰认错,本是难看的脸色,便好了几分,叹了一声,摇头而道:“那张颌、郭淮、王双三人,皆是北晋豪杰,彰弟不可轻视,否则迟早酿成大祸,此番建平之战至关重要,还望彰弟日后多加谨慎!” 曹彰面色肃然,沉着而听,毫无反驳,曹丕见曹彰并无自恃身份,能听得进去,火气也消去了大半,摆了摆手,便教曹彰回去歇息。 哪知曹彰却是拱手而道:“此番全因小弟误事,以致被晋贼得逞,还请兄长责罚!” 曹丕闻言,神色一怔,然后眯了眯那双枭目,忽然又笑了起来:“好!临行前,父王有言,我等兄弟虽为大魏皇室宗亲,但却不可自恃身份,藐视法度,有功则赏,有错则罚,军令不可废也!” “竟然彰弟谨记在心,为兄亦不可乱了法度,来人呐,曹子文不听号令,擅自出战,军杖三十,且记大过,日后若能戴罪立功,便以功抵消!” 曹丕此言一出,荀攸不禁脸色一变,这军杖可不是一般,那红漆大棍重达数十斤,数杖打下去,就要皮开肉烂,寻常人受三十军杖,只恐便要一命呜呼,纵然是身体健壮之士,也要去了半条人命! 荀攸心中一颤,连忙劝道:“古语云,法不加于尊,三王子乃军中......” “荀公!父王常有教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兼之我兄乃三军统将,岂可徇私枉法,若此事传了出去,岂不教人笑话我大魏虎师,毫无法度,军规法令如若虚设,尽乃乌合之众耶?” 就在荀攸发言时,曹彰忽地凝声大喝,荀攸一听,猛地止住了口,同时眼中更有几分赞誉之色。 曹丕在旁看了,眼中却露出一丝丝莫名的忌惮神色,不过很快便一闪而过,忽地笑道:“好,彰弟深知其中道理,实乃我大魏之幸也,左右,拖出去行罚!” 曹丕一声喝下,两员虎卫军将士立马神情冷酷地走向曹彰,曹操治军素来严明,而虎卫军不但是曹操亲卫军,还替曹操处理三军处罚之事。 此下两员虎卫将士,毫无顾忌曹彰身份,将曹彰拥出,许多军士闻讯而来,帐外很快便传来嘈杂声。 不一时,嘈杂声很快便静止下来,随之而来地是一声声巨大的闷响,听得让人直是揪心。 之后七八日,魏军与晋军在永安城对峙,魏军心欲强攻,可军器建造亦是缓慢,而令曹丕更加头疼的是,前番他正在巫城与蜀军激战时,被张颌袭击了营寨,烧去了大半辎重。 而巫城亦存粮无多,时下军粮告急,而一月前派出去荆州乞求辎重的兵马又迟迟未到,如今军中所存余粮,只足十日所用,如若十日之内未能攻破永安,或是补给未到,军心必定大乱,如此一来,曹丕便不得不撤军而回。 曹丕心中顾虑重重,速与荀攸商议,意欲起军倾势攻打永安,只要将永安这座险城攻克,要取建平郡如若囊中探物。 因此,曹丕妄想孤注一掷,荀攸听得曹丕所言,面色一变,正欲张口回复时,忽有斥候急来禀报,言西北方向小径上有一彪人马赶来,看那旗号竟是北晋麒麟六将之首,张辽。 曹丕闻报,顿时脸色剧变,枭目刹地瞪得斗大,疾声呼道:“那张辽不是正随庞统攻打成都,怎会望永安来援?莫非庞统见成都难以攻克,恐建平失守,故遣其来救?” 荀攸亦是脸色连变,忽然神色一紧,叹声而道:“只恐并非如此,成都之战,至关紧要,更兼成都有诸葛亮把守,庞统本就兵力无多,缺少骁勇之将,岂会临战调拨兵马,还遣其上将张辽前来,若某所料无误,成都必有变故,使得那诸葛亮措手不及,已然被攻破矣!” 曹丕听言,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惊呼而道:“这实乃天荒夜谈,尚不说诸葛亮才智百出,且说这成都城地势险要,又有蜀道为之天险,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纵有百万兵马,亦难攻克此城,庞统只有区区二万兵力,如何攻破这成都城耶?” “战事素来千变万化,难以料计,无论如何,彼军援兵已至,必然士气大振,而我军辎重无多,万不可轻举妄动,万事还需小心行事!” 曹丕枭目一眯,双眼如焚火焰,忽地转向那来报斥候,冷声而道:“彼军来了多少兵马?” “回禀殿下,约有三千余众!”那斥候见曹丕脸色阴沉不定,浑身好似蕴藏着即将爆发的滔天怒火,哪里敢怠慢半分,急忙疾声答道。 曹丕听了,脸上又急又怒的神色稍微好转,沉声而道:“若是只有三千,尚不足为患也,依荀公之见,该当若何?” 荀攸听言,眉头不禁一皱,疾声劝道:“张辽骁勇善战,且韬略过人,非是等闲之辈,永安得此人来援,胜于千军万马!” “时下我军粮食短缺,更兼军士久攻永安不下,锐气已挫,殿下还需以大局为重,先撤返巫城,待辎重队伍赶到,得以补给,再图后事!” 曹丕听了,甚是不喜,招手喝道:“彼军援军未至,我军便闻风而逃,若此事传出,岂不教天下人笑话我大魏虎师徒有虚名耶?”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情势对我军甚为不利,还望殿下三思!”荀攸见曹丕毫无撤军之意,神色一变,急声又劝。 第五百六十三章晋魏战永安(下) 曹丕心中冒火,却没有发作,话锋一转,忽然说道:“竟是如此,何不召虎侯、子文一同前来,一并问之!” 荀攸闻言,一肚子的苦涩,许褚、曹彰皆是嗜战之人,自然不愿就此撤军,不过荀攸亦不好再驳曹丕之意,只好诺诺应允。 曹丕点了点头,遂教左右前去召唤,不一时,许褚、曹彰一前一后入了曹丕的大帐,拜礼毕,依曹丕的眼色纷纷坐定。 曹丕遂将前事告说,许褚一听,顿时大瞪巨目,扯声吼道:“张辽不过宵小之辈,有何惧哉?殿下不必多虑,彼若敢来,某必定斩其首级,献于帐前!” 曹丕一听,大喜过望,朗声笑道:“哈哈哈,有虎侯在此,我自然不惧那张辽,只不过,荀公见我军粮食短缺,兵士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有意撤回巫城,我亦觉得此中大有道理,却又恐灭了我大魏虎师威风,正是踌躇呐!” 许褚虎目大瞪,忿然起身,猛地望向荀攸,瓮声瓮气喝道:“荀公不必多虑,某闻军中存粮尚可维持十日,何不传令诸军背水一战,十日内攻克永安,敢有畏战不前者,皆军法处置,某愿身先前卒为我大魏攻下永安!” 许褚气势汹腾,虎威尽显,霸气逼人,宛如纵然是万丈高山,他都可征服于脚下,曹丕一听,热血沸腾,就欲张口发令。 忽然曹彰却是神色一沉,凝声而道:“虎侯且慢,如今士气萎靡。强欲作战。恐难成事。万一反得其所,我军必遭灭顶之祸也,父王临行前,再三叮嘱,万事须得听候荀公吩咐!” “若是如此,莫非就这般狼狈撤去,教那晋贼竖子笑话我等大魏虎师?”许褚神色一沉,冷声而道。 曹彰淡然一笑。面容笃定,不慌不忙而道:“自然不是如此,我军若撤,彼军以为我军粮缺,又惧那张辽之勇,必出兵盛势掩杀!” “我军却又于路中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如若功成,三军士气大震,我军则复回进攻。竭力而战,一举攻克永安。若之不然,我军亦可趁机撤回巫城!” 曹彰此计一出,甚是精妙,荀攸脸色连变,最后满脸笑意,手扶胡须,叹声而道:“子文此计甚妙,实可谓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荀公谬赞,某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曹彰似乎沉稳了许多,淡笑而道,在一旁的曹丕听计,脸色却是极其复杂,又惊又喜,却又暗藏着几分莫名的忌惮之色,而许褚似乎亦对曹彰的计策甚为认同,连连颔首。 荀攸见曹丕尚无反应,还以为他仍在惊骇之中,笑了笑,出席拱手而道:“殿下,三皇子之计甚是大妙,当应依从!” 荀攸此言一出,曹丕猛地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以掩饰刚才的尴尬,笑毕,然后与曹彰意味深长地言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彰弟善用计略,倘若父王得知,定然大喜!” 曹丕似乎话中有话,而曹彰听后眼眸深邃发光,与曹丕对视一阵,拱手而道:“皇兄深得父王信任,得以统率三军,此番若能攻克建平,立以赫赫功绩,威震中原,他日接领我大魏帝位,自是水到渠成,弟定当竭力相辅!” 曹彰此言一出,曹丕心头不禁一揪,深吸一口大气,遂又纵声笑起,曹彰亦放声大笑。 荀攸和许褚却都并无出声,静静地站立一侧,于是曹丕依从曹彰之计,传令三军当夜收拾行装,待三更时分后,拔寨而撤,三军得令,各去准备,自是不在话下。 另一边,张颌听闻斥候来报,张辽引兵赶援而至,大喜过望,急与成公英、郭淮、王双等人出城郭迎接。 互相叙礼毕,张颌引众人赶回城内府衙,设宴款待张辽等前来援助将士,宴席中,诸将坐定,酒过三巡后,张颌急向张辽问之成都战事。 张辽脸色端然,露出几分笑意,遂一一细说,当张颌听闻庞统以晋王吕布设计的轰天雷制定胜局,率军攻破成都,可谓是又惊又喜。 成公英更是带着几分唏嘘叹声而道:“晋王果真神人也,我大晋有此等神器,岂惧曹魏耶?” 张辽闻言,似乎回想起与蜀兵在成都激战时的光景,脸色肃然,颔首而道:“成公所言极是,当初成都战事,因地势险要,更有诸葛亮为蜀兵出谋划策,可谓是步步艰难!” “每每在关键时刻,军师下令,施以轰天雷,刹那间光焰铺天盖地,蜀兵阵中瞬间溃败,我军盛势进攻,故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后来,彼军意欲死守成都,借城池之固,与我军徐徐纠缠,军师却摆下百余架投石车发射轰天雷,强攻三天三夜,将其瓮城、城门炸得崩塌,我军方得以攻入成都!” “不日待军师稳定西川,我军得以蓄精养锐,莫说这曹魏,纵然是天下江山,亦是囊中之物也!” 张辽字字铮铮,掷地有声,张颌、成公英等人听得如痴如醉,惊为天人,这时,王双却是皱着眉头,一脸疑惑而道:“王上竟有这般神器,为何不早早取出,若是如此,攻克西川何必耗费如此多光阴,枉死如此多兵士!” 王双生性耿直,口没遮拦,此言一出,实乃是大不敬,郭淮面色一急,猛地睁大双眸,厉声喝叱道:“住嘴,无谋匹夫,不解局势,不知利害,焉敢在此大放厥词,晋王乃不世明君,体恤下士,视军民如子,岂会让我北晋一兵一卒枉死耶?此中自有深意!” 王双被郭淮这般一喝,顿时亦知自己这张大嘴又是放肆,连忙出席跪伏在地告罪,张颌素来知得王双性子,亦无责怪,招了招手,教王双入席,然后又向郭淮笑道。 “子全生性耿直,此乃无心之过也,伯济不必过于怪责,不过,我听你所言,似乎已知晋王深意,不妨一说!” 郭淮神色一震,成公英、张辽等人皆投眼望来,眼见帐内众人目光都集中在郭淮身上,郭淮毫无慌乱,面色肃然,更有几分敬色,凝声而道。 “大王雄才大略,虽制得轰天雷这般神器,却深知此神器必会惊动天下,时年,我北晋与蜀汉激战,战事正紧!” “而曹魏国力强盛,手握七十余万雄兵,若是我军早将此神器展露,蜀兵自然难挡其锋,屡屡战败,不过如此这般,以诸葛亮之智,必会集合倾国之兵,屯兵死守!” “同时遣人报说曹操,曹操乃世之枭雄,深知其中利害,倘若探得此事果如诸葛亮所言,必会背弃与我大晋盟约,联合蜀汉共同讨伐我北晋!” “而那时因诸葛亮早先撤军,兵力得以保存,待曹操起军,攻伐我北晋河东、并州、幽州、辽东,诸葛亮必当从东川出兵,曹魏、蜀汉,两军齐出,我北晋腹背受敌!” “兼之两军兵众势大,我北晋虽有轰天雷此等神器在手,亦难抵挡两国大势,到那时国将有覆灭之危,因此,大王方才忍辱负重,待以时机,迟迟不展露轰天雷这等神器!” 成公英闻言,听郭淮说得头头是道,不禁捂掌叫好,张辽亦是露出几分惊异之色,似乎对郭淮刮目相看。 至于王双听得则是半知半解,而张颌却是面色笃定,似乎和郭淮想到一起去了,然后又笑了笑道:“如此这般,晋王为何又于成都之战,展露神器?” “当时曹魏已攻克荆州,聚兵数十万于江夏,整备伐吴大业,曹操对东吴势在必得,一心专注于彼,而成都之战,至关重要,但若能攻克此城,蜀汉必灭!” “故而大王便借以神器之利,一举而攻,待攻破成都,曹魏已与东吴于江东激战,纵然得知我军有此等神器,亦难以拨军而回!” “而待曹魏与东吴之战结束,我北晋早已平定西川,蓄精养锐,稳定局势,无论曹魏于江东战事,是功成或事败,必定元气大伤,国力折损,即时若要强硬与我北晋开战,我北晋亦不惧也!” “好!好!好!伯济真乃大才也,假以时日必为我大晋之栋梁!”成公英听言,不禁猛地起身,连声叫好。 张辽亦捂掌称善,对郭淮赞不绝口,此时就连王双也是彻底明悟过来,目瞪口呆地连连点头,神情憨厚,称是原来如此。 郭淮得众人如此盛赞,神色却仍旧是不卑不亢,毫无倨傲之色,气度沉稳,成公英看得更是喜上心头,不由在心中叹道。 “郭伯济不但骁勇,善于行兵打战,韬略更为一流,将来必为我北晋帅才!” 成公英念头刚起,忽然张颌神色一沉,凝神而道:“如今蜀国已灭,西川百废俱兴,建平此处战事,当应迅速平定,如此一来,我国方能得以歇息,稳定局势,以备将来与曹魏之战,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不知诸公可有良计?” 张颌此言一出,王双便急不可耐地猛地站起,成都已破的消息,令王双精神大震,此下当是跃跃欲试,凝声喝道:“将军勿虑,某愿引兵出战!” 第五百六十四章张辽威震藏风谷(一) ps:新书《擎天帝尊》每日两更连载中,望各位书友移驾一观,一个点击,一个收藏,一个推荐蕴含巨大的能量,小弟感激不尽! 张颌闻言,眼神却是转向张辽,脸色凝重而道:“彼军有许褚坐镇,此人乃世之名将,武艺登峰造极,成名已久,子全并非其敌手,不可轻出!” 王双听了甚是不忿,正欲张口,哪知成公英却是颇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王双直冲到喉咙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张辽见状,却是心中暗笑,神色一沉,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眸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起身慨然而道:“诸位不必多虑,许褚虽是骁勇彪悍,但我张文远亦非泛泛之辈,此人自有我来抵挡!” 张颌听言,心中大喜,大笑而道:“若文远愿出战,我等自然不惧那许褚也!” 于是,张颌迅速下达军令,教诸军歇息,待次日蓄精养锐,与魏兵决一死战。 一夜转眼即过,到了次日黎明,张颌整备三军正欲出城,忽有斥候来报,言魏兵昨夜早已拔寨撤走了。 张颌闻言,眉头一皱,便是沉吟起来,张辽锐目发光,凝声而道:“彼军但听某引兵来援,便立即拔寨而退,曹魏之人素来自视其国力强盛,傲视群雄,更兼彼军有许褚在此,此中必有诈也!” “依某之见,儁义可引后军从后徐徐而进,某自引本部兵马前去驰丽追袭,见机行事。但有察觉。速遣人告之。儁义便速引兵马赶来接应!” 张颌一听,一双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颔首笑道:“文远此计大妙,便依你所言,还望文远小心行事,多加保重!” 张辽拱手应诺,遂与何靖投去一个眼色,何靖面色肃然。大喝一声,喝令兵马速行,于是张辽引三千兵士为前军先是出发,张颌则与郭淮、王双等将率五千兵众从后跟随。 到了晌午时分,张辽引兵追至一山谷处,见四周地势险峻,隐隐间似有杀气,张辽神色一凝,速与向导官问道:“此处乃何地? “回禀将军,此乃藏风谷。此处道口狭窄,蜿蜒颠簸。怪石林立,稍有不慎,便会撞个头破脑裂!” 张辽听了,锐目一眯,心中暗想,若是魏兵在此埋伏,己军不慎而前,势必被杀个片甲不留。 张辽想毕,遂又向四处环视一阵,隐约觉得有杀气扑面而来,更是认为此处十有**,有魏兵人马埋伏。 张辽沉吟一阵后,速与向导官问道:“若我要绕过此谷,可有其他小径?” “将军如不想经过此处,可转走西南方向,经过一条芦苇小径,便可绕到藏风谷之后!” 向导官速速回禀,张辽听了,肃然威凛的脸上闪过几分喜色,喝声而道:“好!如若此战功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向导官闻言,那张脸顿时笑开了花,连忙拜谢,张辽却是不理,一招手,唤来一员将士,疾言吩咐道。 “你速速赶回禀报张颌将军,迅速进军,立即引兵赶到此藏风谷,不必惊疑,徐徐进谷,若彼军伏兵杀出,可拼死相搏,我自会赶来接应!” 那将士听令,神色一震,领命速退,张辽遂引兵依着向导官所指方向,火速前进,半个时辰后,张颌依从张辽所言,引兵赶至藏风谷。 张颌亦觉谷内地势极易中伏,心头略感忐忑,但又想到张辽前番吩咐,心里一定,教诸军警备,徐徐望谷道前进。 晋兵谨慎而前,眼见队伍已有大半进了谷道,前头兵马,已深入了藏风谷腹中,陡然间,谷内四面八方喊杀声大震,无数魏兵从高处奔驰而落,气势汹涌地扑杀过来。 张颌听得这般声势,神色连变,就在这时,前方一彪人马喊杀赶来,为首之将,手持一柄玄铁戟,嘴上挂着一丝冷笑,厉声喝道“贼子,你等中计也,何不速速投降?” 喝话之人正是曹彰,张颌闻言虎目刹地瞪大,毫无惧色,扯声喝道:“魏贼休得猖獗,看我取你项上首级!” 张颌一声大喝,气势陡然聚升,挺枪骤马直取曹彰,曹彰面色冷酷,策马舞戟,倏然迎住张颌,手举玄铁戟,望张颌面门就劈。 张颌猛地闪过,曹彰一戟劈空,随后便见张颌银影枪连动,枪速时快时缓,时重时轻,刁钻诡异,竟压住了曹彰的锋芒。 曹彰眼眸含愤,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忽然发作,一戟奋然舞起,横砍过来,张颌避无可避,急拧枪扫去。 ‘铛’的一声巨响,玄铁戟威势浩大,霍然将长枪荡开,曹彰驱马一撞,张颌连人带马被赫然撞开。 曹彰气势迸发,一戟抡起,向着张颌又是劈来,千钧一发之际,张颌血性一起,竟不作躲避,大喝一声,银影枪如同惊鸿掣电般向曹彰咽喉刺去。 两人若不收招回避,恐怕两人皆要一命呜呼,电光火石之间,两道如若闪电般的飞影倏然射来,一道打在曹彰的玄铁戟上,一道却是击中了张颌长枪枪刃。 ‘铛~铛~!’两声暴响,只见打在曹彰玄铁戟上的乃是一柄流星锤,但曹彰戟势浩大,虽被荡开,很快又砸落下来。 而击中张颌枪刃的却是一颗飞石,飞石力劲极大,轰然碎开,碎石溅射,张颌的银影枪被赫然打开。 眼见曹彰玄铁戟就要砸落,张颌急忙挪身避开,险险避过,就在这时,一声虎啸声起,许褚策马提刀,气势汹涌,凶恶无比地奔驰过来。 张颌面色一变,须臾间,郭淮、王双二将从其身后赶至,抵住许褚,张颌方才心头大定,只是其还未回过神来,飓风扑面,原来曹彰又挥戟攻来。 张颌抖数精神,大吼一声,拧枪杀住曹彰,只见两人皆拼出浑身解数,激战拼杀,两人越杀越烈,枪光迅疾耀眼,戟影铺天盖地,很快便杀了数十回合。 “嗷嗷嗷,贼子,取你狗命!!!” 曹彰双目迸射精光,玄铁戟轰然舞起,一连三式,倒劈、横砍、直捅,皆以摧枯拉朽之势霍然攻来。 张颌连连挪身躲避,避过两式,最后曹彰拧戟直捅刺来,来势惊天动地,张颌面色肃然,临危不乱,一声喝起,银影枪如若九天雷霆飞闪。 两柄兵器遽然碰撞,一声巨响,银影枪猛地荡开,曹彰的玄铁戟直捅而过,眼见曹彰的玄铁戟将要击中张颌的胸膛。 张颌急倒身而避,玄铁戟正好击中其左臂,护甲碎裂,血口狰狞,剧烈的痛楚几乎痛得张颌昏厥过去。 曹彰却是得势不饶人,拧起玄铁戟,又是一招势大力猛的横砍,生死关头,张颌死忍剧痛,挪身躲闪,一时间险象环生。 而另一边,王双、郭淮听得张颌惨叫声,顿时心神大震,被许褚亦是杀个险象迭生。 就在这时,在山谷之后,一阵阵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魏兵后军猝然大乱,迅速溃散。 只见一彪人马从魏军人潮内赫然杀出,为首之将,一身灿银虎头铠甲,手持秋水雁翎刀,浑身尽透着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血煞之气。 此人一出,魏兵被杀得四处逃窜,惨叫不绝,“雁门张文远在此,宵小鼠辈,岂敢放肆!” 张辽咆声大哮,声震八方,曹彰、许褚皆听得神色大变,蓦然回过神来时,张辽已赫然逼近。 只见张辽锐目赤红,拔马一转,斜刺里从乱军内望曹彰背后杀来,曹彰面色大变,急弃了张颌,拔马迎住张辽。 张辽大喝一声,雁翎刀高举劈落,如若惊鸿一瞥,迅猛绝伦,曹彰不敢怠慢,豁出全身力劲,舞戟横砍杀去。 两柄兵器赫然碰撞,曹彰此番却未延续其攻无不破之势,手中玄铁戟被张辽一刀荡开。 张辽舞刀连砍,犀利的刀芒戳戳逼人,杀得曹彰叫苦不已,许褚在另一侧看得眼切,忿然舞刀逼开王双、郭淮,气势如若怒涛冲天,勒马飞撞过来,口中大喝不绝。 郭淮、王双猛地稳住乱势,急勒马从后赶来,电光火石之间,张辽气势陡然迸发,雁翎刀如排山倒海一般骤劈而来。 曹彰适才方与张颌恶战一番,此下却是气力不济,更兼张辽此招来得极快,曹彰来不及反应,只能仓促拧戟挡去。 ‘铛’的一声暴响,玄铁戟被雁翎刀直压逼来,只见曹彰连人带马被击退丈余,曹彰哇的一声,喉咙一甜,喷血而出,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张辽面色冷酷,策马冲起,提刀欲来诛杀曹彰,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飓风扑来,许褚策马猝然截住,虎头大砍刀迅疾砍出。 张辽面色一变,拧起雁翎刀猛地抵住,许褚见曹彰受伤,一双虎目尽是凶戾光芒,舞刀连砍暴劈,好似恨不得生吞了张辽。 张辽舞刀而迎,两人杀在一处,战况激烈无比,另一侧,郭淮、王双却是赶去夹攻曹彰,曹彰强忍伤势强硬抵挡,可他已是强弩之末,眼看坚持不久,便要败下阵来。 与此同时,魏兵被张辽所率的兵马从后袭击,阵势大乱,渐有溃败之势,张颌虎目眼射赫赫光芒,大喝一声,把枪一招,率兵一拥而上。 曹彰见时势已极,并无死战硬抗,冒险连番避开郭淮、王双的攻势后,勒马荡开阵脚而逃,同时还不忘向许褚喝道:“虎侯,彼军势大,我等先且撤去!” 第五百六十五章张辽威震藏风谷(二) 许褚闻得曹彰喝言,恶煞凶戾的虎容上,两道凶光从虎目迸射而出,拧刀极速向张辽面门砍去。 张辽毫无惧色,拧刀斜砍迎上,赫然间,只听得一声宛如天崩地裂般的暴响,火花迸射,飓风吹袭,两柄兵器纷纷荡开。 许褚猛地收刀,勒马一转,冲向曹彰,与之并马而冲,从乱军内突杀而去,张颌、郭淮、王双三员三将引兵掩杀,张辽亦勒马冲去,杀得魏兵人仰马翻,兵败如山倒。 许褚护着身负内伤的曹彰,俨然杀透乱军,奔出谷道,曹彰眼中带着几分怒色,忿然喝道:“为何皇兄兵马还不赶来救援?!” 曹彰话音刚落,就在不远处猝然暴起一阵激烈的厮杀声,曹彰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大呼不好,急与许褚一并数百从骑望厮杀声处急速赶去。 待曹彰等众赶到时,正见曹丕引兵与一部晋兵厮杀,魏军阵势颇乱,眼看就要崩溃,而在乱军内,一将手持一柄七尺大刀,异常骁勇,杀得曹丕险象环生。 原来张辽引兵绕路赶到藏风谷后,却是料算到魏兵大有可能会在后方安置一部兵马,遂教何靖引千余众埋伏于路,若果有魏兵杀来,立马伏击,杀其个措手不及。 而正如张辽所料,曹丕就在不远处引兵侯备,听得前方斥候来报,张辽取小径迂回绕后,杀得己军大败,曹丕听后,急忙引兵来救,哪知却被何靖的伏兵截杀。 而眼下正狂攻曹丕的那员猛将正是何靖。何靖连刀暴砍。逼得曹丕甚为狼狈。曹丕身上多处已然挂彩,幸好伤势不重,皆是皮外之伤。 曹彰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正欲去救时,许褚早就纵马冲出,倏然飙飞冲向乱军之内,何靖正是强攻曹丕,忽然心头一揪。无限危机笼罩而来,耳中听得如若雷霆炸开般的怒吼声。 “许仲康在此,贼子纳命来!!!”何靖一听,顿时脸色大变,阵阵飓风宛如从四面八方拂来。 何靖挪身急避,身手敏捷如同一头猎豹,转马直入乱军之内,许褚顾不得追杀何靖,连忙急向曹丕问道:“殿下可有大碍?” “某并无大碍,虎侯速速追杀贼子。务必将此贼擒住!”曹丕枭目红赤,眼中尽是怒恨之色。 许褚闻言。虎目一瞪,大吼一声,立马望何靖处赫然杀了过去,何靖率兵抵挡,而此时魏兵因许褚的到来,士气大震,渐渐止住乱势,向晋兵发起反攻。 何靖苦苦抵挡,只见许褚如若一头张牙舞爪的疯虎般抡刀狂劈,攻势猛烈至极,若非何靖骁勇,早成了许褚刀下亡魂。 就在这时,忽然背后藏风谷内喊杀声大震,张辽、张颌等人率兵杀至,曹丕见状面色大变,曹彰急赶到曹丕身侧,疾声而道:“皇兄,彼军追兵已到,不可过多纠缠,速速撤兵!” 曹丕闻言,顾不得多想,立马大喝兵马撤去,许褚护于阵后,留下抵御晋军,不一时,张辽、张颌等晋军纷纷杀至。 许褚毫无畏惧,先是逼开何靖,然后连发没羽箭,七、八颗飞石倏然射出,张辽、张颌等将正是冲杀,忽见飞石射来,纷纷躲闪,甚是险峻。 许褚见势,唯恐被晋兵围杀,迅疾教兵马徐徐后撤,少顷,许褚引兵断后,且战且退,此下已退到一峡口之内。 内里狭窄无比,只能够两匹战马并排而过,许褚一人守住峡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晋军人海优势难以发挥,两员晋军牙门将见状,欲要争先立功,策马而冲,各提兵器望许褚驰丽杀了过去。 许褚双手猝发没羽箭,两颗飞石倏然射出,砰砰两声,那两员晋军牙门将纷纷落马倒地,痛声惨叫。 王双、郭淮两人相视一眼,大喝一声,蓦然齐齐策马冲出,亦来夹攻许褚,许褚神色冷酷,手若疾电,两道破空声响突起,又是射出两颗飞石。 王双猛提大刀,一刀破开,郭淮挪身一避,避过飞石,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然杀至许褚的身前,两刀合璧,猛攻许褚。 许褚虎目凶光宏盛,把手中虎头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一人独战王双、郭淮两人却丝毫不落于下风,反而咄咄逼人。 张颌眯着虎目,烁烁发亮,前头数员将校欲要发箭偷袭,张颌眉头一皱,见峡道狭窄,只恐万一伤了郭淮、王双,急声喝道:“不可暗放冷箭,许褚如今已是笼中困虎,当以车轮之阵,将其擒下!” 张颌此下一声喝出,那数员将校不敢造次,纷纷放下弓弩,张辽在旁听得,却是心头一震,欲言又止。 这张颌的胃口真大,竟敢异想天开,擒住这威震天下的虎痴! 说时迟那时快,王双、郭淮已与许褚杀了五、六十回合,王双、郭淮以二敌一,反而却显得气力不济,被许褚杀得险象迭生。 张颌看得不由眉头一皱,速向张辽投去一个眼色,张辽明悟,双脚一夹马腹,策马冲起,张口大喝吼道:“子全、伯济,你等且去歇息,本将军来会会这头痴虎!” 郭淮何等智慧,听张辽这般一说,顿时明白了张颌必是欲以车轮战来耗竭许褚的气力,然后将其所擒。 郭淮双眸猛射精光,拧刀暴砍,刀影蜂拥飞闪,同时口中向王双喝了一声撤,王双明悟,先是撤走。 许褚虎目煞气汹腾,眼见王双撤去,忽地霍然暴发,气势如若怒涛冲天,一刀骤然荡开郭淮袭来的长刀,然后把刀一抡,一刀横扫千军,赫然砍出。 郭淮神色大变,急倒身而避,狂烈的刀风呼啸而过,许褚大吼一声,骤执大刀,往下暴劈而落。 此时此刻,郭淮却已无法躲避,眼见将要被许褚砍出两截,千钧一发之际,张辽策马杀到,雁翎刀如若闪雷飞疾,击中了许褚的大刀。 ‘铛’的一声巨响,那柄凶煞绝伦的虎头大刀竟被打开而去,张辽血目赤红,雁翎刀泛着森然杀气,向许褚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 与此同时,郭淮亦趁机退出战局,此下已是浑身冷汗,喘息如牛,忽然间一阵阵急促无比的兵戈碰响声传了过来。 郭淮急投眼望去,正见张辽与许褚在峡口内拼杀,两人招式越杀越疾,仿佛毫无停滞,道道火光上下左右四处闪烁,看得郭淮惊骇不已。 不过很快郭淮便沉静下来,双眼晶亮无比,竟在领悟张辽、许褚两人的招式,而另一侧,王双一双大目亦在闪闪发光,却是死死地盯着许褚的刀式套路。 他与许褚走的都是狂猛路子,许褚刀式简洁而又迅疾,刀刀致人性命,而最为恐怖的是,许褚刀式连绵不绝,好似狂风暴雨吹袭一般,大有一往无后之势,势要将敌将诛杀,方可罢休,王双天赋亦是极高,一时间便是看得入了神。 天地间,道道兵戈骤响,宛如震得天穹亦在颤动,只见张辽、许褚两人竭力拼杀,逐渐已有百余回合。 而令张颌诧异至极的是,许褚竟毫不见力竭之态,仍旧骁勇无比,张颌唯恐张辽有失,急向郭淮、王双喝道:“伯济、子全你等速速替下张将军!” 郭淮闻言,面色一紧,与王双投去一个眼色,两人迅疾骤马奔出,急声呼道:“张将军你且歇息一阵!” 张辽听了,亦不纠缠,向许褚面门虚砍一刀,许褚却是早有准备,挪身一躲,同时大吼一声,大刀赫然飞砍而出。 张辽拧刀一打,两柄兵器猛地荡开,郭淮争先赶至,舞刀连劈,许褚急抡回大刀迎住郭淮。 张辽趁机策马奔开,王双从旁窜入,又与郭淮一同恶战许褚,时下已过了足足一个时辰,许褚看似游刃有余,实则气力已耗竭大半,毕竟岁月催人老,如今他已非当年之壮。 若是七、八年前,他再是拼杀个数百回合亦绝无问题,许褚心念电转,大喝一声,一刀劈开郭淮的攻势,另一手急取没羽箭,猝地向王双射去。 王双一时无备,急忙躲避,飞石恰好从耳边呼啸而过,吓得王双一阵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许褚猛地勒马一转,厉声喝道:“晋贼,你等以多欺少,不算英雄,我便不再奉陪呐!” 许褚喝毕,拖刀而走,郭淮见了,暗有提备,策马去追,陡然间,许褚回身提刀就砍,郭淮虽惊未乱,气势迸发,流云刀赫然迎上。 电光火石之间,两柄兵器猛然碰撞,许褚手上巨刀如有开天裂地之威,郭淮面色剧变,手中流云刀霍地脱手弹飞。 许褚虎目凶光恶煞,巨刀轰然而至,眼看郭淮躲闪不及,又落危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迅疾无比的飞影斜刺里倏然飙射而来。 ‘铛’的一声击中了许褚手中虎头大刀,饶是如此,那虎头大刀来势实在太猛,骤地移开一丝后,连带将那飞影击飞,同时凶势又起飞砍过来。 不过就这一瞬间,却是足以挽救了郭淮的性命,郭淮急纵身一跃,跳落旁侧,而就在这刹那间,许褚的虎头大刀一闪而过,将其战马马首遽然砍断。 血雨冲天飞起,然后又坠落下来,许褚与郭淮目光霍地接触在一起,郭淮刹时觉得如坠冰渊,浑身冰寒无比。 许褚冷哼一声,王双、张辽从后正赶过来,许褚急拔马一转,引兵从峡道撤去。 第五百六十六章张辽算计虎痴 须臾间,王双策马赶来,见郭淮并无大碍,心神一定,很快便又咬牙咧嘴,正欲去追时,只听背后有人喝道。 “子全且慢,所谓穷寇莫追,那许褚武艺登峰造极,兼有强盛体魄,依我看,世之恶战者,除晋王外,莫如虎痴也,万不可轻敌大意!” 喝话那人正是张辽,王双一听,神色一变,却不敢抗令,遂勒住了马匹,此下郭淮亦站了起来,眼看其战马尸首分离,不禁露出一丝丝悲怆、不舍。 此匹宝马乃是晋王吕布所赐,郭淮十分珍视,平日都由自己亲自打理,此下被许褚一刀砍去头颅,死得极是惨烈。 张颌见郭淮灰头土脸上的黯淡,便知其意,叹声而道:“伯济节哀,好生葬了吧!” 郭淮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马尸,闭起双眸,并无答话,只是微微颔首而应。 在张辽随机应变下,魏军大败一阵,曹丕怀恨退走,从曹彰、许褚口中听闻前事后,荀攸立即猜到定是张辽从中作梗,坏了大事。 至此,曹丕对张辽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吞其肉,碎尸万段,以泄心头大恨! 曹丕雄心壮志,率二万魏军欲要一举攻破永安,哪知晋军据城死守,曹丕因缺少攻城军器,以致战事一再延误,与晋军对峙一月半余,辎重告急,更兼晋军援兵赶至。 曹丕不得不撤军而退,原想以退为进,布下埋伏。可却又被晋国麒麟六将之首的张辽识破。反被晋军大破一阵。兵马折损极多,逃回巫城时,二万兵众竟仅剩下不到六千余,加上在巫城把守的人马,刚好凑合万余兵众。 曹丕怒恨至极,想当初他在其父曹操面前立下豪言,必能攻破建平,使得西川大乱。北晋军顾此失彼,难取西川。 可如今,西川却几乎已被北晋夺下,而曹丕此时莫说建平一郡,连永安都尚未攻破,还被晋军逼退于巫城,原本所率的三万兵众,此刻只剩下万余。 不过这也难怪曹丕,纵如诸葛亮、曹操这般拥有超群智谋、韬略之人,皆万万未料到吕布竟有轰天雷这等神器。能在一月之内将成都城攻破,若非如此。曹操又岂会掉以轻心,仅拨三万兵马给曹丕? 另一边,晋军大败魏军,当夜张颌收军回城后,与成公英还有诸将商议,议定当速起兵马进往巫城,早日平定西川战事,于是,张颌传令三军歇息一夜,到了次日晌午立即起兵。 一路上,张辽率其麾下部众,并兼何靖等将,为先锋军先往巫城,至于张颌则与郭淮、王双等将,率大军在后徐徐跟进。 而曹丕败退撤回巫城,残兵整备完毕,速与荀攸商议后事,荀攸谏言,彼军连番得胜,锐气正盛,不可与之硬抗,可把守城池,以为根据,待以时清。 时下大魏伐吴已有两月余,以大魏雄师之盛,想必不出数月,必能攻克东吴,到那时,圣主曹操自会发兵来援。 曹丕听言有理,连番受挫后,他亦不敢在贸然举事,遂依从荀攸之言,下令各部兵马严密把守城池。 而恰巧在曹丕后撤途中,正遇到赶来的辎重队伍,如今尽拨于巫城之内,粮草足够维持半年有余,亦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两日后,忽有斥候来报,言晋军先锋兵马已到了巫城十里之外,领兵之将正是张辽,曹丕听是张辽统军,面色顿时一变,又是愤恨又是忌惮,枭目一眯,发着阵阵寒光,冷声喝道:“晋贼来得却是极快!” 许褚虎目一瞪,慨然出席,厉声吼道:“殿下不必多虑,区区张辽有何惧哉?某愿引兵前往,势必将其斩于刀下,取其头颅来献!” 曹丕听了,脸色一喜,正欲发令,这时,荀攸却急急来劝道:“虎侯且慢,张辽智勇双全,并非泛泛之辈,更兼虎侯性子急躁,若是轻出,中其奸计,当之若何?” 许褚听罢,虎目刹地瞪得斗大无比,厉声吼道:“某随陛下四处征战,从河北杀到江南,历经十余载,战事无数,何等狡猾奸诈之人,某不曾见过?” “荀公莫虑,某自会小心行事,彼军初来,当挫其锐气,何况若有万一,凭某手上七尺宝刀,纵然是百万大军,亦拦不住某!” 曹丕闻言,胆气骤升,捂掌叫好,一双枭目闪烁发光,向许褚问道:“虎侯威武,我岂不知耶?虎侯此去需多少兵马?” “某取部下五百许氏亲卫便可!” 许褚气势威凛,尽显虎威,曹丕壮之,便遂了许褚,命其率五百许氏亲卫出战,更赐五百坛好酒。 许褚慨然领命,迈步出殿,少顷,许褚取酒于城内校场,亲点五百许氏亲卫,各赏酒一坛。 眼看这五百许氏亲卫,各个壮硕如牛,皆是力大无穷的壮勇,许褚手提一坛美酒,开了盖口,扯声吼道。 “某领将令,率兵士五百,以挫晋军之锐,你等皆我许氏族人,此战只可胜不可败,否则便是丢了我许氏的脸皮,待会决战,你等都给我卯足了劲,努力拼杀,若有谁敢退,军法处置,必不轻饶!” 许褚一声暴喝,声动四野,五百许氏亲卫,皆振臂高呼,势要与晋军拼死搏杀,以捍卫许氏荣耀。 许褚听罢,放声大笑,手举酒坛,鲸吞豪饮,一干为尽,五百许氏亲卫亦纷纷高举酒坛大吞,竟各个都是酒量了得,一口饮尽。 许褚大喝一声,砸破酒坛,五百许氏亲卫亦纷纷效仿,一时间,破裂声响不绝耳,正如众人心志,此战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势必要杀败晋军! 时值晌午时分,张辽引兵正行,刚到一平原之处,忽然前方风尘大起,喊杀声如若百丈声浪,卷席天地。 张辽见状,面色一变,速令军马摆开阵势,整备对战,众军士领命,阵势迅速摆开。 不一时,风尘袭来处,一彪人马赶到,亦摆开阵势,两阵对圆,对面兵马,为首之将,虎威赫然,手提一柄虎头大刀,正乃许褚。 张辽定眼一看,见是许褚,心头一震,却无惧色,脑念电转,反而凝神与何靖言道:“这许仲康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不过脾性急躁,不足为虑也,你且引兵在后侯备,教前部刀盾手组阵掩护,弓弩手藏于阵后,待我诱得彼军前来,你便发落号令,杀其个措手不及!” 何靖听言,英目刹地一亮,便是谨记在心,颔首而应,就在此时,许褚已策马冲出阵外,声若虎啸,厉声吼道:“张辽何在?速速出阵与本虎侯战个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张辽听了,锐目杀气腾起,面寒如霜,大喝一声,提刀骤马出阵,冷声喝道:“张文远在此,匹夫休得放肆,待会必取你项上首级!” “哼,奸佞鼠辈,不知天高地厚,纳命来!!!” 许褚冷哼一声,话音一落,双脚猛夹马腹,气势汹汹,策马飞袭而来,张辽毫无惧色,慨然迎住。 许褚抡刀暴砍,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力劲浩大,张辽手舞雁翎刀,亦不逊色,刀式迅疾刁钻,变化无穷,两人厮杀一起,时而骤马奔走对打,时而立马交战,转战四方。 两军兵士无不凝神相视,目不转睛,逐渐地,两人杀了近有数十回合,张辽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被许褚杀个险象环生。 忽然间,张辽奋起舞刀斜扫,逼开许褚劈来的虎头大刀,勒马撤走,许褚杀得正是兴起,眼见张辽逃去,哪里肯舍,猛拍马匹,策马追赶过来,口中连骂不绝。 张辽面色冷酷,却不回话,任由许褚辱骂,眼见许褚追着张辽,将要杀到晋军阵前十丈之外。 许褚把刀一招,厉声大呼,下令教五百许氏亲卫齐来进攻,许褚一声喝起,宛如地动山摇,五百许氏亲卫,扯声大吼,如若一头头下山猛虎,向晋军前阵迅猛狂扑过来。 说是迟那时快,许褚眼见张辽窜入其军阵内,虎目瞪得斗大,连忙加鞭紧追, 背后许氏亲卫纷纷策马狂奔,各舞大刀,呐喊杀来,何靖看得眼切,扯声大吼,一声令下,躲避在前阵刀盾手后面的弓弩手齐齐搭弓上箭。 电光火石之间,许褚眼见晋军前阵阵势忽变,一排排刀盾手猝然散开,随之而来地便是连声如同雷鸣般的弓弦暴响。 片片箭潮蓦然发射,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许褚面色一变,虽惊未乱,立马舞起虎头大刀拨打,同时口中喝道:“小心彼军冷箭!” 许褚有心提醒,只是待许褚吼声震起时,片片乱箭已然杀至,许氏亲卫毫无防备,冲得又紧,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前头百余将士死去大半。 许褚听得背后一阵阵惨叫声,心如滴血,气得那双虎目凶光狂盛,满脸煞戾,一边拨打箭矢,一边咬牙切齿扯声吼道:“张!文!远!我!要!啖!你!之!肉!饮!你!精!血!” 许褚策马狂奔,凶煞绝伦,惊天动地,前头一众晋军将士,竟被许褚这般一吼,仿佛吓散了五魂六魄,刹那间各个呆滞下来。 张辽见状,厉声一喝,骤马奔出,迎住许褚,许褚状若疯狂,舞刀狂砍暴劈,一声声巨响,如若轰雷炸落,那狂暴凶煞的杀气,仿佛要将张辽碎尸万段,化作肉泥。 第五百六十七章武艺再突破 生死关头,张辽亦豁出拼杀,双目赤红,秋水雁翎刀上下翻飞,硬是顶住许褚的狂猛攻势。 晋军阵内两翼弓弩手不断发箭,可那些许氏亲卫却异常悍勇,待稳住乱势后,各舞大刀,硬是拨开箭潮,狂猛冲来。 何靖面色一震,策马飙飞,大喝一声,手提大刀,引兵杀出,霎时间,两军混杀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动地,杀得风尘盖天。 许褚乱刀快攻,陡然间,突变猝生,张辽舞刀斜切,许褚却不闪不避,一手猛地窜出,抓住张辽的刀背,同时虎目凶光大胜,拧刀望张辽咽喉就砍。 张辽大瞪血目,此下强夺回雁翎刀已是来不及了,只好急急倒身避开,许褚一刀砍过,立马刀势一转,又斜劈而回。 千钧一发之际,何靖及时赶到,纵身一跃,将许褚的虎头大刀砍开,张辽急回过身来,欲要夺回雁翎刀,许褚顺势一放,猝然策马撞去,张辽无备,连人带马被撞开半丈,几乎坠落马下。 “狗贼,纳命来!” 许褚见状,气势遽发,手中虎头大砍刀正欲杀出,怎奈何靖又忽然杀出,从许褚左侧逼来。 何靖屡屡坏了许褚好事,许褚动了真怒,虎头大砍刀腾起,赫然向何靖劈砍而去,刀势未至,那飓风已然刮面生痛。 何靖直觉浑身冷寒无比,急豁出全身力劲,举刀迎上,两柄大刀突兀碰撞,‘铛’的一声巨响。何靖手中大刀猝然断裂。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狂盛的强劲击飞。连连撞翻数十个晋军将士,方才止住去势。 何靖哇哇连喷血雾,看似受了极重的内伤,许褚面色冷酷,拔马一转,就欲撞开人潮,一举击杀何靖。 突兀之间,一股强盛的杀气弥漫四方。许褚脸色一变,勒马转身,映入眼眸之内的,是煞气腾腾的张辽。 许褚击飞何靖的那一幕,与当初在陈仓城下,张飞击败庞德的那一幕是何等的相似,庞德之死,一直是张辽心中的一根刺,张辽暗发誓言,绝不容许再有同袍。死于自己眼前,若是当真要死。便先踏过他张文远的尸首! “杀!!!” 一个杀字,如若九幽魔尊的嘶吼,张辽策马舞刀冲向许褚,许褚一双虎目瞪得如将迸裂,浑身热血沸腾,他已察觉到此时此刻,张辽已然踏入巅峰层次。 秋水雁翎刀如光如电,骤起劈砍,片片刀影铺天盖地笼罩而来,许褚聚声大吼,虎啸十里,长刀连出,与张辽赫然拼杀。 那一阵阵兵戈巨响,震耳欲聋,那极其狂暴骇人的战况,令天地变色,许褚、张辽皆使出浑身解数,每一招如皆有如破山开岩,两军兵士皆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也忘了厮杀。 只见两人越斗越勇,张辽气势逼人,刀式宛如闪雷骤发,如要吞没天地万物,许褚凶戾恶煞,刀式排山倒海,似有裂天辟地之威。 少顷,两军阵后皆响起阵阵地动山摇的喊杀声,只见在张辽军后,郭淮、王双引一队轻骑奔袭而来。 而在许褚军后,曹彰亦率一部精骑狂奔杀来,不一时,随着两部军马各有新力军加入,两军厮杀更为激烈。 乱军内,厮杀声、惨叫声、怒吼声响不绝耳,直到夜幕降临,两军后方皆响起鸣金收军号令,两军将士方才怀着滔滔怒恨,不忿撤去。 晋军人潮退涌处,一彪人马赶来,为首之将正是张颌,却说张颌还有郭淮、王双等将引兵正行,于半途中忽听得前方喊杀声震天动地,料想必是张辽与魏兵激战,张颌不敢怠慢,速教郭淮、王双引兵赶援。 郭淮、王双领命,迅疾赶到前方战场助战,张颌则押着辎重、军器,唯恐魏兵来袭,从后徐徐谨慎而进。 待赶到时,见天色已晚,两军杀得正是激烈,正欲引兵助战时,忽然先听得魏军后阵响起鸣金收兵号响,张颌恐其是诈,不敢贸然追击,却也鸣金下令收兵。 当夜,晋军草创一营,大半兵马皆去歇息,郭淮性子缜密机警,引兵在营外巡逻,提防魏军来犯偷袭。 营内,某个帐篷内,何靖又是哇的一声,喷血而出,脸色苍白如霜,毫无血色,张颌见之,大急,急向行军医者问道:“大夫,志远可有性命之忧?” 张颌此言一出,在旁侧的张辽猛地一颤,锐目刹地变得血红,双拳捏得绷紧,叭叭在响。 医者闻言,急回禀道:“何将军的皮外之伤,小人已用金创药敷之,伤口不日将愈,只是何将军被那许褚重创,内伤极重,伤及五脏六腑,当需细心调养一段时日,伤势方可好转,这上阵厮杀,却是万万再使不得,将军宜遣人送回永安!” 张颌听了,脸色凝重,重重颔首,就欲下令,这时,何靖忽然大瞪眼眸,满脸肃然之色喝道:“一派胡言,某乃军中婢将,食国之俸禄,当效以死力,岂可因这等伤势,延误战事!” 何靖这一动气,体内血气翻滚,喉咙一甜,满脸刹地变得更加苍白,不过何靖生性倔强,竟生生地咽了回去。 张颌眉头一皱,还未发言,却听张辽忿然而出,对着何靖当头棒喝道:“胡闹,你伤势如此,焉可再行战事,若因此有所耽误,岂不误事?你乃我之副将,如今本将要你立即赶回永安,一边调理伤势,一边把守城池,以备战事,军令如山,你可要抗命?” 张辽一声喝下,何靖脸色连变,不过这憨厚的汉子最终还是低下不忿的头颅,拱手接令。 张辽冷哼一声,转身向张颌拱手道:“还望儁义放行!” 张颌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阵感触,张辽虽是满脸严明,但锐目那关切之色却未能隐藏住。 张颌心知张辽是熟悉何靖的脾性,故而方才以军令所压,张颌微微颔首,遂下令召一队兵士护送何靖回永安。 张辽听令,眼里闪过几分感激之色,然后看了何靖一眼,便迈步而出,张辽走后,何靖不禁露出几分落寞之色,张颌在旁叹声而道。 “文远素来体恤将士,刚才所言,实恐志远犯了性子,不肯依从医者所言,好生调养,志远万不可记怨,白费了文远一番苦心!” 何靖听言,却无惊色,会心一笑,淡淡而道:“将军不必多虑,张文远将军为人若何,某岂会不知,只是恐某此番离去,张文远将军身边无副将守护,难抗那许褚也!” 原来何靖那落寞之色,竟是为了如此,张颌闻言,心头一震,与背后的王双相视一眼,两人皆有浓浓地敬佩之色。 另一边,且说许褚与曹彰一并收兵回城,整兵完毕,速往城内府衙来见曹丕,曹丕与荀攸早在等候。 原来早前许褚率兵离去后,荀攸恐许褚性子急躁,还是放心不下,劝曹丕派一军前往接应。 许褚乃曹操麾下亲卫大将,曹操视其为左右臂膀,曹丕不敢冒险,速令曹彰引一部兵马前往接应。 当下,曹丕听许褚、曹彰报说前事毕,心神一定,暗中庆幸,还好依从了荀攸之言。 “荀公,晋贼如今已至巫城,当下该当如何是好?” 荀攸神色一凝,叹声而道:“贼将多谋善断,殿下不可轻敌大意,当固守城池,已待时清,万万不可再贸然出军!” 曹丕闻言,枭目一眯,脸上闪过几分不喜之色,似乎荀攸对晋将的赞言,感到极为不忿。 不过这不喜之色,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曹丕便露出一抹淡笑,颔首应诺道:“荀公所言极是,当应如此!” 于是曹丕依从荀攸所言,传令三军严密把守城池,不可妄自出战,否则必将军法处置。 且说张颌整军完毕,率兵众屯于巫城东南一角,每日令人搦战,可魏兵却态度大变,坚守不出。 张颌见巫城女墙高耸,魏兵把守严密,而己军兵马不多,难以攻克,心中正是踌躇。 忽有一日,张颌于帐内与众文武商议,前番成公英屡屡施计,欲要赚得魏兵出城,却皆被荀攸识破,此下亦是捉襟见肘。 王双甚是气愤,怒声喝道:“我本以为这曹丕还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不过妇流之辈,胆小如鼠,算什么英雄!” 王双此言一出,张辽忽地眼睛一亮,似乎若有所思,沉吟下来,郭淮闻言,却是向王双呵斥道:“子全不可放肆,那曹丕察觉时势,并无强硬作战,其中道理,岂是你这莽夫可知!” 王双听了,似懂非懂,忿忿而退,郭淮叹了一声,怒色收敛,急又说道:“子全日后若想独当一面,还需多读兵法,不可罔自随性,否则并因此遭灭顶大祸,还望谨记,谨记!” 郭淮虽然话语严厉,但眼中却露出浓浓的关切之色,王双见了,顿时心中怨气消了大半,重重颔首,记在心里。 成公英见状,暗暗称赞,然后凝神而道:“如今战事虽已胶着,但所谓紧行无好步,彼军意欲死守巫城,必欲拖延时日,候得援军赶至,方才盛势反攻!” “而彼军又有荀攸坐镇,此人才谋百出,绝非泛泛之辈,万事还需谨慎而行,否则一旦露出破绽,定将误事!” 第五百六十八章激怒曹丕 张颌话音方落,王双、郭淮皆拱手称诺,就在这时,张辽忽然一笑,似乎已有计策,一旁的张颌看得,心头一喜,当即速问道:“文远可是有计?” 张颌颔首而笑,遂道如此如此,众人听计,皆称大妙,原来张辽听王双骂曹丕是妇流之辈,心起一计,当下命人取女子红装盛于锦盒之内,修书一封,遣人送至巫城去了。 当日在巫城之下,一队晋军轻骑策马奔来,留下一锦盒,齐声向城上魏兵大呼,此乃晋国赠于曹丕之礼,喝毕,留下锦盒,便速速撤去。 城上兵士见晋兵退去,不敢隐蔽,取了锦盒,速速交予曹丕,曹丕听闻乃晋军所赠,心中一疑,于大堂内当中打开锦盒而观。 这一看可了不得,顿时咒骂声、怒吼声响彻县衙,只见盒子内,竟然装的是女子红装,并书一封。 曹丕看得面色勃然大变,一手猛拍于奏案,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足可见曹丕心头盛怒。 荀攸见状,连忙出席谏道:“殿下息怒,此乃晋贼激将法尔,万不可动怒,否则正中竖子下怀!” 曹丕忍住怒火,枭目凶光毕露,遂取盒中书信,拆而视之,内书略云。 “闻君乃大魏世子,今既为统军大将,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却窟守土巢,谨避刀箭,与妇人有何异哉?” “想曹公乃不世之枭雄,征战四方,群雄无不震慑。所谓虎生虎子。犬生犬子。君如此懦弱,实乃损了曹公名头!” “今遣人送来巾帼红装,若你不敢出战,可拜而受之,倘耻心未泯,犹有男子胸襟,早与批回,约期而战。我大晋当与君一决胜负!” 曹丕看毕,心中怒火如潮,滔滔怒火破喉而出,喝声吼道:“晋贼欺我太甚,我堂堂大魏王世子,岂容你等如此轻辱!!!” 曹丕喝毕,堂下一将忿然而出,怒声喝道:“我等皆大国名将,安能受晋人如此之辱,即请出战。愿效死力,以捍卫世子荣辱!” 一将喝毕。数将齐出,各个大瞪眼目,杀气汹腾,齐齐怒声喝道:“我等愿肝脑涂地,势必挫败晋人,扬我大魏雄威!” 众将喝毕,许褚忿然而出,虎目瞪得斗大,尽是凶煞之光,扯声吼道:“殿下受此屈辱,亦乃我等之耻也,末将宁粉身碎骨,亦要与晋人拼个玉石俱焚,务必将彼杀个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许褚怒声如若轰雷,震荡心神,各个魏将无不出席,纷纷请战,曹丕面色阴寒至极,枭目却有熊熊火光,皓齿怒得将要咬碎,浑身气得抖颤,脖子上青筋凸显,不过还是压住了性子,忽地投眼望向曹彰,凝声问道:“晋人如此轻辱,彰弟意欲若何?” 曹彰皓目泛着精光,杀气泯然,扯声高喝道:“晋人这般欺辱,岂可受之,今日之耻,势必百倍奉还,唯有死战尔,弟愿死战到底,与晋人绝一雌雄!” 如今的曹彰虽锐锋收敛许多,但男儿血性未泯,曹丕不但是他的皇兄,更是大魏的世子,乃大魏门面,晋人竟敢以巾帼女衣轻辱,对曹彰来言,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曹彰高声大喝,竟展露出死志,可见其怒火何等宏盛,许褚等将亦纷纷大喝,表明死志。 曹丕看在眼里,枭目连迸精光,拍案喝道:“诸公皆有为国效死之志,何惧晋贼耶?来日我等便约战晋贼,于城下搦战,势必要擒杀贼将,以雪巾帼女衣之辱!” 曹丕喝毕,便于案上取纸笔,龙飞凤舞地修书一封,遂令一员将校前往晋寨,将巾帼女衣复收于盒内,一并战书,回赠于晋营。 那魏将慨然受命,携着盒子,速往退下,望晋寨去了,荀攸见众将怒火冲天,要劝已是劝不住了,只好暗暗叹气,心中自思计策。 当夜,在晋军寨前,一员魏将率数十轻骑怒气腾腾奔驰而来,郭淮正把守大寨,见那魏将引兵赶来,立即喝令弓弩手搭弓上箭,然后迅疾策马向前,厉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只见那将身长八尺,虎背熊腰,身披黑甲,一袭白袍如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手提一柄七尺长刀,背跨长弓,端的是英俊潇洒。 郭淮暗暗眯眼望着,那将如刀锋般的眼神,亦在瞰视着郭淮:“某乃大魏牙门将孙德达,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特奉我大魏王世子之命,奉上好礼一盒,还请接纳!” 此将名叫孙礼,涿郡容城人,历史上,孙礼曾随司马懿一同抵御诸葛亮北伐,参与司马氏夺权,深得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的器重。 两年前,孙礼以少年之身参军,随曹操征战荆州,曾斩杀数员蜀将,立下赫赫战功,此下为军中牙门将。 孙礼声音洪亮,震荡四方,郭淮神色一凝,见这孙礼年纪轻轻,约莫十**岁,竟有这般气概,心头不由一震,暗暗腹诽道:“魏人中竟有这般人物,不可小觑之!” 郭淮念头刚落,便见孙礼左手猝然舞动大刀,‘砰’的一声,旁侧一兵士手中端着的盒子,顿时被打飞而出。 郭淮脸色一变,大喝一声,策马飞去,一刀倏然滑出,竟好似粘住那盒子一般,顺势一带,盒子平稳落地。 这一手可谓是巧妙绝伦,看得背后晋兵一阵惊呼,孙礼见了脸色微变,暗暗赞叹,郭淮面色一寒,正欲发作。 就在这时,忽然寨内一阵吵杂之声,须臾,张颌还有张辽、王双等将从人群内跨步走出。 张颌脸上带笑,一双虎目却是烁烁发光,先是看了寨前的那数十魏兵一眼,似乎已猜到了大半,笑容更盛,手指旁侧的盒子,与郭淮徐徐问道:“伯济,这可是大魏王世子之回礼?” “回禀将军,正是如此!” 郭淮双手一拱,速速答道,张颌见那盒子与张辽先前赠与曹丕的盒子无异,哈哈一笑,走了过去,一边把盒子揭开,一边笑道:“看来那曹丕尚有几分男子气概,想必定是遣人来下达战书!” 张颌话音刚落,盒子揭开,正见内有巾帼女衣,还有书信一封,张颌取了书信,随后合上盒子,便与郭淮笑道:“此巾帼女衣本是文远将军赠与曹丕之物,岂有回收之礼,万万不可接纳!” 郭淮闻言会意,面色一凝,猝地舞动流云刀,猛地一打,盒子蓦然又飞在半空,化作一道弧线,向孙礼坠落过去。 孙礼虎目大瞪,好似早有所料,于鞍上按住长刀,取弓上箭,厉声喝道:“我家殿下有言,我大魏男儿,各个英雄气概,此巾帼女衣还是更为适合你等晋人,故而好心回赠,还望将军莫要辜负我家殿下一番好意!” 孙礼话音一落,拽弓射箭,‘砰砰砰’的一连暴响,三根箭矢赫然射出,快若雷霆,相继直刺入盒子之内,带着盒子突兀横飞回去。 郭淮见状,怒火汹腾,策马飞奔,一刀猛地劈落,一声暴响,盒子顿时裂开两半,内里的巾帼女衣散落在地。 张颌看得脸色连变,脸上笑意早就消失,咦了一声,微微露出惊异之色,这魏将的箭艺不俗,三箭齐发,在百步外,竟能皆射中那盒子,更兼使得盒子横飞回来,这一手足可见其箭艺,绝不逊色于一流将领。 ‘嘭’的一声,盒子砸落在地,寨前许多晋将顿时眼发怒光,纷纷大怒喝骂,忽然,张颌却捂掌大笑,竟在叫好。 “哈哈哈,好箭艺,不知将军可否报之名号?” 孙礼面色肃然,双眼如若雄鹰,冷冷地盯着张颌,冷声喝道:“张将军谬赞了,某乃涿郡孙德达也!” “哦?将军竟是幽州涿郡人士?” 张颌一听,双眼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心头一喜,就在这时,背后王双见孙礼对张颌甚是不敬,大吼一声放肆,就欲冲出。 五、六员晋将亦是怒骂着手提兵器,欲要杀出,孙礼毫无惧色,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笃定 张颌把手一招,喝住众人,又见孙礼处事不惊,更起了赏识之心,哈哈笑道:“孙将军武艺甚是了得,不知如今身职何位?” “某现任牙门将之职!” 孙礼听张颌这般一问,眼中闪过几分莫名的落寞,冷声应道,张颌见了,顿时露出几分惋惜之意,眼光烁烁,直视着孙礼而道:“将军这般能耐,竟只任此职?若在我北晋军麾下,必已为偏将军矣!” 张颌此言一出,孙礼顿时心头一阵颤动,不过很快便神色收敛,冷言冷语反讽道:“我大魏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如我这般平庸将士,更是多如牛毛,我幸赖国恩浩荡,得此职位,当知恩图报,效以死力,已报国家知遇之恩,如何似得那弹丸小国,人才庸俗,却妄图染指天下大业,实在可笑!” 孙礼话音一落,一众晋军将士顿时暴出阵阵轰天般的怒骂声,王双忍无可忍,浑身怒火汹腾,手提大刀,宛如一头怒虎般暴冲而出,口中吼道:“无知鼠辈,不知天高地厚,岂敢放肆,看我王子全撕了你这张嘴!!!” 第五百六十九章设下圈套 孙礼瞧不起大晋强军,这是王双不能容忍的,只见他怒声大吼,健步如飞,刹地冲过前头的郭淮,往孙礼杀气腾腾地扑去。 孙礼毫无惧色,伸展猿臂,拉弓射箭,‘砰砰砰’连串暴响,箭若珠发,只见三根箭矢先后射出,并排一线,望王双面门倏然射去。 王双见那连珠箭来得甚疾,虎目一瞪,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拧刀连砍,‘砰砰砰’,连道火星暴出,王双那雄壮的身躯,竟被射退数步。 原来这孙礼亦是天生神力的主,一双猿臂能开百斤大弓,箭能射破巨石,此下孙礼这一招连珠箭,顿时又惊得对面晋军人群内,连起惊呼之声。 郭淮面色冷酷,猛地策马冲起,怒声喝道:“小贼休得放肆,我郭伯济来会会你!” 眼见郭淮纵马冲来,孙礼冷然一笑,收回长弓,手提长刀,策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郭淮眼光如炬,一刀倏然劈出,望孙礼面门直砍。 孙礼身形一闪,堪堪避过,同时手中长刀斜切而上,直砍向郭淮的头颅,郭淮低身一避,气势赫然暴发,抡刀疾砍,孙礼大刀挥舞,连连抵住。 一时间,火花迸射不断,两军将士见两人杀得不相上下,皆是看得一阵目瞪口呆。 十余回合后,郭淮眼射神光,大吼一声,如若虎啸龙鸣,流云刀如电迅出,孙礼亦不示弱,长刀破空而出。争锋相对。 ‘铛’的一声暴响。两柄大刀齐齐荡开。两人坐下战马亦被巨大的冲劲,逼退丈余,掀起一片风尘,竟是斗得不分上下。 张颌眼看如此,眉头深锁,不知思索什么,可在一侧的王双却是性子急躁,哪里容得下孙礼如此放肆。怒吼一声,就欲前去助战,协同郭淮擒住孙礼。 “住手,不得无礼!” 突兀之间,一旁的张颌怒吼一声,王双立马止住了脚步,而郭淮亦是杀气一收,冷冷地盯着孙礼。 孙礼面色冷酷,默默地瞰视着前方人山人海地晋军兵众,竟毫无惧色。稳若泰山。 张颌跨步而出,朗声笑道:“所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竟然大魏王世子拒绝了我等的一番好意,日后便在战场上见个高下,孙将军你去吧!” 孙礼闻言,眼中露出些许疑色,迅疾用余光打探四周,提备晋军使诈,张颌见孙礼如此,又是一笑,凝声而道。 “我张儁义纵横沙场数十载,君子一言九鼎,某竟有令放孙将军回去,便绝不会出尔反尔,不过涿郡乃我北晋国土,如今可谓是繁盛昌荣,他日若有机会,孙将军不妨回乡探望,以祭庙堂,我定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 张颌此言一出,顿时随孙礼一同而来的数十兵士无不变色,孙礼心思细密,双眼刹地一寒,立马冷声喝道。 “不必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献帝刘协禅位于当今陛下,天下江山已改朝换代,我大魏皇帝雄才伟略,拥军百万,君臣万众一心,不需多年,便能一统江山,铲平诸贼伪王,即时,某自会衣锦还乡,祭奠我孙氏列祖列宗!” “哈哈哈,好!好!好!如此,我等不妨拭目以待,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张颌放声大笑,话音中带有一种极其强大的自信,孙礼听得脸色连变,他亦知晓北晋强大,可眼下曹魏才是天下正统,所以...... 孙礼念头闪过,神色一定,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拱手作礼后,便引兵迅速撤去,郭淮眼见孙礼离开,急策马赶到张颌面前,神色凝重,沉声而道。 “将军,这孙礼武艺高超,气度不凡,并非泛泛之辈,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何不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张颌虎目一眯,望着孙礼离去的背影,不慌不忙,徐徐而道:“此人非是池中之物,倘若我等适才群而攻之,只恐难以得手,若被其逃脱,我等反落个以多欺少,斩杀来使的骂名,更何况,如今那曹丕已中了文远将军的激将计,来日再将此人擒住,亦是未迟!” 郭淮听了,思虑一阵,便知其中深意,微微颔首,遂不多言,随后,张颌率一众文武入帐,拆开书信观之。 果如张颌所料,曹丕约战于明日晌午时分,在巫城城下对阵,张颌哈哈一笑,虎目烁烁发光,与众人商议一番后,遂下令如此如此。 次日正午,张颌整军赶到巫城外五、六里,只见魏军早已摆定阵势,刀枪蔽日,旌旗遮天。 在前阵之中,门旗之下,曹丕骑一匹黑马,手扶宝剑,背后诸将排成一列,张颌见状,遂喝令大军摆开阵势。 不一时,两阵对圆,张颌策马出阵,手举银影枪,厉声喝道:“北晋与魏国本是盟国,昔蜀人奸诈,欲借魏国之力,而得苟存,如今成都已破,刘备已死,蜀不复存矣!” “我家军师正于西川调集大军,不日即来此接应,到时必然免不了生灵涂炭,还望诸公能就此撤军,如此,两国盟约尚可有效!” 曹丕闻言,枭目一眯,却是冷笑连连,策马而出喝道:“张颌,你不必诈我,蜀汉与北晋于西川恶战数年之久,耗损兵力无数,如今蜀国虽灭,但西川局势不稳!” “那丑汉庞统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亦难以速平西川局势,如何调拨兵马来援建平?昨日你竟敢以女子红装相辱,我若不取你项上头颅,岂不教天下人笑话耶?” 张颌听言,却是作色摇头一叹,徐徐而道:“竖子一意孤行,势必有灭顶之灾,死无葬身之地!” “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谁人可与我擒下此贼!” 曹丕一听,顿时枭目腾火,怒声大喝,一声落下,背后曹彰立即策马冲出,咆声哮道:“某来擒此贼将!” 只见曹彰手提玄铁戟,策马飙飞,快如闪电,张颌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飞马迎住,陡然间,两人交马。 曹彰怒声大喝,舞起玄铁戟,横砍倒劈,戟戟来势凶猛,如有破天裂地之势,张颌先前左臂伤势尚未痊愈,拧枪抵挡,却是落入下风。 数十回合后,眼见张颌败绩已露,晋军阵内张辽哪里还看得下去,忿然一吼,如若九幽魔神怒吼,策马挺刀倏然飙飞而出。 而在魏军阵前,曹丕见其弟曹彰骁勇无比,杀得张颌险象迭生,正是心喜间,忽见张辽骤马杀出,急声呼道。 “贼将好不知耻,虎侯何在?” 曹丕话音刚落,许褚早就纵马提刀赫然飙飞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许褚猛地截住张辽,抡刀连环暴砍,刀刀相连,如若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张辽拧刀拼杀,两人杀得甚为激烈,另一侧,张颌与曹彰斗了又是十余回合,张颌不敌退走,曹彰怒喝追来。 张颌急退间,忽地回身甩出三柄小刀,曹彰看得眼切,舞起玄铁戟连连拨打,那三柄小刀皆被击飞。 “哈哈哈,贼将黔驴技穷矣,诸军何不努力拼杀,以雪女子红装之辱?” 曹丕放声大笑,一声令下,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出的魏军立马大举压上,张颌慌忙退回阵内,大喝撤军。 霎时间,数千晋兵狼狈奔逃,阵势大乱,张辽见状,急向许褚虚砍一刀,荡开阵脚,拖刀策马而退。 许褚怒喝紧追赶来,被张辽忽起一刀,几乎扫中,许褚怒火剧升,杀气骤涌,狂追不放。 说时迟那时快,此下魏军大部人潮扑杀过来,后面数部人马逃之不及,尽被所擒,张颌急引兵望大寨投去。 张辽飞马奔走,窜入人潮之内,许褚一时追之不及,被张辽逃脱去了,之后,曹丕率兵紧追掩杀,擒得七、八百晋兵,一路杀至晋军大寨数里之外,方才停下。 曹丕猛地勒住马匹,喝住大军,魏兵人潮迅疾停住,曹丕召来数员被俘虏的晋将,眼光烁烁,似乎却有另外的主意,冷声问道。 “我听闻你军在这山头分立二寨,一寨屯兵,另一寨却是屯集粮草,以防我军袭击烧粮,那屯粮之寨在何处?” 那数员晋将听得,连忙争先抢说,报之乃在东南山头之处,曹丕闻言大笑不止。 许褚在旁侧听了,甚是惊疑,向曹丕问道:“殿下为何大笑?” “哈哈哈,我笑这张颌自作聪明,适才我见其只率数千兵马而来,便心有疑虑,随后又见他故意落败,引我军到此,想必定是早在其寨内设下埋伏,诱我军前去,进而伏杀!” “而我早前听闻斥候来报,晋军把辎重队伍皆调拨出寨,必是于别处屯集,如今我已发觉其奸计,却又将计就计,袭击其屯粮之寨,烧其辎重,彼军必来援救,到时我等便盛势而攻,定然可大破彼军,擒下一众贼将!” 曹丕此计一出,许褚还有四周将士,皆是脸色连变,连声称妙,这时,曹彰眉头一皱,与曹丕谏道。 “若是我军此下尽数前去劫那屯粮之寨,彼军必定心疑,若听声势,必料得我军之计也,依弟之见,皇兄可遣一将,故作声势前往攻打彼军大寨,以作掩护,可保得万无一失!” 第五百七十章火烧曹军 曹彰的建议颇为中肯,曹丕听了脸色一变,迅疾权衡之后,颔首而道:“彰弟所言是理,如此你便先引一军,前往攻打,为兄却引大部人马,随后望那东南屯粮大寨杀去!” 曹彰拱手厉声一喝,便是领命,速点二千人马,直冲上山,望晋军大寨杀去,又教兵士齐声呐喊,大作声势,随后不久,曹丕则引大部人马望山上东南方向而去。 且说,成公英在山上某个高处,先见一部二千人马冲上山来,纷纷高声喊杀,故作声势。 成公英淡然一笑,已是料算,并无发令,随后不久,却见山内东南方向,魏兵或三五百一行,或一二千一行,前后顾盼,却是小有声势,料必是去取屯粮之寨。 成公英哈哈一笑,扶须喃喃而道:“儁义果有先见之明,此番必可教这曹丕有来无回!” 成公英笑毕,速教左右招摇旗帜,各发将令,埋伏于山中各处的将领见了旗号,立即各做准备。 却说曹彰率兵望晋军大寨杀去,一路声势极大,宛有千军万马来袭,另一侧,曹丕自以为识破张颌计策,率大部兵马杀往东南营寨。 时下,王双看得旗号,在东南谷口内,只盼曹丕军到来,陡然间,一阵杂响,忽见一枝魏兵猝然杀到,王双面色大喜,策马向前视之,为首之将正是曹丕。 王双立即作惊慌之色,急奔马冲出。大声喝道:“王子全在此,魏贼你等休想得逞,烧我兵粮!” 曹丕见王双猝然杀出。不惊反喜,暗中低声与许褚言道:“彼军派人把守此处,更是应了我之所料,虎侯速速击败此贼,好教我军得以速毁其粮!” 许褚虎目刹地射出两道暴戾凶光,大吼一声,策马冲出。怒声吼道:“小贼休得放肆,看本虎侯取你项上头颅!” 许褚纵马飙飞,气势骇然。虎威尽露,王双抖数精神,拧刀相迎,许褚杀气如若怒涛。也不做试探。一来便是奋力拼杀,刀刀迅猛势强。 王双竭力抵挡,不至二十合,便已尽落下风,拨马败走,许褚连声叫骂,舞刀随后赶去。 王双只望旗号处,策马而走。曹丕见王双败走,策马紧追来看。见王双只一人,军马又少,放心喝令引兵追之。 五、六千魏兵,铺天盖地,漫山遍野,一齐攻杀而去,王双引五百兵皆退入谷中去了,许褚不熟地势,半途追失。 须臾间,曹丕追到谷口,速令人入谷中哨探,斥候回报谷内并无伏兵,山上皆是曹房,于此,曹丕再无疑虑,枭目发光,颔首喝道:“此必是贼军积粮之所也!” 于是曹丕大驱士马,尽入谷中冲杀,待魏兵人马尽入,曹丕在前,忽见草房上尽是干柴,前番先入的王双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曹丕身后忽有一将赶来,年纪轻轻,但却是气度不凡,英姿飒爽,正是孙礼。 孙礼眉头深锁,脸有疑色,与曹丕谏道:“殿下,此处地势甚险,倘有贼兵截断谷口,如之奈何?当需谨慎而前,先派一部兵马守住谷口,以保后路!” 曹丕闻言,见孙礼不过是一牙门将,眼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嗤声笑道:“小将不识兵法,所谓兵贵神速,当下彼军无料,我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宜速速进军,何须多做犹豫,延误战机?” 曹丕话音刚落,陡然间,只听得喊声大震,山上人潮涌涌,不知有多少兵马。 远远的,只见贼人将手中火把一齐丢下,然后又从山上推落一片片燃烧的柴草,数队人马又忿声大喝,齐齐推下巨石。 瞬间之即,巨响连暴,飞沙走石,风尘冲天,然后片片火光四处弥漫,竟是阻断了谷口。 曹丕顿时面色剧变,浑身肉颤,无尽危机笼罩而来,平生只此一次,只是,这第一次便感觉自己恍若闯入了阎王大殿,即将一命呜呼。 就在曹丕丢魂落魄,不知所措时,其兵众早已慌乱成一团,魏兵见奔逃无路,皆惨声嘶喊。 赫然间,山上猝然连道弓弦暴响震起,只见无数火箭如若滂沱骤雨般铺天盖地地射下,四处草房内干柴都着,刮刮杂杂,火势冲天。 谷风来袭,火势剧增,四面八方蔓延过去,浓烟笼罩,整座山谷被烧得红通通的一片。 火势汹腾,四面八方扑飞过来,前后左右阵头魏兵皆被烧着,疯狂嘶叫,被烧得四处乱奔,扑倒一片片人潮,魏兵阵势顿时乱成一团。 曹丕惊得手足无措,仰头大哭道:“我曹子恒功业未立,莫非就要死于此处耶?” 孙礼面色肃然,见四处火势如潮,已无退路,但仍旧毫无惧色,向曹丕疾声喝谏道:“殿下勿虑,所谓事在人为,岂可轻生绝望?可速教兵士拼死推开谷口乱石,如此一来,尚有一线生机!” 孙礼一声喝出,如同当头棒喝,曹丕猛地回过神来,一双枭目发出阵阵精光,带有几分疯态,扯声喝道:“眼下已无退路,诸军何不并力推开乱石,开拓生路!” 曹丕此言一落,慌乱无比的魏兵顿时好似一下子有了主意,各个疯狂地望谷口乱石处冲去。 只见那谷口处,乱石堆有二丈之高,周围柴火干草一片片围住,根本难以靠近,但此下容不得这些魏兵丝毫犹豫,前头数百人大喝一声,状若癫疯地拥了过去。 一道闷响蓦然突起,火势轰然高腾,那数百魏兵就如若飞蛾扑火,刹时被火海吞没,仅有数十人冲到乱石堆上。 炙热无比的石块,瞬间便将皮肉烫裂,痛得惨呼不绝,不一时那数十人便倒了下去,曹丕看得枭目大瞪,急教军士用盾牌掩护,发起冲势。 数百个魏兵立马依令,用盾牌护前,忿然冲向乱石堆里,砰砰连声暴响,乱石堆几块巨石坠落,立马砸死了数十人。 后面的魏兵看得,那两波人马死得如此凄惨,顿时吓得无人敢前,这时,在山上又有一轮箭矢暴射飞落。 许褚大喝一声,急拧刀护住曹丕,曹丕吓得抱头躲闪,极为狼狈,而四处魏兵更是死伤无数。 曹丕又惊又怕,急喝军士向前,却无人敢动,曹丕大怒,拔剑连斩数个兵士,怒声吼道:“敢有不前者,尽斩!!!” 曹丕喝毕,许褚顿时瞪大虎目,连声暴喝,魏兵皆惧,纷纷持盾望火势汹腾的乱石堆里冲去。 连番如此后,魏兵又是折损千余人,此下五六千人马,仅剩下不到二千余人,不过在那千余魏兵拼死之下,那乱石堆已然被撞塌了许多。 眼见再要数轮冲势便能突出,曹丕舞剑大喝,喝令军士向前,就在这时,山上又是连阵惊天动地巨响,一块块巨石,带着无尽的绝望冷酷,俨然坠落而来。 这巨石不但砸死数百魏兵,更是又将乱石堆生生堆高了丈余,山上箭矢连射不断,一阵震响之后,魏兵皆如坠落万丈冰渊,尽露绝望之色。 许褚身中数箭,四面八方火势愈加猛烈,狂扑而来,曹丕一阵失神,被右边袭来的一道火势卷翻落马,惨声大叫。 孙礼见状,急忙下马为曹丕扑灭火势,曹丕在地疯狂翻滚,孙礼急取土泥盖去,火势渐灭,曹丕已然好似一个死人那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空虚,好似痴傻了一般。 或许曹丕真是命不该绝,忽然间,风云变色,天色昏暗,狂风大作,一声霹雳响时,骤雨倾盆暴落。 一片片如若水柱般的雨势,立马将天地覆盖,满谷之火,尽皆浇灭,这简直就如若神迹那般。 大雨迅疾将曹丕身上泥土冲去,曹丕猛睁大眼,翻身立起,见四周火势已灭,状若癫疯那般,疾声呼道:“哈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将士们,不就此时杀出,更待何时!!!” 曹丕一声喝起,前头魏兵顿时各个都如发了疯的虎狼那般,望乱石堆冲撞过去,风雨正紧,雷霆暴落不止,山上晋兵来不及抵挡,魏兵并力撞开乱石,孙礼急扶曹丕上马,突破而出。 与此同时,在山上某个高处,成公英屹立在风雨之中,面色冷酷,带着几分不羁之色,在感叹天道不公的同时,亦在暗暗庆幸自己的谨慎。 原来昨夜成公英为防出现变故,便做了一番提备,只见成公英身迎狂风,把手一招,顿时旗帜变化,艳红的旗帜,在天昏地暗之中,尤为显眼。 山林之内,曹丕灰头土脸,一脸狼狈,在千余残兵拥护之下,惊慌逃奔,猝然间,喊杀声大震,一将引兵杀出,为首之将正是张辽。 曹丕见状,顿时吓得浑身抖颤,急勒马转路而逃:“曹丕竖子,休想逃得!!!” 张辽大喝一声,策马狂飙,秋水雁翎刀煞气弥漫,引兵袭击而来,魏兵刚逃一劫,此下哪有心思拼杀,各个抱头鼠窜,四处奔逃,阵势不攻自破,俨然溃散。 许褚见状,急与曹丕喝道:“殿下你且先去,某来抵挡贼子!” 许褚喝毕,策马从乱军内冲出,电光火石之间,连道闪电劈落,照得如若白昼,大雨滂沱,吹袭天地。 第五百七十一章魏军末路?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已赫然撞入魏军乱兵之内,杀透过来,许褚舞刀迎战,张辽锐目刹地变得赤红,大喝一声,秋水雁翎刀倏然砍出,抵住了许褚劈来的大刀。 两人瞬间交战,刀光闪烁不断,张辽气势如潮,拧戟暴砍猛切,许褚虎目瞪得斗大,凶光宏盛,把手上虎头大刀舞得密不透风。 两柄兵器不断抨击,那阵阵轰响,比天穹上的霹雳暴响还要响亮,就在许褚与张辽拼杀之间,孙礼护着曹丕还有数十轻骑望小径投去。 哪知走了不到数里,忽地一阵喊杀声轰然而起,只见前方密林处,一枝人马倏然杀出,为首之将,正是郭淮。 郭淮大瞪英目,跃马舞刀,声若雷鸣,大声喝道:“曹丕,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曹丕一听,如坠入无底深渊,一颗心落到了低谷,面色煞白,带着无尽不甘,惨呼而道:“我命休矣! 曹丕话音刚落,忽地一道暴喝声起,只听孙礼声若洪钟,扯声喝道:“区区鼠贼,有何惧哉?殿下不必惊慌,有我孙德达在此,谁人都伤不了你半根汗毛!” 孙礼话未毕,郭淮已然杀至,孙礼虎目生光,策马奔出,两马倏然相交,孙礼忿然舞起长刀,如同蛟龙出海,一刀劈向郭淮的面门。 郭淮见孙礼来势汹汹,不敢怠慢,抖数精神,舞刀狂攻,刀影如若骤雨。孙礼攻势即被郭淮快刀击散,孙礼急收刀抵挡。 两人势均力敌杀了数十回合,曹丕见孙礼如此勇猛。竟能挡住那骁将郭淮,心头大喜,本是跌落低谷的心,瞬间安定下来,紧紧盯着两人对战。 郭淮眼眸睁大,越打越是吃惊,暗道这孙礼果非寻常之辈。刹时攻势加剧,无数刀影袭向孙礼。 孙礼虎目猛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声怒吼。一刀忿然击开郭淮的流云刀,然后斜切向郭淮胸膛。 郭淮面色一变,急忙挪身避开,孙礼得势不饶人。立马再接再厉。舞起长刀穷追猛打。 曹丕生死尚且不知,却说另一侧,曹彰率兵于晋军大寨外,虚张声势,忽见狂风骤雨卷席而来。 曹彰莫名地心头一抖,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就在这时。前方数里之外,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一彪人马倏然杀出,为首之将,正是张颌。 曹彰面色大变,以为张颌察觉端倪,引大部兵马掩杀过来,为拖延时间,曹彰大吼一声,不退反迎,喝令兵马备战,策马冲出来迎张颌。 电光火石之间,张颌驰马如若闪电奔驰,刹地冲到了曹彰面前,银影枪化作一道银光,倏然向曹彰心窝刺去。 曹彰大瞪眼眸,抡起玄铁戟,以摧枯拉朽之势横砍而去,张颌却也狡诈,心知曹彰力劲浩大,枪式陡地一转,突兀向曹彰面门刺来。 曹彰急收住招式,弯身避开,张颌一枪搠空,枪头连抖,挑出几道枪花,曹彰连环躲闪,忽地抡戟一动,玄铁戟猛地向张颌捅了过去。 张颌大叫一声‘来得好!’挪身闪开,曹彰瞬即翻身,手举玄铁戟,连番暴劈,如有破山之势。 张颌临危不惧,银影枪连动,借力打力,竟是巧妙绝伦地将曹彰的攻势一一化解。 原来张颌上回输了一阵后,便日夜思索曹彰的招式,发觉曹彰的戟法,至刚至烈,一往无后,势如破竹。 若与之硬碰,难以取好,多数落败,于是,张颌并无强硬抗之,而是银影枪不断游移,泄其刚劲,以柔克刚。 霎时间,曹彰只觉自己戟上的劲道,如若泥牛入大海,化得无影无踪,曹彰面色连变,急欲抽戟而回,哪知张颌的枪式如若一诡异的漩涡,此下想要抽身,却是极难。 张颌虎目连发精光,与曹彰缠斗数十回合,眼见曹彰越攻越是急躁,渐渐地露出了破绽。 陡然间,张颌大喝一声,银影枪如若游龙于云雾中起伏飞窜,嘶啸而来,哪知曹彰却也是狡诈,心知一时半会难破张颌的招式,竟是故意为之。 只见曹彰猛地一闪,然后一把挟住了张颌的银影枪,大手一转,抓住了张颌的枪柄,立马发劲一带,竟想夺走张颌的银影枪。 原来曹彰自恃天生巨力,又欺张颌过了壮年,想若是拼这力劲,张颌哪里会是自己的对手。 可很快曹彰眼内的得瑟之色,便是化作了无尽惊骇,只见张颌五指紧抓,那枪竟是纹丝不动。 曹彰大喝一声,又是猛然发劲,张颌面色不变,暗发内劲,手中长枪俨然不动,此下,曹彰方才醒悟,这张颌纵横沙场数十载,非是泛泛之辈! 忽地,张颌一声怒吼,犹如龙鸣虎啸,持枪猛地一转,顿时夺过了长枪,曹彰面色一变,回过神来,眼前已然看见长枪飞刺过来。 生死关头,曹彰哪敢怠慢,拧戟骤砍挡去,‘铛’的一声巨响,宛如天崩地裂,张颌占据先机,而曹彰仓促应对,岂又能抵住张颌的攻势。 只见玄铁戟赫然荡开,张颌挺枪直刺,千钧一发之际,曹彰挪身移开一丝,枪头恰好刺中了曹彰的护肩,骤然刺个粉碎。 枪光闪过时,一道血液飞起,刹间时,曹彰如若受伤的凶兽,眼中凶光更为宏盛,正欲与张颌拼个玉石俱焚。 突兀之际,背后喊杀声连番突起,曹彰顿时心神一震,脸色剧变,张颌虎目寒澈发光,提枪连番暴刺。 曹彰心有顾虑,不欲与张颌久战,奋力拧戟倒劈,逼开张颌,撤马而退,窜入人潮之内。 张颌见状,立马把枪一招,引兵从后掩杀,魏兵虽忿然抵挡,但张颌一人一骑如有千军万马之势,撞入人群之内,左突右冲,杀得阵阵翻倒,如入无人之境。 曹彰心中暗暗腹诽,此下其兄曹丕应该已成功袭击了晋军营寨,正引兵赶来接应,为何忽然却与晋兵在后厮杀。 而依先前所料,晋兵大部人马当应在其大寨之内,那与自军厮杀的晋兵又是如何凭空而现? 曹彰疑虑重重,急奔马赶到一处高地,俯视望去,竟看到己军人马兵败如山倒,许褚还有百余兵士被张辽引兵围在垓心厮杀,情势极其危急。 曹彰看得眼切,心惊肉跳,连忙大喝引兵赶去营救,这时,张颌却从后率兵掩杀,魏兵军心慌乱,四处逃奔,阵势大半溃散,只有数百人马跟着曹彰从后冲出,望许褚被围杀那处赶杀过去。 且说,许褚被张辽引兵围在垓心狂攻猛打,兵马几乎被晋兵剿灭殆尽,只剩下百余兵士抵抗。 许褚怒声暴吼,如若一头庞天凶虎,连刀暴砍,欲要突破而出,怎奈晋兵围得严严实实,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又有张辽镇守前头,许褚已是连番被杀退回去。 张辽血目赤红,拧戟暴砍狂劈,舌战春雷,口中喝道:“许褚,你无路可逃,何不速速投降?晋王雄才伟略,定能一统江山,你悍勇无敌,定能封得王侯爵位!” “住嘴!我乃大魏将臣,岂容你如此轻辱,我大魏只有断头的将军,没有降贼的鼠辈!” 许褚虎目暴瞪,怒声暴喝,虎啸声威震方圆数里,手中虎头大刀血红红地一片,化作道道惊鸿掣电,向张辽猛砍劈来。 张辽舞刀迎住,两人已杀了将近百余回合,与此同时,四周晋兵不断奋勇扑杀,许褚阵内那百余人马又是死去大半。 眼见许褚势穷力孤,已是英雄末路,猝然间,一阵喊杀声汹涌突起,背后曹彰引一部兵马从外头赫然杀入,那处的晋兵无备,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 “虎侯勿慌!曹子文来也!!” 曹彰高声大喝,许褚顿时眼射精光,勒马一转,望动荡乱处,策马杀去,张辽脸色大变,速速策马赶去。 许褚把刀舞得密不透风,来挡晋兵将士,皆被杀开,惨叫不绝,须臾之间,曹彰、许褚两人汇合。 曹彰眼见许褚浑身血红,身中数箭,铠甲多处龟裂,脸色连变,可想许褚定是遇到连番险恶,遂又与许褚望乱军处突破而去。 张辽从后紧追,怒声喝道:“许褚你休想逃脱!!!” 就在这时,张颌引兵从后掩杀赶至,各路兵马搅成一团,甚是混乱,张颌虎目锐利,从乱军内看到了曹彰还有许褚突杀的身影,立马引一队轻骑前往截杀。 天上雷霆劈落,风雨愈加狂烈,曹彰与许褚悍然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曹彰满脸急色,连忙问道:“虎侯,我皇兄何在?” “某断后在此,殿下望小径逃去了!”许褚手指一条小径。 曹彰神色一定,双脚一夹,迅疾策马赶去,后面张辽、张颌大喝不止,喊杀声震天动地,曹彰、许褚却顾不得与之纠缠过多,并马冲入小径之内。 另一边,却说孙礼与郭淮激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陡然间,郭淮一刀虚晃,诈过了孙礼,勒马一转,向曹丕杀了过去。 孙礼脸色一变,急勒马赶去,电光火石之间,郭淮忽地回身,手上流云刀风驰电掣般赫然劈出。 面对郭淮忽如其来的回马枪,孙礼毫无惧色,双眼迸射烁烁精光,大喝一声,舞刀迎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成公英论势 两柄大刀赫然碰撞,轰鸣骤起,却是郭淮的流云刀所携威势更胜一筹,将孙礼的长刀蛮横撞开,犀利的刀锋更是继续袭向孙礼的面门。 孙礼脸色大变,眼看着流云刀将要劈到,却已躲避不及,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破空声响猝然震起。 原来曹丕不知何时已稳住了心神,见郭淮与孙礼拼杀,趁机放冷箭偷袭,曹丕不愧是曹操之子,也继承了曹操的枭雄气概。 郭淮听得背后声响,脸色一变,急抽刀往后一撞,‘砰’的一声闷响,箭矢应声而碎。 孙礼看得眼切,大喝一声,趁机前来猛攻,长刀大开大合,舞得威猛至极,郭淮一时间被杀个措手不及,险象迭生。 “眼下已无去路,诸位何不随我死战!!!”曹丕枭目精光烁烁,一把拔出腰间宝剑,猛地一挥,厉声喝道。 其身旁的从骑,无不振臂大喝,高举兵器,曹丕纵马一冲,引兵立马望山下突杀而去。 郭淮见状,急呼山下的兵士冲杀,说时迟那时快,曹丕杀至,与孙礼一同夹攻郭淮,曹丕武艺本就不俗,郭淮刹时被两人联手杀退。 孙礼策马狂冲,一马当先撞入晋兵人潮之内,如若一柄巨大的刀刃,斩荆披棘,一路突破而去。 曹丕从后引兵突杀,将孙礼杀开的破口,俨然冲开,眼看曹丕等人即将突破而去,郭淮满脸急色,连声喝令兵士截杀。万万不可让曹丕等人逃脱! 晋兵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孙礼左右遮护。身中数枪,箭透重铠,硬是护着曹丕杀透重围。 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轰然而起,原来是曹彰、许褚引一队残兵又从山上汹涌杀来。 曹彰、许褚一左一右,两人杀气汹腾,如若两头洪荒巨兽,奔驰而下。气势骇人,晋兵吓得纷纷退散。 曹彰、许褚一路突杀,犹如虎入狼群一般,杀得人仰马翻,渐渐地无人敢前,郭淮见兵士皆是心怯,连忙喝令弓弩手射箭。 连道弓弩弦响如同奔雷般突起,许褚大喝一声,护着曹彰舞刀抵挡,两人越突越疾。曹丕见得许褚、曹彰两人赶来,心头大喜。连忙呼喊大叫。 许褚、曹彰在乱军内听得曹丕的喝声,皆涌起狂喜之色,朝着喊声处突破杀去,迅疾与曹丕、孙礼合于一军,望林中撤退。 这时,在山上忽然一声喝响,如若雷霆轰炸,震荡四方,“曹丕,此番你虽侥幸逃过一劫,但兵马已然折损殆尽,何不速速撤军,否则下一回则无如此好运了!” 曹丕听了,脸色勃然大变,想到自己所领八千余兵马几乎尽数折损,怒火攻心,又兼前番被火所烧,适才拼杀间又连番挂彩,背后中了数箭,这下怒气一冲,伤势顿时加剧,哇的一声,喷血而出,几乎坠落马下。 曹彰、许褚见状,脸恶大变,连忙赶来看望,背后晋兵不断涌杀而来,一阵阵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如此危急局势,曹丕哪敢怠慢,强打精神,抹去口上血迹,恨恨而道:“今日之耻,我曹子恒定当谨记在心,日后定将十倍奉还!” 曹丕话毕,把鞭一甩,纵马速行,许褚、曹彰还有数十从骑立马跟随,望巫城方向赶去。 郭淮、张颌、张辽等将驰丽追袭,直赶出山外平原,眼见曹丕等人已逃远了,张颌面色端然,把手一招,喝住大军,冷声而道。 “曹贼兵马几乎折损殆尽,此下巫城只剩余二千兵马,兵力空虚,不足为患矣,我等且先撤军,蓄精养锐,以图后事!” 张颌为此番大战主帅,张辽、郭淮等将听言,纷纷拱手称诺,引军撤回营寨,待晋兵归寨后,已是夜里初更。 那突如其来的大雨,来得忽然,去得也是忽然,各晋军将领,安顿其麾下兵众完毕,饱食过后,听张颌所令,纷纷赶入张颌所在的虎帐。 须臾,众将坐定,张颌向身旁的成公英投去一个眼色,成公英会意,拱手而道:“今日我在山上见王双诱得那曹丕一众入谷,本以为曹丕此番必被我等所擒,不料天降大雨,火不能着,曹丕逃过一劫,此实乃人谋不及天数,不可强求也!” “不过,如今彼军兵力大折,那许褚、曹彰、孙礼等骁将皆有伤势,巫城兵力空虚,我军要将其攻破,如囊中取物尔!” 成公英话未毕,在右席的王双忽然忿然而起,急急喝道:“竟是如此,我等何不趁热打铁,明日便引军围攻巫城,早日将其攻克,以平西川战事,不负大王及军师厚望!” 一旁的张辽听得,淡然一笑,眉头一挑,遂向王双解释道:“子全勿急,我军将士今日方才恶战一番,皆已疲惫不堪,所谓紧行无好步,还须歇息数日,待一众将士蓄以气力,方做进取!” 张辽乃是军中元老,胆气、韬略、武勇早已让王双深深折服,王双听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在王双对席的郭淮忽然起身拱手而道:“如若我军要围城攻打,依末将之见,当于三门布设重兵,却又在另一门虚布兵力,好教曹丕能从那处突破而出!” “哦?伯济此言怎讲?”张颌听了,虎目一亮,沉声问道。 郭淮神色一凝,仰首答道:“兵法云,围城必阙,其意是说,若要围攻一座城池,当留下一个缺口,城内的兵士见尚有生路,便意在逃生,不会与攻城的兵马拼死搏杀!” “如此一来,不需数日,城内守军军心动荡,城内守将见势已极,迟早定会从缺口处引兵逃出,以保性命,即时,攻城兵马便可减少折损,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城池!” 郭淮说罢,张颌与成公英相视而笑,然后又转首与郭淮赞道:“伯济深熟兵法,实乃我军之幸也,假以时日,必成我大晋栋梁之臣!” 张颌赞毕,又环视诸将,笑声而道:“我听伯济此计甚妙,诸公可有他见?” 张辽听了,神色一沉,起身拱手而道:“如若这般,不如又于彼军逃去路径,设下埋伏,那曹丕无备,兼之其军锐气已挫,定当被擒,成我军阶下囚也!” “文远此一席话,可谓是锦上添花,妙不可言!”张颌闻言,捂掌而笑,连声称妙。 帐内诸将亦纷纷颔首称赞,不过就在这时,成公英脸色凝重,忽然张口说道:“此计虽妙,但却还需谨慎行事,一者万不可害了曹丕、曹彰等大魏王室子嗣性命,二者还需提备荀攸识破我军计策!” 王双闻言,浓眉皱起,甚是不解,瓮声瓮气地问道:“成公何出此言?那曹丕乃曹魏世子,迟早接领大位,实乃我大晋心腹大患,至于其弟曹彰,骁勇无比,有万夫莫敌之勇,更有胆略,亦不可小觑!” “某听闻曹氏之中,曹熊年幼多病,曹植只会舞文弄墨,皆不足为患,唯独此二人,最为了得,如今我军占尽上风,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斩草除根,绝后患也!” 成公英听了,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徐徐说道:“子全所言虽是有理,但正因如此,我等更不可万万害了此二人性命!” 王双一听,疑色更重,紧紧地望着成公英,等其解答,而张辽、郭淮、张颌三人似乎皆有所悟,不过亦纷纷向成公英投去目光,看其如何解释。 成公英神色一凝,叹声而道:“曹操乃世之枭雄,一生功绩赫赫,雄踞中原,如今更登上帝位,占据半壁江山,其势之大,当今天下又属曹魏国力最为鼎盛!” “如子全所言,曹操子嗣之中,唯独曹丕、曹彰二子,最为出息,此番曹操之所以命其二子前来西川,便是见我大晋与蜀汉连番恶战,两方兵力耗损极多,且又无暇抵抗,故有意令二子攻下建平,于西川战事中立下功绩,好将来于二子之中传位,继承大魏社稷!” “不过曹操却万万料算不到,晋王竟已研发一批神器,竟能如此迅疾攻破成都,发军来援建平,如今,曹丕屡屡战败,我军占据上风!” “但一旦曹丕、曹彰皆死于我军之手,曹操痛丧二子,大魏无贤后继,定将雷霆震怒,不顾一切,以倾国之兵,与我北晋开战!” “而当下我北晋虽灭得蜀汉,取之西川,但多年征战,国力耗损,倘若大魏、北晋两国果真交战,我国虽有神器在手,但亦恐难抵大魏倾国之势!” “不过,我等若是能擒下曹丕、曹彰,以为人质,反而可使曹操投鼠忌器,以换得数年歇养,待我国韬光养晦数年,再借神器之利,又何须惧那曹魏!” 成公英侃侃而言,可谓是妙语连珠,张颌、郭淮、张辽等人听得连连颔首,至于王双亦是半知半解地露出憨厚之色,随之答道:“所幸成公早出此言,否则某若误了大事,以致大晋有灭国之灾,那可万万担当不起呐!” 张颌见王双满脸余悸,不禁摇首一笑,就连郭淮、张辽等人亦被王双这憨厚的样子取乐了,哈哈放声大笑,经过一番商量后,张颌决议已定,令三军先做歇息。 另一侧,在巫城府衙内,曹丕脸色黑沉得宛如快要滴出水来,枭目寒澈发光,此下荀攸听闻今日战事之惨烈,可谓是又惊又怒,这火气一起,连声咳嗽,竟咳出血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人杰荀攸陨落 曹丕见状,脸色一急,连忙吩咐左右叫医者前来,荀攸长叹一声,却是招了招手,出言而道:“无碍,无碍,老夫年事已高,这旧患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殿下不必多虑,只需数日,便会好了!” “殿下乃我大魏王世子,万金之躯,绝不容失,否则老夫有何颜面去见陛下?当今之重,还需尽早解得眼下危机!” 曹丕听言,又见荀攸脸上好似又增添了几道皱纹,白发苍苍,面色苍白,枭目内不禁闪过几分痛色,凝声而道。 “荀公乃大魏栋梁,父王曾多番有言,昔年若非两位荀公竭心辅佐,大魏岂有今日之宏盛!还望荀公多加保重,商议之后,还需请医者好生诊治!” 荀攸听言,微微仰首,意味深长,叹声而道:“幸蒙陛下如此赏识我等叔侄,文若泉下有知,也定当欣慰矣!” 半年前,荀彧因众臣相逼篡位,大病一场,后来听闻献帝自刎,更被活活气死,荀攸知后,因恐曹操起疑,也不敢与荀彧的家小接触,只能暗里遣人安抚,暗中照顾。 荀彧素来忠于汉室,当初曹操欲登魏王,荀彧便曾加以阻拦,使得曹操雷霆震怒,至此之后,曹操对荀彧便有了疏离,更暗中派人监视。 荀彧郁郁寡欢,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至于荀攸,他看在眼里,虽多番相劝荀彧向曹操低头,哪知荀彧生性固执,宁死不肯。 荀攸日日牵挂。竟也染上了风寒。常常恶疾缠身。所幸曹操还是记着荀彧的功绩,自从荀彧死后,对其家小亦是多加照顾,让其子嗣秉承爵位。 想起往事,荀攸脸上闪过几分落寞、唏嘘,那如风中残烛的身躯,好似摇摇欲坠那般,看得曹丕还有曹彰、许褚等人。皆是一阵心惊肉跳。 荀攸叹了一声,强打精神,与曹丕拱手言道:“如今巫城之内,只剩下二千兵马,兵力空虚,不过所幸彼军兵力亦不足万余,倘若我军死守据之,尚能拖延一些时日!” “但殿下乃万金之躯,不可落于险地,当与三殿下一同引一部兵马迅速出城。赶回荆州,催促援兵。某自当与虎侯一同死守城池,以待援兵赶至!” 荀攸此言一出,曹彰眼眸一瞪,急出席道:“不可,军中将士皆拼死搏杀,以守巫城,皇兄身份尊贵,乃我大魏世子,宜从荀公所言,我却当留于城内,与众将士保守巫城!” 荀攸一听,神色一急,连忙劝道:“三殿下不可胡闹,你乃我大魏王室子嗣,岂容有失?” 曹彰满脸慨然之色,忽地跪下与曹丕请命道:“我意已绝,还望皇兄成全!” 曹丕见曹彰有这份胆气,眼中连闪异光,枭目微微眯起,然后又猛地张开,这时,荀攸急向曹丕劝道:“万万不可,殿下务必三思啊!” 曹丕神色一凝,面色肃然,忽地张口,缓缓而道:“彰弟不畏强敌,甘愿与将士同生共死,有此心思,实乃我大魏之幸也,不过正如荀公所言,你乃我大魏王室子嗣,万不可失,你便随我一同前去荆州,早日拨得援军来救,已解巫城之危吧!” 曹丕话音刚落,曹彰忿然又拜,决意喝道:“如今彼军虽占上风,但我等据城而守,胜负若何,尚且不知,况且我与皇兄一同离去,军中将士必定有所动摇!” “弟我留在此处,不但可助皇兄稳住军心,亦可激愤三军士气,与彼军死战,而那请援催军之事,只需皇兄一人前赴便可,还请皇兄多加权衡!” 曹丕听了,神色连变,然后又作色叹了一口气后,扶起曹彰,眼光烁烁,沉声言道:“彰弟所言甚是,如此,便依你言吧,不过你且多加保重,万不可有所伤损,否则为兄他日如何有颜面面对父王?” “皇兄不必多虑,弟会小心行事!”曹彰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战意盎然,显得其身影似乎瞬间高大了许多。 荀攸、许褚两人对视一眼,皆为曹彰的胆气折服,曹丕遂下令,教曹彰暂统三军,然后便教近侍收拾行装,当夜点齐数百轻骑,连夜出城,望荆州方向疾奔而去。 数日后,阳光明媚,清风徐徐,不过在巫城之下,风尘滚滚,风沙走石,却有一股莫名的肃杀气氛。 晋军蓄势待发,随着一阵擂鼓声响,打破了多日的宁静,晋军三军齐出,刀枪如林,旌旗蔽日,漫山遍野赶至巫城。 只见各部晋兵,队伍纷纷,或一、二千人,或二、三千人,望巫城围攻杀来,各门守将见晋兵逼近,连忙急遣人通报曹彰。 曹彰正在府衙之内歇息,忽听得喊杀声四面逼来,顿时脸色大变,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三、四个兵士神色匆匆拥入,纷纷跪下报道:“报!贼将张颌率三千兵马攻打北门!” “报!贼将张辽率三千兵马攻打东门!” “报!贼将郭淮率三千兵马攻打西门!” “报!贼将王双率千余兵马攻打南门!” 曹彰闻报脸色连变,急向身旁的荀攸问道:“晋贼四面攻打城门,巫城危在旦夕,依荀公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晋军分兵围攻巫城,东、西、北三门皆布以重兵,却唯独南门兵力稀薄,咳,咳,兵法有云,围城必阙,正是如此,咳,咳,三殿下,你且前往稳定军心,先观战况,随机应变!” 这过了数日,荀攸病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此下连声咳嗽,浑身生机黯然,唯独眼光炯炯有神。 曹彰见了,连忙搀扶住荀攸,急切说道:“我已知矣,荀公你先去歇息,不必多虑,若有何事,我自会来报!” “三殿下不必劳心,老夫苟存至今,已知命不久矣,老夫一生深受陛下知遇之恩,万死难报,如今无论如何,亦要保住巫城!”荀攸把手一招,徐徐而道。 曹彰见状,正欲张口去劝,忽然又有数员兵士来报,言各部晋兵已逼近城池,只怕不需多久便会发起进攻。 曹彰神色一变,荀攸急急说道:“战事紧急,三殿下速速前去城头!” 曹彰闻言,重重颔首,与荀攸告别后,遂迈步冲出,望北边城门赶去,待曹彰赶到时,只见张颌已然摆开阵势,城下擂鼓大震,晋兵高举兵器,大声喊杀。 城上数百兵士见状,无不变色,此下在巫城之内,东、南、西、北四门各有六百余兵士把守。 曹彰据守北门抵挡张颌的兵马,许褚把守东门,抵抗张辽的兵马,孙礼因救曹丕有功,遣为典军校尉,时下正把守西门,抵御郭淮所率的兵马,至于南门,曹彰派一员心腹将校把守,提备王双军 曹彰微眯眼眸,见城外晋兵布阵已久,却空有声势,并不见其有何进取,忽然,张颌策马而出,抡枪一指,厉声喝道:“曹彰,就凭你等数百兵士,如何挡我北晋雄军,快快投降吧!” 曹彰听言,面色一变,慨然而出,怒声喝道:“张颌老贼,你休要多言,要战便战!” 张颌听了,放声大笑,遂勒马一转,退回阵内,晋兵却仍旧并无攻势,忽然,随着张颌一声令下,三千晋兵,竟然开始于城下运土填壕,又用布袋盛土,并柴草相杂,于城边作梯凳。 曹彰见晋兵似乎并不急着攻打城池,脸色连变,急教左右近侍前往另外三门打探,半个时辰后,近侍纷纷回报,言东、西二门外的晋兵亦无攻打城池,而是如北门那般,或是运土填壕,或是以布袋并柴薪等物筑起梯凳。 反而南门那处,晋兵尽在远处歇息,毫无进攻之意,曹彰听言,眉头连皱,一员将校瞪大眼眸谏道:“三殿下,晋贼正于城下准备战事,欲要围攻巫城,我等岂能坐以待毙?还请三殿下下令,整兵出战!” 曹彰一听,眼眸迸射精光,不过却又很快想起了荀攸的吩咐,绝不可妄自出战。 曹彰脸色一紧,忍住悸动,咬牙喝道:“不可!荀公有言,我军兵力空虚,万不可再妄自举动,当据城而守,传我号令,命各门守将,一切小心,无论如何,不可出城作战!” 曹彰喝毕,遂遣数员近侍前去通报,许褚、孙礼听命,皆据城把守,不过幸好曹彰传令及时,否则恐怕许褚早就按不住性子,率兵杀出。 一日暂无战事,到了次日,张颌又立云梯窥望城中,众将见状,皆怒,纷纷上前请命,称张颌欺人太甚,愿引兵出城死战到底。 而曹彰却谨记着荀攸之言,并无采纳,严令诸将不可妄动,当夜,曹彰正在歇息,忽然阴风骤起,将灯吹摇。 曹彰面色大变,浑身猝然抖颤,以为不祥之兆,忽有兵士报丧,言荀攸于床中呻吟,已然病死。 曹彰一听,顿时惊得睡意全无,急起身奔出,待曹彰赶到时,只见荀攸尸首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发着阵阵冰寒。 曹彰痛声大哭,军中将士纷纷赶至,见荀攸已死,无不动容,低声哭泣。 第五百七十四章孙礼妙计突围 孙礼眼眸满是水雾,与曹彰低声谏道:“三殿下,此下军中兵士见晋军日夜整备战事,大多人已心生动摇,若荀公之死传出,军中必生大乱,三殿下还需隐瞒此事,万不可走漏风声!” 曹彰闻言,双拳捏得叭叭直响,悲愤颔首,遂下令教众将士紧密隐瞒,不得传出,众将领命。 到了第三日后,各门兵士眼见晋兵即将整备完毕,无不惊慌,张颌传令教军士于各门角上,堆积柴薪,看那阵势只怕不久将要大举攻城。 于是,当日开始有兵士三五成群,从南门纷纷逃出,王双见状,速速回禀张颌,张颌闻报大笑,料定城内兵马两日之内必将弃城而逃,遂各做调令。 到了第四日,魏军逃兵情势加剧,已有二百余人逃出,曹彰虽向诸将下令,严加看管,但有发觉,当即处决。 许褚、孙礼等将虽杀了数十逃兵,但情况却毫无好转,反而更为严重,当夜,曹彰急召孙礼、许褚等人商议。 “城中兵士惊悚彼军之势,日夜分批而逃,彼军迟早发觉,倘若趁势袭击,我军措手不及,那时不但巫城不保,我等皆有灭顶之祸,诸公可有应对之策?” 曹彰脸色沉重,凝声问道,许褚大瞪虎目,怒声忿然喝道:“竟若这般,何不召集军士,背水一战,哼,如此一来,鹿死谁手,尚且未知!” 曹彰听言,眉头一皱,却无答话。而是望向孙礼。孙礼目光凌厉。凝神谏道:“虎侯所言虽是有理,但我军军心动荡,兵士已然胆怯,两军交战,不在于兵力之众,而在于兵精胆勇,兵怯则为乌合之众,如今倘若我军与晋贼拼搏。只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褚一听,虎容一抖,暂不发言,曹彰听这孙礼说得头头是道,急又问道:“德达所言极是,那如今我等该当若何?” “晋贼兵围城池,我军兵力空虚,兼之军士皆已胆怯,巫城已难保矣,时下。三殿下宜当机立断,下令诸军弃城而走。以避免全军覆没!” 孙礼此言一出,许褚、曹彰皆是面色大变,许褚虎目瞪得斗大,对着孙礼扯声喝道:“无胆鼠辈,竖子不相与谋!” “虎侯息怒,局势若此,若不早作决定,待晋兵杀入城池时,为时晚矣,我等食朝廷俸禄,为国战死,自然是死得其所!” “但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如今巫城早已成晋贼囊中之物,我等纵然拼死相抵,亦难保矣,如此岂不枉费性命耶?” 孙礼面对盛怒如若狂虎的许褚,毫无惧色,凝声侃侃而道,许褚闻言,咬牙切齿,不过却无再骂孙礼,似乎也明了其中道理。 曹彰面色落寞,长叹一声,徐徐而道:“来前我与皇兄皆以为晋贼与蜀军缠战,必落得两败俱伤,不足为虑,却万万未想到如今我等三万大军,竟几乎被彼军歼灭殆尽,落得如此险境!” “我等实乃败于轻敌也,时下正如德达所言,巫城已为晋贼囊中之物,势已极也,当弃城而逃,今日之耻,我当谨记在心,他日必定卷土重来,以雪前耻!” 曹彰虎目赫赫生光,却并无因此挫了锐气,反而立定决心,将来再与晋军做过一场。 许褚听了,双眼一闭,钢齿几乎咬碎,但并无出言反驳,孙礼听曹彰依从自己所言,心里一喜,连忙拱手而道。 “三殿下能看清眼下局势,实为我军之幸也,当下晋贼兵围巫城,东、西、北三门皆有重兵,唯独南门空虚,但依我看,此实乃诈也,我军万不可从南门突破,否则定中彼军伏击!” “哼,晋人素来奸诈狡猾,我早就觉得此中必是有诈,但我军兵力无多,其余三门皆有重兵把守,一旦被截,必有灭顶之灾尔!”曹彰冷哼一声,疾言而道。 孙礼沉吟一阵,双眸烁烁发光,须臾,孙礼脸色一变,凝声而道:“三殿下可将城内百姓分为三支,其中却又教一支百姓,穿戴我军兵甲,我军兵士则详装作百姓,明日可先教那支穿戴兵甲的百姓队伍,从南门冲出!” “随即又催赶另外两支百姓队伍择另外两门冲出,我军兵士佯装百姓,择剩余那门冲出,如此一来,晋军难以分辨,我军便可出其不意,突破而出!” 曹彰听计,脸色一喜,捂掌称妙,随即便依孙礼所言,当夜命将士赶去准备,到了次日,旭日高升,忽然一通擂鼓震响,一部魏兵忽地从南门慌乱冲出。 而其实在城内,竟有数百名兵士拽弓拉弦,抵在城门口,使得那些原本想要逃回城内的兵士,各个吓得立马抽回身子望城外跑去。 那部魏兵逃出城外后,瞬间阵势全无,纷纷望四处逃奔,王双见果有魏兵逃出,速令兵士,通报张颌,然后又教兵士徐徐后撤,不必拦杀。 且说张颌听闻王双所报,连忙驱马赶来南门外的一处高坡,眼见魏兵胡乱逃窜,毫无阵型。 张颌面色一变,立马看出其中端倪,喃喃而道:“魏人兵马素来精锐,怎会这般毫无章法。莫非?” 张颌惊呼一声,急甩起马鞭,竟只带着数十从骑,就望南门方向人群乱处疾奔过去,那些佯装成魏兵的百姓,见风尘掀起,马蹄声骤响,顿时吓得惊慌失措,疯狂逃窜。 张颌见之,急勒住马匹,已然知道中计矣,连忙与身边从骑吩咐道:“此部人马并非魏兵,实乃城中百姓伪装,你速速前往通报王双,还有埋伏处的文远将军,教两人务必速速引兵前来!” 张颌话音刚落,就在这时,东、西两门又各震起擂鼓声响,随即一阵阵惊慌嘈杂声,响不绝耳。 张颌脸色一变,一勒马匹,立马先转向西门看望,却见西门处无数百姓涌出,张颌虎目眯起,眼目中涌起几分忿怒之色,连忙又与身边数员从骑吩咐道:“传我号令,教各军将士勿要误伤百姓!” 张颌喝毕,那听令的数员从骑,立马各勒马匹迅疾离开通报去了,不一时,北门方向又起擂鼓声响,四下擂鼓不断,东、西、南、北人潮纷纷,不知哪部人马才是魏兵的队伍。 张颌心头正乱,而在城外的各部兵马,听闻张颌之令,皆不敢擅自拦杀,只恐误伤了百姓。 此时在北门之外,许褚、孙礼、曹彰等人伪装成百姓,眼见远处晋兵队伍,不敢前来拦杀。 曹彰神色一震,暗作手势,许褚大吼一声,健步如飞,立马率数百许氏精兵望晋兵队伍突袭而去。 此时晋兵阵内,张颌不在军中,无人坐镇大局,眼见一巨汉引着数百百姓冲来,待前头的晋兵发现不妥时,许褚已当先冲到,拔出藏在背后的大刀,杀入人潮之内。 晋兵预料不及,被许褚杀个措手不及,许褚乱砍乱撞,连砍死十余人,夺下了一匹战马,立即飞突晋兵阵内,杀个人仰马翻。 那数百许氏精兵,各个勇猛异常,各提兵器冲杀,瞬间在晋兵阵内杀开了一个破口。 孙礼、曹彰纷纷赶到,队伍之后,数架车辆冲前,车上竟都是发着寒光的兵器利刃。 孙礼、曹彰连忙各取兵器,杀入乱军之内,迅疾各夺了一匹战马,引兵突杀,晋兵一片大乱,此时阵内的将士方才纷纷察觉这支百姓队伍乃是魏兵伪装,连忙大声呼叫拦杀。 许褚策马狂奔,正逢着一员吆喝的晋将,大喝一声,纵马赶去,手起刀落,电光火石之间,血花绽放,那员晋将的头颅忽地裂开两半。 四周晋兵见状,无不心惊胆战,许褚一路突破,如若下山猛虎,无人敢挡,背后孙礼、曹彰迅速突破赶来,千余伪装成百姓的魏兵,杀透了晋军之阵,俨然突破而去。 而待张颌听闻魏兵从北门突破去时,连忙下令教各部兵马迅疾望北门方向追袭,不过待王双、张辽、郭淮等人引兵纷纷赶到时,魏兵已逃出了七、八里之外。 张颌面色冷酷,虎目寒澈发光,张辽驱马赶来,冷声而道:“魏贼逃去不远,儁义何不尽遣精骑前往追袭?” 张颌听言,迅疾做定抉择,急与张辽、郭淮言道:“文远、伯济你等随我尽引精骑,前往追袭!” 张辽、郭淮听令,拱手一喝,速转后呼令骑兵聚拢,随后张颌又与王双说道:“子全,你引剩余兵马去夺巫城!” 王双巨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慨然领命,须臾,骑兵队伍整备完毕,张颌大喝一声,引精骑速往魏兵逃去方向追袭。 另一边曹彰等人引兵亡命逃奔,一路迅速而前,直到晌午时分,背后数里之外一阵风尘涌起。 铁蹄骤响,如若骤雨打地,连响不绝,魏军将士听了,无不脸色大变,曹彰面色冷寒,速催兵速行。 两军一追一逃,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天色渐渐昏暗,曹彰引兵窜入密林之内,已将赶到建平界首。 “哒哒~哒哒~哒哒~!” 铁蹄声迅疾骤起,张颌引兵赶到密林之外,忽地一举手,数千骑兵立马勒住马匹。 张颌眯着虎目,仰头看着天色,此时日落西山,夜色将至,张颌等人追得急促,皆无携带火把。 张颌叹了一声,与身后众将言道:“天色已晚,不利追袭,更兼彼军内不乏骁勇之将,我军亦不熟地势,若遭埋伏,势必危矣,收军撤去吧!” 第五百七十五章魏灭吴之战开幕 张颌号令一下,张辽、郭淮相视一眼,两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亦明此中道理,皆无反驳,依令撤兵。 就这这时,密林内忽地传来一道愤怒嘶吼,“尔等贼子听着,我大魏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国力冠绝天下,迟早一统江山,今日之耻,我曹子文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张颌听言,却无生怒,反而放声大笑,扯声喝道:“曹彰,你等皆败军之将,焉敢言勇?我北晋泱泱大国,如今更得西川之地,你大魏若敢来犯,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张颌声震四野,阵内将士听言无不精神大震,眼眸发光,张颌喝毕,只听得密林内一阵巨响轰起,却并不听得曹彰回话。 天色渐渐昏暗,在密林内的某处,曹彰一戟砍折一棵参天大树,眼眸内杀气汹腾,在心中暗暗怒吼发誓道:“张颌,来日我必杀你!” 于此,张颌收兵撤走,曹彰在孙礼计策之下,成功从晋兵的包围下逃脱,建平战事,到此告一段落。 张颌收兵归去时,王双已取了巫城,曹彰弃城而逃,巫城内并无魏兵把守,城内百姓见晋兵冲来,并无抵抗,立马便将城池献了,王双因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巫城。 当夜,张颌引兵入城,大设宴席,犒劳三军,又于巫城一面整备兵马,一面遣人通报晋王吕布以及军师庞统。 而自巫城落入张颌之手,西川再无战事,西川四十一州皆归纳于北晋。北晋歼灭蜀国。尽取蜀地。兼之蛮、凉、雍、并、幽、平六州,国境之广盛,直逼曹魏。 视野转向魏吴战场,却说曹操于三江口操练水兵已久,当时北晋尚与蜀汉于成都决战,曹操意欲早克东吴,遂大起兵马渡河进军。 这时侍中刘晔进谏道:“陛下不必急于一时,时下我大魏三十五万兵马在此。东吴仅有十万兵力,如何抵挡我大魏雄军?陛下何不遣使进往东吴大寨,说明利害,教那陆逊率众投降,以免生灵涂炭!” 曹操闻言,眉头一挑,凝声而道:“只怕东吴贼子冥顽不灵,不肯就范!” “陛下不必多虑,若周瑜尚在人世,此人胆识过人。韬略绝伦,且在东吴威望极高。或敢与我军决一死战!” “但如今周瑜已然逝世,陆逊此人虽有谋略,但却无周瑜那般胆识,陛下可修书一封,遣使而去,或有奇效!” “如若陆逊愿降,我大魏可不费吹灰之力得之东吴,不但可保存兵力,更能取东吴之士为前驱,从交州而出,攻打西川!” “即时,我军则从荆州杀往建平,两军齐出,不需半年,便可攻克西川,到时,就凭区区一北晋小国,如何能挡我大魏雄军?不出数年,陛下便可一统江山,终结乱世!” 刘晔侃侃而谈,曹操闻言大喜,捂掌大笑,连声道好,遂修书一封,遣使前往东吴大寨。 却说,东吴前番与关羽联合抗曹,虽吴蜀皆拼死而战,但仍敌不过曹操数十万大军,大都督周瑜陨落,老将韩当、程普,骁将贺齐、朱绩身死,大将凌统降曹,吴国元气大伤。 大战将起,新任东吴大都督陆逊于长江边设下大寨,遥望对岸旗幡隐隐,戈戟重重,陆逊心知曹操不久定将进军伐吴,遂与众将商议。 “曹操于三江口聚兵三十五万,号称四十万兵马,我军仅有十万兵力,若与彼军硬战,无疑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诸公可有计策?” 陆逊话音刚落,席下一声怒吼,犹如虎啸,陆逊定眼一望,见那人身形魁梧,双臂硕长,浑身孔武有力,一看便知有万夫莫当之勇,正是东吴虎贲上将周泰。 “大都督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区区数十万魏贼,于某眼中,尽如儿戏也!”周泰虎目生光,怒声而喝。 陆逊闻言,不怒反喜,急问道:“幼平此言怎讲?” “魏人不熟水性,而普天之下,若论这水战之精,当属我东吴将士,况且我东吴船器精锐,更有利器之优,我军据长江而守,倘若彼军赶来,我自引数千兵马,便可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周泰战意昂然,似乎将曹操的三十五万兵众,皆视于无物,陆逊听言壮之,此下黄盖、董袭、潘璋等将亦纷纷慨然而出,厉声表明战意,愿效死而战。 陆逊见状,精神大震,就在这时,忽有兵士来报,曹操遣使送书至,陆逊脸色一变,霎时间帐内杀气腾腾,各将校无不摩拳擦掌,仿佛恨不得冲出帐外,将那魏使碎尸万段,以泄心头大恨。 “哼,看来那曹操对大都督甚为轻视,若我所料无误,魏使此来前来,必是有意招降我军!” 忽然,在左席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吕蒙,冷哼一声,蓦然张口而道,陆逊一听,顿时脸色剧变,拍案喝道:“曹贼如何敢这般轻辱于我,实在欺人太甚!” 吕蒙一双亮丽皓目烁烁发光,似乎有意激怒陆逊那般,忿然而起,凝声而道:“我曾听闻,曹操与其麾下将士有言,如若周郎尚在人世,以其绝世才华,大魏何敢渡江犯吴,可幸好周郎折损,东吴气数到此尽也,东吴已无人矣!” 陆逊听之,顿时面色剧变,素来脾性温和的他,此下也被吕蒙这番言辞,气得满脸通红,眼发凶光,咬牙切齿喝道:“好一个曹操,我陆伯言势要与你决一死战,看我东吴是否已无人矣!” 陆逊这一喝,便是多了几分气势,少了几分儒雅,吕蒙心中一喜,与程普等人纷纷投以眼色,众人明悟,连忙拱手齐声喝道:“我等誓随大都督,与曹贼决一雌雄,不死不休!” “好!诸公皆乃世之人杰,有诸公相助,我岂惧曹贼耶?” 陆逊精神一震,战意昂然,遂命左右唤魏使入帐,须臾,只见那魏使身穿秀丽锦袍,昂首踏步而入,甚是张扬跋扈。 众将见之,无不大怒,吕蒙大瞪眼目,怒声喝道:“放肆,我东吴大都督在此,还不快快行礼!” 吕蒙声若雷轰,震得那魏使脸色剧变,身体浑颤,几乎坠倒,这时,周泰又冷哼一声,双目锐利如锋,猛地望了过来。 魏使只觉一颗心刹地冰冻起来,哪敢怠慢,连忙作礼而拜,又见高堂上的陆逊毫无反应,双眸生威,气势骇人,哪里像军中传言,是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君子。 魏使当即不敢放肆,拜礼毕,唯唯诺诺地呈上书信,陆逊投眼一看,封面上书云,大魏皇帝付陆都督开拆。 陆逊一见,顿时面色大怒,忿然而起,扯声喝道:“曹操篡夺帝位,逼害君主,强夺社稷大器,人人得而诛之,岂敢妄称帝王!” 陆逊喝毕,也不开看,径直将书扯碎,掷于地下,周泰猛然冲出,便要喝斩魏使,那魏使顿时吓得跌倒在地,连声求饶。 陆逊故作变色,拦阻而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周将军还请息怒!” 陆逊话音刚落,吕蒙却慨然而出,怒声而道:“曹操无君无父,祸乱天下,实乃不世之奸人,可斩使以示威!” 吕蒙话毕,董袭、潘璋亦纷纷附和,陆逊面色如霜,把手一招,遂应众人之意,喝斩使者。 魏使听言,吓得哭声求饶,两个吴兵如恶狼般扑来,将其推出帐外,一声惨呼,那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止。 陆逊遂将首级付从人持回,去见曹操,随后,只见陆逊立于帐前,掣出腰间宝剑,厉声喝道:“曹操狼子野心,欲鲸吞天下,此心若何,昭然可见,如今东吴有灭国之灾,还望诸公效以死力,以报吴王知遇之恩!” “我等定当肝脑涂地,死战到底!” 黄盖、周泰、吕蒙、董袭等将齐声拱手喝道,声势如潮,震荡四方,陆逊遂令周泰为先锋,潘璋为左翼,董袭为右翼。 陆逊自领吕蒙、黄盖诸将接应,来日四更造饭,五更开船,鸣鼓呐喊而进,势要与魏军决意死战。 却说曹操正于帐内等候,忽闻兵士来报,报说陆逊毁书斩使,遣其从付首级而归。 曹操一听,顿时雷霆震怒,便唤凌统(周瑜临死前埋在曹军内的一颗棋子)率一班荆州降将为前部,曹操亲率于禁、曹仁为后军,催督战船,到三江口准备战事。 各部魏兵正在整备,忽然间,擂鼓声于对面江边大震,宛如怒涛翻滚,只见东吴船只,蔽江而来。 江心处,乍眼看时,先见那一艘艘大船,以铁甲包裹,两翼遍布利刃,船高五丈余,雄威无比,宛如一头江中巨兽。 每艘大船四周皆有数十艘小舟相伴,曹操于后军船上看得,脸色连变,急召前番所降东吴将士询问,“那江上大船,是何物也?” “回禀陛下,那大船乃前大都督周瑜命人督造的虎牙战船,听闻共有一百三十六艘,每艘船上可载千人,船上装有铁器利刃,当需警备提防!” 一员东吴降将,不敢迟疑,连忙答道,曹操听了,脸色一变,速传令各部人马,小心那江中大船。 曹操正说之间,忽然江上狂风吹袭,江上大船一并小船行走如风,迅速驶来,只见前头船队一艘虎牙大船上,为首一员大将,坐在船头上大呼喝道:“我乃九江周幼平,谁敢与我一战?” 第五百七十六章魏军初战失利 周泰吼声如雷,震得一众魏兵耳朵轰鸣,加上见到那一艘艘虎牙大船,已然心怯,竟无人敢应。 凌统在船上听得,面色一凝,速教两员荆州降将驱船前进相迎,魏兵船队中,擂鼓声轰然震起,只见数十战船忽然动起,向吴兵船队迎去。 眼看两边战船于江中相会,周泰看得眼切,大喝一声,拈弓搭箭,望魏军船只前头一艘大船上的将校,发箭射区。 ‘嘭’的一声巨响,弓上箭矢如奔雷般暴射而出,那魏将本以为相距甚远,并无提备,哪知那箭矢冲劲极强,竟倏然从远处射了过来,当下是料之不及,应弦而倒,哇的一声,眼看死绝。 周泰见状,神色大喜,虎目生光,速令军士擂鼓,驱船大进,霎时间,东吴船队里大船小船,片片纷纷,火速撞了过来。 各艘船上,箭矢乱射,铺天盖地地扑射过来,魏军不能抵当,兵士被射得抱头鼠窜,死伤极多。 又见一艘艘虎牙大船乘风破浪,赫然向魏军船只撞来,发出一阵阵轰天般的巨响,船边两翼铁器利刃,将一艘艘魏军船只撞破毁坏,凡是撞着的兵士,当场死绝,血色一片,惨叫不绝。 凌统脸色冰寒,眼见己军船队,被吴军船队不断突破,连忙喝令两翼船队前去助战,凌统自引中军船只,望大江火速驶去。 另一边,曹操在后军之内。眼见吴兵借着船器,势如破竹,脸色连变。曹仁在旁看得眼切,急向曹操劝道。 “陛下,彼军船器犀利,我军难以抵挡,更兼吴兵精于水战,久战下去,我军只会多添伤亡。不若暂且撤兵,再做打算!” 就在曹仁话音刚落,猝然前军擂鼓大震。三路船队竟都倏然冲起,望吴兵船队围杀而去。 曹仁见之,顿时色变,正欲再劝时。曹操见己军船队极多。把手一招,厉声喝道:“前军船只皆到,兵士皆望一举克敌,朕岂可因一时失利,便下令撤军,这岂不教吴人笑话朕胆怯耶?” 曹操不熟水战,自以为与陆地那般,可用数量优势围歼敌军。曹仁劝说不住,无奈只得在旁眼睁睁地看着前军船队不断被吴兵的虎牙船队撞毁。 少顷。陆逊见己军船队占尽上风,速下令大举进攻,只见右边董袭,左边潘璋,各驱船队,直冲入魏军船队中。 魏军虽有操练水战,但却不是精于水战的东吴兵对手,大江上战船一摆,早已立脚不住,兼之吴军虎牙船犀利无比,只见周泰、董袭、潘璋三路战船,纵横水面,万箭齐发,杀得魏兵惨叫不绝,处处翻倒。 周泰引兵登船,吴兵兵众皆如猛虎恶狼,魏兵抵挡不住,死伤无数,只见大江之上,喊杀声震天动地,江水翻滚,无数魏兵被杀翻落江。 虽是如此,但魏兵的船队还是不断地涌来,如若飞蛾扑火,自投罗网,死伤愈来愈多,吴兵士气大震,疯狂厮杀,魏兵被杀得心惊胆战,荆州降将被周泰、潘璋、董袭等将杀了大半。 两军在江面上,从黎明杀到黄昏,不知死伤多少,只见江面一片血红,看得令人惊心动魄。 陆逊见己军虽是得利,却又恐寡不敌众,这时,在陆逊身侧的吕蒙,疾声而道:“大都督,我军将士虽是勇猛,但厮杀至此,皆已疲惫,魏军人多势众,幸不熟水战,眼下当速速收兵,择日再战!” 陆逊早有此意,此下听陆逊这般一说,连忙下令鸣金,收住船只,鸣金号响一起,周泰杀散船上魏兵,立马引兵而撤,登回自家船只,喝令收兵。 魏兵早被杀得心寒,哪里敢去追杀,另一边,潘璋、董袭二将亦纷纷撤回,三路船队各调回而走。 曹操在后军看得,暴跳如雷,催军而前,凌统急命军士擂鼓,但前军将士死伤大半,兵士皆已心寒,毫无战意,竟无人敢驱船去追。 一阵后,吴兵船队纷纷撤远,曹操见状,怒吼一声,喝了一声撤军,忿然甩袖离去,凌统遂引败军而回。 曹操收军于三江口上,一面教曹仁再整军士,然后又唤凌统到帐前,厉声喝责道:“东吴兵少,我军人多势众,却反被所败,定是你凌公绩作战不力,不用心尔!” 凌统闻言,面色一震,叩首拜道:“陛下息怒,实非末将作战不力,实在是彼军那虎牙船队犀利无比,兼之我水军虽有操练,但却无东吴兵那般精锐,故而致败,如若陛下不信末将所言,末将甘愿以死明志!” 凌统眼光烁烁,一脸慨然之色,曹操眯着细目,冷冷地打量着凌统,不过很快曹操却又笑起,这喜怒之间,变化极快。 “哈哈哈,公绩赤胆忠诚,朕岂会不知,但今日此阵折损极多,数万兵士就此丧身于江中,战事却毫无进取,朕实在不甘,还望公绩莫要介怀!” 凌统神色一凝,连忙拜道:“末将深受陛下恩德,岂敢放肆,但彼军船器犀利,我军若要与之相抗,还需另寻良策!” 曹操听言,微微颔首,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迸射精光,凝声问道:“不知公绩可有计策?” 凌统面色一黯,摇头而道:“末将无能,那虎牙船队,乃是东吴耗费重金打造的精锐船队,寻常船只,绝非其敌手,可若要造大船相抗,又是极耗费时日!” 曹操听了,脸色刹地一寒,摆了摆手,冷声道:“竟是如此,你便先撤下吧!” 凌统领命,遂便告退而出,不一时,曹仁入帐来见,曹操脸色阴晴不定,似乎蕴藏着滔滔怒火。 曹仁神色一凝,拱手而道:“陛下,我看这凌统不可深信,还需多加提防!” “哦?子孝此言怎讲?”曹操听言,似乎若有所思,细目射出两道寒光,沉声问道。 “那凌统乃东吴旧将,岂不知那虎牙船队厉害?可今日他为前军统将,却不知避其锋芒,大举进军,催军进攻,以致兵士耗损极多,足可见其居心不良!” 曹仁脸色冰寒,冷声而道,曹操细目眯缩,几乎眯成一条细线,不知喜怒,只是微微颔首,不慌不忙而道。 “此事朕心中有数,此下我军还需凌统操练水军,待来日朕会处置此人,不过东吴有那虎牙船队,更兼兵士皆精于水战,朕虽有数十万大军在手,却难以进取,当下还需从长计议,商议良策!” 曹仁听了,心头一定,亦颔首应道:“陛下所言极是,东吴兵力无多,若论这陆战,普天之下除北晋兵马外,无人是我军敌手!” “眼下我军只需渡过长江,必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攻克东吴,不过眼下战事难举,不知郭军师可有消息?” “奉孝前番旧疾又犯,正于荆州歇息,数月前奉孝曾发来书信,言他于荆州发觉一可造之材,遂收其为徒,将一生所学,倾囊教授,故而有所延误时日!” “想必奉孝此时,已准备动身前来,朕亦甚为好奇,听奉孝所言,那少年年方二旬,但却腹有韬略,惯熟兵法!” “更难为可贵的是,此少年并非墨守成规之辈,善于多变,许多对于兵法的见解,与奉孝奇兵之道,更是不谋而合,故而奉孝极为喜之!” “待那师徒二人到来,朕定要好好看看这少年,有何等能耐,竟能得那素来目高于顶的郭浪子这般赏识!” 曹仁听曹操这般一说,也是露出几分诧异之色,惊声而道:“那少年竟得军师这般赏识?如此怕非是池中之物,亦是天纵奇才也,不知军师可有提及此少年姓名?” 曹操闻言,灿然一笑,徐徐而道:“此子姓邓名艾,字士载,本是荆州南阳人,后迁至汝南,前番闻我大魏兵伐吴国,遂至荆州,欲要从军而偶遇奉孝!” 就在曹操与曹仁讨论郭嘉、邓艾师徒二人间,另一边,陆逊得胜回寨,犒赏三军,一面差人到吴王孙权处报捷。 今日一役,东吴军可谓是大获全胜,诛杀数万魏兵,此一战打得吴兵士气大振,军中上至将校下至兵卒,无不大喜,战意昂然,而那数十万魏兵似乎也并无那么可怕。 在大帐之内,酒过三巡,陆逊与众将言道:“我军今日得之大胜,不但是依仗我军船器之利,兵士之精锐,还幸得彼军之内有忠士为之内应,实为我东吴大幸也!” 陆逊此言一出,宴席诸将无不脸带笑意,虽然陆逊未有指名道姓,但诸将已知所言何人也。 时下东吴兵众虽远少于数十万魏兵,但却隐隐占据上风,兼之有人于魏军为之内应,于是东吴诸将无不战意卓然,皆跃跃欲试。 之后过了数日,魏兵按兵不动,周泰、丁奉、潘璋、董袭等东吴将领,皆来请战,不过陆逊却是心疑魏军暗中有何计策,不敢轻举妄动,欲要前往打探。 于是,到了夜里初更,陆逊乃命人收拾楼船一只,带着战鼓,随行健将数员,各带强弓硬弩,一齐上船迤逦前进,望魏军大寨去探。 楼船借着夜色遮掩,赶到魏军寨边,陆逊命人下了矴石,眺眼看望,只见魏军大寨守备松懈,隐隐有鼓乐奏鸣之声。 ps:小弟的玄幻新书《擎天帝尊》在冲新书榜,望各位书友给个收藏、推荐,加个点击,非常感谢! 第五百七十七章东吴俊杰施计 陆逊细细看了好一阵,仍不见魏军寨中有船只巡逻,暗暗惊疑,遂教兵士收起矴石,两边四下一齐轮转橹棹,望江面如飞而去。 这一去一回,魏军大寨竟还是毫无动静,陆逊如入自家后院一般,行走无阻,当夜,陆逊回到己军大寨,吕蒙等将急忙过来迎接询问。 陆逊迈步而走,回到帐内,众将纷纷坐定,随陆逊一同前往的陈武,扯着嗓子,急急说道:“我看那曹操毫无防备,江中更无人巡逻,如此我等何不遣一部人马前往袭寨,杀个天翻地覆,已挫彼军锐气!” 陆逊闻言,脸色一沉道:“不可!倘若如此,必中彼军奸计也!” “那曹操前番已被我军杀得心寒,不敢贸然而进,眼见战事难举,故有松懈,大都督乃三军之首,怎得这般弱也?”陈武虎目一瞪,瓮声瓮气地喝道。 适才也一同前往的丁奉听言,忿然而起,手指陈武喝道:“陈子烈,你休得放肆!曹操乃当世枭雄,深熟兵法,岂不知设防?正因彼军见水战并非我军敌手,故而虚作松懈,诱我军前去,设计伏击,你不知兵法,岂敢在此大放厥词,藐视大都督之威!” 丁奉此言一出,陈武脸色连变,方才明悟其中利害,连忙跪伏在地,低头认罪道:“某鲁莽无礼,误犯大都督尊威,甘愿受罚!” “子烈快起,你心系战事。故有此举,岂可责备,不过。日后遇事还需多加思量,战事瞬息万变,兵法诡谲难料,子烈你乃我东吴大将,还需多学兵法,多用韬略,方可独当一面!”陆逊出席赶到陈武身前。将其扶起,意味深长地与陈武言道。 陈武听言,甚是感激。咬牙低头应道:“某定当谨记大都督教诲!” “哈哈哈,好!好!好!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陆逊灿然而笑,说毕。忽然转身望向吕蒙。双眼如勾,吕蒙会意,起身拱手而道:“时下彼军竟然故设虚防,我等不如将计就计,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陆逊闻言,顿时眼中暴射精光,连忙问道:“哦?子明此言怎讲?那魏军早有提防。我军又如何出其不意耶?” 吕蒙微微一笑,双眼精光烁烁。尽是智慧之光,不慌不忙徐徐而道:“曹操屯兵数十万于此,日夜耗费粮草极多,曹操平生惯断人粮道,当初河北大战,曹操便是火烧乌巢,而以少胜多,最终制定胜局!” “我等何不效之,大都督遣一军前去袭寨,虚张声势,教彼军以为我等中计,同时却遣一员猛将,引一万马军,出其不意,往聚铁山断彼军粮道!” “辎重乃军中命脉,一旦粮道被断,彼军定当大乱,我军徐徐而守,不出数月,曹操定然撤军,即时我军再盛势掩杀,必可将那数十万魏兵杀个兵败如山倒,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吕蒙一计道出,可谓是精妙绝伦,陆逊听得满脸喜色,连声赞妙,而丁奉、周泰等将亦纷纷露出喜色。 “哈哈哈,子明此计当真是妙不可言,当应速行!” 陆逊颔首而笑,遂决定用吕蒙之计,丁奉、周泰等将纷纷请命,陆逊遂命周泰为主将,丁奉为副将引一万马军前往聚铁山截曹操粮道。 又命吕蒙、董袭各引本部兵马,准备船只,明日前往魏军大寨,陆逊号令速发,各将受命而去。 却说另一边,陆逊离去不久,暗中早有魏军斥候探得,速速回禀曹操,曹操听闻陆逊离去,以为其必已中计,与诸将笑道。 “这陆逊果然前来打探,想必已发觉朕之大寨空虚,此下定是于寨中调令,整备兵马明日来袭大寨,即时你等则埋伏于寨外,待彼军敌船靠近,乱箭齐发,朕亲率大军,催军大进,以报数日前那一战之仇!” 众将闻言皆是精神一震,纷纷厉声请命,唯独于禁、曹仁两人面生疑色,似心有疑虑,就在这时,忽有兵士匆匆来报,称军师郭嘉已到寨外。 曹操一听,顿时脸露喜色,纵声大笑,与诸将言道:“朕之智囊来矣,此番伐吴大业,定然十拿九稳!” 曹操说毕,速速引众将出帐,刚走不远,只见郭嘉一脸放荡不羁的笑容,背后有一少年紧随,只见那少年身穿一袭黑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貌俊逸,双眸锐利如炬,神色肃然,大有处事不惊,稳若泰山之气度。 曹操先是见到郭嘉,不过很快便被其身后的那位少年吸引住了眼光,曹操一眯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细目,盯着那少年上下打量,暗暗称赞,看其气度不凡,甚是喜欢。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笑声而道:“士载,还不快快见过陛下!” 那少年闻言,面色一凝,踏步而前,不卑不亢地跪伏行礼,恭敬拜道:“邓士载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子莫非就是奉孝所言的不世奇才?” 曹操虽早料得此子正是邓艾,但当听得邓艾报出名号,素来爱才如命的曹操,不禁露出喜色,急向郭嘉问道。 郭嘉笑了笑,颔首应道:“正是此子,嘉在此先恭喜陛下,幸得一员帅才,士载天赋异禀,嘉悉心教诲数月,便已学有所成,实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假以时日,其成就必将超越那卧龙诸葛亮和凤雏庞统!” 原来郭嘉曾与邓艾谈论天下局势,邓艾眼光独到,其许多言论更是一针见血,甚至有时更令郭嘉惊异连连。 特别是邓艾有言,两年之内,天下将会成两雄争霸局势,蜀汉、东吴将会分别被北晋、大魏所灭。 而正恰恰与郭嘉先前与曹操所言不谋而合,郭嘉发觉邓艾才智惊艳,日后成就,无可计量! 郭嘉此言一出,不但是曹操,就连曹操身后诸将皆是纷纷色变,可知郭嘉从来不喜乱打诳语,而且眼光极为毒辣,有识人之明。 这少年不但被郭嘉收为徒弟,更得如此盛赞,必有超群能耐,而更为令众人诧异的是,郭嘉竟预言这少年迟早会超越卧龙凤雏。 可知卧龙凤雏乃是天下顶尖智者,竟是如此,这少年岂不又是一妖孽投生?! 众人惊异之间,不觉都猛吸了一口凉气,望向邓艾的眼色,多了几分异样,不过邓艾却是极为笃定,毫无异色,眼光烁烁,霎时间好似夺尽了天地之色,令天上的繁星为之一黯。 “哈哈哈,好!好!好!朕得士载,犹如虎添双翼也,岂愁大业不成耶?” 曹操很快便回过神来,大喜过望,扶起邓艾放声大笑,邓艾见曹操亲自来扶,这才显出几分惶恐、诧异之色。 可知面前这个男人,乃是当今天下权势最大的帝王,一生赫赫功绩,古往今来,亦是极其罕有,堪比古帝始皇! 感觉到曹操那双阔大而又有力的大手上传来的温热,邓艾皓目中尽是感动之色,凝神单膝跪下又拜。 “某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赏识,愿肝脑涂地,效以犬马之劳!” 曹操听言,放声又笑,再次扶起邓艾,眼中余光默默与郭嘉接触,两人皆有会心的喜色。 不过,旁侧的诸将见邓艾初来乍到,便得曹操这般赏识,暗中皆露出不忿之色,跃跃欲试这被郭嘉誉为不世奇才的邓士载有何等惊天能耐。 一阵后,曹操还有一众文武回到帐内,曹操坐于高堂,那双如有吞天威力的细目烁烁发光,如若一指点江山的霸王,帝王威严如若天生自来,随即将当下战况向郭嘉一一细说,然后便一脸笑意地望向了郭嘉。 郭嘉听了,脸色一沉,却把目光左右瞟了一遍,笑了笑,作色故意张口要答言,就在这时,帐下一将忽然踏步而出,拱手而道。 “竟然军师有言,其徒儿邓士载乃不世奇才,腹有韬略,如今初来乍到,何不给予机会,让其展露一手,亦好教我等心服口服!” 郭嘉似乎早有所料,笑容更胜,定眼视之,正乃夏侯惇次子夏侯楙,此子年方二十有二,颇有武艺,如今乃其叔父夏侯渊麾下副将。 夏侯楙此言一出,一将亦踏步而出,眼中带有几分桀骜之色,拱手而道:“某见军师之徒气度不凡,定有过人能耐,愿洗耳恭听!” 众人随即又眺眼望去,竟是曹操养子曹真(历史上曹真为曹魏名将,能力出众,并没有电视里演得那么衰!),且说此子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更深熟兵法,乃大魏年轻一辈俊杰,深得曹操喜爱。 曹真天生力大勇猛,有一次曹操射猎时,被猛虎在后追逐,曹真回马射虎,猛虎应声而倒,曹操壮其悍勇,让他成为虎豹骑的将领之一。 这夏侯楙、曹真皆是大魏皇室宗亲,更颇有能耐,自然看不过年纪与二人相仿的邓艾风头盖过自己,故而纷纷出言刁难。 而曹操还有夏侯渊却皆无出言拦阻、喝叱,似乎皆有意一看邓艾的能耐,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纵然曹操极为信任郭嘉,深信其并不会看走眼,但还是想试一试其深浅,郭嘉见状,遂向邓艾投去一个眼色。 第七百七十八章奇才邓艾 邓艾见众人如此表现,心下会意,慨然跨步而出,拱手拜道:“某虽才学疏浅,却深受陛下洪恩,愿为分忧!” 曹操听了,见邓艾处事不惊,神色笃定,眼中喜色更是浓了几分,微微颔首,笑言道好。 陡然,邓艾眼色一变,烁烁发光,凝声而道:“我军兵力众多,屯有数十万众,彼军兵力仅有十万,虽据长江之险,凭其船器之利,前番胜得一阵,但却终究非是长远之计!” “某曾闻陛下平生惯断人粮道,出奇制胜,昔年河北大战,袁绍手持七十余万雄军,陛下仅有二十万兵马,却于乌巢一役,烧毁其军粮草,使得袁军军心大乱,不攻自破!” “如若我是那陆逊,此下定当千方百计,谋劫我军粮道,如此一来,我军粮草短缺,大军每日耗费粮草极多,不出数月,定当撤走,彼军再盛势掩杀,我军必败无疑矣,于此,陛下当先设防聚铁山,以绝后患!” 邓艾此言一出,曹操脸色勃然而变,忽地起身,细目露出几分惊慌之色,曹操何等智慧,经邓艾这一提醒,立即明悟。 而帐下于禁、曹仁听了,亦皆起异色,面色一沉,这时,夏侯楙却冷声而道:“哼,我看此言实在是杞人忧天,自周瑜逝去,东吴帐下文武皆乃泛泛之辈,后继无人矣!” “前番那陆逊前来我寨打探,已被我军所惑。自以为我军防备松懈,想必此时正整备兵马伺候,欲来劫我军大寨。如何又会反去劫我军粮道耶?” 夏侯楙说罢,便向曹真投去眼光,示意曹真也来出言打压这自以为了不起的狂徒,哪知曹真却也沉着脸色,眼中露出惊骇。 邓艾面色肃然,拱手又道:“轻敌乃兵家大忌,东吴人杰地灵。周瑜虽已逝去,但却有遗嘱,教陆逊接领其大位。陆逊年幼却担重任,可见这陆逊绝非庸才!” “而彼军中,吕蒙乃惯熟兵法之帅才,岂会不知其中之诡谲。更何况陛下乃当今雄主。彼军行事定将尤为谨慎,如今却见我军败了一阵,大寨却又守备松懈,自当提备,加以料算,便能看出一二,如若将计就计,出其不意。遣一马军去往劫断聚铁山之粮道,如之奈何?” 邓艾果真如郭嘉所言。乃天纵奇才,此下一席话便道出了吕蒙的计策,曹操神色连变,细目一眯,面色猝地变得威严起来,冷声喝道:“兹事体大,士载可有把握?” “某敢立下军令状,以性命担保,事不宜迟,陛下宜早调兵马,以防万一!”邓艾眼光炯炯有神,如若星辰璀璨。 曹操见了,心头一定,遂又转向郭嘉,郭嘉以笑相对,微微颔首,曹操似乎与郭嘉心有灵犀,很快便明悟其意,遂向邓艾问道:“那依士载之见,当如何应付?” “陛下当下可暗遣一部兵马于聚铁山埋伏,同时又教一路大军绕往其后,断其后路,两面夹攻,先破其来袭马军!” “而依某所料,彼军必会遣一部兵马乘船,佯装来袭击我军水寨,陛下可先教兵士埋伏于船内,但见彼军虚来,便擂鼓喊杀,乘船追杀,彼军必定慌退,我军可见机行事,从而追袭!” 邓艾不慌不忙,徐徐道出一计,曹操听得脸起喜色,放声笑道:“哈哈哈,士载此计甚妙,倘若功成,你当先计头功,朕必有重赏!” 曹操笑毕,遂速发将令,遣夏侯惇率二万兵马埋伏于聚铁山下,又遣于禁兼同邓艾二将,绕往其后,断其后路。 然后又教曹仁、兼合曹真、夏侯楙等将,依计在寨前,船只上引兵埋伏,曹操则与剩余诸将把守大寨,各将受命而去,就等次日厮杀。 到了次日夜间,东吴军整备完毕,随着陆逊号令一落,东吴寨内鼓声大震,吕蒙率万余兵众,乘船望魏军水寨而去。 当夜,天色昏暗,江上茫茫一片,好似看不到尽头,东吴军驱船来到江边中央处,吕蒙眼见江上仍无魏军巡逻船只,以为曹操果真料算已军中计,冷笑不已,遂命船队徐徐而进,慎密备战。 与此同时,在聚铁山七、八里外,夜色中风尘滚滚,阵阵蹄声响彻星空,只见一路马军,如若长龙一般,忽然纷纷燃起火把,喊杀声大震,迅疾望聚铁山飙飞而去。 为首之将,一身漆黑虎头铠甲,手持一柄七尺大刀,眼眸锐利如若生锋,浑身杀气腾腾,正是东吴虎贲大将周泰。 “魏人无备,我等若能烧得其粮,魏人不攻自破矣,诸军何不随我奋杀!” 周泰厉声一吼,声若轰雷,东吴万余马军齐声大喝,声潮震天动地,聚铁山上魏兵听得东吴军果真来袭,纷纷故作慌态,惊慌大叫。 周泰纵马狂飙,驰上山来,就在这时,忽然一通鼓响,随即阵阵宛如苍穹破裂的暴响,一连串轰鸣而起。 山上乱石飞打下来,周泰顿时面色剧变,慌忙勒马躲避,背后马军大多无备,亦早被那震得地动山摇地轰鸣声吓得魂魄惊飞,霎时间不知多少人马被乱石击中,撞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随即只见山上人头涌涌,两边魏兵弓弩手,齐声呐喊,乱箭射落,东吴兵阵势已落,这下又遭箭潮袭击,慌乱躲避,互相挤拥,被践踏而死者,箭矢射死者,不计其数。 周泰拨刀乱砍,面色狂怒,此时已知中计,急忙扯声喝道:“撤军,快快撤军!” 在后军的丁奉闻言,急忙亦大吼起来,率后军人马先慌乱撤走,就在这时,山头上一枝人马倏然奔驰而来,为首之将,一身漆黑铠甲,手提镔铁长枪,正是曹魏啖睛猛将夏侯惇。 “吴贼休走,夏侯元让来也!” 夏侯惇一声嘶吼,犹如九幽鬼煞恶嚎,惊天动地,吴兵听之,无不心惊胆战,乱成一团。 周泰一双虎目迸射凶光,急喝兵士先撤,自己却反纵马赶到阵头,看那阵势是要断后死守,为己军兵马拖延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惇早已一拍坐下黄骠马,如若一道迅雷般驰下山来,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已然杀至,镔铁长枪如有破天裂地之劲,直捅向望泰面门。 周泰大喝一声,拧刀就挡,‘铛铛’两声巨响,火花暴起,夏侯惇人借冲势,猛地将周泰大刀荡开,长枪横扫而去。 周泰急倒身一避,夏侯惇长枪扫空,急抽回长枪,向周泰腹部刺去,周泰虎目猛射精光,一刀迅起,火花显时,那镔铁长枪已然荡开。 周泰连声嘶吼,声势骇人,拧刀连捅暴劈,快得无影,夏侯惇面色一惊,急收枪回守,两人瞬间杀了数十回合。 周泰刀法之精妙便在于一个‘快’字,所谓天下武学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周泰疾攻骤砍,竟霎时间占了些许上风。 眼见夏侯惇又是一枪抵住周泰的大刀,还未来得及出手,周泰刀式一转,便向夏侯惇咽喉飞砍过去。 “来得好!!!” 夏侯惇大吼一声,浑身恶势轰然暴盛,镔铁长枪骤然刺向周泰袭来的大刀,周泰见夏侯惇气势猝变,顿时心头一颤,却不敢与夏侯惇硬碰,急抽刀一收。 夏侯惇长枪刺空,迅疾斜扫,周泰连忙抖数精神,怒喝一声,长刀迅出,刀、枪霍然撞起,两声轰鸣暴响,震荡八方。 “杀!!!” 夏侯惇独目中蓦然凶光大盛,如有无尽之力,镔铁长枪赫然逼开周泰的七尺大刀,周泰似乎早有所料,急倒身避开,一刀迅即向夏侯惇坐下黄骠马砍了过去。 黄骠马乃曹操所赠,夏侯惇素来视若如宝,岂能容周泰所伤,猛地一勒缰绳,黄骠马嘶鸣一声,前蹄高抬。 周泰却是趁机稳住乱势,勒马而退,原来周泰不欲与夏侯惇过多纠缠,故在拼杀间,留有余力,待避过杀招,便趁机脱逃。 “周泰,你哪里逃?!”夏侯惇一声嘶吼,凶煞骇人,惊退鬼神,策马望周泰轰然杀去。 周泰急勒马而逃,背后魏兵纷纷杀到,随着夏侯惇撞入乱军之内,杀个天翻地覆,横尸遍野。 周泰顾不得剩余残兵,一路咬牙奔逃,背后夏侯惇紧追不放,怒吼不绝,周泰怒火一起,遂于鞍上按住大刀,暗取弓箭,眼见夏侯惇将要杀至。 周泰忽地转身,猛拉手上铁胎宝弓,骤然一箭射出,那箭矢如光似电,夏侯惇急睁眼看时,箭矢已将箭到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惇挪身一避,‘砰’一声骤响,右边护肩应声而破,夏侯惇肩上猝然一道血液洒出。 若非夏侯惇失去一目,视野有碍,凭夏侯惇的身手,岂会让周泰这般轻易得逞,被其所伤,虽是皮外之伤,但此等耻辱对于夏侯惇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 “周泰,你该死!!!” 夏侯惇顿时狂暴凶色,如若疯狂的鬼煞,带着无尽凶恶,纵马挺枪望周泰追杀过去,周泰见夏侯惇受了伤,反倒更是恐怖,心头一震,连忙策马而逃,又连放数箭。 此下夏侯惇早有准备,岂会让周泰得逞,镔铁长枪连连挥动,‘砰砰砰’的连串暴响,箭矢皆应声而破。 第五百七十九章魏吴血战 却说另一边,在东吴军后头,丁奉引兵速退,行了七、八里路程后,刚到一处林口,猝然间,擂鼓大震,当头一枝人马截住去路。 为首之将,身披赤红狼头铠甲,正乃魏军大将于禁,于禁一双锐目生光,纵马奔出,厉声喝道:“吴贼,我在此等候多时!” 于禁一声喝出,丁奉顿时脸色连变,生死关头,容不得丁奉丝毫犹豫,丁奉高举手中大刀,扯声吼道:“魏人拦住去路,若不拼杀,必死无疑,诸军随我突围!” 丁奉一声喝毕,骤马就冲,背后吴兵皆状若癫疯地一拥而上,于禁策马迎去,手上长枪骤然而出,连攻暴搠,向丁奉杀去。 而在其背后,一众魏兵轰然杀出,两军霍然搅成一团厮杀,丁奉拧刀暴砍,双目赤红,如若一头发疯的猛兽,不断地向于禁发起狂攻。 于禁面色端然,拧枪相迎,枪式精妙,将丁奉的攻势尽皆抵住,而此时在乱军之内,只见一将骁勇无比,骑一匹白马,身穿银甲白袍,手持一柄亮银长枪,猛然撞入吴军人潮之内。 那白马小将左突右冲,把手上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吴军人马倒退,惨叫不绝。 数员吴将看得眼切,皆起疯狂之色,扯声大吼,向那银甲小将冲杀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银甲小将毫无惧色,一枪猝起,快若惊鸿掣电,击中一将面门。那吴将连惨叫都来不及。便坠落马下。 须臾之间。两员吴将一左一右夹攻过来,银甲小将拧枪左扫右刺,只是两合,便又诛杀二将。 血液飙飞,血雨骤落,染红白马小将的白袍,白马小将眼眸锋利生光,一身血雾吓得四周吴兵无不变色。纷纷勒马逃避。 此白马小将正是邓艾,原来这邓艾不但韬略了得,智慧超群,就连武艺亦是一流,善使长枪,有万夫莫敌之勇,真可谓是天之骄子,亦难怪‘鬼才’郭嘉会对其这般赏识。 可知郭嘉一生放荡不羁,不喜拘束,从无收徒之念。而邓艾的出现,却令郭嘉改变了想法。倾囊相授,与邓艾结下师徒之缘。 邓艾纵马狂奔,杀透吴兵乱阵,又复回来杀,吴兵惊慌而逃,无人敢挡,连番如此,邓艾杀个三进三出,歼敌不计其数,死在邓艾亮银枪之下的东吴大小将领,近有十余人之多! 却说丁奉正与于禁拼杀,忽听得背后惨叫声连绵不绝,心头连颤,招式渐渐混乱。 “吴贼,纳命来!!!” 于禁看出一个破绽,怒声一喝,长枪迅疾望丁奉面门刺去,霎时间,丁奉只觉无尽危机笼罩而来,急忙豁出浑身解数,竭力舞刀挡去。 刀、枪骤撞,于禁占据先机,威势更猛,一枪赫然刺开丁奉的大刀,丁奉急去避时,于禁长枪早就刺到,正中其右耳边的头盔。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火花猝然而现,丁奉只觉右耳轰鸣震荡,竟是瞬间被震懵了。 “嗷嗷嗷,我与你拼了!” 丁奉刹地发狂,面容狰狞至极,气势暴涨,抡刀向于禁暴砍猛劈,看那阵势宛如要生吞了于禁。 于禁神色一凝,拧枪抵挡,双眸发着阵阵寒光,却是欲要伺机而动,就这此时,背后山林处一阵阵喊杀声传来。 只见周泰率一部残兵先是冲到,背后魏兵漫山遍野冲杀过来,正在与于禁厮杀的吴兵见状,顿时吓得魂魄皆飞。 而此时,周泰亦看得前面有一部魏兵截住去路,吓得心惊肉跳,急骤马狂奔,撞入乱军之内。 周泰杀气汹腾,乱刀狂砍,杀出片片血雨,魏兵渐渐不敢抵挡,纷纷让开,突兀之间,一阵飓风袭来,周泰抬眼一望,只见面前有一浑身浴血的白袍小将拦在前头。 “邓士载在此,吴贼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那来挡白袍小将正是邓艾,邓艾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独自来挡周泰,不过这也难怪,邓艾初入战场,却不知这杀气汹腾的吴将,乃是名震天下,武艺踏入巅峰之流的周泰! 江东自孙策、太史慈亡后,周泰稳居江东第一猛将宝座,吴人对其无不敬服,此下却被小儿藐视,真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不知哪里来的愣头青,竟敢触他虎威! “死开!!!” 周泰盛怒至极,一声怒吼,拧刀就砍,刀锋威势骇人,邓艾看得眼切,浑身肉颤,热血沸腾,竟不闪不躲,厉声咆哮,拧枪挡去。 ‘铛’的一声宛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刀、枪荡开时,邓艾连人带马暴退丈余,坐下战马前蹄一曲,邓艾急跃身一跳,窜入人潮之内。 周泰恰好纵马冲过,两人眼神刹地接触,又很快分开,这时,夏侯惇咆哮声已然震荡而来,周泰不敢怠慢,纵马狂冲。 而邓艾刚一落地,四下吴兵见状,皆冲杀过来,邓艾临危不乱,舞枪扫刺,七、八个吴兵纷纷落马,其余皆吓得连忙勒马转开。 周泰骤马奔驰,眼见前方丁奉正与于禁拼杀,立马赶来夹攻,于禁眼中余光,看到周泰杀来,连忙向丁奉虚晃一枪,赚过丁奉,勒马撤开。 周泰见状,疾声呼道:“彼军势大,承渊莫要多做纠缠,速速撤去!” 丁奉闻言,立即骤马冲起,周泰随即赶上,两人并马而冲,夺路而逃,背后吴兵趁势涌上,于禁面色冷酷迅疾引兵扑杀,夏侯惇、邓艾亦引兵拥杀过来,大半吴兵皆被截住,战死极多。 待夏侯惇杀透人潮,赶去追袭周泰、丁奉时,周泰、丁奉已引千余人马逃远去了。 夏侯惇面色一恶,正欲去追,于禁急劝道:“元让且慢,所谓穷寇莫追,眼下且当剿灭残贼!” 夏侯惇闻言,虽急欲报那一箭之仇,不过还是忍住了滔滔杀意,勒马回杀,剩余吴兵见情势已极,已无生路,纷纷弃戈投降。 而就在聚铁山弥漫在一片厮杀声潮时,在长江之上,吕蒙率兵驱船望魏军大寨正来,眼看时辰将到,吕蒙正欲喝令诸军,擂鼓起号,虚张声势。 猝然间,哪知魏军大寨上号角声先是如同万雷轰发,遽然而起,只见无数船只,蓦然迅速冲起,船上埋伏的魏兵,纷纷冲出,搭弓上箭,万箭齐发,向吕蒙军的船队逼赶过来。 吕蒙见状,面色一变,虽惊未乱,连忙喝令军士调转船头撤走,又教董袭引数艘虎牙战船断后。 曹仁见吴兵船队果然撤退,遂下令诸军徐徐追击,与吴兵的虎牙战船于江上对射,董袭自以为魏兵中计,欲要为聚铁山的兵马,拖延时间,命船上的兵士奋力作战。 魏兵船只纷纷逼来,曹仁目光冰寒,大喝一声,顿时火箭骤发,向吴兵的虎牙船队猛射过去。 董袭见状,急教军士灭火,此时,在曹仁身侧一将猛地冲出,赶到船头,猛拽雕弓,‘嘭’的一声,弓弦暴起,连道箭矢赫然射出,五根并排一线,向董袭飙飞射去。 董袭正在指挥兵马灭火,忽听得破空声响,顿时脸色大变,“董将军小心冷箭!” 一员吴将看得眼切,连忙疾声大呼,董袭下意识地扑倒就避,一阵飓风袭来,‘嘭嘭嘭嘭’的连道暴响骤起。 只见四根箭矢射入船杆之内,竟是入木三分,甚是骇人,而同时又听一声痛呼,只见倒地的董袭右肩下三寸的位置,正中一箭,血液迅疾便将董袭的青袍染红。 董袭痛得一阵呲牙咧嘴,却又死忍住剧痛,猛地翻起身子,怒声喝道:“取我弓箭来!!!” 董袭一声喝出,一员将士急忙赶来,奉上一张金雕大弓,这弓金铁打造,泛着阵阵金光,一看便知非是凡物。 董袭面色冷酷,一手拔了肩上箭头,猛然迈步而前,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破空声响猝起,董袭早有防备,奋力舞弓,砰砰两声暴响,两根箭矢应声而裂。 董袭眼光如炬,一眼看去,前头一艘大船上,火光纷纷,一身穿赤甲黑袍魏将,正在拽弓。 董袭眼疾,一眼便认出那将,更猜到魏军之内,也只有这员人物,有此等高超箭艺,能射出这般犀利的连珠箭。 “夏侯渊,看箭!!!” 董袭一声暴喝,猛拉弓弦,那张金铁大弓瞬间呈满月状,只见董袭猿臂膨胀,右肩血流如泉,更多了几分血性。 弓弦一响,箭矢如疾电般射了出去,夏侯渊听到对面一声喝响,随即便听到一道剧烈的破空暴响,顿时脸色一变,急拉弓弦,弦震箭发,只见数根细箭倏然射出。 ‘砰砰砰’的连声暴响后,隐约看见董袭射出的那根箭矢,连破夏侯渊的细箭后,最终因后劲不足,与最后一根细箭同时碎开,坠落江内。 “好猛的力劲!!!” 夏侯渊心头暗暗腹诽,董袭右臂已然红通通的一片,却好似不知痛楚一般,咬牙拽弓,发箭又射。 夏侯渊不敢怠慢,连珠箭猝然射出,连阵暴响,在江上不断突起,如同轰雷炸开。 第五百八十章吴军之殇 与此同时,吕蒙正驱船撤退间,忽地脸色一变,心中腹诽道:“曹操竟以为我等中计,为何却不等我等深入其寨,方才进而伏击,如此急促出战,岂不收效极微?以曹操那奸诈脾性,绝不会犯此等错误,事出反常必有诡也!” 这时,江上一阵狂风袭来,怒涛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猝然从吕蒙心头涌起,吕蒙急望江上看去,发觉魏军船队除了先头猛发攻势后,如今却徐徐而进,反常至极。 吕蒙虽尚不知彼军计策,不过却不欲再与魏军多做纠缠,速令军士鸣金吹号,下令撤军。 霎时间,江面上阵阵鸣金震响,传遍四方,董袭正与夏侯渊对射,忽地听得鸣金号响,立马下令调转船头撤去,同时又转身向夏侯渊喝道:“夏侯渊,他日我必取你项上头颅!” 夏侯渊闻言,冷哼一声,如狼般的眼眸,发着阵阵杀气,拈弓搭箭,望着董袭退去的身影就射。 数根细箭,如若电光般蓦然射出,董袭却也狡诈,本欲等夏侯渊以为自己离去,心有松懈,忽发偷袭。 哪知夏侯渊早已发箭射来,连忙回身拽弓,一箭射出,将并排一线的连珠箭射破。 曹仁眼看吴兵欲撤,并无下令乘势进攻,反却下令鸣金收兵,两军船队纷纷撤走,江上波浪翻滚,甚为壮观。 待两军撤走归寨,已是天明时分,吕蒙满脸急色。急奔赶入寨。正好看见一部残兵行近。看那各个将校、兵卒兵甲不齐,血迹斑斑,狼狈至极。 人群之内,忽有一将痛呼一声,翻滚落马,“承渊!”吕蒙看得眼切,惊呼一声,急忙奔赶过去。 原来那将正是丁奉。丁奉滚动在地,猛甩开头盔,狂声乱吼,痛不欲生,吕蒙眼见丁奉手捂住右耳,那耳内不断渗出血来,看得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连忙疾呼医者。 这时,周泰急急赶来,眼见丁奉痛苦之状。顿时气得双拳捏得叭叭作响,竭斯底里地吼道:“于禁狗贼。来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少顷,镇守营寨的陆逊匆忙赶来,陆逊见状,面色勃然大变,气得浑身抖颤,疾呼问道:“我军怎得这般惨败?” 残兵队伍内,一员吴将急急跪下,将前事细细禀报,陆逊听闻魏兵早有提备,竟于聚铁山内布下重重埋伏,这万员马军几乎歼灭殆尽,有去无回,仅有千余残众逃出生天。 陆逊悔不及也,嘶声喝道:“曹老贼,我陆伯言与你誓不同日月!” 一旁的吕蒙闻言,满脸愧疚之色,跪伏在地,“某思虑不周,使我军劫粮不成,反被伏杀,愿受军令处置!” 陆逊手指吕蒙,满脸怒火,哪还有平日的温文儒雅,张口欲止,这时,董袭连忙上前,向陆逊劝道。 “大都督,胜负乃兵家常事,子明一时失算,岂可重责?更兼此下两国交战,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大都督暂且饶恕,让子明戴罪立功!” 董袭一席话落下,四周诸将亦纷纷来劝,陆逊长吸一口大气,望着一众残兵,在痛呼哀吼,如有切肉之痛,仰头而泣。 “我乃三军之首,子明虽出计策,但却是我最终落定,我未能看出彼军奸计,罪当是我,只恨我万余江东儿郎就这般白白牺牲呐!我如何有颜面,去见江东乡亲父老?” 陆逊素来体恤军士,视若家小,因此深得三军敬重,此下寨内将士,见陆逊失声痛哭,无不随之哭泣。 陡然一声,如若虎啸般的吼声,震荡四方,只见周泰转身一喝,一双赤红妖异的虎目,尽是汹腾杀气,忿然喝道。 “如今国难当前,曹老贼率数十万之众,大军压境,国有累卵之危,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随军作战,早就预料到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当下国难未除,你等在此做小儿姿态,岂不教魏人笑话,灭了我东吴威风?若你等是我江东血性男儿,当知耻而后勇,寻那曹老贼复仇,将数十万曹贼爪牙尽数驱赶,保我东吴国境!” 周泰铮铮喝言,字字掷地有声,众将士闻言无不精神大震,渐渐地哭泣声止住,吕蒙满脸悲恨,高声喝道:“我等势死护国,驱退老贼!” 吕蒙一声喝出,顿时一众将士纷纷高举兵器,齐声喝道:“我等势死护国,驱退老贼!!!” “我等势死护国,驱退老贼!!!” ...... 连阵声浪暴起,直把长江震得翻滚摇晃,怒涛高涌,东吴军虽折了一阵,却因此激出了男儿血性,上至将校下至兵卒,皆欲与数十万魏军背水一战,不死不休。 另一边,于禁、夏侯惇、邓艾等将大胜而归,曹操听闻捷报,大喜过望,急召众将入帐。 于禁、夏侯惇、邓艾纷纷跪伏拜见,曹操大笑而迎,一一扶起,更与邓艾言道:“士载果是天纵奇才,今日之战,我军能大挫吴兵,一扬我大魏军威,士载当居首功,士载当真是朕之福将也!” 曹操说毕,遂令左右赐虎甲一套,黄骠马一匹,更封邓艾为福威校尉,邓艾受得曹操这般重赏,不敢贪功,连忙拜道:“陛下谬赞,若无夏侯将军、于将军还有一众将士奋勇杀敌,焉得如此大胜,某岂敢受此重赏!” 曹操听了,见邓艾得功而不傲,心头更喜,连声大笑,遂又对夏侯惇、于禁还有曹仁、夏侯渊等将一一赏赐,下令犒劳三军,大摆宴席。 ‘鬼才’郭嘉之徒邓艾,初战得胜,一战功成,大败吴军,歼敌数千,又擒下数千俘虏,得良马无数。 因此邓艾深受曹操赏识,年纪轻轻,便已是大魏福威校尉,一时风头之盛,更是盖过了夏侯楙、曹真等年轻俊才。 另一边,陆逊遣细作打探得知,己军计策乃是被一名叫邓艾的少年将领识破,更被其将计就计,大败折损。 陆逊闻得,又惊又愕,当下与诸将于帐下商议道:“未想到魏国出了这等年轻俊才,竟将我等玩弄于鼓掌之中,听周将军所言,此子武艺超群,实乃智勇双全之帅才也!” “哼,区区竖子,有何惧哉?某愿引军前往搦战,必将此子首级奉上,以雪前辱!”周泰闻言,冷哼一声,慨然出席喝道。 与此同时,董袭、丁奉、陈武等将皆有不忿之色,纷纷出席请战,唯有吕蒙在旁,沉吟不语,但眼中光华却是璀璨逼人。 陆逊见之了然,吕蒙自随军出战,立下功绩无数,更屡屡建得奇功,此番竟败给了一初出茅庐的少年手中,吕蒙自然是万般不甘。 想到这,陆逊面色一正,凝声喝道:“吕子明何在?” 吕蒙一听,双眸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高声喝道:“吕子明在此,大都督有何吩咐!” “前番你失算,以致我军大败折损,可敢前往戴罪立功耶?” 陆逊面色肃然,沉声而问,吕蒙眼光烁烁,慨然拱手拜道:“自当效以死力,已雪前耻!” 陆逊听了,一手猛拍奏案,大声叫好,遂教吕蒙统领一万水军前往魏军大寨搦战,又教周泰、董袭等将同去相辅,明言只可胜不可败,否则军法处置。 吕蒙昂首接令,临行前,陆逊却又低声吩咐道:“听闻这邓艾乃是那鬼才郭嘉之徒,子明此去万不可轻敌,彼军不熟水战,你此番前去,只可于江上作战,以长攻其短!” 吕蒙闻言,重重颔首,谨记在心,遂与周泰、董袭等将一同告去,前往调拨兵马。 时下艳阳高照,万里晴空之下,大江东去,浪淘叠叠,惊涛拍岸,声若洪雷,正所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江中,船队纷纷,旌旗遮天,刀枪蔽日,一片肃杀之气,须臾,擂鼓震荡,浪花冲天,长江如若沸腾,怒涛卷席,好一片秀丽江山。 而魏军得胜,曹操正欲盛势追击,一举渡过长江,攻入东吴之境,忽然,江上擂鼓声震天动地,随即喊杀声如潮。 于江上巡逻的斥候,急来禀报,东吴大将吕蒙引一万水军前来搦战,曹操一听,不惊反喜,细目眯缩,嘴上带笑,遂环视帐下诸将。 曹仁脸色一凝,慨然而出,拱手拜道:“江东鼠贼,不足为虑,末将愿出!” 曹仁话音刚落,于禁、夏侯渊等将亦纷纷出席,拱手请命,曹操笑而不语,眼色忽然投向了郭嘉。 只见郭嘉一脸怡然自得的笃定神色,当下见曹操目光投来,双眼烁烁,尽是智睿之光,似乎能看透一切,淡然笑道。 “吴人此来,必欲一雪前耻,扳回一阵,彼军兵马虽不如我军之众,但其军兵士却更精于水战,更兼有船器之利,我军如若与之硬抗,只恐难以取好!”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陛下何不先避其锋,以逸待劳,谨守营寨,却又教诸军备战,待彼军撤后,方才一举盛势而攻,必可再挫于彼!” 郭嘉此言一出,曹操听了,只是微微颔首,不作回应。 夏侯渊听之,却是眉头一皱,虎目一瞪,厉声喝道:“我军有数十万之众,彼军不过区区万余,我军是其数十倍之多,奈何这般弱耶?” 第五百八十一章曹操的真性情 对于夏侯渊的无礼之言,郭嘉淡然一笑,轻敲着桌案,向身后的邓艾淡淡而道:“士载,依你之见,该当若何?” 邓艾听郭嘉所唤,神色一凝,不卑不亢,迈步而出,众人不禁把目光都投向这个刚立下赫赫功绩的少年郎身上。 曹操一双赫赫生威的细目内,更显出几分期待之色,似乎对邓艾极为看重,邓艾作礼毕,凝声而道:“行军作战,瞬息万变,兵力之众,固然乃决定胜负之关键,但却并非多必败少,依某之见,兵士之锐,更为重要!” “吴人深谙水战,此其长处,我军精于陆战,若论这马上作战,普天之下唯有北晋可与我大魏相比,而我大魏之人,不熟水战,虽有操练,但都是临阵磨枪,此乃我军之短!” “我军以短击彼之长,众有兵力之忧,亦难以取好,更者,两军对敌,两军统将亦为制定胜局的关键之一!” “某曾听闻,东吴之内,除周瑜外,论水战之精,便当属这吕蒙,而我军之中,并无惯熟之将,若要正面对攻,实为不智之举!” “放肆!邓士载你此言,莫非是说我大魏军中无人耶?”夏侯渊一听,顿时腹内怒火上腾,大瞪恶目,怒声喝道。 邓艾作揖一礼,却毫无惧色,淡然而道:“夏侯将军息怒,某才学疏浅,岂敢放肆!” “竖子,你!!!”夏侯渊见邓艾这般,反而气得更盛。手指邓艾。咆声大哮。 “住嘴!!!” 就在这时。曹操一手招起,口喝一声,生生打断,夏侯渊立马不敢放肆,把话猛地吞回。 曹操细目凌厉,环视众将,帐内须臾变得鸦雀无声,尽显威严。曹操沉吟一阵,方才徐徐而道:“士载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传朕号令,各军先往候备,不得擅自出战,但听我军号令一起,方得蓄势而发,前往作战!” 曹操一声令下,诸将纷纷领命而退,不一时。帐内只剩下曹操还有郭嘉、邓艾三人。 曹操笑了笑,与郭嘉言道:“奉孝何不与朕一同前去看看那东吴水军。是何等雄壮?” “陛下相请,臣自当奉陪!” 郭嘉会心一笑,两人看上去哪里像是君臣,更像是一对深交多年,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 邓艾静静地站在郭嘉身后,期间,郭嘉咳嗽难忍,步履踉跄,欲要相扶,却被曹操制止,曹操亲扶郭嘉之肩,两个老人缓缓出行。 见到这一幕,邓艾浑身猛地一颤,目光露出惊愕之色,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 自从五、六日前,邓艾来到这大寨之后,他从未有过失态,纵然是面对周泰这等绝世悍将,邓艾尚能笃定应对。 不过此时,却因曹操如此体己的言行,而整个人瞬间呆滞下来,不知为何,邓艾眼中竟涌出纷纷水雾,心中有着道不出的感动。 可知那雍胖,看上去并不高大的男人,乃是被天下人说为不世枭雄的帝王,众口芸芸,有赞有贬。 有些人说他冷酷无情,宁负天下人,亦休教天下人相负,有些人说他雄才大略,力败群雄,平定中原,虎踞一方,占据半壁江山。 亦有些人说他巨奸狡猾,挟持天子,操纵社稷,最终更夺朝篡位,但就这样的一个男人,当今权倾天下的帝君,竟不顾身份,竟如侍从一般贴心照料臣子。 ...... 江风吹袭,波浪滚滚,大船一阵摇摆,船上诸将几乎立定不住,发出阵阵惊呼之声,对面江面上,东吴船队鼓声正劲,响天掣地,震骇人心。 曹操不知何时,与郭嘉、邓艾徐徐走来,曹操看了一眼江上胜景,轻声与郭嘉言道:“卿一生效力于朕,竭以死力,待朕有恩,朕知你不重富贵,不重名利,只重情义!” “愿天下早日一统,到那时朕便与卿观赏天下河山,花前月下,听鼓乐鸣奏,对杯相饮,岂不人生一大乐事耶?” 曹操仰望长空,看的并非远处雄威浩壮的东吴兵马,而是整片河山,一阵清风迎面拂来,吹动郭嘉满头发丝,那掺杂其中的白丝,隐隐若现,不知动了谁人的心魄。 一滴带着几分炙热的水滴,在郭嘉脸庞留下,郭嘉声如清风,仰头望天,轻轻唤道:“下雨了!” 天空晴朗,不见乌云横雷,郭嘉看后,又轻轻地笑道:“原来只是错觉!” 郭嘉话毕,感觉有几分凉意,他身体本就虚弱,若非曹操遍寻名医为郭嘉诊治,加之,郭嘉对酒色稍有节制,方才未有如历史上那般早夭。 不过,随着时日的不断推移,郭嘉一日比一日消瘦,前番又感染了风寒,可是忧得曹操日夜难眠,时不时半夜起身,唯恐听到丧报。 忽然,郭嘉又感觉背后一阵温热,原来曹操不知何时脱下了身上的金红龙纹大袍,盖在了郭嘉的背后,低声说道:“气候转凉了,奉孝要时常多加衣裳!” 郭嘉微微抖颤,只是在笑,曹操轻迈步伐,走向船头,诸将纷纷拜礼,霎时间又变作了那指点江山的不世雄主。 邓艾在旁,将一切看在眼里,欲言又止,郭嘉缓缓回头,向邓艾轻轻地摇了摇头,邓艾心中难受,因为他此时藏了一个秘密,一个足以令数十万魏兵震动,甚至连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的秘密。 与此同时,在对面吴兵船队,一艘庞大的虎牙船上,吕蒙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阔达数十里的魏军大寨,眼眸眯缩。 他命兵士擂鼓已久,可魏军却仍旧按兵不动,甚为诡异,在旁侧的船上,周泰吆声大喝道:“子明,魏贼久久不动,该当若何?” 吕蒙缓缓回身,沉着面色,回声喝道:“魏贼惧与我军水战,却见我军兵力不多,故欲据寨而守,以逸待劳,待我军锐气尽消,撤兵退时,方再以盛势掩杀!” “魏贼果真狡诈,竟若这般,子明可有应对之策?”周泰闻言,虎容一震,咬牙切齿地喝道。 吕蒙眯了眯眼,冷言喝道:“可教三军尽力毁骂,两个时辰后,彼军不动,我等便立即撤军,绝不让魏贼得逞!” 周泰听言,当即会意,立马命军士互相传达,不一时,东吴船队上,喊杀声却变作了一片铺天盖地的咒骂声,万余吴兵竭斯底里地吼叫谩骂,将曹操祖宗三代一一毁骂。 在对面魏军大寨前的船队上,一众魏将听得,无不气得眼红耳赤,夏侯渊怒声吼道:“吴贼欺人太甚也!” 夏侯渊吼毕,急赶到曹操面前,同时夏侯惇、于禁、曹仁还有夏侯楙、曹真等大小将校,纷纷赶来,跪下请命,齐声喝道:“吴贼放肆,我等愿效死而战,与吴贼不死不休!!!” 众将的怒吼声震荡天地,各船兵士听得,皆纷纷高举兵器,扯声附和,一时间声潮之大,更是盖过了对面东吴船队发出的骂声。 曹操面色肃然,不见喜怒,把手一招,声潮猝止,随即淡淡而道:“此乃吕蒙小儿激将法也,这般雕虫小技,你等怎会如此轻易中计耶?” “竖子小计,末将岂会不知,可吴人鼠辈竟敢侮辱陛下,实在教人难以忍受,末将纵然粉身碎骨,亦要教这些吴人闭上那犬嘴!” 夏侯惇独目瞪得斗大,眼里似在喷火,曹操却是冷声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必理会,教三军侯备,待三个时辰后,吴犬精疲,我军一鼓作气,盛势进攻!” “竟若这般,陛下何不下令,教三军回骂?”夏侯惇闻言,满脸怒色,凝声回道。 这时,在曹操身后的郭嘉,轻笑而道:“吴犬乱吠,我军若是回骂,有伤风雅,又与吴犬何异?不若陛下传令,就于船上设宴,鼓乐齐奏,静待便是!” “奉孝所言,甚得朕心,速速安排!”曹操灿然一笑,与郭嘉相视一眼,两人似乎皆有相同谋略。 于是,船上军士得令,速去准备,不一时,船上鼓乐齐鸣,舞女于船上翩翩起舞,曹操与众将饮酒取乐,放声大笑,甚是欢乐,哪有丝毫阵前对敌的紧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吕蒙见魏兵仍旧毫无举动,速教一队斥候,乘小舟前往打探,一阵后,斥候回探归来,竟报说曹操与诸将在船上饮酒。 此报一出,在吕蒙背后的董袭顿时忍耐不住,怒声而道:“临阵对敌,曹老贼却在军中作乐,藐视我军,子明何不速速下令,命三军大进,趁其不备,一鼓作气攻之?” 吕蒙闻言双眼眯成两条细缝,遥遥看望着对面魏军大寨,感觉隐隐杀气冲天,顿时心头一震,冷静而道:“此乃老贼之计也,其故欲设宴作乐,乃是欲要诱得我军前往攻袭,我观其寨四周杀气遍布,必有兵士埋伏,我军倘若前去,反被其杀个措手不及,不可轻举妄动!” 董袭眉头一皱,带着几分怒色喝道:“老贼不中我军激将法,如此这般,岂不误事?” 吕蒙沉了沉色,心头忽起一计,与董袭低声说道如此如此,董袭闻言脸色一喜,遂立马告退而去。 吕蒙随即又向旁侧船上的周泰教道如此这般,周泰听令,速教各军准备。 第五百八十二章水中蛟龙(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江之上数艘轻舟驶来,只见一支小舟上,董袭慨然而立,厉声喝道:“董元代在此,何人敢与我一战?” 曹操正与众将饮宴,正候着吴兵忍耐不住,大举攻来,等了许久却不见吴兵船队大动,反却来了数支小舟。 此下曹操一听董袭搦战,神色一凝,向郭嘉投去一个眼色,郭嘉微微颔首,然后又投了一个‘暂不大动,先且静观其变’的眼色。 曹操会意,扶须笑道:“军中宴饮甚为乏味,彼军大将前来,谁人敢去一战,为朕助兴?” 曹操此言一出,夏侯渊早就忍耐不住,忿然而起,厉声喝道:“某愿往!!!” 曹操见夏侯渊战意昂然,前番又闻夏侯渊射伤董袭,故便放心,下令教夏侯渊前去。 夏侯渊领命,迅疾而出,领着数十兵马,乘小舟前往江上,曹操则与众将于船上瞰视。 这时郭嘉忽地眼眸一亮,速与邓艾低声数句,邓艾听计,速至曹操身后,低声传说,曹操听了,不动声色,遂向邓艾,还有身侧的夏侯惇微做手势,夏侯惇、邓艾领命,暗中退下。 少顷,夏侯渊乘小舟赶近,眼见对面小舟上的董袭,顿时大瞪虎目,高声喝道:“夏侯妙才在此,手下败将休得放肆!” 董袭一见夏侯渊,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吼一声,立马拽弓搭箭,舌战春雷。弓弦一震。喝声同出。“夏侯妙才,看我射你首级!” 一箭如光似电,倏然迸射而出,夏侯渊未料到董袭说战便战,急忙驱身一避,箭矢呼啸而过,甚是狼狈。 夏侯渊气得怒发冲冠,急取宝弓。连搭细箭,一声吼出,连珠箭骤然射出,一连五根箭矢齐齐暴射而出,望董袭飞疾而去。 眼见五根细箭竖里并排一线,董袭看得眼切,速拉弓弦,一箭暴射而出,迅疾一阵砰砰砰暴响,数根细箭连破。到了第四根时,董袭箭矢与之同时暴裂。 最后一根细箭径直飙飞。猝然射向董袭面门,董袭神色一惊,倒身就避,细箭猛地射过,却是射中了董袭身后的一员兵士。 夏侯渊见状,急教军士撑船过去,两边四下一齐轮转橹棹,小舟如飞,向董袭那支小舟撞了过来。 董袭听得兵士惊呼,却是心中暗喜,连忙喝叫军士调拨船头,迅疾撤去,夏侯渊见董袭欲逃,在后连声破口大骂,一边还不望发箭而射。 董袭还有舟上的兵士连忙躲避,险象迭生,一声惨呼突起,又是一员军士被夏侯渊射中,坠入江内。 董袭看得心惊不已,暗道这夏侯渊箭艺高超,连忙赶上船头,舞刀拨打,‘嘭嘭嘭’暴响不断,箭矢连破。 船上魏军诸将见夏侯渊箭射董袭,占尽上风,连声叫好,唯独于禁、曹仁二将眉头紧皱。 曹仁神色一惊,先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向曹操秉道:“陛下速速鸣金,教妙才归来,那董袭乃东吴骁将,兼之熟练水战,岂会败得这般之快,此中必有诈也!” “恐怕此时已是迟了,夏侯将军那船只极快,如若彼军果真有诈,纵然此时回撤,亦已来不及了,陛下如要保住夏侯将军,当速引大军前往救援!” 曹仁话音刚落,在一旁的于禁便又迅疾谏道,曹仁一听,脸色连变,夏侯渊乃大魏皇室宗亲,国之栋梁,万不可有失。 曹仁正欲相劝时,忽然对面江面上一阵擂鼓骤响,喊杀声大震,只见江上左右两翼数十小舟,如若脱弦箭矢,向夏侯渊的小舟奔飞袭来。 突变陡生,曹仁脸色勃然大变,苍白无色! “哈哈哈,奉孝果然料事如神,吕蒙小儿此番又要败矣!” 忽然曹操放声大笑,眼见夏侯渊落于险地,危在旦夕,竟不惊反喜,众将皆是一片惘然之色。 曹操遂与众将释疑道:“众位卿家,稍安勿躁,吕蒙小儿之计,军师早已料算,适才,朕已派士载还有元让早去准备了!” 曹操话音刚落,忽然又是喊杀声震起,只见无数小舟疾如飞电,一大片一大片地向江面冲撞而去。 此时,却说夏侯渊忽闻喊杀声起,眼见对面两翼东吴兵乘舟杀来,当头一支小舟上,一员彪形大汉,左手持着七尺长刀,右手执一铁链,正是东吴第一勇将周泰。 周泰虎目凶光宏盛,举刀大喝,小舟上的兵士皆高举兵器吆声大喝,这些精锐兵士,本都是**出身,以前被九江人称为‘九**’,随周泰在江上劫富济贫,威风赫赫。 周泰小舟快疾无比,眼看将要赶近,夏侯渊急叫军士调转船头而逃,然后连发弓箭,欲要阻挡周泰。 周泰舞动铁链,嘭的一声打破箭矢,随即铁链飙飞,向夏侯渊砸了过来,夏侯渊急忙避开,铁链卷住一兵士脖子。 周泰哈哈大笑,猛地一扯,那兵士顿时被扯翻入江,惊呼惨叫,夏侯渊在旁看得,脸色剧变。 就在此时,周泰舟上的兵士,纷纷拉弓上箭,箭潮骤发,连道惨叫声下,夏侯渊舟上军士,顿时死去大半。 周泰如若江上霸王,放声大笑,小舟突飞猛进,夏侯渊舟上军士忙于奔命,哪里顾得去轮转橹棹。 周泰铁链不断挥动,或砸或卷,精妙绝伦,又是将数个魏军兵士打翻入江,与此同时,董袭早已调转船只,江面上吴兵小舟蜂拥而来。 夏侯渊小舟不动,四面皆是无尽江面,眼看东吴船队多若蝗潮,夏侯渊眼露绝望之色,心中不禁暗道:“莫非我夏侯妙才,就要葬于长江之中耶?” 不过夏侯渊似乎命不该绝,就在这时,在夏侯渊背后一阵阵喊杀声起,只听一声恶吼,震天动地,整个江面为之一荡! “夏侯元让在此,吴贼鼠辈,休得猖狂!!!” 只见无数支小舟火速奔飞驶来,当头一艘小舟上,夏侯惇厉声大吼,凶煞骇人,就在不远处,一员银甲白袍小将,手持银枪,疾声呼道:“夏侯将军,快快跳江!” 那喊话小将正是邓艾,夏侯渊虽不喜邓艾,但此下闻言,却不敢怠慢,立马如同一头猛虎般奔动跑起。 背后周泰小舟即将赶到,周泰眼见夏侯渊欲要跳江,哪里肯让他得逞,怒声大喝,舞起铁链就砸。 “夏侯渊,休想逃得!!!” 背后一阵破空巨响暴起,夏侯渊脸色一变,猛地咬牙,不敢犹豫,如若虎跃江面,猛地跳入了江内。 邓艾急令军士驱船赶近,周泰猛收铁链,眼见夏侯渊逃去,气得怒吼不绝,速教兵士驱驶小舟赶去。 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所乘小舟斜刺里截杀过来,周泰听得夏侯惇巨吼,虎容一冷,立马舞起铁链打去。 夏侯惇见状,不惊反喜,大喜一声来得好,猛地提枪去挡,‘铛’的一声暴响,铁链卷住了夏侯惇的巨臂。 周泰脸色大喜,骤扯铁链,口中喝道:“匹夫给我落江吧!!!” 夏侯惇却是冷然笑起,嗬的一声,满脸横肉顿时变得凶煞无比,巨臂猛地膨胀,却是欲要将周泰反拉过来。 周泰脸色刹地一变,哪里还有半分喜色,咬牙咧嘴,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蠕动,双脚猛坠马步,竟是与夏侯惇斗起了力劲。 可知夏侯惇体型彪悍,力大无穷,周泰虽亦有巨力,却不是夏侯惇的敌手,被夏侯惇连拉过了数尺,小舟摇摇晃荡,激起阵阵浪花。 “嗷嗷嗷,给我甩手!!!” 夏侯惇猛地一声怒吼,如若一头绝世恶兽咆哮,惊颤天宇,周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猝然被扯跌倒地,手上虎口震裂,流血不止。 四周两军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何等的巨力? 幸好在周泰小舟上,数员吴兵看得眼切,连忙发箭向夏侯惇射去,夏侯惇却不躲避,双臂遽然发劲,大吼一声,又是惊颤天地。 ‘嘭!’一声脆响,周泰铁链瞬间裂开两截,夏侯惇夺过一半,连舞招打,那些射来的箭矢,尽被打破落江。 另一边,铁链猝然裂开,周泰收势不及,半截铁链坠打过来,周泰急忙挪身躲避,险险避过,狼狈至极。 周泰气得双眼通红,拾起跌落一旁的七尺大刀,猛地站起,“夏侯惇,我势要取你那颗黑头!!!” 周泰怒声咆哮,忽然如同蛟龙入江,奔入江内,夏侯惇脸色一惊,警备而待,这时,数支小舟赶来,小舟上数十吴兵不断发箭。 夏侯惇急拾起刚才弃于一侧的镔铁长枪,舞枪抵挡,突兀之间,一声惊啸,只见周泰又如蛟龙腾江,猛地从江中窜出,飞跃至夏侯惇小舟之后,连刀暴砍,血花连现,七、八个魏兵顿时被砍翻落江。 夏侯惇听得背后惨叫声起,脸色猛地一变,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对面箭潮猝止,夏侯惇下意识地回身就刺。 ‘铛’的一声巨响,夏侯惇的镔铁长枪正好刺中了一柄巨刀,只见周泰双眼通红,大张虎嘴,如要生吞了夏侯惇,猛地发劲,竟狂猛无比,将夏侯惇的镔铁长枪一刀砍开。 第五百八十三章水中蛟龙(下) 巨力压来,夏侯惇连退数步,周泰浑身水花抖飞,骤然冲起,乘胜追击,连刀暴砍乱劈,刀式一刀比一刀迅疾。 夏侯惇霎时间竟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眼看夏侯惇被周泰连逼而退,陡然间,夏侯惇双眼迸射凶光,一声吼起,镔铁长枪带着无尽凶煞,快疾袭向周泰面门。 周泰脸色一变,拧刀抵挡,须臾间却又反落了下风,夏侯惇得势不饶人,穷追猛打,‘铛’的又是一声巨响,周泰忽地借力一跳,窜入了江内。 这时,在对面不断接近的小舟上,那数十吴兵又开始猛发箭矢,夏侯惇急回身舞枪抵挡,同时却不敢松懈,防备周泰猝然杀出。 一阵箭潮过后,浪花惊响处,周泰如若过江猛龙,蓦然窜出,纵身飞起,一招力劈华山,杀向夏侯惇。 夏侯惇措手不及,被周泰一刀打翻,周泰猛坠而落,小舟赫然摇晃,扯声狂吼,舞刀乱劈。 夏侯惇慌忙躲避,被周泰杀得险象环生,这是何等光景,在陆地上少有人敌的啖睛猛将,竟被周泰杀得狼狈至此! 时下,若论这水上作战,普天之下,除了吕布麾下大将甘宁,恐怕再无人能及这周泰了! “嗷嗷嗷,死来!” 周泰杀得兴起,一声巨吼,眼看在周泰猛攻之下,夏侯惇身上已然多处挂彩,血流不断。 这时,周泰又是一刀当头砍来,夏侯惇眼迸凶光。竟不作躲避。镔铁长枪疾出。向周泰腹部刺去,看似要与周泰来个玉石俱焚! 千钧一发之际,周泰看得眼切,却不会与夏侯惇以命搏命,挪身急避,夏侯惇趁势翻身,如同一头张牙舞爪地恶兽向周泰扑了过去。 周泰迅速避开,夏侯惇拧枪来刺时。周泰早又窜入江内,对面吴兵看得,连忙搭弓上箭,箭潮猝发。 幸好,此时魏兵船队纷纷涌来,夏侯惇舞起镔铁长枪抵挡箭矢,又暗与背后数支小舟上的将士投去眼色,示意待周泰窜上来时,立马偷袭。 可是周泰也是狡诈,如同一条蛟龙般在江内翻腾倒转。见魏兵船队赶到,立马又游回了自己的船队那里去。 这时。邓艾和夏侯渊乘舟赶来,与夏侯惇的小舟并排一起,夏侯渊厉声大吼,无数魏兵小舟,不断向吴兵船队压去。 两边船队,各发箭矢,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另一侧,董袭亦乘舟赶到,见魏军船队人头涌涌,急忙劝道。 “周将军,彼军人多势众,我军恐怕难以抵抗,何不先暂避其锋?” 董袭话音刚落,猝然间,魏兵船队内,数百支小舟并排一列,汹涌袭来,周泰见状,赤目赫赫,疾言喝道。 “彼军来势汹汹,我等此时若撤,彼军定盛势掩杀,势必危矣,我东吴军在水上作战,占尽地利,且抵杀一番,无需多久,子明必来接应!” 董袭闻言,脸色一震,抖数精神,大喝一声,速教军士迎杀,只见江面上,数百小舟如同一座座小山丘般不断撞击而来。 魏兵数十成群,各举兵器,冲上吴兵的小舟上,开始短兵交接,周泰毫无惧色,引兵迎杀。 背后魏兵小舟不断聚来,一横横一竖竖,竟俨然好似变作了一片可踏脚的陆地,夏侯惇大吼一声,手提镔铁长枪,奔走如风,在各支小舟上不断冲赶,径直赶到两军交接厮杀处。 此下周泰正引兵突杀,前头魏兵抵挡不住,一片大乱,夏侯惇看得虎目狂瞪,如若一头洪荒巨兽,冲撞过来。 “夏侯元让在此,宵小鼠辈,快快纳命来!” 夏侯惇一声巨吼,顿时震得前头一众吴兵心头一颤,说是迟那时快,夏侯惇倏然杀至,周泰面色狰狞,舞刀相迎。 两人刀、枪相碰,大杀一方,另一边,董袭手舞大刀,不断冲杀,扯声吼道:“魏人不熟水战,把魏人推落江去!” 董袭声若惊雷,一声喝起,四周正在搏杀的吴兵顿时醒悟过来,纷纷狂冲猛撞,将魏兵逼落水下。 魏兵大部分不熟水性,惊呼凄厉惨叫,不一时便活活淹死了,只见吴兵或于船上厮杀,或又跳入江内与魏兵搏杀,魏兵人势虽众,但因水性不佳,渐渐落于下风。 前头阵前,周泰猝然一声暴喝,猛地一刀劈向夏侯惇的头颅,夏侯惇看得眼切,不敢怠慢,急豁出浑身力劲,舞枪抵挡。 只见大刀若如惊虹流星,镔铁长枪如光似电,‘铛’的一声宛如天崩地裂,数支小舟剧烈摇晃,浪花冲天,夏侯惇、周泰两人皆稳不住脚,与数十兵士坠入了江内。 “不好,夏侯将军中计矣!” 邓艾在后,见夏侯惇、周泰互博落江,顿时脸色剧变,夏侯惇不熟水性,一旦落了这江内,如何是周泰敌手。 而正如邓艾所料,周泰正是有意逼得夏侯惇入江,在江内将其诛杀,邓艾喝毕,不敢丝毫犹豫,猛地跳入江内。 却说在大江之内,怒涛滚滚,四周无数人影晃动,夏侯惇奋力舞动四肢,连吞了几口江水,那样子极其滑稽。 就在这时,水流急涌,江内忽地闪出两道凶光,只见周泰快若蛟龙,手提大刀向夏侯惇窜游过来。 夏侯惇脸色剧变,急踹江水,欲要往江面冲去,不过夏侯惇不熟水性,越是挣扎,沉得反而越快。 周泰见状,脸露冷笑,不断接近夏侯惇,眼看就要靠近,手臂一挥,就要砍去,这时,忽然激流扑来,一柄银枪猛地抵住了周泰的大刀。 两柄兵器碰撞处,激流狂涌,周泰大怒,却又见夏侯惇水性极差,一脚踹去,夏侯惇连性命都难保,哪里避得开,顿时被周泰踹开,向江底沉去。 这时,一人倏地出现在周泰面前,急拧起那枪枪扫去,不过在这水中,力劲难发,周泰轻而易举便是抡刀挡住。 周泰定眼一看,来人正是不久前见到的邓艾,两人四目交接,邓艾满脸急色,周泰却是一脸冷酷,眼中更有得瑟之色,立马窜游身躯,拧刀不断向邓艾杀去。 邓艾急忙抵挡,两人就在江内缠杀,少顷,忽然数道激流涌来,只见数十个魏兵,向周泰、邓艾厮杀处,急赶过来。 这数十人皆是荆州善于水战的精兵,水性亦是极好,原来却是夏侯渊唯恐邓艾难抵周泰,派来援助。 周泰眼见那数十魏兵纷纷游窜过来,暗想此下那夏侯惇大多已沉落江底,便不欲过多纠缠,身形一窜,如蛟龙翻身,猛地荡开而去。 邓艾见状,大松了一口气,这周泰到了江内,比在陆地上还要厉害极多,若非周泰退走,只恐不出十合之内,邓艾便要成为周泰刀下亡魂。 不过邓艾却来不及一一细想,连忙转身向那无穷无尽的江底探去,邓艾游了不知多久,仍不见夏侯惇的身影,脸色愈来愈急。 可知夏侯惇不仅是魏国排名前列的大将,更是魏帝曹操的亲族,若有损失,不但三军士气大挫,曹操更可能会雷霆震怒,不顾一切地挥兵攻打,以为夏侯惇复仇。 就在邓艾念头刚是闪过之时,下方一阵水流涌起,只见一巨大的身影,不断拍打,徐徐往上窜来。 原来在生死关头之际,夏侯惇这旱鸭子竟被迫懂了几分水性,此时正往江面上窜,夏侯惇大瞪独目,双手不断张摇,双腿向后在蹭,好似狗趴水一般,滑稽无比。 不过饶是如此,夏侯惇却不敢丝毫怠慢,四肢拼命摆动,忽然夏侯惇大嘴一张,好似在哇哇大叫,猛地又吞了几口江水,快要窒息。 邓艾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窜游过去,抓住夏侯惇庞大的身躯,夏侯惇意逐渐识模糊,隐隐看到了邓艾的面容后,便昏厥过去。 再看江面之上,喊杀声足以翻江倒海,随着魏兵的人潮前仆后继地赶来,吴兵渐渐抵挡不住,若非后来周泰从江中窜出,急赶入战场之内,抵住前头魏兵的攻势,吴兵早就被杀得溃散。 “杀!!!” 夏侯渊一声咆哮,双眼瞪得斗大,舞刀不断突杀,一队队魏兵数十成群,宛如下山猛虎,一片片地疯狂望吴兵涌杀过去。 周泰在阵前拼死抵挡,舞刀乱挥,旁侧董袭亦奋力舞动大刀,施出浑身解数拼战,怎奈魏兵人潮如若百丈巨浪,不断卷席而来。 周泰、董袭两人皆身上挂彩,已是强弩之末,难挡多久,就在这时,夏侯渊从一处突破开吴兵的人潮,霎时间,无数魏兵汹涌突去,吴兵阵势刹时大乱。 魏兵都杀红了眼,乱刀乱枪猛砍暴刺,吴兵死者不计其数,尸体纷纷坠落江内,染红一片。 少顷,邓艾忽从江内翻出,将夏侯惇庞大的身躯推到一小舟边上,旁边魏兵见得,连忙赶来搭把手,将夏侯惇拉上小舟。 数个荆州兵士赶至,大小不一的手掌纷纷按住夏侯惇的胸膛,猛地挤压,不知过了多久,夏侯惇哇的一声,连连吐出水来。 众人见夏侯惇死里逃生,大喜欢叫,后军数员将士,急忙赶来前阵报之夏侯渊,夏侯渊听得夏侯惇无事,亦是大喜,高举兵器,高声喊杀。 第五百八十四章连环计出 夏侯惇得救,魏兵士气大震,不断猛攻突进,周泰与董袭皆看得眼角崩裂,气愤至极。 须臾,又是数波人潮涌来,周泰急喝一声,与董袭纷纷窜入江内逃去,魏兵大举进攻,吴兵大多被杀落江内,借着熟通水性的本领,四处奔逃。 眼见吴兵败如山倒,忽然在东面江上,一阵阵巨浪袭来,只见一艘艘巨大的虎牙大船,并肩数百支小舟,如同一片片高低不平的山脉般笼罩过来。 跳入江内的吴兵见状,连忙望飞驰而来的小舟赶去,小舟上的吴兵亦纷纷前去救援。 夏侯渊眼见江内吴兵不断得救,又急又怒,却不敢令兵士跳入江内赶去扑杀,连忙教兵士散开,乘舟追击。 霎时间,各队魏兵纷纷散开,数艘虎牙大船,乘风破浪,骇然撞来,船上箭矢乱发,喊杀声震天动地,眼见将要杀至。 “咚咚~咚咚~咚咚~!” 陡然间,擂鼓声响彻天地,只见在片片魏军小舟之后,无数大小船只汹涌而来,各船上人头涌涌,各个兵士高举兵器,齐声呐喊,那十余万人潮声浪,震得整条大江仿佛都要翻滚起来。 各艘船上的吴兵见状,早就吓得心惊胆破,各个皆是面色苍白,浑身颤抖,这长江一面,仿佛一瞬间都被魏兵的船队堆满,不知多少的船只、兵士! 吕蒙面色寒澈,眼见那无穷无尽的魏兵船队,听着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喊杀声。吕蒙宛如坠入万丈冰渊。整个人都被声浪声吞噬了一般。 江风萧索。怒涛卷起,一声长叹,似有道不尽的无奈、不甘,吕蒙钢牙几乎咬碎,死死地蹦出二字,“撤!军!” 吕蒙一声令下,吴军船队纷纷拨转船头,迅疾离去。唯有那数十艘虎牙大船,徐徐而撤。 夏侯渊引兵乘舟追来,各艘虎牙船上,箭矢暴落,如若滂沱大雨,魏兵前进不得,这时,魏军茫茫船队之内,亦响起了鸣金之声,夏侯渊听令。方才下令撤军。 这一阵看似魏兵大获全胜,实则不然。两军刚一接触拼杀时,魏兵死伤极多,更兼落水者大多不熟水性,被活活淹死。 而后来吴兵虽被杀败,但大多跳落了江内,而吴兵精通水性,故而大多都保住了性命,因此两军折损几乎相当,约是各折了五、六千人马。 不过对于本就兵力稀薄,与大魏兵力相差悬殊的东吴来说,又折这五、六千兵卒,无疑是一重创。 入夜时分,吕蒙、周泰、董袭等将收军回到寨中,随军出战的吴兵无不脸带余悸,好似被吓破了胆子。 今日那十万魏军船队,茫茫一片,如江上一片山脉据立,那足以能使得翻江倒海地喊杀声,是何等骇人心扉。 陆逊见状,脸色勃然而变,煞白无比,踉跄数步,几乎跌倒,吕蒙满脸苦涩,噗地跪伏在地,并无解释,甘愿受罚领罪。 周泰、董袭等将亦随之跪下,口称有罪,一众随军作战的兵士见状,亦是纷纷跪下。 陆逊浑身抖颤,强打精神,双眼迅疾染红,厉声喝问道:“战况如何?折损几何?” 吕蒙神色一怔,当下便将战事一一细告,陆逊听罢,脸色好了些许,摆了摆手,教诸军散去,各去歇息,然后教吕蒙等将随他入帐。 少时,在陆逊虎帐内,众将入定,陆逊坐于高堂,稳了稳神态,徐徐而道:“今日我军虽中了魏寇奸计,但幸赖得诸将威勇,抵住了魏寇的攻势,更兼子明接应及时,以挽局势,我军与魏寇折损相当!” “不过幼平却将魏寇大将夏侯惇打翻落江,将其损命于江底,夏侯惇乃曹操亲族,更兼武艺高强,堪比千军万马,折了此人,曹操如断一臂。” “如此看来,此役反却是我军,凭赖水战之精,占得上风,亦不失为一场大胜,这般算来,子明、幼平你等非但无罪,还当有功!” 当时周泰、董袭等一众将士正与夏侯渊等魏军将士于前阵厮杀,两军拼死相搏,那厮杀声震天动地,激烈无比。 周泰、董袭等一众将士,并无听到魏军后军动静,尚不知夏侯惇被邓艾所救,此下陆逊听得吕蒙所报,还以为夏侯惇果真淹死在江底,心中甚喜。 曹魏来势汹汹,兵势浩大,战事正为关键之时,陆逊亦不愿多加做追究,以免军心不稳。 吕蒙听言,脸色一涩,急忙出席跪道:“蒙才学微薄,庸俗无能,屡屡出计,却屡屡反被彼军察觉,以致我军连折两阵,岂敢居功?” “蒙本应服罪,以证法度,但我国正值危难之际,魏寇狼子野心,蒙不敢奢望告免其罪,但望大都督,让蒙暂留苟且之身,戴罪立功!” 陆逊闻言,默默地瞰视着吕蒙,周泰、董袭,还有陈武、丁奉等将皆急出跪伏于地,为吕蒙劝说。 陆逊长吁一声,轻轻摆了摆手,缓缓言道:“罢了罢了,我本就无责罚子明之心,子明不必介怀,只是不知此番又是何人所为,莫不成又是那邓艾耶?” 陆逊话音刚落,忽然吕蒙面色一凝,双眼带着几分忌惮,沉声而道:“大都督却是记着此人,倒忘了魏寇中更为厉害的人物,此人才智之高,就连周公在世时,亦是极为忌惮,而那邓艾听闻细作来报,正是此人之徒!” 吕蒙此言一出,陆逊顿时双眼一瞪,醒悟过来,周瑜在生之时,曾屡屡统军与曹魏征战,当时他便曾与东吴一众文武有言,曹魏之中,论谋略之诡,唯独二人可堪比自己,其中一者乃是少有出手的司马懿,另一者便是曹魏第一谋士。‘鬼才’郭嘉。 而在两人之中。司马懿此人阴冷善匿。不会轻易出谋划策,至于郭嘉,其一生极善奇谋,更兼智慧超群,察事入微,轻易便可料算出他人计策。 此人实乃心腹大患,若与之对敌,且需万分谨慎。周瑜平生自视甚高,却视郭嘉为心腹之患,足可见郭嘉谋略是何等厉害。 当下陆逊一想到此人,脸色连变不止,满脸黑沉,颔首而道:“子明所料无误,十有**必是此人,而且依我看,前番聚铁山之败,大多亦是此人暗中指点其徒!” “郭嘉才智绝顶。就连周公在生时,亦视为心腹之患。如今我军连番折损,兵力剩余仅有七万五千余众,当需谨慎行事,否则有何万一,国必有灭顶之灾矣!” 吕蒙面色冷酷,沉声而道,周泰在旁听之,虎目一瞪,厉声喝道:“如今我军虽连番被挫,但魏寇亦折一大将,锐气大折,何不激愤三军,盛势而攻?若龟缩于此,彼军势大,我军士气愈加低迷,倘若彼军倾势来攻,该当若何?” 周泰此言一出,虽是莽撞,但亦无道理,陆逊眉头深锁,沉吟起来,犹豫不决,这时,陆逊却见吕蒙在旁沉吟不定,眼中连发精光,但却又有几分疑虑之色。 陆逊见状,脸色一凝,连忙问道:“子明可是有计耶?” 吕蒙听陆逊这般一问,脸色一震,张了张口,却好似又有顾虑,不敢直言,陆逊亦非泛泛之辈,当下柔声而道:“子明不必多虑,且先把计策道来,即时有何顾虑,再细细纷说,亦是不迟!” 吕蒙连番受挫,似乎锐气被削去了许多,少了几分自信,不过却多了一分慎重,凝声而道:“如周将军所言,我军兵力连番折损,彼军兵力势众,若倾势来攻,不顾伤亡,我军虽有船器之利,兼兵士之精,但亦势难挡也,当今之计,还需在彼军整备尚未周全,早做进取,以败彼军,方有一线生机!” 正如吕蒙所言,曹操在三江口操练水军已有半年之多,其麾下兵士虽不如东吴兵士擅于水战,但其兵力强盛,群而攻之,就凭东吴七万五千余兵力,如何抵挡数十万兵马? 陆逊眉头皱得快拧成一条细线,连忙问道:“子明所言是理,但当下我军连番挫败,士气低迷,更兼魏寇有那郭嘉出谋划策,倘若贸然进取,反难取好,此下,该当若何?” “如今战事紧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有一计,倘若能成,可教那数十魏寇,尽葬身于火海之中,不过此事,还需得凌公绩相助,方可事成!” 吕蒙神色肃然,一双皓目璀璨光亮,刹时间好似尽夺帐内光芒,陆逊听之,心中一震,似乎亦想到了什么,速速问道:“计策如何,子明快快道来!” 此下,帐内众将纷纷把目光投向吕蒙,吕蒙拱手称诺,浑身迸发一股骇然气势,煞是威风,遂疾言而道。 “彼军势大,我军若要以少击多,唯有出奇制胜尔,我此计乃连环计也,计计相扣,方可事成,一者,大都督需得立即重罚于我,以证法度,责罚之时,虽于寨中辕门,好教三军将士看见,此为苦肉计也!” “而魏寇细作打探此事,必会回报曹操,而我这数日,看这气候,不出数日,必有大风,足会持续七、八日之久!” “魏寇多为中原之人,日夜在这船上操练、安寝食宿,必会水土不服,此时我却教一员心腹将士,暗里前往魏军大寨,先见凌公绩,教其献策曹操,可以铁链相扣,将船只相连,如此一来,便可减弱其军水土不服之状!” “然后又教凌公绩引见,就与曹操言我遭大都督重罚,怀恨在心,日夜气闷,欲要投降大魏,曹操素来多疑,但却又听细作早前来报,知得我确实被大都督惩罚!” “待其疑心一消,便约定时日,那时大风正紧,我领军相投,却又于船上放置硝石引火之物,而后在如此如此,数十万魏寇必将葬身于火海也!” 吕蒙侃侃而言,众将听得无不变色,陆逊发觉吕蒙所想与自己不谋而合,叹声而道:“子明大才,有你相助,必败曹贼!” 第五百八十五章鬼才病危 吕蒙闻得陆逊赞言,惶恐作礼,直道谬赞,然后又神色一沉,带着无比沉重的叹声,徐徐而道:“此计若成,魏寇必败无疑,但恐瞒不过那郭嘉,若有万一,我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矣,到那时,数十万魏寇便将长驱而入,东吴将有灭国之灾!” 吕蒙此言一出,陆逊还有一众将士皆是面色一黯,都是迟疑不决,就在这时,老将黄盖虎目一亮,握拳在手,慨然喝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我等已无退路,何不孤注一掷,就势一搏,成矣,败矣,皆为天命尔!” 黄盖喝得字字铮铮,掷地有声,众人面色大变,周泰、董袭、丁奉等将相视一眼,皆齐齐而出,大声附和。 陆逊心中虽然也是如此思虑,但却摇头拒道:“兹事体大,还需禀报吴侯再做定论!” 陆逊话音刚落,吕蒙、周泰等将皆起急色,疾声相劝,就在这时,帐外一声响亮而又浑厚的笑声骤起,“战事紧急,岂可延误,孤认为此计甚好,何不一搏?” 声起处,帐篷不知何时打开,只见孙权身穿一袭龙威紫金大袍,腰系虎头玉带,迈步而入。 在孙权身后,顾雍、虞翻两位文臣,一同随入,陆逊还有帐内众将连忙相迎,请孙权坐于高堂。 不一时,孙权坐定,碧目生威,颇有几分枭雄之色,淡然而道:“国有累卵之危,孤不欲在吴郡坐以待毙,故前来督战。前番战事。孤已有所闻。时下形势于我军大为不利,若不出奇制胜,倾力相搏,魏寇迟早渡过长江,侵犯东吴国境,刚才孤在帐外,已然尽听得子明所言,此计大妙。孤认为可行之!” 孙权话毕,诸将无不精神大震,这时,顾雍却是脸带愁绪,出席拱手而道:“王上且慢,倘若此举不成,功败垂成,如今国内仅余不足八万兵力,如何抵挡魏寇虎狼之师耶?” “哼,曹贼篡位。夺以社稷大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番他屯兵数十万于此,对东吴势在必得,岂肯善罢甘休?我军若不拼死相抵,实乃坐以待毙尔!” 孙权冷哼一声,碧目暴射两道精光,怒声大喝,顾雍闻言,长叹一声,退回席去。 陆逊见孙权战意昂然,心中壮之,忿然而出,跪伏在地拜道:“陆伯言愿效以死力,请王上下令!!!” “我等皆愿效以死力,请王上下令!!!” 陆逊话音刚落,吕蒙、黄盖、周泰等将皆纷纷跪伏请命,孙权见诸将皆愿效死而战,心头一定,遂便慨然下令,依照吕蒙之计,各做调拨,又教众人暂时隐瞒他在军中之事。 号令下落,孙权神色一凝,柔声与吕蒙言道:“却是苦了子明你了!” “蒙深受大王恩德,无以为报矣,唯有肝脑涂地矣!”吕蒙双手一拱,厉声喝道。 另一边,魏军再挫吴军,曹操率诸将归寨,大喜过望,犒劳三军,又重赏郭嘉,郭嘉欣然接受,却又暗中将赏赐之物,教邓艾分予军士。 当夜,在曹操虎帐之内,歌舞升平,众将兴高采烈,饮酒作乐,曹操坐于高堂,一双如能吞天的细目,光芒四射,纵声笑道。 “今日之战,朕之十万雄军,足以将吴贼吓得闻风丧胆,如今吴贼连番折损,兵力仅有数万,不足为虑也,依诸位卿家之见,该当若何?” 曹操笑声一落,曹仁虎目生光,慨然而起,拱手而道:“吴贼锐气大挫,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陛下何不教三军整备,择日大举进军,一举渡过长江,杀破吴贼大寨,到时,我军于陆地作战,区区吴贼鼠辈,如何能抵挡我数十万雄师?” 曹仁话毕,席下诸将纷纷叫好,曹操大笑不止,曹仁所言正合他的心意,此下曹操却又向郭嘉暗投眼色。 郭嘉嘴角含笑,微微颔首,亦是认同了,曹操心中大定,遂便下令,教三军蓄势待发,待整备完毕,便大举攻打吴军大寨。 宴席上,一众将校无不大喜,眼看己军战况占尽上风,不需多久便可攻克东吴,班师回朝。 不过此中,却唯有一人,脸色阴晴不定,郁郁寡欢,此人正是凌统,不过此下众人皆沉溺在欢喜之中,却无人留意这东吴降将。 忽然,在宴席右侧边上,刘晔低声谏道:“所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陛下竟然欲要大举动军,何不先遣细作到吴军寨内一探究竟?” 曹操闻言,亦觉是理,遂便应诺,教刘晔全权负责此事,刘晔拱手领命,当下曹操见调拨已是七七八八,便与一众文武大肆纵欢。 就在这时,一股江风袭来,帐外旌旗忽地倒塌,发出一声巨响,帐内众人皆是一惊,曹操面色一变,却忽听到席下一阵吵杂声起,盘子、杯盏落地。 曹操仿佛有所预料,心头仿佛被割开两半,急转眼望去,只见郭嘉不知何时倒翻在地,鼻子、眼角、耳朵、嘴角上皆渗出血液,触目惊心。 在旁侧的邓艾,脸色剧变,满脸恐惧之色,泪流如泉! “奉!孝!!”曹操浑身颤抖,惊呼一声,猛地发作,推翻几子,脚步一错,竟从高堂上翻滚落地。 一时间,帐内一片大乱,有一些人赶去郭嘉那里,有一些人赶往曹操那里,七嘴八舌,乱叫一通。 曹操状若癫疯,竭斯底里,不断唤着郭嘉的名字,更不顾形象,就在地上爬去,推开众臣,扑向郭嘉。 众臣纷纷让开,曹操双眼尽是惊恐之色,眼见郭嘉七孔流血,浑身颤得更加厉害,疾声咆哮道:“快,快请太医,快啊~!谁敢怠慢,朕便斩谁的头!!!” 曹操嘶声乱吼,众文武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四处乱窜,连忙奔出帐篷,纷纷去唤太医过来。 一阵混乱后,数个太医急急前来,在曹操怒吼之下,如若受惊的兔子,连忙跪下告罪。 曹操见状,怒气一冲,猛地伸手一扯其中一个太医的衣襟,当头咆哮喝道:“快快诊治,若奉孝有个万一,你等皆要陪葬!” 那太医闻言,吓得三魂六魄都惊飞了,连忙爬到郭嘉身旁,为郭嘉探脉,另外两个太医,则唯唯诺诺地拨开郭嘉的眼皮,亦在诊断。 四周文武,见曹操气得满脸苍白无色,急劝息怒,小心龙体,曹操把手一招,大喝住嘴,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细目却死死地看着那数个太医。 过了一阵,那数个太医面面相觑,皆露出死灰之色,曹操看得,踉跄数步,厉声吼道:“奉孝病情如何,还不快快道来!” 那数个太医中,一人姓陈,名贤,颇有急智,当下为保性命,连忙秉道:“陛下息怒,军师前番感染风寒,此下不过旧疾复发,兼之近日未经调养,故而如此!” “依微臣之见,军师万不可再有操劳,可暂且在寨内歇息,待病情好转,便叫人遣回荆州,调养百日之后,自然无患!” 邓艾闻言,眉头一皱,眼眸如若刀锋,猝然眯起,望向那叫陈贤的太医,陈贤被邓艾这一盯,顿时心头一颤,连忙低下头来,不敢对视。 曹操听了,却是脸色有所好转,冷声向另外两位两个太医问道:“陈贤所言,可否属实?” “陛下不必多虑,陈太医医术高超,我等诊断后,亦是此果!”那两个太医暗暗相视后,急出言禀道。 曹操听罢,方才心头大定,遂教左右将郭嘉送回其帐篷歇息,又细心吩咐邓艾还有那数个太医好生照顾。 邓艾听令,欲言又止,不过却想到郭嘉曾经有过吩咐,邓艾终究还是忍住了,若是平时,邓艾这一阵神色变化,曹操早就看出了究竟,不过此时曹操心急郭嘉的病情,思绪大乱,故而未有察觉。 郭嘉忽然病倒,曹操急得几乎大开杀戒,宴席自然是不欢而散,这一夜间,暗中变故极多,将来战事究竟如何,可谓是充满了变故。 次日,在吴军寨内,只听闻陆逊连声咆哮,仿佛震得方圆数里内都在摇晃,不一时,吕蒙被两名军士推出,吕蒙恨声不绝,状若疯狂,满是不甘。 那两员军士将吕蒙推到辕门之下,取来两杆军杖,须臾,一阵阵巨响,伴随着痛呼声,传遍了整个营寨,就算在寨外数里,亦听得极为清晰。 且说陆逊先前有意调开江上巡逻船只,魏军细作乘一小舟前来,正值江上雾大,魏军细作听得惨叫声,连忙赶去看望。 就在百丈之外,隐隐看得陆逊被两个军士杖打,顿时脸色连变,不禁越靠越近,只见吕蒙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进流,惨不忍睹。 魏军细作看得皆不觉吸了一大口凉气,就在这时,寨内一阵怒吼声起,原来那魏军细作靠得太近,被寨内吴兵发觉,大喊奸细。 小舟上的魏军细作,连忙四下一齐轮转橹棹,望江面上如飞而去,待吴兵小舟纷纷在江上涌动之时,那些魏军奸细早就乘小舟逃远去了。 另一边,此时陆逊虎帐内,咆哮声已然停下,须臾,数员斥候赶来禀报,言魏军细作已逃去了。 陆逊坐于高堂,闻报一喜,却稍有顾虑而道:“曹操素来多疑,此去若只派寻常之辈,只怕反而误事,还需有口齿伶俐,兼有胆气之人前往,不知何人敢前? 第五百八十六章铁索连江之计 陆逊此言一落,帐内诸将面面相觑,无人主动请命,一者其中大多都是口拙之人,而吕蒙口齿虽好,但身份却不符合,这时,伪装成一员将士的孙权,微微一笑,向旁侧的虞翻望了过去。 虞翻见之,心中会意,遂慨然而出,拱手言道:“大都督不必多虑,大丈夫处世,不能建功立业,实乃愧对这男儿之身,某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三寸不烂之舌,公等既捐躯报主,某又何惜微生,某愿往矣!” 陆逊见是虞翻,心头一喜,又暗暗望向孙权,只见孙权嘴角含笑,微微颔首,陆逊遂精神一震,笑声而道。 “倘若虞公愿往,大事可成矣!如今战事紧急,事不可缓,即今便行,子明之书,已修下了,还望虞公速速准备!” 虞翻慨然受命,领了书,只就当夜扮作渔翁,驾小舟,望北岸而行,是夜寒星满天,三更时候,恰好到了魏军水寨。 巡江军士拿住,虞翻毫无慌色,稳若泰山,言乃凌统故人,还请凌统前来相见,那巡江魏兵将领听闻,不敢怠慢,连夜报知凌统,却又多留了心,遣兵士报之曹操。 时下,凌统正于帐内歇息,忽听闻故人来见,顿时脸色一变,神色一凝,心知定是陆逊教人传来密令,连忙整衣前往相见。 不一时,凌统赶到江上,见是虞翻,不作声色,召虞翻入帐商议,虞翻气度淡然,随着凌统。一人身入这龙潭虎穴。却毫无半分惧色。 待两人入帐后。凌统教心腹将士前去探风,然后急请虞翻坐下,连忙问道:“虞公此番前来,可是大都督有所吩咐?” 虞翻神色一凝,双眸眯起,见凌统神色紧张,毫无虚假之色,心头大定。笑声而道:“公绩深明大义,尚知国家有难,能辨别忠主,实乃我东吴之幸也!” “虞公不必多虑,某深受吴王知遇之恩,若非前番吴王有令,某岂肯苟存于贼寇帐下,虞公有何计议,但可直言,某纵然是赴汤蹈火。亦绝不皱半个眉头!” 凌统面色一震,厉声喝道。虞翻大喜,遂将吕蒙计策,细细道说,凌统听了,脸色连变,称妙不绝。 就在这时,忽有将士来报,曹操下令召唤,凌统脸色一惊,露出几分慌色,与虞翻言道:“此必是适才有人暗通报与那老贼,这可如何是好?” “公绩稍安勿躁,你且领某一同前往,某自会随机应变!”忽发变故,虞翻却仍旧神态笃定,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 凌统见了,胆气一壮,遂依从虞翻所言,领其一同前往曹操虎帐,当夜,在曹操帐内,曹操坐于奏案之后,夏侯惇如若一尊煞神般,侍立在曹操一旁。 就这一人,足可堪比千军万马,少顷,凌统先是入帐,虞翻却在帐外等候,曹操见凌统进来,细目一眯,冷冷地打量着凌统。 凌统拜礼毕,曹操并无回话,眼光寒澈,就盯着凌统,凌统只觉曹操目光如若刀锋一般,不断地在自己身上移动,好似能生生刺破自己的躯体,看到自己的内心想法。 而就在一侧的夏侯惇,魁梧巨大的身躯,狰狞无比的独目,不时散发出阵阵恶煞之势,令凌统直觉心惊肉跳。 不知不觉,凌统已是满头大汗,心头一揪,猛地跪伏而道:“臣深受陛下恩宠,却寸功未立,幸赖陛下洪福,当下臣有一人引见,此人可教我军破敌之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使得吴贼不攻自破!” 曹操闻言,眉头一挑,稍露惊色,好似并无料到凌统竟有此举,忽然脸上冷态即去,捂掌放声笑道:“哈哈哈,竟有如此好事,公绩何不快快引见!” 凌统听了,神色一怔,遂出帐将虞翻引入,虞翻虽是一身渔翁打扮,但却眼光炯炯,兼之面貌英俊,气度不凡。 曹操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连忙问道:“公绩,此是何人?” “回禀陛下,此人姓虞名翻,字仲翔,乃会稽余姚人,时任东吴参赞,昔日与臣,还有吕蒙交情极好,如今正有机密要事,向陛下通报,却又恐无人引见,误了大事,便先前来与臣相见,恳请引见陛下!” “哦,你便是那才智超群,精通《易》学的虞仲翔?” 只见帐上灯烛辉煌,曹操凭几而坐,眼光锐利如锋,如若嵌入虞翻眼内,看透其心思。 虞翻毫无慌色,慨然相视,拱手拜礼,淡然笑道:“这不过虚名罢了,幸蒙陛下知某名讳,实在令某惶恐至极!” 曹操听言,沉吟不语,轻轻敲打奏案,不知意欲何为,虞翻凝神静色,处危不惊,徐徐而待。 忽然,曹操脸色一变,细目眯起,张口冷声问道:“当下朕麾下数十万雄军,正征伐你东吴,你既是东吴参谋,来此何干?” 虞翻放声大笑,拱手而道:“献帝病逝,汉朝气数尽矣,陛下受禅,位登大宝,创立大魏,乃天命所归,某曾听闻陛下求贤若渴,如有周公吐哺之急,今观此问,甚不相合,却是某料算错矣!” “如今某来此处,后路已断,功名不成,反倒落了叛主恶名,实乃自取其辱罢了!” “曹操见虞翻气度不凡,便是喜了三分,如今又听他口齿伶俐,谈吐不俗,又是喜了三分,哈哈笑道:“仲翔休怪,朕与东吴旦夕交兵,势如水火,你私行到此,如何不问?若有误犯,莫要介怀!” “陛下乃天下之主,某岂敢怪责,只望能效以犬马之劳,他日,待陛下克得神州大业,流芳后世!” 虞翻拱手又拜,侃侃而谈。毫无虚假之色。曹操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不信,念头一转,忽然问道:“仲翔才智高绝,如今看得时势,愿来为朕效力,朕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朕却正好有一事烦忧,不知仲翔可有计策相解?” 虞翻闻言。眼色一亮,在旁侧的凌统似乎也猜到曹操欲说何事,心头一紧,这先前两人商议,本是由凌统所献,但如今情势突变,恰好变作了虞翻的投名状了。 果然,只听曹操脸色一沉,徐徐而道:“近日江上大风忽起,朕之将士因不服水土。俱生呕吐之疾,更兼多有死者。朕无计可施,正虑此事矣,不知仲翔可有计策,解朕之忧,朕必定重重有赏!” 曹操说毕,细目死死地盯着虞翻,原来曹操看这虞翻其甚为不凡,又是东吴之人,若是不愿效力,随便拒之,必是有诈。 虞翻听了,故作沉吟之状,双眼烁烁发光,忽然脸起喜色,拱手谏道:“刚才某前来时,观陛下水寨,见向南十八座门,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船队齐整,威严雄壮,陛下用兵如此,果真名不虚传!” 曹操听了虞翻所赞,暗暗心喜,又听其高谈雄辩,应答如流,曹操颇为敬服,嘴角不禁含笑。 就在这时,虞翻忽地话锋一转,眼光炯炯,凝声接话又道:“不过!陛下教练水军之法甚妙,但可惜不全,兼之军中大多都是中原兵士,常居陆地,这江上风浪一起,自然会水土不服!” “而东吴之人,熟通水性,此风浪早已见惯不惯,自是无虑,倘若此时东吴派军来袭,陛下麾下军士又如何有气力抵挡?虽有数十万之众,不过皆如草芥矣!” 虞翻此言一出,曹操不禁脸色剧变,在旁夏侯惇听闻虞翻这般放肆,猛地大瞪独目,一步踏出,刹时虞翻只觉无尽危机笼罩而来,不由变色。 曹操见夏侯惇怒目相视,把手一招,作色怒叱道:“元让,不可放肆!” 夏侯惇闻言,立马凶势一收,收回脚步,站回一侧,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但虞翻此时脸色虽稍有变色,但暗地里却如泛起百丈浪潮,惊异暗道,“这夏侯惇不是已沉死江底,怎会身在此处,莫非当时被人所救,周泰等人却又不知?” 虞翻念头刚起,曹操神色一凝,又是笑起,不慌不忙地问道:“那依仲翔之见,该当若何?” 虞翻一听,此下正是关键,连忙强打精神,凝声而道:“某有一策,可使大小水军,并无疾病,痊治这水土不服,即刻见效!” “竟有如此妙法,仲翔速速道来,与朕细说!”曹操细目一瞪,他本是试探虞翻来意,却无料到,误打误撞,却是试出了一大惊喜。 看这虞翻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真有妙法可解,虞翻淡然一笑,迈步而走,徐徐而道:“大江之中,潮生潮落,来而不绝,更兼此下大风忽起,江上风浪日夜不息,中原人士不惯乘舟,时刻受此颠簸,自会水土不服,多生疾病,日子一久,莫说上战场厮杀,就连性命也难保矣!” “而这大风,一起便要数十日子,东吴军虎视眈眈,陛下如有危墙之急,当速解之,眼下可速令军士,将寨内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首尾用铁环连锁,又于其上铺阔板,休言人可渡,马亦可走矣!” “倘若东吴军来犯,陛下雄军乘此而行,任他风浪潮水,东吴水军如何精锐,又复何惧哉?” 曹操脸色连变,不知何时,已从高堂走落,执起虞翻之手,笑声谢道:“哈哈哈,仲翔此计大妙,若非你之良策,朕几乎被这东吴小贼,有机可乘矣!” 虞翻见状,详作惶恐之色,连忙告道:“某不过愚浅之见,如何抉择,陛下自裁之!” “哈哈哈,自是如此,看来仲翔却是真心待朕,此番朕得仲翔,实乃天助朕也,何愁东吴不破耶?”曹操一笑带过,甚是欣喜。 第五百八十七章舌辩虞翻 虞翻闻言心中一喜,却未忘此来最重要之事,低声而道:“陛下乃当今天子,雄威充塞四海,如今更位登大宝,各方俊才自会趋之若鹜,纷纷来投,某此来除自身外,还为一人而来!” 曹操那双凌厉的细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此下对虞翻信了大半,疾声问道:“仲翔所指何人?” “不知陛下可知东吴大将吕子明乎?” 曹操闻言,抓住虞翻的大手不由一紧,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凝声而道:“可是淮南大战中连献奇策,说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吕蒙,吕子明?” “正是此人,吕子明才华之高,除昔日周郎外,东吴上下无人可堪比!” “吕子明年纪轻轻,便功绩赫赫,那陆逊素来忌惮吕蒙威胁其位,更有嫉妒其才之嫌,故而多番刁难,近月吕蒙屡屡献计,却又屡屡被陛下识破,连挫两阵,折损兵力不少!” “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胜负本是兵家常事,吕子明计策虽是精妙,但陛下乃当今雄主,韬略超凡,吕子明智差一筹,败于陛下之手,而那陆逊腹无谋略,却又相容不下,趁机责罚吕子明!” “陛下有所不知,今日吕子明被陆逊于诸军之前,无端毒打,不胜忿恨,因欲投降陛下,为报仇之计,特谋之于我!” “我与吕子明,情同兄弟,又见大魏乃大势所趋,更兼东吴奸臣当道,陆逊小儿心胸狭窄。不容贤才。径来为献密书。未知陛下肯容纳否?” 曹操闻言,心头一荡,却又不作声色,只是死死地盯着虞翻,虞翻神色坦然,与曹操对视,四目交接。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忽然笑道:“竟是如此。书在何处?仲翔何不速速献上?” 虞翻听了,遂把贴肉密书取出,毕恭毕敬呈上,曹操伸手接过密书,走回高堂奏案之上,把密书拆了,就灯下观看。 只见书中略云:“蒙受孙氏厚恩,本不当怀有二心,效死相报,以全忠义。然以今日事势论之,大魏取替汉朝而得天下。乃海内所共见也!” “今陛下屯兵数十万众,东吴兵力空虚,寡难敌众,而东吴将吏,无有智愚,皆知大势不可挡,但因国难当前,匹夫有责,故拼死相抵!” “可那陆逊仗着昔日周大都督赏识,刚愎自用,难容贤才,今其不知兵法之事,却以私心废以公事,使蒙无端为其摧辱,以致三军军心大乱,众将士看之,无不痛心,蒙心实恨之!” “陆逊虽为三军之首,一不知兵法之事,二无服众之才,蒙观吴军不日,便将不攻自破,东吴俊杰,皆为亡国之奴,此实非我等将吏不肯用心,实乃奸臣昏庸,吴王不知用人尔!” “蒙曾闻陛下诚心待物,虚怀纳士,愿率众归降,以图建功雪耻,粮草军仗,随船献纳,以明此心,还望陛下万勿见疑!” 曹操看毕,又于几案上翻覆将书看了数次,忽然神色剧变,拍案张目大怒道:“好你个虞翻,竟敢来献诈书,就中取事,岂不戏侮朕耶?还有你这凌统,朕早知你居心不良,今日果真露出狐狸尾巴!” 曹操喝毕,便教夏侯惇将虞翻与以及凌统一并抓拿,凌统见曹操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料之不及,急向虞翻投去眼色。 虞翻却是面不改容,暗用眼中余光示意,蓦然仰天大笑,夏侯惇恶煞无比,如若一头巨兽先是涌来,毫不留情,大展五指便向虞翻擒来。 眼看夏侯惇巨掌将要抓到,忽然一道喝声,巨掌猛地止住:“元让,且慢!” 原来却是曹操叫住了夏侯惇,只见曹操缓缓走落,浑身尽是不可触犯的威严,冷冷地瞰视着虞翻还有凌统,最后又将目光定格在虞翻身上,冷声问道。 “若是换了别人,朕或者会信,但吕蒙深受碧眼儿赏识,岂会轻易投敌?你等奸计已被朕识破矣,虞翻你何故还在此哂笑?” 虞翻毫无惧色,徐徐而道:“正如陛下所言,吕子明才高绝顶,又连立奇功,更兼又得吴主赏识,竟是如此,这东吴大都督之位,怎轮到陆逊这书生意气的无能之辈担任?陛下岂不闻功高盖主耶?” 虞翻此言一出,曹操听了不禁眉头一皱,他深知这奸伪、君臣之道,此下一听,便是明悟过来,不过却是仍做疑态,冷声而道。 “世人皆说朕冷酷无情,欺君篡位,罪业之深,恒古未有,吕蒙如今不惜背主相投,岂不惧有朝一日,朕亦忌惮其才,不得善终耶?” “陛下有此疑,来前某亦有此虑,但吕子明却与某言,世人皆说陛下无情,实则不然,陛下乃至情至圣之君!” “‘鬼才’郭奉孝放荡不羁,行事不拘小节,陛下却待其如若手足兄弟,真心相待,对其言听计从,此中,全因郭奉孝真心待主。” “日后吕子明若投陛下麾下,只要赤胆伺候,我等不负君,君必不会相负!”虞翻侃侃而言,曹操面色连变,心头大颤。 虞翻提及郭嘉,心中不由起了一阵莫名的温热,眼中的冷色刹时撤去,叹声而道:“看来普天之下,除了奉孝外,知朕者,还多了一个吕子明啊!” 虞翻心头大喜,面色肃然,拱手重重一拜:“如今天下局势,有尽归大魏之趋,我与吕子明,倾心相投,愿早日结束战事,救东吴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否则一旦前线落败,陛下数十万大军杀入东吴国境,东吴必然民不聊生,实为某等所不忍,此心日月可鉴,岂有诈乎?!” 虞翻说罢,一直在旁沉吟不语的凌统,连忙跪下,慨然喝道:“末将愿以性命相保,还望陛下莫要多疑,此实乃天欲助我大魏得东吴矣!” 曹操闻言,终于心头定下,捂掌大笑,连声道好,“哈哈哈,好好好!若公绩、仲翔、子明能建立大功,助朕夺得东吴,他日受爵封王,必在诸人之上!” 虞翻听言,却是淡然应道:“某等非为爵禄而来,实应天顺人尔!” 曹操闻之,对虞翻更为敬佩,遂取酒招待,少顷,有人入帐,于曹操耳边私语,原来却是曹操唤人取酒时,暗中派人通报刘晔,再问其今日细作所探之详实。 曹操此下再听一遍,并无察觉端倪,颜色颇喜,虞翻目光烁烁,眼下看了,心中冷笑,却是暗自腹诽道:“看来老贼已信我投降之事也!” 之后,曹操又与虞翻细细商量其中细节,商议定后,曹操教虞翻等候将令,便教虞翻归去。 虞翻受命退下,临走前与凌统暗打神色,凌统会意,一丝厉光从眼中一闪而过,当夜,曹操又下达军令,唤军中铁匠,连夜打造连环大钉,锁住船只。 诸军闻之,俱各喜悦,曹操本欲大举进攻东吴水寨,却不料麾下第一谋士郭嘉忽然病倒,兼之江上大风忽起,兵士大多水土不服。 曹操正是烦闷战事拖延之时,东吴参赞虞翻,夜渡魏军大寨,却是带来天大的好消息,不但告之曹操,他与东吴大将吕蒙有降魏之心,更教铁锁船队,以克风浪之法。 虞翻口齿伶俐,急智过人,曹操并不知其中奸计,信以为真,且看后事如何? 却说数日后,水军兵马都督凌统、于禁,一同入帐,跪伏在地,齐声向曹操请道:“回禀陛下,军中大小船只,俱已以铁链、大钉,配搭连锁停当,旌旗战具,一一齐备,请陛下调遣,克日进兵!” 曹操闻言大喜,遂出帐与凌统、于禁等将,赶至水军中央大战船上坐定,唤集诸将,各发听令。 只见江上岸上,人潮涌涌,队列纷纷,整齐而又雄壮,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天地之中,如此雄师,普天之下仅有几何? 眺眼望去,艳阳高照之下,颜色分明,刀枪蔽日,各大小船只用铁链、大钉互相扣住,风浪席卷,潮起潮落,船队稳若泰山,纹丝不动,宛如片山群峦,遍盖江面,又如于水中的移动陆地,真可谓是惊世骇俗,壮观秀丽。 只见魏军数十万兵马,分为水旱二军,又俱分颜色旗号,水军中央处,黄旗凌统,前军红旗于禁,后军紫旗李通,左军青旗夏侯楙,右军白旗曹真。 又见陆上马步前军红旗夏侯惇,后军皂旗曹仁,左军青旗邓艾,右军白旗乐进。 水陆路接应,官使互相通信,各发将令,每人皆有护卫保护,其余骁将,各依队伍。 曹操负手而立,见各队兵马雄壮威严,杀气惊天,豪气顿发,一声令下,水军寨中发鼓三通,各队战船,分门而出。 是日西北风骤起,各船拽起风帆,冲波激浪,稳如平地,北军在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 前后左右各军,旗幡不杂,整齐一致,喊杀声惊天动地,江上怒涛卷席,好似已被魏军那用铁链相扣的船队征服。 同时,江面上又有小船五六十只,来去如风,往来巡警催督,曹操一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精光迸发,观看各军调练,心中大喜,以为风浪已克,随时便可出军应战,遂传令教江上各军,且收住帆幔,依次序回寨,待日出战。 第五百八十八章历史拐点 当夜,曹操升帐与一众文武商议,“哈哈哈,若非天命助朕,安得虞仲翔这般妙计?铁索连舟,果然渡江如履平地!” 曹操笑毕,帐下一将却是凝声而道:“如今大小战船皆已连锁,固是平稳,但彼若用火攻,难以回避,不可不防,更兼那虞仲翔乃东吴之臣,是否真心相投,尚不可知,陛下还需小心为上!” 曹操闻言,定眼一望,说话者正是曹仁,曹操大笑,遂答道:“子孝虽有远虑,却还有见不到处,朕兵戎一生,征战无数,岂不知此等道理耶?” 曹操话毕,旁侧的于禁皱眉却道:“我听曹将军之言甚是,陛下竟知此中厉害,怎不做提备?” 曹操嘴角含笑,手扶胡须,不慌不忙,徐徐而道:“你等不必多虑,凡用火攻,必藉风力,如此时节,只有西风北风,安有东风南风耶?” “我等居于西北之处,彼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是烧自己之兵,朕何惧哉?倘若是其他时候,朕早已提备矣!” 诸将闻言,方才知曹操早有料算,皆齐声拜道:“陛下高见,我等不及多矣!” 曹操面色一凝,细目烁烁发光,凝声喝道:“我大魏之兵,多居于中原地带,不惯乘舟,今有虞仲翔之计,渡江如履平地,可谓解了朕一心头大患!” “如今整备已是妥当,可传令三军,各做整备,三日之内。朕当亲率三军。大举攻伐。务必破入吴贼大寨,杀入东吴国境!” 曹操此言一落,众将纷纷跪落,无不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其中却唯独邓艾一人眉头深锁,似有顾虑。 另一边,陆逊此下正引众将立于山顶。放眼遥望,只见江北水面艨艟战船,排合江上,风浪吹袭,船队却毫无摆动,坚固平稳,旗帜号带,皆有次序。 陆逊见了,当即与身后众将言道:“江北战船密布如麻,幸赖仲翔三寸不烂之舌。如今曹老贼已然中计,只待其发来号令。教子明相投,我军便可一举而上,将这数十万魏兵烧为灰烬!” 陆逊说毕,放声大笑,此时一阵大风吹来,陆逊一身赤红锦袍猎猎作响,好不威风,众将纷纷贺喜,皆以为已有了必胜之法。 就在这时,忽见魏军寨中,啪的一声,被风吹折中央黄旗,飘入江中,陆逊见了,更为欣喜,大笑道:“此乃魏军不祥之兆,看来天欲助我东吴大破魏寇!” 众将听了,皆信以为真,纷纷放声大笑,似乎已看到了数十万魏寇葬身于火海之内的光景,不过这时,人群内吕蒙却是一脸的黑沉,眼光时亮时黯。 忽然一声颇有威严的声音骤起,众将顿时止住了笑声,纷纷望去,只见伪装成一员牙门将的孙权,碧目赫赫,不见喜怒,冷静而道。 “曹老贼素来多谋,如今大事未成,万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此阵只可胜不可败,绝不可有任何错失,否则数十万魏寇渡过长江,东吴必有灭国之危!” 众将听言,脸色无不一凝,纷纷收住那得意忘形的喜态,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孙权忽然又把目光转向吕蒙,徐徐而道:“子明似有疑虑,何不尽早道说,否则为时晚矣!” 吕蒙眉头皱紧,欲言又止,他心中只怕把这事一说,众人难以接受,孙权见状,如舌战春雷,浑身气势骤起,以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喝道:“说!” 吕蒙心头一震,一咬牙,不敢再有怠慢,连忙秉道:“回禀王上,此下是万事俱备,却尚欠一物!” “此战关乎东吴安危存亡,子明需要何物,孤自会竭尽全力,务必与你取来,何须这般惊疑不定,犹豫至此!”孙权大手一摆,尽显王者威严,冷声喝道。 吕蒙跪落在地,低头拱手而道:“只怕此物,非人力可取!” “孤乃一国之主,东吴一百数十州之地,有何物取不得?吕子明,你且说来!”孙权碧目刹起怒色,瞪得斗大,厉声喝道。 陆逊、黄盖、丁奉等将闻言,皆是眉头皱起,面起疑色,纷纷暗想道,如今大战在即,事关重大,这吕子明到底欲要索要何物!? “此下江上风向,皆是向西北而往,倘若我军用火攻,乃自烧己家兵马矣,臣所要的,是东风!!!” 吕蒙满脸苦涩,此言一落,霎时间,孙权还有陆逊、丁奉一众将领无不变色,宛如坠入万丈冰渊,从头冷到脚底。 “吕子明,你,气煞孤也!!!” 孙权怒火一冲,涌上心头,想到数十万魏寇即将杀入东吴国境,四处杀戮,毁其城池,以致东吴百姓颠沛流离,东吴军民死伤无数,尽为魏寇所俘虏。 想他孙氏一脉,历经父兄二代,耗费数十年之久打下的基业,即将毁于一旦,孙权不禁双眼一黑,‘哇’的一声,竟当场昏厥过去。 众将见状,连忙赶来看望,一番手忙脚乱后,将孙权扶回寨内帐篷床榻上,半响,孙权悠悠醒来,回顾众人,长叹一声道:“吕子明何在?” “吕子明在此!” 陆逊急出,跪伏在地,孙权碧目神色一柔,又是长吁一声,徐徐而道:“想孤父兄二人,历经千辛万苦,方才创立东吴基业,如今却要尽毁于孤之手中,他日九泉之下,孤有何颜面,面对父兄尊灵耶?” “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这江上气候瞬息万变,风向时而会改,倘苍天有眼,护孤之东吴,自会以东风相助,倘若不可,你便见机行事罢!” 吕蒙闻言,双眸如喷光焰,紧咬牙关。泣声喝道:“臣定当效以死力!!!” 当夜。魏军中军大帐内。曹操正秉烛观看奏章,忽然,曹操浑身肉颤,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帐外忽起一阵嘈杂之声,曹操眉头一皱,猛地站起,只见邓艾扶着郭嘉入帐。郭嘉一脸苍白,脸上毫无血色,眼眶发黑,双唇发紫,看样子只怕命不久矣。 曹操一见,还以为见了鬼灵,定眼一看,却是郭嘉,顿时脸色剧变,急忙来迎。张口呼道:“奉孝有病在身,为何深夜至此。若有加重病情,如何是好!” 郭嘉却是满脸急色,疾声呼道:“嘉刚才出帐,见我军船队皆以铁链相连,此计是何人所献?陛下可速斩此人!” 曹操听言,脸色刹地大变,心头狂跳,先向郭嘉背后的邓艾摆了摆手,示意其先是离去,在帐外等候。 邓艾会意,拱手拜退,少顷,帐内只剩下曹操还有郭嘉二人,曹操凝声而道:“此乃东吴虞翻所教,前番虞翻夜渡而来,言吕蒙遭陆逊所嫉,惨遭重罚,故而两人欲来相投,更献了此计,已解朕燃眉之急,奉孝有何虑耶?” 其实郭嘉早从邓艾口中得知大概,此下从曹操口中确认后,郭嘉气急,一拍扶手,疾声而道:“陛下素来行事谨慎,心思缜密,岂不知提备倒戈之人,若是有诈,吕蒙乘虚而来,暗中取事,纵火一烧,我军船队被这铁链相扣,脱离不得,数十万大军便尽要葬身于火海矣!” “此实乃吕蒙连环计也,先用苦肉计,再又诈降赚得陛下,然后投降之时,又以火计攻之!” 曹操闻言脸色勃然大变,浑身颤得更是厉害,不过又强忍慌意,稳定神态,沉声而道:“但若如此,此下大江上刮的却是西北风,吴贼若用火计,岂不自烧己家兵马耶?” “吴贼连番挫败,见我军士气宏盛,恐我数十万兵众盛势攻之,难以坚守,而东吴尚能保存至今,全因有长江之险,倘若我军渡过长江,东吴势必有灭顶之灾,故而那吕蒙便釜底抽薪,孤注一掷,就势一搏,成矣败矣,皆看天命!” “况且这长江之上,素来气候多变,倘若吕蒙来投之日,忽转东风,急来纵火,到那时纵然陛下急令兵士拆解铁链,亦为时晚矣,此中干系重大,陛下万不可迟疑,当需谨防,谨防,咳咳~咳咳~!” 郭嘉这一动气,忽地脸色大变,话毕,连声痛咳,捂嘴的手掌,放下一张,竟满是血液。 曹操看得心惊肉跳,急欲请太医,郭嘉却猛地一手扯住曹操的衣袖,疾声又道:“事不宜迟,陛下不必顾虑于我,且将此事议定,东吴便是气数尽矣,陛下当先以国事为重!” 曹操闻言,仰头长叹,抓住郭嘉的手,缓缓转过身来,那双细目此时带着几分愧色、几分悲痛、几分温和,颔首而道:“奉孝所言极是,朕听你的,眼下该当若何?” 郭嘉与曹操默默相视,眼中闪现欣慰之色,露出一丝笑容,强打精神,哽咽而道:“依嘉之见,凌统、虞翻、吕蒙皆无心相投,陛下不如将计就计,却又先召那凌统带心腹将士前去,通报吕蒙,就道三日之后,引军前来相投,待时彼军大部兵马必会暗中接应!” “陛下却又暗中教兵士拆解铁链,未免打草惊蛇,陛下可将前军兵马调回,唯独留下前军船队铁链不拆,若吕蒙果真有诈,必放火烧之,彼军大部兵马但见火起,定然盛势来攻!” “待其深入,陛下则教各将于左、右、中、后四军忽发袭击,如此一来前军船队烧着,却反而断了彼军后路,到时,来袭的那数万吴贼皆成瓮中之鳖也!” 郭嘉双眸迸发精光,神色忽地变得红润,浑身尽是智睿气势,仿佛运筹帷幄,将一切都料算于指掌之中。 如此人物,不愧堪称‘鬼才’之名!曹操听了,叹声而道:“奉孝之智,胜朕百倍,朕若得天下大业,一统江山,奉孝居功至伟!” 第五百八十九章破除东吴暗子 郭嘉闻言,淡然一笑,眼中带着无尽的期待,徐徐而道:“陛下与嘉有过承诺,待江山一统,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我等君臣二人便游遍这万里神州,看遍天下美景美物,赏尽各地美酒佳人,嘉这一生放荡,最好如此,自然竭尽全力,效以犬马之劳!” “哈哈哈,浪子,浪子,朕定当不负于你!”曹操放声而笑,眼中却满是水雾。 君臣两人商议定后,郭嘉尚有病疾,曹操又见其病情加重,遂遣人送回荆州调养,曹操本欲让邓艾一同相随,可郭嘉却要邓艾留于曹操身侧候命。 邓艾对郭嘉素来言听计从,遂与曹操回报,曹操亦知郭嘉心意,便是留下了邓艾,临行前,曹操亲送于寨外。 一阵清风吹起,郭嘉发丝飘起,灿然笑道:“望陛下早日攻克东吴,时后再与北晋决一雌雄,一统这大好河山,邓士载随嘉时日虽是不久,但此子天赋异禀,才智之高,世间仅有,将来必成大器!” “嘉已将一生所学,倾囊教授,倘有一日,嘉不幸逝去,此子之才华足可替嘉,还望陛下莫要见其年幼而有所轻视!” 曹操听言,眉头一皱,就欲张口,哪知郭嘉放声大笑,便拱手拜别,教邓艾扶他上马车。 马鸣声缓缓地远去,在山林间回荡,夜色昏暗,仿佛吞噬这世间万物,曹操眺望远处,久久不愿离去。 不知何时。在曹操脸上。留下一滴水珠。曹操伸手一摸,夜风袭袭,颇感凉意,叹声而道:“又要下雨了!” 邓艾侍立在旁,双拳捏得绷紧,强忍住心中悲怆,却早已是泣不成声,脑海中尽是那放荡不羁。笑傲天下的身影。 夜至三更,曹操有意隐瞒郭嘉离开之事,魏军寨内并无人知道就在刚才一个时辰间发生的事情。 这时,曹操突下诏令,命凌统前来,凌统正于帐内,忽听曹操有请,顿时脸色一喜,似乎已有所料,立马整衣去见。 不一时。凌统迈步入帐,曹操神色一凝。早已恢复了以往不露喜怒的肃然之色,沉声而道:“幸赖虞仲翔之计,时下万事齐备,就等吕子明前来相投,方再盛势出兵,给予吴贼致命一击!” “事不宜迟,公绩你速速率领心腹将士,各做详扮,今夜便前往吴军寨内,向吕子明传达朕令,教其三日后,引其麾下部署,一并军中辎重渡江过来,朕自会派大军接应!” 凌统听言,果然如心中所想,精神大震,厉声一喝,毫无疑心,便拜退出寨,曹操看着凌统离去的身影,却是在冷笑不止。 凌统整备后,当夜引心腹将士,渡江过去,直至吴军寨前,东吴巡江军士拦住,队中将士见是凌统,顿时喝令船上兵士莫要射箭。 原来早前陆逊便早有吩咐,告之一众负责巡逻的将士,若见凌统前来,不可冒犯,速速引其入寨。 于是,凌统还有一众心腹将士乘着三、四支小舟,在东吴巡江小舟地带领下,徐徐地望吴军寨中而进。 此时就在不远处,江上昏暗一片,数支小舟在夜色遮掩下缓缓靠近,邓艾眯起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眸,冷冷地看了一阵后,遂便传令转回寨内。 不一时,邓艾赶到曹操虎帐,将刚才所见一一细报,曹操听罢,冷声而道:“这凌统如此轻易便入了彼军寨内,看来果如奉孝所言,此中必有诈也!” 曹操心头一定,遂便下令,依照郭嘉之计,各做调拨,到了五更时分,天色渐渐明朗,夜色将去,凌统脸带喜色,乘舟归来。 待归到大寨时,正好是次日的黎明时分,却说凌统昨夜与陆逊等一众东吴将领商议定后,皆以为曹操中计,无不欢喜。 而凌统又见过孙权,孙权自然免不了一番安抚,更承诺若此事功成,必有重赏,加官封侯,自是不在话下,如此一来,凌统不但效全忠义,又能得于名利,又岂会不喜? 凌统小舟刚靠上渡口,忽然一队兵马前来,领军之将,恶煞独目,双臂硕大如有擒龙撕虎之力,而那队兵士各个都是彪形大汉,兵甲精良,正是曹操麾下虎卫军。 凌统脸色一变,遂望向前头那独眼巨汉,心头一颤,连忙毕恭毕敬地拜道:“凌公绩见过夏侯将军!” 夏侯惇面无表情,冷冷喝道:“陛下有请,你随我来罢!” 夏侯惇话音冷酷,听得凌统浑身冰寒,哪敢怠慢,连忙拱手称诺,夏侯惇遂转过身子,引着凌统一众人等前去。 路中,凌统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心绪不宁,面色一变,赶到夏侯惇身旁,低声问道:“不知陛下有何事相请?” 夏侯惇却是一脸木然,仿佛听不到似的,大步向前,凌统见状,眉头一皱,心中却有了提防,暗与身后的七、八个心腹将士投去眼色,示意防备。 不一时,夏侯惇带着凌统来到寨内中军一处空地,忽地停下脚步,凌统眉头深锁,正欲发言,猝然间四面八方喊杀声赫然而起,无数魏兵四面八方涌出,顿时将凌统并合夏侯惇一众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凌统脸色剧变,此下如何不知曹操对自己起了杀心,连忙惊呼喝道:“凌某无罪,莫要伤了好人!” 凌统话音刚落,一道冷哼声起,只见曹仁从人群内走出,面色冷寒至极,冷声喝道:“凌统你与吴贼狼狈为奸,自以为瞒过了陛下,却不知陛下早就察觉,不过看在你尚有利用之实,且留你狗命一时罢了!” 凌统闻言顿时如坠冰渊,不寒而栗,暗暗瞰视四周,发觉四周魏兵早就围得团团实实,哪里能突破出去。 凌统自知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如何都不能认了此事,连忙跪伏在地,疾声呼道:“陛下对某有再造之恩,如再生父母,某自当效以死力,岂会倒戈叛敌?此中必有误会,还望能见陛下一面,若陛下不信,某甘愿受死!” 其实凌统却不是欲要解释,而是望能趁机发作,擒下曹操,逼得魏人投鼠忌器,倘有万一,便拼个玉石俱焚,也能落得一世英名! 曹仁听了冷笑不止,忽地一声令下,向凌统身后的夏侯惇,嘶声喝道:“元让,陛下已有将令,要取此子项上头颅,以示三军,还不快快动手!” 凌统一听,顿时面色煞白,还未回过神来,背后一声怒吼,只见夏侯惇猝然凶势迸发,如同一头脱缰恶兽,大张双手便向凌统扑来。 夏侯惇为提防打草惊蛇,并无携带兵器,但此下就算是赤手空拳,便已有惊天动地之恶势。 凌统听得喝声顿起,连忙拔出腰间宝剑,回身向后就砍,哪知夏侯惇早就扑到,一手赫然盖住凌统的面门,猛地用劲。 ‘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夏侯惇巨躯扑落,凌统整个人生生被夏侯惇按在了地上,摔得浑身好似散了架那般,痛呼不绝。 在凌统身旁的将士见状,连忙各提兵器,欲来相救,四面忽地响起弓弦暴响,那七、八人,竟皆应声而倒。 夏侯惇带来的虎卫军,一拥而上,将那七、八人尽数砍为肉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夏侯惇一双巨拳舞起,第一拳打在凌统鼻梁,第二拳打在凌统的胸膛,第三拳打在了凌统的咽喉。 凌统连声痛呼,三拳骤落,人已无了挣扎,眼看是死绝了,夏侯惇猛地一抓,抓住凌统的首级,恶目迸大,猛地发劲一拧,竟生生将凌统的头颅扯了出来,血液狂飙,染红了夏侯惇一身。 夏侯惇仰天狂啸,四周魏兵见之,无不面色剧变,恐怕这若非知得夏侯惇乃是自家将军,早就吓得一哄而散! 却说曹操坐立于虎帐之内,闭目养神,听得帐外喊杀声,毫无变色,邓艾侍立一旁,默默地瞰视着这略显几分孤独的帝王。 猝然喊杀声忽止,曹操长叹一声,徐徐而道:“朕无负卿之心,倾本佳人,奈何从贼?” 叹毕,曹操缓缓睁开双眼,与身旁的邓艾吩咐道:“你传朕诏令,快马加鞭,三日内务必赶到荆州,报之凌统老母家小,就言凌统于阵前杀敌,壮勇牺牲,朝廷追封其为敢战侯,其家中亲人,皆由朝廷侍养!” 邓艾听言,神色一震,眼中露出几分异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领命后迅速退去,就在邓艾离开不久,曹仁还有一身血色,手执一颗人头的夏侯惇,迈入帐内。 夏侯惇脸上血迹斑斑,浑身尽是血腥之味,曹操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道:“好生葬了吧,还有这三日内,务必于江上多加巡逻,绝不可让东吴奸细接近我寨!” “再者,子孝你传朕号令,严令各军人马,不得擅自出寨,违令者,无论大小将领,不必通报于朕,斩立决!” 曹操令声落下,曹仁拱手接令,与夏侯惇投去一个眼色,两人遂一并出寨,两人离去后,曹操忽地浑身抖颤,竟是头痛欲裂。 原来这数日间,曹操日夜被这头疾相扰,不过此下战事正紧,曹操恐影响三军士气,故而强忍,但几番痛得几乎忍受不住,若非曹操生性坚韧过人,换做平常人早就受不住这等折磨。 曹操死死咬牙,面貌痛得狰狞、扭曲,却又死死忍住,不发出丝毫声音,生怕惊动帐外的侍卫。 第五百九十章东吴之殇(上) 时间飞逝,转眼三天已经过去! 东吴大营内,孙权正与陆逊、周泰等一众将领等候,只望苍天有眼,借来东风。 早前,吕蒙已准备火船二十只,船头密布大钉,船内装载芦苇干柴,灌以鱼油,上铺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各用青布油单遮盖,船头上插青龙牙旗,船尾各系走舸,在帐下听候,只等孙权号令。 孙权坐于高堂之上,碧目威凛,凝神聚色,陆逊、黄盖、丁奉等将面面相觑,各是心中着急,这也难怪,他们候了三日,望穿秋水一般,这还是刮的西风、北风,若是到约定之时,东风未至,便将前功尽弃! 忽然,一员将士奔入帐内,报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时辰,孙权碧目刹地亮起,环视帐下众将,神态肃然,厉声而道。 “魏寇无义犯我东吴,此战关乎我东吴之存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命若何,我等尚不知也,还望诸位努力作战,莫要有负孤之厚望!” 众将闻言,纷纷慨然而起,跪伏在地,齐声喝道:“我等势必途脑肝胆,杀尽魏寇!” 一句杀尽魏寇,道尽了诸将对魏人的仇恨,孙权面色一凝,即差陆逊遍告各部将士:俱各收拾船只、军器、帆橹等物。 号令一下,陆逊领命而出,众兵将得令,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 是日,看看近夜,天色清明。那袭袭大风。却是仍旧吹得西、北方向。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孙权与诸将来到寨前一高处,观这天象,众人皆露落寞之色,孙权仰头望天,带着无尽的不甘、怒恨,嘶声破喉吼道:“苍天不公,莫非欲绝我东吴耶?” 孙权吼音刚落,猝然间。风云色变,连道霹雳在天宇间震起,却只有雷声闷响,不见雨点打落。 蓦然,风向一变,连道惊呼声起,只见寨内各面旗幡转动,周泰、丁奉等将,急转身望去,只见旗脚竟飘向西北。 霎时间。东南风突兀大起,吴军兵将无不骇然。以为得天相助,无不振臂高呼,大声喝彩。 吕蒙虎目含泪,跪伏于孙权面前,大喜呼道:“王上,我东吴气数未尽,东风来了,东风来了!” “哈哈哈,好!好!好!此实乃天欲绝魏寇,兴我东吴也!”孙权欣喜若狂,嘶声大喝。 众将皆面带激动泪光,纷纷应和,吴军寨内,各部兵士皆高举兵器,喊杀声震天动地。 孙权顺风而立,手指远处不见尽头的对岸,扯声喝道:“今夜必教这数十万魏寇,尽丧身于火海之中,传孤号令,设坛祭旗!” 孙权一言喝下,顾雍速去安排,令军士就于寨前点将台上设坛,孙权奠酒烧纸,拜谢天地诸神,斩了前番俘虏的数十魏将。 用血祭旗毕,时辰将到,孙权一把掣出腰间宝剑,便令开船,诸将领命,忿然各去。 吕蒙侯备已久,听得号令,速令,吕蒙在中央第六只火船上,身穿赤甲,手提长刀,旗上大书‘先锋吕蒙’。 吕蒙二十余只小舟,顺风速进,快如疾风,望赤壁进发,是时东风大作,波浪汹涌。 却说曹操等候久矣,在中军遥望隔江,只见月光照耀江水,如万道金蛇,翻波戏浪,突兀间,东风骤起,身后诸将无不惊异。 唯有曹操迎风大笑,仰天喝道:“天起东风,并非欲助吴贼,乃欲绝其尔,传朕号令,诸军侯备,但见火势一起,不必惊慌,待吴贼深入军中,听号而发,势必要教来袭吴贼,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此言一落,诸将纷纷慨然领命,少顷,前军忽有一将士前来报说,言对岸隐隐一簇帆幔,驾风而来。 曹操凭高而望,细目赫赫发光,身旁那来报将士报称,“来船皆插青龙牙旗,内中有大旗,上书先锋吕蒙字样,想必定是吕蒙所引兵马!” 曹操闻言,连声道好,放声大笑,心中腹诽暗道:“东吴气数尽矣!” 想到吕蒙智略不凡,曹操为防其看出端倪,速教一将引十数只巡船,向前拦截,那魏将领命,速速跳落一艘小船,带着巡船火速赶去。 吕蒙乘舟赶来,眼见将到魏军水寨船队前,却不见魏兵有何动静,吕蒙眉头一皱,不禁心里起疑。 就在这时,十数只巡船蜂拥而来,前头一只小船上,一将立于船头,大叫喝道:“陛下有令,你等且休近寨,就于江心抛住辎重!” 吕蒙闻言,心头一惊,却是暗想曹操狡猾,定是见己军船队轻而且浮,并不像是装有辎重那般稳重,故而起疑来截。 不过曹操如此,却令吕蒙反而心头大喜,暗中冷笑,腹诽道:“曹老贼,你此时发觉,为时晚矣,今夜必要你这数十万贼寇,尽化为灰烬!” 吕蒙念头刚起,对面小舟上的魏兵各瞪眼齐齐大喝道:“快快下篷!” 吕蒙面色冷酷,猛地向后一打手势,两员将士立马拽弓发箭,弓弦响处,对面小舟上的那员魏将,痛喝一声,被两根箭矢射翻,倒在船中。 船上兵士见得,顿时吓得大乱,各自奔回,此下,吕蒙船队距离魏军船队只隔二里水面,东南风吹得呼呼作响,如若天怒,吕蒙战袍猎猎作响,高举长刀,厉声喝道。 “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魏寇犯我东吴疆土,我等唯有以死拼之,报效国家,杀呐!!!” 吕蒙一刀骤落,前船吴兵厉声嘶吼,一齐点火,火趁风威,风助火势,瞬间火光冲天,将整个江面照得发亮,波涛汹涌,风更疾了。 只见前头二十小舟,如若箭发,烟焰涨天,各小舟上的吴兵,竭斯底里,嘶声吼叫,皆有一往无后,不成功便成仁之壮烈。 那二十只小舟,纷纷撞入前头船队,霎时间,风火席卷,浓烟盖天,大风吹得越疾,火势便越加猛烈,四处弥漫。 前头魏军大小船只一时尽着,又被铁环锁住,无处逃避,火光连片,电光火石之间,将夜空江面,烧得红通通的一片。 炙热的火焰,四处奔射,吞噬着一艘艘战船,宛如江面生生燃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火海,这般奇景,好不壮观! 就在这时,四下擂鼓声赫然震起,无数火船纷纷撞来,但见江面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地。 背后一片片船队,左边董袭,中央周泰,右边黄盖,后军陆逊,原来竟是陆逊率领数万东吴水兵赫然杀来。 而丁奉统领前军火船,此下早已先发,望魏军大寨扑杀而来,只见一片火光之下,丁奉乘一小船,一并数十船只,蜂拥赶至。 丁奉疾声大喝,教兵士驶船迎向吕蒙,须臾,吕蒙跳上丁奉小船上,疾声喝道:“魏军船队已着,承渊何不速速进军,杀入寨内,擒下老贼!” 丁奉闻言,双眼迸射赫赫精光,怒声一吼,乘小船一并数十船只,借顺风之势,如若疾电般冒烟突火,杀进魏军水寨。 不一时,董袭、周泰、黄盖三路船队赶到,亦冒着熊熊火势,各往魏军水寨杀入,此下魏兵故作慌乱,乱声嘶叫,震天动地。 丁奉以为彼军中计,一路乘舟突入,赶入中军之处,猝然间,四面八方,喊杀声大震,只见不知何时,魏军寨内左、右、中、后船队,竟都解了铁链,退移数十丈之外。 喊杀声起时,一阵阵弓弦暴响,如同万雷轰落,十余万根箭齐发,铺天盖地轰然坠落射来! 丁奉顿时吓得脸色剧变,望着漫天箭矢,急忙拔刀乱挡,船上兵士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片片箭潮如若滂沱大雨,霍然扑落,各只船上数千吴兵,顿时淹没在箭潮之内,瞬间丧命。 饶是骁勇无比的丁奉,亦身中七、八箭,身上腿上皆有箭矢深深刺入,血流不止,就在这时,黄盖、周泰、董袭等将引各路船队杀入,见得如此光景,无不吓得浑身抖颤,如坠冰渊,寒澈周身。 “不好,又中了曹老贼计矣!” 老将黄盖满脸苍白,惊呼一声,见这情势,哪敢有半分迟疑,当机立断,急下令撤军,左、右两路由周泰、董袭所率的船队却是乱作了一团。 铺天盖地的箭潮连番坠落,火势愈来愈大,曹操负手而立,此时如若一座与天齐高的巨山,屹立在后军一艘大船的船头之上,冷酷看着这一片如若地狱般的光景。 这时,曹操忽地脸色一凝,掣出倚天剑举天一挥,在旁侧伺候的近卫,厉声大喝,高喝军令。 船上一面面红艳旗帜挥动,迅疾各方船队上擂鼓声大作,只见于禁、夏侯渊、曹仁等将,各率一路船队飞涌杀去。 于禁取中路,夏侯渊、曹仁分别取左右两翼,随着擂鼓声起,箭潮顿止,丁奉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无数艘大小船只,乘风破浪,赫然撞来。 吕蒙满脸悲怆,仰头望天,泣声喝道:“东吴基业,尽毁我手矣!” 说罢,吕蒙竟挥刀向自己的咽喉划去,在旁的丁奉看得眼疾,连忙扑了过去,一手夺过吕蒙的长刀,一把将吕蒙推倒。 第五百九十一章东吴之殇(中) 丁奉暴瞪铜铃般大的眼目,大张血嘴,望着倒地的吕蒙竭斯底里地吼道:“吕子明,眼下国有大难,危在旦夕,你自刎谢罪又有何用?此举与懦夫何异耶?” “纵然此役我军挫败,魏寇渡过长江,我等尚可据守关峡,把守城池,协同江东儿郎,以抗寇贼,你有勇有谋,何不苟存残身,力保国土?” 丁奉喝言,如若当头一棒,吕蒙大口喘息,咬牙切齿,忿然起身,恨恨喝道:“我吕子明势与曹老贼不同日月!!!” 吕蒙话未毕,前方一片片魏兵船队已然靠近,丁奉军几乎伤亡殆尽,哪里敢去抵挡,剩余兵士纷纷慌乱跳落江内。 丁奉急喝兵士调转船头,速速撤去,于禁、曹仁、夏侯渊三路船队盛势掩杀,时下陆逊的后军大部人马赶到魏军前头船队,忽见黄盖所领的船队慌乱从船队各条缝隙内,驶了过来。 陆逊见状,顿时脸色剧变,满脸尽是惊骇、悚然之色,此时,陆逊已调拨不及,一时间,陆逊麾下船队竟挡住了黄盖军的去路。 而魏军前头船队此下火势正紧,霎时间,东吴军互相抵塞,竟是无路可逃,黄盖、陆逊军的船队,更有不少被四周的火势扑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无数吴兵嘶声惨叫,坠落江内,一时间死者不计其数,而在魏军寨内中央处,因为黄盖与陆逊的船队,还有那片俨然化作火海的魏军前军船队,将去路闭塞。周泰、董袭两路船队一时间乱作一团。 此下于禁、曹仁、夏侯渊三路船队倏然杀至。魏兵如若一头头饥渴饿狼。在各个将领的率领上,扑上东吴军的船只,挥动一柄柄雪亮的兵刃,疯狂厮杀。 吴兵军心已乱,哪里抵挡得了,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毫无反抗之力,于禁引一军从中路突破。手上长刀上下翻飞,劈砍出片片血雨。 就在这时,乱军人群之内,只见一身穿漆黑虎甲将领,手提一柄青色大刀,率领数百人马,赫然冲杀过来,口中咆声喝道:“我等去路已绝,诸军何不拼死作战,与魏寇不死不休!” 于禁定眼一望。那喝话之将正是周泰,于禁脸色一凝。却知周泰武艺极高,自己非是其对手,当下速令兵士涌上围杀,欲要以人海攻势,将周泰擒杀。 “那黑甲大将,乃是东吴虎贲上将周泰,时下吴贼势已极也,谁能擒杀这周泰,陛下定当重重有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禁此言一出,顿时四周魏兵如若发了狂的猛兽,各个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向周泰扑杀过去。 周泰眼见无穷无尽的魏兵四处围杀过来,血红的锐目,猛地瞪得斗大,嘶声大吼,竟不退避,舞起大刀便杀入人潮之内。 其亲卫见周泰一人冲入密密麻麻的人潮之中,并无胆怯,反而壮之,纷纷挥起兵器随着周泰突杀。 只见周泰如若化身为一尊悍世杀神,手中大刀如光似影,竟俨然杀开一处破口,不断突杀而进。 其麾下数百亲卫亦是骁勇无比,不畏死亡地迎向四面八方刺来的刀枪,不过魏兵的人潮实在太多,仿佛杀之不尽,于禁面色冰寒,双眼死死地盯着周泰,不断地指挥兵士涌上。 至于另一侧,曹仁手持刀盾,虎目瞪得斗大,如若下山猛虎,别看曹仁少有身先前线作战,其实他的武艺也已突破至超级武将行列。 不过却因屡屡被曹操委以重任,许为三军之首,曹仁身负统帅之职,冲锋陷阵乃偏将婢将之事,自然不会贸然身赴前线。 曹仁才华惊艳,不但韬略了得,惯熟兵法,更兼刀法犀利,攻守兼备,极为厉害,眼下只见曹仁在右路不断冲杀,吴兵无人能挡,阵阵倒退,坠落大江下的兵士数之不尽。 而在江面四周,数百小舟遍布,围得密密实实,小舟上的魏兵,但见有吴兵落水,只要在其身旁,立即涌上便杀,因此吴兵纵是熟通水性,此番亦难逃脱死劫。 曹仁一路突破七、八艘小船,忽然间,一声厉吼如若雷轰震荡,只见一身穿银甲的中年猛将,手提大刀,忽地从左边船只上跳了过来。 曹仁听得那狂烈的刀啸声,顿时面色一变,提盾抵住,‘嘭’的一声巨响,曹仁怒喝一声,整个身子暴退丈余。 待其定眼望去时,那银甲将领正是东吴骁将董袭,董袭面容狰狞凶煞,这下偷袭得手,自然乘胜追击,健步如飞,提起长刀,如携骤雨之势,狂击打向曹仁。 曹仁见董袭来势汹汹,连忙以盾抵挡,霎时间,火花迸射,连声暴响不止,四周魏兵见曹仁落入下风,纷纷各提兵器,怒声喊杀赶来助战。 这时,董袭麾下部属亦赫然杀至,抵住扑来的魏兵人潮,“嗷嗷嗷,曹仁贼子,纳命来!!!” 董袭双眼红得妖艳,长刀如若怒涛,穷追猛打,曹仁面色冰寒,持盾抵挡,眼看董袭攻得愈来愈急,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刀猝然劈出,又快又是突然。 董袭却早有防备,挪身一避,一刀敲去,‘铛’的一声,曹仁大刀被遽然打开,与此同时,董袭一脚急踹。 曹仁急以盾挡去,却是来不及,被踹中了腹部,痛喝一声,又是退了半丈,曹仁面色冷寒,心里忿恨无比。 如今的曹仁已年愈五旬,而凌统正值壮年,若是在曹仁鼎盛时期,却不也惧这江东竖子。 长江后浪推前浪,岁月最是无情物,看来他这前浪说不得哪一天便要死在沙滩上了! “曹贼,死吧!!!”董袭得势不饶人,长刀赫然劈出,欲夺曹仁性命,曹仁看得眼切,此下背靠船壁,无路可退,曹仁唯有拼死一搏! “竖子,休得放肆,教你知我曹子孝的厉害!” 猝然间,曹仁虎目迸射汹汹光焰,浑身气势迸发,大刀如若惊鸿掣电般地挥砍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兵器交触。 “铛~!”的一声暴响,曹仁、董袭两人身形巨颤,竟是斗了个两败俱伤,只见董袭整个身子宛如被一股强大的力劲撞飞,猛地撞在了船膧之上,痛喝一声,摔落在地。 而曹仁亦被一股巨力撞开,砸在船壁上,更是将船壁撞破,‘嘭’的一声,坠落江内。 两军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吴兵士气大盛,立马喊杀扑涌而上,魏兵则因曹仁坠江,士气顿落,被吴兵杀得节节败退。 董袭死咬皓齿,急立起身子,此下只觉浑身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气血混乱,突兀之间,一阵狂风袭来,猛地将凌统头盔吹翻落地。 霎时间,董袭心中忽地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浑身冰寒至极,只觉阴森恐怖。 “咻咻咻咻咻~!” 赫然间,五道破空声响连暴而起,董袭回过身,急睁眼去看时,只见六根细箭,并排一列,如若雷霆霹雳一般飞射过来。 此时此刻,董袭已然躲避不及,惨呼一声,六根细箭呼啸而至,霍然刺入了董袭的身躯,纷纷穿透兵甲,血液暴飞。 董袭大瞪赤红眼眸,倒落在地,嘶声呻吟,满脸的不甘、忿怒,望着天宇,气绝而亡,竟是死不瞑目。 这瞬间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直到一员身穿赤红铠甲,手提金色雕弓的将领,怒声一喝,众人方才醒悟过来。 “董袭已被我夏侯妙才射杀矣,吴贼你等何不速速投降,已保性命耶?” 原来夏侯渊本在不远处的船上厮杀,正好看到曹仁与董袭激战,夏侯渊立马杀入人潮,连过数船,赶了过来。 待夏侯渊赶至时,眼见两人拼死力搏,夏侯渊深知曹仁武艺之高,绝不会轻易败于董袭之手,战果顶多就是个两败俱伤。 想毕,夏侯渊迅疾拈弓搭箭,蓄势待发,须臾之后,眼见曹仁落江,董袭倒身又起,立马暴射出六根连珠箭。 董袭乃东吴虎贲大将之一,时下吴兵听闻董袭被夏侯渊射杀,顿时方寸大乱,夏侯渊引兵盛势扑杀,杀得吴兵败如山倒,后来不知哪个东吴将士先是弃戈投降,这一开头,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吴兵已无去路,大将又被射杀,很快董袭麾下的部属,便是降了大半,剩余顽强抵抗的,也被夏侯渊引兵围住,败局已定矣。 与此同时,在前方一片火海之间,陆逊已将船队调拨开来,黄盖军船队纷纷逃去,陆逊眼见前路尽被火海覆盖,虽看不到内里厮杀光景,但亦知丁奉、周泰、董袭三部兵马定已损伤惨重,一时间,满脸皆是凄惨之色。 这时,黄盖乘一虎牙大船赶来,在船头急喝而道:“大都督,时下我军势已极也,待数十万魏寇反扑,我军如何抵挡,当速速派人赶往营寨,保护吴王先是撤去!” 陆逊闻言,强打精神,疾言喝道:“黄老将军不必多虑,我早前已派人复回去报,不过曹老贼多谋,我却恐其派船只,载麾下马军前往袭击我寨,吴王撤之不及,势必危矣,眼下我等先速速撤兵,以保吴王安危!” 黄盖闻言一惊,不敢怠慢,连忙喝令兵士,加快行驶,赶回己军营寨。 第五百九十二章东吴之殇(下) 另一边,周泰在魏兵围攻之下,拼杀许久,浑身兵甲血红无比,大小伤口无数,麾下精兵亦只余下百余人。 不过令于禁惊骇不止的是,就周泰这数百人,竟能在这人山人海的攻势之内,势如破竹,眼看将要突杀过来。 周泰一双血红眼眸瞪得巨大,看着于禁,咆声哮道:“于禁狗贼,敢与我周幼平一战否?” 于禁闻言,眼看周泰浑身血流不止,伤势极多,却是不惧,厉声喝道:“有何不敢,看我取你项上头颅!” 于禁怒声喝毕,脚步一跨,飞步冲出,四周魏兵,纷纷让开,那由九**寇组成的数百精兵皆在周泰背后警戒,提防四周魏兵。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之间,于禁提刀赫然杀至,刀影迅疾无比,挑、撩、劈、捅、扫无所不用,刀式精妙刁钻。 周泰面色狰狞,毫无惧色,舞动手中大刀,刀式单就一个‘猛’字,倏然向于禁迎来。 眼看于禁、周泰两人赫然厮杀一起,周泰势大力沉的刀式暴劈,竟瞬间将于禁攻势杀破,于禁心惊不已,看这周泰越攻越猛,不敢大意,急转攻为守。 周泰怒吼一声,刀式如若疾电,杀得于禁节节败退,数十合后,于禁越战越是心惊,这周泰分明受了不少伤势,又是厮杀了许久,自己以逸待劳,竟还是不敌! 于禁虎目一瞪,其骨气不容他这般受挫,大吼一声。顿时转守为攻。与周泰拼杀起来。 周泰钢齿快要咬得碎裂。浑身筋骨颤动,疲倦不断袭来,不过眼下却容不得周泰丝毫怠慢,否则必死无疑。 “嗷嗷嗷,杀呐!!!” 周泰一声歇斯底里地咆哮,竟是要拼命了,于禁看得眼切,不敢怠慢。急豁出全身力劲,舞动长刀挡向猛然劈来的大刀。 ‘铛’的一声巨响,于禁手中长刀霍然脱手飞出,周泰大刀当头劈来,千钧一发之际,于禁施出浑身解数,挪身一避,险险避过周泰的大刀,然后向周泰撞了过去。 周泰未料到于禁竟会如此,躲之不及。被于禁扑倒在地,两人猛地摔在船上。周泰恶目狂瞪,一拳骤起,就向于禁面门打去。 于禁还未回过神来,便觉一阵飓风迎面扑来,然后一股剧痛从脸上传来,整个人弹飞一边。 周泰急翻起身子,正欲向于禁冲杀过去,就在这时,夏侯渊引兵从另一边船上涌杀过来。 周泰见状脸色剧变,此下势穷力孤,却不愿再是逞强,连忙翻身,突然发作,引百余精兵突破而杀。 魏兵措手不及,更兼见于禁败于周泰之手,吓得一怔,周泰迅疾突杀,待夏侯渊引兵赶过来时,周泰已逃回了己军船上。 正好,这时黄盖军的船队已然撤开,数员将士急来禀报,周泰闻报大喜,速教船队驶出逃脱。 夏侯渊、于禁怎肯让周泰逃去,正欲发令去追,这时,寨后擂鼓声连连暴发,却是曹操下令催军作战。 夏侯渊、于禁连忙各引船队疾追过去,而曹仁不久前,亦被一只小舟救了起来,登往另一艘大船,指挥兵马,乘势追击。 魏军前军那一片火海处,不断发出暴响,一艘艘船只被烧毁粉碎,红通通火光将夜色照得一片通明。 这一夜,又不知死了多少人,曹操默默地看着眼前光景,带着难以言喻地沧桑、孤寂,喃喃而道:“长江失守,东吴气数已尽,吕布啊,吕布,朕与你之战,已不久矣!” 不知为何,此时在曹操脑海中,却是显现出许多年前,在虎牢关威慑群英,而后落魄徐州险成困兽,最后又奇迹崛起的高大身影。 随着曹操的号令下落,魏军船队,蜂拥追袭,大举进攻,周泰军狼狈而逃,逃至不及的船只,大多都被魏军船只所拦截,船上兵士或是顽强抵抗,直至身死,亦或是倒戈投降,保存性命,最后,周泰只引得数十小船狼狈逃去。 另一边,正如陆逊所忧虑那般,曹操派麾下大将夏侯惇,兼之邓艾一同引马军乘船隐秘渡江,取陆路向吴军大寨冲杀而去。 这时,吴军大寨兵马尽出,仅有八千余兵马把守,孙权正于寨中等候捷报,无料一队兵士慌乱赶入帐内,将中计受伏之事急声报说。 孙权一听,如遭电击,一脸不可置信,待回过神来,方知此非梦境,乃是事实,双眼一黑,‘哇’的一声惨叫,竟气得吐出血来。 顾雍、虞翻两人亦吓得魂魄惊飞,见孙权吐血,急忙赶来看望,半响,孙权稳住心神,浑身颤抖,状若疯狂地喝道:“东吴亡矣,东吴亡矣呐!!!” 顾雍最先稳过神来,连忙劝道:“事已至此,大王万万不可颓弃,否则国家必亡矣,我军此役虽败,但尚有关峡、城池可守,彼军虽众,但只要我等齐心协力,万众一心,国家必能起死回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顾雍话毕,一旁的虞翻亦是神色肃然地喝道:“大王乃一国之主,江东无数俊才皆愿为王上拼死而战,大王如此,岂不让人心寒耶?” 孙权不愧是当世枭雄,此下听两人这般一说,顿时强打精神,忿然起身,碧目带着几分疯狂之色,怒声喝道。 “两位卿家所言极是,东吴基业,乃孤父兄终其一生,还有一众先烈搏命换来,岂可尽毁于孤之手,孤纵然是死,亦要与魏寇拼个玉石俱焚,抵抗到底!” 顾雍、虞翻见孙权振作起来,都是心头一喜,顾雍面色一凝,疾声谏道:“据前线所报,我军所去兵马恐怕此时已伤亡过半,魏寇占尽上风,想必不久之后,便会倾势掩杀过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大王且速速整顿兵马,先回南昌城,再图后事!” 孙权闻言精神一震,颔首应道:“元叹所言甚是,传孤指令,传令军中各将,迅速整备各自部属,各携十日干粮,轻装出发!” 顾雍、虞翻相视一眼,速速领命退去,不一时,寨内八千兵众整装待发,孙权骑上一匹雪白宝马,连忙引兵欲出。 就在这时,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铁蹄骤响,孙权听之,顿时面色剧变,只听寨外有人扯声怒喝道:“碧眼儿休要逃走,夏侯元让来也!!!” 夏侯惇高声暴喝,如若轰雷骤落,吴兵听得无不变色,未战先乱,孙权更是吓得甩鞭纵马便走。 于是诸军众将一齐慌乱望南汹涌奔去,一时间,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 夏侯惇眼见吴兵自乱阵脚,放声大笑,狂甩马鞭,一马当先,如同一道迅雷般飙飞过来,冲入吴军寨内,如入无人之境,一边嘶声喝叫,一边纵马驰丽追袭。 吴兵听夏侯惇不断喊杀,吓得乱成一团,背后人潮相拥,扑倒者不计其数,夏侯惇倏然杀至,手提镔铁长枪,径直冲杀,口中大喝挡我者死。 吴兵吓得肝胆俱裂,纷纷逃退开来,背后邓艾引兵追上,猛地扑杀,逃至不及的吴兵哪敢抵挡,除了数百人拼死搏杀外,其余人马皆望四处逃散。 夏侯惇顾不得去追杀逃兵,俨然突破人潮,便往孙权逃去的方向追袭过去,孙权眼见背后夏侯惇越冲越近,吓得满脸苍白,狂打马鞭,坐下宝马连声嘶鸣,四蹄奔动,亦是极快,向前头狂奔而去,大有一骑绝尘之势。 说是迟那时快,眼见夏侯惇慢慢赶上,两员吴将面色肃然,张口大喝,齐声向孙权叫道:“吴王不必惊慌,我等自去断后!” 两员吴将喝毕,一拨马匹,各引数十勇士,向夏侯惇迎了过去,夏侯惇恶目尽是凶光,大吼一声,纵马杀来,镔铁长枪不断飞刺猛扫,来挡吴兵抵挡不住,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 那两员吴将各自大喝一声,一左一右,各提兵器望夏侯惇冲杀过来,夏侯惇却是不惧反喜,长枪连刺,霎时间,两道血花飞起,那两员吴将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被夏侯惇杀落马下。 不过就这一刹那的抵挡,孙权已逃脱远去,夏侯惇面带冷笑,骤马狂奔,又是追袭过去。 顾雍眼见夏侯惇又再追来,虽惊未乱,急与孙权献计道:“夏侯惇勇猛至极,可抵千军万马,大王若要抵挡此人,唯有算计于他!” “元叹有何计策,快快道来!!!”孙权闻言,脸色一喜,疾声呼道。 顾雍脑念电转,眯眼看着前方地势,迅疾想出一计,向孙权谏道:“前方不远便是落日坡,那里地势极险,若是不熟地势之人,极易跌落坑口,大王可将身上兵甲付与一将,教其佯装引一部人马赶去落虎日坡,诱那夏侯惇落坑!” 孙权闻言,面色一喜,暗道计妙,遂与一心腹将士换过了兵甲,然后又分两部兵马,一部奔向落日坡,另一部望东南小径密林而去。 夏侯惇从后追杀过来,眼看天色渐明,吴兵忽分开两部,夏侯惇大瞪恶目,很快便认出了孙权的铠甲,正欲纵马去追,就在这时,忽然背后有人喝道。 “夏侯将军且慢,彼军分开两部,或是孙权欲使偷龙转凤之计,若是我等中计,再欲复回去追,为时晚矣,那孙权早便逃去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追杀孙权 夏侯惇闻言,眉头一皱,转眼望去,却见那喝话之人,正是郭嘉之徒邓艾,当即脸色好了几分,毕竟邓艾不顾生死救了他一命。 夏侯惇心知邓艾深通韬略,当下神色一沉,凝声问道:“士载所言有理,竟是如此,依你之见该当若何?” 邓艾略一沉思,疾声而道:“彼军兵力不多,夏侯将军何不分拨两部兵马,末将与夏侯将军各领一部,前往追袭!” “好!就依士载所言!”夏侯惇甚是豪爽,毫不犹豫,便依从了邓艾之计。 当然这是因为夏侯惇感念邓艾救命之恩,对其十分信任,邓艾见状,心中不禁一暖,当即向夏侯惇拱手问道:“不知夏侯将军欲追哪部兵马?” 夏侯惇望了邓艾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士载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韬略,更兼武艺不凡,日后必成大器,某已老矣,随不了陛下多久,你且尽心尽力,辅佐大魏,将来功绩定将超越于我!” “不过你终非皇室宗亲,当下便多赚功绩,亦好教将来少点刁难,你去追东南小径那部罢!” 别看夏侯惇是个粗莽汉子,可却是极为心细,邓艾闻言,心头连动,眼中不觉水幕升起,竟不知如何回答。 夏侯惇露出一道憨厚笑容,不等邓艾回答,拔马一转,喝令一部兵马,便向落日坡的方向追去了。 邓艾回过神,双眼刹地迸射精光,心中暗道。必不能辜负了夏侯惇的一番苦心。遂厉声大喝。引兵向东南小径的密林追了过去。 且说,夏侯惇一路紧追,快到落日坡时,眼见那身穿龙纹金甲的将领就在不远处,也不顾是不是孙权本人,立马高声喝道:“碧眼儿,休想逃走!!!” 那金甲将领听得夏侯惇一喝,惊呼一声。与数百从骑慌乱而逃,夏侯惇急纵马追去,忽然间只觉坐下马匹前身一坠,急望去时,方知地下是个大坑,当下却已反应不及,猛地坠落下去。 而在四周亦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坑口,随夏侯惇一同而来的追兵,大半陷落坑内,摔个人仰马翻。痛声惨叫。 夏侯惇重重摔在坑内,马匹乱动。撞得夏侯惇浑身痛楚,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喊杀声起,只见落日坡四周,忽然有六、七百吴兵各提兵器拥了过来。 夏侯惇听得喊杀声起,哪敢怠慢,恶目刹地瞪得斗大,迸射凶光,怒吼一声,翻身而出。 眼见数队吴兵蜂拥杀来,夏侯惇舞起镔铁长枪,逢着便杀,这些吴兵死士各个都好似不要命地疯狂扑来,不过却仍抵不住夏侯惇这头绝世凶兽。 只见血光不断显现,夏侯惇杀散一波又一波人潮,而在四处的魏兵却无夏侯惇这般悍勇,被扑来的吴兵杀个措手不及,死伤大半。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夏侯惇浑身是血,脸上、兵甲上一片赤红,剩下数十吴兵死士已被杀得心惊胆战,惨呼一声,拔腿就跑。 夏侯惇一个健步赶去,一枪刺透一人背心,剩余几人吓得屁滚尿流,惨呼逃窜,夏侯惇脸色冷酷,提枪往各处厮杀处冲去,赶到哪里,哪里的吴兵便立即吓得溃散而逃。 而孙权换了兵甲,引兵望东南小径逃去,赶了七、八里路程,忽然背后喊杀声蓦然而起。 孙权面色一变,惊呼而道:“不好,魏寇追来了,莫非夏侯惇识破了我等的计策?” 顾雍听得喊杀声,亦是脸色一变,却无慌乱,拔马一转,到一高处望去,只见一银甲小将引兵杀来,约有二千余兵马。 顾雍见了,急回马赶回,与孙权言道:“大王勿虑,那夏侯惇并无在追兵之中,领军之将,乃是一银甲小将,我看军中有‘邓’字旗帜,想必是那鬼才之徒邓艾!” “听闻此子韬略极高,曾识破吕子明、陆伯言之计,若我所料无误,必是此子识破了我那偷龙转凤之计,分兵来袭,而他为了争功,却赚得夏侯惇去追落日坡的兵马去了!” 顾雍才智过人,深受孙权重视,此下果然了得,便将事情猜了个**不离十,不过顾雍却无料到,非是邓艾欲要争功,而是夏侯惇有心将功劳让予。 孙权闻言,碧目一眯,脸上急色去了大半,冷声哼道:“幸好这竖子不知权衡深浅轻重,若是那夏侯惇追来此处,孤此番只怕必死无疑,不过眼下就这黄毛竖子,孤岂会惧耶?” 孙权喝毕,遂教兵马速行,邓艾听得前方马蹄声起,脸色一紧,连忙策马狂奔追赶过去。 两军在密林快速穿梭,就在孙权出了林口之时,背后一声喝响暴起,只听有人怒声喝道:“邓士载在此,碧眼贼,你气数尽矣,何不速速投降?” 孙权听了,碧目一瞪,只见背后一员小将,纵马狂奔过来,孙权见邓艾竟敢单枪匹马,顿时气得满腔怒火,暗想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他堂堂东吴国主,此下竟被这初出茅庐的黄毛竖子追杀! “放肆,谁人给孤擒下这狂徒?”孙权怒声一喝,麾下两员将领齐声怒喝,纷纷纵马而出。 只见一人身穿青袍黄甲,手持长枪,面貌俊秀,剑眉星目,真可谓是少年英雄,正是骁将全琮。 而另一人,亦是年纪轻轻,年愈二十,手提一柄长枪,身穿赤甲,乃是宗室骁将孙韶。 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有万夫莫敌之勇,此下孙韶,全琮两人齐出,邓艾眼见两人气度不凡,不敢轻敌,连忙抖数精神。 说时迟那时快,全琮年少气盛,争先策马杀来,手上阔口大刀如若一道匹练向邓艾飞砍过去。 邓艾看得眼疾,挪身一避,全琮一刀劈空,邓艾一拧银枪,大喝一声,望全琮心窝,倏然就刺。 全琮并无料到邓艾出手竟这般迅疾,当下回守不及,连忙倒身避开,不过邓艾来得实在太快,眼见就要刺中全琮的右肩。 这千钧一发之际,孙韶及时赶到,大喝一声,枪若电射,‘铛’的一声脆响,一枪将邓艾的银枪刺开。 邓艾面色一变,暗道这赤甲将领非同寻常,念头刚落,那全琮却是越挫越勇,舞起大刀向邓艾猛攻过来。 邓艾舞枪相迎,见这全琮攻得甚急,心起一计,露出一个破绽,全琮看得,果然中计,一刀当头就劈。 邓艾瞬间避过,拧枪迅起,便是砸向全琮头颅,就在这时,孙韶却是看出究竟,一枪猛地刺向了邓艾咽喉。 邓艾艺高人胆大,眼眸猛射精光,忽地收枪一闪,骤马冲向两人,从缝隙中赫然冲出,孙韶未料,急提枪迎去,全琮更是奋力挥刀向邓艾劈来。 邓艾大喝一声,手上银枪如若惊鸿掣电,霍然舞起,左挑右刺,如若一尊绝世杀神,逼开孙韶,挑翻全琮。 一阵慌乱暴响,孙权猛地回过神来,眼见邓艾竟杀破二将赫然向自己冲了过来,顾雍见状,疾声喝道:“大王,此子武艺高强,非是泛泛之辈,莫要与他多做纠缠,快快撤去!” 顾雍一声喝起,孙权心头一揪,下意识地便勒马逃去,左右兵士皆慑于邓艾之勇,纷纷随之而逃。 邓艾纵马狂奔,英俊潇洒的脸庞上,尽是汹腾杀气,威风无比,怒声喝道:“碧眼贼,时下你军败退,我大魏数十万大军不日将渡长江,东吴无长江之险可据,如何挡我数十万大军?你快快投降,以免东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邓艾在马上大喝,孙权在前面听得,顿时怒发冲冠,气得咬牙切齿,这时,孙韶已然稳住慌势,眼看邓艾杀向孙权,连忙策马从后赶来。 “邓艾小贼,休得放肆!!!”孙韶怒声暴喝,全琮亦慌忙上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提刀纵马赶来。 与此同时,邓艾所率的魏兵亦是追杀而来,孙韶、全琮见状面色大急,纷纷纵马加鞭。 “碧眼贼,莫要教我取你性命,那时悔之莫及矣!!!”邓艾怒声一吼,却是欲使激将法,连声挑衅孙权。 孙权气得满脸通红,碧目尽是汹腾杀气,恨不得回身与邓艾杀个三百回合,这时,在旁侧的虞翻,却是疾言劝道:“大王休要中竖子激将法,眼下追兵将至,当先以大局为重!” 孙权闻言,猛地咬牙,那脸容如若一暴怒的大虎,但还是忍住滔天杀意,纵马往前赶去。 说是迟那时快,孙韶骤马先是赶到邓艾背后,一枪向着邓艾的背心倏然刺去,邓艾听得背后破空声响,早有防备,一枪猛地一扫,荡开孙韶的枪支。 电光火石之间,全琮从后赶来,暴瞪锐目,奋力舞刀砍了过来,邓艾急倒身一避,全琮一刀砍空,人马分过。 孙韶急出枪袭击,邓艾临危不乱,银枪挑、撩、砸、刺,反倒是杀得孙韶险象迭生,孙韶暗道这邓艾骁勇至极,又见背后魏兵即将赶至,不欲多做纠缠,勒马转开,与欲要复回来杀的全琮喝道:“子璜,大王安危要紧,我等且先撤去,来日再报今日之辱!” 孙韶一声喝出,那横冲直撞、性子急躁的全琮却好似忽然冷静下来,竟是对孙韶言听计从,勒马一转,便是望孙权那里冲去。 孙韶随后紧跟,邓艾眼神一眯,尽是寒冽杀气,与背后的兵马大喝一声,遂引兵迤逦追袭。 第五百九十四章追与被追 两部人马一逃一追,邓艾追逐了十余里路程,眼看旭日高升,璀璨阳光遍布大地,想必长江之战,已是分出胜负。 邓艾心想吴兵残众若是回到寨内,不见了孙权定会疯狂来寻,眼下时间无多,邓艾心头一紧,连忙加鞭骤马,恨不得生出双翼,飞向就在前头不远的孙权那处! 少顷,四面八方猝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浪,震得地动山摇,邓艾面色勃然而变,只见背后吴兵漫山遍野地扑杀过来,正是陆逊、黄盖麾下的部属。 邓艾心头一荡,还未反应过来,前方所追的那部吴兵不知何时齐齐掉过头来,孙权碧目冷冽,浑身杀气腾腾,拔剑一招,扯声喝道:“诸军听令,务必要擒下此子,孤要亲手斩其首级!” 孙权一声令下,孙韶、全琮二将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各提兵器,并马飞奔杀来,在邓艾背后漫山遍野的吴兵一拥而上,亦是飞疾杀来。 只见两部吴兵前后夹攻,向邓艾军汹涌而来,邓艾哪敢多做纠缠,急喝一声,引军望右边小径仓促逃去。 孙韶、全琮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怎肯让邓艾逃脱,紧追在后,喊杀不断,黄盖驱马狂奔,从后斜刺里截杀过来。 魏兵大乱,多被擒住,邓艾眼见黄盖、孙韶、全琮等人左右杀来,心头一定,急于鞍上按住银枪,暗取弓箭。 陡然间,连道弓弦声暴起,只见邓艾瞬间左右开弓。各发箭矢。孙韶听得破空声响。把枪一舞,猛地打落,便把袭来箭矢打破。 全琮却是追得过急,一时躲避不及,挪身闪开时,一不留神,马匹一跃,惊呼一声。坠落马下。 另一边,黄盖亦挑枪刺破箭矢,疾声呼道:“小心,此竖子箭艺不俗!” 黄盖话未已,却听到左边一声惊呼,急转眼看时,见全琮倒落马下,顿时脸色一变,气得双眼发红,恨不得生吞了邓艾。怒喝一声,纵马加鞭追杀过去。 邓艾心念电转。却是临危不乱,眼见黄盖杀气腾腾地赶来,忽地回身,又背射一箭,黄盖早有防备,一枪刺破,怒声喝道:“竖子,休想冷箭伤人!” 邓艾见状,暗想难以取好,急策马狂奔,黄盖在后紧追不放,另一侧,孙韶与重新上了马的全琮又是追了过来。 两部吴兵不断喊杀,邓艾麾下兵众大多被擒,眼看正是危急万分之时,在前面路口,忽地一声如若雷霆般的骤响轰起,“夏侯元让在此,谁敢伤我军大将!” 只见夏侯惇引数百人马从路口转出,浑身恶气滔天,邓艾见状大喜,急忙引兵迎去。 夏侯惇手提镔铁长枪,策马如飞,迅疾赶了过来。黄盖眼见夏侯惇猝然杀出,脸色连变,猛地大喝,叫住了兵马。 孙韶、全琮亦是纷纷勒马,喝住麾下部属,黄盖皱起白眉,面色冷寒,心中却是暗想此下魏兵大部人马大概已然杀到寨内,不久便将追来。 想到此,黄盖不欲过多纠缠,压住滔滔杀意,大喝道:“撤!!!” 黄盖令声一落,其麾下兵马遂纷纷转头,孙韶、全琮虽是不忿,但却不敢抗命,亦领兵撤走。 吴兵人多势众,邓艾、夏侯惇两人加起来的兵马不足千余,更兼恶战连连,大多都筋疲力尽,此下眼见吴兵撤走,夏侯惇怒吼一声,便要去追。 邓艾唯恐夏侯惇有失,疾声劝道:“夏侯将军休要去追,吴贼人多势众,而我军不但兵力微薄,众将士皆已疲惫,倘若贸然出击,定当被吴贼围住!” “某历经沙场无数战阵,区区吴贼,我视如儿戏也,有何惧哉?待我擒下那碧眼贼,吴贼便会投鼠忌器!”夏侯惇大瞪恶目,怒声喝道。 邓艾面色一怔,这般一听,不禁浑身热血沸腾,却又见夏侯惇两鬓斑白,口喘大气,暗想若是十年之前,夏侯惇或许还有这般能耐,但如今只怕已无当年之勇也。 邓艾心念电转,急又劝道:“夏侯将军威震天下,艾素来敬佩,但时下我军疲弱,贸然追击确为不智,夏侯将军虽堪比千军万马,但吴贼皆知夏侯将军厉害,岂无防备耶?依我所料,我军大部人马不久将至,何不先做歇息,待大军赶到,方才一举前进?” 夏侯惇一听,独目一眯,又觉一阵疲乏感从周身充斥而来,不忿地怒喝一声,方才遂了邓艾之言,教兵马暂且徐徐撤去,先做歇息,等候自军人马。 另一侧,黄盖、孙韶等将,纷纷收军赶回,孙权听闻夏侯惇就在不远处,心里一惊。 在旁侧的陆逊疾声劝道:“夏侯惇武艺高强,非是泛泛之辈,更兼魏寇大部人马不知何时将到,大王当速速撤去,莫要与之多做纠缠!” 孙权闻言,亦有此意,遂教黄盖引军在后,提防夏侯惇来袭,而孙权则亲率孙韶、全琮等将望南昌城方向疾奔赶去。 另一边,却说周泰引残兵撤回营寨,见寨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周泰心知黄盖等人应是护着孙权逃去了,这时背后江面上无数魏兵船只纷纷飞袭而来。 夏侯渊、于禁、曹仁等将各引兵马下船登岸,周泰当下不敢犹豫,立马引数千残众望寨后奔逃而去。 夏侯渊、于禁、曹仁等将见了,立即各引兵马,追袭赶去,喊杀声一波接一波,震得天地变色。 恰巧夏侯惇与邓艾正在一处高坡上歇息,这时听到背后忽涌起惊天动地般的喊杀声,夏侯惇从高坡上看去,正见己军兵马正追着一部吴兵残众,那领军之将,正是周泰。 夏侯惇看得大喜,正欲前往截杀,邓艾眼光烁烁,晶亮无比,疾声劝道:“夏侯将军且慢,周泰武艺威震江东,骁勇无比,若想保命突破,却是难以截住,我看不远处有一小径,何不埋伏在那,待周泰一来,杀他个措手不及,或能将其擒住!” 夏侯惇一听,一双凶目顿时迸射精光,暗道计妙,遂与邓艾引兵埋伏去了,此下周泰尚不知前头有一支伏兵,正引兵狂冲疾奔。 背后魏兵不断压来,人潮越来越多,人山人海,刀枪蔽日,旌旗遮天,曹仁在后,大瞪虎目,怒声喝道:“周泰快快投降,可饶你一死!” 曹仁一声落下,一众数万魏兵纷纷齐声呐喊,“周泰快快投降,可饶你一死!!!” “周泰快快投降,可饶你一死!!!” 霎时间,喊降声如同浪潮一般,自四面八方涌来,响不绝耳,周泰面色寒澈,恨不得回身杀个玉石俱焚,以雪心中之耻。 就在这时,周泰心头一颤,忽地有一股莫名危机感,还未回过神来,前方路口猝然杀声大起。 只见一彪人马迅疾而出,抵住了去路,一员彪形大汉,黑脸独目的猛将,纵马提枪,狂奔而来。 “周泰,我在此等候久矣!” 周泰定眼一看,顿时浑身一寒,那来将竟是夏侯惇,夏侯惇独目狂瞪,想起前番几乎被周泰害了性命,杀气刹地膨胀,如携天崩地裂之势,飞杀而来。 周泰见状,面色大变,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纵马提刀相迎,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 周泰作势舞刀就劈,夏侯惇却不躲不闪,手提镔铁长枪向周泰刺了过去,哪知周泰却是使了虚招,猛地倒身一避,瞬间人马分过,冲过了夏侯惇。 夏侯惇料之不及,连忙勒马转后,这时,周泰麾下那数千兵众,早已吓得魂魄飞散,或是四散奔逃,或是望前随着周泰慌忙突破而去。 夏侯惇眼见周泰逃去,哪里肯舍,一手按住镔铁长枪,暗中取弓欲射,嘶声大喝,飞奔赶去。 周泰正是在逃,忽地前方拦路人马中,一员银甲小将纵马奔出,手提一柄银枪,厉声喝道:“周泰,东吴气数已尽,何不速速投降,当今圣上素来爱才,凭你这般能耐,加官封侯绝不在话下!” 喝话之将正是邓艾,邓艾好心相劝,周泰听了,却以为耻辱,满脸杀气暴起,怒目生威,舞刀杀去。 无穷无尽的威势,排山倒海一般向邓艾卷席而来,邓艾毫无惧色,双眼光华璀璨,两人赫然交马,周泰奋力舞刀而砍,邓艾拧枪而刺。 ‘铛’的一声巨响,只见周泰手中大刀如若霹雳,骤然砍开邓艾的银枪,更以一股势如破竹之势向邓艾胸膛砍去。 眼见邓艾将要被周泰大刀砍作两截,蓦然间,数道破空声响暴起,只见数根羽箭,如若流星飞疾,正向周泰背心射来。 周泰听得破空声响,心知夏侯惇偷袭,脑念电转,忽地收刀,伏身一避,那数根羽箭一飞而过,竟又向邓艾的胸膛射来。 邓艾眼眸一瞪,急稳住慌势,挪身避开,同时又下意识地提枪望前一扫,‘铛’的一声,邓艾的银枪正好打中了周泰袭来的大刀。 “好小子,有几分能耐!”周泰大喝一声,连刀迅砍,邓艾连忙舞枪相迎,抵挡不住,被周泰纵马冲破。 夏侯惇急追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并马而追,周泰一往无后,连声嘶吼,将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撞入人潮之内,径直冲杀,刹时杀得魏兵人潮波开浪裂。 夏侯惇眼看着,怒火汹腾,连连加鞭挥打,赶近过来时,周泰已然杀透人潮而出,“周泰纳命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豪杰周泰殒命 夏侯惇一枪猛刺,周泰好似背后生眼般,猛地回身一刀抵住,就在这时,邓艾从右边纵马撞了过来,周泰料之不及,两匹马狠狠地撞在一起。 周泰身形一乱,顿时坠落马下,连是翻滚,夏侯惇见状,急纵身一跃,跳落马下,舞起长枪向周泰扑杀而来。 周泰急翻身舞刀,抵住夏侯惇,夏侯惇攻势猛烈,直逼而去,杀得周泰节节败退,邓艾见状,面色大喜,速教四周兵马将周泰围住厮杀。 霎时间,周泰被魏兵围在垓心之内,又有夏侯惇这头凶兽缠住,情势极其凶险,而这时,曹仁等将引兵亦是杀到,将周泰麾下逃散的兵士全部擒住,不曾走脱一人。 前头厮杀声处,周泰拼死搏杀,曹仁等将纷纷扯声大喝投降,周泰浑身伤痕累累,战甲已然破碎,悲壮至极。 乱世之下,又是英雄末路,周泰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充满无尽不甘,竭斯底里扯声怒喝吼道:“我周幼平宁死不降,魏寇你等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谁人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曹仁、于禁等将闻言,相视一眼,都在冷笑,毫不理会周泰喝言,就在这时,夏侯惇忽地大喝一声,声若雷霆,怒声喝道:“有何不敢?夏侯元让与你一战,都给我让开!” 夏侯惇一声喝下,四周魏兵顿时不敢怠慢,纷纷让开,曹仁见状眉头一皱,正欲喊话,忽然间。背后一阵马蹄声起。只见曹操骑着绝影宝马。在虎卫军拥护之下而来。 曹仁、于禁等将纷纷拜礼,曹操面色不见喜怒,把手一招,眯着细目望向周泰,眼中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冷声而道:“眼下战事正紧,只要朕擒下孙权,要取东吴。如囊中探物,朕又何必在此与你白费时间?” 周泰闻言,面色一变,却是被曹操察觉了他的用心,不过却不慌乱,冷哼而道:“哼,吴王早就撤远去了,你等纵然此时去追,亦是望尘莫及,徒费功夫罢了!” 曹操听言。忽地纵声笑起,手指四周将士。威风凛凛,喝声而道:“哈哈哈,朕麾下铁骑威震天下,日行数百里,不在话下,东吴败下此阵,兵力已然无多,孙权能逃到哪去?” “周泰,朕敬你是一条好汉,何不投于朕之麾下,朕必不亏待于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周泰闻言,蓦然亦是放声大笑,仰头望天,好似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曹操面色刹地变得冷寒,细目冷冷地瞰视着周泰,冷声问道:“你何故哂笑?” “哈哈哈,幸蒙魏王如此赏识,可惜啊,可惜!我周泰却是天生贱骨头,并不喜在狗贼麾下任事,纵是给我玉液琼浆,亦食之无味!” 周泰面色一冷,嘴角尽是讽刺冷笑,曹操听了,却无发怒,竟是对周泰更为赏识,不过在曹操身旁的于禁、曹仁哪里容得周泰这般放肆,立马怒声呵斥。 曹操把手一招,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周泰,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又是问道:“你果真不降?” “唯有死战矣!!!”周泰慨然与曹操对视,字字铮铮,掷地有声。 曹操神色一收,忿然喝道:“冥顽不灵,好!朕便成全你罢!!” 曹操话音刚落,正欲教诸将群起杀之,这时,夏侯惇忽然喝道:“夏侯惇,斗胆敢请一战!” 曹操闻言,皱了皱眉头,却见夏侯惇战意昂然,心头一荡,叹了一声,摆了摆手,便是随了。 夏侯惇面色一喜,拱手而谢,周泰冷眼旁观,不过看夏侯惇的神色中,不禁多了几分敬色。 霎时间,魏兵围成一圈,各把兵器插在地上,形成一处空地,周泰与夏侯惇各立于空地一侧,三目相交。 此时此刻,周泰毫无杂念,精神集中,虎目眯成一条细线,冷冷地瞰视着夏侯惇,夏侯惇浑身杀气不断攀升,猝然一声怒吼,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猛兽,提起镔铁长枪骤然扑杀过来。 周泰大喝一声,面对如此凶煞的猛兽,却无退缩,拧刀而迎,两人健步如飞,瞬间交接。 只见夏侯惇长枪暴射而出,一枪猛地刺向周泰的右边面门,周泰见状,急挪身一避,霎时间,夏侯惇转刺为砸,周泰提刀就挡,‘铛’的一声巨响,周泰却被那庞大的力劲震得连退数步。 夏侯惇得势不饶人,满脸恶煞狰狞,又是向周泰扑杀过来,周泰脚步一稳,挥刀赫然迎向夏侯惇。 只见周泰刀势如若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劈、砍、挑、扫,刀刀霸道迅疾,夏侯惇竟一时间被周泰杀个措手不及。 周泰拼死搏杀,一时间倒是占了上风,夏侯惇越杀越是心惊,在周泰猛攻之下,浑身筋骨颤抖。 曹操看得眉头连皱,又是一声长叹,心中暗暗腹诽道:“岁月催人老啊,朕之元让,也老了,若是当年,怎会被这周泰逼至如此!” 夏侯惇乃是曹操麾下除典韦、许褚外的第三勇将,典韦死后,曹操对夏侯惇更为倚重,加之夏侯惇乃是曹氏亲族,遂被曹操视为左右臂膀,国之栋梁。 于公于私,夏侯惇绝不容失,曹操叹毕,速暗与曹仁投去一个眼色,曹仁心神领会,立马暗作准备。 这时,不知不觉中,夏侯惇已与周泰杀了五、六十回合,眼见周泰一刀暴飞袭来,夏侯惇恶从胆边生,不闪不避,一枪抵住,然后整个身躯猛地动荡,向周泰撞了过去。 周泰一时料之不及,被夏侯惇撞个着实,只见周泰却不慌乱,大喝一声,双脚一蹬,猛地稳住去势,以手肘打向夏侯惇的面门。 夏侯惇未有躲避,被打个着实,怒喝一声,忽地一脚猝起,踹中了周泰的胸膛,风尘顿起,两声暴响后,两人纷纷摔落在地。 周泰急地翻身,眼眸血红无比,,“夏侯惇,纳命来!!!” 周泰拔腿冲起,猛地一跃,就一招力劈华山,手中大刀锋芒闪耀,向夏侯惇当头劈去,夏侯惇脸色一怔,独目凶光大盛,镔铁长枪如有刺破苍穹之势,倏然刺出。 就在两人拼死搏杀之时,一众魏军将领、兵士,皆把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看得目瞪口呆,却无人发觉到,在暗处,一将拽弓搭箭,正在瞄准周泰。 “杀!!!” 夏侯惇竭斯底里地一声咆哮,随着声起之时,两人兵器赫然碰撞,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弓弦暴响猝然而起,快得无影,咻的一身,正中周泰臂膀。 “铛~!”的一声如若天宇裂开般的巨响,周泰手中大刀骤然弹飞,见得夏侯惇长枪刺来,眼中却忽然闪过其一生兵戎沙场的画面。 最终随着夏侯惇长枪刺入他的胸膛,而愕然停顿,血花陡现,妖艳诱人,夏侯惇独目瞪得斗大,一脸惊愕之色,双手一松,周泰的躯体猛地扑倒在地,向夏侯惇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气绝身亡。 夏侯惇看得眼角崩裂,回过神来,突然发作,发了疯一般向冷箭射来的方向冲去,正见曹仁张弓,怒气汹腾,咆声哮道:“曹子孝,你卑鄙,我不耻与你为伍!!!” 曹仁面色冰寒,却不理会,把弓一收,勒马便走,夏侯惇嘶声大喝,如若癫疯,就在这时,曹操一声冷哼,冷声喝叱道:“兵不厌诈,周泰竟然决意与朕为敌,便是死有余辜,元让不得放肆!” 曹操一声喝起,夏侯惇如遭电击,咬牙切齿地恨恨瞪着曹仁,一旁的邓艾眼见如此,眼神闪过几分惘然之色,最后将所有的无奈,皆化作一声长叹。 战场之上,两军为敌,生死相搏,你死我活,岂有对错之分? “此人亦不惜为英雄人物,好生葬了吧!!!”少顷,曹操手指周泰的尸体,向左右近侍令道。 于是,威震江东,一代豪杰周泰,就此折命,曹操尤为怜惜,葬于长江南面数十里外的一处名为鬼雄坡下。 随后,刘晔谏言,大军激战许久,皆已人疲马乏,孙权此下已然逃去,再追无益,且先取了吴军大寨,收军歇息,待三军歇养完毕,再图后事。 曹操闻言,亦觉有理,遂依刘晔所言行事,至此,三江口赤壁之战到此终结,魏军幸赖郭嘉之计,得以大获全胜。 数万吴兵葬身于江底之下,唯有黄盖、陆逊两部人马得以保存过半逃脱,更兼东吴折损了周泰、董袭两员虎贲大将,此役东吴可谓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孙权引着一众残兵败将,连夜赶路,逃回南昌,一面整军,一面调拨兵马,以抵挡不久将来的数十万魏军。 数日后,魏兵三军歇息完毕,曹操素来行事雷厉风行,正当曹操欲起兵杀入东吴国境时,忽有斥候来报,言截得一艘小舟,小舟上的人皆是渔翁打扮,口称乃蜀国使者,欲要求见。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暗想这蜀国时下正与北晋激战,数月前他已派了三万兵马进攻建平,抵挡晋军,此下蜀国又派来使来见,莫非曹丕等人打了败仗? 第五百九十六章惊闻震天雷 想到不妙处,曹操脸色微变,速教人将使者请入,须臾,只见两个渔翁打扮,一老一少的男子入帐。 曹操眯眼一看,很快便认出了孙乾,又见孙乾旁侧一白袍少年将军,眼眸炯炯有神,甚为锐利,当即沉声问道:“你乃何人,来朕大寨有何要事?” 白袍小将听闻曹操自称为‘朕’,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想到身负重任,只好先忍辱负重,连忙拱手一拜,疾声而道。 “回禀陛下,我乃蜀使张翼、张伯恭,此番与孙公一同而来,是身负我蜀汉丞相诸葛孔明所托,有机密要事相报!” “哦?竟是那诸葛亮有事与朕商议,可有书信?”曹操听言,眉头一挑,细目微微眯起,不知在思索什么,沉吟一阵后,忽然又向张翼问道。 张翼向孙乾投去目色,孙乾急从怀内取出书信,毕恭毕敬地交付与曹操身前的侍卫,少顷,曹操取过书信,拆开观之,神光迅速从信中文字移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后来更是眉头深锁,遂又看了几遍,忽然放声笑道。 “哈哈哈,看来诸葛亮已黔驴技穷矣,竟编造这般无趣之事,来赚朕出军,此下伐吴大业正紧,朕岂会就因诸葛亮这片面之词,便立即撤军,转攻北晋耶?” 曹操此言一落,帐下诸将都是明悟,纷纷冷笑,孙乾顿时面色大变,疾言厉色而道:“陛下勿要多疑,此信中所言皆是事实。绝无半字虚言!” 曹操顿时面色一寒。冷声喝道:“倘若吕布有这般神器在手。为何迟迟不用,西川之战前前后后他几乎折损近十万兵士,以吕布的性子,他绝不会枉费一兵一卒!” “哼,天下人皆说诸葛亮韬略了得,有神鬼莫测之智,依朕看来,却是名过其实。眼下他抵不住北晋的兵马,却又妄想朕放弃伐吴大业,转攻北晋,以使得吕布急撤回守,如此一来,西川自是无虑,诸葛亮这算盘打得是极为精明,可朕却还未老眼昏花,被他这般雕虫小技赚得!” 曹操喝毕,一拍奏案。刹时威严迸发,吓得孙乾一阵心惊肉跳。就在孙乾失神之时,张翼面色肃然,凝声而道。 “陛下此言差矣,我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乃当世第一智者,韬略之高,堪比张子房、姜子牙,若非北晋贼子手持这般神器,以我蜀汉丞相的谋略,还有成都地势之险,北晋贼子如何能够如此迅疾杀到成都城下?陛下莫非忘了昔年荆州之战耶?” 张翼此言一出,帐下曹仁、于禁、夏侯渊皆是面色大变,特别是曹仁曾经被诸葛亮在荆州以数万兵马杀得狼狈而逃,十万兵马几乎折损殆尽,此事被曹仁记为奇耻大辱!” “而于禁、夏侯渊等将,皆在诸葛亮手上吃过亏,就连曹操亦曾屡屡被诸葛亮算计,将其视为必杀之敌!” “放肆,竖子你莫要自取其辱!”就在曹操还有众将回想起昔年之辱时,帐下忽然一将怒声大喝,众人望去,正是夏侯楙。 张翼瞟了他一眼,见他年幼,想他不知厉害,却不理会,夏侯楙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就欲冲出,把张翼撕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 “子林不得莽撞,退下!”就在这时,忽然一声不可触犯的威严喝响突起,夏侯楙顿时变成乖顺的绵羊,退回席内。 喝话之人,正是大魏皇帝曹操,此下曹操已无嗤笑之恶,面容肃然,眼光凝重,曹操何等智慧,适才被张翼这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 正如张翼所言,以诸葛亮的韬略计谋,更兼占有成都地势之利,纵然击退不了北晋之兵,亦无可能会屡屡挫败。 曹操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思虑一时不稳,却又难以相信诸葛亮信中所言,这也难怪,曹操对吕布的脾性颇为熟悉,自吕布性格转变后,视军士如手足,怎会藏匿这般神器,耗费如此多军士性命。 张翼见曹操陷入沉思,双眸一亮,脑海想起,临行前诸葛亮的吩咐,连忙秉道:“吕布素来狡诈,来此之前,丞相曾有言,吕布之所以藏匿这些神器不用,乃是惧怕震惊天下,以致大魏、东吴、蜀汉三国联合攻之!” “陛下有所不知,据我军细作打探,那些神器名为震天雷,可用投石车发射,触之即炸,威力无穷,我军数万兵马,曾遭北晋贼子用这些震天雷连番攻打,大军瞬间溃散,死伤无数!” “北晋贼子却无费一兵一卒,据远而投,我军便已大败而退,北晋贼子因而大举进军,直逼成都城下,更兼后来庞统以百余投石车同时发射轰天雷,三日之内便将一座瓮城炸成粉碎!” 曹操听张翼这般描述,顿时眉头皱得紧紧,同时心头亦是已然明悟,吕布为何会藏匿轰天雷的用意。 帐下一众魏将听得,宛如眼前展现一幅幅雷火冲天,如有天威般的光景,无不变色,夏侯楙大吞一口唾沫,眼中尽是惊骇之色,口中却是鄙夷冷声道:“我看这人实乃危言耸听,岂可深信!” 张翼闻言,转过身来,冷冷地瞟了夏侯楙一眼,冷声叱道:“不知天高地厚,竖子不相与谋!” “你!!!”夏侯楙一听,哪里忍受得了,就欲发作。 这时,曹仁却忽然起身,猛地一摆手,制止了夏侯楙,然后迈开步伐,眼光锐利,冷冷地盯着张翼。 张翼慨然相视,毫无惧色,曹仁打量了张翼一阵,见其不像是乱打诳语,少顷,曹仁默默地收回目光,面色凝重,转身与曹操拱手而道。 “陛下,我料此子所言并非虚言,陛下可曾记得那吕布麾下并州狼骑率先使用马鞍马镫,战力为天下第一,听闻此物便是吕布亲自主持打造,若是吕布果真研究出这等犀利军器,我大魏不得不防!” 曹仁此下忽地提起昔日往事,曹操闻言,脸色连变,已是信了大半,曹操眉头深锁,凝声向曹仁问道:“那依子孝之见,该当若何?” 曹仁瞟了张翼、孙乾一眼,用眼色示意曹操,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兹事体大,不可贸然抉择,陛下当应从长计议!” 曹操见了曹仁的眼色,心中会意,遂点了点头,与张翼、孙乾言道:“此中厉害,朕已知矣,你等远途跋涉而来,便先去歇息,待朕有决议,自然会召你等来见!” 张翼听了,面色一急,脑海尽是成都城破之时的画面,心如火焚,急欲再劝,催促曹操早作决定。 孙乾却是暗中伸手阻止了张翼,毕恭毕敬地向曹操拱手而道:“如此,我等便先是退下,不过还望魏王早作决议,否则蜀国虽有亡国之灾,但恐怕泱泱大魏不久便亦要步蜀汉之后尘矣!” 孙乾一言落下,帐下各员魏将无不忿然而起,怒声呵斥,霎时间,曹操的虎帐好似被一阵阵怒骂声震得摇晃起来。 孙乾毫不变色,冷冷地拱手一拜,与张翼一同告退而去,曹操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哈哈笑道:“这孙乾这张嘴皮子还是如此犀利!” 曹操笑毕,遂教左右将两人安置在右寨,暗中监视,安排定后,曹操神色一沉,默默地环视帐下诸位将士,沉声问道:“有关北晋之事,诸位卿家有何看法?” 曹操话音一落,夏侯惇立马忿然起身,拱手喝道:“我等耗费如此多功夫,方才渡过长江,以我数十万军士之锐,不需数月,便能攻克东吴,岂可就凭这片面之词,罔顾大局?” “依末将之见,当速起兵马,早日攻克东吴,至于北晋,待我军取得东吴基业,天下三分之二皆属我大魏,北晋纵有那所谓的神器在手,又有何惧哉?诸葛村夫无能,难保蜀汉基业,却来赚我等为其解燃眉之急,实在可笑!” 曹操闻言,细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却是不作声色,这时,曹仁起身作礼,双眼带着几分严肃之色,一脸凝重地接话道。 “话虽如此,但以诸葛亮能耐之高,北晋军竟能势如破竹杀至成都城下,可见那叫轰天雷的军器,绝非凡物,兼之适才听那张翼所言,这轰天雷如有天威之力,此事还需谨慎为上!” 曹仁话未毕,帐下曹真又起身发话,竟是认可夏侯惇之言,反驳曹仁,曹真说毕,于禁亦起身发言,却是认同曹仁谨慎之言。 于是,帐内两班人马,互相争执,帐内刹时响起一片片嘈杂之声,曹操坐于高堂,冷眼相看,被众人吵得头疼,忽地一声冷哼,猛拍奏案。 “嘭~!”一声骤响,吓得正在争执的一众魏臣,立马纷纷停住了争执,闭上了嘴巴。 “你等皆乃我大魏国之栋梁,如今却如街集小贩,成何体统?”曹操怒声一喝,众人皆慑皇威,连忙纷纷告罪。 曹操摆了摆手,闭目养神,沉吟一阵,帐内霎时间又是鸦雀无声,静得诡异,须臾,曹操缓缓睁开眼眸,凝声而道。 “伐吴大业,眼下正是关键,倘若撤军,前功尽弃,朕实在不甘,更何况,若大魏与北晋开战,蜀汉、东吴得以养息,不出数年,便可东山再起!” “待那时大魏纵然克得北晋,但蜀汉、东吴必定联手相抗,待那时三国鼎立,大魏要一统江山,必要耗费许多时日,故而此时撤军,实乃荒唐之举!” 第五百九十七章兵分两路,先吴后晋 “不过,北晋手持这般神器,却又不可不防,依朕之见,当下可速遣人赶往许昌,于河间、冀州界首暗中调配兵马!” “待朕平定东吴,即引大军从荆州而入,同时又教一将望河间、冀州进军,北晋于西川之战,国力耗损极多,而朕之大魏,幸赖得诸位同心协力,国力尚无大损,到那时朕兵分两路,长驱大进,北晋顾此失彼,必败无疑!” 曹操此言一落,帐下一众文武皆是面色一震,暗暗称好,齐声拜道:“陛下雄才伟略,运筹帷幄,我等不如也!” 曹操听众人皆是认同,放声大笑,甚是欣喜,遂又凝色问道:“如此,谁肯复回许昌,先去整备兵马?” 曹操话未毕,曹仁、于禁齐齐而出,不约而同拱手拜道:“末将愿往!” 曹操细目一眯,眼光如若蜻蜓点水一般,在曹仁、于禁两人各是一点,然后面色一凝,似乎已有决议,徐徐而道:“统军备战,兵法韬略,文则不如子孝之精,但若论冲锋陷阵,行兵布阵,文则却又精于子孝!” “如此,进往许昌调拨兵马,整备战事,应由子孝而往,当下伐吴大业正紧,朕还需多多依仗文则,你等认为如此可妥?” 曹操一席话便将曹仁、于禁两人的能耐道出,真可谓是一针见血,曹仁、于禁两人听了不但未有丝毫不忿,反而对曹操敬服无比。 曹仁、于禁面色一震,齐声喝道:“陛下遣兵调将。用兵如神。天下无双。自然是妥!” 曹操哈哈一笑,遂传令曹仁当夜收拾行装,速回许昌整备兵马,同时又唤人传来张翼、孙乾。 少顷,两人入帐拜见,张翼、孙乾两人定眼一望,只见曹操坐于高堂,一脸笑意。两人皆是心头一震,看来曹操定是有了抉择。 就在两人思索间,曹操忽然笑道:“出兵北晋之事,朕适才已遣曹子孝回去许昌筹备,一月内便可出军,至于伐吴,朕耗费许多功夫,眼下正是关键之时,万万不可能撤军,以致功亏一篑!” “不过你等不必多虑。东吴已无长江之险,朕麾下数十万兵马。不出数月定能将东吴攻克,即时朕自当回军杀往西川,与中原兵马兵分两路,齐而进军,以解蜀汉之危!” 曹操此言一出,孙乾、张翼脸色皆是一变,却无丝毫喜色,反而都是忧心忡忡。 张翼眉头紧皱,连忙拱手而道:“陛下且慢,时下北晋军围攻成都,兼有军器之利,只恐难以坚守,若是城池一破,北晋军杀入成都,为时晚矣,还望陛下三思!” 曹操面色刹地一寒,细目冷冽地盯着张翼,冷声而道:“大魏与北晋本是盟国,素来交好,先前朕为解蜀汉之危,已然遣三万兵马赶去救援,如今又于中原大动兵马,攻北晋之后,此中所费金银、辎重、兵力,不计其数!” “而你等蜀汉昔年却屡屡与朕为敌,若非看在刘备乃汉室帝胄之后,朕深受刘氏朝廷之恩,朕岂会出手相救?你等一再如此放肆,不知好歹,便休怪朕无情!” 曹操此言中带着浓浓杀气,帐内一众魏将,无不脸带煞气,冷冷地瞰视着张翼、孙乾两人,好似只要曹操号令一落,便会齐齐涌上,将两人砍成肉泥。 感受到帐内猝然充满浓烈杀气,张翼强稳心神,凝色又欲再劝,这时,孙乾却恐张翼年少气盛,惹怒了曹操,反倒误了大事,伸手将张翼拉过身后,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陛下重情重义,我等自是佩服至极,但我等深受汉室洪恩,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蜀国危在旦夕,我等却又远在千里之外,实在是心急如焚,若有得罪,还望陛下恕罪!” 孙乾看似在向曹操求饶,可暗中却是在提醒曹操,他昔年深受汉室朝廷隆恩,取汉室朝廷俸禄,最终却趁人之危,抢夺了汉室社稷,这是想要激发曹操的愧疚之心! 孙乾话中有话,曹操岂听不出孙乾的弦外之音,脸上的杀气一敛,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沧桑,几分空虚,徐徐而道。 “孙公佑你不必暗里带讽,昔年汉室朝廷,若无朕倾力相辅,普天之下早不知多少人称王,多少人称帝!” “先朝败于宦官之乱、奸臣之祸,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汉室历经四百年,气数已尽,朕自问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如今汉家王室,仅剩刘备一脉,朕若力所能及,自会出手相助,不过,你等却别忘了,如今大魏已取代汉朝,朕把持社稷大器,当先以天下黎民百姓为重!” “眼下东吴已为朕囊中之物,待平定东吴,大魏已占天下三分之二,不出数年之间,天下便可一统,华夏黎民百姓深受战乱之祸,已有数十年之久,无不望乱世尽早终结,迎来太平盛世,此乃朕之重任也!” “诸葛亮智绝天下,成都城固若金汤,城内军民齐心协力,北晋军虽有军器之利,但兵力却仅有数万,要坚守一月并非难事,若难为也,实是天欲亡蜀!” 孙乾闻言,眼眸一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反驳,在孙乾旁侧的张翼欲言又止,不过却都被孙乾暗中阻止。 孙乾心中暗叹一声,如今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遂拱手拜道:“竟然陛下心意已决,我等不敢冒犯,如今蜀汉有累卵之危,我等身为汉臣,自当与国共生死,便先是告退了!” 孙乾说毕,转身便要离开,这时,曹操忽然伸手喝道:“慢!!!” 孙乾眉头紧凑,回身而望,疑声问道:“不知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如今西川境地,已多被北晋所占,你等贸然归去,若被所擒,实有负于诸葛亮之望,何不暂留于朕之麾下,一来亦可助朕早日攻克东吴,拔军回援,二来,朕麾下正是用人之际,亦可解朕之燃眉之急!” 曹操细目连发精光,不过眼神却大多望向孙乾背后的张翼,孙乾心头一震,便知曹操对张翼起了爱才之心。 孙乾脑念电转,双眼露出几分异色,很快便定下主意,拱手拜道:“幸蒙陛下如此赏识,但乾能耐浅薄,不堪大用,更兼成都上下正等候此处消息,乾不敢怠慢,自当火速回报!” “不过张伯恭年纪轻轻,却是智勇双全,深受我主还有诸葛丞相重视,不如便留他在此,为陛下略尽绵力,以示我蜀汉交好之心!” 曹操闻言心头大喜,当下便颔首应道:“如此甚好,朕便赠你快船一艘,宝马十匹,望你能早日回报!” 张翼听言,面色大变,急欲张口,孙乾暗投眼色,然后便是自作主张地谢过曹操,张翼见状,满脸苦涩。 此下天色已晚,不便起程,曹操留孙乾、张翼于寨内歇息一夜,两人领命而退,曹操亦是倦了,遣散众将,遂去歇息。 当夜,在孙乾的帐篷内,张翼一脸忿然之色,疾声向孙乾喝问道:“蜀国覆亡在即,用人之急,更胜曹魏百倍,孙公为何却留我在此,助那老贼?” 孙乾闻言,面色一凝,长叹一声,徐徐而道:“伯恭稍安勿躁,曹老贼素来奸诈狡猾,留你在此,一者乃为监视老贼,若有耽误,亦可及时催促,二者,却是丞相来前有过吩咐,若老贼欲留一人于麾下,便教你留之!” “竟是丞相吩咐耶?”张翼一听,顿时面色剧变,一脸的不可置信,孙乾见张翼不信,遂从衣袖内拿出一个锦囊,交付张翼。 张翼急拆而观之,见锦囊内的书信,果真是诸葛亮的笔迹,信中所言,更是令张翼脸色勃然大变,身体剧烈而颤。 孙乾素来老辣,似乎已猜到信内所言,又是落寞地一叹,带着浓浓愁绪而道:“丞相素来行事未雨绸缪,如今我蜀汉先主不幸逝世,新主年幼初任大位,众臣人心惶惶,更兼北晋贼子来势汹汹,又有震天雷这般神器!” “若是曹老贼迟迟不肯出兵,丞相虽有神鬼莫测之智,只恐亦无回天之力,大魏国力宏盛,凭你能耐,迟早可创一番功绩,深得老贼重用,将来我蜀汉欲东山再起,还需多多依仗你呐!” 孙乾说毕,想起先主刘备创业之艰苦,不禁老泪纵横,张翼见状,亦是泪流雨下,哽咽难言。 正如孙乾所料,适才曹操承诺一月将会从中原出兵,并非实言,曹操老奸巨猾,自然望蜀汉与北晋在成都拼个两败俱伤! 然后等他攻克东吴,方才三路兵马齐进,趁北晋尚在西川难稳局势,兵马皆是疲惫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首尾难顾,最终克得天下大业,一统山河,曹操不愧是绝世枭雄,这下算盘打得可谓是精妙至极! 次日一早,孙乾便带着数十从人,乘小舟告退而去,张翼亲自相送,孙乾、张翼一老一少,于岸边各执手泪别,好似就此一别后,从此便将天各一方,难以相见。 与此同时,在曹操虎帐内,一众文武各坐于左右两席,曹操细目炯炯发光,浑身尽显帝者威严,与众文武凝声谓道。 “据斥候来报,碧眼贼率领一众残兵败将逃往豫章南昌,又从长沙、临川、庐陵三郡各调兵马,屯兵三万余众,**能在南昌抵挡我军攻势,依诸公之见,当应若何?” 曹操此言一落,众将纷纷出言,一时间争执不休。唯有于禁、邓艾凝神静色,并无与众人争持。 第五百九十八章于禁献计 少顷,曹操猛地一拍奏案,众人顿时闭上了嘴巴,却又见曹操脸色一变,嘴角含笑望向于禁,笑声而道:“文则,你有何高见?” 于禁听曹操叫唤,连忙起身,凝色拱手拜道:“依末将之见,我军兵强马壮,兼有数十万之众,要取区区南昌城,自是不在话下!” “孙权妄图死守南昌,不过是螳臂挡车,但若我军欲早日攻克东吴,一郡一城聚兵攻打,耗费时日,依末将之见,陛下可速发军令,教东曹掾司马懿聚合徐州兵马,屯兵于合肥,但听号令,便从庐江出兵,转战丹阳,兵进吴郡!” “而我军却又先聚合兵力攻克南昌,务必多歼灭吴兵,如今东吴兵马无多,前番折损近四万余兵马,如今孙权又于南昌聚合三万兵力,只要南昌一破,我数十万兵马齐而掩杀,这三万兵力难以保存!” “这般一来,依我料算,东吴便只剩下三万余兵众,纵然急征各郡壮勇,亦顶多筹够七、八万之数,不过这些壮勇未经操练,皆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 “待陛下攻克南昌,便可分兵两部,一部进攻长沙、庐陵、衡阳、桂阳等西南各郡,一部则望东北而上,潘阳、始信、会稽等郡,最后却又与司马公所率的徐州兵马,于吴郡会合攻打!” “待吴郡一破,东吴即亡国矣,待那时攻打西南之地的兵马大多已然征讨完毕,即时除交州外,东吴其余各郡便已归纳大魏之境!” “而待陛下稳定局势后。可速教西南之地的那部兵马前往进取交州。而陛下则引剩余兵马从吴郡而出。转战西川!” 于禁面色肃然侃侃而言,帐下众将无不听得脸色连变,暗暗称赞,听罢,曹操更是捂掌大笑,连声叫好。 “哈哈哈,好!好!好!文则此一席话,可谓是妙不可言。不愧是朕之心腹爱将!”曹操此言一落,众将亦纷纷而出,七嘴八舌地一片叫好。 曹操一摆手,眼光烁烁,绚丽逼人,沉声而道:“当下三军歇养已毕,所谓兵贵神速,不可再有延误,传朕号令,诸将各整备麾下部属。今夜初更便立即出发,三日之内。务必要赶到南昌城下,若有延误者,斩立决!” 众将闻言皆是精神一震,肃然接令,曹操遂又修书一封,遣人进往徐州,教司马懿于合肥整备兵马,屯兵听候! 曹操调拨已毕,各将各往整备,当夜拔寨而行,又命于禁押着三分之一辎重,率领五万兵马为前军先往出发。 曹操自引十五万兵马为中军,随后而进,夏侯渊则率五万兵众,押着剩余辎重、军器等军备之物,为后军而进。 数十万魏兵各依号令而行,旌旗遍天,队伍整齐,声势浩荡,漫山遍野地望南昌城进发。 与此同时,孙权败退逃于南昌,收复各残众,后又从长沙、临川、庐陵调来兵马,自豫章各城各县征调壮勇两万,整合之后,聚兵约有五万余。 而张昭先前为防魏军渡过长江,早在数月前命大量百姓在南昌城布防,在近七、八万百姓的数月苦劳之下,南昌城女墙高耸,各面城墙皆已经过加固,城外尽是深沟土垒,护城河阔达三丈,可谓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 张昭亲自督管,防事完毕,更曾有言,如今的南昌城,纵是数十万兵马攻打,未有半年之久,绝无可能攻破城池。 而南昌城地势险峻,四面围山,乃是紧要道口,若是魏兵不能攻克南昌,要从其他路径深入,起码要耗费数月路程。 因此孙权料定曹操必会进军南昌,故而屯以重兵把守,欲要借南昌之坚固,与魏兵徐徐纠缠,拖延时日,待魏兵粮食耗尽,不得不撤军之时,方而大举反攻。 国家覆灭在即,孙权虽知周泰、董袭战死丧报,却强忍悲愤,欲要化悲为动力,率领一众东吴俊杰,于南昌挫败魏寇,以报大仇! 因此,孙权不但暂免了陆逊、吕蒙之过,更继续委以重任,教两人戴罪立功,陆逊、吕蒙感激不尽,众将皆感孙权恩德,齐心协力,敢与数十万魏寇,拼个玉石俱焚,不死不休! 一日,孙权正于郡衙与一众文武商议抗敌之计,忽然斥候来报,南昌数十里外,有一部魏寇正往南昌城而来,统军之将正是曹操麾下大将于禁。 孙权一听来将是于禁,不禁眉头一皱,凝声而道:“这于禁非是泛泛之辈,如今魏寇初来,必定望能早立营寨,站稳阵脚,诸位,可有高见?” 一众吴将听是于禁,想其不但骁勇难缠,而且韬略不凡,皆不敢贸然进谏,就在这是,一将慨然而起,厉声喝道。 “魏寇初至,远途跋涉,营寨未立,正是空虚之时,更兼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于禁为前军,必有携带粮草,如若我军能烧毁其粮,魏寇必将士气大挫,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岂可怠慢?末将愿往!” 众人闻言,定眼望之,正是吕蒙,只听吕蒙声若洪钟,双眼虹光大胜,孙权听之,胆气一壮,慨然喝道:“子明所言极是,我军前番屡屡中了魏寇奸计,如今正需一胜,激愤三军,子明若去,当应如何?” “王上不必多虑,于禁统领兵众,运粮队即是其他将领,我观魏寇麾下,不少年轻将领都年少气盛,除了那邓艾外,皆是无谋之辈,我可派斥候去探,看是何人护粮,随机应变,再图后事!” 孙权听吕蒙甚为稳重,说得是理,心头一定,遂教吕蒙率五千马军而出,又派孙韶、全琮为副将一同而去。 吕蒙领命,遂告退而出,与孙韶、全琮准备去了,到了晌午时分,吕蒙领军到南昌城外一处山坡,忽有斥候赶来回报,言看运粮队的将领乃是一少年将军,看军中旗帜,应是一‘曹’姓将领。 吕蒙闻言,脸色一沉,根据先前所得情报,很快便猜到那小将大约就是曹真,吕蒙心头一喜,脑念电转,遂起一计,与身后孙韶、全琮教道如此如此,两将速速领命而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渐渐昏暗,却说,于禁引兵正行,忽然前方林口处一阵喊杀声起,风尘起处,只见一小将引着千余兵马拦住去路,厉声吼道:“孙公礼在此,于禁何在?敢与我一战否?” 于禁闻言,虎目一亮,眺眼望去,竟见是一年方二十四、五的小将,顿时怒极而笑,暗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想他于禁纵横沙场多年,威名赫赫,如今竟被这一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掠战,于禁念头刚落,军中一员裨将怒声一吼,当先出马相迎,口中喝道:“宵小鼠辈,要与我家将军对战,先问过俺手上宝刀!” 只见那魏将身形彪悍,手提一柄六尺大刀,纵马飞向孙韶,孙韶面色一寒,双脚一夹,纵马飙飞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那魏将舞刀就劈,哪知孙韶灵敏至极,驱身一闪,便是闪过,随即大喝一声,声若雷轰,一枪猝然刺出,正中那魏将心窝之处。 一声惨呼,孙韶就一合间便将来袭魏将刺落马下,于禁大怒,猛拍马匹,飞奔出阵,怒声喝道:“竖子休得猖狂,于文则在此!” 于禁飞马而冲,快得惊人,孙韶拧枪接住,两人战了数个回合,孙韶忽地勒马就逃,其麾下部众一哄而散,纷纷向后逃奔。 魏兵见状大喜,正欲盛势掩杀,于禁追了一阵,却忽然勒住了马匹,把手一招,厉声喝道:“慢!休得擅自追击!!” 于禁麾下一员部将闻言,驱马赶来,疑声问道:“吴狗胆怯,将军为何不乘势追击?” “哼,那孙韶虽是年幼,但武艺不俗,刚才与我斗了数合,便故装落败而逃,此中必有诈也,我等初来此处,不熟地势,贸然出击,若中埋伏,如之若何?” 于禁冷哼一声,锐目生光,那部将闻言,脸色连变,方才知得其中利害,连忙毕恭毕敬地赞道:“将军高智,某不如也!” 于禁却无理会,眯着眼眸,沉吟一阵,忽地脸色一变,急与那部将说道:“吴贼麾下不少多谋之辈,只恐其欲来劫粮,你速速赶去,与曹真吩咐,教他务必小心,我将兵马整顿之后,立马赶去接应!” 于禁疾言吩咐,那部将听得一阵心惊胆跳,不敢怠慢,勒马就走,且说在大军后侧,忽然一阵喊杀声起,一彪人马飞疾而来,为首之将,虎背熊腰,手提一柄阔口大刀,正是全琮。 全琮大瞪虎目,怒声喝道:“魏寇受死!!!” 全琮话音刚落,后军粮车队顿时大乱,各兵士连忙迎击,说时迟那时快,全琮已然杀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手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魏兵措手不及,被杀得阵阵倒退。 曹真见状,面容大怒,把马一拔,扯声喝道:“吴狗休得放肆,曹子丹来也!” 曹真纵马飞疾,挺枪倏然杀来,全琮慨然迎住,两人刀枪相碰,猛砍狂刺,杀得甚是激烈。 第五百九十九章吕蒙烧粮,魏军临城 三十余合后,曹真眼光寒冽,拧枪暴刺,枪式快疾如电,全琮刀式渐乱,曹真看得眼切,连忙加紧攻势,全琮不敌,猛地奋力一刀砍开曹真的枪支,勒马就逃。 “哼,吴狗不自量力,竟敢劫我粮草,此番必教你等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曹真见全琮欲逃,哪里肯舍,纵马就追,原来曹真早前见邓艾屡屡立下大功,风头极盛,心里不忿,又自恃武勇,当下并无思索过多,把枪一招,引兵追袭。 全琮舞刀乱冲乱撞,急喝一声撤军,来袭千余吴兵纷纷撤走,曹真从后引兵追袭,紧追不放。 而就在曹真离开大约半个时辰,天色昏暗,于禁所派部将赶来正欲通报,却见后军粮队一片狼藉,又不见曹真的兵马,顿时心头一颤,脸色剧变。 就在这时,忽然东边小径上闪起一道道火光,伴随着一阵阵喊杀声震荡而起,只见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飞疾而来。 曹真追袭全琮带走了过半兵众,粮车队四周仅有数千兵马,这时见吴兵又来袭击,顿时吓得大乱。 一片火光之下,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只见一将纵马狂飙,气势汹涌,如同一道雷霆般飙飞射来,那于禁部将仓促相迎,手中大刀还未提起,便感觉喉咙一痛,倒落马下,眼看死绝。 四周魏兵见得,连忙来挡,那吴将如若一尊无敌杀神,手中长刀,挑、劈、扫、砍。如若百花绽放。瞬间杀死十余人。 有数个眼疾的魏将看得。顿时认出了来将身份,惊恐喝出吕蒙之名,与此同时,吴兵纵马蜂拥赶到,挥起火把开始烧粮。 魏兵欲要来阻,吕蒙长刀狂舞,纵马冲突,魏兵胆怯。数千人马,无人敢迎,竟反被吕蒙单枪匹马杀得节节败退,慌乱至极! 千余吴兵飞马四处狂奔,不断纵火烧粮,火势不断涌起,四下顿时光亮起来,眼看将近过半粮车尽着。 就在这时,前方一片片如若翻江倒海般的喊杀浪潮轰起,于禁先引数千骑兵赫然杀至。眼见粮车被烧,于禁气得面容狰狞。在火光之下,正见吕蒙虐杀自军兵马,顿时火气冲上喉咙,竭斯底里地喝道:“吕蒙竖子,你找死!!!” 于禁话音刚落,坐下宝马四蹄奔动,如若一根脱弦之箭望吕蒙飙飞杀去,吕蒙听得于禁怒喝,顿时心头一震,不敢迟疑,拔马一转,喝令撤兵。 于禁眼见吕蒙欲逃,气得咬牙切齿,连声怒骂,吕蒙却不理会,引兵从刚才冲来的东边小径冲入。 于禁眼目瞪得迸裂,疯狂追袭,吕蒙引兵过了一个路口,忽地两边数十个吴兵各推出许多柴草,前方骑兵纷纷向后投了数十个火把,瞬间火势大作。 原来柴草上早就淋了鱼油,这上火势一触,顿时暴发出道道冲天火焰,于禁见状,面色大变,急勒住马匹,背后兵众亦纷纷慌乱勒停战马,一下子互相撞着,人仰马翻。 那数十吴兵立马向两处山坡逃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于禁眼看前方大火,吴兵渐渐逃远,气得浑身抖颤,猛地一砸头盔,扯声怒喝道:“吕蒙,你给我记住,今日之辱,来日我于文则定当十倍奉还!” 另一边,曹真追着全琮那部吴兵,全琮却也狡诈,借着熟悉地形,带着曹真四处乱窜。 曹真气得红了眼,疯狂追袭,渐渐地曹真身边从骑愈来愈少,待曹真回过神来时,身边竟仅剩下不到两千人马,其余人马大多都失散在山林各处。 时下夜色正暗,曹真刚才追得仓促,并无多带火把,曹真唯恐受伏,连忙教兵士点起火把。 火光亮起,忽然一彪人马猝然杀来,为首之将却不是全琮,而是一员身穿赤甲,手提长枪的小将,正是孙韶。 曹真脸色一变,暗道不妙,原来孙韶逃去后,见于禁并无来追袭,便依照吕蒙之计,引兵前来约定之处,正好此时,全琮把曹真引了过来。 曹真已知中计,当下不敢怠慢,忽地一声喝起,喝令撤军,纵马夺路就逃,孙韶冷然而笑,一勒马匹,挺枪截杀住曹真。 曹真大瞪眼眸,拧起长枪暴刺乱搠,孙韶拧枪相迎,两人杀了十余回合,突兀之际,又是一阵喊杀声突起,竟是全琮率兵复回杀来。 此下吴军两部兵马前后夹攻,魏兵大乱,曹真吓得面色苍白,心知若不搏命,必死无疑,当下施出浑身解数,却也是骁勇,硬是突破了孙韶,引着一部残兵突破而去。 孙韶急切策马而追,全琮亦引兵杀来,魏兵四处溃散,凄厉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孙韶、全琮追杀一阵后,魏兵已折损近有千余兵马。 孙韶面色一沉,把枪一拦,忽地阻住了全琮,冷静而道:“魏寇兵势浩大,我等不可贸然深入,适才我见山中火光涌起,想必吕将军已然得手,子璜我等先是撤去罢!” 全琮闻言面色一寒,恨恨地看了看曹真离去方向,冷声喝道:“哼,便宜了这曹家狗贼了!” 全琮对孙韶素来言听计从,当下拔马一转,与孙韶一同收军撤去,当夜三更,火势渐灭,吕蒙这一把火可是将曹真半数辎重烧毁,还好于禁及时赶来,惊退了吕蒙军,喝令兵马扑灭火势。 于禁脸色阴沉至极,曹真引残兵归来,连忙下马,跪伏在地求饶,于禁虎目红赤,怒声呵斥道:“我军初来,你身负重任,守护辎重,岂不知防备耶?如今折损如此多辎重,全乃你之失职!” “陛下早前有令,无论大小将校,凡有所犯。无可枉私。一律以军法处置。以证法度,你自行了断罢!” 于禁喝毕,猛地拔出腰间宝剑,砸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曹真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眼见于禁满脸寒澈,并不像是吓唬。曹真顿时如坠冰渊,浑身冷得发寒,牙关打颤,泪流如泉,却无再作求饶。 于禁冷着面庞,用余光暗暗打量,见曹真如此,心中怒火便消了大半,这时,于禁身旁一员裨将低声劝道。 “将军。这曹子丹乃是陛下养子,深受陛下还有一众皇亲宠爱。虽然陛下早前有令,一切从严,但是将军若真是处死了这曹子丹,纵然陛下不怪责,其他皇亲宗室暗里也会对将军生了怨气!” 于禁心里一震,叹了一口气,正欲张口时,忽然,曹真猛地执起地上宝剑,满脸愧色喝道:“末将有负陛下厚望,此下便奉上人头谢罪吧!” 曹真喝毕,果真拧剑望自己脖子砍去,于禁见状,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曹真的手臂,然后另一手做手刀状,打掉了曹真手中宝剑,冷声喝道:“我以为你还算是条汉子,却无料到你竟如此无能!” “士可杀不可辱,于将军你休要羞辱我!”曹真一听,顿时双眸迸射腾腾怒火,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于禁面色冷酷,狮目冷冷地瞰视着曹真,冷言而道:“你竟不惧死,时下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尚留有用之身,知耻而后勇,待来日立功雪耻!” 曹真闻言,见于禁眼中闪过几分柔和之色,顿时心头一震,知道于禁有意饶了自己,泣声而道:“可陛下有令!” “不必多虑,此事于某自会与陛下禀报,你且先去收拾,待日后能将功补过,陛下自然不会追究!” 曹真话未已,于禁便厉声打断,曹真在于禁严厉神色中,隐约看到几分关切之色,心中感激不已,连忙叩首拜谢,谨记此大恩大德。 于禁叹了一声,摆了摆手,遂各发将令,教各将各去整备,一夜将过,天色渐渐光亮起来,于禁在南昌城东北一处设立营寨,先做歇息。 曹真经前番受挫后,锐气大为收敛,事事亲力亲为,谨慎布防,孙权曾派人连番来探,却都被曹真发觉,擒住了不少奸细,于禁听闻,亦是欣慰。 数日后,曹操、夏侯渊各率兵马赶到,只见二十余万魏兵,人山人海,遍布四面八方。 于禁连忙率诸将出迎,少顷,曹操在虎卫军拥护下先到寨前,先教诸将各领队伍进寨,调令完毕,下马来见于禁。 于禁等将拜礼毕,请曹操入帐,少顷,众将坐定,曹操于高堂上,询问于禁前事,于禁不敢隐瞒,一一告说。 曹真急跪伏在地,叩首请罪,曹操闻言大怒,欲斩二人,以明军法,众官急出相劝,因得告免。 于禁更因此被曹操降了军职,罚一年俸禄,曹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后屡屡擒得吴贼细作,权且补过,杖打军棍三十,降为都尉。 曹真虽被重惩,但毫无怨言,心知曹操有意相护,但不好过于明显,这三十军棍,对于曹真来说,却是不惧。 至于军职之位,曹真有信心,以自己的能耐,还有曹操对他的宠爱,不需多久便能恢复,责罚毕,曹操喝令于禁归位,曹真却被打得皮开肉烂,回帐歇养去了。 曹操环视众人,面色威严,冷哼一声,不过却已置过此事,徐徐而道:“听文则所报,碧眼贼在南昌城严密布防,南昌城防事充备,各面城门不但早有加固,更各做修葺,高耸厚实!” “护城河各阔至数丈,城外皆以深沟土垒,交横纵错,难以进军,南昌乃东吴最紧要处,只要攻破此城,朕便可依文则早前之计,进而分兵攻打,早日攻克江东之地,依诸位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曹操话音一落,夏侯渊顿时虎目一亮,慨然出席,厉声喝道:“陛下何必多虑!我军兵多势众,区区南昌城如何抵挡?可速拔兵马,围住南昌,不需半月,南昌即可攻克!” 夏侯渊喝毕,麾下部将纷纷忿然而出,皆欲出战立功,曹操见了,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第六百章曹操遇险 这时,于禁急出谏道:“吴贼早有准备,亦知南昌紧要,势必死力保之,我军若强攻,只怕要耗费许多兵力,更兼前番吴贼烧了我军不少辎重,若是战事延误,粮食短缺,如之奈何?” 曹操闻言,神色一变,便知其中利害,颔首而道:“文则言之有理,时下我军初到,远途跋涉,先且歇息,养精蓄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数日,朕且先安排军士打探,看这南昌防事若何,再图后事!” 曹操主意已定,众将闻言,不敢多做纠缠,纷纷应诺,到了次日,曹操自引一部兵马赶往南昌城外七八里一高坡处,遥远眺望。 只见南昌城阔大地广,城内各门遍布兵马,各城门上军器密布,人头涌涌,又见城下护城河深厚阔长,城外四处深沟土垒,难以进军。 曹操看了,眉头深锁,与身旁于禁、邓艾叹声而道:“朕若知南昌城这般险恶,必不起兵进往此处,如今却已耗费不少时日,若是拔军而行,起码又要耗费数月时间,待那时恐怕西川早落于北晋之手,悔不及也!” 曹操话音落下,邓艾眼光烁烁,默默地望着前方的南昌城,眉头紧锁,并无反应,至于于禁则是拱手一拜,脸色肃然,凝声而道:“兵已至此,陛下不可惮劳,可从长计议!” 曹操听了,面色烦闷,遂引兵归寨,却是不知他的行踪已被埋伏于山下四周的吴兵暗哨发觉。 且说曹操回寨,思索一夜。未得良策。次日。曹操又带于禁、邓艾二人一并数十从骑,来看南昌城。 数十匹马转过山坡,早望见那气势雄伟,如若一头洪荒巨兽卧据的南昌城,曹操看了许久,扬鞭遥指,叹声而道:“如此坚固,急切难下!” 南昌城防事充备。地势险峻,进军艰难,兼之城池坚固,防备森严,曹操纵有数十万兵马在手,却仍觉得举事艰难。 此下话音刚落,猝然间山脚下无数喊杀声起,一根根箭矢发出破空暴响,从一道道树缝间暴射而来。 数个魏兵从骑避之不及,惨呼坠马。曹操面色一变,细目一瞪。眼见一根箭矢正往自己心窝刺来。 ‘嘭’的一声脆响,一道宛如银色匹练的精光掠过,瞬间将冷箭打破,曹操回过神来,耳畔便听有人急喝道:“陛下,山脚下有吴贼埋伏,快快撤去!” 曹操定眼一望,那喝话之人正是邓艾,此时只见山路上一队队人马汹涌奔驰而来,曹操不敢怠慢,猛地一勒马匹,望后就逃。 邓艾眼光锐利,大喝一声,拍马迅疾迎去,虽一人一骑,却如有千军万马之势,瞬即之间,邓艾已然冲入吴兵人潮之内,银枪如若惊鸿掣电,杀出片片血雨,一路径直冲杀。 吴兵蜂拥围住,却抵不住邓艾凶猛迅疾的攻势,只见邓艾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轰散、混乱,就在这时,人群内两声怒喝暴起。 邓艾面色一变,挥枪扫开四处逼来的吴兵,电光火石之间,两员吴将一左一右斜刺里冲杀过来,左边那将正是孙韶,右边那将则是全琮。 邓艾毫无惧色,大喝一声,迎住两人,孙韶挥枪,全琮使刀,两人各舞兵器向邓艾狂攻过来。 另一边,吕蒙引一队马军迤逦驰骋,忽地从一路口转出,竟是截住了曹操的去路,曹操脸色剧变,只见吕蒙双眼赤红无比,带着无尽的愤恨、杀气,扯声喝道:“曹老贼,纳命来!!!” 吕蒙策马杀向曹操,他心知此乃能让东吴起死回生的大好时机,若能将曹操诛杀,魏兵定然大乱,不攻自破,不日便将狼狈撤退,因此,吕蒙一来,便是使出了杀手锏,务必要求一击必杀! “于文则在此,吕蒙竖子休得放肆!” 电光火石之间,于禁从曹操旁侧纵马奔腾,须臾,两人相交,刀刀对碰,‘铛’的一声宛如地裂天崩般的巨响,风尘猝然卷起,于禁、吕蒙两人几乎同时连人带马暴退飞开。 于禁‘呃’的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液,急喝道:“陛下速速撤去,这里自有末将断后!” 于禁一声喝响,震得曹操心头一惊,连忙勒马就逃,风尘散去,吕蒙眼眸红赤妖异,脸色潮红,右手五指间渗满血液,滴滴从吕蒙手中长刀滑落。 两人四目交接,齐齐喝出一个‘杀’字,随即策马又是缠杀在一起,于禁身后七、八从骑,还有吕蒙所领的数十骑兵亦迅速地厮杀成一团。 而曹操领着十数从骑逃开,望营寨方向狼狈而去,猝然间,曹操心头一跳,一阵寒风拂过,一股不祥的预感顿起心头。 突兀之际,宛如正应了曹操的预感,右侧高坡之处,蓦然突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一员穿着赤甲手提大刀的猛汉,从高坡上引兵扑杀过来。 曹操眺眼望去,很快便认得那员猛将,正是东吴虎贲大将之一的丁奉,“嗷嗷嗷,曹老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丁奉怒声大喝,震得地动山摇,凶煞无比地扑向曹操,曹操惊呼一声,身旁那十数从骑连声急喝,各个不要命地迎向丁奉。 丁奉如携铺天盖地之势,纵马驰下,手中大刀赫然飞起,如若化作道道血红的光芒,一顿狂烈冲杀后,那十数从骑已死了过半。 曹操单骑逃去,吴兵急忙放箭乱射,曹操急拨倚天剑抵挡,霎时间险象环生,吓得面色苍白无比,惊悚喝道:“元让何在,快快救朕!!!” 如此危急之时,曹操心头第一想起的便是夏侯惇,此下更是后悔莫及,并无带夏侯惇一同前来。 曹操连声疾呼,背后数根冷箭射来,曹操急回身挥剑抵挡,‘嘭嘭’连响后,身形一乱,竟从马上跌落下来,滚倒在地,连声惨呼。 此时丁奉早已杀破人群,正追来间,见得曹操落马,顿时心头大喜,放声狂笑道:“哈哈哈,曹老贼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此番乃是天欲收你!!!” 丁奉纵马狂奔,杀气汹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如若迅雷的光芒,横空射来,快得令人根本捕捉不及。 丁奉急睁眼看时,只见那光芒乃是一根羽箭,泛着阵阵骇人的寒光,射了过来,丁奉吓得心头一跳,急忙舞刀砍去。 一声暴响后,羽箭破碎,丁奉的大刀则被射得荡开,身躯一荡,几乎坠落马下,待丁奉稳住神来,只见一员身穿黑甲,独目赫赫,浑身如有无尽恶煞的猛将策马而来。 “夏侯元让在此,谁敢伤我大魏天子!” 喝话那将,正是夏侯惇,原来夏侯惇依令在寨内巡逻,忽然只觉浑身肉颤,心惊肉跳,听闻曹操与邓艾、于禁又出去打探敌情,不知为何总是眉头直跳,终究还是放心不过,向麾下部将吩咐把守营寨,遂自引数十虎卫军出寨来寻曹操。 说也奇怪,这曹操与夏侯惇两人竟是心有灵犀,待夏侯惇赶到附近,果然听得一声惊呼,正是曹操的呼唤声。 夏侯惇知曹操有险,连忙策马狂奔,赶来救援,而曹操见夏侯惇赶来,顿时心头大定,夏侯惇急忙下马扶起曹操,然后便跪下喝道:“罪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元让快快起来,此番若非你及时赶到,朕定已休矣,你立下大功,当应重赏,何罪之有?” 就在曹操说话间,丁奉把刀一招,喝令兵马围杀过来,曹操听得喊杀声起,却无任何慌色,仿佛纵是天塌下来,有夏侯惇在身侧,他便能安然无恙。 “元让,吴贼猖獗,速替朕驱赶去罢!”曹操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一眯,把手一挥。 夏侯惇大喝一声,便是领命,跃身上马,提起镔铁长枪挡在前头,数个吴兵策马冲来,夏侯惇长枪连连点刺,数息之间,已是数人落马,血光顿现。 曹操徐徐上马,面色端然,冷眼看着夏侯惇厮杀,眼见夏侯惇越杀越快,独自一人冲入吴兵人潮之内,镔铁长枪上下翻飞,更兼夏侯惇力大无穷,霎时间便将吴兵杀得人仰马翻。 丁奉见夏侯惇这般厉害,已心生退意,这时又见曹操背后一队数十骑兵杀到,心知要杀曹操已是无望,不敢迟疑,连忙大喝一声,勒马就逃。 丁奉逃去,余下部众哪敢再与夏侯惇拼杀,纷纷逃散,夏侯惇欲要策马去追,曹操却是叫住了夏侯惇,冷声而道:“吴贼熟通地势,难以追上,文则、士载为救朕,皆被吴兵所围,元让你且先去救下两人罢!” 夏侯惇面色一凝,拱手领命,遂跳上宝马,引那十数从骑赶去,至于曹操则与剩余从骑赶回寨去。 夏侯惇一路纵马奔驰,朝着喊杀声处赶去,不一时赶到于禁那处,正见于禁被吕蒙围杀住,大喝一声,撞入人潮。 吕蒙眼见夏侯惇杀来,顿时脸色大变,又是惊怒又是失望,大约料到丁奉并未成事,愤恨喝了一声,不敢多做纠缠,引兵速退。 夏侯惇救下于禁,杀散余众,便一同往邓艾那处赶去,待夏侯惇、于禁赶到时,见邓艾一人一骑,在吴兵人潮内来去如风,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吴兵将领根本截杀不住。 第六百零一章双雄对话 夏侯惇、于禁见邓艾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超武艺,皆是惊叹不已,“哈哈,邓士载非泛泛之辈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少顷,吴兵军内的孙韶,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笑声,正见夏侯惇、于禁两将,顿时心头一惊,连忙勒住马匹,向正往邓艾追去的全琮疾声厉喝,教其撤去。 全琮闻言,怒恨无比,却心知厉害,不敢迟疑,连忙勒马就走,夏侯惇、于禁见孙韶、全琮等将欲逃,连忙策马赶去,厮杀一阵后,数百吴兵折损大半,孙韶、全琮只带着百余人马逃去了。 而待夏侯惇、于禁、邓艾三人引兵回寨时,已是夜里二更,曹操听闻三人归来,当即大喜,重赏三人。 曹操逃过一劫,因不熟地势,连番受挫,遂教兵士在四处放哨,又于各险要位置,详细作图。 南昌城急切难下,曹操不敢贸动,又一边取山中林木,暗中大造云梯,自此两边相拒十余日,只不交战。 连日间战事不举,魏兵士气愈来愈是低迷,兼之前番被东吴军烧毁了不少粮草,军心不稳。 一日,在曹操虎帐内,一众文武各依席而坐,夏侯渊满脸急色,出席而道:“陛下,南昌战事延误已久,兵士军心溃散,倘若再按兵不动,迟早必生变故,还望陛下早发号令,末将愿身先前卒,死战到底!” 夏侯渊话音刚落,于禁、夏侯楙、曹真等大小将校亦纷纷而出,请命出战。曹操闻言。却是笑而不语。 这时。帐外邓艾求见,曹操脸色一喜,速速召入,邓艾入帐后,拜礼毕,在曹操耳畔低声数句,曹操哈哈大笑,与众将谓道。 “所谓有备无患。朕岂不知战事要紧,暗中却早作准备,如今南昌数十里一带险要地方,朕已了然,各令兵士详细作图!” “更兼这十余日间,云梯造有数百,如今朕要取这南昌城,又有何难哉?传朕号令,三军整备,但听号令。明日起军作战,各部人马务必奋勇前进。但有退缩者,军法处置!” 曹操话音一落,众将无不面露喜色,纷纷领命,各去调拨,当夜,众将调拨已毕,曹操又召众将于帐,各教布置。 南昌城内,孙权见曹操数十万兵马于南昌城外屯驻已久,仍旧按兵不动,心中难安,遂与一众文武商议。 堂下一人,身穿白甲白袍,面容英俊,正是陆逊,陆逊眼光烁烁,与孙权禀道:“末将听闻细作来报,这十余日间,魏兵各散四处,于南昌城外各处要口详细作图!” “曹老贼素来奸诈,前番因不熟地势,屡屡受挫,如今老贼已有提防,我军万不可再轻举妄动,以免中了老贼奸计,更兼老贼又令兵士大肆打造云梯,如此一来,魏军军器充备,迟早必来攻城!” 孙权闻言,心头一颤,碧目眯成一条细线,眉头深锁,环视席下诸臣,沉声问道:“正如伯言所谈,若彼军以云梯攻城,如之奈何?” 这时,吕蒙慨然而出,面色冷寒,冷声而道:“王上不必多虑,倘若魏寇用云梯攻城,我等可速速准备鱼油、硝石的引火之物,待魏寇云梯靠近,纵火烧之,魏寇必败无疑!” 孙权听了,顿时脸色一喜,捂掌称好,此时,顾雍却出席皱眉而道:“可曹老贼素来深熟兵法,岂不知以云梯攻城,当先防火计?只怕老贼暗中却有阴谋诡计,不可不防!” 顾雍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孙权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遂望向一侧诸葛瑾,凝声问道:“依子瑜之见,该当若何?” “大王不必多虑,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我等将臣谋士,齐心协力,各施其职,随机应变,凭南昌之险固,自是不惧魏寇!” 诸葛瑾面色肃然,字字铮铮,孙权听之,心中一壮,碧目暴射精光,一拍奏案,颔首应道:“子瑜所言甚是,魏寇兵众虽强,但我等东吴俊才各个英雄,若能万众一心,拼死御敌,魏寇有何惧哉?” 孙权话毕,陆逊、吕蒙、丁奉、孙韶、全琮等将领,还有顾雍、虞翻、诸葛瑾等谋士纷纷出席,齐齐跪下,不约而同高声喝道:“臣等必效以死力,驱退魏寇!” 一夜过去,次日旭日高升,随着魏军大寨擂鼓声起,三通连发,诸军大动,近十六万大军漫山遍野地往南昌城而去。 一道道喊杀声浪震天动地,在南昌城北门上的吴兵,只见前方山林中,旌旗遍天,刀枪蔽日,人头涌涌,尽是魏军人马,其军未到,那雄壮的军威,已将北门城上的一众吴兵吓得面色剧变,心惊胆跳。 北门守将孙韶,见魏军聚兵望北门杀来,连忙急报于孙权,孙权听之,遂引诸将赶来,待孙权赶到时,只见城下魏兵在七、八里外,布阵摆开,各依队伍,各分颜色,分为四部。 只见前军红色军由于禁所领,左右两翼分别青、皂两色,青色军由夏侯渊所领,皂色军由邓艾所领,曹操自领黑军,居于后阵,各部兵马各有四万,听鼓令而动,各摆阵势。 且说邓艾年纪轻轻,更兼入仕不久,便屡立大功,被曹操许以重职,如今竟然能自统一军。 可见曹操对邓艾是何等重视,当然,邓艾能耐超凡,更重要的是,他乃郭嘉之徒,曹操深知郭嘉识人之道,若是邓艾乃宵小无谋鼠辈,或是心存不轨之士,郭嘉绝不会收其为徒。 而且郭嘉亦曾与曹操有言,邓艾性子忠烈,有情有义,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临别之际,郭嘉更话中有话,暗示若他逝去,以邓艾的才能,足可替他辅佐于曹操左右。 曹操与郭嘉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谨记在心,有时候更将邓艾看做是郭嘉的影子,当然这些都是题外之话。 回归正传,眼下只见十六万魏军,各依队伍,摆开阵型,擂鼓三通,顿时喊杀声赫然震起,各部兵士高举兵器。 曹操纵马而奔,从后军直到前军门旗之下,扯声大喝,教孙权出来答话,孙权在城上听得,面色寒澈,冷哼一声,遂带着吕蒙、丁奉二将,还有数百骑兵,冲出城门。 两军距离甚远,更兼有深沟土垒为之掩护,孙权也不惧曹操令其麾下兵马突发袭击。 曹操眼见孙权策马出城,面色一震,纵马行了数丈,高声喝道:“碧眼儿,你气数已尽,何不投降于朕,只要你东吴按时朝奉,朕可还你境地,你尚可于东吴称孤,保存你父兄基业!” 孙权闻言,脸色一凝,眼中连起异光,这时,在旁侧的吕蒙连忙疾声劝道:“大王,万不可中了老贼奸计,倘若大王降魏,我等诸臣,皆可保存富贵,惟独大王必受其辱!” 孙权听言,碧目刹地瞪大,冷声问道:“子明,何以言之?” 吕蒙面色慨然,眼光烁烁,凝声而道:“如蒙等降于曹魏,当以蒙等还以乡党,暗中监视,又教其麾下众臣,一一交接东吴州郡,久而久之,东吴诸臣将纷纷投于曹操麾下!” “而大王降于曹操,大失人心,虽得苟存,但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纵能于南面称孤,又有何用?” 吕蒙一声喝下,孙权顿时猛然醒悟,满脸怒色,怒声喝道:“曹老贼,莫要废话,孤势与你不同日月!” 孙权声如洪钟,震荡四方,城上一众吴军将士听之,皆是心头大震,对面的曹操听了,却是脸色刹地寒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凝声喝道。 “碧眼儿,你父兄孙文台、孙伯符,皆是当世英豪,二人创业艰辛,方得东吴之盛,如今你已难保基业,却又教东吴俊才为你无辜卖命,以致东吴生灵涂炭,你于心何忍?他日九泉之下,如何有颜面,见你父兄?” 孙权听得碧眼狂射杀光,大吼一声,就欲下令教麾下兵马去取曹操,吕蒙见状,唯恐孙权中计,连忙又劝:“大王息怒,曹老贼心术高超,最擅用这激将法,万不可中计!” 孙权气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不过却知吕蒙言中道理,死忍滔滔怒火,扯声吼道:“老贼,你起不义之兵,犯孤之东吴,孤岂肯受辱于你,东吴俊才皆是忠义之士,岂肯为你爪牙!” “我等势与魏寇,死战到底,不死不休!!!” 孙权话音一落,吕蒙高举兵器便扯声大呼,身旁兵士亦纷纷齐喝,很快城上的一众将士兵卒亦怒声高举兵器,纷纷喝道。 “我等势与魏寇,死战到底,不死不休!” “我等势与魏寇,死战到底,不死不休!” 霎时间,吴兵一阵阵声浪,震荡天宇,仿佛震得整座南昌城都在摇晃,曹操面色愈听愈寒,冷哼而道:“冥顽不灵,自取灭亡,死有余辜!” 曹操喝毕,勒马一转,退回后军之内,不一时,魏军阵内,各处擂鼓声赫然震起,十六万魏兵齐声喊杀。 曹操一把掣出倚天宝剑,放落军令,前军红色军,听令而动,于禁怒声一喝,率兵冲起。 孙权在城上见魏兵已动,顿时面色一凝,大瞪碧目,疾声喝令兵士整备,于禁引军突进,迈过深沟,避开土垒,一众将士扑涌而上。 第六百零二章斗智斗勇(上) 孙权眼看于禁军将要靠近,一声令下,城上弓弩手顿时拽弓拉弦,箭雨铺天盖地地射落下来。 于禁怒声大喝,急教刀盾手筑起盾墙抵挡,无数箭矢打在一面面盾墙上,暴起阵阵巨响。 曹操冷眼看着,遂又下令,擂鼓声忽变,邓艾、夏侯渊两军顿时冲起,四下运土并力填埋壕沟。 于禁前军人马,则以盾墙掩护,孙权在城上见得,脸色连变,急向身旁诸葛瑾问道:“魏寇填埋壕沟,必欲以军器攻城,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瑾听言,神色肃然,眯眼望着,疾声答道:“魏寇兵众虽多,但要尽数填埋城外壕沟,必要耗费不少时间,我军可在城内以逸待劳,待魏寇筋疲力尽之时,倾势而出,必能将魏寇杀个片甲不留!” 孙权闻言大喜,暗称是妙,心头一定,遂向身后诸将各发号令,教其整备,吕蒙、丁奉等将纷纷领命各去。 于是,十六万魏兵与数万吴兵在南昌北门如此相持,直到晌午时候,在近八万兵士并力之下,城外壕沟填了三分之一。 曹操眼见城内毫无动静,只是教弓箭手乱射箭矢,心中冷笑,却是已知吴人以逸待劳之计。 这时,一将忽然赶来,曹操定眼一看,正是邓艾,邓艾凝重急与曹操劝道:“陛下,城内吴兵除了以弓弩手抵击外,不见动静,此中必是有诈,我军各部耗费气力,吴贼若是在城内以逸待劳。待我军筋疲力尽。盛势而出。如何是好?” 曹操闻言,哈哈一笑,与邓艾言道:“士载不必多虑,朕早有料算,你可速教填沟兵士,暗中放缓,留存气力,但听号令。立马撤军,又传朕号令,教于文则暗中提备,见机行事,朕自有计策应付!” 邓艾听了,心头一震,脑海忽然记起郭嘉曾有言,称曹操乃不世枭雄,计策谋略之高,实非常人所及。 邓艾这时方才知其师所言不虚。对曹操更是敬服至极,拱手领命。速速策马离去,依曹操吩咐,暗中号令。 渐渐地,随着时间推移,日落西山,天色一片橙黄,又带着几分妖红,在曹操的吩咐下,邓艾、夏侯渊两军已放缓了填沟之势。 而前头于禁所率的红军,亦纷纷撤后,城上的箭矢已大多够不着了,忽然,魏军擂鼓声又变,邓艾、夏侯渊青、皂两色兵马徐徐后撤,而于禁所率的红军,亦越退越远。 正在指挥兵马作战的诸葛瑾见状,心头一喜,一眼便看出魏军欲要撤军,连忙遣一将前去通报。 此下,孙权正于城上战楼等候,忽听将士来报,魏军有撤军嫌疑,顿时心头大喜,急出而观。 果然,城下三色魏寇,徐徐而撤,曹操所率的黑色后军,亦有后撤之势,孙权碧目连射精光,放声笑道:“哈哈哈,老贼无谋,此番必教你这十数万兵马,血流成河,兵败如山倒!” 孙权笑毕,正欲下令,就在这时,陆逊蓦然脸色一变,疾声谏道:“大王且慢,我观那填土两军魏寇,自晌午之后,便有放缓之势,若是老贼早有料算,如之奈何?大王还需谨慎为之!” 陆逊此言一出,孙权眉头一皱,脸上却是露出不喜之色,陆逊身为大都督,前番屡屡败绩,以致己军折损惨重,更折损了周泰、董袭、凌统三员大将,使数十万魏寇得以渡过长江。 孙权明里虽无重责陆逊,但心中却早起了厌恶之心,若非看在陆逊昔年屡屡立下奇功,更兼此下正是用人之际,或许孙权早就斩了陆逊,以泄心头之恨! 念头一过,孙权面色冷寒,转身望着陆逊,冷声喝叱道:“如今战事正紧,东吴危在旦夕,眼下正是重创魏寇的大好时机,岂可延误?伯言若是胆怯,自可于城内静候捷报!” 孙权此言一出,陆逊如遭电击,想起前番屡屡挫败,迅疾便是明悟,心中苦涩,跪伏在地,一脸慨然赴义之色,凝声喝道。 “臣深受孙氏恩德,万死难报,岂会怯战耶?臣自知罪过深重,不敢妄想戴罪立功,只求大王听臣一言,老贼老谋深算,当须谨慎!” 陆逊说罢,掣出腰间利剑,便欲自刎,孙权并无料到陆逊这般忠烈,疾呼一声‘不可’,眼看陆逊手中宝剑将要刮过咽喉,幸好在旁的诸葛瑾却是早有预料,连忙一手抓住剑刃。 诸葛瑾颇为文弱,哪里比得过陆逊力大,顿时满手鲜血,红艳惊人,孙权立马回过神来,猛地一手夺过了陆逊的宝剑。 孙权武艺不俗,更兼陆逊被诸葛瑾手上鲜血所惊,又恐误伤了孙权,当即被孙权夺过了宝剑。 孙权碧目大瞪,把剑砸落在地,怒声喝道:“陆伯言,大战在即,你身负孤之厚望,岂容你如此轻生?” 陆逊被孙权当头一喝,低头不敢直视,死咬牙关,愧疚难当,早已是泪流满下,诸葛瑾叹了一声,与孙权徐徐而道:“大王息怒,适才听伯言所言,臣方才发觉其中端倪,幸好伯言识破老贼奸计,否则臣几乎酿成大祸!” 孙权一听,面色一变,细细一想后,方知其中利害,连忙扶起陆逊,惭愧而道:“孤一时急切,不识好歹,却是错怪了伯言,还望伯言勿要介怀!” 陆逊听了,心头百味交杂,不过心中苦涩却是消了大半,死死忍住眼中泪水,哽咽难言。 一阵之后,君臣三人神态稍稳,期间诸葛瑾稍作治疗,止住了血,孙权凝神问道:“老贼如此狡诈,子瑜、伯言你等可有计策应对?” 诸葛瑾闻言,并无作答,嘴角含笑,眼中更有鼓励之色,望向陆逊,陆逊心头一荡,大吸了一口气,一双皓目精光烁烁,尽显智睿之光,遂张口言道。 “老贼欲诱我军出战,必定大动兵马,设有埋伏,竟是如此,我军不若将计就计,待会大王可教吕子明率城内大部兵马前往袭击,却暗中提备,虚张声势!” “同时派一部精兵,暗中遣往魏寇之寨,从而袭击,纵火烧寨烧粮,老贼但见火光一起,必定心乱,速引军回援,即时吕子明再率兵马从后掩杀,魏寇必当大败!” 陆逊此计一出,真可谓是精妙绝伦,如此人杰良才,实乃世间罕有,至于陆逊前番屡屡受挫,其中因素极多,更何况陆逊所在的吴军本就处于不利一方。 若是当时陆逊与郭嘉、邓艾互换阵营,也不见得陆逊并不能立下与郭嘉、邓艾那样的奇功! 孙权听计,惊异不止,诸葛瑾笑了笑,仿佛早料到陆逊必有奇策,于是,孙权速依陆逊所言,各拨调令。 夜色将至,曹操等了许久,仍不见东吴兵马杀出,正是起疑间,猝然,南昌城内喊杀声大作,擂鼓如同万道霹雳般骤起。 城门开处,为首一员大将,手舞大刀,纵马飙飞而出,正是吕蒙,于禁见状,面色一变,连忙下令撤军。 吕蒙策马越过一道道深沟,把刀一招,吴兵蜂拥而上,向于禁军扑杀过去,曹操见吴兵杀出,不惊反喜,立马喝令撤军。 鸣金号角声四下响起,邓艾、夏侯渊连忙引兵后撤,吕蒙迅疾引兵扑上,吴兵以逸待劳,憋了一肚子的杀气,各个健步如飞,眼见将要杀到于禁红军后方。 于禁急喝军士加紧步伐,自己却把马一拨,迎向吕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如若命中宿敌,各提兵器杀了过来。 于禁大喝一声,猛地一勒缰绳,坐下战马越过沟渠,飞到吕蒙旁侧,一刀往吕蒙面门就劈。 吕蒙早有提备,挪身避开,一阵飓风拂过,于禁顺势拧刀一砍,吕蒙倒身又避,回过身来,立马舞刀猛撩,刀式迅猛至极。 于禁舞刀抵挡,与吕蒙杀了十几回合,背后吴兵蜂拥赶到,于禁佯装慌色,朝着吕蒙面门虚晃一刀,勒马就逃。 吕蒙虎目迸射精光,连忙拍马去追,与此同时,邓艾、夏侯渊两军已然撤远,于禁麾下大部兵马亦是渐渐远去。 乍眼一看,魏兵各部人马看似混乱无比,实则各依队伍,有规有序,而且撤去的速度丝毫不慢。 吕蒙引兵追袭,眯眼冷看,心中明悟,果是如陆逊所言,这魏寇暗中留有气力,必是有诈! 吕蒙故无所虑,策马狂奔,喝令兵马加紧追袭,眼见吕蒙引兵从中路追袭,孙韶、全琮又各引一路兵马从左、右袭来。 魏军各部人马,看似慌乱,多有兵士故作惨呼乱叫,吕蒙暗暗冷笑,将魏军赶入山林之后,却忽然暗发将令,教各将放缓追势,各做警备,徐徐随着魏军潜入山林之内。 不知觉中,夜色愈加昏暗,已是一更时分,曹操不知何时,已到了山中一高阜处,眼看吴兵追赶过来,心中暗喜,遂各发号令,旗帜摇摆,暗中传令诸军各依计行事。 吕蒙、孙韶、全琮等将追入山林之内,吕蒙令诸军齐声呐喊,虚张声势,但一众吴军将士、兵众暗中却都暗作提备,徐徐而进。 就在曹操自以为其计得逞之时,陆逊、丁奉却暗中引一部兵马望魏军大寨进发,到了一更时候,正好赶到魏军大寨数里之外。 陆逊眼见魏军大寨果然防备松懈,十数寨栅,各有数千兵马把守,兵力空虚,料想曹操果然调去了大量兵马埋伏,顿时心头一喜,拔出腰间利剑,一声令下,丁奉大喝一声,引兵先出,望魏军中寨赫然冲去。 第六百零三章斗智斗勇(中) 前寨魏兵忽听闻喊杀声起,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前头无数吴兵蜂拥扑来,丁奉一马当先,舞刀拨开鹿角,撞入魏军前寨,前寨魏兵措手不及,立马被丁奉杀个人仰马翻。 丁奉一路径直冲杀,直到中寨,中寨魏兵早被惊得一片大乱,丁奉引兵突杀,这时,陆逊已然引军从后杀入,在前寨纵起火来。 火势一起,魏兵顿时更为慌乱,四处逃窜,丁奉趁势冲杀,说来,要不是魏军寨内猛将尽出,否则岂能让丁奉这般放肆! 只见丁奉在前头冲杀,冲散各寨内的魏兵,魏兵被杀得狼狈而逃,而陆逊则引兵马在后纵火,眼见魏军各寨火势蔓延,喊杀声、怒骂声、惊悚惨叫声混杂一片。 就在丁奉突入中寨右侧时,只见一员小将手提长枪,引一部兵马蜂拥挡来,丁奉不惧反喜,怒喝一声,猛挥手中大刀,策马迎去。 只见那小将与曹操麾下第一先锋大将夏侯惇有几分相似,正是其次子夏侯楙,说是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交马。 夏侯楙年少气盛,拧起长枪暴刺而搠,丁奉眼冒精光,连闪躲避,夏侯楙自以为丁奉不敌自己之勇,顿时猛加攻势。 陡然间,丁奉看出一个破绽,骤然发作,一刀如电挥出,荡开夏侯楙的枪支,‘铛’的一声巨响,夏侯楙脸色剧变,手中长枪几乎脱手飞出。 丁奉眼露凶光,舞刀又起,夏侯楙毕竟年幼。只觉浑身肉颤。吓得勒马就逃。丁奉大喝一声,挥刀就砍。 夏侯楙避之不及,惨呼一声,顿时血光暴射,只见夏侯楙竟被丁奉一刀拦腰砍成两半,四周魏兵见状,无不吓得面色苍白,如吓飞了魂魄。慌乱逃散。 丁奉猛地下马,面色冷酷狰狞,将夏侯楙首级割去,然后悬挂在马上,纵马再次冲杀。 丁奉杀到哪里,哪里的魏兵见到丁奉马上夏侯楙的首级,皆是未战先怯,时下,陆逊在后已引兵将四个营寨烧起。 火焰冲天,照得黑夜如同白昼。丁奉越杀越勇,心头大是解恨。一路冲突,便要去寻魏兵的屯粮之所。 而曹真受曹操之命,把守在魏军大营数里外,一处山头的屯粮之所,曹真正是守备间,忽闻山脚下喊杀声大起,急忙出寨来看时,只见山下火光一片,竟是吴兵来袭大寨。 曹真见状,脸色剧变,军中将士无不惊慌,兵士更是乱作一团,曹真暗暗稳住心神,怒声咆哮,喝住一众军士,脑念电转,当下心起一计,遂速教军士埋伏于寨外壕沟之内,以做防备空虚之状。 不一时,丁奉从擒下的魏军俘虏中得知魏军的屯粮之所,迅疾引兵冲杀上山,丁奉一马当先,浑身血色,如若一头鬼煞,狰狞骇人。 丁奉眺眼望时,只见山上营寨防备空虚,心头大喜,急喝令催促兵士加紧脚程,迅疾望山上营寨扑杀过去。 眼见丁奉引兵杀来,寨内兵士依照曹真先前吩咐,立马慌做乱势,乱成一团,丁奉看得眼切,自以为魏兵胆怯,连甩马鞭,驰上山来。 就在这时,寨前一将策马冲出,挥枪一招,壕沟内顿起阵阵弓弦暴响,一片片箭潮暴射而出,丁奉无备,眼看箭如骤雨狂射过来,连忙舞刀抵挡,‘砰砰’连声暴响之下,血花暴现, 饶是丁奉这般骁勇,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箭攻势射伤,右肩上中了一箭,丁奉痛呼一声,身后惨呼之声,响不绝耳,不知被射死了多少兵马。 丁奉大瞪眼目,刹地变得血红无比,眼见山上辕门前的那员小将,又是准备发令,当即嘶声大吼,拔出右肩箭头,竟策马奔驰上去。 曹真见着,脸色冷酷,强忍慌意,急喝弓弩手发箭,一声令下,箭雨铺天盖地再次卷席而来,丁奉将大刀舞得密不透风,竟冒着箭潮,赫然突进。 在另一侧,曹操在高阜处侯了许久,却见吴兵空有声势,却又徐徐而进,此下魏军各部兵马侯备已久。 曹操越看越是心疑,就在这时,在其身侧的邓艾脸色一惊,似乎有所察觉,急忙向曹操秉道:“陛下,吴兵若以为我军疲乏,自然盛势而攻,可眼下却在此虚张声势,不做进取,事出反常必有诈啊!” “我军大部兵马都在此埋伏,营寨空虚,若是吴兵派一部精兵前往袭击,纵火烧寨、烧粮,如之若何?” 邓艾话音一落,曹操顿时面色剧变,恍然醒悟,正欲张口时,却见东南方向处,猝然火光冲天,红通通的一片。 曹操见了,吓得心惊肉跳,一阵慌乱,四周魏兵将士无不变色,邓艾亦是见着,神色一凝,速与曹操谏道:“吴贼果然袭击我寨,陛下勿慌,若是我军急往去救,那吕蒙必定率兵趁乱掩杀,我军必遭大败!” “依末将之见,此下可速教埋伏于东南小径后方的夏侯元让将军引兵回救,埋伏于左、右、中三处的兵马却都按兵不动!” “如此一来,吕蒙便不敢轻举妄动,倘若吕蒙执意进攻,即时我军三处伏兵尽出,必可杀其个片甲不留!” 曹操闻言心头一定,很快便稳住慌态,心念一转,便是颔首应道:“士载所言甚是,事不宜迟,你速速赶去通报,朕自会传令诸军不可轻动!” 邓艾眼睛一亮,拱手领命,速勒马迅速离去,曹操所率的黑色军本就与邓艾的皂色军合在一处,埋伏于中路。 此下曹操便暂时接管邓艾的部属,而此时埋伏在左右两路的夏侯渊、于禁两部兵马,见营寨那处火光冲天,无不大惊失色。 夏侯渊、于禁皆欲拨军回救,但却未见曹操旗令,不敢擅自行动,忽然,在高山火光处旗帜摇摆,曹操竟是下令按兵不动,夏侯渊、于禁见之,皆是心疑,连忙各派部下裨将前往一探。 却说,吕蒙、孙韶、全琮三路兵马,眼见东南处火光涌起,无不大喜,吕蒙速下军令,教诸军准备,但见魏军回援,立马三军齐动,盛势掩杀。 可令吕蒙无比惊异的是,这候了不知多久,魏兵仍不见动静,吕蒙虎目一眯,心中亦是起疑。 孙韶、全琮却都是忍耐不住,急拨马赶来,孙韶先向吕蒙疾声问道:“吕将军,魏寇迟迟不动,如之奈何?” “吕将军,魏寇营寨已然烧起,此下正是时机,何不下令,令三军齐出,盛势而攻?”孙韶话音刚落,全琮便扯着大嗓子,接话喝道。 吕蒙眉头一皱,脑念电转,沉吟一阵后,反而是一脸凝重而道:“老贼素来多谋狡诈,想必是发觉我军计策,不敢轻易回援,以防我军盛势掩杀,而魏寇兵力众多,此下在四处不知埋伏了多少兵马,大有可能只调后部兵马回援,其余兵众却都在此处按兵不动,若我军贸然进取,必反遭埋伏!” 孙韶、全琮两人韬略皆是不俗,听言后脸色纷纷一变,孙韶当即皱眉道:“如此这般,依吕将军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老贼虽察觉我军计策,但其营寨被烧,魏寇军心定乱,人苦不知足,此番我军已占得大利,不必冒险过多纠缠,你等二人且各引兵马暗中前去接应陆都督,我自引大部兵马在此处与魏寇对峙!” 吕蒙深熟兵法,韬略更是超绝,此下主意一定,迅速调拨,孙韶、全琮明白其中道理,纷纷纵马离去,各暗中调拨兵马。 而在魏军大寨内,此下陆逊已引兵纵火烧了大半寨栅,陆逊听闻旁侧山头上,喊杀声四起,脸色一喜,顿时猜到丁奉已然寻到魏兵的屯粮之所,正欲引兵赶去。 就在这时,右侧处蓦然暴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隐隐可见无数的魏兵人马正飞速望营寨此处扑涌过来。 陆逊见状,心头一荡,以为魏兵中计,赶来回援,虽未烧得粮草,亦不多做纠缠,立马下令鸣金撤军。 号角声一起,吴兵迅速撤去,在寨内的魏兵见援军回救,无不精神大震,纷纷上前截杀。 而在不远处的山头之上,丁奉正往寨内突杀,曹真见丁奉勇猛,不敢托大,只是引兵迤逦缠斗。 眼见丁奉凶戾勇猛,俨然杀开了一条血路,就在这时,山下忽然鸣金声起,丁奉听得,怒恨不已,嘶吼一声,亦不多做纠缠,下令撤军。 曹真见状,连忙把枪一招,命军士掩杀,怎奈其部属皆慑丁奉之勇,大多兵士不敢前进,唯有少数人追了过去。 丁奉把守后方,见魏兵追来,一声怒吼,宛如凶鬼喝叫,吓得那数百人皆不敢前,丁奉趁机引兵速退,奔驰下山,与陆逊迅速合军一处。 四下魏兵见得丁奉这尊煞神赶回,无不惊悚,被丁奉引兵杀得大乱,丁奉、陆逊随即突破而走,魏军大寨内火光滚滚,一片狼藉,丁奉军这一来一去,不知杀了多少魏兵,而魏兵被大火烧死者,互相践踏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吴贼,夏侯元让来也,你等休想逃走!” 眼看吴兵将要撤去,夏侯惇怒得怒发冲冠,雷霆震怒,咆声大哮,恶煞绝伦,足可惊退八方鬼神。 丁奉、陆逊听是夏侯惇,皆是心头一颤,连忙催军速退,夏侯惇策马狂飙,绕过营寨,前往截杀,在夏侯惇身侧,邓艾一袭青袍,浑身尽是锐气,纵马狂奔,两人越冲越快,渐渐地身后的从骑都追赶不上。 第六百零四章斗智斗勇(下) 两军一追一逃狂奔了近十里,可夏侯惇、邓艾仍旧死追不放,其背后部属更是被撇出甚远。 陆逊见状,面色冷酷,速与身旁的丁奉疾声数句,丁奉听了,心头一喜,遂教兵士放缓速度。 在后的夏侯惇见了,却以为吴兵力竭,凶恶独目顿时迸射凶戾杀光,连连加鞭挥打,坐下骏马如化作一道迅雷,连声嘶鸣,冲袭而去。 邓艾见了,眉头一皱,急赶去劝道:“夏侯将军,我看这吴贼有意放慢速度,此下我军部属距离甚远,若吴贼群而攻之,如之奈何?” 夏侯惇听了,速度不但未有丝毫放缓,反而更快了几分,扯声吼道:“士载不必多虑,区区宵小鼠辈,我夏侯元让视如草芥也!” 夏侯惇喝毕,策马驰骋,迤逦追袭,邓艾唯恐夏侯惇有失,急忙加鞭追赶,丁奉于军后,见夏侯惇将要赶到,心头一喜。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如若九幽煞神的怒吼,夏侯惇手提镔铁长枪,赫然杀至,丁奉怒喝一声,猛地回马,迎住夏侯惇。 夏侯惇大瞪独目,一声叫好,舞起长枪猛然就刺。丁奉拧刀挡去,‘铛’的一声巨响,丁奉手中大刀猝然荡开。 夏侯惇得势不饶人,舞起长枪,乘胜追击,就在这时,四下吴兵忽地一拥而上,向夏侯惇围杀过来。 夏侯惇却是不惧,长枪倏然挥动,杀出片片血雨,而陆逊亦勒转马来。引兵冲杀。吴兵前仆后继。瞬间便将夏侯惇围在垓心。 夏侯惇连声怒吼,镔铁长枪上下翻飞,杀出片片血雨,不过饶是如此,吴兵人多势众,而夏侯惇已年过五旬,再无当年之勇,在吴兵疯狂围杀之下。险象环生。 千钧一发之际,邓艾赫然杀至,手中银枪如若惊鸿掣电,猛地杀开一个破口,丁奉眼见邓艾突进,心头一惊,急加紧攻势,妄想趁早诛杀夏侯惇。 夏侯惇独目凶光狂盛,忽地一声竭斯底里地咆哮,长枪猛地横扫。赫然将吴兵逼退,夏侯惇煞气滔天。丁奉亦不敢怠慢,勒马退开。 就在这时,陆逊手持雕弓,眼光凌厉,大喝一声‘着’,箭矢迸射而出,快得惊人。 夏侯惇招式刚止,忽听得一阵破空暴响,急睁眼看时,箭矢已然将到,避之不及,‘噗’的一声,只见那箭矢俨然刺透了夏侯惇身上的重铠,射入了心窝上三寸的位置。 夏侯惇痛喝一声,丁奉看得眼切,连忙舞起大刀,又令四周军士一起围杀,陡然间,一阵慌乱惨叫声起,只见在一片妖艳的血光之下,邓艾赫然杀至。 “卑鄙吴狗,你等该死!!!” 邓艾眼见夏侯惇受伤,怒火汹腾暴起,杀气冲天,手中银枪快得如若迅雷,比起以往更是骁勇几分,瞬间逼退吴兵。 丁奉大瞪虎目,却是不惧邓艾,手中大刀猛然向邓艾劈了过去,邓艾锐目瞪起,眼泛金光,拧枪暴刺相迎。 ‘铛’的一声如若天崩地裂的暴响,丁奉脸色剧变,右臂箭口崩裂,手中大刀几乎脱手飞出,被邓艾银枪遽然扫开。 邓艾急收银枪,向丁奉心窝刺去,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声破空暴响,邓艾面色一惊,下意识地拧枪望右边就刺,正好刺破了来袭冷箭。 说时迟那时快,魏兵蜂拥赶上,陆逊见状,咬牙切齿,心中愤恨无比,对邓艾更是恨之入骨,若非邓艾忽然杀到,这曹魏啖睛猛将大有可能一命呜呼! 不过陆逊还是极为冷静,立马喝令兵马撤去,魏兵蜂拥赶来,此下夏侯惇亦拔出箭头,连声怒吼,恶势剧增,与邓艾并马冲杀。 眼见吴兵渐有溃败之势,幸好背后又起喊杀声,却是孙韶、全琮两人引兵赶至来援,陆逊、丁奉见状大喜,吴兵士气大震。 一时间,两军搅成一团混杀,邓艾见吴兵攻势越来越猛,唯恐夏侯惇有失,连忙劝道:“夏侯将军,吴贼势大,莫要多做纠缠,先且撤去!” 夏侯惇闻言,独目瞪得斗大,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杀尽眼前的吴狗,但可叹岁月催人老,更兼中了箭伤,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在邓艾急切地连番劝说下,夏侯惇还是忍辱撤走,丁奉、孙韶、全琮等将见了,皆欲追杀,陆逊却不敢贸然轻举,喝住众人,下令撤军。 待陆逊等将撤回南昌城时,已是黎明时分,而吕蒙所领的兵马,亦在不久前撤回了城内。 原来孙韶、全琮领兵离去不久,吕蒙便下令徐徐撤兵,曹操见吕蒙撤去,心中顾虑营寨那处的战况,也不下令掩杀,速引兵回去救援。 于是吕蒙、陆逊等将,纷纷赶到城内郡衙来见孙权,孙权一夜未眠,正等候战报,听闻吕蒙等将来见,速速召入。 众人拜礼毕,吕蒙、陆逊二人分别报说前事,孙权听闻曹操在最为关键时候,有所察觉,己军兵马并无重创魏寇,而陆逊那部兵马,亦未能烧毁魏寇辎重,不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不过,对于前番屡屡挫败的东吴军来说,此役折损魏兵约二万余兵马,烧毁了大半魏军寨栅,更兼丁奉斩杀了夏侯楙,陆逊重创夏侯惇,亦不失为一场大胜。 孙权面色一凝,放声大笑,各有功将士一一重赏,至于陆逊,更是免其罪过,又亲自下令召来医者,为丁奉治疗伤势。 另一侧,却说曹操引兵赶回营寨时,吴兵早已撤走,曹操急教军士扑灭火势,吴兵此番袭击,纵火杀了近大半的寨栅,曹操恼怒不已。 各将经过统计后,又听闻折损了约两万兵士,夏侯惇次子夏侯楙被丁奉斩杀,夏侯惇被陆逊射伤,一时间,曹操被气得面容狰狞! 之后,曹操又从吴兵俘虏口中,听闻此番乃是东吴大都督陆逊所献计策,至此对陆逊、丁奉极为痛恨。 曹操速下军令,教各军整备,修葺寨栅,为提防吴兵来袭,又派出大量斥候在寨外打探,至于此番,幸得邓艾识破吴贼奸计,曹真护得辎重,曹操素来赏罚分明,自然对二人少不了一番赏赐。 魏军虽有数十万之众,但于南昌战事连番受挫,曹操气闷不已,暗中派斥候于南昌城外打探,看这东吴兵有何举动,可使己军有机可乘。 奈何孙权却是极为谨慎,吴兵日夜布防,严密戒备,亦无欲要出兵来袭营寨的动静,于此,曹操日夜烦闷,又想北晋在益州战事占据上风,唯恐不日即结束战事,便不欲再延误战机,传令三军各做整备,不日便再行攻打南昌。 数日后,刘晔率领一部兵马,运着大量攻城军器赶至,曹操大喜,遂下令诸军歇息一夜,明日攻城。 一众魏将听了,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与吴兵大杀一场,以雪前辱。 到了次日一早,朝阳初升,随着魏军大寨擂鼓声起,各部兵马汹涌而出,旌旗遍天,漫山遍野而来,更兼一架架巨大无比的军器,发出阵阵巨响。 吴兵斥候探得,心惊肉跳,大惊失色,速往城内通报,此下孙权正于城内郡衙与众将商议,忽然斥候来报,言魏军大动兵马,更兼带着无数攻城利器望南昌北门进军。 孙权闻言面色剧变,前番魏军已将北门外的壕沟填了过半,而曹操日夜派斥候在南昌城四周轮番打探,孙权不敢轻易教兵马出城挖掘沟渠。 此下魏军大举来攻,更兼有无数攻城利器,孙权如何不会担忧,就在孙权惊骇无措时,诸葛瑾面色一震,慨然而出,沉声而道。 “大王不必多虑,魏寇虽有攻城利器,但我南昌城女墙厚实坚固,护城河阔大水深,兼之众将齐心协力,魏寇若敢来攻,比教其有来无回!” 诸葛瑾话音一落,陆逊、吕蒙、丁奉等将纷纷而出,厉声应和,孙权听了,胆气一壮,碧目烁烁发光,忿然而起,怒声喝道:“有诸公相助,孤岂惧魏寇耶?此番必要与魏寇决一生死,不死不休!” 孙权喝毕,众将无不激愤,齐声应诺,整座大堂都被震得为之一晃! 而曹操大起兵马,如先前那般,分为红、青、皂、黑四部,共二十万兵众,人山人海地摆开阵势,屯在南昌北门之外。 不一时,擂鼓声起,于禁引前军先动,随即邓艾、夏侯渊各引兵马前往填埋壕沟,曹操率领黑色军居于后阵,守护军器。 魏兵已动,气势汹涌,城上吴兵无不变色,惊恐至极,这时,孙权率众将赶至,军士见孙权亲自到前线督战,士气大受鼓舞。 孙权立于战楼之上,眼看魏军后阵,那一架架大小不一的军器,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忧心忡忡而道。 “看来曹老贼对南昌城是志在必得,竟然取来如此多军器,如若城下壕沟尽被所填,魏寇凭借军器之利,又集中兵力攻打北门,只恐这南昌城难以久继!” 吕蒙闻言,虎目一瞪,满脸无畏慨然之色,拱手喝道:“大王勿忧,魏寇军器虽多,但末将亦有计策应付,老贼欲取这南昌城,绝非易事!” 孙权听得,碧眼一眯,遂向吕蒙问计,吕蒙侃侃而谈,将心中对策一一道出,孙权听得脸色连变,左右诸将亦是纷纷称赞。 吕蒙说毕,孙权脸上已无虑色,眼光决然,颔首而道:“竟是如此,孤便与诸位将士一同与魏寇拼个玉石俱焚,决一雌雄!” 第六百零五章霹雳车逞威 孙权正言间,于禁所率红军已渐渐逼来,原来就在这一个时辰内,魏寇并力填土,又是填埋了不少壕沟。 而曹操所率的黑军也在不断地逼近,那一架架战争利器,轮动起来,那一阵阵巨响,实在教人惊心动魄。 孙权面色冷酷,冷冷地看着魏军各部人马不断逼近,眼看于禁军已到射程范围,随着陆逊一声厉喝,城上弓弩手箭矢齐发,于禁早有准备,速教刀盾手筑起盾墙抵挡,掩护后方填土军士。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于禁军已逼到城下,城外壕沟已被填了十有七八,陆逊面色冷酷至极,遂又令兵士投以巨石、滚木。 霎时间,一阵阵巨响突起,在巨石、滚木的袭击下,城下一面面盾墙破散,死伤无数。 城头箭矢狂射,于禁看得急切,暴瞪虎目,急喝军士重整阵势,在后军的曹操,眼看前军伤亡惨重,却并无下令撤兵,反而令军士大擂军鼓,邓艾、夏侯渊两军听令,加紧并力填土。 曹操亦遣拨军中前部兵马前往协助,霎时间,填土之势愈来愈快,一众填土军士,无有怠慢。 陆逊见了,旗帜摇动,城上猝然间擂鼓声大动,吊桥骤然放落,城门大开,只见吕蒙赫然纵马冲出,无数吴兵军士如若怒涛一般,蜂拥杀出,扑向于禁红军。 此下于禁红军在矢石狂袭下,阵势大乱,眼见吴兵杀来。其麾下部属顿时大乱。仓促迎挡。 吕蒙一马向先。连连越过壕沟,一路径直飞杀,连杀数员魏兵将士,于禁连忙指挥兵马迎杀,吴兵来势汹汹,杀得于禁红军节节败退,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忽有一员将士赶来。向于禁喝道:“于将军,陛下有令,务必要抵住吴兵攻势,不得有误,凡有敢退缩者,斩立决!” 于禁听令,精神一震,大喝一声,策马冲起,此时吕蒙已然杀入乱军之内。手上大刀左挑右砍,攻势极猛。 陡然间。一道怒喝声起,只见于禁煞气汹腾地赫然杀来,吕蒙连忙抖数精神,迎住于禁。 于禁勒马一跃,马匹跳到吕蒙旁侧,两人几乎同时各舞大刀,奋勇拼杀,四周两方兵士不断前来扑杀,于禁、吕蒙却是极为冷静,不慌不忙,一边应对对方的攻势,一边杀退逼来的敌军。 与此同时,城内又有两部兵马杀出,孙韶、全琮各率一军,奋勇突进,于禁红军顿时压力大增,渐有溃败之势。 这时,又有一将持曹操之令,赶到邓艾军中,邓艾听令,不敢怠慢,立马引一军赶去救援。 所幸邓艾引兵及时赶至,两军合在一处,并力拼杀,渐渐抵住了吴兵的攻势,不过吴兵皆有背水一战之意,各个勇不畏死,于禁、邓艾两军虽是止住了溃散之势,但还是被吴兵杀得节节败退。 曹操在后看得眼切,连发军令,教夏侯渊加紧填土,夏侯渊领命,急命军士加速填埋,有数员将士见前方不远处吴兵杀得甚紧,心有胆怯,不敢向前。 夏侯渊见了,怒喝一声,策马赶去,舞刀就劈,那数员将士尽数被夏侯渊砍死,四周将领、军士见了,哪敢再有怠慢,纷纷奋力填埋。 而吕蒙、孙韶、全琮等将引兵忿然拼杀,于禁、邓艾两军越退越后,渐渐过了壕沟之处。 吕蒙大瞪虎目,大喝一声,刀出如若骤雨,逼退于禁,俨然杀透过去,杀到填土兵士人群之内。 吴兵见状,士气高涨,好似都不要命般地冲杀起来,于禁、邓艾叫苦不已,眼见吴兵大举而攻。 此时,在魏军后军内,曹操眯着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看着剩余壕沟不多,那距离也并不算太过碍事,可以克服。 于是曹操猛地拨出腰间倚天宝剑,猛地一挥,一顿时间擂鼓声大动,曹魏全军开始进攻。 夏侯渊听了,面色顿时狰狞起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连声咆哮,引军扑杀过去。 与此同时,曹操所率的黑色军,亦纷纷动起,一架架军器中,有庞大无比的云梯车,也有一架架高耸巨大的冲车,还有一架架四轮铁车,由于这铁车上装机枢,弹发石块,因声如雷震,故名霹雳车。 且说在河北大战中袁绍曾筑土墙,居高临下攻打曹操军,刘晔便发明了这霹雳车抛石击破了土墙,使得河北军大败,这霹雳车乃是魏军的皇牌军器,曹操选两千壮勇收编为霹雳军,由刘晔统领。 吕蒙、孙韶、全琮等将正引兵与夏侯渊、于禁、邓艾三军厮杀,三军军士皆显疲态,抵不住吴兵攻势,死伤愈来愈多。 孙权在城上战楼看得连声赞好,就在这时,一旁的陆逊猝然面色大变,眼见魏军军器各分队伍,大举压来。 数百架冲车组为冲车队,飞冲袭来前阵,陆逊见状,急劝孙权下令撤军,孙权听了,面色一变,疾声问道:“伯言,我军正占据上风,为何却要在此时撤军?” 陆逊闻言,急与孙权答道:“魏寇军器已动,先以冲车为先,我军以人力抵挡,实为不智,且先撤回城内,据城而守,与魏寇拼杀!” 孙权闻言,顿时明悟,陆逊速教军士鸣金,须臾,鸣金号角声起,吕蒙、孙韶、全琮等将听得,也不多做纠缠,纷纷喝令兵马撤后。 于禁、夏侯渊、邓艾三军被杀得正乱,见吴兵撤去,亦追赶不及,眼见吕蒙等将迅速引兵撤回城内,城门紧闭,收起吊桥,曹操细目闪过几分异色,望向城上正指挥兵马的陆逊,冷笑而道:“哼,看来这陆逊着实有几分能耐,难怪周瑜会特意留下遗嘱,推荐此人接领东吴大都督之位!” 曹操想毕,却又教冲车队减缓冲势,然后又摇摆旗帜,令云梯队向前,同时又出旗令,教前军压前。 于禁等将听令,立马大举压上,越过壕沟,直逼南昌城下,或是运土填壕、填河,或是组盾阵掩护。 陆逊见了,速教城上兵士以矢石攻之,霎时间,一阵阵巨响,伴夹着无数惨叫声,战况极为激烈。 两军军士都是杀红了眼,不一时,一架架云梯车还有数百云梯在近万魏兵的推拥下逼近城下。 眼见云梯纷纷靠上女墙,陆逊面色冷酷,疾声下令,老将黄盖侯备已久,立马教兵士向靠来的云梯泼洒鱼油,城下魏兵正欲乘云梯登城。 猝然间,城头闪起无数火光,邓艾看得眼色剧变,连忙喝令军士撤后,骇然间,连串弓弦暴响轰起,万箭齐发。 一根根火箭射在云梯之上,顿时暴起一片片冲天火光,靠上女墙的云梯尽着,云梯上的魏兵皆被烧得浑身是火,坠落地上,摔个粉身碎骨,四周的不少魏兵也有不少被波及,死伤极多。 曹操在后看得细目狂瞪,怒声喝道:“吴贼敢烧朕之云梯,朕便以冲车攻之!” 此下城下壕沟已被尽数填埋,随着曹操令声一落,旗帜摇摆,一架架冲车立马飙飞而起,望南昌城北门涌去。 陆逊见冲车队攻来,毫无惧色,速又下令,吕蒙听令,立马教军士准备,眼见冲车靠近,投石击之。 一架架冲车凡被巨石砸中,立马被砸个粉碎,车内的兵士尽数折命,随着一阵阵轰响连暴,冲车队瞬间便被毁了三分之一。 曹操面恶冷寒,不敢再对陆逊有所轻视,这时,刘晔策马赶来,疾声谏道:“陛下,吴贼连用妙计破我军军器,此下霹雳军已准备完毕,陛下何不下令,看这吴贼如何破之?” 曹操正有此意,细目刹地迸射精光,厉声一喝,便落军令,刘晔领命,速速纵马赶回阵内。 眼见吴兵据城把守,各用妙法,连破魏兵军器,占据上风,魏兵死伤越来越多,此下天色发黄,日落西山,已至黄昏时候,城上吴兵无不士气大震,以为此战必能大胜。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就在这时,蓦然间,好似数百道霹雳从天穹劈落,连阵暴响,震得天地摇晃,孙权、陆逊等人眺眼望时,只见对面数百颗巨石如若一颗颗流星一般飞疾过来。 孙权顿时吓得脸色剧变,吕蒙虎目大瞪,疾声喝道:“大王,快快回战楼躲避!” 孙权满脸骇色,竟是被这一阵恐怖光景吓得呆了,吕蒙急忙扑向孙权,将孙权拉入战楼之内,一众将士亦纷纷慌乱窜入。 只见一颗颗巨石,散开一大片,砸落在城墙之上,发出阵阵轰鸣,许多吴兵避之不及,顿时被砸个粉身碎骨,更兼有数十颗巨石,直接飞入城内民房,不知砸死了多小无辜百姓。 一时间,惨叫声惊天动地,凄厉无比,孙权回过神来,听着城上城内的凄厉惨叫声,面色变得狰狞至极,浑身气得抖颤,咆声哮道:“曹!老!!贼!!!” 一阵轰鸣过后,孙权急出而看,只见城上一片狼藉,十数面旌旗折断倒落在地,各处碎木、碎石成堆,一具具恐怖的尸体四处都是,红艳艳的一片。 就在刚才不到半刻间,吴军兵士起码被砸死数百人,孙权看得碧目迸裂,就在这时,城下魏兵大举进攻,一架架冲车逼近,车上箭矢乱射,狂扑过来。 第六百零六章突阵斩刘晔 形势危机,陆逊急忙指挥兵马迎击,怎奈就刚才一番飞石攻势,大半吴兵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各个都还未回过神来。 吕蒙、丁奉等将见了,连忙扯声大喝,指挥兵士反击,此时各队人马方才纷纷反应过来,或射箭,或投石猛击向如蚁群般的魏军。 只是吴兵这边一动,那恐怖的霹雳暴响蓦然又起,陆逊、吕蒙等将一听,连忙大喝,教众人各寻掩护躲避。 孙权心头大颤,连忙又躲回战楼之内,又是一阵轰鸣暴响之后,孙权听着无数的凄厉惨叫声起,眼神不禁涌出几分绝望之色。 “莫非东吴气数尽耶?” 一个念头,陡然在孙权心中闪过,吕蒙一脸冷酷,却不知孙权此下的心思,疾言秉道:“末将听闻老贼有一队精兵,名为霹雳队,共两千人,每五人配备一架霹雳车,可发巨石,威力无穷!” “其军统将乃是刘晔,传闻昔年河北之战,刘晔研发出这霹雳车,老贼正是借此军器,出其不意,大破河北军! “之后刘晔又多番改良,这霹雳车更胜以往,若末将料算无误,此下刘晔正是用那霹雳车攻打城池!” 孙权闻言,脸色一变,急向吕蒙问道:“这霹雳车如此犀利,只恐城内兵马难以据守,子明可有破敌之策?” 吕蒙虎目烁烁,神色一凝,慨然而道:“眼下魏寇在这霹雳车掩护之下,攻势愈发厉害,我军不可迟疑。否则三军军心动荡。南昌危矣!” “依末将之见。时下天色以至黄昏,大王当速速整备一部敢死军,前往袭击那霹雳队,若是能尽毁那些霹雳车,魏寇便无计可施也!” 孙权听言,神色一震,碧目迸发精光,望向四周将士。厉声喝道:“国家危难在即,谁人敢前?成事若否,皆乃天意,孤必重赏!” 孙权话音一落,吕蒙、丁奉齐跪伏在地,扯声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末将等愿往!” 孙权目光一转,碧目眯起,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后。凝声令道:“子明、承渊忠义无双,孤得此臣子。夫复何求耶!孤赐你等美酒三百坛,速集合三千死士,喝过壮行酒后,速速发兵,务必要攻破魏寇的霹雳队!” 吕蒙、丁奉相视一眼,满脸皆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死志,拱手应下,便速速告退而去。 且说,魏军在霹雳车的狂攻暴击掩护之下,攻势猛烈,城下魏兵大部人马并力运土填埋护城河,又见各架冲车,暴射箭矢,城上吴兵死伤无数。 渐渐地夜色降临,曹操见战况大好,速教兵士点燃火把,继续进攻,魏兵士气大震,欲要一举攻破南昌城。 数百架霹雳车连发巨石,打得南昌城上女墙‘砰砰’暴响不绝,有些砸落城内,毁坏民房无数。 刘晔眼见夜色昏暗,速教兵士在石块上涂满燃油,纵火烧之,不一时,随着霹雳暴响,一颗颗火石飙飞投出,一道道火光光耀天地,甚是骇人。 很快南昌城上便燃起一片片火光,城上吴兵更为混乱,城内亦纷纷起火! 与此同时,在东、西两门,吕蒙、丁奉各引一千五百死士,壮行酒喝毕,见着一颗颗火石横空砸入,各处民房火势燃起,无不痛恨至极。 在东门城内,吕蒙暴瞪虎目,怒声吼道:“魏寇残忍无情,不顾百姓安危,倘若东吴国亡,江东百姓必定被魏寇奴役,畜生不如,苦不堪言!” “即时,我等家小尽沦为亡国之奴,受魏寇欺辱,我等皆是男儿之身,保家卫国是我等天命,待会作战,诸位当努力向前,与魏寇不死不休!” 吕蒙一声落下,一众敢死军士无不高举兵器,竭斯底里,嘶声而应,另一侧,丁奉亦鼓舞作毕。 两部敢死军分别从东、西二门杀出,东、西两门处的魏军斥候见得,连忙策马回报,吕蒙、丁奉纵马狂奔,拽弓拉弦,纷纷射杀。 另一边,刘晔正指挥霹雳车作战,猝然间,喊杀声大起,刘晔猛地回过神来,急眼望时,隐隐看见东、西两处,各有一部吴兵马军袭来。 刘晔面色一惊,唯恐吴兵来袭,连忙教霹雳队徐徐撤后,同时派人向曹操请援。 曹操接到刘晔急报,当即命夏侯惇率虎卫军守护霹雳队,夏侯惇领命前往,听得喊杀声起,怒声一喝,急令兵马备战。 说时迟那时快,吕蒙率先从东面斜刺里引兵杀来,一路冲突,一众敢死军战士,各个恶煞狰狞,如若下山猛虎,乱砍乱劈。 虎卫军抵挡不及,迅即被吕蒙所率的敢死军杀开一个破口,吕蒙纵马狂袭,追上霹雳队的人马,舞动大刀连番暴砍,数员霹雳队将士躲避不及,相继被吕蒙砍死。 同时,敢死军战士一拥而上,数百霹雳军士顿时被乱刀砍翻,夏侯惇看得眼切,连忙纵马赶去,舞起镔铁长枪杀入乱军之内。 虎卫军战士稳住阵脚,立马随着夏侯惇赶去截杀,虎卫军乃魏兵精锐,这下与东吴敢死军搅成一团厮杀,战况激烈无比。 就在这时,丁奉亦引兵杀到,从西面不断突破,因为虎卫军大部人马都赶去截杀吕蒙军,西面空虚,丁奉遂得以长驱大进,猛地杀进霹雳队伍之内,一边砍死军士,一边毁坏霹雳车。 曹操在后看得,惊得一阵失色,连忙喝令军士前去援救,只见乱军之内,丁奉狂冲猛突,霹雳队军士无人敢挡。 眼见丁奉突入中军,刘晔见得两道宛如煞鬼般的幽光射出,顿时心惊肉跳,连忙勒马就逃。 丁奉怒声大喝,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俨然杀开人群,追向刘晔,刘晔浑身肉颤,只觉无尽危机扑来,勒马乱窜,急教身旁将士前去截住。 丁奉连声嘶吼,数员魏将前来抵挡,却都被猛若恶兽鬼煞的丁奉,砍落马下,眼看丁奉将要杀到,刘晔面色煞白,惊慌失措,疾声呼道:“夏侯将军,夏侯将军,快快救我啊!” 刘晔惊恐声刹地震起,正与吕蒙交战的夏侯惇听得,独目一瞪,急忙勒马就欲赶去。 吕蒙虎目迸射精光,手中大刀如光似电,望着夏侯惇面门暴劈,夏侯惇见吕蒙来势汹汹,哪敢怠慢,大吼一声,拧枪相迎。 “竖子,休得猖獗!!!” 只听‘嘭’的一声剧烈巨响,夏侯惇赫然将吕蒙劈来的大刀荡开,随即长枪暴挥连扫,倏然逼退吕蒙,立即转马望刘晔那处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夏侯惇逼开吕蒙的瞬间,丁奉赫然杀到了刘晔身后,丁奉一声怒吼,宛如轰雷炸开,吓得刘晔魂飞魄散。 眼看丁奉举刀过顶,再猛然劈来,“吴贼,你敢!!!” 夏侯惇纵马正冲,看着丁奉舞刀向刘晔劈去,顿时面容失色,浑身迸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杀气,竭斯底里地扯声吼道。 只是,丁奉大刀已然落下,在一片红艳之中,刘晔身躯赫然被劈开两截,恐怖至极,丁奉满身是血,一双铜铃大的虎目发着幽光,如似饥渴欲要四处觅食的恶灵。 战场之上,两军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何况魏国与东吴势如水火,那滔天的仇恨,已然泯灭了丁奉的人性! “杀!!!” 丁奉仰天长啸,斩杀刘晔后,舞起大刀又是冲入乱军之内,疯狂杀虐,霹雳队的人马吓得四处抱头鼠窜,无人敢迎,任由丁奉大开杀戒。 敢死军战士士气大震,大受鼓舞,各个都似不要命般,奋勇狂冲,乱舞兵器拼杀,就连虎卫军兵士亦被杀得节节败退。 夏侯惇看得眼角崩裂,怒啸望丁奉杀来,与此同时,曹操所派的兵马蜂拥赶到,欲要将丁奉、吕蒙所率的两部敢死军包裹围杀。 吕蒙见状,急策马赶去,眼见夏侯惇逼近丁奉,连忙挥鞭狂打,驱马冲到夏侯惇身后,一刀朝着夏侯惇后脑勺就劈。 夏侯惇身形迅疾前倒,同时猛地一枪向前便刺,‘砰’的一声巨响,丁奉的大刀赫然被撞开。 缓过气来,夏侯惇恶目凶光大盛,怒啸一声,惊得丁奉、吕蒙皆是一阵心惊肉跳,陡然之际,夏侯惇长枪舞动,宛如一道旋风般向丁奉、吕蒙两人卷席过去。 夏侯惇攻势狂烈,以一敌二,竟一时将丁奉、吕蒙杀得险象迭生,当然,其中吕蒙早有撤去之心,不欲与夏侯惇拼死搏命,待夏侯惇猛攻之后,招式稍慢。 吕蒙虚晃一刀,急声喝道:“承渊,刘晔已死,彼军军器已被我军毁去过半,不必多做纠缠,快快撤去!” 吕蒙话音响起,大刀晃过,赚得夏侯惇一闪,连忙收刀勒马就撤,丁奉亦趁机勒马撤开,待夏侯惇回过神来,两人一左一右早已逃远。 此时,援军汹涌赶至,夏侯惇雷霆震怒,喝令兵士围杀,两部敢死军虽是勇猛,奈何魏兵势大,大半都被围住。 吕蒙、丁奉拼力冲杀,眼看魏兵围得厚实,难以冲破,这时,其麾下敢死军兵卒,纷纷舍命搏杀,俨然各为吕蒙、丁奉杀开一个破口。 第六百零七章吸取教训 “吕将军,你快快撤去,东吴可无我等,却不可无吕子明!” 吕蒙虎目瞪大,看着一个个敢死军战士朝着魏兵的刀枪蜂拥扑去,以其身抵住魏兵的攻势,那一幕幕壮烈的光景,不断地击打着吕蒙的心扉。 吕蒙悲愤至极,仰天长啸一声,纵马狂奔,望着一众敢死军战士不惜性命,而杀开的血路,飞冲出去。 待夏侯惇引一片片人马扑涌过来时,吕蒙、丁奉已各带着数十兵马杀透而去,夏侯惇盛怒无比,哪里肯舍,命麾下一将引兵去追吕蒙,自引一部却望丁奉那处杀去。 与此同时,在南昌北门城下,自从霹雳队遭袭,黄盖、陆逊等将奋力引兵反攻,魏兵失去了霹雳车的掩护,顿时被城上宛如骤雨般的矢石杀得大败。 孙权看得战事正紧,慨然而出,拨出腰间宝剑,亲自到战楼上指挥,军士大受鼓舞,皆施出浑身解数,魏兵伤亡愈加惨重。 而整个战场,一片片妖艳的血红,一处处熊熊的火光,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宛如将这个被夜色笼罩的天地,俨然化作了阿鼻地狱。 曹操面色冷酷,那双威凛骇人的细目眯成一条细线,眼看战况不利,霹雳车不知折损多少,又见夜色愈暗,曹操当机立断,喝令撤军。 鸣金号角声猝然吹起,在前军作战的于禁、夏侯渊、邓艾等将,不敢迟疑,连忙喝令各自部属撤后。 另一侧。前往追袭吕蒙、丁奉的两部魏兵。皆被东、西两门城上的弓弩手射退。此下又听己军鸣金声起,夏侯惇虽有万般不忿,但还是咬牙切齿地忍住,率兵撤去。 眼见城下魏兵徐徐撤去,怎奈吴兵拼杀激烈,大多都筋疲力尽,更兼魏兵势大,虽然败退。但队伍仍旧整齐,不显慌乱。 陆逊不敢贸然追击,于是,一日激战到此告一段落,战况可谓是激烈无比,当夜,孙权下令诸将整军。 统计一番后,方知己军折损近有七、八千人,不过大多都是义勇军,加上前番与魏军对战所折。如今南昌城已只剩余三万五千余兵马。 孙权听的折损如此惨重,不禁大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凝重无比,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魏寇折损之多,足有己军数倍,更兼吕蒙、丁奉所率的敢死军武勇,不但毁去了大半的霹雳车,丁奉更将霹雳队的统将刘晔斩杀! 霹雳队损失惨重,对于东吴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毕竟若是魏寇的霹雳车难以发挥威力,东吴军据城而守,根本不惧魏寇的狂攻猛打! 另一边,却说曹操收兵归寨,诸将纷纷来报,方知己军折损惨重,就今日一战,近有三万余兵士惨死,霹雳队损失惨重,刘晔更被丁奉所杀。 曹操闻刘晔折损,细目刹地瞪得斗大,如遭电击,惨呼一声,昏厥过去,众将见之,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急将曹操扶入虎帐。 半响,曹操悠悠醒来,面色苍白无比,细目中竟罕有露出几丝悲惨之色,咬牙切齿地愤恨喝道:“丁奉杀朕之子扬,若不灭其九族,岂能消朕心头大恨?” 曹操话音一落,那恐怖悚然的杀气,令帐下众将无不心头大颤,夏侯惇满脸惭愧之色,跪伏告罪道:“末将作战不力,而使刘参军折命,甘受军法处置!” 曹操听了,细目一眯,不知喜怒,于禁、夏侯渊、邓艾等将连忙劝说,曹操叹了一声,招了招手,却无要惩罚夏侯惇的意思,反而柔声而道。 “元让一生勇烈无双,随朕征战多年,何曾有过退却,岂有作战不力之理?却是朕思虑不周,被吴贼有机可乘,如今战事正紧,元让你乃朕之股肱,且要多加小心,你前番伤势如何,可需歇养?” 夏侯惇闻言,心头又是感激又是苦涩,凝声喝道:“陛下勿虑,区区皮外之伤,不足挂齿!” 曹操听后,默默地看了夏侯惇一阵,只见夏侯惇一脸绝然之色,也知其性子倔强,摇了摇头,命夏侯惇下去先做治疗,查看伤口。 夏侯惇领命,拜退而去,刘晔之死,令曹操大受打击,曹操精神萎靡,遂又教众将退去。 次日,曹操精神恢复了许多,强打精神,升帐聚合众将商议战事,帐内,众将依次坐定,曹操坐于高堂,面容威严,沉声而道。 “前日我军本占据上风,眼看南昌城破开在即,怎奈吴贼狡诈,派两支奇兵袭击霹雳队,使得霹雳队伤亡惨重,刘子扬更因此而死,朕为军中统帅,此皆乃朕之过也,眼下战事正紧,不可怠慢,诸位卿家有何高见?” 夏侯渊闻言,虎目一瞪,满脸恨色,忿然而出,拱手喝道:“陛下不必多虑,眼下南昌北门壕沟尽被我军填埋,护城河亦被填去过半,依末将之见,可布重兵守护霹雳队,以防吴贼袭击,各军却于霹雳车掩护之下,奋力进取,不需数日,南昌城必可破也!” 经过连番折损后,此下魏军仅剩下二十万余众,曹操还需准备西川战事,不欲再多折兵力,闻言眉头一皱,摇头不言。 夏侯渊不知曹操所虑,但见曹操否决,也不敢多言,在旁沉吟不语,心中却是急若被焚。 就在这时,心思缜密的于禁却是看出了曹操的顾虑,心起一计,连忙出席,拱手而道:“吴贼防备充足,更兼吴贼之中,不乏黄盖、丁奉、孙韶等勇士,陆逊、吕蒙皆善用兵!” “我军若要强攻,折损定将不少,依末将之见,我军霹雳车威力浩大,何不先以之击破南昌女墙,我军方再盛势攻之,如此一来,不但可保存兵力,亦可一鼓作气,一举攻克南昌!” 于禁此计一出,曹操听得心头大喜,眼中细目精光连射,放声大笑道:“哈哈哈,文则此计甚合朕心,可速速行之!” 于是,曹操依于禁之计,派于禁率领五万兵马立刻出发,又教曹真、邓艾、夏侯渊等将,皆去协助。 其余兵马暂且按兵不动,在寨内歇息,蓄精养锐,待时机一到,方再盛势出击,于禁等将慨然领命,纷纷前去调拨。 到了晌午时分,南昌北门城下,于禁率领五万魏兵,在城外摆开阵势,城下吴兵见魏兵竟又来进攻,顿时吓得变色,连忙通报孙权。 待孙权领一众将士赶到时,于禁阵势已然摆定,只见魏军阵内旌旗飘扬,前军红色旗帜上,各大书一个‘于’字,正是由于禁所领。 左边军马,青色旗帜却都是‘夏侯’字旗,正是由夏侯渊所领,右边军马,皂色旗帜,则都是‘邓’字,乃由邓艾所领。 前、左、右三军,各摆开有五丈距离,中央处极为空旷,只见内里兵马,黑色旗帜飘扬,大书一个‘曹’字,为首之将年纪轻轻,却非曹操,而是其养子曹真。 曹真率兵居后,前方一百余架霹雳车各摆定方位,随着前方旗帜摇起,曹真令声一落,一百余架霹雳车立马暴起阵阵霹雳般的暴响。 颗颗巨大的飞石冲上云霄,又化作一道道弧线,向南昌北门砸落下来,孙权见状,顿时脸色剧变,急声大喝小心,然后在众将拥护之下,纷纷窜入战楼之内。 城上的吴兵霎时大乱,各寻躲避之处,无数飞石坠落而来,一阵阵暴响声起,碎石冲飞,风尘盖天。 又不知有多少兵卒被砸个粉碎,那惊天动地般的连阵巨响后,孙权余悸未退,惊悚喝道:“老贼奸诈,竟又用这霹雳车来攻打!” 孙权话音一落,诸葛瑾更是满脸凝重之色,眉头深锁,忧心忡忡而道:“不但如此,我看那魏寇距远摆开阵势,无意发兵攻城,定是老贼欲要保存兵力,却又教霹雳车据远发石攻打,待我北门女墙被击打成千疮百孔,即将崩塌时,方才拥兵进攻,妄想一举攻克南昌!” 孙权闻言,顿时心头一寒,碧目大瞪,连忙喝道:“如若这般,南昌城难以久继,可速再整合敢死军,前往袭击,魏寇军中霹雳车仅存无多,此下只要将那百余架尽数毁去,南昌便可无虑也!” 孙权话毕,丁奉满脸慨然,忿声喝道:“大王勿虑,纵是粉声碎骨,末将愿效以死力!” 孙权闻言,心头一定,正欲发令,就在这时,陆逊的话却如一泼冷水般盖了孙权一身,只见陆逊面色肃然,带着几分痛苦之色,疾声而道。 “大王且慢,逊刚才观魏军之阵,乃是一防守阵势,想必老贼早有准备,若是我军贸然出击,只怕不但不能成事,还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陆逊话毕,猝然又是连声霹雳暴响轰起,突兀之际,又是连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整座南昌城都在摇晃。 孙权脚步不稳,踉跄数步,几乎跌倒,还好吕蒙及时扶住,巨响过后,连声凄厉惨叫声,立马充斥耳畔。 孙权面色冷寒,碧目内尽是愁苦之色,冷声而道:“那霹雳车如此厉害,我军在此,难以反击,岂不是坐以待毙耶?” “依蒙之见,当下之急,先且教我军战士,下城躲避,避其锋芒,只留些许兵士在城上观其动静,然后再整备兵马伺机而动!” “若是魏寇见我军城上空虚,前来攻打,我等便派兵速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魏寇霹雳车尽毁!”吕蒙虎目精光烁烁,当下道出一计。 第六百零八章吴军欲拼命 孙权听计,遂望向诸葛瑾,诸葛瑾重重颔首,然后孙权又望向陆逊,陆逊神色一凝,拱手而道:“子明之计,甚是精妙,大可一试!” 孙权听了,主意已定,遂依吕蒙所言,令城上兵马立即撤去,下城躲避,却又教诸将整备兵马,伺候出击。 就在吴兵撤离时,魏军霹雳车又发出一轮攻势,百余颗飞石纷纷打落,暴起阵阵巨响,女墙上处处破碎,一片狼藉。 而在城内,亦有不少飞石砸落,幸好昨夜孙权早就下令,教于北门一侧的百姓,尽数撤离,因此并无伤亡。 吴兵撤离,北门之上,只有数十兵卒,空虚至极,夏侯渊见了,面色大喜,急策马赶至前头,火燎火急地向于禁建议道:“文则,吴兵胆怯,城上空虚,何不下令,倾势攻之?” 夏侯楙乃夏侯惇次子,夏侯渊与夏侯惇兄弟情深,尽管夏侯惇死死掩住悲伤,但他却有些安奈不住,急欲复仇,却是看不出吕蒙的奸计。 于禁闻言,眉头一皱,眺眼望着前方的城上,隐隐看见,数十吴兵探头打探,于禁冷然一笑,心中明亮,与夏侯渊不慌不忙地言道。 “夏侯将军不必急躁,吴贼不乏多谋之辈,此下吴兵从城上撤离,却是诱耳,倘若我军进攻,吴贼必定盛势而出,来袭我军霹雳队!” “吴贼深知这霹雳车的厉害,待时定然舍命而攻,此下霹雳车已剩无多。一旦尽毁。南昌难以攻破。夏侯将军万万不可中了吴贼奸计!” 夏侯渊闻言,心头一震,他韬略亦是不俗,听于禁这般一说,便知其中利害,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只见邓艾亦是赶来,疾声而道:“于将军。吴贼撤离,故作空虚,实乃诈也,万不可轻举妄动!” 于禁、夏侯渊听了,两人对视一眼,皆有异色,于禁更是在心中腹诽而道:“这邓士载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老练,察事入微,不愧是军师之徒。此子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人中之龙啊!” 就在于禁念头起时,夏侯渊忽地仰头大笑,带着几分感叹与于禁言道:“未想到我夏侯妙才征战多年,竟不如一初出茅庐的黄毛竖子,实在有愧这妙才二字啊!” 于禁闻言,摇首亦笑,邓艾听了,不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不知所然,夏侯渊向于禁投了一个眼色,遂策马离去,经过邓艾身侧时,笑声而道:“好小子,难怪陛下对你这般赏识,日后,你若有何难事,尽管来寻某!” 夏侯渊瓮声瓮气地喝了一声,把鞭一甩,策马便走,邓艾还未来得及谢礼,夏侯渊便是离去了。 于禁看在眼里,心知那素来眼高过顶的夏侯渊有意结好邓艾,遂向邓艾笑道:“吴贼之计,本将军早已识破,士载且先去,本将军自有分寸!” 邓艾闻言,重重颔首,拱手应诺,策马便赶回己军阵内,吕蒙之计,遂并无得逞,魏兵仍无进攻,却只以霹雳车不断攻打南昌城门。 孙权在城下候了许久,连番催促询问,城上兵士却都是报说,魏兵依旧按兵不动,孙权急躁不已。 又是过了一阵,吕蒙叹了一声,摇首而道:“看来果然瞒不过那于禁!” 孙权面色一变,急声问道:“如若这般,当下可如何是好?魏寇若以这霹雳车,日夜攻打,只怕南昌城难以久继啊!” 孙权话音刚落,在一旁的诸葛瑾猝然面色一震,双眸迸发骇然精光,厉声喝道:“南昌城乃东吴要口,绝不可失,事已至此,我军唯有釜底抽薪,背水一战,就势一搏!” “依瑜之见,王上可将城内精兵尽分为三部,但听号令,三军齐出,与魏军决一死战,务必要尽毁魏寇霹雳车!” 孙权闻言,碧目刹地眯起,却是犹豫不决,吕蒙、丁奉、陆逊等将,皆慨然附和,纷纷请战。 四周吴兵见了,皆高举兵器,忿然应和,孙权仰头望天,终于心头一定,扯声喝道:“但愿苍天保佑诸位壮士,一战功成!!!” 孙权喝毕,遂各发将令,命吕蒙引北门兵马,陆逊、丁奉引东、西两门,各部兵马各有五千,孙韶、全琮等将皆往助战,诸将一一领命,各去调拨。 城内吴军兵马大动,此时在南昌城东面一山头高处,曹操负手而立,细目精光烁烁,将城内光景,一览无遗。 眼见城内吴兵大动,曹操嘴角含笑,喃喃而道:“碧眼儿啊,碧眼儿,你果然忍耐不住!” 曹操笑毕,让身后数员将士速发号令,那数员将士领命后,立即策马各往而去。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猝然间城内擂鼓大作,霎时间喊杀声如若怒涛涌起,只见北、东、西三门开处,无数吴兵忿然涌出,如若翻江倒海一般,向魏兵扑杀而来。 丁奉、陆逊各引一军从东、西二门倏然先出,望魏兵左右两翼袭来,吕蒙自引中军,从北门骇然杀出,望魏军前军霍然杀去。 于禁见得吴兵盛势杀出,心知东吴欲要背水一战,不敢迟疑,连忙喝令诸军整备。 说是迟那时快,陆逊、丁奉两部兵马几乎同时杀到,邓艾、夏侯渊连忙引兵抵挡,各搅成一团赫然混杀起来。 邓艾纵马奔飞,陆逊手持宝剑,两人瞬间交马,邓艾大喝一声,舞起银枪,挑、刺、搠、扫,招招迅猛绝伦。 陆逊却也不逊色,手中宝剑宛如化作道道匹练,与邓艾的银枪不断碰撞,暴出阵阵火花,光亮无比。 邓艾锐目生光,这陆逊力劲不大,但剑式精妙绝伦,处处暗藏杀机,稍有不留心,只怕便要一命呜呼。 邓艾不敢轻敌,陆逊一剑突刺,邓艾挪身闪避,陆逊立马持剑追上,宛如一道闪电一般又刺向邓艾的面门。 邓艾挪身又闪,大喝一声,伸展猿臂,便欲来夺陆逊宝剑,陆逊心知力劲斗不过邓艾,把剑一转,连挑剑花,逼退邓艾。 邓艾面色冷酷,气势迸发,舞枪暴刺搠来,陆逊见状,只觉无尽压迫感充斥全身,不敢怠慢,施出浑身解数,拧剑抵挡。 两人越杀越烈,近有数十回合,不过陆逊武艺还是稍逊于邓艾一筹,邓艾渐渐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孙韶蓦然斜刺里飙飞杀来,好似一头发狂的怒虎,舞枪连刺,陆逊心头大喜,遂加紧攻势。 霎时间,邓艾被两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死守,于此同时,在夏侯渊军与丁奉军,交接混乱之处。 夏侯渊一马当先,手提长刀飞冲突杀,如若天上神将,震骇四方,眼看夏侯渊杀得正紧,电光火石之间,突兀一声怒吼,宛如煞鬼嘶吼! “夏侯渊,纳命来!!!” 夏侯渊心头一惊,一勒马匹,见得前头一彪形大汉,骤然冲来,正是丁奉,而夏侯楙也是死于丁奉刀下。 夏侯渊一见此人,顿时一双眼眸变得赤红无比,竭斯底里怒喝一声,丁奉骤马飙飞,凶煞骇人,逼到夏侯渊身前,舞刀便向夏侯渊头颅砍去。 夏侯渊面色狰狞至极,竟不闪不避,拧刀暴劈而出,刀出如电,比起丁奉劈落大刀更要迅猛几分。 丁奉见状,却不敢托大,急收刀势,挪身一避,夏侯渊一刀劈空,拧回就切,丁奉急舞刀挡住,‘铛’的一声巨响,两人兵器齐齐荡开。 夏侯渊舌战春雷,连声嘶吼,状若疯狂,“吴狗,还我侄儿命来!!!” 夏侯渊连刀暴砍,威猛绝伦,丁奉身上有伤,怎能抵挡住盛怒至此的夏侯渊,眼见丁奉被夏侯渊杀得节节败退,险象迭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全琮及时赶到,虎目大瞪,浓眉直竖,舞起大刀,连劈暴砍,夏侯渊一时措手不及,丁奉瞬即趁势反攻。 只见丁奉、全琮两人,两柄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俨然化作天罗地网一般,铺天盖地向夏侯渊袭来。 夏侯渊咬牙拼死抵挡,但毕竟已是年近五旬,已无当年之勇,被丁奉、全琮两人杀得甚是险峻,眼看难以久继。 而就在魏军两翼正与吴军厮杀之时,吕蒙军与于禁军亦拼杀在一起,吕蒙、于禁两人刀刀对碰,如光似电,杀得‘铛铛’直响,近有数十回合。 于禁刀式迅猛狂烈,吕蒙面容威凛,大刀刁钻、连绵,眼看两人越杀越是激烈,大有不死不休,拼个玉石俱焚之势。 又是七、八回合后,吕蒙一刀暴劈,快得惊人,于禁闪身一躲,飓风袭过,还未回过神来,吕蒙刀式又起,连砍而来。 于禁宛如猛狮般灵敏,挪身闪避,看似险峻,但吕蒙却无占得丝毫便宜,待吕蒙攻势一停,于禁虎目暴射两道精光,长刀如电迅出。 吕蒙心中大骇,连忙闪躲,四周两军将士看得可谓是惊心动魄,“于禁,你休要放肆!!!” 吕蒙扯声一吼,猝然气势迸发,长刀扫出,如有横扫千军之势,将于禁的大刀荡开,于禁急收住刀势,吕蒙舞刀袭来,两人又是厮杀一起。 第六百零九章损伤惨重 战场之上,无论是吴兵还是魏军,各个都奋勇拼杀,烟尘蔽日,杀声震天,直杀得山摇地动,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曹真眼见左右两翼渐渐有溃败之势,顿时面色剧变,连忙喝令兵士拥护霹雳队先往撤去。 另一侧,孙权在城头之上,望着己军渐渐杀入魏军中央,脸露喜色,亲自擂鼓助战,城上吴兵,各举兵器,呐喊助威。 一时间,城下作战的吴兵,士气高涨,皆如下山猛虎,以一敌三,疯狂冲击,仿佛杀得天崩地裂,方才罢休。 此战极为关键,若能将魏军霹雳车尽毁,南昌城便无患,因此一众吴兵将士,无有所畏,舍生忘死,只为了保家护国。 吴兵展现出男儿血性,不屈不饶,勇不惧死的壮烈,令得魏兵渐渐胆怯心惊,溃败之势,愈加明显。 就在这时,东西两方的山林处,擂鼓声大震,无数魏兵蜂拥而出,排山倒海般扑杀过来。 与此同时,在魏军后方,一部马军气势汹涌,杀气腾腾,倏然杀出,正是夏侯惇所率的虎卫军。 各处吴兵见状,顿时大乱,东面扑来的魏兵先到,一将率先突飞撞入乱军之内,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骁勇无比,竟是暂留于魏军麾下的张翼! 张翼策马狂奔,俨然杀开一条血路,眼见邓艾正被陆逊、孙韶围攻,连忙策马赶去,电光火石之间。张翼先杀到孙韶身后。 孙韶面色一变。急勒马迎住。张翼舞枪暴刺,枪枪迅猛劲大,孙韶抵挡不住,十余合后便被张翼杀退。 与此同时,邓艾骤起反击,手中银枪如骤雨打落,陆逊舞剑抵挡,被杀得险象迭生。 这时。张翼所率魏兵随后扑到,与邓艾军前后夹攻,陆逊所率的部属顿时溃散大败。 陆逊、孙韶拼死杀开一条血路逃脱去了,邓艾一勒马匹,眼见陆逊、孙韶逃去,速与张翼言道:“张将军,你速速赶去援助夏侯将军,我去于将军那处!” 张翼面色端然,颔首一点,遂勒马又撞入乱军之内。杀往夏侯渊那处,至于邓艾。则纵马舞枪,杀入乱军,望前方于禁那处赶去。 另一边,夏侯渊被丁奉、全琮两人围杀,身上多处被两人击伤,正是危急之时,变故忽生,一将突至,丁奉、全琮皆面色剧变。 夏侯渊何等老练,立马趁势反击,在夏侯渊身后,张翼策马闪出,舞枪刺向全琮,口中喝道:“夏侯将军勿虑,张伯恭来也!!!” 夏侯渊闻言心头大喜,此下张翼杀住全琮,眼见仇人丁奉在前,夏侯渊虎目大瞪,浑身杀气汹腾,连忙拧刀暴砍,以雷霆之势向丁奉杀去。 丁奉叫苦不已,死死抵住夏侯渊,被杀得极为险峻,就在这时,全琮痛呼一声,只见张翼一枪刺中了全琮的右肩,血红顿现,妖艳无比。 丁奉心头一惊,猛地一失神,夏侯渊舞刀连劈,刹时丁奉身上多处挂彩,丁奉心知若是再纠缠下去,性命难保,忽然发作,连刀暴砍逼开夏侯渊,勒马撤去的同时,又向全琮疾声喝道:“子璜,魏寇势大,莫要多做纠缠,先且撤去!” 全琮闻言,心中虽有万般不忿,但见各部魏兵不断围杀过来,哪敢怠慢,急忙拼死冲杀,硬是逼开张翼逃脱而去。 夏侯渊对丁奉恨之入骨,哪里肯舍,纵马紧追,手中大刀按在马鞍上,拽弓拉弦,连发冷箭。 幸好丁奉知得夏侯渊箭艺超群,早有防备,听得破空声响,立马回身乱砍,将冷箭一一破开。 再说,于禁与吕蒙杀得正是激烈,蓦然四下魏兵突袭,战况刹时大变,吕蒙眼见己军各部军马迅速溃散,悲愤至极,连声嘶吼,舞刀狂劈暴砍,杀出的都是不要命的招式,竟欲与于禁拼个玉石俱焚。 于禁不敢怠慢,亦豁出浑身力劲,与吕蒙拼杀,吕蒙眼内尽是疯狂之色,气势聚顶,欲出杀招。 就在这时,一员银甲白袍的小将策马冲驰过来,正是邓艾,于禁见了,气势不断攀升,吕蒙心头一惊,脑念电转,却是忽然转马退走。 于禁以为吕蒙欲逃,连忙飞马赶去,怒声喝道:“吕蒙竖子,休想要逃,今日必取你项上人头!!!” 眼看于禁将要追近,吕蒙猝地回身一刀劈出,这一击势大劲强,于禁面色剧变,料想不及,蓦然间,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响暴起,只见一根箭矢迸射而来。 ‘铛’的一声巨响,那突如其来的箭矢,赫然将吕蒙的大刀射开几分,随即瞬间暴裂,吕蒙大瞪虎目,拧刀暴劈过去,于禁趁着这一空档,猛地一闪。 飓风袭过,千钧一发之际,于禁险险避开,吕蒙怒恨不已,急收刀策马退去,于禁刚逃过一劫,余悸未消,邓艾纵马赶来,急切问道:“于将军可有大碍?” 于禁神色一稳,望向邓艾,脸色肃然地向邓艾了点了点头,沉声而道:“士载勿虑,我无大碍,那吕蒙骁勇威猛,更兼韬略了得,实乃我军心腹大患,你我速速前去,合力将其诛杀,以绝后患!” 邓艾面色一凝,厉声应喝,于是于禁、邓艾两人并马而行,威猛绝伦,如若两条龙蛟腾江而出,杀得吴兵阵阵倒退! 而孙权正于城上擂鼓助战,忽见漫山遍野的魏兵猝然杀出,瞬间战况大变,己军兵马败如山倒,死者不计其数,眼前一片令人惊心动魄的骇然血色。 孙权看得浑身抖颤,手中鼓棍坠落在地,陷入呆滞,诸葛瑾急急赶来,满脸凄然之色,疾声劝道:“大王,眼下我军回力无天矣,当速速鸣金收兵,教城上兵士准备接应!” 诸葛瑾一声喝下,孙权猛地回过神来,状若疯狂,连声暴喝,城上诸将纷纷领命,连忙放落吊桥,大开城门。 须臾,鸣金号角声响起,东吴兵狼狈而撤,望南昌城门开处狂奔过去,各魏将见得,立马引兵盛势掩杀,喊杀声刹时震荡天地,伴随着阵阵凄厉惨叫。 吴兵死伤无数,毫无还手之力,被魏兵肆意杀虐,眼看各部吴兵拥进城内,于禁、邓艾对视一眼,各大喝一声,引兵狂冲,便欲来夺城门。 诸葛瑾见得,面色冷酷,哪有往日的敦厚和蔼,急催城下兵马速入,一众吴兵争先恐后地窜入城内。 邓艾一马当先,冲到吊桥之上,银枪猛刺暴扫,杀得四周吴兵纷纷坠落护城河,猝然间,城上一声令下,箭矢狂射坠落。 邓艾见状,脸色一惊,急忙舞起银枪抵挡,城下魏兵、吴兵死伤极多,孙权看得一个个东吴兵士被己军射死,顿时雷霆震怒,向着诸葛瑾竭斯底里地吼道:“诸葛子瑜,我军将士还有不少未曾入城,你怎敢擅自下令?” 诸葛瑾面色肃然无情,可眼中却有几分极为痛苦之色闪过,冷酷喝道:“魏寇兵临城下,欲夺城门,若不下令,南昌难保矣!” 诸葛瑾喝毕,眼见于禁引兵又是杀来,立马又是下令,命城上弓弩手发箭,一时间,箭雨盖天飞射而落,城下魏兵、吴兵被射死一片,惨叫声、怒喝声、咒骂声响不绝耳。 不少吴兵见状,倒戈投降,丁奉、陆逊等将急稳住军心,引兵望东、西二门方向逃去。 夏侯渊立马分兵追袭,教张翼自引一军追往东门,夏侯渊则杀往西门,诸葛瑾见状,速传令下去,教东、西二门守将,务必小心,若是万不得已,不必顾虑,下令射杀,逼退魏寇,万不可让魏寇趁乱夺去城门。 于是南昌城下,各处一片混杀,北门之下,尤为激烈,邓艾、于禁连番突杀,屡屡将要杀到城门处都被城上乱箭逼退。 吕蒙引兵冒着箭雨窜入城内,诸葛瑾见了,立马喝令关闭城门,数十吴兵连忙推拥,‘砰’的一声巨响,北门闭塞。 城上弓弩手再无顾虑,箭矢、飞石、滚木落个不停,魏兵收势不及,又是死伤不少,与此同时,东、西两门亦纷纷闭塞,夏侯渊、张翼两军皆被城上乱箭射退。 曹操于城外某处高山上,冷观战况,适才发生之事尽收于眼眸之下,眼见吴兵纷纷撤回,曹操露出几分异色,惊叹而道。 “这诸葛亮之兄,当断则断,察识大局,果非泛泛之辈,不过,经此一役,南昌战局定矣!” 曹操对诸葛瑾颇为欣赏,叹毕,遂喝令左右摇摆旗帜,下令鸣金收兵,魏兵各部听令,立马纷纷撤去。 各门城上吴兵,被魏兵这一轮冲势吓得心惊胆寒,各个如丢魂魄,眼见魏兵纷纷撤走,紧绷的神经一松,不少人当即瘫痪下来,悲痛哭泣。 这一战,又不知死去了多少骨肉兄弟,东吴处境愈加危急,当夜,整个南昌城弥漫着沉重和不安,一阵阵哀嚎声、哭泣声时不时响起。 在郡衙之内,孙权面色冷寒至极,眼中更有浓浓的悲痛之色,经各将统计,今日出城袭击的一万五千兵马几乎折损大半,如今城内仅剩下不到三万兵士,而其中伤兵却近有四、五千之众,义勇军则有七、八千余人。 也就是说孙权此下手中仅存的精锐兵马只有不到二万,而魏兵虽连番折损,但大约尚存近二十万兵众,更有霹雳车这等攻城利器。 魏兵近是南昌城的兵力二十倍之多,东吴又如何抵挡魏兵的攻势? 第六百一十章吕蒙计诈曹操 想到随时可能恶化的形势,孙权长叹一声,无尽的疲倦赫然袭满全身,诸葛瑾、吕蒙、陆逊等将皆是脸色落寞,眼中皆是惨淡之色。 其余诸将亦都是低头不语,脑海中几乎都闪着一个念头。“如今时势,东吴还尚有回天之力耶?” 就在这时,一人强打精神,徐徐而出,在众人目光之下,拱手而道:“大王,我军折此一役,兵力大创,更兼魏寇手持霹雳车这等攻城利器,恐怕南昌城已难以久继!” “依雍之见,可暂避其锋芒,撤军退回吴郡,整合各郡兵马,还有义勇军,与魏寇决一死战,同时,又教一将,赶往长沙、桂阳、交州等西南之地,催促兵马,速来吴郡赶援,袭击魏寇之后,如此一来,东吴尚有一线生机!” 孙权闻言一望,那进谏之人,正是东吴大司马顾雍,在数月前,孙权早已下令教大将蒋钦、朱治两人,分别前往西南之地征集兵马。 此下推算时日,两人大概已征集完毕,想到此处,孙权心头一定,颔首而道:“元叹所言甚是,那依元叹之见,谁人可往?” 顾雍听了,心念电转,沉吟一阵后,慨然而道:“陆都督智勇双全,深熟谋略,可教其统率西南兵众!” 孙权听罢,遂与诸葛瑾、吕蒙各投去眼色,两人皆暗暗颔首,表示认同,于是孙权神色一凝,沉声令道:“陆伯言何在?” 陆逊听得孙权叫唤,双眸刹地一亮。慨然而出。拱手应道:“回禀大王。陆伯言在此!” “你持孤之号令,速引三千精兵赶往西南之地,催促兵马,早日整备完毕,即时统率三军来援吴郡,不得有误!” 孙权厉声而喝,陆逊慨然受令,孙权遂修书一封。与军令一并交予陆逊,吩咐完毕,孙权令其当夜收拾行装出发。 陆逊面色凝重,与众人纷纷告别后,便迅速退出,陆逊离去不久,诸葛瑾凝了凝神,双眼精光烁烁,出席与孙权谏道。 “魏寇来势凶猛,兵力浩大。欲侵吞东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时下我等虽处劣势,但大王勿虑,我等身受国恩,食国之俸禄,自然为国效死!” “依瑜之见,魏寇所存辎重不多,待其辎重用尽,其军必然不攻自破,时下可派人赶赴吴郡,一路通报各郡官吏,将各郡辎重调往吴郡屯集,以使魏寇难得补给,而我等却聚合兵力,在吴郡与魏寇决一雌雄,倾国上下,万众一心,岂惧魏寇哉?” 诸葛瑾此言一出,孙权心头一震,吕蒙、丁奉等将亦纷纷而出,厉声应和,殿内诸将闻言,各是精神大震,死灰的眼色中重燃起希冀之色。 孙权沉了沉色,抖擞精神,碧目中忽地光亮逼人,凝声问道:“魏寇斥候日夜在城外打探,眼下我军若要撤去,若被曹老贼得知,必发兵来袭,诸公可有计策?” 孙权话音一落,吕蒙眼中精光宏盛,疾言而道:“禀大王,城内有一李氏大户,其族长名为李元,王上可召他来见,教其遣族中奸佞之辈为细作,暗中潜出城外,投降老贼,却又通报老贼,我军不日即将撤去!” 吕蒙话未毕,丁奉面色大变,疾声喝道:“吕子明,你教人通报老贼我军动向,莫非欲降老贼耶?” 丁奉怒指吕蒙,怒声咆哮,吕蒙听了,摇首一笑,并无发怒,在旁的诸葛瑾却是心里明悟,凝声向丁奉喝道。 “承渊不得放肆,子明忠烈无双,岂会降于老贼?承渊有所不知,老贼素来心性多疑,若是听得那李氏族人报说我军欲撤,定会以为是诈,按兵不动!” “待其发觉之时,我等早已撤离了南昌,子明此计,察透老贼心性,实在妙不可言,我不如也!” 诸葛瑾向吕蒙会心一笑,吕蒙却无傲色,谦虚拱手一拜,口称谬赞,丁奉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向吕蒙赔礼道歉。 吕蒙摆了摆手,他与丁奉素来交好,更兼知丁奉性子急躁,又岂会怪责,于是孙权遂依吕蒙之计,召李元来见,一一吩咐。 李元领命,当夜便寻其堂弟李景,暗中商议,话说这李景,为人狡诈,暗中与李元小妾通奸,李元早有将其除去之心,但李景一脉在族内势力不小,李元不敢轻举妄动。 此番闻孙权之命,心中明悟,便欲趁此机会除去李景,这李景见曹魏兵力强盛,早有举族投降之心。 怎奈李元为人迂腐,当下见李元终于开窍了,心头大喜,便是爽快应下了,心里想着此番立下大功,曹操必定有赏,到时他得个一官半职,要弄死李元,岂不易于反掌! “嘿嘿,小翠儿,到那时候,我便可和你双宿双栖,光明正大,日日夜夜与你共赴巫山,逍遥快乐,享尽荣华富贵了!” 李景心里暗暗腹诽,眼中尽是贪婪、淫-秽之色,李元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表面却是故作关切之色,柔声吩咐道。 “此去困难重重,若有万一,性命不保,景弟还需多加谨慎,倘若你不欲冒险,为兄亦不强迫,便由为兄亲自走上一趟便是。 李元此言一落,李景顿时面色大变,强装着一脸慨然赴义,毫无畏惧之色,可是那瘦弱的长脸,再加上那对鼠贼一般的细眼,只是显得更加猥琐。 “族兄乃一族之主,万金之躯,岂可犯险?弟愿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李元听了,长叹一声,按了按李景的肩膀,低声而道:“景弟有这一份心思,为兄已经很满足了,昔日为兄对你严苛,全是为了你早成大器,今日见你如此,实不枉费为兄一番栽培啊!” 李景口中称是,心中却是冷笑腹诽道:“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元你这虚伪小人,你素来把我视为眼中钉,欲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你以为我不知道么?等老子此番立下大功,便要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在这短短数个呼吸间,李景心里已想出不下于十种折磨李元的法子,李元却是不知,当下和李景交付完毕,令其早些出发。 李景领命,遂带着数十心腹暗中潜出城外,赶去魏军大寨,而魏军大胜得归,诸将纷纷来拜见,皆是问道:“陛下今日如何料算吴贼必会出城来袭?” 曹操灿然一笑,徐徐而道:“我军手持霹雳车这等攻城利器,据远发石击打,吴贼据于城中毫无还手之力,若不作进取,乃坐以待毙也!” “朕料吴贼军中,不乏血性之辈,定欲背水一战,妄想尽毁霹雳车,已保得南昌无虑,故而朕早发令,教五万兵马先去埋伏,待吴贼兵马一动,便听令而出,袭击其后,杀其个措手不及!” 曹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醒悟,齐齐拜道:“陛下神算无双,众不及也!” 曹操甚喜,哈哈大笑,与众将谓道:“朕亦赖你等之力,岂可独据此功!” 于是曹操重赏诸军,一众军将兵卒无不大喜,就连张翼亦得曹操封赏,张翼婉言而据,奈何曹操再三要赏,张翼推托不了,只好接下。 少顷,忽有斥候来报,言在山下擒得一队数十人马,口称乃南昌李氏族人,称有机密之事,要拜见曹操。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遂教左右将其带入,不一时,李景还有一众心腹从人被魏兵押到了曹操虎帐之内。 帐内一众魏将,面色冷酷,纷纷投去眼色,李景吓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跪伏在地,叩首拜见。 曹操眯着那双如能吞天的细目,冷冷地打量着李景,见其长得猥琐,心里便是不喜了几分,冷声喝问道:“你等欲来见朕,所为何事?” 曹操话音虽是不大,但却有滔滔威严,李景哪里见过如此人物,浑身哆嗦,连忙依照李元的吩咐一一报说。 “回禀陛下,我乃南昌李氏族人,孙权昏庸无能,难保南昌,故我族兄李元,欲举族降于大魏,今夜我族兄见城内兵马大动,想必是那孙权见难挡陛下雄军,欲要撤离!” “故派小人前来禀报,此下我族兄已整备族内人马,随时侯备,三日之后,便开南昌北门,将南昌献于陛下,即时,陛下不但可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南昌,更可趁势掩杀,大破吴兵,一举将那孙权擒住!” 李景口齿伶俐,侃侃而言,曹操听了,脸色一冷,细细地打量着李景,李景低头不敢直视,畏缩叩拜。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方才开口而道:“朕已知也,你可派数人回去禀报,其余人等先且在军中寨内歇息,如若你所言尽是事实,待南昌城破,功成之时,自然少不了的赏赐!” 李景听了,面色大喜,连声道谢,随后速与一众心腹退下,教数人回去禀报李元,其余人等皆依曹操的吩咐,先在寨内歇息,等候回报。 李景离去不久,曹操心中冷笑,望向帐内众将,发言问道:“依诸公之见,此事可信否?” 于禁神色一凝,出席先道:“如今南昌城内兵力无多,更兼吴贼无计可破我军霹雳车,碧眼贼心知难敌,故欲撤离,复回吴郡征集兵马,再与我军决一死战,这般推算,此事并非虚也!” 第六百一十一章吴军安然离城 曹操听了,却是沉吟不语,遂望向夏侯渊,夏侯渊虎目一瞪,慨然喝道:“我军占尽上风,何须理会,待诸军歇息一夜,次日我等亲自率兵,以霹雳车攻破其城门,与吴贼杀个痛快便是!” 夏侯渊说毕,曹操亦是不语,接着望向邓艾,邓艾面色一凝,拱手拜道:“若要正面进攻,吴贼拼死抵挡,死伤难免,依艾之见,若是吴贼果真欲撤,必有动静,陛下可派斥候,于南昌四面高处探视,自有定论!” 曹操听罢,脸色一动,颔首笑道:“士载所言甚合朕之心意!” 于是,曹操便依邓艾所言,派斥候于南昌城外四面打探城内动静,次日,南昌城内,各部吴兵收拾行装。 斥候回报,众将听了,皆以为东吴欲撤,纷纷请战,曹操却是脸色冷然,下令按兵不动。 到了夜里,斥候又来回报,东吴不少兵马从南门撤去了,众将急劝出战,曹操仍旧按兵不出。 到了第二日,斥候又来传报,言城内东吴兵马已撤去了大半,城内空虚,众将听了,无不心急如焚,急要出战。 曹操却是忽然大笑而道:“哈哈哈,东吴俊才果非一般,此番又欲施计来赚朕,朕岂会中计?” 曹操忽然发笑,众将听了,皆是一头雾水,急忙问之,曹操神色一凝,眼中细目烁烁发光,不慌不忙,徐徐而道。 “东吴军故作撤离,前番又教李氏族人故意来报,欲要诱得我军入城。若朕料算无误。其实那撤去兵马。尽是百姓伪装!” “其兵众却是尽数埋伏于城内,待我军入城,便纵火烧之,四下伏兵尽出,即时我军无备,必被吴贼杀个片甲不留!” 曹操此言一出,诸将无不变色,不少人更是眼中带有几分疑色。看似不信,曹操冷冷笑着,速教斥候前往追袭,打探一番。 到了初更时分,斥候回报,从南昌撤去的兵马,果然队伍不齐,毫无纪律,皆都是些乌合之众! 众将闻报,方才醒悟。纷纷赔罪,齐声而道:“若非陛下神算。我等几乎误了大事!” 曹操摆了摆手,目光冷寒,又与众将谓道:“前番朕见那李景贼眉鼠眼,口齿伶俐,能言善道,便知此人不可信也,传朕号令,将那李景一干人等,尽数斩首于辕门,示于三军,同时,再吩咐三军,不可轻动!” 曹操令声一下,诸将纷纷领命,而那李景候了两日,眼见时日将到,心头大喜,正想着日后得权得势之后,如何折磨李元,潇洒人生。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兵戈震动声,李景心头一惊,与帐内的一众心腹投去眼色,就在这时,忽然一员魏将杀气腾腾地引兵冲入帐内,二话不说,便将李景一干人等擒住。 李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道无罪,可那魏将却是不听,将李景一干人等,押到辕门之下。 李景的惊叫声,很快便变成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一片片血雨飞起,须臾,一颗颗头颅跌落在地,滚动起来。 李景那颗头颅,滚到一魏兵脚下,那一对细眼尽是惊悚、不甘、恐惧之色,那魏兵吐了一口吐沫在李景脸上,然后一脚踩落,生生踩成肉泥。 多行不义必自毙,李景到临死前,都万万未有想到,害死他的竟是那个一直被自己视为无能的族兄李元! 而就在李景死去的那晚,李元的小妾,被李元暗中命族中家丁生生鞭打致死,死后其尸,更被斩成肉泥,拿去喂狗了。 到了第三日,斥候来报,城内已不见东吴兵马,曹操却以为是诈,仍旧并无进取,之后又是过了数日后,曹操听闻南昌城内甚为诡异,亲自前往打探,看了一阵,方才察觉端倪,立马下令三军试探攻城。 哪知城内南昌百姓一见魏兵声势浩荡地杀来,立马大开城门,献了城池,曹操心疑,速教邓艾引一军入城打探,邓艾领命速入。 半个时辰后,邓艾派一将复回来报,言说城内不见东吴一兵一卒,城中仓廪府库尽是空虚。 曹操听了,方知中计,怒喝一声,欲要派军迤逦追袭,却又想东吴兵早就撤远了,顿时气得雷霆震怒,引兵一拥而入南昌。 魏兵蜂拥进城,果然城内不见吴兵,曹操命人速速擒拿李氏一族,哪知李元早在昨日便领族中一众家小随着东吴军逃去了! 曹操又怒又悔,不过事已至此,曹操也只好强压怒火,先于南昌城内整顿三军,不过曹操虽是被东吴军摆了一道,但南昌城终于落入了己军手中。 曹操怒火很快便是熄去,当夜与一众将士商议道:“如今吴贼已然撤去,依前番文则之计,可于此处分兵两部,一路杀往吴国东北之地,直捣黄龙,攻取吴郡!” “一路则进往吴国西南之地,平定西南各郡,占据交州,吴郡之战,至关重要,自然由朕亲自统率,至于进往西南之军,谁人愿往?” 曹操话音一落,眼光却立马投向了夏侯渊,夏侯渊心领神会,慨然出席,拱手拜道:“夏侯妙才愿往!” 众将亦是明悟,并无争功,曹操哈哈大笑,捂掌笑道:“好,妙才愿去,朕大可安枕无忧矣,妙才需多少兵马?” “三万便可!!!”夏侯渊虎目一瞪,凝声喝道。 曹操却是恐夏侯渊托大,摇首拒道:“不可,朕听闻孙权派其麾下大将蒋钦、朱治在长沙等郡还有交州之地,征集不少兵马,再者,吴国西南之地甚为广阔,交州蛮夷之地,更是险峻无比,妙才此去不可轻心大意!” 曹操说罢,夏侯渊见曹操眼中闪过几分关切之色,心头感动,诺诺而应,曹操沉吟一阵后,眼光一亮,眼眸忽地转向邓艾,凝声而道。 “士载心思谨慎缜密,你若愿往同去,妙才如虎添翼,必能势如破竹,朕可无虑也,不知士载可否愿往?” 邓艾听曹操叫唤,立马面色一震,慨然而出,拱手应道:“蒙陛下如此赏识,艾愿肝脑涂地,效以犬马之劳!” “哈哈哈,好!好!好!夏侯妙才、邓士载听令,朕令你等引军八万,夏侯妙才为军中主将,邓士载为军中副将,即日整军待发,务必要在三月之内,攻克吴国西南之地!” 曹操放声大笑,夏侯渊、邓艾齐齐领命,殿内一众将士却有不少人闪过几分异色,夏侯渊跟随曹操征战四方,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统率三军,自然合情合理。 但这邓艾,年纪轻轻,虽屡屡立下奇功,但毕竟入仕不久,此下竟成八万大军的副将,不少魏军将领听得,心中自是不忿。 众人脸色变化,曹操却是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徐徐而道:“邓士载虽入仕不久,但其能耐如何,诸位卿家心中明悟,若非邓士载屡献奇策,朕岂可如此迅疾杀入东吴腹地,心胸狭窄,妒贤嫉能之辈,朕最为不耻!” 曹操一声喝下,那脸起异色的将领,听得惊心动魄,连忙把神色一收,曹操脸色冷冽地环视众将,遂把眼光收回,变脸极快,嘴角含笑,与邓艾言道:“士载莫要辜负朕之厚望,早些立下大功,教那些宵小鼠辈,心服口服!” 邓艾闻言,心中感动至极,跪伏拜道:“陛下洪恩,艾万死难报,岂敢不竭力赴之!” 曹操听了,又是大笑数声,封邓艾为勇威将军,这虽是杂号将军,但邓艾晋升之快,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曹操遂又与诸将一一吩咐,商议定后,各去歇息。 而吕蒙施计诈过了曹操,东吴军撤出了南昌之后,孙权率领一众文武星夜赶路,望吴郡赶去,又早派各队轻骑纷纷前往潘阳、始信、会稽、临海等郡,通知各郡太守,将兵马还有征集的义勇军,望吴郡屯聚。 与此同时,陆逊亦引三千兵众正往长沙、桂阳西南等郡赶去,数日后,魏军各部人马整备充足,曹操留下二万余兵马把守南昌,自率夏侯惇、于禁等将,一并十万兵马,望吴郡进发。 夏侯渊则与邓艾率八万兵马,为另一路大军,望长沙进军,魏兵进军神速,兵分两路,同时,曹操又派人急望合肥通报司马懿,让其率领兵马,得令之日,立即杀往丹阳,早日攻破,兵逼吴郡。 魏军调拨已定,东吴可谓是危在旦夕,而在此时,曹操却万万未有料到,成都已被北晋军攻破,蜀国余众皆逃往了交州。 却说朱治受孙权之命,于苍梧广信,征集交州壮勇,得军三万余人,朱治正于广信操练兵马,交州异族未归王化,不过朱治却是能耐了得,硬是把交州各部异族训练得贴贴服服。 不过朱治却是不敢居功,全因朱治心里明白,能将这些交州异族训得这般贴服,全是依仗一绝世奇才。 而说出来也令人不敢相信,此奇才年不过十八,乃诸葛瑾之长子,诸葛恪,话说这诸葛恪,不但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且才思敏捷,辩论应机,无人可胜,孙权对其大为欣赏,拜其为骑都尉。 第六百一十二章蜀国残众至交州 却说,朱治与诸葛恪领孙权诏令,于交州征集兵马,对于为数众多的桀骜交州山民,诸葛恪劝朱治采用软硬并施,武力围困与招抚并用的方针。 一面对已归顺的山民,发放粮饷,助其安居,择其精壮入伍,一面又调集兵马,据守险要峪口,修筑寨策,断绝山民下山通道。 交州山民,被围山中,因饥馑而被迫出山投靠,不到一月时间,朱治得交州健壮山民数万。 且说交州之人素来习武健身,于山中打猎,这操练半月,已颇见成效,各部人马骁勇强悍,随时可出发征战。 一日,朱治召集诸葛恪议事,商讨发兵救援吴郡之事,只见诸葛恪面容带笑,徐徐而道:“时下我军已整备完毕,交州军骁勇精锐,必可为奇兵之用,恪听闻魏寇来势汹汹,已然渡过了长江,兵逼南昌,事不宜迟,将军可速发号令,即日出军,袭击其后,与王上里应外合,必能杀魏寇一个措手不及!” 朱治闻言,扶须颔首,就欲发令,忽然,有兵士来报,言有一部蜀军人马如今屯据在始安城外,军中有一人自称乃蜀汉丞相诸葛亮,兼付书一封,交予朱治。 朱治听了,顿时面色大变,喃喃而道:“诸葛亮不是在成都与北晋军决战么?怎会忽然来到这交州境界?” 诸葛恪亦是脸色一变,不过很快稳住神色,脑念电转,便是猜到大概。带着几分唏嘘而道:“想必蜀汉已亡矣。我那叔父无处可投。想东吴乃是盟国,故来相投!” 朱治听诸葛恪这一说,顿时虎目瞪大,惊呼一声,带着一脸的惊骇之色望向诸葛恪,诸葛恪神色沉着,微微颔首,以示确认。 朱治心头大乱。疾声而道:“诸葛亮号称智多胜妖,蜀汉之主刘备更是当世枭雄,麾下猛将如云,更兼成都地势险峻,城池固若金汤,若北晋未有百万大军,如何能够如此迅速破得?” “战事瞬息万变,更何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天欲亡蜀汉,如何奈何?将军且看我那叔父信中如何道说。便可知其中一二!” 朱治闻言,面色一凝。遂教兵士取来书信,须臾,朱治接过书信,拆信而观,脸色连变不止,最后叹声而道。 “果如元逊所料,其中变故之多,实在难以料想,现刘备已然逝世,如今由其长子刘禅接领大位,而北晋军之所以能攻破成都,全依仗一名叫震天雷的军器!” “信中有言,这震天雷与曹魏的霹雳车略有相似,皆可据远而发,不过其威力却更要胜之数倍,北晋军得此军器,如能驾驭天雷,蜀军正是被那轰雷炮连番挫败,最后更是被攻破了城池,不得不弃城而逃!” 诸葛恪闻言,眉头深锁,满脸凝重之色,眼中更是闪过几分疑色,朱治见诸葛恪不信,摇了摇头,便把书信递给了诸葛恪。 诸葛恪接过,凝神而望,脸色连变不止,最后方才信了,叹声而道:“世上竟有这般神器?难怪我那叔父会败于北晋军之手,如今北晋已得益州,国力强盛,更兼手持这般犀利神器,倘若待其稳住局势,不出数年,天下无一国可敌之!” 朱治闻言,心头一荡,连忙向诸葛恪问道:“曹魏国力强盛,正侵我东吴,北晋伺机歇养,亦为心腹大患,东吴复兴难矣,依元逊之见,眼下可如何是好?” 诸葛恪面色一凝,眼中光华亮丽,凝神而道:“曹魏已渡长江,数十万兵众,杀入我东吴国境,当今之急,当速定外患,驱退魏寇!” “诸葛亮智谋百出,曹老贼素来视为强敌,不如将军且先接纳蜀汉余众,以为先驱,抵抗魏寇!” 朱治听了,面色一变,甚是顾虑地说道:“诸葛亮乃蜀汉之臣,素来对汉室忠心耿耿,此番来投,全因其国被北晋所占,暂避战祸!” “如若我等此时接纳,诸葛亮必暗中欲图东山再起,将来必成后患,更何况兹事体大,还需由吴王亲自定夺!” 诸葛恪淡然一笑,皓目微微眯起,笃定从容地向朱治谓道:“如今吴王正于南昌抵抗魏寇,战事紧急,若此时通报,一来一往,耗费时日,必定延误战机!” “况且将军岂不知兔死狗烹之理耶?如今蜀汉已亡,就凭诸葛亮那不足三千的残兵败将,有何惧哉?” “眼下我国危在旦夕,我等暂且接纳,却以之为先驱,他日交战之时,必有折损,待驱退魏寇,如何处置,还不全凭吴王处置!” 诸葛恪眼中露出几分冷酷之色,朱治听得,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诸葛恪心思竟是这般毒辣,就连自己的叔父也毫不犹豫算计。 诸葛恪见朱治连起异色,好似看透了朱治的心思,拱手慨然而道:“我诸葛一族,深受大王知遇之恩,恪自当效死而报,诸葛亮虽为我之叔父,但却非我东吴之臣,恪又岂会因私心而费公事?” 朱治听罢,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颔首应道:“元逊所言甚是,如此便依你之言!” 于是朱治下令,派兵士先往,教始安守将,先将诸葛亮等蜀汉余众安置于城内,好生款待,朱治则教诸葛恪一面整备兵马,自己当夜整备一番后,便往始安城出发。 数日后,朱治赶到始安城内,速到城中府衙,不作歇息,便教兵士引路,前往安置诸葛亮等人的府中拜见。 却说,始安守将听令,将诸葛亮等一众人,安置在城内东南处的一处府宅内,这府宅虽是广阔,但略显几分残旧。 张飞见了,忿怒至极,前番东吴有所怠慢,张飞已是怀恨在心,此下竟用这残旧府宅安置堂堂蜀汉之主,张飞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执意要寻那始安守将,换一处府邸。 诸葛亮连忙阻止,与张飞叹声而道:“三将军,如今我等寄人篱下,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此处虽是残旧,但亦算干净阔大,大王连日奔波,疲劳至极,若是得罪了东吴之人,只恐连这个居身之所也难得矣!” 诸葛亮苦口婆心,张飞听了,虽是气愤不已,但亦知其中无奈,恨恨地喝了一声,甩袖便去。 于是众人便暂且安置,诸葛亮、尹籍、蒯越等一众文臣,居于东院,张飞、关兴、邓芝等武将则在西院居住,刘禅独居于内院,至于刘永、刘理则各居于旁侧两院。 黄昏时分,诸葛亮听闻府外传起一阵马蹄声响,诸葛亮眼光一亮,心知必是东吴之人前来拜见,遂教刘禅整装出厅。 待朱治赶来时,只见大厅之内,人头涌涌,一少年坐于高堂,文武臣子各侍立于两侧,在那少年旁侧,左边站着一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威势逼人的老汉。 右边一人,羽扇纶巾,一袭洁白鹤氅,面如冠玉,双眼烁烁有神,似能看透天下之事,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朱治见之,心头一惊,脸色一凝,遂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入厅作礼先拜,报之名号。 站于左侧的老汉,正是张飞,张飞瞪着环眼,见朱治颇为有礼,怒色遂褪去了几分,冷哼一声。 除了张飞还有坐在高堂忐忑不安的刘禅外,以诸葛亮为首其余人等纷纷回礼,礼毕,诸葛亮一脸淡笑,向朱治言道:“亮久仰朱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朱将军威风凛凛,果然是闻名不如谋面!” “孔明先生谬赞,治不过东吴一员小将,何足挂齿!” 朱治却是谦虚,目光暗暗在打量高堂上的刘禅,见其神色慌张,坐立不安的样子,眼眸不由一眯,心中暗暗腹诽道:“那刘备一世枭雄,竟有这般孱弱子嗣,哼,蜀汉复兴无望矣!” 朱治念头一起,脸上一丝不屑之色一闪而过,诸葛亮仍是那张淡然笃定的笑脸,但朱治的神色变化却是瞒不过诸葛亮的双眼。 诸葛亮心中冷笑,遂又问道:“前番亮信中所言之事,吴王可有回复?” 朱治闻言,速速回禀道:“魏寇无义来犯,此下吴王正于南昌抵御魏寇,战情紧急,某恐延误战机,而东吴、蜀汉本乃盟国,当应互相扶持!” “故某先且自作主张,接纳蜀王还有诸公在此,不过,吴王意下如何,某实不敢擅自猜度!” 诸葛亮听了,神色稍微一变,眉头一皱,凝声问道:“魏寇杀至南昌,莫非魏寇竟已渡过了长江耶?不知此下战况若何?” 朱治听诸葛亮问起,心头一震,抖数精神,遂将先前得知的情报一一告说,诸葛亮除了先前稍有动容,遂后神色便不再有丝毫变化。 听罢,诸葛亮神色沉着,皓目迸发精光,一席话道出,反却是令朱治大惊失色。 “南昌之战距离至今已近有两月,魏寇数十万之众强攻南昌,只恐南昌难保矣,南昌乃东吴最为紧要之处,倘若失守,依亮所料,魏寇必会分军两路,一路北上攻打吴郡,一路南下攻打长沙、桂阳等郡,还有交州之地,如此这般,东吴之地,恐怕不出数月,便尽归魏国也!” 第六百一十三章交易 诸葛亮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员将士急急冲入大厅,在朱治耳畔细声道说。 朱治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望向诸葛亮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妖孽似的。 原来果真如诸葛亮所料,约在七、八日前,在数十万魏寇强攻之下,两军折损惨重,最后魏寇借以霹雳车之利,占尽上风,逼得孙权不得以弃城而逃。 如今大都督陆逊,正望长沙赶去,号令蒋钦、朱治于长沙调拨兵马,以抗魏寇,而就在陆逊赶到长沙不久,曹操兵分两路,派麾下大将夏侯渊兼合邓艾等将引兵八万,望长沙进发。 军情紧急,此下诸葛恪已然发军,率望长沙赶去,朱治强稳神态,急向诸葛亮拱手而道:“孔明先生果真料事如神,当下南昌已然失守,曹老贼兵分两路,其麾下大将夏侯渊正往长沙来犯,蜀汉、东吴素来交好,更是盟国,还望孔明先生出手相助!” 诸葛亮听了,却无惊色,好似早有所料一般,脸色一沉,长叹一声,摇首而道:“朱将军所言是理,若是以往,我蜀汉自当义不容辞,但时下蜀国境地尽为北晋、曹魏所分割,我等流离失所,更无安身之所,兵不足三千,将不过数人,实在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也!” 朱治闻言,神色一紧,连忙又道:“先生此言差矣,天下人皆知孔明先生智多胜妖,得先生相助,胜于千军万马。更兼张将军骁勇无敌。勇冠三军。倘若孔明先生和张将军愿出手相助,东吴可无虑也!” 张飞闻言,环眼一瞪,就欲张口说话,哪知诸葛亮忽然放声大笑,使得大厅内的一众人皆是面色一变,不知所然。 诸葛亮笑毕,招摇着手中羽扇。与朱治徐徐而道:“幸蒙朱将军如此赏识,但亮与三将军身负复国重任,更何况我蜀王乃汉室遗孤,身份尊贵,岂能安居在此,教他人笑话,朱将军莫怪,相援之事,还且置后,待亮将蜀王安置完善。自会前来相助!” 诸葛亮此话一出,张飞顿时明悟。扯着嗓子,瓮声瓮气地应声而道:“丞相所言是理,我侄儿乃堂堂一国之主,汉室遗孤,如今汉朝虽亡,蜀国虽被晋贼所占,但有我等在此,迟早一日,定将东山再起,我等皆有复国大业在身,恕难相助!” 张飞声若雷轰,朱治听得脸色大变,目光一沉,坐于中央高堂的刘禅,闻言,脸色大急,欲言又止,他可不想再过那颠沛流离的生活。 如果诸葛亮、张飞惹怒了朱治,朱治一怒之下,将众人赶出始安城,他岂不又要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刘禅想毕,急与蒯越、尹籍投去求助般的眼色,示意两人劝说,蒯越淡淡一笑,向刘禅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不必操心,丞相自有分寸。 尹籍亦在旁微微颔首,刘禅见了,方才心头一定,心中大呼了一口凉气,脸上的慌色褪去许多。 朱治沉吟一阵,他心思敏捷,自然明悟诸葛亮、张飞话中之话,凝声遂道:“某岂不知张将军、孔明先生肩上重任,若是东吴力所能及,自会义不容辞!” 诸葛亮听朱治一说,心头暗喜,却不形于色,又故装愁绪而道:“不可,不可,此本乃我等臣子之事,岂可假借他人之手,于情于理,都是不合!” 朱治见状,面色一急,连番相劝,诸葛亮作色推辞,最后见朱治如此执着,方才叹了一声,凝声而道:“幸赖朱将军这般仁义,只不过兹事体大,若无吴王应诺,亮岂敢冒犯!” 朱治闻言,神色一变,亦是颇有顾虑,沉色不言,诸葛亮呵呵一笑,却也不急,随即不久,朱治便拜退而去。 待朱治回到府衙,心里踌躇,坐立不安,这时,之前传信将校似乎看出朱治所虑,从怀中拿出一书信,递向朱治,毕恭毕敬说道:“诸葛将军有言,若是诸葛亮不愿相助,将军可依信中之计夺量!” 朱治听了,面色一惊,这诸葛恪竟是早有料算,心想这叔侄二人果真都是妖孽,随即连忙接过书信,拆开来看。 朱治眼色速转,看毕,脸色连变不止,心中暗道:“诸葛恪啊,诸葛恪,你年纪轻轻便这般放肆,可害苦我也!” 原来诸葛恪早就猜到,其叔父诸葛亮不会轻易相助,故教朱治可自行夺量,将始安城暂且借于诸葛亮等蜀国余众,让其先将蜀王刘禅安置。 待那时,诸葛亮自然不好再做推辞,随朱治一同赶往长沙助战,而始安城处于交州与西川交界,偏僻荒芜。 日后若是北晋来犯,亦好借诸葛亮之手,抵抗北晋,但万一孙权果真怪罪下来,朱治亦可言当初乃他擅自抉择,并无经过孙权吩咐,强行将诸葛亮等人驱赶。 朱治踱步而行,踌躇许久,连声叹气,这诸葛恪思虑虽是周全,但还是太过轻视了诸葛亮,若是他日诸葛亮在始安站住了阵脚,暗中征集兵马,励精图治,就于交州东山再起,必成心腹大患。 可别忘了,当初刘备据于小小新野一处弹丸之地,最后却在诸葛亮协助之下,最终夺取了荆州,倘若如此,他便成为了东吴的罪人,朱氏一族更会因此有灭族之灾! 不知过了多久,朱治脚步一停,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毕竟若是东吴被魏寇所灭,国不复存在,何以有家?诸葛亮有鬼神莫测之计,此下唯有此人,能力挽狂澜,保存东吴,驱退魏寇! 朱治心中一定,遂又前往去见诸葛亮,当夜,刘禅、诸葛亮等人用膳完毕,刘禅也是倦了,正欲回去内院歇息。 诸葛亮却忽然叫住了刘禅。教刘禅可派人前去收拾行装。今夜准备搬往城内府衙。然后又教刘禅在大厅静候,不久便有贵客到来。 刘禅闻言,面色惘然,一头雾水,不过他素来对诸葛亮言听计从,遂便坐回了位置,尹籍、蒯越听了,却都是会心一笑。心里明悟。 须臾,果然朱治前来拜见,诸葛亮早有预料,笑脸相迎,礼毕,朱治一脸慨然之色,将先前思定之事与诸葛亮一一细说。 朱治说罢,诸葛亮故露惊色,连忙再三推辞,急得身后的刘禅。连连变色,几乎禁不住喊了出来。 一阵后。诸葛亮长叹一声,与朱治言道:“朱将军虽有意相借始安于蜀,但未经吴王抉择,他日若不能相容,如何是好?还请朱将军先问过吴王心意,否则我等实不敢放肆呐!” 朱治一听,急忙劝道:“如今战事正紧,东吴危难在即,岂可延误,孔明先生勿虑,还请先解东吴燃眉之急,至于后事,某愿定当竭力相助!” 对于朱治的承诺,诸葛亮自知乃是虚言,根本不屑一顾,不过他早有思量,表面虚装感激之色,拱手拜道:“朱将军仁义至此,亮若推搪,岂不太过矫情,不过亮乃人臣,还需看蜀王意下如何!” 诸葛亮说毕,遂望向刘禅,朱治亦把眼光望去,刘禅正在打盹,一时未有反应过来,急得张飞在旁大声一喝。 刘禅忽得惊醒,‘啊~’的一声,以为晋军又再杀来,几乎吓得跳了起来,连道饶命。 诸葛亮、蒯越等臣见状,纷纷皆是眉头一皱,心中叹气,张飞更是气得怒发冲冠,恨铁不成钢,怒声喝道:“有末将在此,谁人敢伤大王毛发?!” 张飞这一喝,顿时震得众人耳朵发鸣,朱治更是心头一颤,刹时便将刘禅刚才的窘态忘去了。 蒯越急忙走向刘禅身边,疾言告说,刘禅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孤左右都需依仗亚父,若是亚父离去,孤如何是好?” 张飞一听,顿时气得一双环目血红,诸葛亮急忙赶去,用眼色制止了张飞,然后向刘禅柔声而道:“大王不必多虑,北晋贼子,此下正于益州稳定局势,多年征战,北晋国力耗损极重,一时半会绝不会再举兵马,大王大可安心在此歇养,以待时机,复兴蜀汉!” 诸葛亮后面的话,话中有话,不过无能昏庸的刘禅却是只听进了前面的话语,心头大喜,急忙说道:“如此是好,亚父你便去罢,孤便在此安心等候你的捷报便是!” 诸葛亮闻言,眉头一皱,心里尽是苦涩,张飞见刘禅在外人面前,这般无能,气得几乎气绝,环眼瞪得斗大,死死地压住怒火。 刘禅察觉张飞浑身好似冒火一般,吓得一阵蜷缩,诸葛亮实在看不下去,急忙转身与朱治言道:“竟然蜀王有令,东吴又乃蜀汉盟友,亮自是义不容辞,愿效犬马之劳,朱将军且去准备,亮今夜便收拾行装,与众人商议定后,随时等候朱将军差遣!” 朱治默默地将眼光从刘禅身上收回,心中冷笑不止,如此昏庸无能的君主,纵然诸葛亮才能如何惊艳,恐怕也是无济于事,朱治微微作礼,便告退而去。 少顷,朱治已是离远,大厅内一阵死寂,诸葛亮叹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转身与刘禅谏道:“亮此番远去,不在大王身边,大王不可荒废国事,淫于玩乐,当与异度、伯机二人励精图治,于始安建立根基!” “始安此处,与西川交接,大王可教人前往江阳、江州暗通消息,西川尚存不少忠国之士,若知大王此时在始安扎脚,定然蜂拥来投!” “此下东吴正与魏寇作战,交州兵力空虚,正是我蜀汉暗蓄势力的时机,还望大王事事多询问异度、机伯两人之见,如此蜀汉复兴尚有望也!” 诸葛亮苦口婆心,刘禅见了,心头一荡,也不知懂还是不懂,重重颔首,向诸葛亮应道:“亚父不必多虑,孤定当谨记亚父叮嘱!” 第六百一十四章诱敌之计 听到刘禅如此答复,诸葛亮又是长叹了一声,与张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浓浓的忧虑。 于是,诸葛亮与众人商议后,决定亲自与张飞率领数百精兵一同随朱治前往赶援,至于邓芝、关兴还有蒯越、尹籍等一众文武便留于始安城内辅佐刘禅,趁势建立根基,于交州站稳阵脚。 当夜,朱治准备完毕,派人请刘禅等一众蜀人迁移到城内府衙安置,朱治则暂时在驿站歇息。 到了次日,朱治到府衙来请,诸葛亮与张飞亦准备完毕,与刘禅拜退后,便随着朱治还有镇守始安的数千兵马,一同望长沙进发去了。 另一边,在长沙郡内,话说蒋钦领孙权之命,在长沙、桂阳、庐陵、衡阳四郡征集壮勇,得义勇军三万余人,更兼从各郡调拨兵马,聚兵两万,共屯兵约五万余人。 就在蒋钦准备引兵出发,赶援南昌之时,却又听陆逊遣人来报,南昌已然失守,蒋钦大惊失色,待陆逊赶到长沙时,又听细作来报,曹操兵分两路,夏侯渊率八万大军来犯长沙。 一时间,蒋钦怒发冲冠,急欲出战,杀败夏侯渊军,去赶援吴郡,不过却被陆逊制止,陆逊面色一沉,凝声而道。 “夏侯渊乃曹老贼麾下大将,并非泛泛之辈,更兼有邓艾此子为其出谋划策,此下不可轻动,先且准备兵马,见机行事!” 此言一出,蒋钦一双虎目刹地瞪得斗大,厉声喝道:“如今曹老贼引兵众十万。兵逼吴郡。东吴危在旦夕。岂可延误?” 陆逊听了,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之色,凝神喝道:“所谓紧行无好步,正因此时情势危急,我等更不可轻举妄动,若有万一,中了魏寇奸计,大折兵马。吴郡孤立无援,必败无疑!” 陆逊猝然发作,别看那稍显瘦弱的躯体,此时却迸发出骇人的气势,蒋钦面色一惊,又见陆逊身后的孙韶、全琮两人瞪大眼眸,一副以陆逊马首是瞻的态势。 蒋钦不敢发作,遂是压住了怒火,忿忿而道:“吴王竟以你为三军统帅,我自然依从你的吩咐。不过,夏侯渊来势汹汹。坐以待毙,实乃自取灭亡!” 陆逊面色冷然,一双皓目连闪精光,沉声而道:“所谓有备无患,我岂不知如今情势紧急,当下先且准备,待夏侯渊军一来,我自有计策应付!” 蒋钦先前本就对陆逊接领周瑜的大都督之位所有不满,眼下陆逊又没有给他这个东吴悍将足够的重视,顿时冷哼一声,便先依陆逊之言,赶去准备。 陆逊见蒋钦离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默默腹诽道:“这蒋公弈脾性桀骜放纵,眼高过顶,还需谨慎留心此人!” 陆逊想毕,遂与孙韶、全琮一同观看长沙地图,准备战事,七、八日后,夏侯渊的大军行至临湘城数十里外,斥候探得,急忙来报。 陆逊闻言,心头一喜,腹中早有料算,当下速召诸将于郡衙大堂,少顷,诸将纷纷赶到。 陆逊一袭虎纹青袍,双眼精光璀璨,凝声令道:“魏寇初来,不熟地势,前番屡屡得胜,必起轻视之心,所谓骄兵必败,你等可并力向前,努力作战!” 孙韶、全琮闻言,齐声一喝,蒋钦脸起冷笑之色,心中却是不屑,好似要看好戏的样子。 陆逊看在眼里,却不发作,徐徐而道:“临湘城外,左有一山,名为花石山,右有一林,名为祁枫林,此两处皆可埋伏军马。 孙韶你可引三千军往花石山埋伏,等魏寇赶至,放过前头战兵,其辎重粮草,必在后面,你且耐心等候,但看南面火起,便可纵兵出击,就焚其粮草,先断其粮!” 孙韶听令,虎目一瞪,慨然领命,陆逊点了点头,又向全琮令道:“全琮你可引三千军去祁枫林背后山谷中埋伏,只看南面火起,便可倾势杀出,袭其右翼!” 全琮听令,喝了一声,拱手领命,陆逊遂又转眼望向蒋钦,蒋钦面色一凝,便听陆逊言道:“还请蒋将军引八千兵马前往迎敌,只带伤兵老卒,却只可败不可赢,将魏寇引进南面屯口山坡之处,我自有计策应付!” 蒋钦听言,虎目一瞪,甚是不忿地问道:“魏寇初来,正是要挫其锐气,岂能败于其手,助长其势!” 陆逊面色一寒,猝然拿起奏案上的剑印,怒声喝道:“剑印在此,敢不听令者,斩!” 蒋钦被陆逊这般一喝,顿时脸色大变,满脸耻辱之色,咬牙接令,心中却是暗想道:“竖子!我便看看你有何能耐,若是败了此阵,我今日之耻,定要你十倍奉还!” 陆逊面色冷酷,各发号令,诸将接令后,纷纷告退而去,却说夏侯渊与邓艾等引兵至临湘城数十里外,夏侯渊依邓艾所言,提防吴兵来袭,故分一半精兵作前队,其余尽护粮车而行。 时下已是入秋,凉风吹起,颇感舒爽,魏兵各部人马趱行之间,望见前面尘头忽起,卷席天地。 夏侯渊面色一惊,立马便将人马摆开,问向导官道:“前方是何处?” 向导官连忙答道:“回禀将军,前面数十里外便是临湘城!” 夏侯渊听到临湘城就在不远,心头一喜,遂令邓艾押住阵脚,夏侯渊则亲自出马赶到阵前。 只见遥远处,风尘片片涌起,旌旗飘扬,伴随着一阵阵马蹄声响,夏侯渊见东吴兵马来到,不惧反喜,纵声大笑。 在夏侯渊身旁一员小将茫然,连忙问道:“将军为何而笑?” “哈哈哈,我笑东吴无人矣,你等看,来袭兵马,尽都是伤兵老卒,想必其精锐部众早于南昌耗损殆尽,今以此等军马为前部,与我对敌,正如驱犬羊与虎豹斗耳,看来不出数日,临湘城便可破矣!” 夏侯渊笑毕,胆气一壮,纵马狂奔而出,蒋钦引兵正前,见夏侯渊冲来,猛地勒住马匹,喝住背后兵士。 蒋钦令声一下,背后残兵猛地收脚,顿时阵势大乱,夏侯渊见了,哈哈大笑不绝,蒋钦却是自觉羞辱,满脸发烫! 夏侯渊笑毕,纵马而出,手中长枪指着蒋钦问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我夏侯妙才不杀无名鼠辈!” 蒋钦听了,怒火爆发,厉声喝道:“狗贼休得猖狂,我乃东吴虎贲大将,长沙太守,蒋公弈是也,看我取你项上头颅!” 蒋钦喝毕,策马便冲,望夏侯渊飞杀过去,夏侯渊毫无惧色,反而笑道:“东吴气数已尽,你等迟早皆成孤魂野鬼!” 蒋钦闻言,气得怒发冲冠,加鞭纵马,电光火石之间,蒋钦杀到夏侯渊面前,手持一柄七尺鱼鳞大刀,舞起就望夏侯渊面门劈去。 夏侯渊猛地一闪,蒋钦一刀劈空,夏侯渊回过身来,立马舞刀暴劈,刀刀快疾猛烈,蒋钦心头一惊,暗叹夏侯渊端得厉害,遂不敢轻敌,抖数精神,舞刀相迎。 两人厮杀一起,眼见杀了五十余回合,夏侯渊刀式精妙刁钻,硬是杀得蒋钦险象环生,蒋钦知敌不过夏侯渊,心中又想起陆逊的吩咐,连忙虚砍一刀,骗过了夏侯渊,勒马就逃。 “哈哈哈,吴狗哪里逃?!!” 夏侯渊杀得正是痛快,又见蒋钦军皆是伤兵老卒,自侍勇猛,纵马便追,蒋钦急忙逃奔,喝令撤军,当即八千余残兵四处奔散,慌乱而逃。 夏侯渊放声大笑,径直追赶过去,倏然杀入乱军之内,手中大刀如光似电,左劈右砍,杀出片片血雨。 吴兵大乱,竟被夏侯渊单刀匹马,杀个底朝天,夏侯渊肆意冲杀,眼见吴兵毫无还手之力,心起轻视之心,亦无多虑,不断突进,追着追着,渐渐远去。 随夏侯渊一同而来的兵众,眼见夏侯渊如此勇猛,士气大振,纷纷突前冲杀,邓艾在后看得,却是眉头深锁,急与身旁一将叮嘱道。 “那吴将分明诱敌,夏侯将军深入彼军腹地,若中埋伏如何是好,你速速赶去,教夏侯将军莫再追袭!” 那将闻言,不敢迟疑,连忙纵马赶去,而夏侯渊策马径直飞杀,从阵后杀到阵前,吴兵人潮被杀得波开浪裂,眼见将要追上蒋钦,夏侯渊厉声一吼:“蒋钦,快快纳命来!” 夏侯渊怒声大喝,奔马直飙,蒋钦吓得心惊胆跳,急回马迎住夏侯渊,夏侯渊舞刀狂砍,刀速又快又急,蒋钦被杀得暗暗叫苦。 陡然间,蒋钦心念电转,与夏侯渊又是杀了七、八回合,卖出一个破绽,夏侯渊拧刀就劈,蒋钦猛地挪身闪开,慌忙而逃。 夏侯渊在后笑骂,纵马欲追,此时背后数十吴兵拥了过来,夏侯渊面色冷酷,勒马拧刀冲突,勇不可挡,杀散扑来的吴兵。 就在夏侯渊正欲再去追时,邓艾派来的将士赶到,疾声报道:“夏侯将军且慢,邓将军有言,吴将诱敌,恐有埋伏,将军万不可深入!” 夏侯渊闻言,仰天纵声大笑,气势汹涌,与那将士喝道:“东吴只剩下如此残兵,纵是十面埋伏,我何惧哉!” 夏侯渊喝毕,遂不听邓艾所劝,纵马直望蒋钦逃奔的方向逃去,前军魏兵纷纷冲杀,跟随夏侯渊杀去。 第六百一十五章陆逊的招牌技-火攻 魏军攻势凶猛,蒋钦率领的伤兵老卒早被杀得溃散,大半逃奔四处,遁入了四周密林之内。 夏侯渊一路狂奔,蒋钦只引着数百从骑在前奔逃,猝然间,一阵喊杀声起,只见路旁转出一部吴兵截住去路。 夏侯渊面色一变,暗道果真是有伏兵,却不畏惧,大喝一声,舞刀接战,只见夏侯渊勇猛至极,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背后魏兵一拥而上,杀得天崩地裂,各个都如恶狼猛虎。 吴兵渐渐抵挡不住,夏侯渊怒吼一声,舞刀纵马径直突杀,吴兵抵挡不住,四处逃散。 夏侯渊大瞪虎目,浑身尽是汹腾杀气,扯声喝道:“此即埋伏之兵耶?如此乌合之众,如何抵挡了我,我今晚不到临湘,誓不罢兵!” 夏侯渊把刀一招,命诸将发令冲杀,催军大进,魏兵纷纷怒声大喝,高举兵器,奋勇冲杀。 进攻号响顿起,各部魏兵听令,漫山遍野的涌了过去,邓艾眼见夏侯渊并无收兵,反而下令进攻,顿时脸色勃然大变,奈何夏侯渊乃是主将,此下军令已发,军令如山,邓艾不敢抗令,只好引军前突,又命数将谨慎护卫辎重队伍。 渐渐地,天色已晚,浓云密布,又无月色,天昏地暗之间,昼风既起,夜风愈大,夏侯渊只顾催军赶杀,不知觉中已追杀到了一密林窄狭处,四面八方杂草乱生,干柴四处都是。 夏侯渊面色猛地一变,又察觉夜风蓦然变得急猛。顿时心头起了一丝不祥预感。与此同时。邓艾看见前面密林,极多杂草干柴,早看出其中端倪,连忙喝令后军慢行。 霎时间,后军紧忙停住,一阵大乱,邓艾急喝令后军撤出,然后赶往前军。正见夏侯渊的身影,急忙扯声喝道:“将军且慢,此处树木丛杂,干柴杂草遍地,倘若吴贼用火攻,我军必败无疑!” 夏侯渊听得,虎眉一皱,终于知得为何心有不祥预感,猛然醒悟,即回马令大军勿进。 只是。夏侯渊喝发号令时,背后一阵阵足以使得地动山摇的喊杀声汹涌突起。只见后方一派火光烧着,大风吹刮,红通通的火焰,如若一条条火蛇,吞吐着舌头,以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速度,蔓延而去。 霎时间,四面八方,眼帘之内,可望到之处,尽皆是火光,又值风大,火势愈猛,魏军顿时大乱,四处逃奔,互相推拥,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邓艾护着夏侯渊冒烟突火而走,各部魏兵,状若疯狂,惊慌失措地逃出火海,逃之不及者,皆葬身于火海之内。 火势张天,一片片山林,尽被火焰吞噬,夹带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哭丧声,简直如同人间地狱。 而邓艾因早教后军撤去,故而前军过半兵马幸逃火厄,夏侯渊灰头土脸,冲出火势后,回头一望,看见许多人马尚困于火海之中。 眼看着麾下一个个将校、兵卒被活活烧死,夏侯渊脸上尽是悔恨,双目妖红,竭斯底里地吼道:“吴狗,待我攻破临湘之日,定将你等屠尽杀绝,鸡犬不留!” 夏侯渊带着无尽怨恨,厉声喝啸,如若鬼煞咒骂,传遍四面八方,就在这时,忽然间喊杀声起,只见蒋钦引一部兵马从左侧陡然冲杀过来。 魏兵刚逃出火厄,阵势大乱,还未回过神来,蒋钦便引兵杀到,汹涌扑杀,夏侯渊、邓艾急忙迎战。 不一时,又是一阵喊杀声起,只见在火光之下,一员吴将身穿虎纹银甲,手提一柄赤红宝剑,正是陆逊。 陆逊双眼尽是冷酷之色,厉声一喝,引兵扑杀过来,当下两部吴兵夹攻,与魏兵搅成一团混杀起来。 夏侯渊面色大变,咬牙切齿,就欲要与吴军拼个玉石俱焚,就在这时,邓艾忽然脸色一变,疾声叫道:“不好,吴贼连番设伏,我军此下阵势大乱,首尾不能兼顾,若是吴贼派一军前往袭击我军辎重队伍,势必危矣!” 夏侯渊听邓艾这一喝,顿时脸色勃然大变,急向邓艾吩咐道:“辎重乃军中命脉,不可有失,士载你快快引一部兵马赶去救援,此处自有我来应付!” 邓艾面色一凝,心知事不宜迟,立即拱手一喝,勒马一拨,一马当先,手中银枪如若化作银色旋风,引军迅疾杀透而出。 蒋钦眼见邓艾欲要突破,欺其年幼,立即策马赶去截杀,一阵飓风猝然拂来,邓艾正奔走之间,右侧暴起一声怒吼声。 邓艾转眼望去,正见蒋钦纵马杀来,邓艾毫无畏色,一勒缰绳,转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蒋钦飞马赶近,手中大刀猛然砍起,刀刀迅猛狂烈,欲要将邓艾速速诛杀。 邓艾连连躲闪,眼见两人即将交马,邓艾大喝一声,浑身气势骇然,蒋钦并无料及,反应过来时,只见邓艾正挥起手中银枪猛刺过来,那来势之大,似能破山裂石。 蒋钦心头一荡,连忙拧刀挡去,‘铛~!’的一声巨响,怎料邓艾天生神力,银枪猛然将蒋钦的大刀荡开,那剧烈的冲势更将蒋钦掀翻落马。 蒋钦惊呼一声,猛地跌落马下,邓艾纵马冲过,却无回身来杀蒋钦,而是望其辎重队伍所在那处,飞疾赶去。 与此同时,在乱军之内,夏侯渊纵马冲杀,彪悍至极,硬是杀开一条血路,突兀之间,前方一声怒喝,一员身穿银甲将领,舞剑杀来。 夏侯渊面色狰狞,舞刀迎住,两人刀剑不断碰撞,如若惊鸿掣电,待夏侯渊神色一定,定眼看时,见是陆逊。 陆逊一边舞剑,一边却又在挑衅喝道:“夏侯渊,天下人皆说你用兵有道,乃大魏国之栋梁,今日见之,轻敌大意,莽撞疏忽,不过一介匹夫耳!” 夏侯渊听了,顿时双眼如似喷火,气得浑身热血沸腾,五脏六腑都快气暴,厉声大吼,刀式愈加迅疾猛烈,穷凶极恶,狂攻暴击。 陆逊心中冷笑,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劲虽是不大,但却极为巧妙,将夏侯渊的攻势一一化解。 同时,陆逊又不断出言挑衅,激怒夏侯渊,夏侯渊忿怒至极,恨不得生吞了陆逊,攻势越来越是狂猛,招式却是越来越乱。 猝然间,陆逊双眼光芒迸射,一剑抵住夏侯渊刺来的大刀,挪身顺势一带,立马将夏侯渊的刀劲卸去,真可谓是巧妙绝伦。 陡然间,陆逊猛地提剑一转,猛地刺向夏侯渊的面门,剑芒耀眼,寒光逼人,夏侯渊虎目刹地瞪得斗大,剑未至,其势已是骇然无比。 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渊头颅一转,险险避过了陆逊的袭击,陆逊手中宝剑随之转起,宛如一条腾海蛟龙,不断窜动飞扑,夏侯渊连连躲避。 就这一瞬间,其中险峻,难以用言语描述,夏侯渊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蓦然发作,拧刀扫向陆逊。 陆逊喝的一声,回剑抵挡,两人又是杀了三十余回合,各勒马退开,四目冷冷对视,暗中歇息。 “此子韬略过人,且武艺不俗,如此心腹大患,绝不可留!”一个念头瞬间从夏侯渊脑海闪过。 随即夏侯渊浑身气势一涌,陆逊见状,脸色一变,不敢怠慢,抖数精神,说时迟那时快,陆逊气势刚起,夏侯渊纵马又再复回杀来。 陆逊毫无惧色,拧剑相应,刀、剑化作道道匹练,迅疾对碰,撞出道道激烈火花。 与此同时,却说邓艾强硬突破了蒋钦,纵马望辎重队伍处赶去,猝然间,右侧野猪林的方向,喊杀声如若怒涛一般,猝然涌起。 只见一彪人马声势浩荡,倏然杀出,当先大将,正是全综,邓艾见状,面色一变,心头大急。 忽然间,又听左边辎重队伍所在位置,传来一阵阵惨烈的厮杀声,火光冲天而起,邓艾一听,便知辎重队伍遭到袭击,顿时急得如浑身起火,厉声大喝,喝令兵士赶去救援。 全琮策马飞奔,率领麾下吴兵前来截杀,邓艾舞起银枪,撞入乱军之内,纵马混战,夺路冲突。 只见邓艾舞枪骤马,如若一尊无敌杀神,径直突杀,杀得人仰马翻,无人能挡,遽然杀开一条妖艳血路。 全琮眼见邓艾如此骁勇,铜铃虎目瞪得斗大,奔马迎来,两人瞬间交马,全琮舞刀当头就劈,邓艾眼泛金光,手中银枪如迅雷一般,望全琮劈来的大刀骇然刺了过去。 ‘铛’的一声巨响,全琮心神一荡的同时,手中大刀如被一座巨山撞开,几乎脱手飞出。 邓艾瞬间冲过,拧枪望后就扫,全琮听得背后破空声响,吓得下意识地倒身就避,邓艾一枪扫空,也不多做纠缠,纵马冲突而去。 全琮还未回过神来,背后魏兵见得邓艾如此神勇,士气大振,疯狂向全琮扑涌过来,全琮被邓艾杀得心头已乱,不敢拼杀,连忙勒马避开。 后面的吴兵,见邓艾杀破了全琮,各个脸色大变,眼看邓艾靠近,纷纷退避,邓艾猛然杀透而去,已是连破两部吴军人马。 全琮看得眼切,这时身后响起一阵喊杀声,原来是蒋钦引兵杀到,蒋钦满脸暴怒之色,眼见邓艾杀透过去,疾声喝道:“子璜,你我一同赶去,势要将那小将斩落马下,以涉我心头大恨!” 全琮亦是恼怒不已,大喝一声,遂与蒋钦合军,望邓艾军背后杀去! 第六百一十六章力挽狂澜 却说邓艾一马当先,不断加鞭飞赶,眼看前面火光起处,近有三分之一的粮草车辆被火烧。 四周魏兵拼死抵挡,不过对于魏军来说,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原来,幸好邓艾早前有令,教护粮人马提备。 果然就在前方火势铺天盖地涌起之时,一部吴兵人马突然来袭,魏军各部护粮人马,奋勇抵挡,怎奈在吴军之内,那为首之将骁勇无比,成功突破,靠近粮车,吴兵得以纵火,不过魏兵已有提备,却是保住了大半的粮车。 邓艾纵马奔驰,快如迅雷,护粮魏兵人马正在厮杀,忽听闻背后马蹄声、喊杀声猝然涌起,纷纷回头望时,只见邓艾引兵火速赶来,顿时士气大震。 吴兵部众却是被惊得纷纷变色,电光火石之间,邓艾倏然冲至,撞入乱军之内,其麾下部属争先恐后涌来。 此时就在邓艾军后,又是震荡起轰天般的喊杀声,竟是吴军追兵杀到,邓艾临危不乱,急喝令后方兵马助阵,在邓艾喝令之下,刀盾手纷纷筑起盾墙向前,弓弩手皆在盾墙后,拉弓搭箭,以作准备。 邓艾喝令毕,吩咐一将指挥,他却策马杀入前方火光起处,马鸣声长啸而起,邓艾一声厉吼,在火光照耀之下,宛如一尊威凛无敌的神将。 另一侧,前番那引兵来袭的吴兵大将,正是孙韶,孙韶正引兵突击,忽然见得前方一片大乱,人仰马翻。定眼看去。正见邓艾骤马挺枪。冲杀过来。 孙韶心头一惊,连忙按住手中长枪,取出雕弓,猛地拽起弓弦,瞄准邓艾,‘嘭’的一声暴响,弦响箭发,箭矢快如惊鸿。蓦然向邓艾射去。 眼见邓艾舞动银枪,在一片片血光之下,游走冲突,陡然间,一阵破空暴响震起,邓艾脸色一变,奋然挥动银枪,扫退四周吴兵。 说时迟那时快,冷箭骤然而来,邓艾后背一倒。倒身就避,冷箭咻地飞过。忽起一道惨叫声起,却是正中了在邓艾身后的一员吴将。 邓艾猛地起身,朝着冷箭飞来的方向望去,正见孙韶手执雕弓,一脸冷酷、恶煞地望着自己。 “吴狗,冷箭伤人,不算英雄,敢与我一战否?” 邓艾眼迸精光,策马挺枪望孙韶飞冲过去,孙韶见邓艾来势汹汹,心头一荡,却是怯了几分胆气,想撤却又恐丢了颜面。 眼见邓艾将要杀至,孙韶一咬牙,怒喝一声,拧枪迎住,时下情势紧急,邓艾不欲多做纠缠,一来便施出十二分威力。 只见邓艾手中长枪宛如化作一道道威力无穷的匹练,挑、砸、扫、刺,招招迅疾猛烈,孙韶被杀个措手不及,更兼武艺不如邓艾,气势又是早泄,当即被邓艾杀得节节败退,险象迭生。 邓艾一双如绝世宝剑般的锐目,宛如不断在迸发流光,孙韶拼死抵挡了三十余合,不敌败退。 幸好孙韶部下数员将校及时赶来,抵住了邓艾,孙韶狼狈而逃,邓艾左挑右刺,电光火石之间,随着两声惨叫声,两员吴将坠落马下。 邓艾赫然突破而去,追在孙韶身后,孙韶叫苦不已,此时保命要紧,还哪里顾得上面子,急忙加鞭纵马逃去。 孙韶一逃,其部下兵卒霎时士气剧落,邓艾引兵奋然突杀,孙韶军俨然溃败,兵士四处逃散。 与此同时,蒋钦、全琮引兵杀到,魏军阵内,一员魏将厉声大喝,顿时箭矢齐发,如同滂沱大雨般铺天盖地袭向吴兵。 蒋钦、全琮脸色大惊,急舞起兵器抵挡,军内将士、兵卒被杀伤许多,两翼魏兵刀盾手,立马堆起面面盾墙,拥了过去,将蒋钦、全琮军逼得阵阵倒退。 蒋钦、全琮齐声大吼,亦是勇猛,猝然纵马杀出,欲要突破而去,陡然间,前方魏兵纷纷高声大喝,气势汹涌,各个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奋勇袭来。 人潮声处,邓艾挺枪骤马,竟又复回杀来,蒋钦、全琮看得脸色大变,皆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这邓艾当真是猛若龙蛟!!! 另一侧,却说陆逊正与夏侯渊搏命厮杀,两人战了约有五、六十回合,前面数十回合间,陆逊尚能与夏侯渊拼个不相伯仲。 但到了近百回合时,夏侯渊占尽上风,杀得陆逊险象环生,若是七、八年前,凭夏侯渊的武艺,早就在三、四十合内,便将陆逊砍落马下! 陆逊暗暗叫苦不已,忽然见得前方一片火光涌起,与身后的那熊熊火海,如似呼应一般,陆逊看得眼切,顿时心头大喜,以为孙韶已然功成,烧尽魏兵辎重,当下不做纠缠,挪身连闪。 夏侯渊面容狰狞,如同一头恶狼般,张牙舞爪,欲要将陆逊撕碎,忽然四下惊呼声起,无数魏兵大喊火起。 夏侯渊心头一惊,刀式陡然一慢,陆逊趁机勒马逃开,速令兵马撤走,吴兵听令纷纷撤去。 大多魏兵皆陷入惊慌,夏侯渊回头一望,见辎重队伍那处,火光冲天,顿时气得连声怒吼,眼见陆逊军撤去,却不愿再与陆逊军纠缠,连忙引兵赶去救援。 陆逊见夏侯渊引军撤去,见魏兵人多势众,唯恐贸然有失,又想魏兵辎重尽毁,不日便要撤兵,到时再盛势掩杀,亦是不迟。 想毕,陆逊立马喝令兵士吹起鸣金号角声,传令蒋钦、全琮、孙韶等将引兵撤去。 随着鸣金声起,蒋钦、全琮急忙引兵望两边山林撤走,夏侯渊引兵赶到时,见吴兵各散而去,怒不可及,正欲命各部人马追袭。 这时,邓艾策马奔来,疾声与夏侯渊谏道:“夏侯将军,我军不熟地势,贸然追袭,难以取好,不如先且整备兵马,扑灭火势,统计折损几何,再图后事!” 夏侯渊猛地勒住马匹,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最终还是听取了邓艾的主意,下令收军。 待到天明时分,被烧着的粮车火势,纷纷被魏兵扑灭,夏侯渊引兵在东面数里外的一处长河屯兵歇息,统计折损。 待各将统计完毕,纷纷来报。夏侯渊一听,气得猛砸头盔于地,竭斯底里地喝道:“奸佞吴贼,此辱不报,誓不为人!” 原来昨夜一役,夏侯渊军折损近有二万余人,其中大多都是葬身于火海之中,而辎重则被烧毁了近三分之一。 此役可谓是折损惨重,夏侯渊后悔莫及,幸好邓艾在此中暗里各做安排,方得以保住了大量的兵马、辎重,否则只恐就昨夜一役,夏侯渊的八万兵马便要覆灭过半,更兼辎重尽毁,还未靠近临湘城,便不得不撤军退去。 于是,夏侯渊先且令兵马歇息,又听从邓艾所谏,派斥候在四处打探地势,而陆逊大胜得归,收军回临湘城,蒋钦、全琮、孙韶等将纷纷来见。 陆逊听闻昨夜魏兵护粮队早有准备,孙韶并无尽毁魏兵辎重,脸色不由露出几分惋惜,又听蒋钦、全琮两人言邓艾昨夜如此骁勇,不禁叹道:“邓艾年方二十,便已是智勇双全,真英杰也!!!” 陆逊此言一落,蒋钦甚是不忿,咬牙切齿地喝道:“都督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区区竖子有何能耐哉?此下魏寇大折兵马,更折损许多辎重,将军何不盛势出击,派一部精兵前往袭击,我军占尽地势之利,来去无阻,纵有万一,亦可逃遁而去!” 陆逊眉头一皱,摇首而道:“不可!那邓艾不但骁勇了得,更有过人韬略,想必此时,魏寇已派斥候在四处打探,若是我军轻举妄动,倘中埋伏,如之若何?” 蒋钦听了,心头不喜,脸色一沉,冷冷而道:“此下战事要紧,吴王急切等候我军赶援,都督岂可有所延误?” 陆逊一听,眼眸刹地射出两道寒光,气势遽然迸发,惊得蒋钦一阵色变,孙韶平日里见蒋钦居功倨傲,目中无人,早就不喜,此下又见蒋钦如此放肆,顿时眼眸一瞪,怒声喝道。 “蒋公弈,你休得放肆,陆都督智慧超群,昨夜一役,我军得以大破魏军,全赖陆都督谋略,你不熟兵法,只恃莽夫之勇,凭何在此大放厥词!” 蒋钦一听,霎时怒火涌起,气得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孙韶喝道:“竖子,怎敢如此无礼!” 蒋钦喝毕,迈前一步,如若一头盛怒的黑熊,欲要扑向孙韶,孙韶毫无惧色,一手抓住腰间宝剑的剑柄,冷然望着蒋钦。 “本将军在此,谁敢放肆!”陆逊面色早就冰寒至极,忽地大喝一声,一把高举剑印。 蒋钦心头一震,转眼看去,见陆逊眼光寒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寒而栗,立马退回席内,不敢放肆,孙韶亦是松了剑柄上的手,浑身杀气顿消。 一时间,大堂内一片死寂,陆逊冷冷而道:“蒋公弈,你若不信,可先派麾下斥候打探,倘若魏寇果无提备,这统帅之位,本都督让你便是!” 蒋钦眼眸一眯,心念电转,思索一阵后,凝声问道:“都督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我陆伯言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出尔反尔!” 陆逊面色冷淡,蒋钦听了,心头一喜,拱手应诺,便欲下去吩咐,就在这时,孙韶忽然走出,挡住了蒋钦的去路,冷声问道:“如若如陆都督所料,蒋公弈,你屡屡以下犯上,又该当如何?” “倘若魏寇果有提备,如何处置,但凭都督主意!”蒋钦虎目一瞪,厉声喝道。 第六百一十七章折服蒋钦 孙韶见蒋钦做出应诺,嗤笑一声,退回席内,蒋钦亦是冷哼一声,迈起步伐,风风火火便离去了。 陆逊见蒋钦离开,神色一沉,与孙韶、全琮言道:“这蒋公弈能耐不俗,但却桀骜不驯,轻视天下英雄,所谓欺敌者必败,你等暗中各引一千兵众,如若有个万一,前往接应,不得有误!” 陆逊虽是不喜蒋钦,但时下正是用人之际,也不欲因一时之气,折了一员大将,孙韶、全琮见陆逊胸襟如此广阔,更是倾服,立马各领命退去。 到了晌午时分,蒋钦自引三百骑兵,出城打探,蒋钦以为魏军不会设防,沿路大进,哪知却早被魏军斥候探得,来报之夏侯渊。 夏侯渊正急欲复仇,当下听闻有一部吴兵人马来探,心头大喜,速命兵马侯备,又将前后斥候尽数撤去,佯装毫无戒备。 而蒋钦尚不知魏军动静,一路引兵前行,将到魏军屯兵之地,遥远看到魏兵皆在河畔歇息,毫无防备,与身边将士放声笑道。 “哈哈哈,我吴地百姓皆说陆伯言智谋百出,惯熟兵法,用兵如神,今日见之,不过如此,你等看,魏寇毫无防备,若是此时我等前往袭击,如入无人之境,必可捣个天翻地覆!” 蒋钦话未毕已,猝然间喊杀声大作,路侧左右两处,皆有魏兵轻骑蜂拥杀来,蒋钦见状,瞪大虎目,一脸不可置信。 眼见魏兵轻骑将要杀到,蒋钦麾下三百人马吓得四处逃窜。只见夏侯渊在左。邓艾在右。各引兵马,一拥而上。 蒋钦吓得脸色剧变,勒马就逃,夏侯渊看得眼切,放声大笑:“哈哈哈,吴贼自投罗网,何不快快下马受擒,饶你一死!” 夏侯渊纵马狂奔。蒋钦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加鞭挥打,狼狈而逃,忽然间,右边一阵飓风袭来,邓艾纵马赶到,手中银枪刹地化作一道闪雷,袭向蒋钦的面门。 蒋钦急拧刀一挡,‘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齐齐荡开。此时,夏侯渊在后。不知何时已取了一张铁胎宝弓,猛地拽开弓弦,大喝一声‘着’。 弓弦暴响,箭矢迅发,蒋钦正逃间,听得背后弓弦暴起,立马下意识地挪身就避,电光火石之间,冷箭从蒋钦的耳边,一飞而过。 邓艾看得蒋钦大露破绽,厉声一喝,拧起银枪骤然刺出,邓艾来势极猛,蒋钦知难抵挡,竟也是干脆,早有主意,在邓艾起枪的同时,跃身望左一扑。 邓艾跃马冲过,蒋钦倒滚在地,魏兵骑马挺枪,纷纷来刺,蒋钦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席地翻滚,险象环生。 陡然间,一声怒吼,那些魏兵骑兵纷纷散开,蒋钦急站起身子,蓦然连声弓弦暴起,蒋钦急睁眼看时,只见三根箭矢排成一线,赫然射来。 能射出如此神骏的连珠箭,当今天下不出五人,夏侯渊就是其中一者,生死关头,蒋钦哪敢怠慢,连忙舞刀抵挡,却是只挡住了两箭。 最后一箭,蒋钦躲避不及,被射中了右肩,幸好有护肩防护,箭矢射得不深,饶是如此,也痛得蒋钦龇牙咧嘴。 四周魏兵见蒋钦中箭,各要争功,连忙围上去厮杀,“不听良言,落得如此地步,全乃自取!”,蒋钦眼中露出一丝绝望,心中大喊,悔之不及! 就在这时,猝然而起一阵喊杀声响,孙韶、全琮引兵杀到,邓艾面色一惊,引兵迎住,两军遂混杀一处。 蒋钦本以为必死无疑,此下忽见救兵来到,顿时燃起了求生**,舞起大刀奋勇拼杀,趁机逃脱去了。 夏侯渊见状,连声喝骂,纵马追去,张弓连射,孙韶、全琮见蒋钦逃脱,连忙赶去接应。 这时,一员吴将把战马让予了蒋钦,蒋钦慌忙上马,舞刀与孙韶、全琮一同抵在阵头,并力杀退邓艾,然后勒马退去。 夏侯渊不一时杀到,与邓艾引兵掩杀,吴兵且战且退,互相激斗七、八里后,夏侯渊唯恐陆逊引兵来援,两军方才各自撤去。 蒋钦逃过一劫,与孙韶、全琮一同回临湘拜见陆逊,在郡衙之内,蒋钦跪伏在地,满脸愧色,哪还有以往那嚣张之色,叩首拜道:“末将不熟兵法,却屡屡冒犯都督威仪,罪该万死,无论都督如何处置,末将该愿受罚!” 陆逊闻言,沉吟一阵,想起蒋钦乃是东吴老臣,功勋卓著,脸上的寒色,稍稍褪去,长叹了一声,意味深长的侃侃而道。 “魏寇无义来犯,国家为难在即,我东吴俊杰死伤无数,我等皆乃东吴大将,当齐心协力,共同抗敌,公弈急切战事,情有可原,此番便就此作罢!” “望公弈从今以后,小心谨慎,莫要轻视天下英雄,如今东吴,国力虚耗,容不得丝毫折损呐!” 蒋钦闻言,心头一震,亦是明白陆逊话中道理,又听陆逊饶恕其罪,心中更是倾服、感激,连连叩首,拜谢恩德。 陆逊扶起蒋钦,好生安抚,至此蒋钦性子大变,张扬桀骜的脾性大有收敛,而曹军歇养一日后,次日便起兵望临湘城进发,于临湘城外东面一处设立营寨。 魏军兵逼临湘,吴兵斥候探得,速速回报陆逊,陆逊眉头深锁,却不是担忧城外的魏军,而是忧心吴郡的情势。 曹操引十万兵马北上攻打吴郡,吴郡乃东吴根基要地,倘若吴郡失守,东吴国力重创,必将一蹶不振。 而孙权正望着此处的兵马赶去救援,但如今夏侯渊引兵来犯,若是将此处的兵马调拨而去,恐怕长沙、桂阳、衡阳等郡还有交州之地,不出数月,尽被魏寇攻占,陆逊如有燃眉之急,心头甚为不安。 正当陆逊束手无策时,忽有将士来报,诸葛恪引三万交州兵正往临湘赶来救援,陆逊闻言又惊又喜,前番他听闻诸葛恪把交州蛮民镇服,取得壮勇三万,加以操练。 当时,陆逊不过半信半疑,毕竟交州蛮民素来极为痛恨东吴之人,除了边缘郡县的百姓服从王化外,在山中的百姓,更自组军队,屡屡与官府作对。 “哈哈哈,看来这诸葛元逊果真有几分能耐!” 陆逊放声大笑,速教兵士回禀,令诸葛恪加紧进军,早日赶到临湘,合以兵力,杀破夏侯渊军。 而夏侯渊营寨设定,遂立即起兵攻打临湘,于是,夏侯渊、邓艾引兵四万,气势汹涌,声势浩荡,望临湘东门杀来。 临湘城东门外,擂鼓声大震,四万魏兵摆开阵势,齐声大喝,高举兵器,震荡天地,城上吴兵大多都是新征的义勇军,眼下见得魏军兵临城池,纷纷吓得脸色大变,更有甚者,浑身颤抖,几乎连兵器都抓不紧。 陆逊听闻魏寇杀至东门城下,立马率诸将出城,摆开阵势,两军相对,只见东吴军中,陆逊立于门旗之下,眼光如炬,威风凛凛。 随着陆逊手上旗帜摆动,城下吴兵立马阵势忽变,阵型浑圆,露有六角,按照六丁六甲排列,看似六丁六甲阵,实则不然。 此阵名为六宇连方阵,乃陆逊取六丁六甲阵之精髓而变化的阵型,吴兵阵型摆定,陆逊策马而出,凝声喝道:“夏侯妙才,可敢与我斗阵耶?” 夏侯渊眯着虎目,面色冷酷,冷冷地打量着吴兵的阵势,心里腹诽道:“哼!这陆逊知其军中无人能敌我,怕我斗将,便先下手为强,欲教我来斗阵,竖子,你以为我夏侯妙才不识阵法耶?” 夏侯渊想毕,正欲拍马冲出,此时旁侧的邓艾却是忽然张口谏道:“夏侯将军且慢,吴贼阵法精妙,若要破之,只恐非是易事,何不避其锋芒,教那陆逊与我军斗将!” 夏侯渊闻言,放声大笑,与邓艾言道:“士载不必多虑,就这六丁六甲阵,我如何不识,你且看我如何破此大阵!” 夏侯渊喝毕,双脚一夹马腹,倏然冲飞而出,拽弓拉弦,猛地一放,箭矢赫然射出,望吴军阵中飙飞而去。 吴军诸将,皆知夏侯渊箭艺超群,见夏侯渊忽然发箭,无不变色,陆逊脸色冷酷,冷冷瞰视。 只听得‘咻’的一声,夏侯渊的箭矢竟射折了陆逊的帅旗,四周吴兵人马见状,无不惊叹,如此箭艺足可堪称神术! 夏侯渊手扶长须,高声大笑,向着与陆逊喝道:“陆家小儿,你欺我不识阵法,今日便教你看看,我夏侯妙才如何破你这六丁六甲阵!” 夏侯渊喝毕,立马勒马回阵,教前军步军聚合攻其前方三合方位,又向邓艾吩咐,让其引马军,冲其阵中两翼。 邓艾眉头深锁,正欲张口,夏侯渊战意卓然地一摆手,示意邓艾无需多言,随着夏侯渊一声厉喝,手中大刀高举,魏兵阵内擂鼓声轰然震起,喊杀声如若怒涛一般,惊天动地,响彻八方,震得地动山摇。 只见魏兵前军,猝然涌起两万余兵众,各个如若虎狼向吴兵前方三合位置汹涌扑去,陆逊见魏兵动起,冷然一笑,立马挥起旗帜,前方三合吴兵,立即各去散开。 第六百一十八章以身为饵 却说,魏兵眼见吴兵散开,当即蜂拥从空隙中冲入,陆逊见状,旗帜一动,后方两处吴兵队伍,立即相迎,将冲入阵内的魏兵截住。 夏侯渊立马遥望,不禁眉头一皱,忽然又见吴兵阵势变化,前方三合散开之处,猝然合口,前去杀入的魏兵,皆被包裹厮杀。 夏侯渊心头一急,把枪一招,擂鼓声陡然变化,只见夏侯渊、邓艾各引一部马军,分别绕向吴兵大阵的左右两翼。 陆逊见状,毫无慌色,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挥起旗帜,霎时间,两翼处的吴兵纷纷向后方撤去,竟也不去抵挡夏侯渊与邓艾的兵马。 夏侯渊面色一变,也顾不得多想,纵马狂奔,杀入阵中乱军之处,就在这时,陆逊引军大进,撤于后方的吴兵奋勇推前厮杀,魏兵料之不及,顿时大乱。 夏侯渊马军皆是止不住去势,纷纷与己军步军撞在一起,顿时一片片人仰马翻,陆逊迅疾招摇旗帜,各部吴兵各依方位厮杀,那骇然声势,宛如有数十万兵马,从四面八方杀来。 魏军自乱阵脚,愈来愈是混乱,孙韶、全琮策马冲突,一左一右袭向夏侯渊,夏侯渊冲得甚紧,从骑渐渐接应不上,眼见孙韶、全琮蓦然杀来,夏侯渊面色一惊,连忙抖数精神,迎住二将。 孙韶使枪、全琮挥刀,两人皆若下山猛虎,奋力厮杀,夏侯渊连声大吼,手中大刀快如霹雳。只见三人转圈厮杀。战况极其激烈。 而散于四处的魏兵。被吴兵屡屡冲突,渐渐有溃败之势,邓艾看得眼切,心念电转,竟也是极为了得,瞬间便在脑海中显现出吴兵的阵型。 邓艾一心三用,一边思索,一边冲杀。一边观察四周战况,忽然,邓艾灵光一现,勒马一转,把枪一招,引兵望陆逊那处倏然杀了过去。 陆逊正指挥兵士,蓦然听得右侧一阵喊杀声起,正见邓艾引兵杀来,陆逊皓目一眯,一声令下。弓弩手顿时纷纷上箭,眼见邓艾将要靠近。迅发箭矢。 霎时间,箭潮飞涌,邓艾眼眸大瞪,手中银枪舞得密不透风,赫然突杀,硬是拨开箭雨突进。 吴兵见邓艾如此神勇,皆是胆怯,纷纷退避,说时迟那时快,邓艾纵马撞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气势威凛,手中银枪倏然飞刺,杀得吴兵一片大乱。 弓弩手见邓艾杀入乱军,唯恐杀了己家兵马,不敢射箭,邓艾麾下部属,见得统将如若天上神将,士气高涨,各个勇不畏死随着邓艾冲杀。 “陆逊,纳命来!!!”邓艾高声大喝,音震八方。 魏兵蜂拥冲突,随着陆逊此处乱起,各部魏兵奋起突杀,绝地反击,夏侯渊怒声嘶啸,手中大刀骤起骤落,硬是将孙韶、全琮两员小将杀得节节败退。 另一侧,邓艾骁勇绝伦,在一片片人马翻腾之下,遽然杀至陆逊身前,陆逊急急拨剑相迎,同时一声怒吼,陡然暴起。 “竖子,蒋公弈在此,休得放肆!” 只见蒋钦提刀策马,汹涌杀来,陆逊满脸冷酷之色,双眼却是如喷火光,心中冷笑邓艾轻敌莽撞,厉声喝道:“诸军听令,无论大小将校、兵士,但凡擒拿邓艾者,封万户侯,诛杀邓艾者,赏千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陆逊号令一落,四周吴兵各个都如打了鸡血一般,状若疯狂地向邓艾扑杀过去。 陆逊、蒋钦各提兵器,策马杀来,将邓艾围在垓心,邓艾部属则被吴兵抵在外围,根本突杀不出。 眼见邓艾落入险境,不过,他却竟未有露出丝毫惧色,原来邓艾早前所思之计,便是欲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邓艾心知,单凭匹夫之勇,难以诛杀陆逊,而陆逊见他贸然杀入己军腹地,必会急欲诛杀自己。 如此一来,陆逊便难以顾及指挥兵马,露出空荡,以夏侯渊的能耐,定然趁机绝地反击。 正如邓艾所料,各部吴兵失去指挥后,魏兵渐渐地站稳了阵脚,夏侯渊面容狰狞,竭斯底里一声怒吼,随着一刀横扫千军,孙韶、全琮皆觉无尽危机扑涌过来,哪敢怠慢,纷纷拼出全身力劲挡了过去。 三柄兵器,几乎同时骇然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铛’的巨响,宛如天崩地裂似的。 只见孙韶、全琮竟是连人带马被夏侯渊一刀击退半丈之远,全琮坐下马匹,一声惨鸣,轰然倒塌。 全琮面色一惊,连忙跃身跳去,倒落在地,孙韶吓了一跳,忽然夏侯渊一声吼起,纵马冲杀过来。 孙韶急急策马迎住,使出浑身解数抵住夏侯渊,同时连声大喝,急教全琮退避,全琮见情势危急,连忙起身,窜入己军人潮之内,引兵赶来接应。 眼见孙韶枪式大乱,即将抵挡不住,幸好全琮及时引兵杀到,硬是救回了孙韶,夏侯渊大喝一声,四下魏兵蜂拥扑来,吴兵被杀得节节败退,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夏侯渊军的攻势,俨然溃散。 夏侯渊一马当先,策马直飙,听数将来报,邓艾硬闯吴军腹地,被陆逊、蒋钦等将引兵围杀,情势危急。 夏侯渊面色大变,连忙转马杀去,来救邓艾,却说邓艾被围在垓心厮杀,浑身多处挂彩,伤痕累累,身上铠甲处处龟裂,血染战袍。 生死关头,邓艾反却愈加勇猛,手中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四下来围的吴兵,攻得越猛,死得越快。 陆逊越看越是心惊,扯声吼道:“加紧攻势,这邓艾已是瓮中之鳖,无回天之力矣!” 陆逊喝声一起,吴兵齐齐大喝,杀声如潮,只见蒋钦面容狰狞,舞起大刀策马冲近,猛地劈向邓艾的面门。 突兀之际,邓艾气势迸发,“杀!”,一声厉吼,银枪如有穿金裂石之力,向蒋钦砍来的大刀刺了过去。 “铛~”,一声闷响,蒋钦手中大刀赫然裂开两半,人马分过之间,邓艾拧起银枪,刺向蒋钦的后背。 眼见邓艾手中银枪将要刺到,蒋钦猛地挪开身子,险险避过,四周吴兵回过神来,满脸皆是骇色。 邓艾深呼一口气,锐目泛着赫赫精光,猛地投向陆逊,陆逊只觉一阵心寒,连忙厉声大喝,教兵士围攻厮杀。 邓艾策马就冲,杀向陆逊,血红的身躯,显得邓艾如若一尊杀人不眨眼的煞神,吴兵纷纷扑来,邓艾手中银枪,霍然化作一道旋风,横飞掠起,血雨片片。 陆逊猛地咬紧牙关,舞剑迎向邓艾,两人策马靠近,陆逊一来便先下手为强,连挑数道剑花。 邓艾不闪不避,抡枪迎击,将陆逊的攻势,尽数蛮力击破,若非邓艾要顾着四周扑来的吴兵,恐怕陆逊不出数十合内,便要被邓艾击败。 当然邓艾亦付出不少代价,身上又是连添伤势,坐下战马更是伤痕累累,只怕难以支撑多久。 就在这时,一阵阵汹腾的喊杀声赫然突起,正是夏侯渊引兵杀到,在外围的邓艾部属立马加紧攻势。 此时此刻,陆逊方才醒悟过来,连忙骤马冲开,指挥兵士抵挡,不过陆逊的六宇连方阵,早已溃散,此下各部吴兵相顾不及。 瞬间之即,夏侯渊策马撞入垓心之内,与邓艾并马突杀,而在陆逊的指挥下,背后吴兵汹涌往后围拢。 夏侯渊见邓艾浑身是伤,又气又怒,不过此下也不欲多做纠缠,大喝一声撤军,护着邓艾,杀透而去。 陆逊眼见邓艾逃脱,怒恨不已,又见己军阵势混乱,不欲过多纠缠,遂便下令收兵。 两军各自撤去,魏军行至中途,邓艾坐下战马嘶鸣一声,坠倒落地,邓艾伤势在身,突破重围后,紧绷的精神一松,顿时摔落马下。 夏侯渊面色一惊,急教军士扶起邓艾,与他同乘一骑,撤往营寨,这一幕,被不少吴兵看得,还以为邓艾重创死去,急忙赶去通报。 等到夏侯渊撤军回寨时,已是黄昏时分,夏侯渊满脸急色,急传行军医者,须臾,行军医者赶至,见邓艾浑身大小伤痕交错,近有十余处,顿时吓了一惊,连忙为邓艾诊治。 夏侯渊在旁干瞪着大眼,少顷,行军医者惊呼一声,脸上露出几分骇色。 “大夫,士载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夏侯渊焦急问道,行军医者却是摇了摇头,凝声而道。 “夏侯将军不必担心,邓将军骨骼奇佳,异于常人,所幸邓将军武艺了得,并无伤及要害,故而伤势虽多,却都是皮外之伤,并无性命之忧,此下只需敷上金创药,再歇养数十日,待伤口痊愈,便可再行战事!” 夏侯渊闻言大喜,遂重赏医者,医者拜射,为邓艾敷过药后,便去为邓艾煮内服的药汤去了。 另一边,在临湘郡衙内,陆逊坐于高堂,诸将各坐两席,皆有狂喜之色,今日之战,吴兵又取得大捷,魏军虽是凭借邓艾的勇猛,得以绝地反击,不过吴兵先前占尽上风,魏兵折损极多,因此吴兵可谓又是大胜一场。 后来更有许多兵士来报,邓艾虽是逃脱,最终还是难逃死劫,坠马身亡,邓艾年纪轻轻,却非等闲之辈,韬略过人,更兼骁勇善斗,可谓是东吴心腹大患,如今邓艾折命,更胜于绞杀数万精兵,东吴诸将如何不喜! 第六百一十九章夏侯渊诱敌 “哈哈哈,都督智谋绝伦,更兼深熟阵法之妙,我等实不及也!”蒋钦张口大笑,此下对陆逊可谓是心服口服,敬佩至极。 蒋钦话毕,孙韶亦起身贺道:“此下魏寇又折一阵,损了近万兵马,更兼折去邓艾这员能文善武的大将,士气必定低落,想必不久便要撤军,这全赖陆都督之韬略也!” 孙韶话音一落,全琮还有一众将士亦纷纷附和,陆逊虽受众人推崇,却无丝毫傲色,凝神而道:“诸公所言差矣,若无你等于战场上为国拼死作战,舍生忘死,岂能屡屡重创魏寇?” “陆某不敢居功,待魏寇撤去之日,陆某必定如实禀报,由吴王论功行赏,不过此下,我军虽占据上风,但城外魏寇尚有五万之众,万不可轻敌大意,至于那邓艾是否已死,未得证实,不可妄加定论,以免中了魏寇奸计!” 陆逊素来行事谨慎,心思缜密,此言一落,诸将纷纷醒悟,赞不绝口。 少顷,蒋钦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与陆逊禀道:“都督,我军在此虽是连番得利,却不知此下曹老贼是否已杀至吴郡,曹老贼乃枭雄人物,巨奸狡诈,论行兵打战,夏侯渊不及其百中之一!” 蒋钦此言一出,大堂内诸将脸上的喜色瞬间散去,各个都是眉头深锁,满脸忧虑之色。 陆逊神色一沉,叹声而道:“公弈所虑,亦是我心中所忧,曹老贼率十万之众。兵逼吴郡。吴郡局势刻不容缓。吴王孤立无援,只恐难持多久,我等还需加紧战事,务必早日攻破夏侯渊,望吴郡火速救援!” 孙韶脸色一凝,眉头微微皱起,又问道:“那依都督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魏寇屡屡挫败。那夏侯渊乃大魏名将,更兼性子急躁,此下定然急欲复仇,来日,我自率诸位前往搦战,以探虚实!” 陆逊眼光烁烁,那看似略显瘦弱的躯体,却有着一股不怒而威之势,蒋钦、孙韶等将脸色一震,纷纷慨然应诺。只待明日厮杀。 到了次日朝阳升起之时,临湘城内。随着擂鼓声起,东门猝然大开,陆逊率领一众将校,引一万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地望魏军大寨进发。 另一边,此时夏侯渊正在帐内思索计策,己军屡屡挫败,更兼伤了邓艾,军心不稳,战事难举,夏侯渊自是烦闷不已! 忽然,阵阵喊杀声从寨外汹涌传来,夏侯渊面色一惊,还未回过神来,一将士急急入帐,报之东吴大将陆逊,引一万五千兵马正往营寨而来。 夏侯渊虎目一瞪,腹中起火,立马喝令将士通报寨内诸将,整兵备战,随着夏侯渊号令下落,寨内顿时各处人马相涌。 而就在寨内各部魏兵准备间,夏侯渊正上马欲要去探吴兵来势,忽然,一人叫住了夏侯渊。 “夏侯将军且慢!”夏侯渊听这声音熟悉,面色一变,转眼望去,正是邓艾。 夏侯渊眉头一皱,眼中却罕有的显过几分关切之色,与邓艾言道:“士载,你有伤在身,医者有言,你需歇养数十日,方可再行战事,你不必多虑,吴贼那里,自有本将军应付!” 邓艾闻言,锐目眯起,走近夏侯渊,拱手谢礼,随即凝声而道:“谢将军关心,艾深受陛下恩宠,万死难报,此等伤势并不碍事,眼下吴贼来犯,夏侯将军且听艾一言!” 邓艾脸色苍白,但双眸却是炯炯有神,凌厉逼人,夏侯渊见了,心头一震,重重颔首,示意邓艾直言。 邓艾遂疾言而道:“吴贼屡屡得胜,更兼前番我军细作回报,吴贼皆以为我已折命,那陆逊虽心性谨慎,但其麾下将领却无他这般能耐,大多人此下必起傲心,待会夏侯将军可如此如此......” 邓艾道出一计,夏侯渊闻言,脸上不禁涌起喜色,暗暗称妙,不过又见邓艾脸色不佳,甚是犹豫而道:“士载,你伤势未愈…...” 夏侯渊话未毕,邓艾眼中迸射两道精光,拱手慨然而道:“夏侯将军不必多虑,我在寨内指挥兵马,不需阵前作战,这伤势并不碍事!” 夏侯渊听了,与邓艾对视一阵,叹了一声,最终还是应下,于是夏侯渊迅速依邓艾之计,各做调配。 不久,山下喊杀声愈来愈大,原来却是陆逊引万余兵士在齐声呐喊搦战。 夏侯渊点齐兵马,速引三千精骑,气势汹涌地奔驰下山,遥远看见万余吴兵摆开阵势,旌旗飘扬,刀枪蔽日,吴兵各个竭斯底里地呐喊,声势极其浩大。 见东吴兵人多势众,仅率三千兵马的夏侯渊,却是毫无惧色,加鞭纵马,引兵赶落山下,一声令下,三千魏兵令行禁止,瞬间摆定阵势。 陆逊立于门旗之下,俊逸的脸容上,眼见夏侯渊只引三千兵众而来,不禁露出几分异色。 就在陆逊暗自思索间,夏侯渊猝然策马从阵内冲出,手中大刀一举,指着吴军门旗之下的陆逊,扯声大喝道:“陆逊,昨日斗阵,我败于你手,今日可敢与我斗将,决一死战耶?” 陆逊闻言,面色一寒,心知自己并非夏侯渊的敌手,并无答话,夏侯渊见了,放声大笑。 “哈哈哈,天下人皆说东吴俊才如何了得,今日见之,不过皆是无胆鼠辈耳,陆逊你若胆怯,何不速速撤兵!” 夏侯渊此言一落,陆逊旁侧的蒋钦、全琮皆是气得面容狰狞,正欲请战,哪知一声厉喝先起,马蹄声随之骤响,众人望去,只见身披青甲手挺长枪的孙韶,已纵马飞出。 “陆都督乃我军统帅,阵前斗将,冲锋陷阵,本就是裨将、部将之职,岂与你这等莽夫一般见识!” 孙韶话音一落,夏侯渊眼中猝然迸射骇然凶光,怒吼一声,更不答话,纵马舞刀,就来取孙韶。 孙韶双脚一夹马腹,策马赶去,两人瞬间交马,夏侯渊拧刀望孙韶面门就砍,孙韶挪身一避,猛地避过。 人马分过瞬间,孙韶大喝一声,抡起长枪望夏侯渊后背就扫,夏侯渊好似背后生眼,一刀猝然往后一劈,蛮横撞开孙韶的枪支。 两人冲开不远,即勒住马匹,然后又转马来战,夏侯渊骁勇无比,武艺已入超级猛将行列,更兼常年累月,随曹操征战四方,经验老练。 而孙韶年轻气盛,却还未经过磨砺,武艺只于一流将领之间,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拼杀了数十回合,夏侯渊攻势刁钻、迅猛,孙韶已渐渐显得吃力。 陆逊越看脸色越寒,不知在思索什么,猝然间,素来与孙韶交好的全琮,大吼一声,策马挺刀杀出,便来与孙韶一同夹攻夏侯渊。 夏侯渊毫无惧色,反而放声大笑,讽刺东吴鼠辈,只知以多击少,孙韶、全琮两员小将被气得浑身是火,不断加紧攻势。 夏侯渊力战二人,却是丝毫不落下风,其武勇之强,惊得对面阵内的吴兵各个脸色大变。 又是数十回合,夏侯渊游刃有余,一边应对孙韶、全琮两将,一边又不断挑衅,蒋钦听得怒恨不已,正欲出战。 这时,陆逊似乎亦起了几分怒色,压低声音与蒋钦冷声速道数句,蒋钦听了,眼眸内射出几分阴鸷之光,领命后,策马闪到右侧一角,拽弓搭箭,瞄准夏侯渊的面门,欲暗放冷箭。 “咻~!!!” 突兀之际,一道破空声响,赫然而起,夏侯渊心中却是早有提备,眼下却故作不留心,继续与孙韶、全琮拼杀。 待冷箭逼近,夏侯渊脸色剧变,怒喝一声,狼狈躲闪,冷箭刹地掠过,厉风如刀吹面,孙韶看得眼切,见夏侯渊尽是破绽,拧枪立马暴攻而来。 夏侯渊急忙回身舞刀抵住,全琮大喝一声,暴瞪虎目,抡刀来助,夏侯渊顿时落尽下风,佯装不敌,奋力荡开阵脚,勒马就逃。 “吴贼,你等以多欺少,暗放冷箭,算什么英雄!” 夏侯渊逃去,还不忘挑衅,前番屡屡得胜,已让孙韶、全琮等将起了傲心,以为夏侯渊、邓艾等辈不过如此。 眼下,见夏侯渊逃去,皆以为其已是强弩之末,纷纷纵马赶去,夏侯渊狼狈而逃,窜入阵内,急喝撤军。 三千魏军骑兵,顿时一哄而散,阵势大乱,慌乱而逃,孙韶、全琮扯声叫嚣,各提兵器,猛然杀入魏军乱军之内,一路望山上营寨奔赶。 陆逊见状,面色大变,张口急欲喝令莫要轻举妄动,就在这时,陆逊背后诸将,七嘴八舌,纷纷请战,劝陆逊趁势掩杀。 蒋钦亦杀气腾腾地冲来,与陆逊谏道:“都督,夏侯老匹夫已然胆怯,魏兵连番挫败,锐气全无,皆为乌合之众,此时不作冲杀,更待何时?” 蒋钦喝毕,阵内一众将士纷纷附和,四周吴兵亦都是杀气汹腾,齐声呐喊作战,众意难压,陆逊眼看孙韶、全琮追得甚急,即将杀上山头,亦是恐两人有失,速与蒋钦吩咐道。 “战事难料,不可妄动,公弈你且引五千兵马攻往上山,我却引军随后接应,若夏侯老匹夫果真无诈,我即引兵盛势而攻!” 蒋钦闻言,脸色大喜,慨然大喝一声,引前部兵马火燎火急地望山上魏兵大寨杀去,至于陆逊则引其余一众将士,并兼后部五千兵马,随后进发。 第六百二十章魏军的反击 孙韶、全琮一路冲突,向夏侯渊迤逦追袭,背后蒋钦引兵汹涌跟上,眼见孙韶、全琮将要杀到寨前,夏侯渊怒喝一声,猝然回身来迎,手中大刀狠厉无比,口中疾呼教寨内兵士整备,提防吴贼来袭。 孙韶、全琮听得,更以为魏寇无备,各施出浑身解数,狂攻夏侯渊,夏侯渊拼死抵挡,魏军骑兵纷纷来助,孙韶、全琮见状,却也狡诈,纷纷勒马退开。 夏侯渊趁机引兵速退,望寨内逃去,不一时,蒋钦引兵赶至,孙韶疾声喝道:“魏寇无备,眼下正是一举攻破其寨的大好时机,蒋将军,我等一起杀破其寨吧!” 蒋钦闻言,心头大震,双目尽是凶煞恶光,大吼一声,策马奔驰,把刀一招,令麾下兵众冲杀。 吴兵蜂拥冲上,眼看吴兵将要杀到,猝然间寨内擂鼓声起,寨外壕沟内万箭齐发,蒋钦、孙韶、全琮三人冲得正紧,忽见一片片铺天盖地的箭潮如若滂沱大雨,顿时吓得面色剧变,连忙各舞兵器抵挡。 “砰砰砰砰砰~!” 霎时之间,无数火光迸射,一阵阵密集响亮的金属铁器碰撞声,伴随着惨叫声、惊悚声,响不绝耳。 前头扑涌的吴兵顿时被杀倒了大半,不少人更是中箭滚落山下,摔个粉身碎骨,后面的吴兵见状,连忙纷纷止步,欲要后撤。 哪知中间的吴兵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好似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吴兵阵势顿时大乱。互相推拥。 壕沟内的箭雨飞落不止。前头蒋钦等将。被射得节节败退,陡然间,全琮惨呼一声,右肩、腹部连是中箭。 随即,孙韶一声惊呼,坐下战马被乱箭射死,猛然摔落马下,蒋钦见得。面容失色。 就在这时,寨内喊杀声如若百丈怒涛,狂涌而起,夏侯渊尽引寨内兵众倾势扑杀而出。 蒋钦看的心惊肉跳,急喝撤军,生死关头,全琮强忍剧痛,连忙转马,一拉孙韶,将孙韶拉上马来。两人共乘一骑,窜入乱军之内。 只见那不断涌出来的魏兵。各个如若恶虎野狼,杀气冲天,吴兵各自奔逃,只为保命,不听指挥,乱作一团。 夏侯渊眼眸中尽是赫赫凶光,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俨然杀开一条血路,背后魏兵争先恐后,汹涌扑上,吴兵死者无数。 而陆逊引后军正进,蓦然听得山上厮杀声、惨叫声轰然而起,顿时吓得脸色剧变,急令后军撤退,又教一将速去临湘城去搬救兵。 说时迟那时快,待陆逊引兵撤到山下,阵势刚是摆好,便见己军兵马狼狈奔落,魏兵则如一群恶禽野兽汹涌扑来。 陆逊急令下山的兵士往左右退避,然后又教长枪兵、刀盾兵各组阵型,前往抵挡魏兵攻势。 在陆逊引兵接应之下,从山上奔落的吴兵纷纷散开左右两侧,全琮、蒋钦等将迅速望陆逊冲来,退回阵内。 眼见魏兵人潮越来越多,陆逊急喝弓弩手放箭抵挡,魏兵一时冲突不入,夏侯渊见状,大喝一声,抡起大刀,纵马就冲,硬是拨开箭雨,望陆逊那处杀去。 蒋钦见状,暴喝一声,提刀赶前,电光火石之间,两马交接,夏侯渊舞刀狂攻,蒋钦拧刀硬抗,两人杀得正是激烈。 这时魏兵皆奋勇冒着箭雨压上,陆逊暗暗叫苦,命各部兵士拼杀,孙韶取了一马,一左一右护着陆逊,抵挡魏兵如若洪水泛滥般的攻势。 两军混杀一起,搅成一团,喊杀声愈来愈烈,陆逊见势如此,亦是被逼出了男儿血性,引诸将往前突杀。 而就在不久前,邓艾在寨内一处哨楼上,居高而望,见己军兵马已与吴兵拼杀一起,苍白脸庞上,双目寒冽,一声令下,旗号摇起,刹时间山里后侧震起一阵阵兵戈、马蹄骤响。 山下战况激烈,突兀之间,在吴兵右侧,忽起喊杀声,一部魏兵风风火火地扑杀过来。 原来邓艾早有调令,命一部兵马埋伏于山后,但见旗号,立马绕过山后,望右路发起袭击。 东吴军本就落尽下风,唯有靠将士拼死抵挡,方得暂稳阵脚,此下又有一部魏兵猝然来袭,吴军顿时军心溃散,大多吴兵已无战意,纷纷逃散。 两部魏军奋勇夹攻,东吴军死伤无数,就在混乱间,蒋钦被夏侯渊杀败而逃,夏侯渊纵马追赶,大吼一声,“蒋钦贼子,纳命来!!!” 夏侯渊的吼声震荡八方,蒋钦只觉无尽危机充斥全身,急忙回身拧刀去挡时,却见一柄大刀如光似电,瞬间切入了他的躯体,俨然穿透过去。 蒋钦惨喝一声,双眼瞪得斗大,死死地望住夏侯渊,夏侯渊面容冷酷至极,如若一尊嗜血魔神,猛地一刀抽回,蒋钦立即倒落下马,早已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四周吴兵见蒋钦被夏侯渊砍死,更是慌乱,四处逃窜,陆逊尚不知蒋钦已死,当下见势已极,急教撤军。 夏侯渊引军掩杀,杀得吴军兵败如山倒,俨然溃败,三五成群纷纷逃散,夏侯渊一路追杀,陆逊在孙韶、全琮掩护之下,带着二千余兵众,望临湘城逃奔而去。 夏侯渊连声暴吼,奔马狂追,眼见将要追上陆逊那处,前面忽然人头涌涌,却是临湘城内的吴兵赶来救援。 夏侯渊毫无畏惧,纵马赶去,各部魏兵纷纷杀上,眼见魏、吴两军又要混杀一起,拼个天崩地裂。 陡然间,变故又起,在临湘城西边方向,一阵阵如能翻江倒海般的喊杀声,擂鼓声骤然响起。 夏侯渊面色一惊,眼下已是黄昏时候。日落西山。一片橙黄光彩之下。只见西边无数吴兵,风驰电掣般扑杀过来,杀气之盛,足以令天地为之一颤。 夏侯渊虽不知为何忽然来了如此多吴兵,但眼下若不撤去,待那西边吴兵杀至,己军必败无疑。 夏侯渊当机立断,立即下令撤军。陆逊见是西边来兵,顿时面色狂喜,疾声呼道:“诸葛元逊来矣!” 陆逊猜到是诸葛恪所引的交州兵,立马下令掩杀,所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这一瞬间,本是掩杀吴兵的魏兵,却忽然反被吴兵掩杀。 陆逊手提宝剑,孙韶、全琮等将随着陆逊并马冲杀。同时间,在西边兵马阵内。诸葛恪带着一抹淡笑,见得魏军撤去,立马下令,教副将江毅、徐陵引兵冲杀。 江毅、徐陵领命,纵马狂冲,率兵斜刺里杀去,于是两部吴兵铺天盖地,人山人海一般,掩杀向魏军。 幸好,夏侯渊及时下令撤军,除了后部兵马有四、五千人逃之不及,被吴兵所擒,其余人马皆逃远去了。 不知觉中,夜色降临,天昏地暗,陆逊见状,不欲再举战事,遂下令收军归城,当夜,诸葛恪引江毅、胡伉等将,来拜见陆逊。 陆逊从深沉的脸色中,硬是强露出几分笑容接见,叙礼毕,陆逊引诸葛恪一众人等入席。 此下,诸将已统计完毕,纷纷来报,陆逊顿时面色黑沉起来,细细听着,今日一战,吴兵折损极多,近有一万二千余兵马,后来幸好诸葛恪来援及时,否则恐怕还要折损更多。 而当陆逊听闻,蒋钦被夏侯渊诛杀,当堂雷霆震怒,环首怒声对着孙韶、全琮,还有除诸葛恪交州军将士外的将校喝道。 “我教你等莫要贸然举事,小心提防,你等却不听我言,执意进攻,眼下不但折了如此多兵马,更害了蒋将军,你等可知罪耶?” 陆逊气得怒发冲冠,孙韶、全琮等将不敢推脱,纷纷出席跪落在地,叩首认罪。 陆逊面色冷酷,沉吟不语,其实陆逊却并非欲重罚众人,毕竟眼下战事难料,国家覆灭在即,若是众人生了异心,倒戈魏寇,后患无穷。 但是若不证军法,以明法度,军威何在,陆逊眼眸眯缩,越不发言,堂下跪伏一众诸将,便越是忐忑不安。 诸葛恪默默地打量陆逊的神色,却是心里明悟,忽然出席拜道:“陆都督息怒,眼下国家危难当前,我等东吴俊杰,无不心中忧虑,欲要早日赶到吴郡,保护吴王安危!” “而魏寇奸诈,正是察觉我等急心,施落奸计,众人一时不备,亦在所难免,今日我见诸位将军,各个拼死搏杀,舍生忘死,抵住魏寇攻势,足可见众人赤胆忠诚,如今事已至此,国家正是用人之际,陆都督何不给予众人戴罪立功的机会,暂且免其罪过!” 诸葛恪此言一出,陆逊顿时脸色好了几分,冷冷地瞟了跪伏在地的众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冷声威严而道:“若非看在元逊所言是理,还有其颜面上,今日必定严惩不贷,起来吧!” 陆逊一招手,众将见了,连忙拜谢,纷纷起身,各退回席,陆逊与诸葛恪默默地投去了一个眼色,诸葛恪会意一笑。 陆逊暗露惊色,腹诽道:“这诸葛元恪心思敏捷,才智过人,并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随后陆逊又与诸葛恪问起交州军的情况,诸葛恪一一细答,陆逊听闻诸葛恪竟能将交州异族训得服服帖帖,眼中又是露出几分异色,对诸葛恪更为看重。 如今陆逊虽败了一阵,却得了诸葛恪三万新力军,心头亦是稳定许多,随后陆逊与众将商议一阵,见众将厮杀一日,皆有倦色,各做吩咐后,便散了席。 ps:吴国将军江毅由书友小文数码客串,徐陵由书友水月大祭司客串! 第六百二十一章陆逊论势 众将纷纷告退而去,陆逊亦退回了内堂,诸葛恪向江毅、徐陵投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纷纷退去。 诸葛恪一凝神,遂走入内堂,却见陆逊早已坐下,令人上好了茶,见诸葛恪进来,一摆手,示意诸葛恪坐下。 诸葛恪微露异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毕恭毕敬地拜礼后,便是入席坐定。 “朱将军未来,而元逊又独自来寻我,可是交州有所变故?”陆逊面色一沉,不慌不忙地问道。 诸葛恪听了,眼角微微抽动,本是静如止水般的心,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毕竟接纳刘禅、诸葛亮等蜀汉余众之事,事关重大。 诸葛恪未经通报,便自作主张,劝朱治接纳,还暂与始安城落脚,若是陆逊乃是迂腐之人,不知变通,怪罪下来,又强加通敌之罪,那他便有杀头灭族之灾! 诸葛恪脑念电转,陆逊目光一凝,愈来愈是锐利,陡然间,诸葛恪忽然伏地叩首,口称有罪! 陆逊见状,面色立即变得更为凝重,教诸葛恪快快将事报来,诸葛恪不敢怠慢,于是将其中细节一一道说。 当陆逊听闻成都被破,蜀汉灭国之时,脸色大变,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又听诸葛恪道出震天雷这般神器时。 就连陆逊如此稳重之人,也不禁惊呼起来,随即陷入一阵惊骇之中,诸葛恪默默地看着陆逊的神色变化,忽地话锋一转,又道出此下东吴局势。 陆逊听闻北晋拥有如此厉害的军器。而在南昌之战。他见过魏军霹雳车的厉害。又听闻这震天雷之威,远胜霹雳车,当即认可诸葛恪分析北晋为东吴心腹大患之谈。 诸葛恪见陆逊脸生认可之色,忽然话语一慢,陆逊忽地长叹一声,打断而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神器,这吕布果非等闲之辈,最为难得的是。他拥有如此神器,却能一直藏匿,待时而用!” “如今北晋已得益州,而大魏与我东吴正在激战,若是待北晋稳定局势,其国力得以恢复,纵然我东吴能驱退魏寇,却又要提防北晋从交州而入,犯我东吴,如今时势。对我东吴来说,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陆逊叹毕,眼中尽是忧虑之色,诸葛恪心头一喜,连忙拜道:“陆都督不必多虑,恪有一计,不但能解我东吴眼下之危,更能防未来之患,不过此中极为冒险,但因时势紧迫,恪权衡利弊后,斗胆擅自主张,此下朱将军已然依计行事!” 陆逊闻言,顿时眉头皱起,眼中瞬即闪过不喜,却也不先发作,冷声问道:“你且说来一听!” 诸葛恪察觉到陆逊语气顿时冷了几分,心头一震,遂将其计一一道说,陆逊闻言,脸色勃然大变,袖子内的手掌猛地握成拳头,眼中尽是怒火。 诸葛恪见状,口齿伶俐,连忙又道说兔死狗烹之理,陆逊眼眸一闭,浑身气势骇人,诸葛恪见状,急忙叩首认罪。 一阵死寂后,陆逊忽然气势一收,张开双眼,徐徐而道:“元逊你欲借你叔父诸葛亮那鬼神莫测的韬略,助我东吴驱赶魏寇,借予始安城,乃是为了日后教其抵御北晋来犯!” “可你却有无料算,你叔父号称智多胜妖,前番若非北晋、曹魏联合侵犯蜀汉,而我东吴先败于荆州,使得荆州孤立无援,蜀汉因此国力大损!” “再兼北晋在关键时刻,忽然展露出震天雷这般神器,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就凭你叔父经天纬地之智,亦是料之不及,否则蜀汉岂会灭耶?如此人物,你岂敢接纳,如有万一,东吴先乱于内患!” 诸葛恪闻言,脸色剧变,冷汗直落,却又不甘认错,喃喃而道:“陆都督是否过虑?我那叔父虽是才惊天下,但如今蜀汉已亡,其文武不足十数人,兵不过三千,如何能东山再起!” 陆逊听了,摇首嗤笑,冷声而道:“蜀汉之亡,因由极多,其中最为关键,乃是马超此人耳,我曾听闻,昔年诸葛亮曾多番提醒刘备小心此人,刘备念着马超曾多番相救,视为心腹!” “后来待马超夺得南蛮大权,刘备方知其歹心,不过却是为时已晚,若非如此,凭诸葛亮之智,北晋莫说攻占益州,就连葭萌关亦难能攻下!” “而如今蜀汉虽灭,但余下文武,上下齐心,皆以诸葛亮马首是瞻,诸葛亮料事如神,一生谨慎缜密,平生很有犯错!” “而张飞武勇冠绝天下,蒯越、尹籍皆是大才,关兴、邓芝亦皆是骁勇智将,如今得始安城为之根基,必会教人潜入益州,暗通消息!” “而如今北晋尚未稳定局势,在益州尚有极多忠汉义士,一但听闻消息,定然蜂拥来投,而刘备素来深得民心,蜀中百姓亦会纷纷望始安投去!” “如此不出数月,始安城必将人满为患,尽都是蜀中之人,即时蒯越、尹籍励精图治,操理内政,而关兴、邓芝颇有练兵之才!” “不出数年间,本是荒芜的始安,却成了繁荣之地,更兼持有数万精兵,待那时,我东吴纵能驱退魏寇,却国力大损,如何能兔死狗烹?” 诸葛恪毕竟年幼,此下听陆逊如此分析,方知思虑不周,自作聪明,自知犯下弥天大祸,牙关不禁打颤,惊悚急声而道:“如若这般,陆都督何不立即发一封密书,教朱将军暗中斩杀诸葛亮,以绝后患!” “竖子不知好歹,此下方知大祸临头耶!”陡然间,陆逊猛拍奏案,咆声怒哮,吓得诸葛恪面容失色,几乎魂飞魄散。 陆逊冷哼一声,死死地盯着诸葛恪的眼眸,一字一字地喝道:“此下为时晚矣,诸葛亮何等智慧,岂不不知提防,更兼其左右还有张飞守护,朱将军若是贸然举事,只恐反遭杀身之祸!” “若是事发,诸葛亮大可引兵冲突,逃回始安,闭塞城门,我军如今尚要抵抗魏寇,如何有余力讨伐?” “这可如何是好?恪一心为主,绝无异心,还请陆都督出计相救!” 诸葛恪终于失了方寸,急得那俊俏的面容,变得扭曲,泣声嘶喊,陆逊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低声而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诸葛亮韬略通天,用兵如神,普天之下,少有能及,如今诸葛亮与我等同舟共济,唇亡齿寒,定会竭力相助!” “如此人物,或能解得我东吴时下危境,将魏寇驱赶出境,待那时,我等再细细计议,暗中设谋诛杀!” 诸葛恪闻言,方才心神一定,急急拜谢而道:“陆都督此番恩德,恪必定谨记在心!” 陆逊听了,默默地望着诸葛恪,此子智谋惊艳,口才了得,可却是太过侍才倨傲,竟敢轻视诸葛亮,引狼入室。 不过时下局势,纵然明知是狼,却能加以大用,事已至此,陆逊决定兵行险着,只望诸葛亮果真能奏以奇兵之效。 陆逊想毕,起身扶起诸葛恪,意味深长地言道:“元逊你年纪虽幼,却已惯熟兵法,奇谋百出,将来必为我东吴国之栋梁,但所谓乱世出英雄,如今天下英才何其之多,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当收敛脾性,万事细细思虑,三思而后行,以免再犯如此弥天大祸!” 诸葛恪从小被誉为神童,智慧过人,经过陆逊提醒,他已深知其中利害,心里对陆逊又是感激又是敬服。 且说夏侯渊收兵回寨,面色凝重,其余回到寨内的魏兵,亦大多脸有余悸,夏侯渊刚是下马,邓艾跨步赶来,脸上亦是浓浓的凝重之色。 夏侯渊见是邓艾,向他投了一个眼色,示意入帐说话,须臾,两人进入虎帐,夏侯渊喝退左右兵士,眉头一皱,带着几分怒火、不甘,怒声喝道。 “今日若非从西边赶来的兵马,我早将那陆逊擒下了!” 邓艾锐目眯起,紧绷的神经,令他一时间忘了身上的痛楚,凝声而道:“适才我引数十从骑,于山上探望战况,见那从西边所来的吴兵,大多都是身形彪悍之士,看来是异族之人,兼之又是从西边方向而来,莫非是交州异族?” 夏侯渊一听,顿时脸色一变,眼中尽是惊色,惊呼而道:“这怎么可能?交州异族不服王化,昔年大汉曾多番征讨,怎奈交州异族熟通山战,屡屡无果而归!” “后来周瑜虽平定交州,但因杀戮过多,使得交州异族极为痛恨东吴之人,此下东吴大乱,交州异族不趁势作乱,已是奇事,怎会组建义勇军,出兵相助?” 邓艾闻言,不禁沉吟下来,心里也是想不通此中因由,莫说夏侯渊、邓艾,就连曹操亦无料到诸葛恪竟能将交州异族摆平,更能组建起一支近三万人的义勇军! 帐内一阵死寂后,邓艾神色一凝,与夏侯渊拱手言道:“交州异族,素来习武,以打猎为生,平日为抵抗东吴军,更组建民兵,如今东吴将交州异族,组建成义勇军,加以操练后,其军之骁勇,只恐已不逊色于精锐部属!” “今日我军虽大挫吴贼,折其万余兵众,但陆逊军中尚存三万余兵马,再加上那三万交州军,近有六万之众!” “反之我军连番折损后,如今兵力只剩四万余人,更兼不久前我军被吴贼毁了近三分之一的辎重,眼下局势,对我军来言,可谓是极其不利!” 第六百二十二章乱世多妖孽 夏侯渊听了邓艾的分析,脸色连变,心急如焚,脑中蓦然想起当日他曾在曹操面前夸下海口,要在数月内将长沙、衡阳、桂阳、交州等西南之地,尽数攻克。 而眼下已有一月,可他连一个临湘城都未曾攻克,想到此处,夏侯渊自觉脸上无光,无地自容,虎目一瞪,慨然而道:“如今虽有变故,但某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数月内定要将东吴西南之地尽数攻克,岂能言而无信,落人笑柄,我宁战死此处,亦绝不食言!” 邓艾听了,眉头一皱,急向夏侯渊劝道:“彼军势大,如今我军军心不稳,若是我军在此强硬与吴贼对抗,只恐输多胜少!” “若有万一,吴贼便可发兵望吴郡进发,袭击陛下军马之后,待那时陛下首尾难顾,岂不更误了大事耶?” 邓艾此言一出,夏侯渊顿时脸色勃然大变,虎目泛着凌厉光芒,正是在权衡轻重,与国家大事相比,个人颜面自然要放置一旁。 夏侯渊长叹一声,向邓艾摇首而道:“若非士载提醒,某几乎误了大事,那依士载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邓艾面色一沉,脑念电转,迅速分析时下局势,一阵后,邓艾眼中闪烁着智睿之光,不慌不忙,徐徐而道。 “那陆逊本是孙权麾下大都督,身兼重职,孙权在如此紧要时候,遣其来此,定是教其征集西南兵马兼合义勇军一并赶援吴郡!” “时下我军在临湘此处,已与陆逊对峙近有一月时间,陆逊表面用兵虽不见急躁。其实心里必是担忧吴郡战事!” “如若这般。我等何不将计就计。以退为进,先撤军退回浏阳城,待陆逊兵马动时,又于路埋伏,杀其个措手不及!” 夏侯渊听了,面色一震,暗暗称妙,踌躇一阵后。夏侯渊最终还是下定主意,认同邓艾之计。 “士载此计大妙,那当何时撤军?” “事不宜迟,夏侯将军可立即下令,今夜便拔寨而退,教吴人以为我等心怯其势,有所松懈,再举后事!” 邓艾目光炯炯,夏侯渊与邓艾对视一阵,遂是依从。于是,当夜夏侯渊急令诸军。收拾行装,又教数将保护邓艾,一同护着辎重先撤。 邓艾临行前,又与夏侯渊吩咐道:“待辎重队伍远去,夏侯将军可纵火烧寨,以教吴贼以为我等此去无诈!” 夏侯渊听了,眉头一皱,便是问道:“可若是吴贼见此处火起,派兵来袭,又当如何是好?” “夏侯将军不必多虑,陆逊素来谨慎,但见我军自毁营寨,只会心里起疑,绝不会派兵来追!” 邓艾面容笃定从容,夏侯渊听了,暗叹邓艾此子了得,不愧得那郭浪子如此称赞,夏侯渊遂便无虑。 到了夜里三更,辎重队伍渐渐远去,夏侯渊引兵而撤,纵火烧寨,霎时间,火势蔓延,红通通的火光冲天而起,将方圆十里之内,照得如若白昼。 潜伏在四处的吴军细作探得,大惊失色,连忙赶往临湘城通报,而陆逊刚从诸葛恪口中,听得惊天消息,心思全在如何应付诸葛亮这妖孽身上,直到倦了,就于桌案上卧睡。 猝然间,一阵凉风袭来,灯光覆明,陆逊惊醒过来,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陆逊睡意全无,定眼望时,只见一员将士赶来,禀报魏军大寨蓦然火起。 陆逊听了,神色一变,连忙赶到楼阁外眺望东方,果然看见遥远处,火光张天,一片通红,四周山林尽是烧着。 来报的那员将士,急向陆逊问道:“陆都督,魏寇营寨烧毁,可需通报诸位将军,整备兵马,进而掩杀?” 陆逊面色沉着,眼眸微微眯起,却是沉吟不语,过了一阵后,陆逊摇首而道:“今夜我军皆在城内歇息,并无出战,魏寇营寨无故火起,必是自毁之,欲诱我军出城,不可贸然行动!” 次日,火势稍弱,魏军大寨周围一片黑土,烟雾弥漫,炙热的温度,令人感觉好似处在一个火炉中似的。 一队吴兵斥候策马赶来,探望一阵,然后又绕过营寨,前往后方打探,直到晌午时分,斥候回报,言在方圆数十里内,皆不见魏兵的人马。 此下,陆逊正与一众将领于郡衙议事,听得斥候如此报来,孙韶面色一凝,眼光闪烁精光,急走出谏道:“魏寇自毁营寨,大有可能是见我军援军赶到,又兼前番屡屡挫败,折损兵力,故而心生怯意,撤军退走!” “陆都督,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何不立即发兵前往追袭,一举攻破夏侯渊,然后火速望吴郡进发,以解吴郡之危!” 孙韶话音一落,全琮瞪大着铜铃般的虎目,慨然附和道:“孙将军所言甚是,事不宜迟,还请陆都督发令,末将愿为先锋!” 只听全琮那大嗓子,如同洪钟骤响,震得殿内如似摇晃,不过陆逊却是面色淡然,凌厉吴兵的眼眸,微微眯起,浑身有一股无形的威势,目光缓缓地投向诸葛恪,不慌不忙地问道:“此事,元逊可有别见?” 诸葛恪一听,连忙抖数精神,眼中迸射光芒,灿**人,沉声而道:“回禀陆都督,依恪之见,此中大有可能却是魏寇以退为进之计!” 诸葛恪此言一出,大堂内诸将皆是脸色一变,孙韶、全琮两人对视一眼,皆有茫然之色。 陆逊听罢,却是展露出一丝笑容,嘴角含笑,颔首又问道:“如何以退为进,元逊可详说之!” 诸葛恪见陆逊眼中露出认可之色,神色大震,心头一喜,当即信心大涨,宛如运筹帷幄之中,妙语连珠,侃侃而道。 “夏侯渊素来武勇,举风壮烈,绝不会轻易言败,而当下我军得三万新力军,兵力大增,夏侯渊自知强攻硬战,难以取好,却又料算我等急切吴郡战事,但见其军撤去,必然望吴军火速进军!” “故而夏侯渊便以退为进,先以弱示之,教我等以为其胆怯,故无防备,夏侯渊却于后路埋伏,倘若我军未能识破其计,必败无疑!” 诸葛恪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连起一阵惊呼声,孙韶、全琮皆有骇色,两人皆非愚昧之辈,当下经诸葛恪这般提醒,细细一想,不禁纷纷打了一个哆嗦。 陆逊闻言,放声大笑,捂掌笑起,望着诸葛恪,连声称好,“好!好!好!元逊眼光独到,一眼便看出其中深浅,难怪吴王对你如此赏识!” 诸葛恪被陆逊赞得心花怒放,表面却是故作谦虚,连忙拱手而道:“陆都督谬赞,恪才微学浅,想必陆都督早就看出那夏侯渊之计,却故欲试问于恪!” 陆逊笑了笑,见诸葛恪经昨夜一席话后,性子果真收敛不少,心中亦是欣慰,随后,陆逊环视众将,沉吟一阵后,凝声说道。 “吴郡战事关乎我东吴兴亡,刻不容缓,如今我等已延误近有一月时间,不可再有怠慢,我欲分军两路,即日出发!” “一路火速望东面临川进发,再而北上赶往吴郡,一路却于长沙此处,先击败夏侯渊军,以保得西南之地无患后,再往吴郡赶援,诸位觉得此策可妥?” 陆逊说毕,缓缓把目光定在了诸葛恪身上,诸葛恪心里明悟,立马拱手拜道:“陆都督如此调拨,自是妥当,恪愿引交州兵众,前往与夏侯渊军交战!” 陆逊闻言,眼眸一眯,与诸葛恪对视一阵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夏侯渊虽至暮年,但仍宝刀未老,勇冠三军,而据前番所擒魏军俘虏所报,邓艾并无折命,此子不但武勇了得,更兼腹有韬略,并非等闲之辈!” “元逊若要与之对战,务必万事小心谨慎,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必遭灭顶大祸!” 诸葛恪见陆逊如此慎重,特别说到邓艾时,语气不禁又加重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诸葛恪看在眼里,谨记在心,毕恭毕敬,拱手又拜道:“恪定不会辜负陆都督厚望!” 陆逊闻言,重重颔首,叫了一声好,然后便与诸将各发号令,教其各去整备兵马,收拾行装,又教孙韶点齐辎重,以备战事。 各将纷纷领命而退,陆逊向诸葛恪投去一个眼色,然后便转入后堂,诸葛恪会意,随后跟上。 须臾,诸葛恪随着陆逊的步伐来到后堂,陆逊面色凝重,与诸葛恪沉声叮嘱道:“你年纪尚小,少经战事,不知其中狡诈,并非夏侯渊、邓艾之敌,你此番前去,主要以缠住夏侯渊军为主,以待时机,万不可急功近利!” 陆逊此言一落,诸葛恪眼角不禁微微触动,一丝不忿之色一闪即过,却是装着受教的样子,拱手问道:“不知陆都督所说的时机,又是何时,还请陆都督指教!” 陆逊神色一震,目光眺远而望,徐徐说道:“你那叔父,此下正与朱将军一同往长沙赶来,想必不日将到,有你叔父坐镇,夏侯渊、邓艾二人岂是其敌手耶?” 诸葛恪闻言,顿时醒悟,不过眼中不禁涌出几分疑色,这下,诸葛恪的眼神却是被陆逊捕捉到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老将雄风 陆逊当即面色一沉,语重心长又道:“元逊,你叔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胸怀天宇,腹有鬼神莫测之谋略,此等奇才,恒古至今,世间罕有!” “普天之下,少有人能比,你万不可有任何轻视之心,你与他乃是叔侄,虽各为其主,但眼下他与我等同舟共济,若你虚心请教,他必倾囊教授,你若能在他身上学之十中一二,将来必能受用无穷!” 陆逊眼中神色复杂,对诸葛亮又是敬佩又是忌惮,其中更有几分莫名的惋惜。 诸葛恪心头连起涟漪,虽然陆逊如此推心置腹地叮嘱,但他心中还是半信半疑,如陆逊所言,那自己这叔父岂不是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 诸葛恪自少被称为神童,受尽他人称赞,就连吴王孙权对他亦是赏识不已,久而久之,他自然眼高过顶,甚至以为若论才智之高,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人。 此下当陆逊说出一个才智、谋略都比他高出百倍不止的人物,更兼此人就是他的叔父诸葛亮时,诸葛恪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 原来诸葛恪从小,便听着周围的人暗中比较他的父亲还有叔父,说他叔父如何如何了得,得卧龙可得天下,而他的父亲相比较之下,却显得一文不值,毫无半分出彩。 诸葛恪自然心里不忿,从小立志,将来定要超越诸葛亮,为他的父亲争一口气,可眼下连被称为继周瑜之后,东吴谋略最高者的陆逊。亦对诸葛亮如此赞叹不已。更兼有几分忌惮。 诸葛恪忽然之间。只觉那藏匿在心中的那个攀比对象,忽然变得有万丈之高,如若天穹般压住了自己,遥不可及。 渐渐地,诸葛恪不禁捏紧了袖中的拳头,心中如起怒涛,在翻滚扑涌,陆逊却不知诸葛恪心底的变化。见他一下子失了神,眉头一皱,连声叫唤。 诸葛恪猛地回过神来,正见陆逊的目光,连忙拱手答道:“陆都督的吩咐,恪必谨记在心!” 陆逊听了,微微颔首,遂教诸葛恪前去准备,诸葛恪领命,转过身子的瞬间。眼中迸射两道绚丽精光,年少气盛的他。又岂甘于落人之后,更何况是他那一直欲要超越的那个人物。 在陆逊的调拨下,临湘城各部兵马皆已准备完毕,到了次日,陆逊命孙韶为先锋大将,引八千兵马先发,陆逊则与全琮等将引近三万兵马随后进发。 另一路兵马,则由诸葛恪所引,经斥候所探,夏侯渊军撤回了浏阳城,于是诸葛恪则引三万交州兵望浏阳城而去。 却说,夏侯渊引兵撤回浏阳,歇息数日后,忽有一日,细作来报,东吴军兵分两路,一路正望浏阳而来,一路则向临川进发去了。 夏侯渊闻报面色大变,在旁侧的邓艾,亦是眉头深锁,原来夏侯渊、邓艾两人皆以为陆逊会聚合大军直接北上,望吴郡进发。 两人却都无料到,陆逊竟会兵分两路,一路更不惜绕远路,转往东面,绕过己军,再做北上。 邓艾脑念电转,迅疾便看出其中端倪,叹声与夏侯渊言道:“看来艾太过轻视那陆逊了,此必是陆逊识破艾之计策,却因担忧吴郡战事,不欲与我军过多纠缠,故而分兵两路!” “那往临川去的,定是往吴郡去救的援军,而这望浏阳来的,则是欲要缠住我军,以使我军难以追上另一路兵马,从而再决一死战,以保东吴西南之地无患!” 夏侯渊闻言脸色一变,虎目大瞪,扯着嗓子,厉声喝道:“吴郡之战,事关重大,岂可有所耽误,我这就召集兵马,望临川进发,定要截住吴贼援兵!” 就在夏侯渊话音刚落,忽然一将士来报,东吴大司马诸葛瑾之子诸葛恪引三万交州军正往浏阳杀来,先锋大将江毅,已来到了浏阳城十里之外! 夏侯渊一听,顿时脸色连变,惊异不已,惊呼而道:“吴贼,竟来得如此之快!” 原来诸葛恪心知战事紧急,又明兵贵神速之理,兼之交州军疏通山路,走在颠簸的山路上,却似如履平地。 于是诸葛恪便星夜赶路,火速赶到浏阳城境内,然后又派心腹大将江毅引三千兵士为先锋军,先逼近浏阳城,教夏侯渊不敢贸然拨军而动。 此下邓艾计策,可谓是全盘打乱,夏侯渊满脸急色,邓艾眼光沉着,从容笃定,很快便想出对策,向夏侯渊谏道。 “夏侯将军稍安勿躁,事已至此,我等不可自乱阵脚,吴贼逼近,倘若我军此时撤去,吴贼必定从后掩杀,袭击我军辎重,势必危矣!” “眼下,夏侯将军可速派一队轻骑,赶往陛下军中,报予陛下,让陛下好早作准备提防,而我等却于浏阳此处,先将来犯吴贼击败!” “陛下雄才大略,早就派司马懿引徐州军望丹阳进军,想必此时吴郡战事已快要分出胜负,待那时,我等便等候陛下令书,随机应变!” 邓艾凝神而道,夏侯渊闻言,心头一定,很快脸上的慌色便是褪去,夏侯渊望了邓艾一眼,似乎对邓艾极为信任,颔首而道:“士载所言有理,便依你言!” 于是夏侯渊急召一员心腹将校前来,取笔墨迅疾修书一封,交予那将,疾言叮嘱后,便遣其进发。 随后,夏侯渊面色一震,与邓艾叮嘱道:“士载你伤势还未痊愈,便在城中统率兵马,提防吴贼,本将军先引兵马出城,把吴贼先锋军击退!” 邓艾拱手慨然领命,夏侯渊点了点头,风风火火地便奔出府衙,前往点兵去了。 而江毅依诸葛恪之计,引兵正进,忽然前头一阵风尘涌起,喊杀声大震,其中又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江毅心头一惊,眺眼望去,只见数千魏军骑兵倏然奔驰杀来,当先大将,一身漆黑虎纹铠甲,手提一柄长刀,威风凛凛,看其身后旗帜,便能认出,来将正是夏侯渊。 江毅脸色一变,急勒住马匹,喝令军士止步,江毅令声一落,三千交州兵立马止住去势,阵势虽稍显混乱,但对于操练仅有数月的交州兵来说,已是极为了得。 夏侯渊眼见前方交州军摆定阵势,一声令下,三千骑兵纷纷勒住马匹,队伍整齐一致,威严肃杀。 江毅看得暗暗心惊,天下人皆说以兵马之锐,当属曹魏与吕晋,今日见之,果然不同凡响,对面魏军中传来的威势杀气,令江毅心头连动,惊骇不已。 就在这时,夏侯渊忽地纵马一冲,跃出两丈有余,猛地勒住马匹,一声鸣啸,震耳欲聋,风尘涌起,只见夏侯渊高举长刀,指着交州军阵,厉声喝道:“夏侯妙才在此,你等蛮民异族岂敢放肆,快快投降,我可饶你等不死!” 江毅闻言,强打精神,大喝一声,作狂怒之状,竟望夏侯渊冲杀过去,夏侯渊面色一寒,飞马迎上。 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江毅欲要先下手为强,舞起手中大砍刀望夏侯渊当头就劈,夏侯渊面色冷酷,挪身就避,一刀迅疾望江毅劈去。 只见夏侯渊刀出如若闪雷,快得惊人,破空暴响,轰鸣而起,刀芒扑脸生痛,江毅吓得一惊,连忙收刀回挡。 ‘铛’的一声巨响,江毅惨呼一声,虎口震裂,大刀脱手飞出,人马分过,对面阵内的魏兵无不高举兵器,齐声呐喊。 江毅脸色剧变,连忙勒马就逃,夏侯渊面色冷酷,却不去追,当下按住长刀,摘下背后的铁胎宝弓,连取三根细箭,猛地拽开弓弦,瞄准江毅的背心。 弓弦声猝然连暴而起,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向江毅背后倏然射去,江毅听得背后一阵骤响,阵里交州兵士纷纷急喝小心冷箭。 江毅急回首望时,只见三根细箭平飞过来,根本避无可避,连忙抡刀欲挡,江毅手方提起,‘咻’的一声,血光暴现。 江毅痛呼一声,喷血而出,一脸骇色,看着手中,竟是空无一物,方才记得刚才自己的兵器已被夏侯渊击飞。 陡然间,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传来,江毅双眼一黑,坠落马下,眼看死绝。 “哼,蛮夷异族,竟敢与我大魏天朝为敌,死有余辜!” 夏侯渊冷哼一声,立即把刀一招,纵马而去,魏兵士气大震,纷纷策马杀来,那三千交州兵见江毅死去,顿时吓得四处奔逃。 夏侯渊扯声大喝,降者不杀,三千如狼似虎的魏兵,纷纷应和,喊声震天动地,江毅死去,那交州兵无人指挥,大半投降,仅有一小半人马顽强抵挡,其余皆逃散死去,夏侯渊引兵杀散余众,擒得一千六百余俘虏,遂收兵回城。 另一边,诸葛恪与徐陵引兵于某一处密林正是埋伏,原来诸葛恪知夏侯渊性子急躁,故先教江毅引兵先去,诱夏侯渊到此埋伏之处,进而伏击。 诸葛恪侯了许久,却仍不见江毅引夏侯渊过来,心里正是起疑,忽然有一队残兵狼狈逃来。 诸葛恪见是己军兵马,脸色一惊,连忙命徐陵引兵前往截住,徐陵领命,立马引数百兵马而出,截住那队残兵,然后引见诸葛恪。 第六百二十四章螳螂捕蝉,遇黄雀 ps:非常感谢书友141025094136870和书友异族浪子的月票支持,再次致谢! 诸葛恪面色冷寒,遂问之战事,那数十残兵,各个脸上尚有余悸,灰头土脸,嘶声痛哭,七嘴八舌,纷纷说之。 诸葛恪听闻江毅不出数合便被夏侯渊射杀,顿时脸色大变,眉头深锁,暗暗惊道:“这老匹夫竟有这般高强武艺,果真是宝刀未老,不可小觑!” 诸葛恪想毕,脸上神色又是黑沉了几分,此下他付出了近三千兵马兼之一心腹将领的代价,见识了夏侯渊的武勇,自然不敢再贸然行事。 诸葛恪遂引兵望东而进,在浏阳城东面十里外的山头设立营寨,刚好正是抵住了魏军进往临川的方向。 诸葛恪先折一阵,却是越挫越勇,当下又起一计,草创一寨后,竟教军士虚设防事,却又引军于寨后埋伏,欲要诱得魏军来袭,再而伏击。 另一边,夏侯渊收军回城,速派斥候打探交州军所在,黄昏时分,斥候回报,言诸葛恪引军在城外东面十里外的山头草创一寨,防备空虚。 夏侯渊听闻,脸色大喜,放声笑道:“哈哈哈,我听闻这诸葛恪被称为东吴神童,韬略过人,今日见之,不过如是,竟不知初立营寨,未树寨栅,当须防备敌军来袭,如今正是破敌之良机,本将军今夜引一军前往袭击,必杀其个片甲不留!” 在夏侯渊旁侧的邓艾听言,却是目光一沉。甚是凝重地摇头而道:“夏侯将军且慢。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诸葛恪年纪轻轻,便能享誉盛名,自然并非泛泛之辈,那诸葛恪以为将军性子急躁,今日又先取一阵,必会对他起轻视之心!” “我料其必是故意松懈防备,却于寨后埋伏,倘若将军贸然而进。中其埋伏,如之奈何?” 夏侯渊听了,眉头一皱,不过他深知邓艾能耐,沉吟一阵后,便是问道:“那依士载之见,该当若何?” 邓艾闻言,眼光炯炯有神,沉声而道:“竟是如此,我等不妨将计就计。将军你先引兵马前往,我却引一军绕往其后。待那诸葛恪以为将军中计,引兵出时,我便引兵从后掩杀,即时反将其杀个措手不及!” 夏侯渊听计,心头大喜,连称是妙,不过很快夏侯渊眉头一皱,甚是关切地向邓艾言道:“你身上伤势未愈,医者先前有言,不可轻举战事,你便留于城中,我命一员精细将校引兵便是!” 邓艾听了,淡然一笑,心中亦是颇为感动,拱手谢道:“夏侯将军不必多虑,艾歇息已有十数日,当下伤势已好了七八,并不碍事,而交州军中,并无悍将,应付一般宵小,艾自是搓搓有余!” 邓艾眼中闪烁着阵阵凌厉光芒,夏侯渊亦知邓艾武艺了得,又见邓艾战意凛然,遂便是依了。 于是夏侯渊依照邓艾之计,立即各做调拨,当夜二更时分,邓艾引兵先从西门方向隐秘潜出。 渐渐地,夜色更浓,月黑风高,好一个杀人夜,到了三更时分,夏侯渊却是引兵大进,气势汹涌地自东门而出。 于路打探的交州军细作,见魏军声势浩大地望营寨杀来,连忙赶回营寨,报之诸葛恪。 诸葛恪听闻夏侯渊不知隐秘,如此张扬引兵来袭,心中冷笑,目光冰寒,腹诽而道:“老匹夫,你敢轻视于我,今夜便教你有去无回!” 诸葛恪浑身杀气涌起,眼中泛着妖艳的红光,左右兵士看得,不禁脸色一变,心头抖颤,这诸葛恪年纪轻轻,竟是个嗜杀之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山下猝然喊杀声大震,夏侯渊策马狂奔,一马当先,赫然撞入交州军大寨之内。 只听在一片喊杀声潮中,夏侯渊放声狂笑,大喝诸葛恪之名,策马望中央处虎帐奔驰而去。 就在这时,寨内忽然响起阵阵弓弦暴响,只见左右两边忽然冲出无数弓弩手,发箭乱射。 夏侯渊冲得正紧,忽听闻两边箭矢暴响连起,响不绝耳,顿时面色大变,一边舞刀抵挡,一边疾声呼道:“不好,中计矣,快快撤军!” 夏侯渊令声一落,正往后涌来的魏兵立即慌乱起来,纷纷后撤,眼看一片大乱。 诸葛恪看得眼切,心头大喜,以为必胜无疑,立马喝令军士擂鼓,引兵拼杀,陡然间,擂鼓声遽然而起,震得地动山摇,四下伏兵尽出,望魏兵蜂拥扑杀过去。 诸葛恪拨出腰间宝剑,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大喝兵士冲杀,交州兵气势汹涌,杀气冲天,争先恐后地扑杀而去。 夏侯渊引兵狼狈而退,纷纷冲出寨外,交州兵如同一头头饥渴饿狼,死追不放,大半兵马追了有数里路程。 就在这时,在山后突兀又暴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诸葛恪一听,顿时脸色剧变,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喊杀声汹涌处,只见一员银甲小将,骤马提枪,倏然冲杀过来。 诸葛恪见状,顿时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勒马就逃,而那银甲小将,正是引兵从后突杀而来的邓艾。 此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诸葛恪却无料到,他欲做螳螂,竟会背有黄雀,而蝉与黄雀更是一路人马! 邓艾策马狂奔,倏然杀到诸葛恪身后,厉声吼道:“吴贼,你等奸计,早被我邓士载识破矣,诸葛恪何在,快快说来,某可饶你一命!” 诸葛恪转身望去,邓艾银枪如同一道闪雷般赫然刺来,吓得诸葛恪如坠万丈深渊,‘砰’的一声暴响,诸葛恪头上铁盔被猛地刺飞。 诸葛恪惊呼一声,披头散发,几乎吓得坠马,却又唯恐邓艾狠下死手,连忙勒住马匹,心念电转,急起一计,手指着前方骑黄马的徐陵,唯唯诺诺地答道:“将军饶命,那骑黄马的就是诸葛恪!” 邓艾听了,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鄙夷之色,不屑去杀眼前这出卖主将的鼠辈,冷哼一声,策马冲过。 诸葛恪见得邓艾眼中那丝鄙夷,顿时气得面容狰狞,双眼迸射凶光,双手捏得绷紧,脸上青筋凸起,暗暗发誓道:“邓艾,你休要得意,今日之辱,来日我定将百倍奉还,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泄我心头大恨!” 诸葛恪死死地盯着邓艾离去的背影,仿佛要将他镂刻在心,如视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敌。 须臾,诸葛恪见魏兵从后杀来,连忙勒马转去,望己军大部人马那处逃去。 却说邓艾并不知刚才那个出卖主将的鼠辈,便就是那享誉‘神童’之名的诸葛恪,只见邓艾一路径直冲突,望骑着黄马的‘诸葛恪’赫然杀去。 ‘诸葛恪’见邓艾杀来,却是勇悍,猛地一勒马匹,挺枪迎去,“魏寇,纳命来!!!” 邓艾眼见‘诸葛恪’不逃反迎,眼中露出几分异色,只见那‘诸葛恪’长得甚为彪悍,面容凶煞,真可谓是人不可貌相。 反之,刚才那鼠辈,长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俊逸潇洒,却是出卖他人,胆小如鼠的叛主小人。 邓艾念头一闪而过,与‘诸葛恪’瞬间交马,‘诸葛恪’怒喝一声,拧枪望邓艾咽喉便刺。 邓艾挪身就闪,霎时避过,‘诸葛恪’见状,却是得势不饶人,舞起长枪,狂刺暴搠。 邓艾微微皱起眉头,这‘诸葛恪’空有一身蛮力,但枪式毫无章法,只是一员二流将领,更兼只凭一股血气,只是一莽夫罢了。 邓艾脑念电转,猛地双眸睁大,拧起银枪赫然刺出,快如闪雷,‘诸葛恪’心头大震,下一刻,便感觉一股强劲无比的巨力撞了过来,将他手中长枪骤然击飞。 邓艾舞枪一转,猝然刺向‘诸葛恪’的咽喉,‘诸葛恪’抵挡不及,眼见就要被那锋利的枪刃刺破喉咙,却无丝毫畏惧之色,坦荡受死。 千钧一发之际,邓艾遽然止住了银枪,眼中闪过几分赏识之色,冷声喝道:“我看你是条汉子,且饶你一命,诸葛恪何在?快快说来!” 徐陵闻言,虎目一瞪,厉声吼道:“魏寇,你杀我便是,若想我出卖他人,绝无可能,给我个痛快吧!” 邓艾听了,作势就刺,徐陵不闪不躲,闭起双目,猝然,银枪化作一道匹练,在徐陵右耳边一飞而过。 待徐陵睁开眼时,邓艾已策马离去,徐陵脸色连变,看着邓艾离去的背影,眼色极其复杂。 另一边,本是引兵狼狈而逃的夏侯渊,见后方大乱,顿时猜得邓艾引兵杀到,顿时精神大震,浑身杀气汹涌,大吼一声,引兵复回来杀。 两部魏军前后夹攻,交州兵首尾难顾,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死伤无数,夏侯渊速令一部人马于寨内纵火,又命一部兵马前往夺取交州军辎重。 交州军阵势愈来愈乱,各部人马分散四处,被魏兵纷纷杀散,邓艾引兵冲突,手中银枪上下翻飞,杀出片片血雨。 再看就在不远处的夏侯渊,舞刀突撞,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两人如若九幽煞神,杀得交州军魂飞魄散,无人敢挡,但凡见两人杀来,便立即拔腿就逃。 诸葛恪毕竟年幼,见魏兵猖獗难挡,竟是吓得方寸大乱,欲要暗自逃去,却又恐他日被孙权怪罪,难逃一死。 第六百二十五章恶煞张飞 就在诸葛恪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天无绝人之路,山脚之处,蓦然涌起一阵阵喊杀声潮。 夏侯渊杀得正紧,此下整个营寨已被烧毁三分之一,魏兵夺去了不少辎重,忽然间,魏兵后方一阵大乱,人仰马翻,一阵阵凄厉惨叫声传来,就如那里有一头绝世凶兽在肆虐一般。 夏侯渊心头一惊,回马望去时,只见一将两鬓斑白,但却有着如同凶兽般的身躯,身穿一副漆黑狼纹铠甲,手持一柄丈八蛇矛,燕颚虎须,一声吼起,那凶势之大,足以惊退鬼神! “‘阉人’张翼德在此,魏寇你等岂敢放肆!” 张飞一声吼起,声震八方,大地亦好似在颤动,四周魏兵听了,吓得各个好似丢了灵魂似的,疯狂逃奔,在张飞身旁七、八个魏兵,当场吓得肝胆碎裂,倒地身亡! 张飞一勒马匹,扬矛指天,就连那勇冠三军的夏侯渊,此时也看得心惊肉跳,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张飞环目闪着阵阵凶光,猛地转移,刹地定格在夏侯渊身上,夏侯渊咽了一口唾沫,与张飞直视! 蓦然,远远看到张飞好似咧嘴在笑,待夏侯渊回过神来,张飞又是一声震天咆哮,策马挺矛杀了过来。 张飞武艺之高,已到了高深莫测,登峰造极的境界,夏侯渊连忙抖数精神,电光火石之间,张飞骇然杀至,丈八蛇矛舞起就刺,向夏侯渊心窝搠来。 那速度之快,宛如惊虹一闪。夏侯渊靠着多年征战的经验。下意识挪身就避。张飞一矛搠空,急抽回蛇矛,望夏侯渊胸膛就扫,简直就是恶煞恐怖。 夏侯渊急舞刀挡去,‘铛’的一声好似地裂般的骤响,夏侯渊如遭到巨石冲击,连人带马往后暴退,双脚死死地勾着马镫。 张飞环目凶光暴起。立即乘势追击,手中蛇矛俨然化作了道道闪电,不断地向夏侯渊袭击而去。 夏侯渊心头震颤不已,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施出浑身解数抵挡张飞攻势,张飞如若破开牢笼而出的绝世凶兽,越杀越猛,杀得夏侯渊叫苦不已。 眼见两人杀了近五十回合,四周无论是魏兵还是吴兵,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张飞简直就是一头活生生的猛兽啊! “夏侯渊,快快纳命来!!!”张飞怒声一吼。震耳欲聋,手中蛇矛陡然奋力一扫,如有横扫千军之威! 破空声响,刺耳发鸣,夏侯渊一脸惊悚之色,却不敢与张飞硬碰,倒身就躲,张飞一矛扫空,带起一阵狂烈的飓风。 生死关头,夏侯渊不欲任人揉虐,大喝一声,一双虎目瞪得斗大,倒身起刀,望张飞胸膛斜切而去。 “哈哈哈,来得好!!!” 张飞哈哈大笑,一舞蛇矛,骤然扫落,那丈八蛇矛宛如一座盘山轰落,气势骇然,‘铛’的一声脆响,夏侯渊挥出的刀柄,当即被张飞扫断两截。 夏侯渊不愧身经百战,压住心中惧意,临危不乱,猛地起身,望张飞面门投射出手中的半根铁棒。 那半根铁棒,乃聚夏侯渊全身力劲所射,若是刺个着实,饶是张飞这般凶悍,恐怕也要当场头暴脑裂。 张飞一声冷哼,眼看那半根铁棒射来,环目瞪大,一矛扫去,‘铛’的一声闷响,那半根铁棒立即甩身而飞。 而就在这一瞬间,夏侯渊猛地一勒马,趁机逃脱开去,张飞面容凶煞,环目中尽是嗜血光芒,厉声吼道:“夏侯渊,休想逃得!” 只见张飞策马就追,夏侯渊狼狈而逃,四周魏兵见夏侯渊落险,连忙纷纷舞起兵器赶来助战。 张飞扯声大吼,手中丈八蛇矛如若骤雨狂射,逢人便杀,赫然径直冲突,宛如一头暴走的凶兽,根本难以止住其势。 渐渐地,赶去助战的魏兵都吓得心寒,不敢前进,夏侯渊迅速涌入己军人潮之中,张飞死追不放,从后驰丽追来。 夏侯渊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陡然间,变故突起,只听得一声弓弦震响,不知何时,夏侯渊竟取了弓箭,此下回身向张飞背射一箭。 箭矢如光似电,风驰电掣般望张飞冲袭而去,张飞毫无惧色,厉声一吼,蛇矛比那射来的冷箭更快,倏然刺出。 ‘砰’的一声脆响,夏侯渊射来的冷箭,刹地爆开,张飞策马飞赶,嘶声喊杀,所向披靡,无人敢挡!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喝声突起,“邓士载在此,恶贼休得放肆!” 只见一将从人群里突飞而出,英勇威风,锐目中迸射出两道金光,斜刺里望张飞截杀而来。 张飞骤马正冲,听得一声喝响,回眼看时,那银甲小将已然杀到,手中银枪如若惊鸿掣电向张飞面门刺来。 这银甲小将来得突然,饶是张飞,亦是猝不及防,倒身一避,人马分过瞬间,银枪如若一道光芒瞬间闪过。 张飞猛地勒住马匹,眺眼望去,凶煞的环目内涌出几分怒色,厉声喝道:“竖子,找死!!!” 张飞话音刚落,背后一道骤响,张飞下意识地拧矛一扫,正中一根射来的冷箭。 那银甲小将便是邓艾,邓艾锐目凝色,如临大敌,眼见张飞转身挡箭,骤马就冲,望张飞直逼过来,手中银枪蓄势刺出。 电光火石之间,张飞回矛一扫,‘铛’的一声巨响,宛如天宇上的一角裂开来似的,邓艾手上银枪骤然荡开。 张飞吼声狂啸,满脸尽是狰狞凶煞,拧起蛇矛望邓艾咽喉就刺,霎时间,邓艾只觉无尽危机笼罩而来,面前这员悍将,给予邓艾一种前所未有的悚然。 邓艾浑身皮肉都似在紧绷起来,眼看蛇矛就要刺到,邓艾骤移身躯,蛇矛猛地搠了个空,与此同时,邓艾策马冲过。 张飞见未能诛杀邓艾,心头大怒,勒马就欲冲去,这时,夏侯渊看得眼切,连忙拽弓拉弦,此番弓弦上连搭五根箭矢,聚力聚势,轰然而起。 邓艾刚是冲开,张飞一声喝响,如若一道轰雷坠落,骤马便追,邓艾仿佛心有灵犀般,拖枪而走,眼看张飞将要杀到。 猝然间,连道破空骤响迸发,横空之内,五根箭矢赫然射出,俨然袭向张飞,张飞转身望去,只见五根箭矢迅疾而来,威势骇人。 “哈哈哈,雕虫小技,也敢献丑,夏侯渊,你比黄忠老匹夫差远了!”张飞放声大笑,凶势遽发,手中蛇矛骤然捅刺,快若道道惊鸿疾电。 矛破箭矢,道道巨响连发,如若连道霹雳骤响,惊骇绝伦,五根冷箭,摧枯拉朽,相继破灭! 就在这时,邓艾回马一转,手中银枪骤然飞刺而出,这时,一幕不可思议的光景骤现。 根本看不出张飞何时出手,飓风涌起,待邓艾察觉之时,只见丈八蛇矛宛如出海蛟龙般转突过来。 霎时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暴响,邓艾和张飞齐齐连人带马倒退,邓艾满脸骇色,浑身五脏六腑如在翻腾,体内血液精气乱冲乱撞,伤势顿时发作,喉咙一甜,几乎当堂吐血而出。 张飞环目抿着凶光,嘴角上竟带着几分亢奋的笑容,策马便冲,挺起蛇矛又向邓艾杀来。 邓艾强震精神,就欲应战,蓦然间,又是数道破空震响突起,同时又听有人喝道:“士载,休要与这匹夫纠缠,你先撤去!” 喝话之人,正是夏侯渊,原来夏侯渊见张飞如此凶猛,唯恐邓艾伤势发作,被张飞诛杀,当下速教他撤去。 邓艾听了,亦不敢托大,连忙勒马就走,张飞去追时,右侧三根箭矢呈‘品’字形倏然射来。 张飞怒喝一声,拧起蛇矛暴刺搠去,待冷箭尽破时,邓艾早已逃回魏兵人潮之内。 就在张飞大发凶威之时,突兀之际,阵阵喊杀声涌起,却是诸葛恪看得形势突变,立即整顿兵马,下令反攻。 交州兵民风彪悍,这一下突起反攻,来势汹汹,各个争先恐后,面色狰狞,如若一头头野兽向寨内的各处魏兵杀来。 夏侯渊见状,脸色连变,邓艾赶到夏侯渊身侧,脸色苍白,嘴角更带着一丝血迹,急与夏侯渊谏道:“夏侯将军,此下吴贼不知来了多少援兵,情势不明,我军先且撤去,来日整军再战!” 夏侯渊闻言,虎目一瞪,随后又看见张飞正在不远处骇然突杀,山下喊杀声响不绝耳,声势浩大。 夏侯渊当机立断,遂是依从邓艾之言,大喝一声撤军,引兵望寨内西门方向夺路而走。 随着夏侯渊令声落下,各部魏兵纷纷撤走,诸葛恪连忙指挥兵马前往掩杀,眼见交州兵来势猛烈,邓艾一咬牙,不顾伤势,转到阵后,前往抵挡,便要断后。 诸葛恪眼疾,很快便认出了邓艾,急令数将前往扑杀,邓艾毫无惧色,慨然迎着,手中银枪,挑、刺、扫、搠招招迅疾,一片血光之下,数员交州将校,被邓艾击落马下。 与此同时,张飞一人一骑,轰然杀入魏军人山人海般的大阵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一身血红妖异,不知杀了多少人马。 第六百二十六章诸葛亮的迷茫 夏侯渊见张飞势不可挡,怒喝一声,发箭连射,又令四下兵士前往围杀,张飞一边躲闪,一边冲突,数员魏将勇不畏死,各引兵马围攻杀来,刹时将张飞严严实实地围在垓心厮杀。 夏侯渊急喝各部兵马加紧撤走,魏兵人马蜂拥从西边寨门冲出,另一侧,正奋勇断后的邓艾,战袍红艳,连番激战之下,身上伤口尽数裂开,不过在交州兵眼里,邓艾反而显得更为恐怖。 就在这时,一员魏将策马急来,向邓艾连声叫喝,邓艾听得大军已然撤开,亦不多做纠缠,转马便走。 诸葛恪眼见邓艾逃开,恨得咬牙切齿,急催兵士冲杀,那刚才向邓艾通报的魏将,眼见交州兵攻势加紧,大喝一声,竟也是一员勇烈猛将,引着千余兵马抵住寨门,死死阻挡。 此时,在寨内四处,火势蔓延,如若一条条火龙游转,如要吞尽世间万物,许多帐篷都被烧着。 一员交州将校急忙赶来,向诸葛恪劝道:“将军,寨内火势愈来愈大,若不尽快扑灭火势,只恐我军军器、辎重将所剩无几!” 诸葛恪一听,猛地醒悟过来,面色冷冽至极,然后四下环顾,见山下那一直震荡不停的喊杀声处,除了一开始那数百人马杀上山来,根本再无人冲上。 诸葛恪何等智慧,很快便看出其中端倪,唯恐魏兵反攻,急忙喝令兵士莫要追赶,先回寨内扑灭火势。 却又教数将。各引一队兵马前往追袭。随着诸葛恪的调令迅速落下。于是交州兵大半人马皆望寨内回撤,只有数将引着数千兵士继续突杀。 那留下断后的魏将,见交州军大半撤开,以为交州军急着扑灭火势,心头一喜,连忙引兵撤走。 就在这时,张飞已然杀散来围魏兵,赫然冲突而出。尚于寨内断后的魏兵,纷纷四处逃奔,逃之不及者,大半被擒,不少人顽强抵抗,壮烈牺牲,仅有小半人马逃脱。 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更时分,天色渐渐发白,夏侯渊引兵望浏阳城急驰而去。魏兵撤退及时,阵势亦还算齐整。 又是赶了数里路程后。眼见浏阳城就在不远处,夏侯渊精神一震,急催兵马加紧脚程,同时心里却是想着,待回城后,整顿歇息完毕,定要卷土重来,杀东吴军个片甲不留! 就在夏侯渊咬牙切齿地恨恨思索间,陡然一阵喊杀声起,惊得夏侯渊面色勃然大变,路侧山坡道上,猝然涌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员老将,手提大刀,从山坡上杀气腾腾奔驰下来。 魏兵顿时大乱,仓促迎击,那突如其来的伏兵来势汹涌,魏兵被杀个措手不及,一片混乱,人马相拥,互相践踏,死者无数,而那手提大刀的老将,正是朱治! 朱治年幼时便跟随孙坚四处征战,后来孙坚死后,又竭力相辅孙策,在东吴威望极高,到了后来,孙权继位,对朱治极为敬重,视为国之栋梁。 且说朱治策马冲突,猛然杀入乱军之内,魏兵被杀得人仰马翻,纷纷溃散,夏侯渊眼看朱治杀来,大喝一声,前往迎去。 朱治虎目一瞪,舞起大刀,眼见夏侯渊杀到,一刀赫然便砍,‘铛’的一声巨响,火花暴起。 朱治盛势而攻,而夏侯渊连番恶斗,此下气力不济,竟是被朱治一刀砍开了手中兵器。 朱治眼迸精光,喝的一声,拧刀疾攻,这一刀来得虽是不快,但却极为劲猛,夏侯渊不敢硬接,急急倒身一避。 朱治一刀砍空,刀风刮面生痛,夏侯渊心头一惊,猛地弹起身子,一刀望朱治面门就砍。 朱治拧刀荡开,两人你来我往,渐渐斗了有数十回合,夏侯渊心里暗暗叫苦,若非适才耗了六七分气力,此下岂容这老匹夫如此嚣张! 就在这时,背后猝然喊杀声涌起,只见张飞一马当先,引着数千交州兵马冲杀过来,夏侯渊见状无意多做纠缠,急喝撤走,魏兵大乱,三五成群,队伍纷纷,四处乱窜。 朱治、张飞两部人马,奋勇掩杀,霎时间魏兵死者不计其数,不过很快,一阵鸣金号角声传起,朱治、张飞听得,也不多做纠缠,纷纷喝令撤兵。 敌军忽然撤走,那乱成一团,狼狈不已的魏军人马,都是松了一口大气,好似刚从鬼门关内逃过一劫。 不久,前方一阵风尘涌起,来军正是己军兵马,夏侯渊眺眼望去,心头方才稍稍定下,大松了一口气。 同时,夏侯渊心里忽然想到,如果今日他兵力稍逊,浏阳城内并无兵马,就刚才那番伏击,恐怕他这部兵马将难以保住过半! 东吴军此番伏击的时间、位置,都拿捏得可谓是恰当至极,天衣无缝。 “东吴人中,竟还有如此了得人物?”夏侯渊暗暗心惊,不禁在心头问道。 忽然,夏侯渊又想起一张凶煞狰狞的面容,然后从这张面容,很快又想到另一人。 就这一人的面容在夏侯渊脑海出现的瞬间,夏侯渊只觉浑身肉颤,竟有一种不寒而栗,心惊胆跳的感觉。 究竟是何人,竟然令天不怕地不怕,纵然独自面对千军万马,亦浑然不惧的夏侯渊如此忌惮? 眼下,此人就在不远处的山头高处,迎风负手而立,眼光烁烁发光,默默地眺望着茫茫云雾内的艳阳,然后又顺着璀璨的光芒,俯视天宇之下的光景,喃喃而道。 “如此大好河山,奈何正逢乱世?成矣败矣,不过皆为白云苍狗,我等之辈,又当何去何从?” 说罢,一声长叹,好似道尽了这世间的沧桑无情,此人一袭洁白鹤氅,羽扇纶巾,在艳阳之下,如若神仙人物。 另一边,诸葛恪引兵扑灭火势,这时,前往追袭魏军的兵士纷纷归来,其中还有一部吴人兵马,一部身穿蜀人兵甲的兵马。 诸葛恪投眼望去,率领吴人兵马的将领,正是朱治,而率领蜀人兵马的,则是刚才那将夏侯渊、邓艾杀得狼狈不堪的猛将。 诸葛恪精神一震,连忙赶去迎接,朱治、张飞纷纷下马,只见诸葛恪引一众交州将士赶来,毕恭毕敬地拜礼。 朱治哈哈一笑,张飞环目一眯,面色冷酷地点了点头,算是应礼,诸葛恪见状,也不生气,知得这尊煞神得罪不得。 随即,诸葛恪先向朱治问起前事,朱治嘴角含笑,似乎心情大好,遂一一告说。 原来昨夜朱治与诸葛亮一干人等,引兵赶到浏阳城十里之外,忽有斥候来报,言浏阳城动静颇大,疑有兵马出动。 朱治听闻,连忙引兵速赶,待朱治赶到时,眼见浏阳城东面某个山头,火光冲天,朱治心里大急,料想必是魏寇袭击己军营寨,欲要立即发兵救援。 就在这时,诸葛亮却是从容不迫,淡然说道,魏寇势大,更兼骁勇精锐,若是此时贸然出击,以朱治所携兵力,纵然赶到,亦难以力挽狂澜。 朱治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向诸葛亮问计,诸葛亮轻摇羽扇,眼中精光连发,须臾,诸葛亮神色一定,徐徐教付,令张飞引五百兵马前去,却只引一半兵马去援,另一半兵马则在山下呐喊,虚张声势。 诸葛亮断定,魏兵一旦听得山下声势浩大,定然心惊,自乱阵脚,张飞则凭其武勇,杀入乱军,趁乱袭击魏寇统帅夏侯渊。 若能得手,那自然是好,魏寇群龙无首,立即溃散,若是不能,夏侯渊难敌张飞,又恐援兵杀到,必会撤军。 而朱治则引其余兵马在浏阳城外埋伏,但见信号,便知魏寇逃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盛势掩杀,魏寇定然大败。 朱治听计大喜,遂便依从,诸葛亮则在心腹将士拥护之下,赶到一处山头,时值黎民时分,魏寇败退,诸葛亮教心腹兵士放火为号,朱治见得,立马引军杀出,果然杀得魏寇兵败如山倒。 朱治侃侃而谈,眼中又是惊叹又是倾服,诸葛恪亦是听得脸色连变,心中已然如似翻起阵阵浪潮。 同时暗里又是想到,若是此番无他这叔父诸葛亮的妙计,他的兵马定会折损惨重,更兼辎重、军器想必亦要毁去大半。 到那时,他便不得不狼狈撤军退回临湘,如此一来,他这个享誉盛名,屡屡受人厚望的神童,便要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诸葛恪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性子倨傲,从小被人高高吹捧,就连孙权亦是对他赞誉不绝,一众吴臣对他无不欣赏至极。 若是身败名裂,受人白眼,他是万万不能接受,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就在诸葛恪眼角触动,一阵失神之际,朱治却以为诸葛恪被其叔父的才谋所惊,哈哈一笑,拍着诸葛恪的肩膀言道。 “哈哈哈,幸好元逊有先见之明,若非你前番竭力促成接纳之事,今日恐怕便要被魏寇挫败,你叔父果真是有鬼神莫测之计,谋略之高,世间罕有,我东吴有他相助,纵然魏寇有百万兵马,亦无惧也!” 朱治放声大笑,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后面笑道:“朱将军谬赞,亮才微学浅,但恐有失厚望!” 第六百二十七章夏侯渊的猜测 一道清亮的笑声传来,听得令人不禁心神一松,宛如春风吹拂,浑身有一种莫名的舒畅。 就听这笑声,就令人难以对这笑声的主人,生出丝毫厌恶,朱治脸色一喜,连忙转身迈步迎去。 诸葛恪长吸了一口大气,抖数精神,转过身去,只见朱治正往前头数十人处赶去,在那数十人中,一人坐于四轮车上,背后由一个彪形大汉推着。 不过诸葛恪的眼神,很快便被车上的那人吸引去了,只见那人面如冠玉,眼若辰星,剑眉细长,额角饱满,嘴上挂着一抹淡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飘飘然气概,好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诸葛恪看了,心头一震,脑海内不由想起了一个憨厚中带着几分威严,眼中暗藏智睿,气势收敛,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男子,此人便是他的父亲,诸葛瑾。 诸葛瑾学富五车,博览群书,深藏不露,身为东吴的大司马,诸葛恪一直认为,东吴之内,除了周瑜之外,论韬略智谋,当属他父亲为第一人。 就连陆逊、吕蒙等人都比不上他的父亲,当然这其中诸葛恪带有不少的私心,不但如此,曾经诸葛恪还大言不惭,在孙权面前,言其父比他的叔父,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的诸葛亮,更为了得。 而此时此刻,当这个如同神仙般的人物,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诸葛恪面前时,诸葛恪方才知道,自己当初那番言论。简直就是孩童戏言! 就凭这份气概。他父亲诸葛瑾与其叔父诸葛亮相比。简直就是星辰比之皓月,诸葛恪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诸葛亮的目光忽然转向了诸葛恪,脸上笑容更胜,向他微微颔首,诸葛恪心头一揪,只觉在诸葛亮的眼光下,无从藏身。心思尽被其看透,连忙跪下叩首,行之大礼。 “侄儿诸葛元逊,拜见叔父,若非叔父妙计相助,恐怕侄儿此时已然身败名裂,误了国家大事!” 诸葛亮闻言,却是淡然一笑,眼光默默地打量着诸葛恪,意味深长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记挂于心,当吸取教训。知耻而后勇,元逊年纪尚幼,却得吴王委以重任,可谓光耀我诸葛家之门楣!” “元逊深受吴王恩德,当鞠躬尽瘁,以报吴王知遇之恩,至于此番挫败,你却无需介怀,东吴正是危难之际,用人之时,你可戴罪立功,以雪前辱!” 诸葛亮柔声而道,诸葛恪听了,心头连动,遂道当会谨记在心,葛亮呵呵一笑,微微颔首。 一阵后,诸葛恪在朱治示意之下,遂命人安置诸葛亮一干人等到寨内东边一营歇息。 诸葛亮心里明悟,与朱治作礼一拜,遂和张飞一众蜀将随引路兵士去了,诸葛亮等人离去不久,诸葛恪与朱治回到虎帐。 诸葛恪请朱治坐于高堂,朱治本就是交州军的统将,也不推脱,两人坐定,朱治神色一沉,便向诸葛恪询问如今形势。 诸葛恪速速回答,朱治听闻陆逊引四万兵马望临川去了,眼内的急色褪去不少,凝声而道:“竟是如此,我等当竭力应战,早日击退夏侯渊那老贼,赶往吴郡救援!” 诸葛恪听了,脸上却是显出一阵羞愧之色,跪伏在地,告罪而道:“恪无能,有负将军厚望,昨日连番折损,交州军折损近有万余兵马,就凭这般兵力,恐难急切攻破魏寇!” 朱治听闻折损了如此多的兵马,面色不禁黑沉起来,冷冷地瞰视着诸葛恪,诸葛恪低头不敢直视。 想起早前陆逊曾有吩咐,教他莫要轻举妄动,待诸葛亮前来,再做进取,可他急功近利,连番施计,却反被魏人得逞,想到此处,诸葛恪心中尽是苦涩。 过了一阵,朱治一声长叹,摇首而道:“罢了,罢了,正如你那叔父所言,此下我国正是用人之际,你且戴罪立功,莫要再犯过错,否则两罪并罚,绝不轻饶!” 诸葛恪闻言,心头大喜,连忙拜谢,慨然应诺,而在浏阳城内,夏侯渊整军完毕,此下正与邓艾于府衙商议。 邓艾脸色苍白,眼中却仍是散发着阵阵精光,只听邓艾凝声谏道:“此下吴贼不知来了多少人马,夏侯将军不可轻动,且先派斥候先往打探,再做进取!” 夏侯渊听了,虎目眯缩,昨夜一役,他本可重创交州兵,但就在紧要时候,吴贼援兵忽至,更兼令他难以想明白的是,张飞竟在援兵当中,逼得他不得不撤军。 后来更中了诸葛亮的埋伏,这连番折损,己军将近折损了五、六千兵马,整个大军仅剩下三万余众。 时至今日,他麾下八万兵马折损过半,却仍未曾攻克长沙一郡,想到这里,夏侯渊不禁怒火上涌,猛拍奏案,咬牙切齿,怒声喝道。 “这诸葛亮前番方才来求援我大魏,如今却又反助吴贼,与我大魏为敌,此人反覆无常,实在该死!他日若被我擒住此人,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大恨!” 夏侯渊面容狰狞,好似如果诸葛亮就在他的眼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邓艾闻言,却是面色忽变,眼中连起精光,忽然有一个念头从心中顿起,浑然醒悟,惊呼而道:“蜀汉国将难保,岂敢触犯我大魏泱泱大国,莫非?” 夏侯渊听邓艾惊呼,神色一变,急急望去,两人目光交接,很快夏侯渊似乎看出了邓艾的想法,随之应道。 “莫非成都已破,诸葛亮等人已为亡国之臣,不得不逃于交州,投靠东吴?”夏侯渊一席话,便是道出了邓艾的想法。 邓艾面色惊异不已,带着几分急切说道:“若是如此,恐怕在数月前成都已被北晋攻破,北晋的震天雷果真如此厉害?!” 夏侯渊心头顿时好似沉到低谷,眼中尽是忌惮之色,凝声言道:“照这般推算,蜀汉十有**已然被北晋所灭,北晋能如此迅疾攻破成都,那震天雷恐怕比我军的霹雳车还要厉害数倍不止!” “若是北晋果真取了西川,待其稳定局势,养精蓄锐数年,待那时,大魏、北晋若是开战,恐怕必是恶战连连!” 邓艾眉头深锁,心中亦是愁闷不已,强稳慌态,连忙与夏侯渊谏道:“事不宜迟,我等当速速报之陛下此事,至于东吴之战,时到至今,正是关键,我等当需竭力为之!” “若能早日攻克东吴,陛下便可立马调兵前往西川,趁北晋尚未稳定局势,杀其个措手不及,一战而定乾坤!” 夏侯渊听了,重重颔首,遂教一员心腹大将,立即前往通报,随后,夏侯渊便又依邓艾所言,派斥候于吴军营寨前往打探。 于是浏阳城内的魏兵暂时按兵不动,而朱治亦在整顿兵马,待兵士养精蓄锐,再盛势而攻。 数日后,经过魏兵斥候多日打探,夏侯渊、邓艾方知当日中了诸葛亮虚张声势之计,吴贼援兵只有三千余人。 夏侯渊怒恨不已,急欲起兵与吴兵一决胜负,邓艾却是谏言,诸葛亮才谋百出,张飞骁勇无敌,吴军有此二人坐镇,贸然进攻难以取好,当需谨慎为之。 就在邓艾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张飞引军前来搦战,夏侯渊听了,顿时虎目大瞪,一拍奏案,杀气腾腾,扯声喝道:“好哇!我正欲起兵讨伐你等鼠辈,鼠辈不知好歹,却来自投罗网了!” 夏侯渊喝毕,猛地推翻奏案,风风火火地便冲出了府衙,邓艾唯恐夏侯渊一时性起,有所错失,不顾伤势,连忙追赶跟去。 浏阳城下,张飞自引数百骑兵,列于中央之处,朱治、诸葛恪各引一军,列于左右两翼。 城下各部人马,高举兵器,扯声喊杀,擂鼓大震,城上的魏兵看得,无不气忿,纷纷欲要下城作战,杀个痛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城内一阵擂鼓暴响,城门开处,一队队魏兵人马汹涌冲出,厉声喊杀,立即盖过了对面敌军的声势。 霎时间,两万余魏兵各成队伍,依阵势而列,夏侯渊纵马舞刀,立于中军门旗之下,满脸怒色,刀指对面的敌阵喝道:“诸葛亮何在?快快出来答话!” 夏侯渊此话一出,张飞立马大瞪环目,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我蜀汉丞相,何等身份,岂是你这狗贼说见就见!” 夏侯渊闻言大怒,舞起长刀,拔马一冲,怒声喝道:“张飞匹夫休得放肆,看我先取你项上黑头!” 夏侯渊话未已,张飞就欲策马冲出应战,就在这时,忽有人吆喝叫道:“且慢,诸葛孔明在此!” 张飞闻言,猛地一勒坐骑,风尘涌起,骤然停住了冲势,夏侯渊亦是猛勒缰绳,止住去势,虎目冷然望去。 只见诸葛亮从张飞军后,骑一匹白马而出,赶到阵前,手持羽扇,却是笑容可掬,拱手一拜道:“夏侯将军唤亮来答话,不知有何要事?” 第六百二十八章临机善变 对于诸葛亮的谦谦有礼,夏侯渊却是寒色相对,冷哼一声,眼中尽是杀气,喝声问道:“诸葛村夫,你前番屡屡派人前来求助,我大魏不惜与北晋毁约,已然出兵西川!” “此下,大魏天子更从中原调拨兵马,准备袭击北晋之后,解你蜀汉之危,你却不识好歹,竟敢反助吴贼,与我大魏为敌,你可知廉耻乎?” 夏侯渊此言一出,吴兵、交州兵内顿时猝起阵阵惊呼声,骚动不已,朱治听了,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几分冷冽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至于诸葛恪,则是眼眸眯起,不知在暗中思索什么,就在众人纷纷色变之时,诸葛亮脸色勃然而变,眼中泛着阵阵怒恨之色,向夏侯渊喝叱道。 “大魏犯我蜀汉荆州,使我蜀汉国力大损,北晋贼子方得有机可乘,恨苍天无眼,我蜀汉已遭北晋贼子所灭!” “幸赖东吴仁义,给予安身之所,亮自然要竭力相报,至于前番求援之事,若你大魏当真有心相助,早当听我所言,放弃攻取东吴,转战西川,与我等夹攻北晋贼子,可曹老贼居心不良,只遣三万兵马进往巫城,妄想得渔人之利,你等有何颜面,反倒责备于我?” 夏侯渊听了,放声大笑,凝声喝道:“哈哈哈,我素来听闻诸葛亮口齿伶俐,能说曲为直,今日见之,果真口才了得!” “哼,反覆无常的小人,东吴欲要借你谋略。抵抗我大魏。就怕东吴此番。却是自作聪明,引狼入室!” 夏侯渊此言一落,吴兵、交州兵内又涌起连番骚动,诸葛亮心里明悟,却不拆穿,突做怒状,手指着夏侯渊,浑身气得抖颤。厉声喝道:“夏侯渊,你休要血口喷人!” 夏侯渊见诸葛亮忽然发怒,方寸大乱,又是笑起,放声大呼道:“天下人谁不知你诸葛亮才高八斗,智多胜妖,更兼对蜀汉赤胆忠诚,东吴虽接纳于你,你却仍为蜀汉之臣!” “哼,你早晚定会在东吴之地。助蜀汉东山再起,待那时东吴纵能逃过此劫。但最终却乱于内患!” “你!!!”诸葛亮咬牙切齿,为之气结。 夏侯渊一脸冷笑,听着背后骚动越大,诸葛亮眼眸一闭,俨然一副清者自清的态势,忿然甩袖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亮问心无愧,待助东吴驱退你等贼子,亮自会率军谋取西川,等待时机,以成复国大业!” “哈哈哈,大言不惭,我料你等蜀汉余孽,将不过数人,兵不过数千,若不图谋东吴基业,凭甚与北晋为敌?” 夏侯渊又是哂笑,诸葛亮听得脸色连变,气愤不已,连是张口,奈何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 张飞见状,早就气得浑身冒火,怒喝一声,纵马挺矛,赫然杀出,“夏侯匹夫,我先撕了你的狗嘴!” “哈!诸葛村夫,你道理说不过我,便放恶狗,想要我闭嘴么?”夏侯渊冷然一笑,话音刚落,电光火石之间,张飞风驰电掣般,飞马已然将要杀到眼前。 夏侯渊大喝一声,策马而出,拧刀抵挡,两人须臾交马,张飞抡起蛇矛,一来便是一招气势骇人的横扫千军,扫向夏侯渊的胸膛。 夏侯渊倒身避开,人马分过瞬间,猛地转身,舞刀便劈,张飞宛如背后生眼,挪身就避。 夏侯渊一刀劈空,坐下战马冲了一阵,夏侯渊猛地一勒缰绳,便是转过马来,此时,张飞亦把马转回,两人四目对视,如在半空中撞出了炙热的火花。 与此同时,诸葛亮却早就恢复如常,脸上带着一抹淡笑,与身边的羌人校尉彻里吉低声数句。 彻里吉一听,顿时面起惊色,方才知道为何适才诸葛亮会大失方寸,眼中尽是钦佩之色,连忙勒马望左翼阵内的朱治而去。 另一边,朱治正望着张飞与夏侯渊拼杀,虽然张飞占据上风,但朱治却毫无喜色,反而眉头深锁。 忽然,一员羌人将领策马赶来,阵前吴将立即纵马截住,厉声大喝,叫住那羌将,朱治定眼望去,见那羌人正是平日侍奉于诸葛亮左右的彻里吉,心头一震,遂令前阵将士退下。 彻里吉急急下马,拜礼毕,向朱治言道:“丞相有言,还望朱将军莫要多心,如今我等与东吴同舟共济,兴辱与共,岂会生有异心,眼下万事当以大局为重,齐心协力,以解东吴之危!” “丞相刚才故作心虚,乃是猜得夏侯渊欲使离间之计,遂有料算,故而将计就计,待会朱将军可随机应变,但看我军后撤,立马下令撤军!” 朱治闻言,脸色一变,眼中不禁露出几分骇色,先不说这诸葛亮其心若何,但就在刚才一阵子,诸葛亮便能察觉出夏侯渊的计谋,更立即有了料算,这份鬼神莫测的才智,如何令人不心惊胆跳,为之动容! 与此同时,在两阵之前,刀矛碰撞声响不绝耳,阵阵如似霹雳暴起,张飞恶瞪环目,浓眉竖起,招式招招猛烈迅疾,致人性命。 夏侯渊面色冷酷,心中念头陡转,猝然,张飞看出一个破绽,一声大吼,拧矛就刺,夏侯渊却是故意为之,挪身猛地避开,勒马就逃,口中笑道:“哈哈哈,恶狗咬人,恕我不作奉陪了!” 夏侯渊虽是逃开,看似狼狈,但眼中却暗藏杀气,看似有着后着,张飞听夏侯渊如此辱骂,哪里吞得下这口恶气,咆哮怒吼,忿然舞动蛇矛,纵马便追,口中骂道:“夏侯狗贼,休想逃走,今日必取你狗命!” 眼见张飞状若癫疯,杀气汹腾地望夏侯渊杀去,夏侯渊就暗中按住大刀,取了铁胎宝弓,忽然背射一箭。 冷箭猝然而出,如若一道闪电般望张飞射来,张飞心头盛怒,只顾着诛杀夏侯渊,一时并无料及。 眼见夏侯渊冷箭将到,张飞急睁眼望去,下意识地移身躲闪,‘咻’的一声,冷箭从张飞耳边呼啸而过,其中险象,顿时惊出一片惊呼声。 “夏侯狗贼,你就知冷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张飞几乎大意受伤,怒气更盛,扯声大骂。 夏侯渊却无答话,反之又是转身一射,用数根快若掣电般的冷箭应答,数根箭矢排成一线,成连珠之阵,倏然射来。 张飞心知夏侯渊箭艺厉害,不敢托大,勒马拧矛,待连珠箭射近,蛇矛骤然突刺而出,势如破竹,一矛连破,暴出连连骤响。 夏侯渊见状,恰巧与张飞距离甚远,遂干脆便勒住马匹,铁胎宝弓连射箭矢,张飞疲于防备,根本进攻不得。 就在这时,诸葛亮忽然令将士鸣金,张飞听得号令,虽是怒不可及,但仍旧速速勒马向阵内赶回。 张飞退走,魏兵见之,皆以为其心怯,高举兵器,嘶声呐喊,喊杀声震天动地,夏侯渊胆气一壮,把刀一招,大喝掩杀。 二万魏兵齐齐涌起,如若排山倒海,气势汹涌地扑杀而去,张飞急奔入阵内,一脸不忿,正欲喝问诸葛亮。 诸葛亮却先沉声而道:“三将军先且撤去,其中深浅,亮到时自会细说!” 张飞听了,心头一震,自知诸葛亮已有料算,怒火顿消,应了一声,便立即引兵撤走,前军猝然逃散,两翼吴兵、交州兵顿时一阵混乱。 夏侯渊大喜过望,以为诸葛亮等蜀汉余孽与朱治等吴人果然并非心齐,立马喝令兵马加紧掩杀。 对面阵中,各部人马各自撤去,争先恐后,互相推拥,阵势大乱,朱治与诸葛恪各引己军兵马,也不顾前军的蜀人兵马,纷纷撤后。 夏侯渊纵马迤逦追袭,眼看着诸葛亮撞入乱军之内,就欲来擒,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宛如一头凶兽咆哮,震天动地。 夏侯渊心头一揪,望向右侧,正见张飞一脸凶煞狰狞,策马杀来,夏侯渊连忙强震精神,拧刀迎住。 张飞霎时杀到,舞起蛇矛,强攻猛打,夏侯渊根本难以冲开,唯有施出浑身解数,与张飞拼杀,大约杀了数十回合后,四下魏兵一拥而上,赶来助战。 张飞见势穷力孤,丈八蛇矛猝然突刺猛搠,逼开夏侯渊,硬是荡开阵脚,策马离去。 夏侯渊愤恨不已,正欲拥兵掩杀,就在这时,浏阳城内亦传起阵阵鸣金之声,原来却是邓艾唯恐诸葛亮多谋设诈,夏侯渊无防中计,急急下令撤军。 夏侯渊听得鸣金声起,心头一荡,虎目眯起,眼见诸葛亮已是逃远,亦不愿多做纠缠,便下令撤军。 随着夏侯渊号令一落,本是来势汹汹的魏兵,立马纷纷撤后,望浏阳城涌去,夏侯渊回到城中,麾下各将纷纷来见,皆有不忿之色,齐言邓艾不知兵法,以下犯上,擅自下令撤军,延误战机。 夏侯渊闻言,虎目一瞪,厉声喝道:“住嘴!邓士载年纪虽幼,但其谋略了得,才智过人,深得陛下还有军师赏识,岂是泛泛之辈耶?” “前番若非邓士载屡屡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此下我军早就伤亡惨重,难举战事,日后若是本将军再听得你等有何冒犯,必将严惩不饶!” 第六百二十九章众意难违 夏侯渊声若洪钟,顿时震得众将一阵色变,邓艾正从城下赶来,听得夏侯渊所言,心中感激不已,连忙赶来跪伏在地请罪,“艾擅自下令撤军,有所逾越,甘愿受罪!” 夏侯渊转过身子,威严的目光内带着几分慈祥、几分欣赏,扶起邓艾,徐徐而道:“诸葛亮素来诡计多端,士载恐其有诈,故下令撤军,何罪之有?你能如此谨慎,实乃我军之幸也,本将军喜之不及,岂会怪罪,适才这群莽夫,不知兵法之诡,急切战事,还望士载莫要介怀!” 邓艾听得心头连颤,感激不已,连忙拜道:“艾何德何能,蒙夏侯将军如此厚爱,定当肝脑涂地,势死相报!” 夏侯渊听言,哈哈一笑,重重地拍着邓艾的肩膀,当然夏侯渊如此看重邓艾,更隐隐有笼络之心,却是因为他看出了邓艾非池中之物,将来定为大魏国之栋梁。 更兼邓艾乃郭嘉之徒,深受曹操赏识,而自乱世至今,虽然曹操对夏侯氏极为眷顾,但毕竟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和夏侯惇已老,一旦他和夏侯惇战死沙场,或是有所闪失,夏侯氏一族便无人支撑,时过境迁,渐渐便会走向没落,到那时如若能得到邓艾的照顾,亦是好的。 夏侯渊之所以会有如此想法,亦是无可奈何,毕竟他已渐渐老去,行兵打战,冲锋陷阵,兵戎沙场,马革裹尸实乃常事。 而夏侯一族,年轻一辈。皆尚未长成。夏侯渊本有心培养夏侯楙。却未料到夏侯楙尚未立功,便以被丁奉杀死,后继无人,乃一族兴落的最大后患。 邓艾年纪尚幼,虽腹有韬略,但对于权谋之事,还是显得稍微稚嫩,并不知夏侯渊的想法。 此下对夏侯渊感激不尽。暗道定要竭力相辅,谨记此恩情,四周将校,见夏侯渊如此袒护邓艾,心中皆暗有不忿,但却不敢发作。 与此同时,却说朱治撤军回寨,无论交州将士或是吴军将校都对诸葛亮有不忿之色,纷纷前来指责蜀人作战不力,居心不良。 朱治面色冷寒。却未替诸葛亮解释,须臾。诸葛亮与张飞等将入帐,帐内的将领顿时纷纷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好似宛如要生吞了诸葛亮等一众人。 张飞察觉到众人杀气,环目一瞪,冷哼一声,刹时身上煞气宛如百丈巨浪涌起,瞬间压过了帐内交州、吴人将领的杀气,惊得一干人等无不变色。 朱治眉头一皱,眯眼望向诸葛亮,诸葛亮却是一脸的从容笃定,轻摇羽扇,不慌不忙说道:“今日那夏侯渊欲要离间我等,以朱将军之智,想必早看出其中一二!” 朱治闻言,神色一凝,遂微微颔首,沉声答道:“确有此等嫌疑,那依先生之见,眼下该当如何?” 朱治此言一出,数员吴军将校,面色一变,皆欲出席来谏,朱治速投去一个眼色,示意那数人不可轻动,且看诸葛亮如何道说。 那数员吴将见了,自然不敢触犯朱治之威,诸葛亮暗暗看在眼里,忽然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与朱治说道:“兹事体大,可否请朱将军与亮独谈?” 朱治听了,看了诸葛亮一阵,也是爽快,遂教帐内交州、吴军各将校退下,诸葛亮亦与张飞投去一个眼色,张飞眉头一皱,却是唯恐朱治对诸葛亮不利。 诸葛亮从张飞的眼神之中,便知其意,淡然一笑,轻轻颔首,张飞明悟,遂引着一众蜀将退出帐外,就在不远处守候。 须臾,朱治的虎帐内,便仅剩下他和诸葛亮二人,朱治凝声而道:“此下四周无人,先生但可直言!” “夏侯渊有心离间,竟是如此,何不将计就计,教他以为我等中计,从而心生松懈,进而伏之,我军蓄势待发,盛势出击,如此一来,必能将此恶贼诛杀!” 诸葛亮眼眸烁烁生光,羽扇摇晃间,便是先说出大概,朱治听了,心头一喜,暗暗称妙,疾声问道:“先生计策若何?何不细细说来?” 诸葛亮微微一笑,浑身尽显智睿之光,璀璨逼人,徐徐言道:“朱将军稍安勿躁,如今朱将军可于寨外,腾出一营,今夜亮便引众将士前往扎营,然后朱将军又派兵士在四周暗中为哨,以作监视!” “魏寇斥候探得,必以为我等已然离心,互相防备,然后再如此如此,计可成矣!” 朱治听计,脸色连变,惊骇不已,听罢,朱治不禁在心中叹道:“这诸葛亮果非泛泛之辈,此计可谓是妙不可言,我相差远矣!” 而就在朱治对诸葛亮生出敬佩之心时,眼中却又闪过几分忌惮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咧嘴大笑,拍案称绝。 “哈哈哈,妙!妙!!妙!!!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智者,此番我等必能擒杀那夏侯恶贼!” 朱治说罢,遂依诸葛亮之言各做调拨,诸葛亮亦回去吩咐麾下人马,在寨外数里之外的一处高坡上草创一营,而在四周,不少吴兵斥候,听候朱治吩咐,暗中紧密打探、监视。 次日,夏侯渊正于府衙内与邓艾等将商议战事,忽然斥候来报,言探得诸葛亮等蜀人在吴军寨外后方数里外草创一营,营外四周皆有吴军人马在紧密监视。 夏侯渊闻言,顿时面容一喜,放声笑道:“哈哈哈,天下人皆说诸葛亮如何了得,最终还是敌不过人心叵测,不外如是罢了,如今蜀人与吴人互相提备,已然离心,我军可乘势出击,杀其个措手不及!” 夏侯渊话音刚落,府衙内的众将纷纷慨然出席,皆欲请战,就在这时,邓艾却是一脸凝重,出席摇头谏道:“夏侯将军且慢,以诸葛亮之谋略,岂看不出当日将军有心离间?将军若是贸然出击,恐会中诈!” 众将闻言,皆起不喜之色,顿时七嘴八舌地冷嘲热讽,夏侯渊眉头皱起,厉声一喝,声若惊雷,刹时震住众人。 随即,夏侯渊脸色一凝,见邓艾目光坚定,心头一荡,颔首而道:“士载所言亦是有理,如此便先且静观其变,又暗中遣细作进而打探!” 夏侯渊说罢,便是做下抉择,众将请战不得,皆心怨邓艾,于是自浏阳城下交锋后,两军皆按兵不动。 一连过了数日,经夏侯渊派出的细作连番所探,皆回报在吴军寨中,无论是吴军人马还是交州人马对诸葛亮等蜀人多有说辞,愤愤不平,忌惮至极。 夏侯渊听罢,大喜,遂以为诸葛亮等蜀人,与朱治等吴人已然离心,当日,夏侯渊与众将皆聚于府衙之内商议。 只见夏侯渊坐于高堂,双眼炯炯有神,杀气骇然,疾言喝道:“蜀人、吴人离心,当下正是我军一举攻之的大好时机,我欲今夜整备兵马,前往袭击,谁人敢前?” 夏侯渊一声落下,一众魏将争先恐后纷纷出席请命,唯独邓艾满脸急色,出席谏道:“此事尚未有定论,所谓紧行无好步,将军何须如此急切,但若蜀人、吴人当真离心,不需多久,彼军自会生乱!” “我等却于城内静观其变,蓄势待发,但见彼军一乱,方而进军,岂不是好?” 邓艾此言一落,当即引起众怒,一众魏将纷纷喝叱邓艾胆怯懦弱,夏侯渊眉头皱起,喝住众人,然后又转眼向邓艾说道。 “士载此计是好,但却极为耗费时日,何况我军此下士气正盛,诸将皆望上阵厮杀,定将锐不可当,事不宜迟,当应速发!” 邓艾闻言,心头大急,连忙又谏道:“将军所言差矣,彼军急切望救吴郡,心急则乱,纵然我军不出战,假以时日,彼军定会露出破绽,我军坐等时机,待破绽出时,一举攻之,十拿九稳,何须急于一时?” 夏侯渊听了,亦觉大有道理,但心中却不欲多做等候,沉吟不语,踌躇起来,此下众将纷纷又是请命,齐言喝道。 “将军,我等将校深受国恩,皆急切望能建立功绩,以报朝廷,何况陛下教我等取东吴西南之地,如今已将近两月余,毫无所取,辜负陛下厚望!” “眼下大好时机,将军此下却仍迟迟不肯发兵,悠游寡断,岂不寒了众将士之心耶?”众人声音洪亮,震荡府衙。 夏侯渊听言,心头大震,也不再是犹豫,眼中迸发璀璨精光,猛拍奏案,厉声吼道:“诸位所言是理,我若再有耽误,如何有颜面见于陛下,传我号令,立即整备兵马,今夜立即出发进军,分军两部,袭击彼寨,教彼首尾难以兼顾!” 夏侯渊一声喝落,除了邓艾之外,一众将校无不大喜,纷纷大喝定当努力作战,愿效死力! 邓艾见势已难挡,心中长叹一声,与夏侯渊谏道:“竟然将军决意出军,艾自当义不容辞,愿引一军!” 夏侯渊听言,神色一凝,邓艾骁勇无比,虽有伤势,但应对一般宵小之辈,自然是手到擒来。 夏侯渊脑念电转,很快便落定主意,遂与邓艾言道:“士载愿出战,我军如虎添翼,定能一战功成,如此,你可率大部兵马袭击吴人营寨,本将军自引一部精兵绕后杀往蜀人营寨!” 第六百三十章精密算计 邓艾一听夏侯渊如此安排,脸色一急,照常来说,应是他前往袭击蜀人营寨,而夏侯渊当率领大军袭击吴人营寨,却无料到夏侯渊竟是调反过来。 不过,邓艾很快便是明白了夏侯渊的用意,蜀人营内,兵士虽是不多,但却有张飞这绝世悍将坐镇,单凭此人便可抵上千军万马。 而吴人寨内,兵马虽众,但却无善勇之将,至于朱治,已是暮年老将,不堪大用,夏侯渊定是想他有伤在身,故自去啃蜀人那块硬骨头。 邓艾正欲张口,这时,夏侯渊却是以不可抗令的威严口气喝道:“军令已落,不可擅改,就此决定,你等速速下去准备!” 众将闻言,纷纷拱手领命,邓艾见夏侯渊凌厉的眼光投了过来,最终还是应下,拱手退去。 当晚夜色浓如墨色,时值夜里初更,在吴军寨后不远的高坡上,诸葛亮负手而立,一袭洁白鹤氅在月光照耀之下,宛如在发着微微光芒。 一阵清风拂过,诸葛亮招摇羽扇,脸上露出几分肃然之色,不一时,羌将彻里吉来报,言浏阳城内动静极大,疑似魏寇即将动军。 诸葛亮闻言,神色一凝,似乎早有预料一般,露出一抹淡笑,与彻里吉低声吩咐如此如此,彻里吉领命,迅速退去。 渐渐地,已到了夜里三更时分,邓艾率领二万兵马,分为前后两军,邓艾自引前军八千兵众,先望吴军大寨迅疾出发。后军大部人马静观其变。随机而动。 猝然间。一阵飓风袭来,吴军寨内一杆旌旗被吹翻落地,声响极大,邓艾心头一震,猛地一招手中银枪,大喝一声,身后八千兵众齐声呐喊,声势浩大。争先恐后地望吴军大寨蜂拥杀去。 邓艾一马当先,策马飙飞,赶到寨前,拨开鹿角,径直望寨内扑入,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坡密林后,夏侯渊率领三千精骑,蓄势待发。 听得前方喊杀声起,夏侯渊心知邓艾已然进军。虎目大瞪,高举大刀。厉声大喝,三千精骑蜂拥驰骋,望不远处的小营杀了过去。 夏侯渊一马当先,赫然冲起,径直杀入营内,环视一圈,却见营内并无一人,夏侯渊顿时面色一变,浑身冰寒至极,宛如坠落万丈冰渊。 猝然间,四下喊杀声起,一道道火光如同繁星般在四周亮起,夏侯渊见状,顿时吓得满脸苍白,疾声喝道:“不好,中了诸葛村夫之计也,快快撤军!” 就在夏侯渊话音刚落,一根根火箭迸射而出,化作一片片火雨,坠落下来,魏兵大乱,被射得人仰马翻。 很快四周帐篷便是燃烧起来,火红红的一片,以一种令人心惊胆跳的速度蔓延开去,魏兵乱作一团,四处逃窜,一匹匹战马被火势所吓,纷纷惊鸣、暴走。 不少骑士被摔落马下,践踏而死,夏侯渊见此时势,心知大祸临头,顾不得指挥兵马,策马望后冒火冲突。 前方猝然一片火潮涌来,夏侯渊猛地一勒马匹,骤然止住去势,火焰如同一条腾江龙蛟,几乎扑到了夏侯渊的眼前。 夏侯渊吓得不轻,连忙转马望另一处逃去,这时,四下火箭攻势仍旧不间断地发射,火势愈来愈急。 夏侯渊连番冒险冲突,终于冲出营寨,逃出火厄,同时亦有数百魏兵纷纷策马从熊熊火势内窜出,而后方火势呼啸,焚烧裂响,宛如从阿鼻地狱深渊传来! 就在夏侯渊落入险境,危在旦夕之时,邓艾威风凛凛地冲入吴军大寨,却见四周人影皆是草人。 邓艾顿时面色剧变,心知中计,正欲喝令撤军之时,四下猝然传出震天般的喊杀声潮。 只见在两部兵马从寨外蜂拥突入,一左一右,如同两条庞大的龙蛟,赫然望邓艾扑杀过来。 魏兵惊慌失措,前后推拥,乱成一团,邓艾心惊不已,心中尽是苦涩,就在这时,朱治引兵从左路杀来。 只见朱治大瞪眼目,恶眉竖起,电光火石之间,倏然杀至,手中大刀高举劈落,邓艾急挪身闪避,朱治一刀劈落。 邓艾反应迅疾,拧起银枪,凶狠刺去,朱治毫无惧色,大笑一声‘来得好’,大刀一转,挡住邓艾刺来的银枪。 ‘铛’的一声暴响,两柄兵器齐齐荡开,邓艾脸色一凝,此时此刻,若不拼死作战,伤亡定然惨重。 邓艾念头一定,双目迸射赫赫精光,如似两团金色火焰,扯声喝道:“若不死战,我等定当折损惨重,性命难保,诸军何不努力作战,与吴贼死战到底?!” 邓艾声若震雷,轰地炸开,威荡八方,前方一众魏兵听得,无不壮之,纷纷拧起兵器,冲来厮杀。 朱治面色冷寒,死死地盯着邓艾,手中大刀一动,坐下马匹倏然冲起,又望邓艾杀了过来。 邓艾大喝一声,银枪如若惊鸿掣电,骤刺猛扫,凶猛至极,朱治见邓艾气势陡变,攻势猛烈,知其非是泛泛之辈,哪敢怠慢,拧刀硬挡。 邓艾身怀巨力,兼之年少气盛,以一往无后的气势,杀得朱治叫苦不已,眼看朱治尽落下风,猝然连声宛如野兽般的吼声突起,数员交州猛将向邓艾围攻过来。 邓艾见状,心知此时绝不可退缩,否则自己这一退,己军士气定当一落千丈。 “杀!!!” 邓艾舌战春雷,一声咆哮,银枪赫然飞刺,猛地击退朱治,纵马冲前,手中银枪舞得密不透风,连搠暴刺,两员交州猛将抵挡不及,被邓艾刺落马下。 当前一员交州猛将,舞起一柄巨锤,望邓艾当头砸落,邓艾无处可闪,眼眸睁得快要裂开,一枪提起,抵住了砸落的巨锤。 ‘嘭’的一声闷响,邓艾如有滔天神力,一枪竟然打飞了砸落的巨锤,那交州将领虎口震裂,痛得嘶声大吼。 不过在这须臾之间,吼声顿止,只见邓艾一枪迅出,正中其咽喉之处,就在邓艾所向披靡,连杀三将之时,朱治一勒马匹,杀气汹腾,挺刀纵马,望邓艾后背就劈。 邓艾只觉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下意识地倒身一避,朱治一刀劈了个空,人马分过,邓艾急地起身,猝然一阵暴响,急转眼望去时,右边数十根箭矢射了过来。 邓艾骑术了得,此下可谓是艺高人胆大,猛地倒落,用脚牵住马镫,数十根箭矢横飞而过,左边正欲杀来的吴兵料之不及,纷纷应声而倒。 就在不远处,诸葛恪见邓艾逃过一劫,一脸黑沉至极,咬牙切齿,连忙又令弓弩手射箭。 邓艾听得弓弦震起,拨马一转,刹地避过,与此同时,在邓艾奋勇之下,魏兵士气大震,兼之幸赖邓艾早前谨慎,留下后军大部人马提备,此下后军人马纷纷赶来接应,魏兵渐渐得以稳住阵脚。 突兀之间,变故忽生,就在吴军大寨后面,不知何时涌起了漫天的火光,霎时间照亮方圆数里光景。 邓艾看得心惊胆跳,脸色勃然大变,顿时惊呼喝道:“不好,夏侯将军危矣!!!” 邓艾心头大乱,一时不知所措,朱治看得眼切,冷然舞刀杀来,四周吴军、交州将校,纷纷反击。 而各部魏兵人马见得火光涌起,无不惊慌至极,阵脚大乱,战局再次不利于魏军。 却说夏侯渊逃出火厄,顾不得指挥兵马,只引着数百从骑望山下逃去,突兀之间,四周冷箭暴射不止。 原来蜀兵数十为一队,各分队伍,埋伏四处,一片片冷箭,又快又疾,夏侯渊身边从骑纷纷被射落马下。 忽然间,又是一片箭潮从前方射来,夏侯渊急倒身躲避,忽然左右两边又起一阵阵破空暴响。 夏侯渊急忙拧刀抵挡,怎奈冷箭太多,加之夜色正浓,夏侯渊躲避不及,连声痛呼,身上血光暴现,肩上、腹部、腿上皆是中箭。 “诸!葛!村!夫!他日你若被我擒得,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报我今日之痛!!”夏侯渊虎目血红,妖异骇人,竭斯底里地扯声吼道。 夏侯渊这般一吼,宛如一头被逼入死路的洪荒巨兽,吓得四周的蜀兵皆是一怔,不禁手下一慢,待纷纷回过神来,夏侯渊纵马加鞭,已然逃远,望山下奔驰而去。 大约赶了数里路程,夏侯渊身边只剩下不到百骑,眼看将到山下,忽然见到山下火把闪处,有一队数十人马,其中有一人坐于四轮车上,羽扇纶巾,嘴角含笑,高声呼道:“夏侯将军若要寻亮报仇,何须他日,亮就在此处,如若夏侯将军欲要取亮之性命,便来取罢!” 夏侯渊听言,盛怒不已,咬牙切齿,就欲冲去,眼见夏侯渊杀气骇然,状若疯狂的杀来,诸葛亮毫无惧色,大有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态势。 猝然间,夏侯渊猛地一勒马匹,骤然止住去势,心中腹诽道:“诸葛村夫素来狡诈奸猾,岂会不设防,何况那张飞迟迟未曾露面,必是埋伏在诸葛村夫身后,我若贸然轻去,势必危矣!” 夏侯渊想罢,冷哼一声,忽然拔马一转,望右侧颠簸小径冲去,诸葛亮眼见夏侯渊逃脱而去,却毫无急色,笑声而道:“夏侯渊,你何必自寻灭亡,那里亮早布下埋伏了!” 夏侯渊纵马正行,听得背后诸葛亮笑声传来,哪里会信,急忙加鞭,怎奈地势颠簸起伏不平,逃的甚慢。 第六百三十一章夏侯渊恶斗张飞 逃了一阵后,夏侯渊从小径转出,忽然前方一道宛如九天神雷般的喝响突起,惊得夏侯渊刹时魂飞魄散。 “夏侯渊,你家张爷爷在此等候久矣!!!”喝声起处,一彪人马汹腾杀出,为首之将,凶神恶煞,环眼圆瞪,正是张飞。 夏侯渊一见张飞,顿时心头大乱,急欲撤去时,回眼一望,那颠簸小径,狭窄难行,人马涌涌,塞得水泄不通,哪里逃去得了。 这边夏侯渊已是命悬一线,而另一侧,邓艾见得后方火光涌起,料想夏侯渊危在旦夕,一阵慌乱后,连忙强稳神态,厉声喝道:“夏侯将军危矣,诸军速速随我前去救援!” 邓艾喝毕,骤马先冲,更因急切夏侯渊之安危,比以往更为骁勇彪悍,径直冲突。 朱治见邓艾杀来,面目冷酷,一转马拧刀截去,说是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交马,邓艾扯声怒喝,手中银枪宛如掣电奔射,赫然刺向朱治的心窝。 朱治见得,心头一揪,连忙豁出全身力劲,舞刀砍去,哪知邓艾银枪快得无影,朱治刀还未砍落,那绚丽的银光已将到朱治的心窝。 生死关头,朱治凭着多年的厮杀经验,挪身骤移一丝,只听‘噗嗤’一声,血花顿现,朱治虽是避过了要害,但却被邓艾刺中了臂膀,惨声痛呼。 邓艾一挑银枪,人马分过瞬间,拧起银枪再刺,朱治仓促躲闪,身子一乱。刹地坠落马下。 邓艾飞马冲过。杀气赫然。一往无后,竭斯底里地吼道:“挡我者死!!!” 邓艾一声吼起,威势骇然,径直冲突而去,吴兵、交州人马皆吓得纷纷退避,只见邓艾所到之处,一阵混乱,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一众魏军将士见状,大受鼓舞,各个都拼死冲杀,随着邓艾望寨后火光处冲突而去。 诸葛恪看得眼切,迅疾权衡过后,当机立断,喝令兵马散开,在诸葛恪的喝令下,吴兵、交州人马立马望左右撤开。 邓艾奋勇杀透而去,魏兵人潮汹涌跟随。诸葛恪面色冰寒,数员吴将看得眼切。连忙劝说诸葛恪,纷纷谏言截断魏兵人潮,教其首尾难顾。 诸葛恪却是自有思量,连下号令,教两军只管撤后,等候号令,再做进攻。 邓艾一路冲突,疾奔上山,各部魏兵人马陆续跟着,就在这时,诸葛恪精神一震,教兵士擂起战鼓,原本狼狈而逃的吴兵、交州兵众,猝然从后掩杀过来。 魏兵刹时大乱,阵后数员魏将,厉声大喝,引兵抵挡,诸葛恪亲自纵马向前,指挥兵众拼杀,吴兵、交州兵众汹涌冲突,后面魏兵死伤无数,渐渐有溃败之势。 此时邓艾却是顾不得后军战况,一心来救夏侯渊,纵马望俨然化作一片火海的营寨冲去,这时正见一队人马冒着火势冲出,急忙问道:“夏侯将军何在?” 队内一员将校见是邓艾,顿时大喜,急忙手指着后方山路禀道:“夏侯将军望后山逃去了!” 邓艾一听,心头大喜,遂引兵马望后山处冲去,埋伏在山林的蜀兵却是不知何时撤走了,因此邓艾并无遇到冷箭的袭击,一路奔驰神速。 就在这时,一阵厮杀声从东面传来,邓艾面色大喜,连忙勒马赶去。 且说夏侯渊见后撤无望,虎目一瞪,多年征战沙场,令他早已习惯命悬一线的处境,眼下唯有拼杀作战,突破前方的那部人马方才有一线生机。 而就在夏侯渊思索的同时,张飞所率的那部人马早就各成队伍的排开,张飞也不着急,望向夏侯渊的目光,如在看瓮中之鳖。 忽然,夏侯渊的目光与张飞的目光刹地接触,好似在半空中爆出火花,只听夏侯渊一声喝起,浑身气势暴涨,纵马抡刀,向张飞霍然杀来。 张飞环目暴瞪,恶眉竖起,摇着豹头,怒喝一声,骤马舞矛,倏然迎去,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夏侯渊浑身肌肉如同镔铁般快快坟起,使得身上各处伤口裂开,血液瞬间染红了战袍,却增添了几分恶煞。 夏侯渊如若一尊杀神般杀到张飞面前,手中大刀暴劈袭向张飞,张飞凶悍至极,不闪不躲,拧起蛇矛与夏侯渊拼杀。 两匹战马遽然前蹄高跃,同时间刀、矛不断对碰,撞出道道火花,夏侯渊面色愈加狰狞,忽地倒身一闪,避过张飞刺来的蛇矛,当即双脚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倏然冲腾而起,看要冲突而去。 “夏侯渊,休想逃走!”张飞却是早有预料,大吼一声,回身舞起蛇矛就扫。 这一扫乃是张飞聚合全身之力,蛇矛如有横扫千军之势,轰然袭来,夏侯渊下意识地望前一扑,张飞扫了个空,立马转矛暴刺。 夏侯渊无可奈何,连忙回身拧刀抵挡,就在这时,数十魏兵从骑欲来助战,在蜀兵排开的阵势中,猝然骤起一阵弓弦暴响,片片箭潮涌来,刹地将那数十魏兵立马逼得退后。 一员蜀将面色冷酷,厉声喝道:“我家将军有令,两军统将相斗,凡敢打扰冒犯者,一律格杀勿论!” 那蜀将一声落下,阵中兵士纷纷执起强弓,魏兵见状,哪敢贸然轻动,与此同时,张飞与夏侯渊杀了近有三十回合。 张飞武艺虽高于夏侯渊,但夏侯渊亦非等闲之辈,此下拼死搏杀,勇猛异常,竟是一时间与张飞杀个不相伯仲。 张飞越杀越是兴起,放声大笑,奋力一矛荡开夏侯渊的大刀,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凝声喝道:“夏侯渊,你若能击败你家张爷爷,今日我便大发慈悲,饶你不死!” 夏侯渊闻言,怒火狂涌,眼角迸裂,发着阵阵妖红杀光,厉声喝道:“张飞匹夫,休得猖狂,待我取你项上首级,自会光明正大地闯出去!” “哈哈哈,好!好!好!夏侯渊你还算是条汉子!!”张飞仰头大笑,放荡不羁,眼中尽是睥睨天下的凶光,对夏侯渊起了几分赏识,亦可谓是识英雄重英雄。 不过为了令夏侯渊毫无顾虑地与他决一死战,张飞随后向身后将士喝道:“你等听着,若我败在这夏侯渊手中,你等不得拦阻,由他去罢!” 张飞话音一落,一众蜀兵将士齐声应和,夏侯渊面色冷寒,眼角触动,不过他并无因张飞此举有丝毫松懈,反而浑身皮肉都紧绷起来。 因为他明白,张飞如此下令,代表张飞准备与他决一死战,不死不休,两人此番对战,胜者可生,败者则亡! 下令毕,张飞眼神忽地一转,正好与夏侯渊凌厉的目光交接,两人几乎同时暴吼一声,如若龙鸣虎啸,震荡天地。 霎时间,两人骤马而冲,手中各提兵器,眼看靠近,张飞先下手为强,拧起丈八蛇矛,望夏侯渊咽喉就刺。 夏侯渊心知张飞力大无穷,更兼身上有伤,不欲与之硬碰,身子猛地一移,避开的同时,手中大刀如光似电,向张飞面门劈去。 张飞环目瞪起,犀利的刀芒扑面生痛,眼看就要劈中,张飞豹头一闪,立马避过,两人相冲而去,马匹交过瞬间,齐齐各抡兵器,回身就杀。 “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皆是荡开,又是拼个不相上下,张飞一勒马匹,杀气大盛,转马又来厮杀。 夏侯渊急拔过马,见张飞已然杀气汹涌地冲杀过来,连忙舞刀相迎,张飞面容凶煞,蛇矛挑、刺、搠、扫,连起四招,招招都是迅猛绝伦。 夏侯渊紧咬牙关,奋力舞刀抵挡,两人愈杀愈烈,渐渐又是数十回合,张飞愈斗愈加亢奋,好似有使不尽的力气,夏侯渊却因身上伤势,刀式愈加显得凌乱。 陡然间,夏侯渊露出一个破绽,张飞环目凶光大胜,蛇矛一抖,刁钻至极,向夏侯渊刺了过来。 夏侯渊躲闪不及,被张飞以蛇矛挑破了右肩,血光涌现,张飞见了血,宛如更为饥渴,扯声大喝,蛇矛连动,骤发强攻。 夏侯渊只觉无尽危机笼罩而来,仿佛只要有半分松懈,立即便会一命呜呼,急忙抖数精神,说时迟那时快,张飞第一矛赫然刺出,望夏侯渊腹部刺去。 夏侯渊拧刀急挡,哪知张飞忽然矛式一变,矛头一转晃过了来挡的大刀,向夏侯渊胸膛骤然刺去,快得惊人。 夏侯渊挪身一闪,险险避过,还未回过神来,只觉飓风扑涌,那蛇矛不知何时,竟又刺到了面前。 蛇矛之上,锐光点缀,寒冽逼人,若是被刺个着实,定然头破脑裂,生死关头,夏侯渊逼出浑身解数,手中大刀如若一道闪电般扫了过去。 “铛”的一声暴响,丈八蛇矛被骤然打开,不过随着张飞一声咆哮,那荡开的蛇矛倏然一转,又如一条恶蛟般扑了过来。 夏侯渊撤身急闪,蛇矛呼啸而过,又是避过一劫,此下张飞已连出四式,夏侯渊已是险象环生,蛇矛陡然一转,第五式骤然而出,如若一道惊鸿般向夏侯渊胸膛刺去。 这其间,张飞招式出得实在太疾,夏侯渊已然避无可避,强起全身力劲,附于手中,拧刀横扫打去。 第六百三十二章夏侯渊陨落,邓艾暴走 风驰电掣之间,刀矛赫然撞起,一道好似天穹崩裂的巨响轰起,飓风卷席,两军将士都屏住了呼吸,看得目瞪口呆。 最终还是张飞更胜一筹,只见夏侯渊的大刀遽然荡开,蛇矛以势如破竹,直捣黄龙之势,刺向了夏侯渊的身躯。 在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渊霍地挪身,蛇矛在其腰部上带起一道鲜艳的血光。 “嗷嗷嗷~!恶贼,我与你拼了!”夏侯渊死忍剧痛,聚起全身力劲,舞起大刀就向张飞头颅劈去,看这阵势,是要与张飞拼个玉石俱焚。 夏侯渊这刀式来势之猛,饶是张飞亦不得不暂避锋芒,连忙移身闪开,犀利的刀芒就在张飞的眼前毫厘间闪过。 同时间,张飞面容狰狞,刹地抽回蛇矛,哪知夏侯渊的巨臂猛地一夹,挟住了张飞的蛇矛。 “甩手!!!” 张飞暴吼一声,奋力一抽,夏侯渊却是狡诈,似乎早有预料,猛地松开,张飞收矛过猛,身体猛地望后一倒,身形大乱。 夏侯渊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虎目中凶光狂涌,全身气势如若怒涛卷起,竭斯底里地吼出一个杀字,拧刀望张飞就劈。 张飞察觉杀机扑来,连忙稳住身形,凶势狂涌,瞬间之际,蛇矛如有破天开云的威力,骤然刺出。 蛇矛、大刀相对而去,宛如两根脱弦箭矢,又如匹练惊鸿,倏然射在一起。 此番拼斗,夏侯渊孤注一掷。眼见或能在紧要关头。绝地反击。奈何,最终变故忽起。 “砰砰砰~!” 连道骤响,夏侯渊的铠甲猝然裂开,身上伤势发作,血液狂飙,张飞环目狂瞪,尽是威凛凶光,张口怒啸。宛如要吞尽世间万物。 丈八蛇矛以一股不可抵挡的威势,赫然突进,只见夏侯渊手中大刀,赫然被击飞,待夏侯渊回过神来,丈八蛇矛已然刺入了他的咽喉。 一道鲜艳的血花飞溅,犀利的矛头,‘咻’的一声,刺破了夏侯渊的脖子,背后的魏兵皆是满脸骇色。看着夏侯渊的后脖颈蓦然突出了血琳琳的矛头。 夏侯渊浑身猛地僵硬起来,眼中汹腾的杀气瞬间凝固。然后又渐渐变得黯淡无色。 张飞面色冷酷,不过眼中却是暗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敬佩之色,手一抽,夏侯渊的尸体缓缓落马,坠落在地。 四周的蜀兵见得,纷纷高声呐喊,振臂高举兵器,就在这时,忽然鸣金声大作,张飞面色一变,忽然又听得东面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张飞眉头一皱,也不怠慢,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夏侯渊尸体,便下令撤军,引兵望后方密林内撤去。 眼看张飞率兵撤走,那百余魏军骑兵,却无人敢追,各个都好似吓得魂飞魄散。 不一时,在越来越是响亮浩大的喊杀声处,一员身穿银甲的小将飙飞而来,当他看到地上血迹,和倒在血泊中的那具尸体,整个人如遭电击,陷入了瞬间的痴滞。 很快那小将眼角瞪得崩裂,竭斯底里,状若疯狂地吼道:“夏侯将军~!!!” 那小将正是邓艾,可惜邓艾还是来迟了一步,若是他早一时半刻,或者夏侯渊还有一线生机。 邓艾泪流如泉,连忙下马,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夏侯渊尸体旁,血泊染红了他的战袍,他也不在意。 邓艾扶起夏侯渊的尸体,感觉到那分炙热,分明好像常人一般,但偏偏却毫无气息。 邓艾身体颤抖不止,撕心裂肺地疾声连唤,可夏侯渊却毫无反应,早已是气绝。 就在这时,四方八面传来阵阵喊杀声,吴兵、交州兵漫山遍野的追杀过来,数员魏将见了,连忙赶来报说。 邓艾听得敌军杀来,手中银枪紧握,浑身遽然暴出如若怒涛卷席般的杀气,怒声狂啸,震天动地,竟是因夏侯渊的死,大受刺激,在瞬间突破了武艺瓶颈! 且说诸葛恪、朱治各引兵众扑杀上山,因为邓艾急于去救夏侯渊,魏兵人马大多赶之不及,数百成群,纷纷四散。 诸葛恪、朱治引兵从后掩杀,逢着散开的魏兵便一拥而上,不知有多少分散的队伍被歼灭殆尽,死伤无数,横尸遍野。 山中霎时间,被一股股浓烈的血腥笼罩,忽然有兵士来报,邓艾引一部人马望东边去了。 朱治、诸葛恪闻言大喜,连忙各引兵马扑杀过去,不一时,朱治、诸葛恪引兵望东面而走,果见到前方有许多魏兵人马,连忙引兵汹涌扑杀。 陡然间,魏兵人群内突起一片骚动,大部人马望后撤去,后部人马却忽然转后迎来,各个都好似不惧死般,嘶声裂肺地吼啸,暴出一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喊杀声。 霎时间,那千余兵马,却宛如有百万大军的威势,电光火石之间,隐隐看到人群之内,一将浑身血红,手提一柄红得发亮的银枪,一马当先,宛如一尊煞神般策马飞冲过来。 “邓艾!!!”诸葛恪眼眸一瞪,惊呼一声,急与前头的朱治大呼道。 “朱将军,那邓艾虽是年轻,但武艺之高,非同寻常,我见他杀气冲天,欲来拼命,你当小心为上,莫要轻举妄动!” 朱治正欲策马冲前,忽听得诸葛恪一喝,心头一揪,回过神来时,耳边听到一阵阵惨烈的惨叫声。 朱治定眼望去,只见邓艾气势骇然,在己军阵前左冲右突,手中染红的血枪,舞得密不透风,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朱治见状,脸色剧变,急忙喝令身旁数将暗放冷箭,须臾,数道箭破虚空震响暴起,邓艾怒喝一声,血枪连挑骤刺,纷纷刺破,仿佛有用不尽的气力,立马舞枪又扫,杀散四周逼来的人马。 与此同时,那千余魏兵杀气狂烈的扑杀过来,各个如若疯癫的猛兽,提起兵器猛砍暴劈,无不以一当十,杀得前头吴兵、交州兵众阵阵倒退,死伤无数。 另一侧,在某处高坡处,张飞策马赶来,前方数十人马中,诸葛亮正坐于四轮车上,手中羽扇轻摇。 看着邓艾在吴兵、交州兵众内冲锋突杀,脸色连变,喃喃叹道:“曹魏麾下竟有如此年轻的骁将,将来必成后患也!” 诸葛亮话音刚落,在身旁的雅丹,面色一凝,毕恭毕敬地低声说道:“回禀丞相,小人听闻这邓艾不但武艺了得,更兼有经天纬地之智,才谋百出,乃不可多得的智勇帅才!” “而且,小人不久前更听吴人私下讨论此人,方才得知,此人竟是那鬼才郭嘉的徒儿,虽入仕不久,却连立奇功,就连东吴大都督陆逊,亦屡屡挫败于此子之手!” “鬼才郭嘉之徒?”诸葛亮听了,面色又是一变,罕有的惊呼一声。 然后又将眼光投去正于乱军内突杀的邓艾身上,眼色复杂,随即又是一声长叹,摇头而道:“如此人才,莫说是郭嘉,就连我也动心了,可惜,可惜,若此子愿为我蜀汉所用,我必将一生所学倾囊教授!” “丞相,你竟欲收此子为徒,张某人替你擒来便是,你却又为何忽然发令教我收兵?”诸葛亮话未已,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骤响。 有如此大嗓子的人,普天之下,便只有张飞一人,诸葛亮淡然一笑,把手中鹅毛扇一招,指向下方激战之处,徐徐而道。 “适才魏寇援兵已到,三将军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若要与之拼杀,我蜀汉兵马必要折损不少,更何况,你看此下魏寇成哀兵之势,亮实不欲与之过多纠缠,耗费兵马!” 诸葛亮此言落下,张飞眉头一挑,便是明悟了,颔首应了一声后,便也在四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眺望下方。 且说邓艾一路径直冲突,吴兵、交州兵众却因地势狭窄,难以发挥兵众优势,更兼军内无骁勇之将,前去抵挡邓艾的将士,纷纷被杀落马下。 朱治眼见邓艾威凛骇人,如若天地间的杀神,心头已生怯意,后来又见邓艾连连诛杀七、八员吴军、交州将校,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暗地庆幸,还好诸葛恪早有提醒,否则他贸然出击,此下只恐已成其枪下亡魂! 眼见邓艾不断突进,朱治、诸葛恪怯于其勇,越退越后,渐渐退到了后军,邓艾杀到乱军之处,冷酷如霜的面容上,杀气泯然,吴兵、交州兵皆吓得心寒,连连退开。 邓艾泛着血光的眼眸,猛地一转,看到了后军内的朱治,邓艾顿时杀气狂暴,扯声吼道:“狗贼,还我夏侯将军命来!!!” 邓艾一声怒吼,如有惊退鬼神之威,骤马狂奔,向朱治倏然冲突杀来,朱治吓得心惊胆寒,大失方寸,旁侧的诸葛恪见状,强压惧色,急令兵士射马。 刹时间,四周弓弩手望邓艾坐下战马,速发箭矢,邓艾毫无畏惧,策马狂冲,眼中好似只有朱治。 说时迟那时快,一片片箭矢射至,邓艾大喝一声,纵身一跃,手中血枪猛地望右一扫,一员交州将校惨喝一声被扫飞落马。 邓艾顺势一落,坐上那马,策马挺枪又是突杀,在片片血雨淋浴之下,邓艾浑身红得妖艳,杀气汹涌地望朱治杀来。 第六百三十三章暗藏机锋 朱治吓得满脸失色,状若疯狂,连忙喝令四周兵士前去抵住,数员牙门将畏而不前,被急于保命的朱治,连连砍死,于是后军各部人马,蜂拥向前。 邓艾连番恶战,至此气力不济,连番冲突不得,暴怒渐退,心知如此下去,但凡彼军稳住阵脚,将他围在垓心,势必危矣。 邓艾心头一定,勒马一转,愤恨喝道:“狗贼,早有一日,我必取你还有那张飞项上首级,祭奠夏侯将军在天之灵!” 邓艾喝毕,策马就冲,突杀出去,吴兵、交州兵众早被杀得心寒,哪里敢阻,邓艾迅速冲回己军阵内,引军撤开。 朱治眼见邓艾逃去,却是余悸未去,待诸葛恪急忙赶来劝说掩杀时,邓艾已引兵逃远去了。 渐渐地到了天明时分,山上的火势愈加浩大,将天地照得红通通的一片,风一吹过,浓烈的血腥,扑鼻而来。 山林内,隐隐间不时仍发出一阵阵厮杀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声,在今夜,不知又是多少人死在了战争之中,有人甚至尸骨无存,葬于火海之内。 诸葛亮不愧是天下第一智者,号称有鬼神莫测之智略,在他的谋策之下,魏兵重挫,死伤极多,折损近有两万余兵马,更兼连作为三军统帅的夏侯渊也被张飞诛杀。 后来若非邓艾拼死断后,凭着超绝的武勇,硬是将来追的敌军杀得大乱,恐怕折损人数远远不止二万余人。 且说当日朱治收兵撤去,统计过后。听得就这一夜间。魏寇伤亡如此惨重。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魏寇大挫,又折了统军大将,已不足为患也。 而惊的却是诸葛亮的谋略,虽然朱治早知此人非是等闲之辈,但当他确实看到其谋略之厉害时,那种展露于眼前的惊骇,实在是难以言喻。 “哈哈哈。昔年荆州曾有童谣,言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平定天下,老夫一直嗤之以鼻,今日见之,方知深浅,先生才谋之高,绝非凡俗之物,当为神人也!他日我必定如实告之吴王,论功行赏!” 在朱治虎帐内。只见朱治端坐首位,放声大笑。诸葛亮听了,却毫无倨傲之色,从容淡然一笑,拱手而道:“朱将军谬赞矣,得此大胜,全赖贵军将士拼死作战,亮不过略施小计,岂敢居功!” 朱治闻言,摆了摆手,笑道:“先生休要谦虚,吴王素来赏罚分明,如今先生立下如此大功,岂能不赏?” 朱治此言一出,坐于诸葛亮旁侧的张飞顿时面色一变,环目奔射出两道寒光,冷哼一声,却若凶兽打了一个响鼻,惊得朱治心头一荡。 诸葛亮见状,呵呵一笑,遂作礼道:“亮乃蜀汉之臣,时下奉我蜀王之命,前来相辅东吴,定当倾心竭力,他日待东吴之危解矣,亮若有功劳,蜀王自会赏赐!” 朱治听言,眼角微微触动,而张飞听了诸葛亮的话后,脸色随即好了许多,不过眼中暗藏的杀气却未褪去。 诸葛恪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诸葛恪素来口才了得,此下三言两语,便将本是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缓解过来,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帐内一半人都在大笑。 朱治亦在张口大笑,暗中却用余光瞟向诸葛亮,心中却是腹诽道:“如此人物,若能投于我东吴,又岂惧魏寇耶?可惜,可惜!” 与此同时,笑容可掬的诸葛恪心内,亦是暗暗腹诽道:“我这叔父谋略这般了得,且又对蜀汉赤胆忠诚,他日必成大患,不可留,不可留!” 另一边,在浏阳城内,邓艾面色苍白,双眼红赤,满是血丝,此下正跪伏在夏侯渊尸体之前,叩首拜罪。 在邓艾身后,十数魏军将领齐齐跪着,哭不止声,这些人都是昨夜劝说夏侯渊出兵的将领。 夏侯渊虽然处事严明,但平日里体恤下士,深受军中将士爱戴,此下夏侯渊折命,军中上下无不痛心。 在夏侯渊尸前,哭声一片,恸哭声令人闻之动容,忽然一将校忿然拨出腰间大刀,猛地一叩首,击打冰冷的地面,然后嘶声裂肺地吼道:“恨不听邓将军所劝,害了夏侯将军,我已无颜面立于世上,唯有以死谢罪!” 吼毕,那将提刀望咽喉一割,血花飞射,人头落地,邓艾面色大变,急起身望去时,那人早就死去。 须臾,又有数将齐齐拔出兵器,皆欲自刎谢罪,邓艾如同一头猎豹般猛地冲去,先夺了一人兵器,竭斯底里地喝道。 “事已至此,你等枉费性命,有何用哉?夏侯将军待你等如自家兄弟,你等不谋求复仇,却如懦夫般自寻短见,实在教人笑话!” 邓艾此言一出,那被夺去了兵器的将校,顿时满脸怒色,不忿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等随夏侯将军东征西讨,从无所惧,懦夫此言,何来说之?” 那将士话未已,其余十数将士纷纷对着邓艾怒喝,邓艾面色冷寒,紧咬牙关,双眼尽是赫赫威光,高声喝道。 “如今大战在即,夏侯将军折命,军心不稳,你等乃我军庭柱,当因振作,稳定军心,寻机复仇,眼下大仇未报,你等不以大局为重,一死了之,夏侯将军九泉之下若是得知,如何得以瞑目耶?” 邓艾声若轰雷,震得那十数将校皆是精神一荡,纷纷大口喘息,一阵死寂后,众将齐齐向邓艾跪伏一拜,齐声喝道:“我等愿以将军马首是瞻,望邓将军统率我等,为夏侯将军复仇!!!” 声潮哄亮,震动四方,校场内的各部人马听得,无不高举兵器,止住哭声,厉声吼道:“我等愿以将军马首是瞻,望邓将军统率我等,为夏侯将军复仇!” “我等愿以将军马首是瞻,望邓将军统率我等,为夏侯将军复仇!” 霎时间,整个校场皆是魏兵吼叫声,震得天地为之颤动,邓艾神色泯然,猛地转身,跨步至夏侯渊尸前,双膝跪落,发出一声震响,叩首三拜,作誓喝道:“天地为鉴,我邓士载,穷极一生,势要取诸葛亮、张飞、朱治三人首级,以祭奠夏侯将军在天之灵!” 邓艾发落誓言,天穹忽然一道霹雳劈落,闪雷萦绕,一场滂沱大雨猝然落下,这场大雨,一落便一发不可收拾,连连数日,浏阳城境内境外,方圆数百里皆被雨幕笼罩。 朱治料想魏寇折了大将,军心不稳,正是攻打时机,本欲速起兵马,攻破夏侯渊军余众,便立即望吴郡救援,岂料这大雨不止,战事难举。 而邓艾也趁着这时候,迅速地整备兵马,安抚军心,邓艾亦是了得,更因得到夏侯渊旧部的支持,很快便将各部人马重新编制,而此下夏侯渊原来的八万兵马,在连番折损后,只剩下不到两万人。 一日,在朱治虎帐内,朱治正与众将还有诸葛亮一干人等商议,朱治眉头深锁,满脸愁色,凝声而道。 “我本欲趁夏侯渊折命,急切攻取浏阳城,杀散其余众,然后拨兵望吴郡赶援,怎奈这一场大雨,连下不休,我心里实在急切吴郡战事,诸位可有高见,解老夫心头之忧?” 朱治话音一落,一员吴将便急急起身,拱手而道:“吴郡乃我国之都郡,东吴之根基,万不可有失,竟若如此,将军何不先以大局为重,速速拨军,望吴郡救援?” 朱治闻言,面色一沉,迅疾便拨手反叱道:“不可,魏寇尚有二万余众屯据于浏阳城,如若我军望吴郡赶去,东吴西南之地,兵力空虚,如何把守?更何况魏寇与我等苦大深仇,若是屠城泄恨,岂不害了百姓?” 朱治此言一出,那吴将方知利害,连忙告罪,朱治眉头皱得更紧,冷声喝退,霎时间,帐内变得鸦雀无声,无人敢言。 朱治眼神一凝,目光蓦然望向了诸葛亮,诸葛亮却是视若不见,毫无举动,诸葛恪见状,脑念电转,忽然出席而道。 “依恪之见,此下夏侯渊虽是折命,但彼军中那邓艾,并非等闲之辈,不可小觑,正如朱将军所言,我军若撤,西南百姓,必定遭灭顶之灾,他日纵然我等能击退魏寇,亦是人心溃散,得不偿失!” “因此一日未能击退浏阳的余孽,我军一日便不可轻退,不过恪可推荐一人,此人若去,胜于千军万马!” 诸葛恪话音一落,朱治心里明悟,立马脸上展露出灿然笑容,明知故问道:“哦?谁有如此能耐,元逊快快道来!” 诸葛恪默默用余光瞟了诸葛亮一眼,然后拱手便道:“普天之下,除了我叔父诸葛孔明外,谁能有如此能耐?就不知叔父愿否前往?” 朱治听罢,速把目光转向诸葛亮,同时帐内无论是吴兵还是交州军将校纷纷都向诸葛亮投去目光。 此时,诸葛亮脸色方才微微有变,轻笑道:“元逊侄儿如此厚赞,恐是不实,亮才微学浅,难当大任!” 朱治听了,眉头一皱,凝声而道:“先生何出此言?当日你等有难,我想蜀汉、东吴两国乃是盟友,不惜冒着杀头大罪,接纳你等,如今我东吴国有大难,先生却不愿伸出援手,岂不教人心寒耶?” ps:非常感谢书友:此景几许清闲的月票支持!各位兄弟,晚安! 第六百三十四章司马懿的隐忍论 朱治此言一出,帐内霎时涌起阵阵杀气,张飞环目一瞪,正欲发作,诸葛亮却暗作手势,阻止了张飞,然后徐徐而道。 “朱将军昔日恩德,亮岂敢有忘,只是恐才难兼任,有所耽误,若朱将军执意相请,如今蜀汉与东吴同舟共济,亮自是义不容辞!” 朱治闻言心头大喜,捂掌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若先生前去,曹老贼必败无疑,老夫当修书一封,以为引荐,还望先生速速整备,待雨势稍止,即日出发!” 诸葛亮笑声应诺,随即便与朱治商议调拨之事,说来也巧合,到了夜里三更,雨势猝止,直到次日黎明,阳光普照,鸟雀高飞,又是一大好晴空。 诸葛亮遂与朱治告退,引着张飞等一众将校,还有一千蜀兵,二千交州兵望吴郡方向北上而去。 同时,朱治也在整备兵马,传令三军备战,待水势一退,便再举战事,至此,夏侯渊折命,诸葛亮北上,东吴南方战局如何发展,暂未可知。 却说在数月前,司马懿引五万徐州兵马赶至合肥,忽有将士来报,太子殿下曹丕,并兼许褚、曹彰等将,率领千余残兵望合肥投来。 司马懿闻言,脸色一变,脑念电转,眼中不禁射出几分惊骇之色,“莫非太子殿下败于北晋之手?这......” 司马懿心中腹诽,眉头皱得更紧,曹丕麾下近有三万兵马。更兼许褚、曹彰两员骁勇善战之将。而且还有荀攸为之出谋划策。如何会败于张颌之手! 司马懿猜出了大概,但却不知其中究竟,一震神色,连忙命兵士前往接引,司马懿则引一众文武到城郭外等候。 待到黄昏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风尘起处,正见一彪人马倏然奔驰而来。 司马懿面色一震。前往迎接,只见曹丕一马当先,策马赶来,眼见司马懿等人,一勒缰绳,速速下马。 司马懿引一众文武拜见,曹丕亦作揖向司马懿回了一礼,司马懿在许昌时,暗中与曹丕多有勾搭,曹丕对司马懿十分敬重。对他更是言听计从。 随后,曹彰、许褚、孙礼等将纷纷下马拜见。叙礼毕,司马懿请众人入城说话,不一时,众人纷纷入席坐定。 司马懿神色凝重地向曹丕投去一个眼色,曹丕领悟,遂将前事来龙去脉一一述说。 司马懿听言,脸色连变,沉吟一阵后,长吁一声,沉声叹道:“此番大战,太子殿下你过于急功近利,兼之心高气傲,故因一时之气,被彼军有机可乘,得此大败!” “太子殿下,所谓忍人所不能忍,方位上上之人,譬如当今陛下胸襟怀于天下,纵然是被巾帼女衣所辱,亦会一笑置之,静心寻查彼军之谋,拆而解之,再另设方略以谋之,此番挫败,太子殿下当谨记于心,心胸狭窄者,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司马懿面色肃然,对曹丕沉声指导,曹丕闻言,无丝毫怒色,诺诺受教,拱手而道:“先生金玉良言,丕定当谨记,绝不敢忘!”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至于前番挫败,太子殿下不必过于介怀,亦不可动怒生恨,行兵打战,胜负乃兵家常事,你若怀恨在心,急欲复仇,难以平心静气,只会破绽百出,被他人有机可乘!” 司马懿微微颔首,遂又意味深长地向曹丕教道,曹丕听了,心头一荡,酷似曹操的细长枭目一眯,眼中泛着浓浓恨色问道。 “丕受那张颌狗贼耻辱极深,三万兵众几乎折尽,丕与彰弟还有一众将士死里逃生,只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所谓人非圣贤,此等大仇,如何能消?” 曹丕说毕,曹彰、许褚、孙礼等将皆是眼露凶光,各个都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许褚,浑身杀气泯然,宛如一头将要暴走的疯虎。 司马懿默默看着,摇头又道:“所谓上者伐谋,而又有一静可制百动,待静时方可谋之,两军对垒,兵马多少,精锐平庸尚且其次,凡妄动无谋者,则必败无疑!” “太子殿下你心里怀恨,眼前之事皆被蒙蔽,彼军若从而相激,你必动矣,却不知彼军之谋,如何有不败之理?” 司马懿眼光凌厉,直直地瞰视着曹丕,曹丕心头连颤,以其智慧,岂不明白此中道理。 司马懿忽然话锋一转,徐徐又道:“当今陛下创业艰难,受尽苦难,被他人所辱之事,更是数不胜数,但陛下却多能忍辱负重,谋而后动,故能屡屡以少胜多,歼灭中原各地诸侯,创建大魏基业!” “你乃我大魏世子,深受陛下厚望,如今此等小辱,你却如此大动肝火,日后凭甚把持朝纲,统率天下?” 司马懿字字铮铮,掷地有声,曹丕听得脸色连变,闭起眼眸,长吸一口大气,那不知何时紧紧捏着的拳头,逐渐松开。 而当曹丕放下仇恨,忽然觉得胸膛廓然开明,浑身有说不出的平静,待曹丕缓缓地张开眼眸,眼中之景霍然不同,毕恭毕敬,凝声向司马懿谢道:“先生此番教诲,丕受用无穷,此大恩大德,丕没齿难忘!” 司马懿见曹丕眼中的恨色尽去,变得清澈明朗,隐隐发亮,眉头一抖,但很快恢复正常,扶须笑道:“哈哈哈,孺子可教也,若太子殿下能谨记今日所言,取其精髓而用之,日后成就,绝不会逊色于当今陛下!” 在一边的曹彰,默默地看着司马懿对曹丕的教诲,心头不禁一阵蠕动,暗暗叹道:“司马仲达才智高绝,且擅长隐忍,就凭刚才一番言论,若是兄长能领悟其中七、八,则我之大业...唉!” 而就在曹彰暗自惊叹的同时,许褚、孙礼眼中皆是迸发精光,似乎皆有领悟。 后来司马懿又向曹丕问起,为何会来了此处,曹丕遂便回答,原来曹丕败退永安后,便引一众残兵败将往江夏而去,沿途中却听闻曹操早已起军渡过了长江,杀入了南昌。 曹丕遂往三江口赶去,待到了三江口时,正好遇着曹操遣去通报司马懿的将士,曹丕截住便问,知得其父欲教司马懿从合肥屯兵,进攻丹阳。 曹丕心想,自己败于北晋之手,三万兵马几乎折尽,若是此时去见其父,以其父的严厉,必免不了一顿责备处罚。 于是曹丕便下定主意,去投奔与自己交好的司马懿,望能戴罪立功,随后,曹丕与众人商议,遂整备残军,补给完毕,便立即望合肥进发。 当然曹丕心里的算盘,并未向司马懿细说,不过司马懿眼光何等毒辣,曹丕的小心思自然瞒他不过,淡然笑道:“陛下令我夺取丹阳,时下我麾下正缺骁勇将士,太子殿下你等前来,却是解了我之燃眉之急!” 司马懿此言一落,许褚、曹彰、孙礼等将皆是心头一喜,皆起身拜道,愿从效命。 到了次日,司马懿调拨已定,遂令许褚为先锋,引八千水军,先渡过江口望丹阳进发。 又命曹丕兼之曹彰、孙礼等将引两万兵马为中军,随之进发,司马懿自引剩余兵马为后军押辎重而往。 司马懿军令落下,三军齐动,一艘艘大小船只,在江上驶动,旌旗飘扬,擂鼓大震声势浩荡。 另一边,步骘据守丹阳,屯兵一万,此下听知魏兵三军杀来,急聚众将商议,虎贲大将陈武慨然而出,扯声喝道。 “丹阳乃东吴之门户,如若有失,则吴郡危矣,更兼前番听兵士来报,魏寇已然杀破南昌,正望南昌北上来犯吴郡,若是我等此处失守,两路魏寇夹攻吴郡,纵然吴郡有铜墙铁壁,亦难守矣!” 步骘闻言,眼眸一眯,面色肃然,颔首应道:“此论正合吾意,陈将军可引三千水军先发,我随后引军,前来接应,但听号令,一齐进兵!” 陈武得令,即引三千水军,分作三十只船,即日出发,先望江口而去,却说许褚引八千水军,来至丹阳对岸,刚设立营寨,忽报水上有三十只战船来到。 许褚闻言,出寨视之,见东吴战船将要傍岸,每船约有百人,许褚看了一阵,哈哈大笑,与诸将言道:“吴贼此来,不过三千人尔,何足惧哉,大军初来,正是疲倦,且歇息一日,来日,看我如何将对岸吴贼杀个片甲不留!” 于是许褚只令部将哨探,仍回帐内饮酒,陈武见对岸上魏军水寨守备松懈,心里暗喜,遂派细作,乘小舟前往打探。 当夜,细作回报,言许褚等魏将在帐内饮酒,诸军皆去了歇息,并无设防,陈武闻报,冷笑连连,与帐下众将言道。 “哼,这许褚素来眼高过顶,轻视天下英豪,如今见我军只有三千兵众,以为我等不足为患,故不设防,今夜我却引诸位,前往袭击其寨,教那许褚,知道我等东吴儿郎的厉害!” 陈武说毕,便各发号令,诸将纷纷领命,各去调拨,到了夜里一更,陈武将战船一字儿摆在水上,对身后一众部将言道:“大丈夫当精忠报国,抛头颅,洒热血,立功名,取富贵,你等可努力向前,若有退缩者,斩立决!” 第六百三十五章陈武‘调戏’许褚 陈武一声喝下,诸将纷纷忿然领命,皆有拼死一战之志,时值三更时分,陈武引兵乘船渡江,望对岸魏军水寨汹涌杀去。 霎时间,一艘艘船只如若脱弦之矢,于江中倏然飚进,魏军寨外的哨兵察觉,连忙赶回寨内禀报许褚。 许褚听闻吴兵来袭,猛地从床榻上跃起,一把拔出虎头大砍刀,冲出帐外,喝令各将备战。 喝声一起,寨内连阵骚动,一队队兵士如似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乱作一团,陡然间,江上擂鼓大震,七、八艘船只靠岸,陈武扯刀当先,一跃上岸。 吴兵皆舞起兵器,随陈武上岸,砍入魏寨,魏兵措手不及,连连倒退,被吴兵乱刀砍死,或是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惨叫声响不绝耳。 许褚眼看吴兵汹涌突入,直入中寨,势不可挡,己军人马溃散四处,一片大乱,许褚怒不可及,大吼一声,宛如巨虎于山中咆哮,震骇八方。 陈武毫无惧色,舞刀冲突,逢人便杀,手中大刀乱舞乱砍,杀起片片血雨,陡然间,一阵狂烈的飓风吹袭而来,陈武心神一荡,挪身就避。 只见许褚宛如猛虎扑食,骇然扑来,陈武见是许褚,连忙喝令将士一起冲杀,一吴将舞起铁枪相迎,许褚大喝一声,声势骇人,惊得那吴将好似灵魂震飞。 许褚手起刀落,刀光如闪电掠过,将其砍翻在地,这时。又一吴将怒声嘶吼。从左边转出。忙绰枪刺向许褚。 许褚猛地一闪,遽然挟住枪杆,那吴将吓得弃枪而走,许褚立即一刀飞去,正中其左肩,许褚跨步赶上,就以枪刺之,血花陡现。人已死绝。 许褚瞬间杀死两将,四周吴兵将士看得心惊胆跳,就在这时,陈武从后扑来,大刀望许褚后脑勺就砍。 许褚却如背后生眼,听得刀风声动,猛地转身一枪刺去,‘铛’的一声巨响,许褚用劲过大,竟生生把枪杆拽断。 同时。陈武的大刀已被刺开,整个人几乎倒翻。还好陈武猛地踏住了脚步,稳住去势。 许褚虎目刹地瞪起,凶光宏盛,厉声吼道:“吴贼,你敢触怒虎威,不怕被虎咬死么?” 许褚怒声大喝,脚步一动,望陈武冲杀过来,陈武忽地伏低身子,一声令下,后面吴军人潮中立即暴起一阵阵弓弦暴动声。 许褚面色一惊,连忙拨刀就挡,顿时阵阵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许褚被乱箭逼退,陈武见状把刀一招,盛势掩杀。 背后吴兵齐声呐喊,纷纷涌上,许褚毫无惧色,大喝一声,散于四处的魏兵纷纷赶来助战。 两军混杀起来,吴兵锐气正盛,占尽上风,若非许褚抵住前阵,魏兵恐怕早被杀的溃散。 陈武亦是壮烈,施出浑身解数,拼住许褚,左右将士一同夹攻,许褚连声嘶吼,凶势陡增,硬是杀住了吴兵的汹涌攻势。 渐渐地,魏兵赶来的人马愈来愈多,陈武心念电转,暗想这许褚难缠,若是待魏寇稳住了阵脚,进而反攻,己军定然伤亡惨重,反倒败了此阵。 于是陈武迅疾向后一退,向后方数个将校暗作手势,那数人明悟,立即往后而撤。 就在陈武退后的瞬间,许褚大发虎威,又是连刀砍死了两员小校,陈武急忙拥上,奋勇舞起大刀,如若骤雨迸落,袭向许褚。 许褚抡刀迎住,虎目越瞪越大,吼声惊人,乱刀骤砍狂劈,就在这时,吴兵后部人马迅速撤走,冲出寨外,望岸边船只而去。 许褚见状,知道吴兵欲撤,哪里肯让其得逞,大喝一声,令兵士扑杀,陈武引一小部人马忿然抵住,且战且退,渐渐退到了岸边。 陈武急喝一声,转身就往岸上船只跃去,许褚嘶声大吼,宛如一头盛怒的猛虎,亦跃上船只来捉陈武。 船上吴兵见许褚杀来,各挺长枪、大戟,胡乱暴刺猛搠,许褚冲突不入,被杀了回去。 陈武急令船只驶开,只见魏兵数十成群,从寨内纷纷奔赶过来,霎时间,喊杀声如潮,震得江水暴涌,如在翻腾。 陈武大喝一声,各艘船上,箭矢扑涌飞射,魏兵立即被射散,许褚拨刀抵挡,吴兵连番乱射,待箭潮止住时,吴兵的船只早已撤远。 许褚眼见吴兵的船只渐渐驶到了江中,恨得咬牙切齿,怒声咆哮道:“吴贼,此番耻辱我许仲康势必报之!” 许褚吼声响亮,震荡方圆数里之内,恰巧江上忽地一道浪潮翻滚,拍船骤响,船上的吴兵见之,无不脸生骇色,此番吴军分明是胜了一阵,却各个心有余悸,仿佛刚从虎嘴里逃生似的。 “我平素听闻,天下英豪皆言,恶战者莫如许褚,今日见之,果然名不虚传!”听着许褚的怒吼,陈武脸色连变,与身后众将言道。 待陈武撤回营寨时,已是天明时分,旭日徐徐升起,照着惊涛拍岸,浪花滚滚的长江。 陈武速令各军整备歇息,蓄精养锐,以备战事,另一边,许褚满脸凶煞,听将校统计来报,昨夜吴兵来袭,己军折损了二千余兵马,而吴贼伤亡不过数百人。 许褚气得好似浑身冒烟,喝令各军立即整备,先去歇息,待晌午饱食,整备船只前往搦战,许褚令声一落,各将见许褚杀气汹腾,哪敢怠慢,纷纷领命而去。 到了晌午时分,魏兵皆已饱食,猝然擂鼓声起,许褚领四千水兵,船只摆成一字儿,横在江上。 随着擂鼓声起,各艘船上,船帆张起,乘风破浪望江中驶去,此时陈武正于寨中,忽然听闻江上浪涛席卷,发出阵阵巨响,随即一阵阵擂鼓声传了过来。 陈武面色一惊,连忙出帐去望,刚是迈出帐篷,便有将士急来报道:“禀将军,许褚引四千魏寇,正乘船而来!” 陈武一听,不惧反喜,放声笑道:“哈哈哈,这许褚有勇无谋,不足为虑,论这水上作战,普天之下,谁人可与我东吴儿郎比肩耶?” 陈武笑罢,遂令各军立即整备,不一时,陈武引兵尽出,各乘船只,望江上那一片魏船迎去。 霎时间,只见江上两横里一片船队,相对而迎,擂鼓声大作,喊杀声呼应震荡。 许褚立于前头一大船之上,眼看吴兵的船队驶来,面色冷酷,厉声大吼,顿时各艘船上的魏兵,纷纷拽弓拉弦,就等吴兵船只一到,便立马射箭。 陈武在对面一艘大船上,看得眼切,心起一计,迅疾下令,以鼓号示意各艘船只放缓,然后却又教数百个好手,乘数十小舟望魏寇船队冲去,迂回冲袭。 陈武令声喝下,那数百吴兵,以十人为一队,各登向小舟,随着鼓声猝然变得急促起来,数十小舟如若脱弦矢,望对面的魏军船队冲袭而去。 眼见那数十小舟,来得突然,各艘船上的魏兵,连忙发箭,顿时乱箭扑飞,哪知那数十小舟好似活龙一般,极为灵敏,忽地转走,那铺天盖地的箭雨皆射了个空,全都射落江内。 许褚看了,眉头一皱,急令弓弩手瞄准再射,魏兵又射了一番,怎奈那数十小舟,宛如生了双翼,在江上疾奔,根本射不着。 渐渐地,数十小舟皆往东面冲去了,许褚面色阴寒,不知吴贼在耍什么阴谋,遂令各将士侯备,很快船上的魏兵又重新张弓搭箭。 猝然间,那望东面冲去的数十小舟,迂回又是转来,许褚见状,怒火一起,立马喝令射击。 一阵阵弓弦暴响连连震起,数十小舟横冲江面,由东望西,风驰电掣般,飞驰而去,如此迂回数次,魏兵连番乱射,皆是精神紧绷。 忽然间,对面吴军船队喊杀声轰然而起,陈武一声令下,东吴大小船只望魏军船队汹涌冲来。 魏兵见状,皆吓得脸上连变,只见吴兵船队来得极快,迅速靠近过来,同时,箭矢迸射而出,向魏军船队扑射而飞。 魏军前番连连射箭,气力损耗不少,吴兵蓄势待发,攻势猛烈,这时许多魏兵都躲闪不及,被射翻落江者。 许褚见状,勃然大怒,连忙下令弓弩手还击,魏兵连忙纷纷射箭,哪知射了几轮后,有将士惊呼大喊,言己军箭矢皆用尽矣。 许褚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脑念电转,须臾便猜出了前番那数十小舟,正是来耗己军的箭矢。 “好狡猾的吴贼!”许褚面容变得狰狞凶煞,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喝道。 同时,心思陡转,不欲与彼军过多纠缠,连忙下令撤军,随着许褚的号令落下,魏兵各艘船只纷纷望后撤去。 陈武见状大喜,立马喝令掩杀,吴军士气大震,箭矢乱射不停,船只冲突,紧紧追着魏军战场。 魏兵见状,皆是惊慌失措,在船上四处躲闪,死伤极多,许褚雷霆震怒,气得暴喝不止。 就在这时,数艘小船向许褚所在的船只围逼过来,蓦然数声巨响,许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跌倒。 待回过神来时,耳畔听得阵阵喊杀声响,转眼望去,只见吴兵纷纷飞跃上船,许褚脸色一变,急拾起适才跌落在船上的虎头大刀,厉声咆哮,迎了过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援军到来 吴兵蜂拥扑来,船上魏兵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哪敢迎敌,只顾逃奔,怎奈吴兵人潮涌涌,渐渐将船上的空间都塞满了。 船下江水滚滚,魏兵大多都是徐州内陆之人,不熟水性,眼下根本无路可逃,就在这时,许褚提刀杀入了人群之内,高声喝道:“若不拼死作战,必死无疑,你等何不随本将军死战到底?!” 许褚喝声骤起,手中虎头大砍刀乱舞狂砍,杀出片片血雨,骁勇至极,吴兵顿时乱了起来,船上魏兵见之,无不胆气一壮,死咬牙关,各提兵器随许褚拼杀。 陈武见形势有变,一提手中大刀,赫然从一艘大船上跃了过来,窜入人潮之中,指挥兵士作战。 两军遂激烈搏杀,许褚拧刀冲杀,左突右冲,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陈武看得眼切,舞刀猛地向许褚砍了过去。 许褚挪身一闪,刚是避过,虎头大砍刀如若疾电,向陈武面门就劈,陈武急拧刀挡住,‘铛’的一声巨响,许褚力大无穷,竟把陈武打飞而去。 陈武望后骤退,踉跄数步,撞中数员兵士,惊呼一声,倒落在地,许褚大瞪凶目,一个健步,提刀冲上,手起刀落,望陈武赫然劈去。 陈武眼看大刀坠落,下意识地滚动身躯,许褚一刀劈落在船板之上,发出一声轰响,顿时那船板裂开一道裂缝,木屑迸飞。 就在这时,人群内吴兵人马蜂拥向许褚扑来,许褚厉声大吼。舞刀乱砍。赫然杀开来围兵士。 陈武性子一起。拧起大刀,怒声喝道:“这许褚不过一人尔,我等人多势众,何须惧之?许褚乃曹老贼麾下爱将,但能杀得许褚,吴王必有重赏,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 陈武此言一出。四周吴兵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纷纷围拥过来,瞬间将许褚围在垓心之内。 许褚面色凶煞,毫无惧色,虎目瞪得斗大,凡是眼中看到的人,提刀就砍,杀出阵阵鲜艳血光。 陈武引兵包围,船上的魏兵见状,奋勇来战。怎奈势孤力穷,根本杀入不得。战况愈来愈是激烈,许褚血染全身,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许褚独自混杀近有一刻钟时间,不知杀死了多少吴兵,陈武看得一阵心惊胆跳,这许褚好似有使不尽的气力一般,简直就是一头不知疲倦的狂虎! 渐渐地,吴兵也被如此勇猛的许褚吓得心寒,许褚看出破绽,猛地提刀一转,向包围圈内的一角冲突,那里的数十个吴兵皆措手不及,被许褚连刀砍翻,倒散四处。 许褚挥刀不停,刀刀快得如若惊鸿掠过,硬是杀透而出,船上的魏兵见状,急忙赶去接应,许褚引数百兵众,徐徐后撤,抵住吴兵的汹涌冲势。 就在这时,蓦然一阵阵喊杀声大作,只见原本撤去的魏兵船只纷纷驶来,兼之后方更有无数艘小舟,各艘小舟人头涌涌,连成一片,不知有多少兵马。 陈武正在厮杀,忽然有将士来报,魏兵船队复回来杀,兼之有许多援兵乘小舟杀了过来。 陈武闻言,心头一震,急忙喝令撤军,随着陈武喝令落下,吴兵纷纷退走,各自奔回自己的船只。 许褚见状,虎目凶光迸发,大喝一声,追杀过去,吴兵逃之不及者,都被砍成肉泥,陈武急赶回船只,眼看魏兵船队将要冲至,疾声催促。 于是吴兵船只皆是奔走如飞,许褚正欲下令冲杀,忽然船下有一小舟飞驰过来,小舟上有一人扯声喝道:“虎侯且慢,此下我军锐气已钝,不如先且收军,再图后事!” 许褚闻言,眺眼望下看去,正见喝话人乃是曹丕,遂杀气一收,颔首应诺,命大军撤去。 于是两军各收军回寨,当夜,许褚与曹丕等人于帐内商议,曹丕被许褚请于高座,曹丕亦不拒绝。 坐定后,曹丕向许褚问起前事,许褚虎目泛起怒光,一一细说,说毕便是告罪。 曹丕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凝声而道:“虎侯过于轻敌,以致连番折损,不过幸赖虎侯拼死作战,方得屡屡力挽狂澜,还望虎侯日后多加谨慎,莫要再轻举妄动,如我父皇常言,欺敌者必败无疑!” 许褚听了,带着几分愧色,重重颔首,慨然而道:“殿下教训得是,日后,褚定当谨慎而前,效以死力,以报前耻!” 曹丕闻言,灿然一笑,遂又好生安抚,暗有笼络之意,许褚感激不尽,拜谢后,退于一旁。 且说曹丕引两万兵马为中军取陆路而来,刚到水军营寨,忽听闻江上喊杀声大作,曹丕见己军船队纷纷后撤,料想战事恶劣,立马令兵士乘寨内小舟,前往救援。 撤走的魏兵船队,见援军赶到,顿时士气大涨,曹丕急令兵士回杀,故而及时稳住了战局,逼退了陈武的吴军。 不过饶是如此,许褚今日出战的四千人马又折了千余人马,加上前番所折,总共近有四千人。 曹军屡屡挫败,锐气大挫,反之吴军屡屡得胜,士气正盛,因而,曹丕虽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不过时下战况对于曹丕来说,并不见得便是稳操胜券! 想到此处,曹丕眉头一皱,沉声而道:“司马祭酒引后军兵众,押着辎重、军器而来,进军缓慢,还需不少时日!” “而司马祭酒临行前有言,丹阳之战,贵于神速,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渡过江去,必能杀吴贼一个措手不及,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攻克丹阳一郡!” “因此,司马祭酒有言,教我等两部兵马,务必在十日之内,渡过长江,如今,前后已耗了五日时光,战事紧急,不知诸位可有计谋?” 曹丕话音刚落,帐内众将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却都是哑口无言,曹彰面色一沉,眼中精光烁烁,气势收敛而不发,忽地望向孙礼。 此下孙礼因前番连立功绩,被曹丕提拔为偏将军,曹彰似乎看出了孙礼能耐不俗,此下见孙礼凝神静思,灿然一笑,向曹丕谏道:“弟以为孙将军智勇双全,必有高见,皇兄何不虚心问之?” 曹彰此言一出,曹丕猛地想起,孙礼这个近日风头正盛的年轻小将,心头一喜,遂转眼望向孙礼,笑声问道:“德达可有应对之策?” 第六百三十七章孙礼妙计渡江(上) 就在曹丕问起之时,忽有将士急入帐内禀报,言说对岸有一部人马赶入了东吴寨内,来军足有七千,统军之将乃是东吴右将军步骘。 曹丕听报,顿时眉头深锁,带着几分愁色而道:“吴贼援兵已至,兼之那步骘通晓军略,就连我父皇对此人,亦是称赞不已,想必非是等闲之辈,如此一来,欲要渡江,岂不是难上加难矣!” 孙礼闻言,神色一震,慨然而出,拱手应道:“殿下勿忧,区区数千吴贼,何足为虑?礼有一计,必能于三日之内,强渡过江!” 曹丕听了,心头一喜,急向孙礼问计,孙礼眼中精光炯炯,璀璨逼人,遂教如此如此。 曹丕听计,连起惊色,帐内众将纷纷称妙,曹丕放声大笑,与众将言道:“孙德达真将才也!” 于是,曹丕依计行事,各做调拨,另一边,步骘引军入寨,听陈武报之前事,闻己军屡屡得胜,大喜不已,重赏之,步骘又恐魏人前来袭寨,教陈武派一部人马在江上打探。 当夜,吴军一部远途跋涉,一部恶战连连,皆是疲惫不已,除了在江上的巡逻兵士外,各去歇息。 到了夜里二更,忽然擂鼓声大作,江上传来阵阵喊杀声,步骘惊醒过来,顾不得整衣,急出寨外来看,只见江上灯火连片,不知有多少船只驶了过来。 步骘以为魏兵欲来袭寨,连忙教各军整备,一时间。吴军寨内一片骚动。杂声一片。兵戈乱响,脚步急促。 就在诸军准备已定,忽然喊杀声猝止,江上灯火渐渐熄灭,陈武见之,以为魏兵见己军有备,已是撤去,遂请步骘回帐歇息。 步骘眉头深锁。望向江上,看了一阵后,似乎若有所思,忽然,江上一阵大风袭来,吹得步骘满头发丝飞起,浑身感觉一阵寒意。 陈武唯恐步骘着凉,又是相请,渐渐地,江上风平浪静。步骘默默地收回目光,微微颔首。遂是回帐歇息去了。 夜色沉寂,时不时传来几声惊涛拍岸的声响,催人入眠,不知不觉,江上灯火又起,喊杀声大震,在寨外巡逻的兵士,连忙呼唤,顿时吴军寨内又是一片混乱。 步骘急急奔出,见江上灯火通明,喊杀声、擂鼓声震得翻江倒海,却是空有声势。 步骘见了,哈哈一笑,与陈武言道:“看来曹家小儿,亦非寻常人物,竟欲用这虚实之计,扰乱我军军心,使得我军人心惶惶,难以歇息!” “魏寇人马则以逸待劳,蓄势待发,待时机一到,强行渡江,杀入我寨,如此一来,我军必败无疑矣!” 孙礼声名未起,步骘却无料到是他出的计策,陈武听言,面色一惊,眉头深锁,沉声而道:“看来这曹丕并不似许褚那无谋之辈,此下右将军已然察觉曹家小儿之策,当如何破之?” 步骘淡然一笑,眼光闪烁阵阵智睿之光,与陈武教道:“兵法之精髓,正是随机应变,既然如此,我等不妨将计就计,教彼军以为我等中计,却又教兵士夜里便暗中撤去,到数里外屯兵,塞耳歇养,数日后,魏寇必来袭击我寨,我等便埋伏四处,一举伏击,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步骘此计一出,陈武顿时心头大喜,拱手赞道:“右将军果有鬼神莫测之计,武不及也!” 步骘呵呵一笑,意气风发,遂转身回帐收拾行装,陈武则下达号令,教兵士于寨外数里处,草创帐篷,命兵士塞耳歇息。 而在江上,后来魏兵又是两番虚张声势,直到次日黎明后,方才休止,随后,到了晌午时分,江上擂鼓喊杀声又起,如此这般,日夜皆不间断,而魏军人多势众,轮流交替,却不会影响歇息。 三日后,细作来报,言魏军寨中大有动静,疑似今夜将会大举进攻,步骘闻言,大喜过望,速教兵士各做埋伏。 渐渐地到了夜里一更,江上灯火一片,杀声大震,此番却非虚张声势,只见一艘艘大船小船,望吴军大寨,飞驰而来。 步骘就在不远处观看战况,眼见魏军船只纷纷靠岸,心头一紧,正要下令,就在这时,魏军船上人头涌涌,曹彰自引一军,望吴军大寨扑杀过来。 步骘见魏军杀来,令声一起,眼看曹彰冲入寨内,猝然四面八方擂鼓声大作,各路吴兵从寨后汹涌杀出,各个如若下山猛虎,望曹彰军围杀过来。 曹彰见状,顿时脸色剧变,惊呼喝道:“不好,中了吴贼计矣,快快撤去!” 曹彰一声喝起,魏兵顿时大乱,慌乱往后撤走,四下吴兵涌上,逃至不及者,皆被所擒。 曹彰乱冲乱撞,望船上奔去,陈武怒声大喝,引兵掩杀,直杀到岸上,眼见魏兵各望船只逃去,而在各艘船上,人影纷纷,陈武料想魏兵如此仓促逃命,必定大乱,放声大笑,甚是猖獗,喝令兵士登船搏杀。 吴兵听令,蜂拥突杀,陈武跃上魏船,忽然却见魏兵纷纷跳入江内,再见船内四周尽是柴草,刚才看见的人影,竟都是草人! 一员魏军将校,引着数十兵卒向四处泼洒鱼油,陈武见状,如坠入万丈冰渊,冷得浑身如若冰冻,方知中计,急喝令兵士撤去。 怎奈后面的吴兵皆欲争功,争先恐后,纷纷涌来,拥挤无比,根本撤退不得,霎时间,随着各艘船上的魏兵将火把甩飞,一艘艘战船火势冲天,迅速向四处蔓延。 望船上涌来的吴兵料之不及,被火势困住者,不计其数,陈武惊慌失措,急忙命兵士跳入江内。 就在这时,阵阵喊杀声浪,比起刚才那番声势,还要浩大数倍,无数小舟冲飞过来,纷纷救起落水的兵士,而凡是见到吴兵跳落江里,立马乱箭射之。 吴兵遂不敢落江,但各艘船上火势愈来愈大,大风一吹,发出‘啪啦啪啦’的暴响,眼见火势不断蔓延,红通通的一片,被火焰活活烧死的吴兵愈来愈多,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于是逐渐有许多吴兵,疯狂的跳入江内,后面的吴兵则好似癫疯般,向船下的兵士推拥,纷纷逃命,因此践踏落江者,足有千余人。 第六百三十八章孙礼妙计渡江(下) 与此同时,曹丕立于一艘小舟之上,眼看吴兵已无回天之力,大喜过望,立马拔出腰间宝剑,喝令诸军拼杀。 随着曹丕号令一落,擂鼓震动,号角吹响,一艘艘小舟冲上岸边,见着吴兵就杀,吴兵三五成群,散于四处,各自逃命,被魏兵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陈武跳入江内,一艘小舟驶来,小舟上的魏兵各个面容狰狞,拧起长枪大刀,乱砍乱搠,陈武连忙沉入江地,然后忽又从左侧转出,一手夺过了一柄铁枪,把一魏兵扯落江内,翻身上舟。 小舟上的魏兵蜂拥杀来,生死关头,陈武嘶声大吼,拧枪狂扫,将小舟上的魏兵一一扫落江内。 七、八个吴兵游了过来,陈武速教兵士驶舟靠岸,哪知待小舟刚是靠岸,一声怒吼声起,如若巨虎狂啸。 陈武惊得面色剧变,前面数员吴兵忽然惨叫倒飞,血光涌起处,只见许褚虎容凶煞,杀气汹腾,提刀扑了过来。 “吴贼,可还认得我许仲康否?” 陈武见是许褚,吓得心惊胆战,还未回过神来,许褚赫然抡刀砍了过来,陈武急忙闪开,望岸边跃去,许褚一刀砍空,瞬即又起一刀,向陈武后背劈了过去。 陈武躲闪不及,‘嘭’的一声闷响,背后铠甲震起一道火光,陈武惨呼一声,翻滚江岸,冰冷的江水迅疾扑了过来,陈武呛了一口,剧烈咳嗽。咳出的来。却是血琳琳的江水。 许褚猛地跳落岸上。凶光毕露,冷声喝道:“报上名来,我许仲康不杀无名之辈!” 陈武死忍剧痛,徐徐站起,一双虎目瞪得斗大,毫无惧色,慨然喝道:“我乃陈武,陈子烈是也。许褚,你屡屡败阵于我,休要猖狂!” “哈哈哈,好!好!好!今日,我便来一雪前耻!”许褚喝毕,脚步一迈,宛如一头盛怒的疯虎,赫然扑杀过来。 陈武死咬牙关,拧枪便迎,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兵器瞬间接触,‘铛’的一声巨响。陈武手中铁枪霍然荡开,身躯望后就倒。 许褚喝的一声,一脚踹起,正中陈武腹部,陈武痛喝一声,倒翻落地,一道浪花扑来,将陈武卷入江内。 许褚冷眼望着,忽地从腰间囊中取了数颗没羽箭,陈武刚是从江内站起,猝然几道破空声响突起,陈武急投眼望时,飞石已到,‘砰砰砰’三声闷响,一颗打中了陈武的头盔,另外两颗打在了陈武的胸膛之上。 闷响过后,陈武应声而倒,许褚眼中露出几分赏识之色,向不远处的一艘小舟上的将士喝道:“那吴将还算是条汉子,你等将他绑了,等殿下处置吧!” 许褚喝毕,不等那将士答话,转身便随着人潮往吴军寨内扑杀过去,另一边,步骘见岸上魏兵船只,蓦然纷纷起火,己军兵士多被困于火势之中,便已知中计,吓得一阵惊慌失措。 随后,又见江上喊杀声大震,无数小舟风驰电掣般驶了过来,每艘小舟上皆有数十魏兵,人山人海,来势汹汹。 一员吴将见状,心知大势已去,连忙劝道:“右将军,魏寇正大举杀来,我军兵士已折损七八,势已极也,此下魏寇已渡过了长江,丹阳还需右将军守御,右将军你速速撤去,此处由我等为你断后!” 步骘闻言,满脸愧色,悲怆而道:“今日大败,皆因我轻敌之故,如今岂有颜面教诸位豪杰,为骘枉费性命,你等家中都有老小,速速逃回家去罢!” “右将军何出此言,我等虽是出身贫贱,不曾读书,更不知圣贤之理,但还清楚国将不保,何以为家?魏寇若是渡过了长江,杀入丹阳,东吴势必危矣,我等食国之俸禄,自要尽忠报国!” 那吴将扯声大喝,字字铮铮,步骘闻言,如遭电击,浑身肉颤,拱手一拜,凝声问道:“壮士说得好,壮士可否告之名讳?他日骘若能有幸相见,必报此恩!” “右将军不必多礼,某叫陈大憨,若是此番能保住性命,必定望丹阳赶回,听候右将军差遣!” 陈大憨厉声一喝,遂令数十精兵护着步骘逃去,就在这时,前方一阵喊杀声汹涌扑来,陈大憨顾不得与步骘拜别,一勒马匹,骤马便冲,身后数百兵士皆是陈大憨乡中壮勇,纷纷随之。 陈大憨拍马冲去,眼见为首一将,手提一柄玄铁戟,健步如飞冲杀过来,正是曹彰。 陈大憨心神一荡,眼看曹彰年纪轻轻,却是浑身杀气汹腾,气势骇人,不敢怠慢,抖数精神,提刀迎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陈大憨纵马杀到曹彰面前,手起刀落,向曹彰当头就劈。 曹彰见状,毫无慌色,怒喝一声,舞戟一扫,玄铁戟如有破天开山之势,猛地打开了陈大憨的大刀。 同时,陈大憨坐下马匹撞了过来,曹彰扎紧马步,宛如一头猛兽般,肩膀一撞,正中马首下颚。 霎时间,那马一声惨鸣,竟被曹彰硬生生地撞得翻倒,陈大憨倒落在地,慌忙拾起大刀,正欲作战。 就在这时,一刀戟光由上往下劈了过来,陈大憨吓得魂魄惊飞,急忙往前一扑,险险避过,玄铁戟劈在后面一棵大树上,大树瞬间分裂两半,左右倒下,发出一道震响。 曹彰面色冷寒,如今的他,经过多番磨砺后,戟法又大有突进,陈大憨见玄铁戟威势如斯,吓得面容失色。 曹彰如同一个不可触怒的霸王,踏步而来,将玄铁戟举于半空,冷声喝道:“死,或是降!” 陈大憨心中恐惧至极,知得当下命悬一线,脑海内忽然显现出家中那严厉、泼辣,但却是疼惜着自己的恶妻,还有那个调皮可爱,夜里最爱缠着自己一起洗脚丫子的,那个五岁的女儿。 陈大憨死死地咬着牙关,死到临头,方知自己是懦弱而充满恐惧的,两行泪水流下,叫了一声降。 曹彰见陈大憨忽然眼中连闪异色,心中一抖,把玄铁戟一收,转身冷冷而道:“我乃大魏三皇子曹彰,你以后便随着我罢,若你尽心尽力,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待我大魏大军攻破丹阳,亦可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第六百三十九章凶悍黄须儿 曹彰说罢径直离去,陈大憨的部下见陈大憨降了曹彰,无不变色,纷纷咒骂,甚至拔刀欲与陈大憨厮杀。 忽然间,突变陡生,陈大憨猝然执起大刀,宛如一头匍匐而动的猎豹,向曹彰背后砍了过去,竭斯底里地吼道:“小贼,我与你拼了!!!” 原来陈大憨根本未有半分叛变投敌之心,只是期望拖延时间,然后趁曹彰无备,与他拼个玉石俱焚。 眼见陈大憨凶煞扑来,数员魏将见状,皆吓得面色剧变,纷纷惊呼,曹彰听得背后呼声,默默地叹了一声,猛地转身,气势迸发,玄铁戟倒劈而出,那速度之快,根本另人防不胜防。 若说曹彰并无准备,那是绝无可能,玄铁戟遽然袭来,陈大憨大刀刚是举起,便感觉面门一疼,随后整个人分开两半。 剧变陡生,众人皆是陷入呆滞,待众人回过神来望向曹彰时,曹彰却闲庭信步,好似刚才的变故从无发生。 须臾,曹彰一跃跳上了陈大憨的战马,那战马似乎亦知曹彰的厉害,不敢发作,曹彰双脚一夹,就欲纵马离开。 陈大憨的部众见自己陈大憨惨死,满脸痛恨和自责,无不凶狠杀向曹彰,曹彰面色冷酷,玄铁戟掀起间,鲜血暴飞,硬是杀透而出,一队队魏兵,立马跟随而去。 另一边,却说步骘引数十人马望丹阳逃去,走了七、八里路程,眼见天色渐渐发白。眼看就要赶到丹阳境界。 陡然间。前方一阵马蹄声响。步骘脸色一惊,眺眼望去,见到风尘起处,一彪人马冲飞过来,看军中旗帜,便知统军之将正是朱桓。 步骘心头大喜,连忙赶去,就在这时。背后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步骘料算追兵杀到,吓得魂飞魄散,使出吃奶的力劲,拔腿就跑,嘶声叫唤道:“休穆,休穆,我在这,快快来救我!” 曹彰纵马正追,听得喊声突起。双眸精光暴射,连忙加鞭赶去。不远处正见数十人马,当即大喝而道:“曹子文在此,步骘,休想要逃!” 曹彰策马狂奔,马蹄落地骤响,宛如催命的丧钟震荡,步骘吓得魂飞魄散,灰头土脸地拔腿奔跑,哪有以往的温文儒雅。 曹彰连甩马鞭,坐下战马被打得连声嘶鸣,速度愈加快疾,猝然间,一道破空暴响猝然而起。 曹彰急睁眼望时,只见一道飞影风驰电掣般从步骘头上掠过,正冲向自己,曹彰虎目一瞪,下意识地舞起玄铁戟就劈。 ‘砰’的一声暴响,那飞影生生遏止,箭已破碎,蓦然间,又是连声骤响,连道飞影又在步骘头上掠过,向曹彰倏然射来。 “连珠箭!!!” 曹彰惊呼一声,暗道那放冷箭的人,箭艺非同一般,不敢怠慢,抖数精神,奋力舞起玄铁戟,迅出数刀。 “砰砰砰~!”连珠箭应声而碎,不远处的朱桓策马正赶,手中执着一柄雕弓,看着曹彰挥戟连连砍破其杀手锏连珠箭,不禁惊呼起来,眼中露出几分骇色。 与此同时,步骘已赶到朱桓队伍数丈之外,朱桓急策马迎去,凝声问道:“子山可有受伤?” 步骘听言,方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援兵,紧绷的神经刹地一松,几乎站不住脚,大口喘息,好似快要断气,急呼道:“休…穆…勿虑,我并无大…碍!” 就在步骘话音刚落,朱桓来不及说话,面容刹地一凝,只见曹彰风驰电掣般策马赶了过来,背后更有数百兵士紧随着。 朱桓眼眸一眯,迅疾拽弓搭箭,背后千余骑兵,亦纷纷在马上张弓上箭,瞄向曹彰。 曹彰面色冷酷,忽地目光一转,望向步骘喝道:“步骘,东吴命数尽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何不速速投降,当今陛下求贤若渴,以你才智,定当受之大用,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步骘闻言,深呼了一口大气,双眼一瞪,满脸慨然之色,转身手指曹彰喝道:“黄须竖子不知士之忠义,口出狂言,吴王雄才大略,东吴俊杰上下一心,勇不畏死,抵御你等魏寇,时下战局胜负尚未可知,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 步骘这一席话,说得字字铮铮,掷地有声,朱桓听了,胆气一壮,厉声叫好,随即向曹彰喝道:“我东吴之人,各个英雄,人人豪杰,岂会降你等寇贼!” 曹彰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浑身气势迸发,大喝一个‘杀’字,猛地一拍马腹,骤马便冲。 朱桓面容冰寒,却无出马应战,怒喝一声,千余吴兵纷纷放箭射出,同时,朱桓暗与步骘投去眼色,步骘会意,立即退入阵后,上了一马,在数十吴兵从骑的拥护下望建业城赶去。 且说当下千根箭矢迸射飞出,密集一片,来势汹汹地望曹彰射了过来,曹彰怒声大喝,玄铁戟上下翻飞,将射来的箭矢不断打散。 忽然间,一道破响刺耳而来,曹彰心头猛地一揪,猝然看见三星连珠箭迎面扑来,曹彰神色一变,连忙奋力拧戟连刺。 连声骤响突起,两根箭矢刹地被刺破,最后那根箭矢,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冲劲,遽然撞开了玄铁戟,向曹彰的咽喉射了过来。 曹彰看得眼切,急忙挪身一闪,箭矢从耳边呼啸而去,险险避过,当然,曹彰恶战一夜,然后又疲于追杀步骘,气力早损了五成,先前又抵挡了一番箭潮攻势,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破碎朱桓的两根连珠箭,已是极为了得。 朱桓亦看出曹彰气力不济,原以为此番必能将其诛杀,怎料曹彰竟这般了得,不禁露出满脸骇色,心中腹诽道:“此将年纪轻轻,武艺却如此纯熟,假以时日,必成东吴大患,当速将其除之!” 朱桓想毕,连忙又令兵士发箭,同时,自己也拽弓拉弦,伺机而发,霎时间,随着连阵暴响轰起,眼见箭潮铺天盖地扑来,曹彰怒不可及,暴喝吼道:“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敢与我决一死战否?” 第六百四十章朱桓论战 朱桓闻言,却是冷然一笑,气势狂涌,看出一个破绽,发箭便射,三根连珠箭并排一线,倏然射来。 曹彰见状,心知难以取好,亦不愿多做纠缠,奋力挥出玄铁戟,破了朱桓的连珠箭后,拔马一转,便是退走。 朱桓冷哼一声,却是看出了曹彰欲要施拖戟计,诱自己去追,他自然不会中计,任由曹彰离去。 曹彰冲回己军人马内,见朱桓并无来追,回马望去,眼中泛着厉光,杀气腾腾地喝问道:“吴贼,可敢报上名讳,早有一日,我曹子文必取你项上首级!” “哼,某乃朱桓,朱休穆,某天不怕地不怕,如何会惧你这黄须竖子?!”朱桓冷哼一声,冷然答道。 曹彰记着其名,狠狠地瞟了朱桓一眼,勒马引兵便退,数员吴将见曹彰引兵离去,连忙来劝朱桓前去掩杀。 朱桓踌躇一阵,最终还是忍住了心头的冲动,面色肃然,摇首而道:“那黄须儿非等闲之辈,更兼魏寇大部人马不知何时将至,我等贸然前去,若有万一,必遭灭顶之灾,且先撤军回城,再图后事!” 朱桓说罢,拔马一转,一众将士纷纷跟随,望建业城方向赶去,待朱桓回到建业城,整兵完毕,急到郡衙来见步骘。 步骘早已等候,见朱桓归来,急急问之前事,朱桓拱手一拜,遂一一细说,原来步骘引兵接应陈武,教朱桓把守建业。 朱桓素来心思谨慎,派遣斥候在长江一带打探敌情。昨夜忽然听闻有斥候匆匆赶回禀报。言己军大寨前一片火光。厮杀声震天动地。 朱桓大惊,唯恐己军挫败,急引千余轻骑前往救援,却是刚好遇着了步骘那队残兵。 步骘闻言,扶须一叹,向朱桓谢道:“幸好休穆来得及时,否则某此番只怕性命难保矣!” 朱桓作揖回礼,然后神色一沉。遂亦向步骘问起昨夜战事,步骘面色黯淡,满脸愧色,一一说予。 朱桓听罢,眼中尽是忧虑之色,喃喃而道:“眼下魏寇渡过长江,丹阳已无长江天险可据,兼之昨夜我军几乎折损殆尽,建业城内只剩下不到三千兵马,魏寇人多势众。恐难抵其势,若是军中将士听之。必定军心大乱!” 步骘听了,浑身抖颤不止,长声叹道:“落得此等境地,皆是我轻敌之故,我欲谋算他人,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早被他人料算矣!” 朱桓微微闭起眼眸,双拳捏得绷紧,沉吟一阵后,忽地睁开双眸,射出两道精光,慨然喝道:“右将军勿虑,凡两军交战,胜负在将,不在众寡,前番右将军不知贼寇奸诈,轻敌大意,如今已有提备,以那曹丕初入战场,怎能与右将军相比耶?” “所谓兵法有云,主防而客攻,主方只需半数兵力,便可抵御数倍客方兵马,此中又是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情况之下!” “今魏寇长途跋涉,强渡长江,人马困乏,右将军与桓,共据坚城,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即便那司马懿亲自,亦不足忧,何况曹丕等竖子乎?” 步骘闻言,脸色一震,满脸惊色,望向朱桓的目光,好似他变了一个人似的,须臾,步骘回过神来,惊声叹道:“休穆此番高论,实乃金石良言,胜某百倍也!” 原来这朱桓,不但骁勇善战,更兼通熟兵法之精髓,顾雍曾经便私下有言,说朱桓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定能与另一虎贲大将,号称智勇双全的吕蒙相比肩! 此下朱桓听步骘称赞,很是谦虚,拱手作揖而道:“右将军谬赞,桓何德何能,岂敢受此厚赞,但愿效以犬马之劳,为国驱退魏寇,保得丹阳无患!” 步骘闻言,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笑意,微微颔首,遂向朱桓问计,朱桓料想,曹丕强度长江,必定心高气傲,不如偃息旗鼓,外示虚弱,以诱曹丕引兵来攻。 即时,吴军以逸待劳,据城而守,待魏寇露有破绽,便发以雷霆攻势,步骘听计大喜,遂依朱桓之计,各做调拨。 却说,曹丕凭借孙礼之计,得以大破吴兵,擒住陈武,强渡长江后,曹丕在诸将拥护下,迈步而前,意气风发,威风凛凛,颇有帝王姿态。 陈武被一队魏兵押了过来,跪倒在地,陈武咬牙切齿,满脸恨色,还未等曹丕发话,便对着曹丕破口大骂,求个痛快。 曹丕神色一沉,却是对陈武身后的将士喝道:“放肆,陈子烈将军乃当世豪杰,你等岂敢如此对待?!” 曹丕喝毕,急忙扶起陈武,随后又做了令一众魏军将士都惊骇不已的举动,竟要为陈武松绑。 陈武冷哼一声,猛地发作,将曹丕猛地撞开,厉声吼道:“曹家小儿,休要虚情假意,我既败于你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不过你若想教我叛主投贼,你是痴心妄想!” 曹丕被陈武撞得一阵呲牙咧嘴,胸膛剧痛,四周魏将见得无不大怒,各个瞪眼竖眉,正欲发作。 就在这时,曹丕招手一摆,震住众将,曹丕神色一凝,即向陈武言道:“陈将军莫要误会好人,丕岂不知陈将军忠肝义胆,非贪生怕死之辈,岂会自讨苦吃?只是丕怜惜陈将军之才,不愿见到如此英雄,受得如此耻辱,故为你松之!” 曹丕此言一落,陈武神色一震,心头不禁一颤,随后又见曹丕踏步向前,拔出腰间宝剑一挑,将陈武身上的麻绳断开。 陈武眼中忽露凶光,猛地挣扎,麻绳皆断,猿臂一伸,作势便欲来夺曹丕的宝剑,在曹丕身后的许褚早有准备,怒吼一声,迈步而出。 电光火石之间,陈武刚伸出的手,猝然被一强而有力的手掌抓住,许褚大瞪虎目,怒声喝道:“陈武贼子,我堂堂大魏世子如此赏识于你,你这是做甚?” 许褚力大无穷,这一抓,顿时抓得陈武脸色连变,如何都挣扎不出,陈武感觉四面八方,一道道充满杀气的目光投射过来,如要将他万箭穿心。 第六百四十一章曹丕智降陈武 陈武自知如今已是砧板鱼肉,干脆便是放弃,怒声喝道:“你等魏寇无义犯我东吴,占东吴之领地,害我东吴百姓,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我陈子烈生为吴人之臣,死为吴人之鬼,但恨不能啖你等之肉,喝你等之血,休要多言,杀我便是!” “放肆!!!” 陡然间,曹丕一声怒吼,浑身忽涌起怒涛般的威势,惊得陈武面色一变。 只听曹丕疾言而道:“自十常侍祸乱朝纲,社稷颠覆,天下时值乱世已久,各地百姓苦不堪言,无不望能早日天下一统,以迎来太平盛世,安居乐业!” “当今陛下受献帝刘协之禅,位登大宝,乃天下正统,天命所归,孙氏一族,为一己私利,割据江东、交州之地已有数十年之久,昔年更屡屡擅起兵戈,犯我大魏,以致生灵涂炭,居心叵测!” “当今陛下起仁义之师,行伐吴大业,却乃是天下百姓之望,大势所趋,绝非一人私心之举,你陈子烈当应以大局为重,天下之望岂能与一族私利相比?” 曹丕慨然而喝,浩音铮铮,陈武一时被喝得哑口无言,眼中不禁涌现几分茫然之色。 曹丕见状,乘胜追击,连番严词厉喝,说得陈武心头连荡,当天下大局,压在了陈武双肩之时,陈武本是坚定的信念,骤地剧烈动摇,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曹丕眼光毒辣,看出了陈武的动摇,忽然却又话锋一转。甩袖而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竟不欲相投。我也不欲强迫于你,你且离去便是!” 曹丕说罢,便向许褚投去一个眼色,许褚心里明悟,冷哼一声,遂便松了手,陈武似乎并无料到曹丕竟会饶他一死,一时反应不来。 这时。又听曹丕向一将校吩咐道,教其取一匹宝马过来,赠予他早日归去,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陈武见曹丕如此敬重,心头大乱,不知为何,双膝猛地跪落,脱口而出,叩首便道:“某愿降了!” 曹丕闻言大喜。连忙扶起陈武,眼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喜色。放声笑道:“哈哈哈,我大魏得子烈相投,定能早日完成一统江山大业!” 曹丕遂重赏陈武,陈武自是感激不已,陈武相投,曹丕信心大涨,当日整兵完毕,派斥候望建业城去探,斥候回报,言建业城偃息旗鼓,防备紧促。 曹丕闻得,以为吴兵皆已胆怯,欲要大举进军,一举杀至建业城下,孙礼闻言,面色一紧,连忙谏道:“殿下且慢,司马祭酒有令,殿下若渡过长江,不可轻举妄动,当等候后军赶到,辎重备足,方可再举战事!” “如今我军虽渡过长江,但所存兵粮只有七、八日之用,而末将听闻,建业城又称‘石头城’,城墙皆以固石坚岩所筑,可谓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若是战事胶着,兵粮告竭,如之奈何?” 孙礼此言一落,曹彰亦是皱起眉头说道:“德达所言是理,更何况我军远途奔波,又连番恶战,兵士皆已疲惫不堪,不宜强举战事!” 曹丕听曹彰、孙礼所言,面色一沉,不由踌躇起来,这时,许褚面色一震,扯声喝道:“区区弹丸之地有何惧哉?更何况建业城内,仅有数千吴兵,其军心已乱,皆已胆怯,如此乌合之众,虽有高城可据,亦不足为患也,所谓兵贵神速,如此大好时机,当应乘势追击,否则待彼军稳住阵脚,岂不是延误战机?” 曹丕听了,枭目一亮,凝声而道:“司马祭酒早前虽有军令,但却又有吩咐,言兵法之事,贵于随机应变!” “如今建业城兵力空虚,军心溃散,皆慑于我军之威,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等且宜急切进军,赶到建业城下,强建寨栅,稳住阵脚,伺机而动,待后军一到,万事齐备,再举战事,如此可妥?” 曹丕经过蜀地那番挫败,后来又听司马懿一番教诲,已然成熟许多,并不会再急功近利。 孙礼、曹彰闻言,两人相视一眼,皆觉得如此是好,纷纷应和,于是,曹丕即刻下令,传令三军,望建业城进发。 吴军细作探得,连忙急报于步骘,步骘当即向朱桓问计,朱桓听细作言及魏军行军谨慎,沿路皆有斥候探路,知其有备,遂劝步骘先且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步骘见朱桓处事不惊,暗暗赞叹,遂依计行事,三日后,曹丕于建业城外三十里处,傍山下寨,寨栅已立,万余魏兵蓄势待发,以备战事。 当日,曹丕亲引孙礼、陈武等将出寨观察建业城之地势,到了一处高坡之上,曹丕眺眼望去,见建业地势险峻,南面山岭,北靠长江,城墙高耸,急切难下。 曹丕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与诸将言道:“我若知建业城如此险峻,必不会贸然进军!” 曹丕说罢,遂便无了进取之心,引诸将归寨,却不知山下便有吴兵细作,正好看得了曹丕众人,急忙回报。 当夜,步骘正与朱桓在城内商议,步骘满脸忧虑,皱眉而道:“这曹丕已来数日,却不见丝毫动静,而我军将士,眼见魏寇即将兵临城下,愈来愈是胆怯不安,休穆,这眼下可如何是好?” 朱桓闻言,神色一凝,心头亦是颇为凌乱,似乎曹丕的谨慎出乎预料之外,正欲张口答言。 这时,忽然有细作来报,言陈武投敌,步骘听言,顿时眼眸大瞪,厉声喝道:“陈武这无耻之徒,竟投了曹家小儿,气煞我也,来人呐,速速替我将陈武家小取下,收监入狱!” 朱桓却是眼眸一亮,心起一计,脸起喜色,急赶到步骘身旁低声教道如此如此。 步骘听计心头大喜,放声大笑连道是好,于是朱桓立即亲引一部兵马,先到陈武家中,把陈武一家老小尽数擒下,然后又速引兵马到建业南门,将守将陈陵擒下。 原来这陈陵乃是陈武胞弟,如今为建业南门守将,陈陵被朱桓擒住,大喊无罪,朱桓面色冷酷,并不理会,将陈陵押到郡衙大堂。 步骘等候已久,一见陈陵,冷哼一声,厉声喝道:“陈陵,你可知家中老小此时已被我擒下矣?!” 陈陵闻言,虎目一瞪,气得咬牙切齿,怒声喝道:“贼杀才,我并无犯事,你为何无故害我,更将我一家老小擒下,我兄长陈子烈对东吴忠心耿耿,时下更是生死未卜,你凭甚如此待我等陈氏一族?!!” 第六百四十二章朱桓施计 步骘听了,眼光冷冽,冷声嗤笑道:“好!我便教你心服口服,今日细作探得,你兄长已投了魏寇,背主投敌,依法度当满门抄斩!” 陈陵一听,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顿时呆滞,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平日里赤胆忠诚的兄长,竟会投靠了魏寇。 步骘见了,眼中露出几分悲怆之色,喃喃而道:“我亦不愿做如此残忍之事,陈子烈虽是投敌,但其昔年为国建立无数汗马功劳,前番我军之所以挫败,全因我轻敌之故,陈子烈方被魏寇所擒,不过,国有国法,若我不证之法度,日后如何治军?” 陈陵死咬牙关,泪如泉涌,满脸悲苦和不甘之色,跪伏在地,却是一言不发,看似已愿接受伏诛。 就在这时,朱桓忽然向步骘劝道:“右将军且慢,如今魏寇兵临城下,建业城危在旦夕,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末将有一计,可教魏寇死无葬身之地,亦可保全徐氏一族老小,不知右将军可愿一听否?” 陈陵闻言,本是冰冷的心,猛地炙热起来,连忙抬头望去,步骘早知计谋,却是故作大喜之色,连忙向朱桓问道:“休穆竟有如此两全其美之计?快快道来!” 朱桓面色一震,拱手称偌,然后肃然而道:“曹丕数日未有动静,必是见我建业城地势险峻,城墙高耸,不敢贸然进攻!” “如此这般,随着时日推移,我军士气愈加低落。必生变故。如今恰好陈子烈投于魏寇。新投于主,必望能早建功绩!” “如此这般,右将军何不将计就计,教陈陵暗遣细作前往魏寇营寨,去见其兄,就言欲将建业城献予!” “陈子烈闻得,必定大喜,报与曹丕。若是曹丕中计,我等却又于城内埋伏,待魏寇一入建业,四下伏兵尽出,曹丕纵有经天纬地之智,亦无力回天矣!” 步骘闻计,暗做惊骇之色,连忙摇头驳道:“不可,陈陵毕竟是陈子烈胞弟,两人为骨肉至亲。若有万一,我等反遭灭顶之祸。此计虽妙,但过于冒险,不可用之!” 步骘话音刚落,陈陵急忙叩首而拜,泣声而道:“右将军此言差矣,我陈陵顶天立地,食东吴之禄,自要为东吴舍生忘死,效以死力,我兄背主叛敌,连累家小,无情无义,我不耻与之为伍,恨不得手执利刃,大义灭亲,又岂会与其狼狈为奸,更何况,我一家老小皆在右将军手中,岂敢放肆?!” 原来这陈陵乃是东吴有名的大孝子,从小对老母言听计从,恃奉左右,朱桓正因看中了陈陵这点,方才敢兵行险着,出此奇兵之计。 朱桓默默向步骘投去一个眼色,步骘心中领会,遂好生安抚陈陵,教其依计行事,又告说其家小此时安置在城内某处不必操心。 陈陵领命,担忧老母经不住刺激,恳请步骘隐瞒其兄叛变之事,步骘自是应诺。 当夜,陈陵急急回去,召一心腹将士张虎,将前事一一细说,然后修书一封,命其暗里潜出城外,去魏寇营寨,交予其兄。 张虎受命,待到了夜里二更,便潜出了城外,赶往魏寇营寨,半途被巡逻的魏兵截住。 张虎乃是一精细之人,连忙道说乃是陈武故人,特来相投,巡逻队中的魏将听得,不敢怠慢,遂引之去见陈武,同时又命人传报曹丕。 少顷,陈武听闻有人自称是他的故人,夜闯营寨,急出帐相见,很快便看到一队人马押着樵夫打扮的张虎过来。 陈武面色一惊,张虎乃其胞弟陈陵的部将,一看便是认出,连忙引之入内,张虎刚入帐篷,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说道。 “今日陈将军与大魏世子出行打探,被小人的细作发觉,我家将军听闻陈将军投了大魏,想城内军心溃散,难以把守,唯恐家小受之战祸牵连,故派小人前来相见,欲献出建业,以保陈氏一家富贵无患,此乃我家将军文书,还请陈将军过目!” 陈武闻言脸色一变,想起家中妻小老母,急忙向张虎问道:“我在魏军之事,除了我胞弟还有你等部下外,可还有人得知?” “陈将军勿虑,小人知得事关重大,早就吩咐知得此事的部下,噤口隐瞒,东吴气数尽矣,大魏乃天下大势所趋,还望陈将军他日多多提携小人,还有一众兄弟!”张虎作揖一拜,毕恭毕敬而道。 陈武听了,脸色中闪过几分悲怆,长叹而道:“如若这般,我陈氏一族便尽成了不忠不义之鼠辈耳,日后我家老母若是得知此事,只怕不肯善罢甘休啊!” 张虎闻言,心头一转,便是安抚道:“陈将军不必多虑,老大娘明白事理,岂不知陈将军忍辱负重,皆为了陈氏一族之兴旺,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责怪?” 陈武见张虎以为自己是为了功利财富方才叛敌投主,不禁心中尽是苦涩,摇头不语。 就在这时,帐外忽有兵士来报,言曹丕相请,商议战事,陈武心头一荡,教兵士先去答话,他稍后便来。 那兵士应了一声,便告退而去,陈武面色一紧,想到如果自己身在魏寨之事传开,那一家老小必死无疑,心头一硬,遂拆开文书,细看之下,发现真是陈陵的笔迹。 只见书中有云,道说此下建业城兵力空虚,士气低落,正是一举攻之的大好时机,次日一更,南门城上鸣锣为号,便可进兵,待那时陈陵自会献门。 陈武眉头一皱,拿着书信看了数番,其胞弟陈陵为人若何,他最是清楚,以陈陵忠烈的性子,纵然知道自己身在魏寨也绝不会轻易相投。 张虎见陈武正是犹豫,眼中露出几分疑色,便是猜到了陈武心头之事,连忙说道:“陈将军不必多疑,我家将军决定献城之事,也是犹豫再三,若非见陈将军在此,还有顾虑老大娘安危,以我家将军的性子,又岂会临阵倒戈?” 陈武闻言,浑身一颤,满脸愧色,喃喃而道:“却是我这做大哥的‘逼良为娼’,日后如何有颜面见于老母?” 第六百四十三章曹丕入局 张虎在旁闻言,又是好生相劝,张虎口齿伶俐,说得陈武渐渐宽心,最后,陈武遂引张虎一同去见曹丕。 且说曹丕听闻有人夜闯营寨,来密会陈武,枭目中发出阵阵寒光,轻敲着奏案,气势收敛,不知在思索什么。 忽然帐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兵士报说,陈武还有一叫张虎的义士求见,曹丕面色一变,召其入内。 须臾,陈武还有张虎一同踏步入帐,两人恭敬拜礼,曹丕把手一摆,算是回应,然后目光如炬,冷冷地打量着陈武。 陈武面容坦然,毫无惊慌之色,曹丕眉头一挑,遂望向张虎,嘴角含笑道:“我听兵士来报,有一人自称是陈将军的故人,此位义士可是否?” 张虎一听,连忙跪伏又拜,陈武颔首应道:“回禀殿下,此人乃我是胞弟陈陵部将,此番夜闯营寨来见,却是有机密之事,与我商量!” “哦?有何要事?陈将军可否道来?”曹丕不见喜怒,笑容可掬,便是问道。 陈武遂从怀中取出文书,递予曹丕,曹丕接过,凝神而观,少顷,曹丕脸上猝起喜色,放声笑道:“哈哈哈,此番实乃天使我得建业也,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将军你这胞弟,真乃俊杰也!” 陈武闻言,心头一揪,却是听得满腹苦涩,曹丕遂重赏张虎,教其回去整备,更承诺待事成之时,一干有功之士,必重重有赏。 张虎拜谢而退。曹彰面色一凝。向曹丕问道:“不知皇兄所喜何事?” 曹丕嘴角含笑。便把手中书信递向曹彰,曹彰作揖一拜,双手接过,遂望向书信。 曹彰看毕,沉吟不语,却把书信递予了一旁的孙礼,孙礼接过,看了一阵后。面色沉着,瞟了一眼陈武,然后便向曹丕说道:“殿下,此中若是有诈,如之奈何?” 孙礼此言一出,陈武虎目一瞪,狠狠地望向孙礼,怒喝道:“孙德达,你此话莫非言我胞弟使诈耶?” 孙礼面色冷寒,淡然而道:“陈将军不必大动肝火。礼不过以事论事,陈陵虽是你之胞弟。但却为东吴臣子,如若欲要设诈,诱我军入城,从而伏之,我军无备,皆成瓮中之鳖,必遭灭顶之灾!” “你!!!”陈武听得满腹怒火,大喝一声,作势就欲发作。 孙礼毫无畏惧,冷眼对视,曹彰急忙跨出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喝声叫道:“此乃军营重地,你等身为我大魏将领,如此针锋相对,成何体统!” 曹彰虽然年纪轻轻,却天生有一股霸气,此下气势迸发,气势骇人,陈武只觉如遭电击,精神一荡,随后脸色勃然,转身向曹丕拱手喝道。 “世子殿下,我弟陈陵最重孝义,东吴人人皆知,此番若非恐我连累家小,害了家母,绝不会倒戈叛主,武愿以性命相保!” 曹丕见陈武满脸坦然,毫无虚假之色,当下便信了大半,这时,孙礼、曹彰听得陈武所言,皆是脸色一变,露出惊异之色,好似并无料到陈武如此信任其弟,竟敢以性命担保。 曹丕脸色一沉,眼光望向曹彰,徐徐问道:“彰弟你觉得如何?” 曹彰闻言,神色一凝,拱手而道:“我看陈将军乃忠烈之士,其弟想必亦非奸诈之辈,或可一试!” 曹丕听罢,眼中露出喜色,微微颔首,又望向孙礼,孙礼会意,眼光望向陈武,看了一阵后,忽然态度转变,沉声而道:“陈将军虽是新投,但确是可信之人,不过......” 孙礼蓦然眉头一皱,正欲转口,话未已,曹丕忽然笑声打断道:“竟是如此,事不宜迟,你等可迅速整备兵马,待次日时辰一到,立即引兵杀入建业!” 孙礼本欲提醒曹丕小心陈陵,却见曹丕已有定夺,心里暗叹,还是未有将腹中之话说出。 此时,陈武突兀面色一紧,跪伏在地乞请道:“末将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殿下应诺!” “哈哈哈,此番我若能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建业,子烈,你与你之胞弟当居首功,你有何请求,但说无妨!”曹丕灿然一笑,眉角笑得都弯了起来。 陈武神色一凝,沉声而道:“若是世子殿下得之建业,还望能效仿汉高祖刘邦昔年咸阳之仁义之师,与军士约法三章,莫要伤害城中无辜百姓!” “子烈不必多虑,我大魏乃是仁义之师,又岂会滥杀百姓?” 曹丕说罢,即刻向诸将下令,务必管辖好各自部下,待取得建业后,但凡杀人,伤人及盗窃者,皆以军法处置,陈武见状,本是动乱不已的心头,遂是平稳了许多,连忙向曹丕再三称谢。 到了次日,时约一更,曹丕引兵赶到南门数里之外的山岭之内,许褚领命,为前部人马,缓缓望南门进发。 忽然听得西门上吹赢壳声,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城门大开,吊桥放落。 许褚看得眼切,以为定是陈陵依约献城,大喝一声,纵马便冲,背后一众兵士纷纷扯声喊杀,漫山遍野地望南门拥了过来。 曹丕在后听得前方喊杀声起,料算前部人马已往进发,连忙发落军令,命诸军齐动,霎时间,擂鼓声大作,一阵阵喊杀声如若怒涛卷席,震天动地。 却说许褚争先拍马而入,一路径直冲突,直望郡衙杀去,来擒步骘等吴臣,哪知路上不见一人,待许褚发觉端倪时,麾下人马已然皆冲入了建业城内。 许褚眼见背后一部部己军人马,皆欲争功,争先恐后拥了进来,顿时心头一震,多年的征战经验,令他当即猜到可能中计矣。 许褚连忙一勒缰绳,拨转回马,大声叫道:“停住,小心伏兵!!!” 许褚一声怒喝,如若虎啸震响,其麾下兵士吓了一跳,纷纷勒马住脚,背后人马反应不及,顿时纷纷撞上。 一时间,队伍中一阵人仰马翻,马鸣乱叫,人人叫骂,一片大乱,就在这时,郡衙中一声鼓响,金鼓齐鸣,喊杀声如江翻海沸。 随后便见东巷内转出朱桓,西巷内转出陈陵,两人各引建业城内的军民,夹攻掩杀,许褚见状,一时不知所措,眼看东西两片人潮铺天盖地般地围拥过来,己军人马慌乱不已,许褚怒喝一声,拧起手中虎头大砍刀,前去抵杀。 第六百四十四章城内混战 另一边,曹丕刚是策马冲入建业城内,听得前方厮杀声激烈无比,顿时知道中计,连忙喝令撤兵。 就在这时,背后城门忽地烈火冲起,迅疾化作一片火海,退路已断,曹丕吓得满脸失色,蓦然间四面八方,一阵阵喊杀声如同霹雳骤响,建业城的百姓各执兵器,疯狂扑了过来。 魏兵仓促应对,一时间因战况突变,各个都是反应不及,竟被建业百姓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只见各处人潮内,一架架车辆上堆满了柴草,建业百姓纷纷点燃烧起,霎时间数十辆火车,在百姓的推拥下,从四面八方撞了过来,魏兵纷纷躲避,刹时阵势大乱,队伍相继被断开,首尾难顾。 “魏寇犯我东吴境地,国破家亡在即,我等身为东吴臣民,为国征战,义不容辞,杀呐~!” 一员东吴将校,扯声大喝,舞起兵器撞入乱军之内,好似一头下山猛虎,乱砍猛劈。 建业军民壮之,纷纷各举兵器,冲向乱军之内,勇不畏死,凡是见着魏兵人马,便是扑杀。 建业城临近中原,素来繁华,人口极多,城内足有十余万百姓,此下不知来了多少人,四周人山人海。 曹丕被惊得心头大乱,知得如此下去,己军定然惨败,伤亡惨重,遂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曹丕号令一落,魏兵各部人马顿时混乱一片,数十成群,各望北、东、西三门逃窜而去。 曹丕急引一部兵马望东门方向逃离。哪知刚到东门边。城上一阵弓弦暴响。箭矢宛如骤雨一般乱射而落。 曹丕急着逃命,一时未有防备,眼见乱箭射来,心中惨呼道:“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怒吼声起,陈武从后飞马冲出,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发出阵阵暴响。打落片片箭矢。 断箭落地震响,蓦然间,一根箭矢快得无影,陈武一刀砍空,箭矢‘咻’的一声,射入了陈武胸膛上的铠甲。 陈武痛呼一声,几乎坠落马下,幸好此时城上第一轮箭潮射尽,陈武死忍剧痛,急忙向曹丕喝道:“世子殿下不必惊慌。末将自知万死难释其罪,纵是粉身碎骨。亦要保得殿下出这建业城!” 曹丕闻言,猛地反应过来,眼中不禁涌起一阵犹豫之色,突兀之间,城上箭矢又起,陈武怒喝一声,挥刀挡箭,待一轮箭矢落毕,陈武又中了一箭,急忙催促。 曹丕一咬牙关,急忙一勒缰绳,纵马就冲,陈武护在曹丕前头,策马狂奔,望城门冲突而去。 城上一员吴将眼疾,认出了陈武,见陈武宁愿以身为盾,替背后那身穿红袍的将领挡箭,顿时猜到那红袍将领定是曹丕,连忙嘶声大喊,城上数百弓弩手,不断放箭朝着曹丕乱射。 一阵阵箭潮攻势,又快又疾,陈武拨刀乱砍,身上早前已中了数箭,以致动作缓慢许多。 数道血花涌起,陈武浑身战袍染红,倏然冲到城门之内,随之其后的数十魏兵,亦冒着箭雨冲突赶来。 曹丕宝剑乱舞,紧跟在后,此下城上吴兵纷纷拥杀过来,陈武慨然抵在前头,令兵士急开城门。 曹丕大惊失色,眼见吴兵面目狰狞,好似一头头煞鬼般不断围逼过来,毕竟还是年轻,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颤。 陈武更是杀红了眼,不顾身上伤势,手中大刀奋力舞动,如若一道道匹练光芒,硬是挡住了吴兵的攻势。 须臾,城门打开,曹丕急忙拔马就走,却见城外一道阔大的护城河挡住了去路,哪里逃脱得去。 四周将士急呼曹丕策马跃去,曹丕犹豫不决,却又听得背后喊杀声越来越急,数个呼吸后,曹丕猛地一咬牙关,拍了拍坐下宝马,喃喃而道:“宝马啊,宝马!我此番是生是死,便全依仗你了!” 曹丕坐下战马,似乎通了灵性,嘶鸣一声,曹丕一声大喝,飞马冲起,其战马四蹄一跃,好似生了双翼,在半空中跃过,竟一下子跳到了对岸边上。 ‘嘭’的一声,风尘涌起,宝马后蹄忽地一倒,几乎坠落河内,曹丕吓得一阵惊呼,宝马连踹后蹄,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城上数十箭矢射落,惊得曹丕连拍马腹,策马狂奔。 另一边,在建业城内,许褚策马冲突,一路寻着曹丕还有曹彰,忽然见得前头一阵混乱,只见孙礼狂舞大刀,杀突过来。 孙礼眼见许褚,连忙问道:“虎侯可有见着世子殿下,还有三皇子耶?” 许褚一听,顿时心头一冷,急摇头喝道:“我寻了一路,却都不见两位殿下!” 孙礼闻言,心头大急,连忙说道:“南门火势极猛,难以冲突,如此,我望西门去寻,虎侯望北门去寻,最后在东门会合可好?” 许褚听了,立刻有了主意,对这孙礼更是刮目相看,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便拨马往北门方向冲杀过去,孙礼则望西门方向,引兵杀去。 且说孙礼一路冲突,杀到西门时,眼见前方两军搅成一团混杀起来,人群之内,正见曹彰手舞玄铁戟,正与一手提长枪的吴将拼杀。 孙礼看得眼切,怒声一喝,纵马狂奔过来,而那手提长枪的吴将,正是施计将万余魏兵变作瓮中之鳖的朱桓。 朱桓与曹彰杀了近有数十回合,两人初次交锋,朱桓枪式精妙刁钻,竟是能和曹彰杀了个不相伯仲。 陡然间,一阵喊杀声起,朱桓忽觉一股汹涌杀气涌来,顿时心头一冷,忽地向曹彰面门虚晃一枪。 曹彰猛地闪过,朱桓转马便走,不一时,孙礼杀了过来,曹彰见是孙礼,心里急着其兄安危,亦不去追朱桓,急忙问道:“德达,可有寻得我皇兄?” 孙礼一听,连忙一勒马匹,疾言回答,曹彰听罢,心头一急,急忙说道:“我皇兄乃大魏皇世子,为万金之躯,不可有失,你我快快赶往东门,与虎侯回合罢!” 孙礼听言,应声称诺,大喝命背后兵马赶上,曹彰一马当先,风风火火地望东门杀去。 散于四处的魏兵,纷纷赶来,孙礼、曹彰人马越聚越多,建业军民见得纷纷退避,不敢拦杀。 第六百四十五章魏军惨败 另一侧,却说许褚先转战北门,忽然一阵喝响,城上一彪人马涌出,为首之人,正是步骘。 许褚见得,暴瞪虎目,扯声问道:“步骘狗贼,我家世子殿下何在?” 步骘放声大笑,面目冷酷,阴鸷喝道:“曹丕早已死了,你欲要替他收尸,便上城来取罢!” 许褚听得,顿时勃然大怒,不知步骘使得却是激将法,怒吼一声,猛地跳落马下,舞动手中大刀,望城上奔袭而去。 吴兵纷纷赶来抵住,许褚刀刀狂劈,如若一头暴走的巨虎,杀出片片血光,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步骘眼见许褚不断突进,眼神愈来愈是冷冽,眼见许褚将要登上城头,步骘佯装慌色,从战楼内转出,然后怒声向身后将士喝道:“你等把那曹丕的尸体砍成肉泥,我要让他死无全尸,以泄我心头大恨!!!” 步骘说罢,转身便走,许褚听了,却是浑身肉颤,血液沸腾,竭斯底里地嘶声怒吼道:“步骘,我若把你擒得,势必将你碎尸万段,啖你血肉!!!” 许褚吼毕,浑身煞气暴涨,拔腿就冲,吴兵无不胆怯,纷纷逃避,许褚刹时冲到战楼之内,拥入去看,正见两员吴将正欲提刀去砍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宵小鼠辈,你等谮敢?!!” 许褚怒声一喝,声若轰雷炸开,顿时吓得那两员吴将停住了手中大刀,惊慌退后,而就在这一瞬间。许褚一手取了数颗没羽箭。‘咻咻咻’的几声破响。那两员吴将应声而倒。 许褚脚步一跨,便向那尸体赶去,以刀把白布一揭,猝然间,一声弓弩震响,许褚急急瞪大虎目,看着一根冷箭向自己咽喉飙飞射来。 电光火石之间,许褚挪身一闪。竟是闪了过去,原来白布之内,根本就不是曹丕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吴军兵士。 而就在许褚揭开白布的瞬间,那兵士刹时发射弩箭,可惜在千钧一发之际,许褚凭着其灵敏的身手,避开过去。 “鼠辈,你敢诈我?!!”许褚狂瞪虎目,手起刀落。宛如一道闪雷飞落。 就在这时,战楼赫然响起阵阵暴响。只见在外面数十吴兵,各举装满鱼油的桶子,向战楼砸了过来。 霎时间,鱼油洒遍了战楼四周,随即箭响狂起,一根根火箭射在了战楼四周,火焰倏然蔓延而起。 就在火起之时,一众吴兵以为许褚此番必死无疑,哪知见得门口处,一道巨大的身影一跃而出,滚倒在地,很快便将身上的火焰熄灭。 众人望去,那人竟就是许褚,许褚浑身黑灰一片,猛地弹起身躯,两边吴兵连忙放箭射来。 许褚拔腿就冲,身躯如若闪电,连连避过箭矢,杀到人群之内,大刀舞动间,血光盛放,瞬间杀透而去。 这时,城下魏兵纷纷赶来,护着许褚冲到城下,许褚迅速上了马,这时有一魏将赶来,言适才见得世子殿下望东门赶去了。 许褚心头一喜,连忙策马望东门方向冲去,待许褚赶到东门时,孙礼、曹彰等将亦引兵赶来。 两部魏兵合于一处,向东门冲杀过去,救出数十残兵,曹彰急问曹丕何在,其中一残兵急答,陈将军引一众将士拼死作战,最终力战而亡,世子殿下乘虚逃脱去了。 曹彰闻言心头一惊,对于陈武的死,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唏嘘之色,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常,急令孙礼杀上城头,放落吊桥。 孙礼领命,起身落马,提起大刀,引一部人马便往城上杀去,只见孙礼骁勇无比,大刀如若翻江怒蛟,来挡吴兵纷纷被杀得退散。 不一时,城上一道巨大的黑影砸落,随着一阵轰鸣,吊桥落地,许褚怒喝一声,抵在前头,曹彰急忙指挥各部人马撤去。 魏兵纷纷逃出城外,建业城内各处军民,听得东门失守,纷纷赶来救援。 “许仲康在此,谁人敢前!!!”许褚抵在前头,怒声狂啸,威势骇人。 众人见得,吓得魂飞魄散,肝胆碎裂,哪敢向前,于是魏兵各部人马纷纷逃窜过来,蜂拥望城外逃去。 渐渐地到了天明时分,许褚引着最后一拨人马逃出城外,这时,城内各处传出鸣金之声,宣告一夜战事结束。 建业军民在朱桓的妙计之下,可谓是大获全胜,各个振臂高呼,欢呼一片,许褚等魏将引兵逃退,听着背后建业城内的欢呼声,无不脸色都带着浓浓的耻辱恨色。 且说曹丕逃回寨内,身边仅有数十人马紧随,以为困入建业城的兵马皆回天无力,顿时满脸凄惨之色。 曹丕转身望着那如巨兽一般卧据的建业城,听着那里不断传来的凄厉惨叫声,气得惨呼一声,跌落马下,昏厥过去。 待曹丕醒过来时,忽然兵士来报,许褚、曹彰、孙礼等将各引人马正望寨内赶来,曹丕一听,又惊又喜,急忙出帐去望,果见曹彰等将带着五、六千残兵回来。 曹丕精神一震,急往相迎,曹彰等将见得曹丕,纷纷下马,跪伏在地,涩声齐道:“我等无能,不能及时赶援,令世子殿下身入险境,罪该万死!” 曹丕连忙口称无罪,一一扶起,凝声而道:“此番挫败,皆因我误信奸人之故,若无你等拼死杀敌,得以保存如此多兵马,我实在无颜面见于陛下!” 曹丕说毕,枭目一眯,环视四周,不知要寻何人,曹彰似乎看出了其兄的心思,叹声而道:“皇兄不必费神去寻,陈将军拼死作战,力竭而亡!” 曹丕闻言,心头一揪,枭目忽地闭起,喃喃而道:“陈子烈不失为一英雄人物,若非他在紧要时刻,舍生忘死,我可能早已命丧建业,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教人惋惜!” 曹丕说罢长叹一声,许褚、曹彰、孙礼等人脸色亦各露出几分惋惜之色,于是,曹丕下令,教各将一面收拾兵马,一面加紧提备,以防东吴乘虚而入。 另一边,在建业城郡衙之内,陈陵带着数十兵士还有陈武的尸体,赶来拜见步骘,步骘见到陈武的尸体,脚步不禁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第六百四十六章司马懿到来 陈陵见状,当即跪伏在地,一一报之前事,原来昨夜陈武拼死搏杀,凭借其骁勇,本可有机会逃脱。 在关键时刻,一根快得惊人的冷箭望陈武射去,陈武似乎气力已竭,来不及躲闪,被冷箭射中心窝,痛呼一声,跌倒在地,眼看死绝。 而射出那根冷箭的人,正是其胞弟陈陵,陈陵强忍心中悲痛,说罢,叩首一拜,望步骘可以饶恕一家老小之罪,至于他任凭处置。 步骘看着昔日的同袍,此下竟死于自己胞弟手下,眼中尽是悲痛之色,落寞地长吁一声后,徐徐而道:“此番我军能得以重创魏寇,陈陵你功不可没,传我号令,发以文书,通报三军,就说陈子烈忠肝义胆,实乃某遣为奸细,潜伏于魏寇之内,以为内应,最终不幸战死!” 步骘此言一出,陈陵心神一荡,泪如泉涌,泣声不止,叩首拜道:“右将军大义,我等陈氏一族,今生来世甘愿为牛为马,以报此大恩!” 步骘叹了一声,与朱桓对视一眼,示意其处理后事,也是倦了,转入后堂。 朱桓得令,遂修文书,依令通报三军,很快城内军民知得陈武竟是得令为之奸细,无不称赞其忠烈。 而建业激战三日后,司马懿率领后军万余兵马,押着辎重、军器终于赶到,曹丕引一众将校接见,请入虎帐,报说前事。 司马懿听罢,眼眸泛着阵阵精光,扶着下颚胡须。沉吟不语。曹丕涩声告罪。司马懿却是淡然一笑,与曹丕言道。 “世子殿下前番大挫吴贼,渡过长江天险,可谓立了大功,后来因怜惜陈武之才,纳之为用,却无料到此人奸诈无比,竟是吴贼内应!” “世子殿下一时不慎。中其奸计,以致如此,亦是难怪,此中之事,我自会向陛下一一如实禀报,不过世子殿下毕竟为军中统将,罚不可免,此番便算是以功抵过罢!” 曹丕闻言,心头一荡,当即明悟司马懿之意。其父曹操,一生爱才如命。求贤若渴,如依照司马懿所言,其父想毕不会多加怪罪。 不过如此一来,陈武却是要背负恶名,他最终为曹丕而死,但曹丕却不能以魏臣之礼相葬,而吴人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只恐亦不会为其正名。 想到此处,曹丕眼中不禁露出几分不忍之色,司马懿目光一凝,忽然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世子殿下还需多加学习,否则日后如何能统率朝纲?” 曹丕听了,神色一沉,暗叹一声,拱手一拜,口称受教,曹彰见状,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并无出声。 此事便就此告一段落,司马懿命诸军各去歇息,然后又命曹丕取来地图,命向导官将建业城四周紧要之处,一一说予。 司马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下便将建业城方圆数十里内的地势谨记在心,随后,司马懿命各将退去,自己在帐内思索计策。 到了次日晌午时分,司马懿传令诸将,聚于帐内商议,司马懿坐于高堂,面色严厉肃然,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威压,沉声而道。 “建业城地势险峻,城墙皆以坚石固岩修葺,城池固若金汤,我军虽有军器,但若与之正面突破,却难以取好,更兼我军前番折损不少兵力,士气低落,不宜硬战强攻!” “不过那步骘素来谨慎缜密,如今决意死守建业,望能据坚城以抗我军,以逸待劳,拖延时日,待我军粮食告缺或久攻不下,忽生变故时,方而盛势攻之,眼下局势,对于我军极为不利,若要攻破建业,只可以奇制胜,方可为之!” 曹丕闻言,神色一凝,急忙问道:“不知祭酒可有计耶?” 司马懿淡然一笑,却无发言,目光环视诸将,见各个都在埋头苦思,唯有孙礼一人眼光发亮。 司马懿眼眸中露出几分异色,昨日听闻前番之所以能大破吴贼,渡过长江,全是依赖此子之计。 司马懿不禁心里好奇,便是问道:“依德达之见,该当若何?” 孙礼正在沉思,听司马懿唤起,心头一震,连忙拱手作揖而道:“回禀祭酒,依末将看来,吴贼兵力虽弱,但有坚城可据,并不惧于与我军作战,若要出奇制胜,唯有诱得吴贼出城方可!” 司马懿闻言,微微颔首,似乎认同,示意孙礼说下去,这时,曹彰忽然打断言道:“可太傅亦有言,那步骘心思谨慎,前番挫败,乃一时不料我军中有高谋之士,如今欲要诱其出城,只怕非是易事!” 孙礼听了,神色端然,不急不慢,缓缓而道:“三皇子所言是理,竟是如此,我军不妨作势急攻,佯装欲要集中兵力,强攻建业,却又将辎重屯于西面一高山险处!” “吴贼见了,必以为我等为了多调拨兵马,故而如此,如此诱之,一旦步骘忍耐不住,欲要发兵烧毁我军辎重,我等便可趁机伏之!” 孙礼计策道出,司马懿眼中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放声笑道:“哈哈哈,天下高见,多有相合,德达之计,正合我心中之事也!” 原来司马懿昨晚思索一夜,想到的计策,竟与孙礼之计不谋而合,司马懿对孙礼顿时刮目相看,心中暗道。 “此子察事入微,且韬略不凡,若加以磨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听闻那郭浪子收了一徒儿,名叫邓艾,乃人中之龙,此子入仕不久,便屡屡立下奇功,如此人杰,竟落入了郭浪子之手,实在教人妒忌不已!” 想到此处,司马懿忽然起了一个念头,遂向各将颁发调令,各将纷纷领命而去,唯独孙礼一人并无接到军令。 半响,帐内只剩下孙礼、司马懿二人,孙礼面容平淡,看上去却是不急,司马懿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麾下诸将皆愿争先立功,我人人下令,唯独无事与你,你却不见丝毫急色,莫非不欲立功耶?” 孙礼听言,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祭酒如此安排,必有深意,礼岂敢揣测,随时听候差遣!” 第六百四十七章司马懿收徒 司马懿听了,觉得这孙礼性子侧忍,至少在表面上,能对功绩名利无欲无求,与自己颇为相似,顿时心头更起了几分喜意,遂向其问道:“德达年岁几何?何处之人?” “回禀祭酒,礼乃幽州涿郡人,今年已二十有三!”孙礼疾言速语,回禀司马懿。 司马懿听了,遂又一一细问孙礼家中境况,听闻孙礼之父,曾在军中入仕,官至校尉,后来染病回乡,不久病逝。 孙礼继承其父遗志,从军入仕,家底清白,可谓是一门烈士,司马懿越听越是心喜,他素来处事圆滑、谨慎,若是这孙礼家底浑浊,他宁愿弃之,亦不愿日后烦事缠身。 司马懿听罢,喜上眉梢,忽然话锋一转,与孙礼言道:“德达,我见你年纪轻轻,为人老练,谦虚有礼,处事不惊,腹中怀有志向,熟通韬略兵法,非池中之物也,我有意收你为徒,不知你可愿否?” 孙礼闻言,脸色一变,心中如若泛起百丈浪花,又惊又喜,可知司马懿家世显赫,且官居军师祭酒,眼下正受陛下曹操器重。 如此人物,竟然能青睐自己,孙礼一时竟反应不过来,陷入一阵狂喜的呆滞,司马懿哈哈一笑,忽然,孙礼双膝一跪,重重叩首,慨然而道:“礼何德何能,幸蒙祭酒如此赏识,愿侍为君父,悉心听教,绝不令祭酒受蒙!” 司马懿听了,亦是大喜,连忙扶起孙礼。从腰间取下一块雕纹精细的羊脂玉。与孙礼言道:“此块宝玉。乃当今陛下所赐,为师此下便赠予你,望你日后学有所成,尽心竭力,为国之栋梁!” 司马懿说罢,便将宝玉塞在了孙礼手中,孙礼浑身激动得颤抖不已,接过宝玉。心中对司马懿感激不尽,涩声而道:“徒儿定当谨遵师傅教诲!” 之后,司马懿与孙礼先简略说了朝廷的局势,毕竟孙礼此下已是司马懿之徒,两人关系不浅。 而司马懿素来支持世子曹丕继承大宝之位,孙礼至此便将打上曹丕一派的身份,而其中程昱、陈群等人,暗里支持的却是曹植。 至于曹彰,因其悍勇,得到朝中以曹仁、夏侯惇、于禁、许褚为首的不少将领支持。孙礼听后,暗暗心惊。原来看似风平浪静的大魏朝廷,暗中却是早分派系,暗涛汹涌。 不过孙礼竟然已认了司马懿为师,除了曹丕之外,自然不会再投于他人,司马懿见孙礼领悟极快,心中更喜。 忽然司马懿面容一紧,神色带着几分肃然凝重之色,与孙礼沉声言道:“德达,有一点你当时刻谨记在心,这大魏朝廷,需得掌控在强者手中,日后若有异变,当谨慎而行,不得恃意而为!” 孙礼闻言,眼中闪现疑惑之色,张口欲止,司马懿面色冷酷,不容置疑而道:“天下纷争已久,需得强主,方可执掌社稷,天子无能,则天下又将乱矣,当今大魏陛下乃是不世雄主,但后继者若何,则需考验!” 孙礼闻言脸色连变,提起当今天子曹操,司马懿眼中不禁露出几分骇色,孙礼看在眼里,将司马懿的吩咐镂刻在心。 一夜过去,当夜,曹彰依照司马懿吩咐,亲自引兵将辎重屯集于西面山头险处,到了次日,吴兵斥候探得,连忙回禀步骘。 步骘听了,神色大变,满脸凝重之色,叹声而道:“看来这司马懿是欲要集聚兵马,硬攻建业城了!” “右将军此话怎讲?”朱桓闻言,面色一紧,眼中闪过几分茫然之色,凝声问道。 步骘眼中闪过精光,徐徐言道:“魏寇之所以将辎重屯于险处,一来乃是方便调拨兵马,集合兵力,二来则是提防我军前往袭击营寨,烧毁辎重!” 朱桓才智不俗,当下一听,便是醒悟过来,半响,朱桓忽然嗤笑起来,步骘见了,眉头一皱,肃然问道:“休穆为何发笑?” “桓笑那司马懿空有虚名,不过一无谋之士,不知应变之辈耳!”朱桓面色一凝,双目炯炯有神,嘴角含笑而道。 步骘听了,看朱桓似乎运筹帷幄之中,心头一震,急问道:“休穆何出此言,快与我细细说之!” 朱桓作揖应诺,遂徐徐而道:“司马懿此番有二败,其一,我建业城坚固据险,莫说魏寇两万兵马,纵是十万大军,亦是急切难破,其二,魏寇集聚兵力,以为我军疲于防事,其辎重之处,有险可据,便可无患,却是太过轻视我等耳!” 步骘听得脸色连变,连连颔首,朱桓话锋一转,接话又道:“右将军不必多虑,所谓欺敌者必败,我已是有计,可教魏寇不日便将狼狈而撤,此计如此,魏寇集中兵力,急欲取建业城,彼军狂攻之时,其屯粮之所,必定防备空虚!” “我等却可教城中壮勇伪装成兵士把守,暗里却教精锐之士,望西门而出,急望其屯粮之所袭击,然后纵火烧之!” “彼军粮草尽毁,粮草短缺,军心必定大乱,不日便将撤军,我军则蓄势待发,但见彼军撤退,便引城中军民盛势掩杀,必可大获全胜!” 步骘听计,双目刹地变得璀璨绚丽,放声大笑,连道妙计,速教朱桓前往调拨。 可就在朱桓离去不久,步骘脸上笑容缓缓凝聚,忽令左右将士,各引一队斥候前往魏寇屯粮之所打探,毕竟司马懿身居高位,必有不凡之处,步骘不得不谨慎待之。 数日后,魏军整备完毕,司马懿率领诸将各引兵众,声势浩荡,杀向建业城下,城上吴兵,见城下魏兵摆开阵势,旌旗飘扬,刀枪蔽日,威严齐整,顿时纷纷变色。 忽然,魏兵阵内,擂鼓震响,门旗之下,司马懿身穿一袭青色长袍,头戴冠帽,看似温文儒雅,但眼中不时闪烁着赫赫精光,令人不禁心寒。 司马懿骑在一匹黑色大宛马上,双脚一夹,徐徐向建业城前进,吆声喝道:“我乃大魏军师祭酒司马仲达,奉当今天子之命,来取丹阳,你等吴人不知好歹,竟敢拦阻我军于此,还不快快下城投降,否则待我军踏破此城,必将你等一众鼠辈屠尽杀绝!” 第六百四十八章诱之以利 朱桓闻言眉头一皱,心中却是在冷笑不已,手指城下司马懿,扯声喝道:“司马老贼,你休要口出狂言,我等有此坚城可据,就凭你等这不到两万兵力,如何能攻破耶?” 司马懿面色一寒,望向朱桓,扯声喝道:“竖子不知利害,待城破之时,生灵涂炭,悔不及也,速速投降罢!” 朱桓听得,雷霆震怒,立马拽弓拉弦,‘嘭’的一道弓弦声响,一箭如若闪电,望司马懿射去。 司马懿惊呼一声,故作惊慌之态,就在这时,孙礼策马赶来,怒喝而道:“孙德达在此,吴贼休得冷箭伤人!!!” 孙礼话音刚落,坐下马匹风驰电掣般掠过司马懿身前,手中大刀倏然砍出,一声脆响猝起,箭矢当即碎开。 朱桓原本见司马懿如此慌促,还以为此番能够得手,正喜间,却见孙礼猝然杀出,坏他好事,气得怒吼不止,拽弓拉弦,连珠箭赫然射出,三根箭矢并排一线。 孙礼双眸瞪起,英眉一竖,怒声大喝,浑身气势迸发,大刀连动,连珠箭尽破,朱桓见状,不禁露出一阵骇色,暗道这孙礼武艺不俗,非是等闲之辈。 孙礼护着司马懿退回阵内,司马懿怒不可及,下令攻城,霎时间,擂鼓声轰然震起,魏兵嘶声喊杀,一架架云梯车、冲车望建业城拥了过去。 同时,又有六架庞大无比的霹雳车,左右各三架,摆成一列。数十兵士各做准备。渐渐地。前头数千魏兵,各个如野兽猛禽,已遽然杀到城下。 朱桓临危不惊,一声令下,城上箭雨狂射而落,城下魏兵见状,纷纷执起刀盾抵挡,冲势顿止。 司马懿看得眼切。急教霹雳车发射巨石,以作掩护,随着司马懿号令下落,一阵阵宛如霹雳般骤声暴起,六颗巨石冲天而飞,坠落向建业城。 吴兵见状,无不大惊,纷纷躲避,随即只听到轰鸣连震,一片片风尘冲天。城上各处颇为混乱,惨叫不绝。 “声如霹雳。可发飞石,威力浩大,那定是霹雳车无疑!”朱桓眼神寒冽,望着城外那六架霹雳车,心中腹诽,立即下令教各部人马提防飞石砸来,然后各整阵势,提备城下魏兵进攻。 曹彰引兵突进,下令兵士运土填河,一架架云梯车、冲车渐渐驶来,朱桓则在城上统率,一一调拨,吴兵据城而守,各起反击。 司马懿在后方大阵,凝神观望,见朱桓指挥有条不紊,微起惊色,喃喃而道:“看来这朱桓亦非等闲之辈,有此人把守建业,若无奇策应之,恐怕未有半月时日,即便耗费数万兵马,亦难以攻破!” 城上城下各施其法,厮杀激烈,震得地动山摇,建业百姓纷纷前来助战,战事胶着,一时间难分胜负。 直到晌午时分,魏兵伤亡惨重,近有数千人战死,可建业城仍旧坚固无比,不见被攻破的迹象。 司马懿忽然下令,魏兵迅速退去,就在城外七八里外歇息整备,朱桓等将厮杀许久,皆已疲惫,见魏兵撤去,也各去歇息。 半个时辰后,朱桓来见步骘,拱手请命道:“魏寇决意攻城,来势汹汹,右将军何不速发号令,趁此时候,袭击彼军屯粮之所?” 步骘听言,神色一沉,这数日斥候打探,发觉魏寇屯粮之所四处皆无伏兵,步骘先前颇有疑惑。 但此下却又见魏寇进攻急切,以为司马懿果真急功近利,当下无疑,颔首而道:“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休穆你速速起兵,此番事关重大,不可有丝毫疏忽,只可胜不许败!” 朱桓闻言,双眸精光大盛,慨然拱手喝道:“末将必不辜负右将军之厚望!” 于是朱桓领命退下,迅速暗中征集城内精锐,共两千壮士,各备良马,趁着魏军人马皆在东门歇息,隐秘从西门而出,潜出城外,望魏军屯粮之所进发。 就在朱桓领军刚出建业城不久,猝然间擂鼓声大作,一阵阵喊杀声汹涌暴起,魏军又来攻打建业城。 朱桓听着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面色冷酷,心头一紧,连忙催促兵马加紧行程。 时值黄昏,日落西山,在魏军屯粮之所外,朱桓引兵杀至,遥遥看到里头仅有数百兵士把守,守备空虚。 看来这把守辎重的魏将,是料定吴兵疲于防事,根本不可能袭击此处,朱桓看得心花怒放,脸上忽涌起一丝冷笑,猛地策马冲起,把手中大刀一招,扯声喝令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成就功名,就在此时,诸军随我冲杀!” 于是两千吴兵精锐各个扯声大吼,随着朱桓冲入,营内魏兵见吴兵杀来,无不吓得惊慌失措,拔腿就逃。 朱桓大喝一声,浑身杀气腾腾,宛如一尊嗜血煞神,一马当先,突入营内,左突右冲,杀出片片血雨,如入无人之境。 营内数百魏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无人敢迎,抱头鼠窜,狼狈而逃,朱桓就一人一骑,舞起大刀在后追赶,竟把数百魏兵杀得溃散,驱赶而出。 背后两千东吴精锐,一拥而上,纷纷在四处纵火烧起,很快营寨内的辎重纷纷起火一片,火势迅速蔓延而去。 霎时之间,四周红通通的一片,与天上橙黄色的黄昏,相互照映,那光景煞是好看。 朱桓忽地勒马,转头看去,见营内火势冲天,可谓是意气风发,放声大笑,笑声传荡四面八方,在山岭之内回荡起来。 “哈哈哈,司马懿?不过如此!!!” 朱桓笑声猖獗张扬,那两千吴兵听了,无不振臂高呼,傲气昂然,好似已战胜了魏军。 随着火势涌起,就在不远处的魏军寨内,顿时传起阵阵惊呼怒吼声,随即便是阵阵兵戈、马蹄震荡声响起。 朱桓听了,亦不愿过多纠缠,大喝一声,引兵速退,待朱桓冲落山时,山头上似乎有一部魏兵赶到,立马发出一阵响不绝耳的咒骂声。 朱桓面色傲然,眼中尽是得瑟之色,又是大笑,引兵望建业西门赶回而去。 第六百四十九司马懿所谋 另一边,正在狂攻建业城的魏兵,忽然见得西面方向,火焰冲天,无不吓得面色剧变。 城下魏将无不怒声暴吼,随即不久,仓促的鸣金号角声传起,各部魏兵人马慌忙而撤。 东门城上的吴兵,还有百姓壮勇见状,士气大震,高声呐喊欢呼,或乱发箭矢,或抬起巨石飞砸,霎时间矢石如雨坠落,城下逃之不及的魏兵,死伤不少。 步骘在战楼之上,眼看西面火起,转眼又看魏寇撤去,大喜过望,与身后众将言道:“休穆果真马到功成,此番魏寇辎重尽毁,建业城无虑也!” 众将听得,笑声连片,纷纷贺喜,渐渐地,夜色降临,今夜的夜色,却显得光耀无比,西面的火光仍是熊熊一片,将整座建业城照得如同白昼。 此下,魏兵早已尽数撤走,步骘以为此番必胜,故而无虑,在城内大设宴席,待朱桓兵马归来,城内欢喜声一片,军民百姓热烈欢迎。 朱桓所引的那两千精锐,宛如凯旋而归的常胜虎师,无不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特别是朱桓,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军民盛赞声下,头昂得极高,宛如一睨视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将! 人群之内,忽然迅速散开一条小道,只见步骘笑容可掬,带着一众将校走出,朱桓连忙下马,拱手作揖而拜。 步骘哈哈大笑,与朱桓言道:“魏寇辎重尽毁,不日便将撤军。胜局已定。此番能得此大胜。全赖休穆机智骁勇,如今休穆之名,已传遍整个建业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已在郡衙设好宴席,定要好好犒劳你这大英雄,还有一众壮士!” 朱桓闻言。心头一荡,四周赞誉声一片,响不绝耳,朱桓只觉整个人好似悬浮在半空之中,本欲装着谦虚,可不禁还是笑得脸都开了花。 朱桓背后那两千精锐,亦在一众军民的赞誉声下,都觉得飘飘然,好似高人一等。 随后,建业城内。一片欢呼声,各家各户大摆宴席。犒劳军士,军民同乐,仿佛将城外的魏军视于无物。 与此同时,在魏军大寨外的一处山头,司马懿负手而立,手缕胡须,望着建业城内欢声大起,各处设宴,脸上竟无丝毫怒色,反而露出一抹冷酷寒冽的笑容。 许褚、曹丕、曹彰、孙礼等将领皆在司马懿身后,许褚见得城下大摆筵席,气得虎目大瞪,怒声喝道:“吴人竟敢如此放肆,视我等于无物耶?祭酒何不下令,褚愿引一军即刻攻打建业,看这些吴人还敢不敢设宴欢乐!” 司马懿闻言,淡然一笑,伸手一摆,徐徐而道:“虎侯不必动怒,吴人越是如此,倒是证明我之计策,已功成七八,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孙礼听了,满脸惘然之色,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张口问道:“师傅,你早前有言,与小徒之计几乎不谋而合,今日分明诱得那吴贼出城,来袭我军屯粮之所,为何却不见伏军袭之,反被吴贼烧了辎重?” 孙礼此言一落,许褚、曹丕等将都是神色疑虑地望了过去,似乎都是想不通司马懿为何如此调拨。 司马懿闻言,忽地转身,眼中发出阵阵璀璨光华,仿若照亮了整个夜空,只听司马懿面色肃然,沉声而道。 “我虽有言,与德达之计几乎相合,但却只是七八,德达欲在吴贼袭击我军辎重时,进而伏击,如此虽可歼灭来袭吴贼,但却不可助我等取之建业,反而令那步骘更为忌惮,从此不敢再有丝毫举措,死守建业,直到我军撤离!” “而建业城内,吴贼兵力虽是薄弱,但却有十余万百姓为之所用,这些百姓虽是乌合之众,但眼下国破家亡在即,更兼有建业这座坚城可据,大多愿拼死搏之,如此一来,反却是本末倒置!” 孙礼一听,顿时面色大变,细细想之,方知其中深浅,心中更是对司马懿钦佩不已,视若神人,连忙拱手拜道:“小徒思虑不周,几乎误了大事!” 这时,曹丕神色一凝,枭目微微凝起,向司马懿问道:“竟是如此,祭酒又为何故意让吴贼烧毁我军辎重?如此一来,我军粮草短缺,军心不稳,无需多日,将不得不撤军退去!” 司马懿听了,又是一笑,徐徐而道:“世子殿下不必多虑,我早已吩咐兵士,预留十日辎重于寨内,而依我之计,不出五日,建业必破无疑,十日辎重足矣!” 许褚神色一急,好似火烧眉头般,疾言问道:“纵是如此,但我军尚要赶往吴郡,与陛下大军会合,只剩这些粮食,如何够用?” 司马懿忽然放声大笑,眯着笑眼说道:“粮草,我等从吴贼那处索取便是,建业乃钱粮广盛之地,人口极多,待我等攻破建业,何愁无粮可用耶?” 原来一切都在司马懿预料之中,许褚听了,恍然醒悟,这时,曹彰眼眸微张,凝声问道:“祭酒运筹帷幄,先以弱示之吴贼,更不惜折损辎重,使吴贼大起傲心,以为必胜,依彰之见,祭酒必早有高谋,不知可否说予?以解众人心中之惑!” 司马懿闻言,眼中露出几分异色,默默地将目光转向曹彰,脸上露出几分欣赏之色,微微颔首,遂将谋策一一说予。 众将听闻,无不变色,不过唯独曹彰一人脸上多了几分不忍之色,很快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沉声而道:“祭酒此计虽是必胜之法,可是否太过无情?” 司马懿听了,面色肃然,转过身子,眺望万里夜空,喃喃而道:“天下所处乱世久矣,战祸连连,若不能早日江山一统,死伤之人,永不休止,如今北晋已取得西川之地,而我大魏若能迅速取得东吴,便可立即转战西川,趁北晋未稳局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克之!” “如此一来,不出三年,天下可定矣,比起天下大业,太平盛世,些许牺牲,又何足挂齿?我等不可只望之眼下之事,成大事着,当胸怀天下!” 曹彰闻言,心头一荡,眼中露出一阵悲怆、无奈之色,微微闭起,而在旁边的曹丕,却是眼露精光,似乎司马懿的一席话,令他大有领悟。 第六百五十章谁为鱼肉? 却说魏兵辎重尽毁,建业军民士气大涨,以为必胜,之后数日,步骘连连派兵打探,一开始,魏兵毫无动静。 忽有一日,斥候来报,魏兵营寨撤出了十里之外,步骘闻言大喜,暗想魏兵不日将退,迅疾下令,教各将整备城内军民,准备大举掩杀。 果然,次日一早,斥候来报,魏兵拔寨而撤,朱桓一听,杀意汹腾,战意昂然,慨然请命道:“右将军,如今魏寇军心大乱,锐气大挫,更无粮草补给,狼狈撤军,此下正是我等一举攻破彼军,擒之司马懿的大好时机,何不速速下令,末将愿效以死力!” 朱桓喝毕,陈陵等将纷纷出席,扯声大喝,皆欲引军出战,霎时间,整座郡衙大堂,好似被震得摇晃。 步骘闻言,神色一凝,猛地招手,面色肃然,凝声令道:“魏寇军心已乱,兼之多日无粮补给,饥饿疲倦,皆为乌合之众矣,你等可速引城内军民,进而掩杀,务必擒得司马懿、曹丕等一众大魏重要人物!” “即时,我要将这些人押到吴郡,教那曹老贼看看,与我东吴作对,将落得何等下场!” 步骘朗声大喝,浩音荡荡,朱桓、陈陵等将纷纷慨然领命,迅疾而出,不一时,建业城内,喊杀声大作,朱桓、陈陵等将各引建业军民,数万人潮蜂拥而出。 虽然队伍看似毫无阵势,混乱不堪,但杀气之盛。足可惊天地。泣鬼神。建业军民盛势反击,皆以为魏兵已是砧板鱼肉,无力反抗,任由虐杀。 可就在这时,司马懿正立于一处山头之上,望着建业城无数军民冲出,脸上尽是寒冽冷酷之色。 随着司马懿一声令下,四面旗帜摆动。埋伏在四处的各部魏兵见状,纷纷侯备,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原来,这数日间,魏兵故意以弱示之,其实却都在寨内蓄精养锐,饱食歇息,就等今日作战! 说时迟那时快,朱桓一马当先,引着一众军民径直冲杀。前头处一阵惊慌作响,旌旗混乱。杂乱不整。 朱桓见之大喜,投眼望去,正见乱军内的曹丕,扯声一喝,如若虎啸,震荡山岭,“曹丕小贼,休想要逃,朱休穆来也!!!” 朱桓策马飞驰,引建业军民长驱大进,陈陵等吴将各引人马,盛势追随,霎时间,喊杀声如若百丈洪潮,铺天盖地扑涌而去,震得地动山摇。 朱桓一路冲袭,眼看魏兵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疲于逃命,自以为必胜无疑,催军大进,追了七、八里路程,深入山岭腹地。 就在这时,猝然东、西两面喊杀声起,擂鼓声轰然震荡,只见东面,许褚引一部兵马,气势汹腾,奔驰而落。 又见西面,曹彰引一军,如若山洪崩溃,骤然涌杀过来,瞬即之间,变故突生,朱桓根本反应不过来,眼见两部魏兵来势汹汹,倏然杀至,竟将吴军人马,断开两截,首尾难以兼顾。 吴军兵众内,几乎都是建业百姓,少有经历战事,此下顿时被杀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魏兵杀近,乱刀暴砍,枪列如林,推倒一大片的人马,方才纷纷反应过来,连忙迎击。 许褚大瞪虎目,扯声暴喝,在乱军内左突右冲,风驰电掣般策马奔驰,手中虎头大刀舞得密不透风,逢人便杀,血花溅射不绝。 建业军民在许褚的威猛之下,根本毫无反手之力,任由许褚屠杀,另一边,曹彰舞戟猛砍,却是大多顾虑着百姓,只寻着吴兵将士厮杀。 可曹彰麾下兵众,却无曹彰那般留情,各个如若饥渴的野兽,无情杀虐,就这一阵子间,建业百姓死伤起码有数千人,而且当下还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地增加。 朱桓见着魏兵各个猛若山下怒虎,丝毫不见疲惫饥饿,顿时猜得中计,疾声喝令撤军,却见后面去路早被魏兵截住。 就在这时,前头又是涌起喊杀声浪,只见曹丕引兵复回杀来,朱桓顿时如坠万丈深渊,浑身寒澈透体,浑身肉颤,急忙喝道:“若不死战,我等皆为瓮中之鳖,必死无疑,各位乡亲父老,随我冲杀!” 朱桓喝毕,拨马一转,望后赫然冲突而去,四周建业军民纷纷跟随,曹彰见状,面色一冷,策马飞冲,迎向朱桓,口中喝道。 “朱桓,你等已中我大魏祭酒司马仲达之计也,眼下生路已绝,何不速速投降,以免生灵涂炭,害了百姓?” 朱桓听了,瞬间犹豫了几分,但很快便坚定了起来,怒声喝道:“我等吴人无叛国鼠辈,宁死不降,竖子休要多言,你我决一死战便是!” 电光火石之间,朱桓与曹彰瞬间交马,与此同时,魏兵人马与建业军民搅成一团厮杀起来。 眼见朱桓大刀狂舞,招招迅疾狂猛,如光似电,劈砍向曹彰,曹彰灵敏至极,挪身闪避,朱桓攻得疾,曹彰避得巧。 十余合后,曹彰猛地一起玄铁戟,如有开天之力,倒劈砸落,朱桓面色一惊,急忙提刀挡去。 ‘铛’的一声暴响,曹彰玄铁戟力劲浩大,一戟荡开了朱桓的大刀,朱桓虎口刹时裂开,眼见曹彰舞戟横砍过来,哪敢再是硬抗,急忙倒身避开。 曹彰手中玄铁戟如似一道飓风般呼啸而过,朱桓猛地起身,提刀望曹彰咽喉切去,这一招,朱桓聚全身之劲,又快又疾。 不过,曹彰似乎早有防备,大喝一声来得好,只见曹彰倏地避开,猛地一挥玄铁戟,又是一招倒劈,由上往下劈了过去。 如此简单的一招,却有着无尽的威势,好似欲将天穹劈开,朱桓面色大变,仓促间,拧刀挡去。 又是一声轰鸣暴起,朱桓手中大刀几乎脱手而飞,连人带马被击退十余步,掀起一片风尘。 曹彰眼泛金光,怒喝一声,策马狂奔,拧戟赫然刺向朱桓的胸膛,朱桓只觉无尽危机笼罩而来,吓得心惊胆战,竟是临阵退缩,连忙勒马望后便逃。 “无胆鼠辈,休想要逃!!!” 说时迟那时快,曹彰一戟搠空,眼看朱桓勒马逃去,怒声大喝,朱桓早被吓得胆寒,撞入人潮之内,建业军民见状,顿时士气骤落,无不胆怯。 第六百五十一章尾随夺城 魏兵盛势冲杀,建业军民死伤不计其数,另一边,许褚策马奔驰,杀向被截断的后部吴军人马。 陈陵见势已极,连忙喝令撤军,建业百姓疯狂逃奔,就在这时,许褚策马杀来,陈陵大喝一声,急与身边将士喝道:“我等将士当应保家卫国,守卫百姓,魏寇虽强,但我等仍需拼死守护!” 陈陵喝毕,策马就冲,竟迎向许褚,在陈陵背后的将士面面相觑,很快便各自勒马舞起兵器,紧跟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许褚已赫然杀至,手中虎头大砍刀倏地飞起,居高临下向陈陵面门劈去。 陈陵拧刀而挡,‘铛’的一声巨响,许褚天生神力,又岂是陈陵这等二流武将可比拟。 只见陈陵大刀刀刃猛地裂开,虎头大砍刀如似一道霹雳向陈陵飞去,陈陵急忙倒身躲闪,虎头大砍刀几乎是贴着陈陵的鼻头飞过。 就在这时,数员吴将杀至,各提兵器杀向许褚,许褚满脸凶煞,劈、挑、砍、扫,刀刀迅猛快疾,瞬间血液连溅,那赶来助战的数员吴将,尽数成了许褚刀下亡魂。 陈陵看得眼切,暴怒不已,提起手中断刀,凶狠刺向许褚脖颈,许褚虎目暴射两道精光,舞刀横砍而去。 无尽危机袭来,陈陵只觉灵魂一荡,等回过神来,许褚大刀已至,陈陵刹时尸首分离,头颅冲天而起。 许褚淋着血雨,浑身尽是肃杀气息,吓得建业百姓如似见到了鬼煞修罗。惊呼惨叫。拔腿就逃。 许褚遂引兵混杀。渐渐地,建业百姓死伤愈来愈多,横尸遍野,蓦然间,在不远处旗帜摇动,魏军各将见了,忽然攻势收缓。 一众吴将见了,连忙引着百姓冲突而去。在旗帜地示意下,许褚并无抵挡,同时喝令兵士散开,任由建业百姓逃去。 建业百姓早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乱而逃,纷纷逃向山口之外,向建业城冲赶而去。 却说步骘正于城头战楼内等候捷报,忽然一将急匆匆地撞入,报说城下有无数百姓疯狂涌来,看那阵势。只怕是挫败而归。 步骘听了,顿时脸色大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一时听得城下一片恸哭声起,原来却是百姓在哭喊开门。 步骘听得心头连荡,不知如何是好,须臾,随着百姓不断逃奔到城下,有人嘶声大哭,亦有人怒声大骂。 不断地有将士赶来,询问步骘可否打开城门,放百姓入城,步骘本就是爱民如子,心地善良之人,当下心头一软,就欲传令打开城门。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喊杀声起,步骘吓得浑身抖颤,很快又有一将冲入,报说有一部魏兵猝然杀出,直逼城下。 步骘闻报,连忙冲出战楼,果见城外东南方向,有一部魏兵扑杀过来,很快便杀入城下百姓人潮之内,大肆杀戮。 步骘满脸尽是悲怆之色,四周将士七嘴八舌,各执己见,纷纷相劝,有人劝说当提防魏兵乘乱夺门,不可开门。 也有人劝,若不开门,必然大失人心,城内此时大多都是百姓壮勇把守,若有变故,后患无穷。 步骘眼见城下百姓在魏寇铁骑利刃之下,死得越来越多,最终还是敌不过自己的良心,浑身抖颤,疾声喝道:“快,快快开门!!!” 随着步骘号令一落,城头的百姓壮勇连忙放落吊桥,打开城门,城门一开,城外的百姓顿时好似疯了似的,争先恐后望城门涌去,因此互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而正于城下冲杀的魏兵部属,统军之将,正是孙礼,原来孙礼早在司马懿的调拨之下,尽引精骑,就埋伏在城外数里的密林之内。 不久前,他看得司马懿的号旗,立马引兵杀出,孙礼眼见城门打开,面色大喜,拨马一转,喝令军士立即趁乱夺取城门。 孙礼号令一落,城下魏兵纷纷策马望城门突杀而去,孙礼更是一马当先,手中大刀猛砍狠劈,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去。 城上百姓壮勇看得眼切,连忙各拽弓发箭去射,孙礼一声怒吼,冲势陡增,大刀倏然舞动,拨打乱箭,猛地冲到吊桥之上。 随后,孙礼又冲翻许多百姓,最终突入城门之内,四周建业百姓见状,好似忽然变得胆大起来,连忙各提兵器蜂拥来杀。 孙礼面色冷酷,坐下马匹,瞬间被百姓乱刀砍死,只见孙礼猝然纵身一跃,大刀或砍或扫,硬是冲开一条血路。 孙礼麾下部属见状,无不士气大震,汹涌策马冲突,已然杀到了吊桥之下,这边厮杀得正是激烈,那边变故又起。 在数里之外,又有一群百姓奔赶逃来,在其之后,曹丕、许褚、曹彰各引一部兵马长驱大进,追着百姓掩杀过来。 步骘见得三路魏兵冲突杀来,脸色剧变,此下欲关闭城门,为时晚矣,如坠入万丈冰渊,浑身冰冷。 迅疾之间,三路魏兵掩杀赶至城下,许褚一马当先,虎头大砍刀如若惊鸿掣电,舞动不停,所向披靡,杀得乱军如波开浪裂,赫然突入吊桥之上,转入城内。 许褚见得前头孙礼,连忙赶去助战,只听得许褚一声怒吼,百姓无不吓得肝胆皆裂,一哄而散,无不敢迎。 孙礼趁势杀开,见着许褚,疾声喝道:“虎侯,那步骘就在城头战楼之内,你我一同前去将其擒住!” 许褚闻言,大叫而应,勒马一转,杀到阶梯口处,纵身一跃,突杀上去,城上百姓壮勇纷纷来挡,怎奈许褚威猛势强,如有千军万马之势。 城上百姓顿时被杀得节节败退,不知多少人坠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不一时,孙礼从后赶来,亦是骁勇无比,手中大刀如似一道旋风般舞动,极快杀到许褚身边,两人并力齐攻,杀上了城头。 与此同时,曹丕、曹彰兄弟二人正于城下指挥兵马作战,曹丕面色冷酷,不断指挥兵马冲突,忽然曹彰纵马赶来,疾言喝道。 “皇兄且慢,时下德达、虎侯已然杀入城内,胜负已定,眼下劝降百姓便是,何必再多造杀孽?!” 第六百五十二章兄弟生隙 曹丕闻言,脸色一寒,枭目尽是冷酷无情之色,怒声喝道:“吴人桀骜难驯,若不教他们知道厉害,不久势必造反,何况建业城百姓极多,若不重创,以我军此下兵力,欲要稳之,很是费力!” 曹丕喝毕,遂不顾曹彰所劝,反而下令,加紧掩杀,在曹丕令声之下,各部魏兵各个都好似杀红了眼,疯狂舞起兵器,见着吴人立即扑杀。 曹彰劝说不住,望着眼前宛如阿鼻地狱般的光景,心头如塞着什么,眼中一片悲怆之色。 而步骘在战楼上望着魏兵残杀百姓,怒得浑身抖颤,大喝着要与魏寇拼个玉石俱焚。 就在这时,忽然城头喊杀声大震,一员将校浑身血琳琳地冲来,疾呼而道:“右将军,魏军大将许褚还有那孙礼已然杀了上来,我等抵挡不住,右将军快快撤去罢!” 那将校话音刚落,蓦然一道破空声响,步骘望了过去,正见一颗飞石倏然射来,千钧一发之际,那报说将校,猛地一扑,以身为盾,一声暴响突起,飞石打在其头颅之上,顿时头破脑裂,步骘看得眼眸睁大,牙关打颤。 “步骘,事到如今,你还不速速跪下投降!”与此同时,一声怒吼暴起。 许褚提刀冲杀过来,在步骘身边的数十吴兵将士,急迎过去,许褚舞刀猛砍,刀刀迅疾骇人,砍翻两人,踹倒一人。 孙礼从后转出,大刀倏然一劈,又是砍死一人。霎时间。四个吴兵倒地不起。剩余在步骘身边两员将校,急忙劝步骘快快逃去。 陡然间,步骘好似癫疯了一般,理智全失,扯声大吼,一把夺过身旁一员将校的大刀,怒声喝道:“啊~,贼杀才。我纵是化作厉鬼,亦绝不放过你等!” 步骘状若疯狂,舞刀扑去,许褚抡刀跃步而前,正见步骘如若厉鬼般提刀砍来,许褚面色冷酷,拨刀一砍,‘铛’的一声巨响,步骘手中大刀顿时脱手飞出。 许褚随之一步跨出,猛伸虎臂。一手钳住了步骘的脖子,望地下一推。压倒在地,后面两个吴兵见步骘瞬间被许褚所擒,连忙各提兵器来救。 孙礼大喝一声,健步如飞,大刀倏然飞起,刹时砍翻两人,“步骘已被我擒矣,谁敢放肆,我便取他狗命!” 许褚怒声一喝,音若雷轰,响彻四周,城上城下无论是魏兵人马还是吴军百姓皆是听得。 霎时间,魏兵振臂高呼,吴人却是如遭电击,各个都陷入一阵呆滞,被许褚打翻在地的步骘,奋力挣扎,嘶声大呼,却因脖子被钳住,叫得甚是凄厉急促。 忽然,步骘嘴里喷出一口血箭,溅了许褚一脸是血,许褚措手不及,身形一退,擦了血迹,气得大瞪虎目,正欲发作,却见地上的步骘双眼翻白,嘴里流血不止,竟是咬舌自尽了。 许褚见了,面色忽然露出几分落寞,骤然间杀气大减,而在孙礼身前的吴将,看得眼切,正欲发狂大喝。 孙礼不欲步骘之事,激愤吴人,手中大刀如若闪雷飞疾,一劈一挑,那两员吴将刚喝了一半,便被孙礼迅疾杀死。 同时,孙礼急忙高声向城下喝道:“步骘已降!!!” 孙礼喝声一起,城下吴人听得,顿时响起一片痛哭泣声,大多吴人纷纷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曹丕冷眼看着,这时曹彰策马逼至身前,见得其兄泛着赤红光芒的眼眸内,闪烁着嗜杀的神色,急劝而道:“皇兄,吴人降矣,何必......” 曹彰话未毕,便被曹丕厉声打断,冷声喝道:“彰弟,你这是妇人之仁,其中道理,我早与你说过了!” 曹丕喝毕,正欲下令,曹彰忽地大瞪眼眸,高声喝道:“我大魏起伐吴大业,乃为平定乱世,一统江山,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如今却残杀百姓,如此与贼寇何异耶?” 曹彰字字铮铮,掷地有声,刹时传遍四周,城上城下的魏兵听得,不由一阵变色,手中沾满血液的兵器,不觉一松。 曹丕脸色冷酷,只觉自己的威严被曹彰触犯,心中顿起一股无明之火,赤红的眼眸亦是瞪大,暴出一阵怒色,如同两团火焰在烧,扯声喝道。 “这些吴人竟敢与我大魏作对,便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否则日后我等如何统治东吴,我曹魏泱泱大国,威严何存?” 眼看曹丕已是动怒,但曹彰却仍是寸步不让,厉声反驳道:“吴人之所以拼死反抗,乃因我国侵犯,国破家亡,如今我等已尽得大势,当以仁抚之,若以暴相对,只会本末倒置,乱事不休!” 曹彰字字珠玑,一众魏军将士听得,皆有敬服之色,但惟独曹丕,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好似快要滴出水来,气得浑身抖颤,血液翻腾。 原来曹丕发觉,就这一瞬间,曹彰竟赢得不少将士的倾心,对于心高气傲,将大魏帝位视为囊中之物的曹丕来说,这是万万不可接受的。 曹丕咬牙切齿,怒气狂涌,浑身猝然涌起汹腾杀气,正欲张口怒喝之时,忽然一阵掌声响起,只听背后有人笑道。 “好!好!好!三殿下此一席话说得好,若是陛下听得,想必定会大赞!” 曹丕听得那一阵笑声,心头一荡,杀气顿消,转身望去,正见司马懿在数十将士拥护下策马赶来。 司马懿笑容可掬,但眼神忽然一冷,向曹丕瞟了过去,曹丕竟对司马懿极为敬重,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忽地低下了头。 司马懿遂转眼望向曹彰,那灿烂的笑容里,却令曹彰暗里觉得有几分寒意,曹彰连忙拱手而道:“祭酒谬赞,彰胡诌乱道,岂敢放肆,不过吴人已降,彰不欲再造杀孽,以致我大魏恶名远昭,如此一来,只恐吴人心里不服,将来乱事不休!” 司马懿闻言,扶须颔首,淡然笑道:“子文所言极是,竟然吴人愿降,我大魏乃仁义之师,岂会乱杀无辜,传我号令,不得误伤百姓,违令者军法处置!” 司马懿令声一落,众将纷纷领命,曹丕暗里却是将拳头捏得紧绷,他以为曹彰这般以仁义姿态示人,是要笼络人心,瞟向曹彰的目光充满恨色之余,还带着几分忌惮之色。 曹彰却不知道,就因此事,他一直敬重的皇兄对他起了忌惮之心! 第六百五十三章吴郡大战开幕 随着司马懿号令落下,建业百姓再无顾虑,纷纷投降,司马懿引兵入城,城内除了作战的壮勇外,其余妇孺老弱,都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平日里繁荣热闹的建业街道上,此时变得尤为冷清,空旷无人,司马懿引兵直到郡衙,内里的官吏听闻步骘已降,也不做抵抗,率众投降。 于是魏军凭借着司马懿的计谋,终于占据了建业这座坚城,而就今日这番厮杀,建业百姓死伤极多,起码有二万余人。 最后仅剩下一万六千余人投降,而剩余的百姓都是女流老幼,各家各户听闻父亲丈夫战死,无不痛哭。 建业城内,沉溺在一片痛哭声之中,魏兵各部人马在各将率领下,把守各处,面色虽是冷酷无情,但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那撕心裂肺痛哭声,亦不禁动容。 战争,就是如此,两军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无论谁胜谁败,都不是一件值得欢喜之事。 数日后,忽有文书传报,宣告城内百姓,步骘染病身亡,司马懿引一众将士,擒葬步骘于建业城西。 建业百姓得知,无不嘶声痛哭,当然亦有不少百姓,恍然醒悟其中事实,后悔不及。 不过时下,建业城内只剩下不到两万男子,纵然反抗,亦是无济于事,司马懿迅速整兵,特令其徒孙礼,一并二千兵士留下把守建业。 孙礼性子机警,心思缜密,而建业城乃丹阳最紧要处。万不可失。故而司马懿命其把守。可见对其是极为信赖。 司马懿安排已定,补给齐备,丹阳一郡,兵力几乎耗竭,其余各个城县皆是兵力空虚。 于是,司马懿分兵两路,曹彰、许褚为一路,他则与曹丕为一路。各攻城县,最终于毗陵会军,杀向吴郡。 自建业失守,东吴右将军步骘咬舌自尽,丹阳战事,已成定局,且看另一路大军战况若何。 却说一月前,曹操攻破南昌,率领十万兵众北上,长驱大进。一路杀向吴郡,孙权将潘阳、会稽、始信三郡兵马皆调拨于吴郡把守。兼之从各郡赶来的义勇军,得兵力共有五万,其中三万皆是由民间百姓组成的义勇军,二万乃是精锐部众。 曹操素来行军神速,治军严明,在半月内,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始信郡的郡城始新。 曹操自知东吴地广人众,遂传令三军,如有妄取百姓一物者斩,于是魏兵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所到之处,皆用好言抚慰百姓。 因为孙权急召义勇壮士,各郡各县壮丁都赶往吴郡去了,城内只有老弱妇孺,还有为数不多的男子留守。 百姓见魏兵并不似贼寇,乱抢财物,伤害人命,亦是安心,少有与魏兵发生冲突。 曹操到了始新城后,一面整兵歇息,一面聚众商议,忽然有将士急来传报,言东吴大将朱治于交州整合三万交州民兵,陆逊又于长沙聚得数万兵众,此下正于与夏侯渊的大军作战。 曹操听闻,眉头一皱,脸色稍起惊色,原来,曹操料定交州异族痛恨东吴之人,若是听闻东吴大乱,大有可能会趁势叛乱,万万未有料到,交州异族竟会出兵相助。 变故忽发,曹操心头不由一阵凌乱,只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于禁见曹操神色极差,似乎亦知其心中所虑,连忙出席作揖,好言安抚道。 “陛下不必多虑,夏侯将军骁勇善战,更兼有邓士载辅佐,而交州异族素来与吴人不合,纵是发兵来援,不久必会多生变故,更何况夏侯将军麾下足有八万大军,区区乌合之众,不足为患!” 曹操闻言,心头一定,重重颔首,与于禁言道:“文则所言甚是,却是朕多虑了!” 话虽如此,但那股不祥的预感,就如同挥之不散的乌云,笼罩在曹操的心头,曹操兴致寥寥,亦是感觉倦了,令众将拜退,遂转入后堂歇息。 当夜,曹操心绪不灵,不能宁睡,起坐于内室,秉烛看书,后觉神思昏迷,遂伏几而卧。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冷风拂来,曹操浑浑噩噩,睁开双眼,便见眼前云雾浓浓,只见一条卧龙冲天跃起,张牙舞爪,冲了过来。 曹操惊呼一声,猛地惊醒,浑身都是冷汗,方知刚才光景,只是黄柯一梦。 曹操受这一惊吓,以为不祥之兆,头疾忽犯,痛得惨叫不已,室外亲卫听得,连忙前来看望,见曹操痛不欲生,急召随军太医前来。 太医诊治后,言曹操操劳过度,更兼心神不宁,以致头疾复发,当好生歇养,不可急举战事。 须臾,一众魏将闻讯赶来,纷纷拜见,听闻太医所言,纷纷劝说,于禁言道:“陛下连番征战,耗费元神,还需以龙体为重!” 于禁说毕,众将齐言而道:“陛下龙体安康,关乎天下大业,还望陛下多多保养龙体!” 曹操听了,苍白的面色,露出一丝愁色,沉吟一阵后,便点了点头,告说自会保养,然后教众人退下。 于禁等将不敢打扰,纷纷拜礼告退,过了七、八日后,忽然又有将士来报,言东吴右将军陆逊正率数万兵马自临川进发,望吴郡进发来援。 同时又将临湘战事一一细说,曹操闻报色变,心头大急,急与众将言道:“陆逊才谋过人,妙才必是急功近利,起轻敌之心,故遭如此重创,如今退守浏阳,战事难料,依诸位卿家之见,该当若何?” 曹操话音刚落,于禁神色一凝,急出席谏道:“陛下勿忧,陆逊不顾长沙安危,自引兵众赶援,却教三万交州兵与妙才大军相抗,实乃以卵击石也!” “更兼由临川赶往吴郡,路途遥远,远水难救近火,依末将之见,可速望吴郡进发,倾势而攻,一旦攻下吴郡,将孙权擒下,陆逊自会投鼠忌器,率众来降!” 曹操听了,心头为之一壮,脸上涌出几分喜色笑道:“文则所言甚合朕之心意,传朕号令,即日整点兵马,准备进军吴郡!” 曹操令声一落,众将纷纷领命,忽然,于禁露出几分凝重之色,与曹操言道:“陛下龙体欠安,不宜过度操劳,时下我军缺一智谋之士,为陛下分忧,而郭军师染病在身,正于荆州歇养,难以前来,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曹操一听,不觉沉吟起来,少顷,曹操吩咐而道:“文则,你速教人快马加鞭,赶往许昌,召程仲德前来!”于禁闻言,慨然领命,立马转出大殿,前去吩咐。 第六百五十四章棋逢对手(上) 到了晌午时分,各军整备已毕,曹操命于禁率三万大军为前部,先往吴郡进发,曹操则与夏侯惇等将,率剩余兵马,押着辎重、军器随之进发。 于禁一路进军神速,约有七、八日后,率先赶到了吴郡平阿,却说孙权于吴郡整兵完毕,听闻于禁引三万前来,急与一众文武商议后,即派吕蒙率领三万兵马,把守平阿,以抗于禁,同时又于吴县加紧防事,以备不测。 忽有一日,吕蒙听闻斥候来报,于禁引兵已到平阿城数十里外,吕蒙面色一震,虎目烁烁发光,与部下诸将言道。 “于禁此人用兵谨慎,腹有韬略,非是等闲之辈,若让他在此处稳住阵脚,必成后患,彼军远途跋涉,初来此地,兵士大多疲乏,更兼不熟地势,可速起军攻之!” 吕蒙话音一落,各将纷纷慨然请命,皆欲出战,吕蒙遂速点齐八千精兵,气势汹涌地冲出平阿城。 而于禁正欲寻地下寨,再图后事,忽有斥候来报,东吴大将吕蒙引军杀来,于禁神色一惊,心想己军初来,皆已疲惫,更兼营寨未立,军心不稳,不宜与吴贼硬战。 于禁想毕,速教大半兵马撤后,望后方山林埋伏,于禁则自引万余兵马,摆开阵势,以作备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魏军阵势刚是摆定,只见前头之处,风尘盖天,旌旗飘扬,喊杀声处,一彪人马倏然杀至。为首之将正是吕蒙。 吕蒙策马舞刀。飞冲而来。见魏军阵势摆定,眉头一皱,暗叹于禁了得,又看魏军阵势,竟是八门金锁阵。 八门布得尤为整齐,杀气冲天,吕蒙心头一荡,不敢贸然进攻。大喝一声,令诸军停住,亦摆开阵势。 吴军阵势摆好,魏军阵内,一道马鸣声起,于禁策马而出,手提长刀,遥指吕蒙,高声喝道:“吕蒙,此下我军已杀入吴郡。东吴气数尽矣,你何不速速投降?当今陛下。求贤若渴,以你能耐,必可受之重用,日后加官赐爵不在话下!” 吕蒙听了,冷哼一声,策马亦出,厉声喝道:“于禁你休要放肆,吴王雄才大略,更兼我东吴上下,万众一心,不需多日,便可将你等贼寇驱赶出东吴之境,你等识相的便速速撤去,否则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禁闻言,怒气顿起,正欲发作,不过却是心头一定,冷笑而道:“吕蒙你莫要使激将法,诱我来战,你可识得此阵否?” “哼,你这是八门金锁阵,我如何不识?”吕蒙冷哼一声,昂首睨视着于禁。 于禁眯着虎目,冷然而道:“你见我军远途跋涉,欲趁势来战,我却不欲与你硬战,你可敢来破我大阵耶?” 吕蒙闻言,眉头深锁,这八门金锁阵,照常由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 可看这于禁布阵,生门、景门皆有重兵把守,中央之处兵马分散两翼,随时可往救援,唯有开门守备空虚,但隐隐间却似有杀气。 吕蒙看了一阵,猝然眼露精光,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就你这般小阵,也敢口出狂言,我视如儿戏也,不需一时半刻,即可破之!” 于禁听了,冷笑不已,却不答话,策马赶回中央阵处,指挥大阵,吕蒙见于禁归位,遂与左右将校言道。 “彼军生门、景门皆有重兵把守,急切难破,那开门看似空虚,实乃是休门也,入之必伤,反却死门处,不见杀气,乃开门也,你等可随我从西北角上杀去,彼军阵势必定大乱,再由景门冲出,此阵必可破也!” 众将闻言,皆是明悟,纷纷颔首,吕蒙吩咐定后,神色一凝,一舞手中大刀,大喝一声,策马就冲,八千吴兵纷纷跟随。 于禁眼见吴兵杀来,面色一紧,速令各军整备应战,说时迟那时快,吕蒙纵马拧刀,从西北角上的死门突入,魏兵未有预料,被杀得措手不及。 吕蒙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倏然冲杀,突破而去,立马转战中军之处,于禁见吕蒙识破死门既是开门,心头一惊,此下阵势已然改变不及,连忙纵马舞刀,前往抵住。 吕蒙盛势杀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吕蒙舞动大刀,赫然望于禁面门就劈,于禁见吕蒙来势汹汹,脸色微变,挪身一闪,气势迸发,拧刀刹地扫向吕蒙的胸膛。 吕蒙早有准备,倒身避开,两人瞬间分过,蓦然间,吕蒙大喝一声,转身拧刀,望于禁背心就砍。 于禁察觉背后一阵飓风袭来,一挪身,险险避过,吕蒙一刀劈空,却不回马再战,反之纵马直冲,杀向魏军中军之内。 魏兵大多力疲,哪里抵挡得住吕蒙,只见吕蒙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转向东南角下的景门。 吴兵纷纷跟随冲杀,宛如一头头恶狼扑来,于禁急忙勒马避开,吕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景门,魏兵胆怯,不敢应战,纷纷逃散。 吕蒙所向披靡,势如破竹,从人群内杀透而出,吴兵汹涌杀至,景门瞬间被破,魏兵阵势大乱。 吕蒙一勒马匹,引军复回来战,于禁见状,怒不可遏,却知事不可为,连忙喝令撤兵。 吕蒙勒马转身,把刀一招,盛势掩杀,于禁赶到后方山林,大喝一声,埋伏于内里的魏兵顿时蜂拥杀出。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如若山洪奔泻,赫然动荡,两军搅成一团混杀,魏兵凭借人多势众,硬是杀住了东吴军的攻势。 两军互相拼杀,混战激烈,各有折损,吕蒙军中,虽有极多义勇军,但于禁军中兵士皆已人疲马乏,故而两军皆未能占得便宜。 又见吕蒙与于禁在乱军内,拼杀激斗,两人宛如命中宿敌,各豁出浑身解数,战了足有五、六十回合,却是不相伯仲,难分胜负。 猝然,吕蒙、于禁各自奋力拧刀而扫,各自荡开阵脚,几乎同时喝令撤军,于是,两军各自撤开,吕蒙引兵速退。 于禁眼望着吕蒙离去的背影,冷声而道:“这吕蒙智勇兼备,韬略过人,实乃我平生之大敌也!” 第六百五十五章棋逢对手(下) 吕蒙虽是撤退,但于禁不敢大意,引军撤出二十里后,在一高山险地,设立营寨,整兵歇息,不敢轻举妄动。 而吕蒙退回平阿城内,心想城内尚有许多兵马修整已毕,锐气正盛,可以出击,便欲前往袭击魏军。 于是吕蒙派斥候前去打探,当夜斥候回报,言于禁足足撤出二十里,据险而守,吕蒙听了,心头一紧,于禁大营在平阿五十里外,兵士杀到那里,早就锐气尽消,难以取好。 于是,吕蒙便打消了袭击魏军的这个念头,同时也暗叹于禁心思谨慎,非是等闲之辈。 吕蒙心想,曹操大部人马不日将到,心中又起一计,遂令兵士各去歇息,养精蓄锐,以做准备。 数日后,于禁寨栅立定,见吕蒙连日毫无动静,心中疑惑,派遣斥候前去打探,斥候回报,言平阿城把守森严,吴兵未有出军迹象,料想必是欲要据城而守,于禁疑之,却又不知吕蒙暗里欲要何为。 当夜,于禁在帐中查看地图,忽有将士来报,言曹操正引大部兵马往东南处的小径而来。 于禁听了,神色一变,速问何故,原来曹操恐吴兵劫粮,故而不取大路,于禁听了,速向地图看去,大惊失色,惊呼而道:“东南小径,树林丛杂,更易埋伏兵马,吕蒙非是等闲之辈,若他早就料算陛下心意,势必危矣!” 于禁心头大急,连忙令麾下两员心腹将校把守营寨,自引五千轻骑望东南小径前往接应。 且说。当晚夜色黑沉。繁星皆被云雾遮盖。此时,在平阿境内的东南小径四周树林内,吕蒙正引兵马埋伏。 原来果如于禁所料,吕蒙料算曹操此人,平生最好劫粮,定然亦会防之此道,大多不会行走大路,于是便引兵埋伏在小径。 吕蒙等候一阵。听得不远处阵阵马蹄、脚步、车轮滚动等杂声响不绝耳,当即心头一喜,料想曹操大部人马果真取小径而来,立马教诸将侯备。 不一时,魏军兵众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徐徐而来,吕蒙看得眼切,一直按兵不动,直到见着辎重队伍驶过,顿时神色一震,把刀一招。 霎时间。四面八方,震起一波接一波的喊杀声潮。四下伏兵尽起,望辎重队伍冲杀过去。 曹操在后军见得,顿时脸色大变,急令兵马前去接应,务必要保住辎重,吕蒙策马狂奔,杀到辎重队伍左侧,魏兵蜂拥来挡,怎奈连日疲于奔波,哪里抵挡得住骁勇恶煞的吕蒙。 吕蒙策马突杀,吴兵相继靠近,各将火把抛向载着辎重的车辆之上,渐渐地,一片片火光涌起。 就在这时,一道宛如九幽魔尊般的怒吼,轰然暴起,震荡天地,“夏侯元让在此,吴贼休得放肆!” 只见夏侯惇独目恶煞,手提镔铁长枪,煞气腾腾杀来,吴兵见得,皆是心惊胆跳,纷纷被夏侯惇杀开。 很快,夏侯惇杀到吕蒙面前,手中镔铁长枪望吕蒙面门便刺,吕蒙急拧刀去挡,‘铛’的一声暴响,吕蒙手中大刀猛地被击开。 夏侯惇盛势追击,镔铁长枪上下翻飞,挑、扫、搠、刺,招招快疾狠辣,杀得吕蒙一时毫无还手之力。 吕蒙正是暗暗叫苦间,忽然背后一阵马蹄声骤响,吴兵惊呼连连,只见于禁引五千骑兵,火速赶来。 吕蒙听得于禁之名,心头大乱,不敢多做纠缠,向夏侯惇虚晃一枪,急急勒马退去,连忙喝令撤军。 吕蒙令声一下,吴兵顿时慌乱而逃,夏侯惇怒声大吼,掩杀过去,撞入乱军之内,镔铁长枪骤起骤落,杀出血光一片。 这时,各部魏兵纷纷回过神来,各提兵器前来扑杀,吴兵逃至不及者,多被擒住。 “吕蒙贼子,休想要逃!!!” 于禁眼见吕蒙欲逃,放声大喝,勒马一转,引兵冲入密林之内,前去截杀,同时,夏侯惇亦在背后不断怒吼,引兵杀来。 吕蒙吓得心惊肉跳,加鞭逃去,麾下部属慌乱跟随,所幸吕蒙下令及时,于禁截杀不住,与从后方赶来的夏侯惇只围住了数百吴兵。 那数百吴兵见势已极,纷纷跪下弃戈投降,于禁怒恨不已,夏侯惇亦是满脸凶煞,两人杀气汹涌,吓得那数百吴兵无不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忽有数将前来,传达曹操之令,教两人不必追杀,先且整军,扑灭火势,挽救辎重,夏侯惇、于禁领命,速引兵赶去。 于禁来援及时,辎重烧毁不多,只折了数十架车辆,待火势熄灭后,曹操召于禁、夏侯惇来见。 两人遂领命前往拜见,曹操哈哈大笑,先是重赏夏侯惇,然后望向于禁,嘴角含笑说道:“此番若非文则来得及时,我军辎重只怕难以保存,不知文则又是从何料算,那吕蒙会在此处埋伏劫粮?” 于禁听了,毕恭毕敬拱手一拜,然后将自己推算,一一细告,曹操闻言,眉头一挑,带着几分戏谑之色,与众将言道。 “不想朕一生好劫他人辎重,今日几乎反遭此道所算,当真是世事无常,此番教训,当应谨记,谨记!” 曹操不愧是当世枭雄,时下辎重虽毁了不少,却不见丝毫怒色,反而笑声相对,从中吸取教训。 于禁、夏侯惇等将听之,无不心中敬佩不已,暗道曹操胸襟广阔,不愧是不世帝王! 时值黎明时分,曹操率领诸军归寨,下令各去歇息,另一边,吕蒙劫粮不成,反而折损了千余兵马,心中痛恨不已。 不过此下曹操大军已到,城外近有十万大军,对平阿虎视眈眈,吕蒙回到城内,立马传令各部人马,严密把守城池。 次日,曹操心急战事,令于禁引其部属,整兵两万,兼合夏侯惇等将,前往平阿城下。 曹操引兵赶到,阵势摆开,曹操亲自与夏侯惇等数十将士,环城瞰视一周,眼见平阿城上各门皆有重兵把守,不过曹操却毫无虑色,赶回阵中后,与众将眼道:“城内虽有数万吴兵把守,但其中大多都是民间壮勇组成的义勇军,不足为虑也!” 于是,曹操令军士擂鼓三通,擂鼓声齐齐骤响,连连三回,宛如震得大地连连颤动,曹操策马而出,一把拨出腰间倚天宝剑,喝声叫道:“吕蒙何在,速速出来答话!” ps:非常感谢书友141025094136870的月票支持,也非常感谢坚持给天涯投推荐票的朋友,谢谢!!! 第六百五十六章城下交锋 曹操一声喝起,一众魏军将士纷纷高举兵器扯声附和,刀枪蔽日,杀声惊天,城上的吴兵见之,无不变色。 忽然,吕蒙满脸寒冽走至城头,厉声应道:“吕子明在此,曹老贼你要战便战,何必废话!” 吕蒙出言无礼,夏侯惇、于禁等将纷纷怒喝咒骂,曹操却是放声大笑,一笑置之,一摆手,众将刹地住嘴。 曹操眯着细目,遂望向吕蒙,笑声而道:“吕蒙,你虽为东吴良将,但你军中兵士良莠不齐,此等乌合之众,如何挡朕十万雄军?朕素来爱惜你才,若你愿投于朕之麾下,为大魏效力,朕可封你为扬州牧,镇南大将军!” 曹操此言一落,顿时一阵惊呼声起,这惊呼声不但从魏军阵内传出,就连平阿城上亦有许多吴军将士惊呼起来。 曹操所许的重职,可谓是许多将士终其一生都难以取得的功名,吕蒙听了,面色反却寒了几分,冷声喝道:“我吕子明乃东吴之臣,岂会投于贼寇麾下?曹老贼你休要胡诌乱语,我与你势不同日月!” “放肆!!!” 于禁听得怒火狂涌,浑身血液沸腾,按住大刀,策马狂冲,手取雕弓,拽弓上箭,望城上吕蒙便射! ‘咻’的一声震响,如若一道霹雳闪落,箭矢如光似电,倏然射出,吕蒙却早有准备,一手取过旁侧将士捧着的强弓,拽弓一拉,箭矢猝出。 ‘砰’的一声暴响。两根箭矢赫然撞裂。吕蒙速又搭箭。望着于禁连射三箭,于禁心头一惊,策马狂奔,一一避过,然后就马上拽弓,瞄准吕蒙,亦连发三箭。 两人就于城上城下互射,两军将士看得一阵惊骇。暗叹两人箭艺高超,忽然,一将上前一喝,呼唤于禁。 于禁勒马一转,吕蒙望其背心就射,眼看就要射到,于禁回身招弓一打,然后赶到那喝话的将校面前。 那将校急将曹操吩咐告之,于禁听了,眼中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又转马冲前,与城上吕蒙喝道:“吕蒙。亏你还是东吴上将,龟缩城池,与女流之辈何异耶?可敢下城来与我决一死战乎?!!” 原来曹操料想平阿城内,除了吕蒙外,再无能人,若是能擒下或是击杀吕蒙,城内的乌合之众定当惊慌大乱,不攻自破! 吕蒙闻言,面色一寒,脑念电转,沉吟一阵后,便是应诺,吕蒙转身向后,只令数十熟练箭艺的将士跟随。 不一时,城门开处,吕蒙引数十将校而出,只见各将身上,皆背跨大弓,吕蒙把马一勒,那数十吴将,一字儿的摆好。 蓦然,城头擂鼓作响,吕蒙眼眸一瞪,大喝一声‘杀’字,舞刀策马,风驰电掣般向于禁杀了过去。 于禁虎目圆瞪,英眉竖起,大吼一声,骤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这两个‘命中宿敌’,再次交马交锋,两柄大刀快若惊鸿掣电,不断碰撞,击出一道道绚丽的火花。 两军将士看得目不转睛,只见于禁、吕蒙两人刀式精妙、快疾,越杀越快,渐渐有数十回合。 陡然间,吕蒙奋力一刀劈出,于禁挪身避开,猛地挟住吕蒙的大刀,吕蒙双眼好似喷火,怒吼一声,虎臂暴涨,肌肉坟起,猛地往后就扯。 于禁右臂一转,架住刀背,忽然另一手提刀望吕蒙咽喉猝然砍去,吕蒙看得眼疾,头一歪,忽地避过,同时虎臂赫然伸出,猛地抓住了于禁的刀背。 两人双臂各执一刀,互相争夺,皆是憋得满脸通红,青筋凸起,“嗷嗷嗷~!甩手!!” 于禁、吕蒙几乎齐声喝起,猛地发力,突兀之间,于禁夺过了吕蒙的大刀,而吕蒙则夺过了于禁的长刀。 两人瞬即挥刀便战,两柄大刀对劈暴砍,激烈无比。两军将士看得连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战况突变,吕蒙一刀荡开于禁的长刀,刀若骤雨,暴劈连砍,于禁挪身躲避,险象迭生。 忽然,于禁一刀斜切,砍向吕蒙的脖颈,吕蒙看得眼切,猛地避开,哪知于禁杀得只是虚招,趁机荡开阵脚,往后退去,拖刀而走。 吕蒙料得于禁欲使回马刀,心中已有提备,却是故作声势,怒声叫骂,策马追去,眼看吕蒙将要杀到,于禁气势迸发,回马一刀,赫然劈向吕蒙的面门。 吕蒙毫无惧色,气势如怒涛卷起,一刀倏地横扫过去,正中于禁来刀,‘铛’的一声巨响,却是于禁刀势更胜一筹,将吕蒙扫来的大刀撞开。 吕蒙脸色一变,急收起长刀,勒马就逃,于禁精神大震,立即策马追杀过去,吕蒙听得背后马蹄声响,暗中冷笑。 于禁紧随杀去,气势汹涌,吕蒙赶到阵前,一声令下,那数十将校早有准备,霎时间,数十根箭矢迸射而出。 幸好于禁及时看出端倪,放缓去势,眼见箭矢射来,提刀连砍,那数十吴将箭劲颇大,一时间,于禁险象环生。 数根箭矢从于禁身边呼啸飞过,于禁一阵心惊胆跳,若是适才他有些许怠慢,恐怖此下非死即伤! 眼看那数十吴将又欲发箭,于禁急勒马转后,一面撤开,一面怒声喝道:“吕蒙贼子,你使这阴谋诡计,不算英雄!” “哈哈哈,兵不厌诈,于禁你连这等道理都不懂,凭甚领兵打战,快快卸甲归田去罢!”吕蒙勒马一转,纵声大笑。 于禁怒不可及,整张虎容气得扭曲起来,不过却还是压住怒火,退回阵内,而吕蒙则速速撤回平阿城去了。 于禁面带愧色,急忙下马,跪伏在曹操面前告罪而道:“末将作战不力,有损国威,甘愿受罚!” 曹操听了,却是淡然一笑,摆手而道:“文则但凡出战,必是舍生忘死,身先前卒,朕又岂会不知?那吕蒙乃是不可多得之帅才,文则当记此辱,日后寻机雪耻便是!” 曹操说毕,遂唤于禁起来,于禁见曹操并无怪责,心里甚是感激,同时亦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寻机雪耻,教那吕蒙知道厉害! 第六百五十七章破反客为主之计 之后,曹操看了平阿城一阵,似乎若有所思,遂令兵士撤去,城上吴兵见曹操撤去,以为其怯于吕蒙之勇,无不振臂高呼,各个皆视吕蒙为神人。 不过唯独吕蒙满脸凝重,眉头深锁,吕蒙心知,曹操此番只是来试探罢了,不久之后,必然发兵围城攻打,到时定然免不了连番恶战激斗。 果然如吕蒙所料,数日后,魏军休养已毕,曹操传令三军,围城攻打,各部魏兵汹涌而进,十万兵众,漫山遍野而来,将平阿城方圆数里围得水泄不通。 平阿虽有数万兵力,但大多却是由民间壮勇组成的义勇军,如何见过如此肃杀的光景,各个吓得面色大变,心惊胆跳。 吕蒙见之,面色一寒,与诸将言道:“此乃曹老贼反客为主之计也,他见我等兵众良莠不齐,故施此计,步步紧逼,使得我军军心大乱,不攻自破!” 一众吴将闻言顿时色变,连忙齐声问道:“如若这般,我等该如何应对?” 吕蒙虎目一凝,看着城下人山人海的魏兵,冷声而道:“魏寇兵临城下,我军多数人马皆已胆怯,若假以时日,战意尽失,为时晚矣,你等立即传我号令,整点兵马随我一同出战!” 吕蒙一声令下,众将纷纷领命,到了晌午时候,忽然北门上,擂鼓声大作,曹操正于后军帐篷内歇息,忽闻擂鼓声起,急出帐外来看。 只见北门涌出无数兵马,为首之将甚是威猛。正是吕蒙。曹操本以为吴军胆怯。不敢来攻,并无设防,此刻顿时面色连变。 夏侯惇怒吼一声,拱手喝道:“陛下勿忧,有夏侯元让在此,谁也休想伤害陛下半根毫发!” 夏侯惇喝毕,提起镔铁长枪,纵身一跃跳上坐骑。宛如一道闪电般飞驰而出。 另一边,吕蒙引兵杀来,在北门外的魏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吕蒙一马当先,手中大刀上下翻飞,顿时杀得魏军人仰马翻,惊呼惨叫。 吴兵见之,无不士气大涨,纷纷各提兵器前来助战,在吕蒙的骁勇激励下。吴兵势如山洪奔泻,魏兵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震荡天地,只见夏侯惇从乱军内赫然冲出,手中镔铁长枪挥舞如同扑涌毒蛇,杀向吕蒙。 吕蒙抖数精神,气势赫然迸发,怒吼喝道:“夏侯老匹夫,看我取你狗命!” 喝毕,吕蒙借势一刀猛劈向夏侯惇刺来的镔铁长枪,‘铛’的一声巨响,吕蒙此番聚全身之劲而发,竟是将夏侯惇的镔铁长枪打开。 夏侯惇神色一变,忽地吕蒙勒马一停,其坐下马匹前蹄高跃,大刀如暴雨梨花般劈砍而落,夏侯惇急舞长枪抵挡,暴响连发。 两人杀得正是激烈,如今时势,由不得吕蒙退让半分,只见吕蒙豁出浑身解数,招招都是搏命招式,杀向夏侯惇。 夏侯惇拧枪相抵,或是年事已高,竟一时被吕蒙占了上风,吕蒙眼中精光连暴,似乎已忘了生死,进入忘我之境,一招一式浑然而成。 夏侯惇被杀得气闷不已,怒喝一声,镔铁长枪如电迅出,连起数道枪花,凶势骇人,杀得吕蒙暗暗叫苦不已。 就在这时,吴兵人潮汹涌杀至,数十将校各如疯虎一般,手提兵器骤马冲杀过来,夏侯惇见状面色一变,若是四、五年前,纵是再来千军万马,夏侯惇亦浑然不惧。 但如今夏侯惇毕竟以至六旬,单是应付一个吕蒙已是极为费力,夏侯惇不欲拼死搏杀,猛地使枪扫开吕蒙劈来的大刀,勒马就退。 四员吴将欺夏侯惇年老,左右各俩,恶吼着追杀过去,吕蒙脸色一变,急欲喊时,变故忽生,只见夏侯惇如若背声双眼,转手盲刺数枪,皆刺在前来追杀的吴将胸膛上。 四道惨叫声猝然而起,吕蒙看着四将中枪倒地,怒得浑身如冒起火焰,策马狂奔,紧追杀去。 原来这数员将校,皆是随着吕蒙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的部将,各个英勇无比,吕蒙视如手足,待如同胞兄弟。 眼见兄弟战死于眼前,吕蒙怒不可及,杀气迸发,大喊厮杀,追向夏侯惇,其余东吴将校,皆是杀气大盛,随着吕蒙一同追杀过去。 夏侯惇心中一荡,急策马望己军阵内而去,吴兵随着吕蒙等将汹涌扑杀,长驱大进,魏兵被杀得一片大乱,渐渐有溃败之势。 就在这时,东门西门皆涌起一阵阵喊杀声,平阿城上顿起鸣金号角,原来吕蒙早有号令,但见魏军援兵赶来接应,立即发令收兵。 吕蒙听得,浑身的杀气刹地一凝,咬牙切齿地看着夏侯惇,却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暴虐,猛地一勒马匹,喝令撤兵。 吕蒙号令一落,吴兵各部人马立马迅疾撤走,北门外的魏兵早被杀得大乱,哪敢追杀。 于禁正从东门赶来,连忙喝令兵士截杀,哪知城上吴兵早有准备,乱箭发射,从东、西赶来的两部魏兵,一时间只能忙于抵挡。 吕蒙趁机催军进城,不一时,出城厮杀的吴兵大半归入,这时,于禁从东面转出,引兵飞杀过来,吕蒙怒喝一声,抵在前头,其亲卫亦是奋勇迎上。 两军混杀一阵,于禁反倒折了数员将校,背后吴兵尽数退入,城上军士疾呼,吕蒙奋力拼杀,硬是杀退于禁,勒马与一众亲卫冲入城门之内。 于禁愤怒不已,咬牙切齿,策马追袭,城上军士立马乱箭发射,逼退于禁还有一众魏兵。 这时,魏军大营方向有鸣金号角声传来,于禁脸色一怔,迅疾下令撤兵,待魏军撤回大营,曹操升帐召一众将校士商议。 “这吕蒙定是看出了朕的反客为主之计,而且并无坐以待毙,主动出击,趁朕无设防,率兵来攻,以激愤军士士气,如此人物,若能为朕所用,实乃如虎添翼耳!” 曹操坐于高堂,那能如吞天般的细目,烁烁发光,不过神色中却暗藏几分惋惜之色,曹操看人极准,吕蒙性子忠烈,并非贪生怕死,为名利而倒戈背主的小人,欲要纳其为用,无疑是难于登天。 第六百五十八章步步紧逼 曹操话音刚落,于禁神色一沉,出席拱手拜道:“陛下,我军足有十万之众,而平阿城内吴贼良莠不齐,皆是乌合之众,我军久攻未下,只恐他日遭天下人所笑话!” 曹操见于禁双眼炯炯有神,战意盎然,眉头一挑,忽地一笑问道:“哦?竟是如此,文则有何高见?” 于禁面色一凝,心中早有思虑,当即疾言而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一旦处境落为劣势,其军心即为瓦解,依末将之见,吕蒙今日率兵来袭,正欲挫我军锐气,以使我军势弱,陛下岂可让其得逞?当主动出击,步步紧逼,加紧战事,兵逼平阿!” 曹操闻言,细目中猛地射出两道精光,放声笑道:“哈哈哈,文则此言,正合朕之心意!” 曹操遂与于禁商议一阵,决意已定,于是曹操乃令军士,当夜并力运土填壕,城上吴兵见状无不大惊。 于禁等将亲引刀盾手,在城下布防,曹操亲自于后军指挥,各部人马摆阵于后方,以备吴兵突袭。 吕蒙闻讯赶来,见魏军今日遭遇袭击后,不但未有势弱,反而加紧战事,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却又见魏军各处布防,早有准备,难以袭击,心中更乱,只好令各门军士,以矢石扰之。 怎奈魏军人多势众,各门壕沟纷纷被填满,到了次日,曹操又令军士用土布袋并柴薪草把相杂,于城边作梯凳,又于四处立土墙窥望城中。平阿城内的吴兵无不胆怯。唯恐魏军攻城。 如此三日。曹操又传令教军士于各门角上,堆积柴薪,吕蒙见状,哪敢再有怠慢,急教军士以矢石奋力攻之。 曹操却又于四门各布数十架霹雳车,据远发射飞石,霎时间霹雳暴响,连连震起。惊天动地,各门吴兵哪里见过如此厉害的军器,吓得四处逃散,疲于奔命。 战备之事,皆已完毕,曹操下令各部将士,次日各引兵众,围攻平阿,至黄昏时分,城下一片肃杀。吕蒙于城上战楼眺望,面色冷寒至极。眼中尽是凝重之色。 一阵后,吕蒙似乎被瞬间抽去浑身力劲,脸上露出的尽是萎靡之色,叹声而道:“平阿城败局定矣!” 吕蒙说罢,忽然有数员将士急来传报,言军中兵众大多胆怯、不安,战意低落,恐难举战事。 吕蒙闻言,那魁伟高大的身躯不由一震,他虽是早料如此,但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不禁心神凌乱,为之一荡。 吕蒙死咬皓齿,双拳捏得绷紧,语气中充满无奈地下落军令,另一侧,就在北门城外数里的连营内,曹操正与于禁、夏侯惇二将在某处帐篷内商议。 曹操面容带笑,细目尽是璀璨逼人的光华,好似能看透世间事物,与于禁、夏侯惇言道:“如今大局已定,吕蒙纵有经天纬地之智,亦回天乏术矣,朕料算其今夜必会引兵突袭,故而先教西门将士虚布防事!” “若吕蒙突破而去,必望吴县赶回,你等可各引五千精锐,于凤鸣坡上埋伏,但见吴兵一来,立马截断其去路,朕自会引大部人马前来接应,一举擒住那吕蒙!” 曹操计策一出,于禁、夏侯惇皆是脸色一震,拱手而道:“陛下神机妙算,我等必不负厚望!” 两将领命后,遂各自退出帐外,曹操扶须而笑,喃喃而道:“孙权,朕很快便将杀至吴县,到时你又当何去何从,是降是战耶?” 而吕蒙下落军令后,各军整备已定,吕蒙前往各门观看魏军防事,唯独见西门防事空虚,诸将皆言可从西门突破。 吕蒙听了,却是冷笑不已,与诸将言道:“我军若从西门突围,必遭灭顶之灾也!” 一众将士闻言,无不神色大变,急忙齐声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吕蒙虎目一凝,冷声而道:“曹老贼素来多谋奸诈,料知先事,我看老贼必是料定我见势已极,平阿城难以久继,必会弃城而出,却又教把守西面的军士虚设防事,诱我等前往突破!” “我等若往西出,必取凤鸣坡而转往吴县,凤鸣坡地势险峻,乃容易设伏之地,若我料算无误,曹老贼必遣大将前去埋伏!” 众将听了,皆起惧色,一员将校神色一紧,连忙又问道:“那依将军之见,该当若何?” 吕蒙眼光烁烁,浑身猝然气势迸发,战意昂然,凝声而道:“曹老贼素来行事雷厉风行,想必此下调拨已定,我等不妨将计就计,集合兵马,却往北门杀出,全军并力一举攻破曹老贼营寨,擒住曹老贼!” “倘若此战功成,曹老贼落于我等之手,魏寇必定投鼠忌器,东吴即可无患矣,倘若不成,我军亦可迅疾从北门杀出,直往吴县而去!” 吕蒙此言一落,一众将士无不神色大震,各个瞬间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纷纷作揖,厉声大喝,愿效死力。 吕蒙神色慨然,浑身杀气腾腾,目光坚定无畏,如若两团火焰,沉声喝道:“此战关乎东吴兴亡,依我所料,曹老贼将麾下大将皆遣去埋伏,军中并无能人,此下正是擒下曹老贼的大好时机,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皆受吴王厚恩,万死难报,还望诸位努力向前,尽忠报国!” 吕蒙铮铮之言,掷地有声,诸将齐声大喝,皆有死志,于是吕蒙立即各做调拨,诸将一一领命,前去整备兵马,激愤三军士气。 时值一更时分,夜色浓黑如墨,曹操正于寨内行走,观察各军整备,忽然间,一阵狂风袭来,‘嘭’的一声脆响,吹断军中帅旗。 曹操转身望去,正见帅旗砸落下来,顿时吓得面色剧变,四周将士看得无不变色,疾声呼唤,眼看曹操避之不及,便要被砸个非死即伤。 突兀一阵马蹄声响轰然暴起,只见一员身穿黄甲的小将,策马奔来,‘嘿’的一声,大刀横扫,猛地将坠落的帅旗击开。 曹操劫后余生,脸起喜色,定眼望去,这小将正是养子曹真,只见曹真迅疾下马,跪伏而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曹操亲将曹真扶起,笑言道:“子丹来得恰好,今夜正可看朕如何将那吕蒙擒拿!” 第六百五十九章程昱设伏吕蒙 此言刚落,忽有兵士来报,言尚书程昱已至,曹操大喜,急召程昱于中军大帐相见。 随后,众人坐定,程昱眼光烁烁,忽然问道:“臣见军中将士,隐隐皆有杀气,莫非今夜陛下欲行战事耶?” 曹操闻言,嘴角含笑,遂将前事一一告之,程昱听罢,神色微变,便是沉吟下来。 曹操见了,眉头一皱,凝声问道:“仲德似乎有所顾虑,但说无妨!” 程昱一听,连忙出席一拜,然后沉声说道:“臣听闻那吕蒙韬略不凡,非是等闲之辈,适才臣又听此人近日与陛下相抗,调拨行兵皆是果敢勇毅,更兼此人本就是东吴之人,深熟四周地势!” “臣担心其看出西门虚设,料想陛下必遣大将于凤鸣坡埋伏,即时出其不意,引兵来袭此处,欲对陛下不利,若是陛下有个万一,天下震动,大魏必将大乱,以臣之见,还当谨慎为之!” 曹操何等智慧,此下闻言,顿时细目一瞪,满脸骇色,恍然醒悟过来,连忙向程昱问道:“幸好仲德提醒,否则势必危矣,不过,此下朕调拨已定,若是仓促将于文则、夏侯元让等将调回,吕蒙看出端倪,必定趁乱进军,仲德可有计策应付?” 程昱神色一凝,双眼尽是智睿之光,拱手作揖,沉着而道:“陛下勿忧,臣已有计矣,待会可如此如此,那吕蒙自以为得逞,却不知反落于我军料算之中!” 程昱当即道出一计,曹操听得脸色连变。暗暗称妙。听毕。捂掌叫好,笑道:“哈哈哈,仲德此计甚妙!甚妙!当应速行!” 曹操笑毕,立马依程昱之计,传落军令,渐渐地,到了夜里一更,平阿城内。吕蒙整兵已毕,数万兵士皆取十日粮食,轻装待发。 猝然间,西边城门,忽地打开,擂鼓大震,西门城外的魏兵,顿时依计做慌乱之状,怎知就在此时,北边城门猛地打开。吕蒙一马当先,纵马舞刀。引兵蜂拥杀出,直往北门营寨突杀过去。 霎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吕蒙加鞭拍马,风驰电掣般径直杀去,少顷,吴军赶至曹军大寨前,吕蒙以刀拨开鹿角,突入营寨之内,扯声喝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保家卫国,东吴兴亡,就在此战,诸军何不随我努力拼杀,擒杀曹老贼!” 吕蒙一声喝出,背后奔涌而至的吴兵纷纷高举兵器,齐声大喝,士气高涨,杀气汹腾,随着吕蒙杀入寨内。 吕蒙直突而冲,赶到中军之内,竟见四处都是草人,根本无一兵一卒,顿时心头一揪,料知中计。 就在这时,擂鼓声震起,各部魏兵人马四下杀出,各个如若猛虎恶狼扑杀过来,吴兵见状,顿时大乱。 吕蒙咬牙切齿,怒声喝道:“不必惊慌,魏寇兵马不多,更无骁勇大将,诸军随我冲杀出去!” 吕蒙心知此时越乱,局势便越难回转,一声喝毕,舞刀骤马引兵望前突杀,吴兵纷纷追随。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前头一彪人马倏然杀来,为首一小将,身穿黄甲,手提大刀,正往吕蒙冲杀过来。 吕蒙认得曹真,不敢轻视,连忙抖数精神,拧刀迎之,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倏然交马,曹真舞刀径望吕蒙面门劈去。 吕蒙见曹真攻势迅猛,猝地倒身,刹地避过,人马分过之间,吕蒙忽地转身,怒声一声,舞刀望曹真背心就劈。 “竖子,纳命来!!!” 曹真却是早有准备,一刀挥砍过去,发出一声暴响,堪堪将吕蒙劈来的大刀荡开。 吕蒙脸色一变,却不欲与曹真过多纠缠,突入魏兵人潮之内,径直冲杀,杀得一片人仰马翻,就欲逃去。 曹真大刀飞舞,杀开扑来的吴兵,拨马一转,望向吕蒙,满脸忿怒之色,厉声喝道:“吕蒙休逃,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曹真闻言,怒声一喝,拨马回战,吕蒙正在冲杀,忽感觉到背后一阵杀气扑涌而来,心头一荡,连忙转马望左边夺路而走。 这时,四周魏兵纷纷杀到,将去路都断了,吕蒙面色一惊,背后曹真冲杀过来,连忙勒马一转,正见一柄大刀扫了过来。 吕蒙急挪身闪过,犀利的刀锋从耳边呼啸飞开,吕蒙知得曹真难缠,忽地气势迸发,舞刀斜切向曹真心窝。 曹真神色一变,急拧大刀去挡,哪知吕蒙刀式忽转,倏然砍向他的脖颈,曹真却也是灵巧,腰身一驱,倒头就避。 吕蒙一刀砍空,迅疾收刀,刀式连出,迅疾刁钻,曹真一时间被杀得落尽下风。 蓦然间,曹真扯声一吼,气势暴涨,大刀赫然舞动,势猛至极,与吕蒙厮杀一起,惊骇四方。 吕蒙脸色冷酷,见着曹真攻势越来越猛,心头一转,忽地卖了一个破绽,曹真看得眼切,拧着大刀急砍过去。 吕蒙连闪躲开,见曹真急攻之下,空档大露,一刀猛地扫去,‘嘭’的一声,正中曹真的胸膛。 曹真怒喝一声,顿时被打得整个人倒落马下,吕蒙杀气突涌,策马舞刀立马劈去。 就在这时,变故顿起,倒落在地的曹真,大喝一声‘着’,猝然拾起身侧一柄断刀投射向吕蒙。 吕蒙看得眼切,急忙拧刀挡住,‘铛’的一声巨响,那断刀来势急强,几乎撞得吕蒙手中大刀脱手飞出。 与此同时,魏兵从后纷纷杀至,吕蒙顾不得与曹真纠缠,连忙勒马一转,突入人潮之内。 此下大半吴兵都被围住厮杀,吕蒙心急如焚,亡命冲杀,赫然杀出一条血路突破而去,吴兵见状,纷纷涌上。 魏军各将,连忙引兵扑杀,吴兵逃之不及者都被擒住,吕蒙杀出营寨外,立马引兵北上而逃。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山头之上,曹操见吕蒙突破围剿杀出,不禁露出几分惋惜之色,与身旁的程昱言道:“可惜此番过于仓促,未能及时取回于文则、夏侯元让二将,否则这吕蒙怎得如此放肆!” 程昱闻言,面色一凝,毕恭毕敬作揖而道:“陛下勿忧,此下我军已拖延不少时间,更擒下不少兵马,若是于文则、夏侯元让两位将军能及时引兵截杀,这吕蒙纵有天大能耐,亦插翼难飞矣!” 第六百六十章战与和 曹操闻言,脸色忧色即消,放声大笑,霎时间,四面八方都回荡着曹操那睨视天下的朗声。 吕蒙引兵正逃,忽听得曹操的笑声,气得咬牙切齿,钢齿几乎咬碎,不过却死死地忍住,急催兵士加紧逃奔。 背后一队队魏兵纷纷追来,喊杀声一波接一波,吴兵吓得心惊胆寒,各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亡命奔逃。 渐渐地,将到黎明时分,吕蒙引兵逃了十数里,幸赖熟悉地势,甩开了魏兵,吕蒙心头稍定,忽然间西面一阵喊杀声又起,吕蒙顿时吓得浑身抖颤,勒马就逃,吴兵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丢盔弃甲,四处逃散。 只见西面喊杀声处,于禁、夏侯惇两将并马冲突,两人浑身杀气之浓烈,足可惊天地泣鬼神,眼见吴兵逃散,夏侯惇狂瞪独目,扯声喝道:“吴贼,休想要逃,夏侯元让来也!” 夏侯惇一声嘶吼,如轰雷震起,与于禁一同引兵截杀过来,吕蒙听是夏侯惇,惊慌失措,顾不得兵马,只管策马往前奔逃。 待夏侯惇、于禁杀至,截住小半吴兵,其余的都逃远去了,夏侯惇、于禁混杀一阵,那些被截住的吴兵皆无战意,很快便纷纷投降。 至于此时,吕蒙引着一众残兵败将,已然逃出了数里之外,夏侯惇四处寻不着吕蒙,心想吕蒙定是逃去了,正欲追去,这时却是传来鸣金号角声响。 夏侯惇忿怒地吼了一声,遂与于禁引兵押着一众俘虏,望营寨赶回而去。 至此。平阿之战结束。曹操在程昱的谋策之下。不但识破了吕蒙之计,更大挫吴兵,杀了数千人马,又俘虏了万余兵众,吕蒙折损惨重,只引着万余残兵望吴县逃去。 吕蒙弃城而逃,曹操整兵完毕,兵逼平阿。而平阿城内的百姓,大多都逃避去了吴县,仅有七、八千百姓留守,哪敢抵抗,遂献了城池。 曹操引兵入城,安抚百姓已定,大赦宴席,犒劳三军,各有功文武,一一得之封赏。三军将士大喜,战意高昂。 数日后。却说孙权率领东吴一众文武,正于吴县整备战事,忽有一日,细作急来通报,言吕蒙大败于平阿,曹操此下已取了平阿城,不日必会来犯吴县! 孙权闻言脸色大变,急聚一众文武于殿中商议,众臣听得此事,无不变色,辅吴将军张昭急出,拱手谏道:“魏寇来势汹汹,势如破竹,此下吕蒙已败于曹操,更折了大量兵马,魏寇锐气正盛,倘若果真杀到吴县,兵逼城下,虽有铜墙铁壁,恐怕亦难守矣!” 张昭话音一落,孙权面色大变,惊惶不定,连忙问道:“那依张公之见,孤当若何?” “为今之计,当先以大局为重,还望大王忍辱负重,先降于老贼,待休了战乱,再率我等众臣,暗寻时机,东山再起,以复国业!” 张昭神色一紧,喃喃而道,话未已,丁奉大瞪虎目,忿然而出,手指张昭,厉声喝道:“张子布,你安得出此无父无君之言耶?我等男儿生于天地间,当以忠孝为立身之本,公既为吴国重臣,今国有大难,遭恶贼所犯,你当率众臣誓共戮之,你反却劝吴王投贼,实乃背国忤逆,不思报效,实教人所共愤之!” 丁奉喝毕,一众武将纷纷出席,随之应和,张昭被丁奉骂得满脸愧色,张口欲止,气得满脸通红。 就在这时,丞相顾雍迈步而出,拱手喝道:“匹夫不识大略,大王万不可听取,昔年战国时期,勾践曾败于夫差,惨遭灭国,却能忍辱负重,屈服求和,后卧薪尝胆,发愤图强,终复得国仇,鲸吞吴越之地!” “大王乃当世雄主,谋略、智慧、聪明皆比之勾践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且先示弱,将来何愁未有复国之机耶?” 顾雍字字铮铮,厉声大喝,竟是与张昭有同样降魏的想法,丁奉听了,冷笑不已,双眼如似喷火,冷声喝道。 “以大王雄才大略,比之勾践,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曹老贼却非夫差无谋之辈,此人深不可测,奸诈狡猾,如今已得天下三分之二,若是大王投于老贼麾下,只恐不出数年,孙氏基业尽毁也,而你等宵小鼠辈,为取功名,无需多久,便会忘了国仇大恨,为老贼所用!” “丁承渊你休得血口喷人!!!”顾雍听得丁奉所言,字字诛心,气得满眼通红,浑身抖颤,竭斯底里地指着丁奉喝道。 这时,大将军诸葛瑾迈步而出,疾言而道:“诸公且先息怒,但听某一言,丁将军所言甚是,老贼自非夫差等辈可比!” “但却别忘了,如今老贼已是花甲之年,更兼听闻老贼头疾难治,但凡发作,必定痛不欲生,药物无效,而若是东吴降于大魏,曹老贼为早日一统江山,定然转战西川,与北晋开战,如此疲于奔波,依某料算,老贼命不久矣!” “而北晋俊才多如牛毛,吕布、黄忠、文丑皆乃定国安邦之神将,骁勇无敌,张辽、高顺、张颌、甘宁、徐晃等各个都是豪杰虎才,更兼又有庞统、徐庶、贾诩、沮授等天纵奇才竭力相辅!” “魏国与北晋之战,必将恶战连连,无论谁胜谁败,皆会国力大损,即时老贼必会因过于操劳,死于非命,魏国群龙无首,大王却于暗中奋发图强,待时率领我等东吴将士,鲸吞天下,克成帝业,并非难事也!” 诸葛瑾侃侃而谈,张昭、顾雍两人听得脸色连喜,仿佛诸葛瑾之言,正中要害,孙权碧目刹地连起精光,面色连变。 丁奉见状,心头一急,跪伏在地,连忙劝道:“大王三思,此下大都督陆伯言正率兵马前来救援,我东吴一众将士,为抵御魏寇,破头颅洒热血,死伤不计其数!” “各郡百姓,将其丈夫、父兄、孩儿送于战场,只为保家卫国,若是大王投于魏国,那些战死的将士、壮勇岂不皆枉死耶,实在教人心寒呐!” 丁奉此言一落,一众将校纷纷效仿跪地,齐声相求,孙权面色刹地一变,忿然而起,猛拍奏案,怒声喝道:“你等以唇舌针锋相对,却不知曹操大军将至吴县,不思退敌之策,乃徒斗口耶?” 第六百六十一章铮使诸葛瑾 孙权喝声一起,一众文武皆露愧色,纷纷告罪,孙权面色一凝,碧目凌厉,环视一众官吏,然后沉声说道:“依孤之见,诸葛子瑜所言甚善,大可一试!” 孙权话音一落,丁奉面容一揪,就欲张口,孙权却争先厉声喝道:“孤此举实乃为大局着想,老贼急欲取西川之地,必然不欲与我军硬抗,损耗兵力,大有可能应诺!” “孤则先屯兵于吴郡,作势待发,时机一到,孤便率东吴儿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复夺失地,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稳定江东局势!” “待那时,老贼已与北晋开战,难以回援,孤便于江东坐等渔人之利,如此不是甚好耶?” 孙权碧目生威,丁奉听之,心头一揪,方才醒悟,忙跪伏拜道:“末将不识深浅,若有误犯尊威,还望大王恕罪!” 孙权摆了摆手,并无记心,凝声而道:“东吴乃孤之父兄还有一众老臣,终其一生,所创基业,孤岂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被老贼所取,迟早一日,孤定将率诸位再战中原,克成帝业,以祭奠那些为东吴舍生忘死,壮烈牺牲的勇士!” 丁奉等将闻言,无不虎目流泪,跪伏叩首,纷纷明志,愿效死力,死而后己,张昭、顾雍等文官,亦接连跪下,以告其心。 孙权默默瞰视,长叹一声后,向诸葛瑾吩咐道:“你可速往去见魏帝曹操,陈说利害,但卿此去。不可因势弱而有失气节。失了东吴气象!” 诸葛瑾闻言。拱手作揖,重重一拜,言道:“大王勿虑,若有些小差失,臣即投江而死,安有面目见东吴父老乎!” 孙权心中一定,遂教张昭写书,立表称臣。令诸葛瑾为使,前往平阿去见曹操,诸葛瑾领命,当夜收拾行装,星夜到了平阿,被正于平阿城外巡逻的曹真拦截。 诸葛瑾立马告明身份,表示欲见魏帝曹操,有重要之事商量,曹真听了,面色一凝。心想兹事体大,不敢擅做主意。遂教诸葛瑾在城外等候,自先去禀报曹操。 曹真中途程昱,先且告知,程昱闻言,便知诸葛瑾此番来见,定是欲降于大魏,程昱脑念电转,沉思一阵后,眼中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便与曹真吩咐道:“你速速回去,好礼相待,莫要怠慢,老夫这就去禀告陛下,你但听领旨,立刻便引那诸葛瑾入见!” 曹真闻言,毕恭毕敬地拱手一拜,应诺一声,转身便出,程昱连忙来见曹操报说,曹操听闻,眉头一挑,似乎已有料算,与程昱笑道:“那诸葛瑾此来,必是孙权欲降于朕,依仲德之见,朕见还是不见?” 程昱心头一震,连忙作揖而拜,唯唯诺诺而道:“兹事体大,臣不敢擅做定论,不过那孙权遣使来见陛下,陛下若是不见,是绝天下欲降者之心,不若看看那诸葛瑾有何说法,亦是好的!” 曹操闻言,默默地瞟了一眼程昱,然后微微颔首,即令召入,不一时,诸葛瑾随着曹真前来拜见,拜礼毕,诸葛瑾奉上降表。 曹操接过,览表毕,却不动声色,不知其意若何,诸葛瑾心头一紧,这时却听曹操问道:“依卿之见,孙权乃何等人主?” 诸葛瑾一听,连忙答道:“回禀陛下,吴王乃聪明、仁智、雄略之主也!” 曹操哈哈一笑,遂又说道:“卿褒奖太过矣?孙权既如此了得,今日又岂会落得如此地步?” 诸葛瑾听着曹操冷嘲热讽,却是毫无慌促动怒,反而不慌不忙,平静而道:“陛下所言差矣,臣非过誉也,昔年周瑜战死,吴王能及纳陆逊替之,稳定三军,是其聪也!” “后程普、韩当等老将纷纷逝去,吴王能提拔吕蒙、凌统、丁奉等年轻才俊,是其明也,吴王体恤军士,视民如子,是其仁也,吴王自接替父兄基业,能奋发图强,使东吴强盛以往,是其智也!” “据江东、扬州虎视天下,是其雄也,如今能洞察天机,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以此论之,岂不为聪明、仁智、雄略之主乎?” 曹操听了,笑容徐徐凝聚,忽然话锋一转,慨然甩袖,如若一指点江山之雄主,扯声喝道:“孙权虽兼备众才,却尚败于朕之手,如今东吴之地,过半已落朕之囊中,与之相比,朕又若何?” 诸葛瑾闻言,心头一荡,满脸苦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在旁边的程昱神色一震,厉声喝道:“我大魏帝君,贵为天子,虎踞中原,得天下三分之二,带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略,少有余闲,博览书传,历观史籍!” “论雄才大略,古往今来,无人可比,区区孙家小儿,岂能比之?今孙权见时势已极,方来投降,欲保存富贵,为时晚矣!” 程昱的话,逼出了诸葛瑾的怒火,只见诸葛瑾面容抖颤,一改先前彬彬有礼,略显孱弱的态度,眼光炯炯有神,坦荡无惧,凝声喝道。 “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御备之策,吴王见魏帝乃当世明君,不欲东吴生灵涂炭,以仁义之心相投,岂料受之此辱!” “如今东吴俊杰、壮勇皆屯于吴郡,同时大都督陆伯言已率数万兵马赶来救援,倘若我东吴拼死相抵,胜负尚未可知!” “更何况陛下欲取天下大业,除东吴之外,还有北晋在侧,北晋时下已灭蜀汉,得之西川,但若能稳定局势,必将国势大增,大魏纵然吞灭东吴,国力必定损耗,待那时,凭甚与北晋一决雌雄?” 程昱见诸葛瑾声亮神骏,心头一动,他对曹操的性子了如指掌,若要与曹操谈判,在曹操面前,你若怀有丝毫恐惧之心,注定一事无成! 果然曹操听了,神色一沉,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冷冷地瞰视着诸葛瑾。 诸葛瑾慨然与之对视,曹操忽地脸色一变,笑了起来,与诸葛瑾言道:“卿言之是理,若非你这提醒,朕几乎误了大事,不过朕却要问一问,时值至今,吴畏魏乎?” 诸葛瑾神色一震,双眼光耀逼人,朗声而道:“大魏虽强,但东吴上下一心,上至吴王下至百姓,皆愿以死护国,成乃天命,败亦死得其所,何畏之有?!” 第六百六十二章曹操起色心 曹操闻言眼角微微一抽,遂又问道:“东吴如卿者几人?” 诸葛瑾不假思索,拱手便道:“如臣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曹操听言,心头一阵涌动,脑念电转,随后叹声而道:“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卿可当之矣!兹事体大,朕还需考量数日,卿可愿留于此地,静候消息?” 诸葛瑾拱手一拜,言孙权日夜等候,不敢怠慢,婉言拒绝,曹操听了,眉头一挑,亦不愿强逼,遂颔首而道:“如此,卿可先回,待朕有决议,即会遣使前往!” 诸葛瑾谢恩而退,待诸葛瑾离开不久,曹操忽转身向身侧的程昱问道:“依仲德之见,孙权此降,意欲何为?朕当纳否?” 程昱面色一震,连忙毕恭毕敬地作揖答道:“依微臣之见,孙权乃欲自比昔年之勾践,望能卧薪尝胆,养光韬晦,待大魏空虚,方而蓄势待发,复夺旧地,再吞灭大魏!” 程昱心知以曹操的智慧,早就看出了孙权的用心,却是不敢隐瞒,直言道出,曹操闻言,嘴角露出一丝戏谑不羁的笑容,缓缓而道:“哈哈哈,孙权欲自比勾践,那朕岂不成了夫差之辈?碧眼儿竟敢如此轻视于朕耶?” 说到最后,曹操脸色刹地又变,寒冽冷酷,眼中尽是滔滔杀气,威势逼人,程昱心头一揪,疾言劝道:“陛下乃不世帝君,如今坐拥天下三分之二,而夫差只不过一方之雄主。岂可与陛下相比?” “孙权此举。实乃自取灭亡。依微臣之见,陛下不妨接纳其降,一来可示于天下,陛下仁义之姿,二来亦可保存兵力,与北晋一决雌雄,待将来天下一统,陛下要如何处置这孙权。亦不过在一念之间!” 程昱此言一落,曹操细目光芒忽盛,好似射到了程昱的眼眶之内,程昱连忙做惶恐状,低头不敢直视。 须臾,曹操眼光一收,缓缓闭起双眸,好似已有抉择,低声向程昱问道:“若朕欲接纳其降,此事当如何处置?” 只见程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气势忽地一变,疾言而道:“依微臣之见。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可于吴郡受降,再暗中于吴郡四周关峡布以重兵,围而困之!” “再者,可教孙权遣其长子孙登为人质,如此一来,孙权纵然欲要造乱,亦会投鼠忌器,更兼吴郡受困,欲要起事,亦是难于登天,不知陛下觉得如此可妥?” 曹操听程昱提到孙氏家眷,不禁想起昔日闻名江东的大小乔,色心大起,嘴角含笑,忽又说道:“此事,仲德还欠周全,朕以为,东吴之所以得立根基创下一国,全赖孙策、周瑜二人,而如今两人虽逝去,但其遗孀大乔、小乔尚在,何不一齐纳为人质?” 说来,曹操有一怪癖,那就是特好人妻,对于大乔、小乔沉鱼落雁的美貌,他早就垂涎三尺。 虽然时到如今,大乔、小乔或已无年轻时的惊艳,但对于曹操来说,那些岁月的痕迹,只会更添风韵。 程昱闻言,脸色连变,暗道日后定要将自己的妻妾藏得严严实实,千万不能被曹操察觉,否则若是曹操起了色心,他可日夜难寝! “陛下所言甚是,却是微臣思虑不周!”程昱拱手一拜,与曹操会意一笑。 曹操心下大喜,便教程昱草立册书,到了次日,曹操正欲遣使进往吴县,忽然流星马来报,言夏侯渊中了诸葛亮的诡计,于浏阳被朱治的交州军伏击,最终被张飞诛杀。 此下姜维率领一众败兵,据守浏阳,正与交州兵抵抗,曹操听闻夏侯渊死去,如遭电击,细目瞪得斗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待回过神来,方才知得此非噩梦之中,‘哇’的一声,瘫痪在地,放声大哭。 众将纷纷赶来劝说,曹操与夏侯渊情如手足,悲痛欲绝,哭至昏厥,众将急忙扶入后堂,速召太医前来诊治。 不一时,太医赶到,为曹操诊脉之后,言曹操乃悲伤过度,极需歇养,不可再受刺激,以致病情加剧。 半响,曹操悠悠醒来,于禁急劝道:“还陛下节哀顺变,自古死生有命,夏侯将军为国征战,虽死无憾矣,陛下且宜保养尊体,徐图报仇!” 于禁话音刚落,曹真等将士无不出言附和,各个都是满脸怒恨之色,急欲为夏侯渊复仇。 程昱见一众武将皆欲复仇,脸色连变,急拱手劝道:“诸公息怒,如今孙权已有意降魏,何况陛下已修立册书,正欲遣使派往吴县,兹事体大,关乎天下大业,岂可因私事而费公事?” 程昱此言一出,夏侯惇独目刹地瞪大,怒声喝道:“依你所言,妙才之仇是不报了?” 在夏侯惇身侧的一众将校皆有怒色,七嘴八舌,一起喝叱,陡然间,一声巨响震起,只见曹操一把掀翻案几,怒声喝道:“都给朕住嘴!!!” 曹操喝声一起,众人哪敢放肆,纷纷闭嘴,而曹操因发怒,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青,细目中尽是滔滔怒恨,不过最终还是压了下来,与众人言道。 “正如仲德所言,东吴降魏之事,关乎江山一统,为此天下不知多少壮士豪杰死于沙场,马革裹尸,妙才之仇,朕定会报之,不过此下当先以大局为重!” 曹操此言一出,夏侯惇、于禁等将虽是心有不忿,但亦不敢多言,随后,曹操细目一眯,向身前的程昱冷声吩咐道:“你在册书上,加上一条,若是东吴果真有心来降,教那孙权将朱治还有诸葛亮、张飞等三人头颅奉上,否则休怪朕无情!” 程昱面容一抽,心中暗暗叫苦,却见曹操眼中决意,哪敢再去相劝,拱手领命,曹操遂喝退众人,众人纷纷退去。 却说诸葛瑾回到吴县告之前事,孙权候了数日,心里正急,忽侍卫来报,魏使来见,孙权脸色一震,急忙召入。 只见那魏使趾高气扬,面目可憎,略略施礼毕,便奉上册书,孙权接过,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浑身气得抖颤,“曹!老!贼!你实在欺人太甚!!!” 孙权在心中狂吼,气得好似脑袋冒烟,正欲发作,殿下的魏使,一脸冷笑,看着孙权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笑话。 第六百六十三章受辱反抗 一众吴将见这魏使如此嚣张跋扈,无不气愤,各个咬牙切齿,张昭见了,连忙向魏使拱手而道:“上使星夜赶路,路途颠簸,想必亦是倦了,不如先去驿站歇息,待我王决意已定,定会遣人去召!” 魏使闻言,冷哼一声,甚是得瑟地看了看殿上的孙权,然后又转眼望向张昭言道:“此事最好速速决定,我大魏帝君,乃万金之躯,天下之主,岂是你等小国宵小可怠慢!” 魏使此言一出,脾性素来火爆的丁奉最先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放肆,就欲冲出。 这时,在丁奉前头的吕蒙,猛地一伸手,将丁奉死死扯住,魏使被丁奉吼声一吓,又见丁奉状若疯狂,如若一头怒虎,吓得一阵心惊胆寒。 张昭心里一急,狠狠地瞪了丁奉一眼,然后向魏使赔罪,魏使反应过来,心里虽是恐惧,却又想不可失了大魏的气象,一脸冷笑,又出言讽刺。 此下,不但是丁奉,殿内除了吕蒙外,一众将校皆气得怒不可及,各个瞪眼仇视着魏使。 那魏使本就是胆小之辈,当即被这如若惊涛骇浪的杀气,吓得双脚不稳,几乎跌倒,张昭急忙亲自引着魏使而出,魏使也不敢放肆,好似逃一般,狼狈而出。 魏使离开后,一直闭着双眸的孙权,忽然猛地站起,将手中册书一把砸落在地,竭斯底里地怒声吼道:“曹老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也!孤若应诺,他日九泉之下。岂有面目见于父兄还有一众东吴老臣?” 孙权面容扭曲。狰狞得如若厉鬼。顾雍见了,眉头一皱,先是拱手赔礼,然后拾起地上的册书,打开来看。 顾雍看了,面色刹地变得煞白,双手抖颤,急忙跪地告罪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一众东吴文武。见顾雍如此,纷纷询问册书之事,孙权脸色阴寒至极,让顾雍一一宣告。 顾雍满脸愧色,声音哽咽,跪在地上,徐徐道出,当一众东吴文武听得书中一一条款时,无不变色,文臣皆如顾雍那般。愧色难当,至于一众武将。各个气得面容狰狞,怒声大骂。 孙权碧目尽是赫赫精光,一把拔出腰间宝剑,厉声喝道:“曹老贼如此相辱,孤势与魏国不同日月!” 孙权说毕,把手中之剑一投,‘嘭’的一声,那削铁如泥的利剑插在了大殿之前,然后猛甩衣袖,转身便走,退回内堂。 大堂内的武将,纷纷向对面的文官投去狠辣的目光,至于顾雍仍旧跪地不起。 吕蒙双拳捏得绷紧,叹了一声,走到顾雍身旁劝道:“元叹你本意非是如此,岂料老贼竟如此贪婪**,大王正是气在心头,你跪在此处,亦是无济于事,反倒令大王心烦,不如且先退下,思量对策!” 顾雍闻言,心里一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与吕蒙一同离去,当夜,吕蒙、顾雍一同来到张昭府内。 张昭听闻前事,亦是气得浑身抖颤,满脸愧色,老泪纵痕道:“吴王遭如此耻辱,皆乃昭之过也,昭无面目见于东吴父老矣!” 说罢,张昭猛地起身,向东面一根红漆柱子便撞,还好吕蒙早有准备,宛如一头猎豹般,刹地抱住了张昭。 张昭跌落在地,痛声大哭,府内婢女从人听了,无不动容,就在这时,忽有一将士急忙赶来,报说大都督陆逊的兵马,已到了吴郡境内,不需多日便可杀到吴县。 张昭、吕蒙、顾雍三人闻报脸色一震,原来这将校乃是吕蒙心腹部将,先前通报孙权完毕,便来寻吕蒙告说。 吕蒙虎目一瞪,尽是慨然之色,跪伏在地,向张昭拜道:“此下东吴危难在即,正需张公把持大局,张公岂可轻生?还望张公率领我等,一同明志,向大王表明决心,只要我等文武百官,上下一心,魏寇何足为俱耶?” 吕蒙话音刚落,顾雍亦跪伏而拜,张昭见了,泪水一收,颠颠晃晃地站起,厉声喝道:“我等臣子,深受国恩,此下正是报效国家之时,老夫愿为先驱!” 吕蒙、顾雍听了脸色一喜,当下三人遂做商议,到了夜里一更,张昭带着吕蒙、顾雍以及数十兵士,忽地杀入驿站。 正在驿站内歇息的魏使,见张昭领着一众兵士冲入房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呼喝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张昭面色冰寒,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吴王以诚礼相降,老贼却以为我东吴孱弱,反之相辱,老贼不义在先,休怪我等不仁在后!” 就在这时,驿站内随着使者一同过来的魏兵,见忽发变故,纷纷手提兵器赶来,吕蒙大瞪虎目,拔出腰间利剑,转身连砍,刹时血光飞起,数个魏兵当场被吕蒙砍翻。 其余魏兵见状,皆吓得肝胆皆裂,跪地求饶,那魏使见状,惨呼一声,瘫痪在地,张昭怒声一喝,一把拨出腰间宝剑,满是皱纹的老脸,狰狞凶煞,扑了过去,一剑刺向魏使的心窝。 魏使双眼瞪得斗大,口中连连喷血,死死地瞪着张昭,张昭一把抽出宝剑,向魏使脖子削去,一道寒光闪过,血液迸飞,一颗血琳琳的头颅滚落在地。 当夜,张昭遣顾雍召集一众文臣,吕蒙前去通报一众武将,东吴一众文武百官,齐到大殿相聚,求见孙权。 孙权听闻百官于殿内跪请,神色一沉,遂赶到前殿,待孙权赶到时,只见张昭跪在中央前头,手中捧着一颗血琳琳的头颅。 其余文武,各跪于两列,蓦然,孙权碧眼瞪大,很快便认出,张昭手中捧着的那颗人头就是今日见到的魏使。 孙权神色一变,便听到众官齐言禀道:“我等愿与魏寇决一死战,不死不休,还请大王下令,撕毁册书,整军备战!” 孙权闻言,心头一定,刚才他听闻陆逊大军将到吴县,本已决心要与曹操抵抗到底,绝不投降,心里正是忧虑如何说服以张昭为首的一众文官。 此下却见张昭捧着魏使的首级,率领百官请战,孙权心头大喜,气势迸发,眼中精光璀璨,立即下令撕毁册书,传令三军,以备战事。 第六百六十四章魏军的对策 看着战意熊熊的一众东吴文武,孙权眼眸迸射精光,凝声而道:“曹老贼贪婪不仁,相辱至此,容不得分寸相让,今曹老贼大军已占据平阿,倘若知得其使被斩,必然望吴县进军!” “而步子山前番传来急报,魏贼司马懿率兵攻打丹阳,丹阳战事正紧,若丹阳失守,司马懿与曹老贼两部兵马齐攻杀来,吴县势必危矣,诸位卿家,可有计策应付?” 孙权话音刚落,顾雍似乎早有料算,急出而道:“大王勿忧,时下局势虽是不利,但所幸陆都督不日便可赶到吴郡,曹老贼素来行事谨慎,想必此时,亦得知陆都督的兵马赶援!” “为防首尾难顾,曹老贼一时半会不敢轻易望吴县进军,依微臣之见,大王可速发援军,赶往丹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剿灭程昱的兵众,即时再合军赶回吴县,盛势出军,与陆都督的大军前后夹攻,如此一来,老贼可擒也!” 顾雍此言一出,一众文武听了皆称计妙,不过孙权却是眉头一皱,似乎颇有顾虑地说道:“曹老贼兵强马壮,近有十万大军,就凭伯言数万兵马,恐难与之相持多久,倘若伯言速败于曹老贼,曹老贼必复回来攻,如之奈何?” 顾雍神色一沉,这时张昭慨然而出,凝声而道:“曹老贼麾下兵众,连番恶战,若复回来攻,我等可据坚城而守,以逸待劳,直到前去援助丹阳的兵马赶回!” “即时蓄势而发。合军攻之。岂有不胜之理?更何况。依老臣料算,曹老贼纵有天大能耐,亦难急破陆都督的大军!” 孙权闻言,神色一变,急忙问道:“张公何出此言?” 张昭神色肃然的脸上,罕有的露出几分笑意,徐徐而道:“大王莫非忘了一人?有此人在,足可堪比千军万马!” 张昭这一提醒。孙权脑海里顿时想起一人,脸上亦露出笑容,凝声言道:“张公所指,可是那诸葛亮?” “大王聪慧!此下蜀汉已灭,诸葛亮等一众遗臣投靠我东吴,其主刘禅更于始安落脚,如今诸葛亮与我等同舟共济,唇亡齿寒,势必竭力相助,大王可速召其赶往与陆都督会合。共同抵御老贼!” 张昭侃侃而言,这时。丁奉忽地脸色一变,急言谏道:“诸葛亮才谋百出,有鬼神莫测之能,倘若临阵倒戈,如何是好?” 丁奉话音刚落,张昭便是张嘴笑道:“承渊多虑矣,诸葛亮乃忠义之士,对蜀汉忠心耿耿,其主卧榻始安,倘若他敢倒戈投敌,其主必死无疑!” “以老夫对诸葛亮的了解,其绝不会做这不忠不义之事,更何况,夏侯渊正是中了诸葛亮之计,方才折命!” “曹老贼与夏侯渊感情颇深,而夏侯渊在军中更是德高望重,此下魏军大小将士定是急欲复仇,诸葛亮若是投去,只怕是自取灭亡也!” 丁奉听了,方才明悟,拱手一拜,退回席内,便不再多言,孙权神色一震,此下已有主意,遂依从顾雍、张昭所言,各做调拨,又命丁奉为统将,率领二万精兵赶往丹阳助战,丁奉领命而去。 数日后,曹操病情稍微好转,忽有细作来报,言东吴大都督陆逊领兵已入吴郡境界,曹操闻报大惊,心头忽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蓦然间,又有兵士急来禀报,言适才有一队东吴轻骑赶到城下,抛下了数十具尸体,正是前番前往吴县的使吏还有一众兵士,共二十八人,无一生还。 曹操听了,面色大变,那如能吞天的细目,迸发赫赫威光,厉声吼道:“碧眼儿竟敢如此放肆,斩朕使臣,好!朕便与你算算这新仇旧恨!” 曹操吼毕,正欲下令起军攻打吴县,在旁侧的程昱却是劝道:“陛下且慢!时下陆逊已至吴郡,我军若贸然而动,陆逊定然引军断我军后路,即时我军受吴贼前后夹攻,势必危矣!” 程昱此言一出,曹操脸上的怒色刹时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骇之色,曹操眼角连抽,死死地压住心中怒恨。 沉吟一阵后,曹操冷静下来,便看出了其中利害,凝神与程昱言道:“仲德所言是理,朕一时动怒,几乎坏了大事,那依仲德之见,朕该当如何?” 程昱双眼炯炯有神,脑念电转,迅速有了想法,拱手作揖,沉声言道:“我军深入东吴腹地,必要先保后路无患,否则但有万一,军心先乱,因此,陛下当应遣一军以迎陆逊兵马!” 曹操听了,细目眯起,寒光阵阵,冷声而道:“此下战事正紧,岂可再三延误,何不倾军而出,一举破之!” “能速而破之,自然是好,但那陆逊非是等闲之辈,韬略计谋皆属一流,陛下倾军而出,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若战事胶着,碧眼儿必趁势率吴县之众杀出,如之奈何?”程昱眼神一变,绚丽的眼眸内瞳孔收缩,散发着赫赫精光。 曹操听了,心头一揪,当即明悟过来,遂神色一凝,向程昱问道:“依仲德之见,朕当如何调拨?” “陛下可遣于禁为统将,率领三万兵马而出,臣愿一同前往,为之出谋划策,陛下则在平阿,静观其变!” 曹操闻言,心头一定,脸上的凝重之色尽消,遂笑言道:“仲德如此调拨,甚合朕之心意!” 曹操话未已,程昱忽然脸色一紧,眼中神色复杂,带着几分忌惮,几分亢奋,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神态说道:“微臣此去,胜败难料,若有万一,陛下还请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曹操听了,神色一变,细目眯起,眼内尽是疑色,沉声而道:“以仲德经天纬地之智,还有于文则之韬略骁勇,那陆逊有何惧哉?仲德此言,却是过虑了!” 程昱微微摇首,似乎勾起了一段恐怖而又屈辱的回忆,语气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沧桑,徐徐而道:“臣所虑者,非陆逊耳,实乃那卧龙诸葛亮!” 第六百六十五章陆逊问计诸葛亮 这边曹操与程昱正在商议出兵之事,而在平阿数十里外,数万吴兵正在卸甲歇息,忽然一队人马奔驰而来,立即被巡逻的吴兵截住。 人群内,一员燕颌虎须,环眼浓眉的猛将骑着一匹黄鬃马冲来,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我乃蜀汉大将军张翼德是也,陆伯言何在?” 张飞扯着嗓子一吼,立马传遍方圆数里,拦截的吴兵听得张飞之名,皆有畏色,不禁纷纷退后。 不一时,一阵吵杂声响起,身穿一袭白袍银甲的陆逊,引着数百精兵赶来,陆逊见到张飞,双眼刹地射出两道精光,甚是有礼地拜道:“陆伯言在此,有失远迎,还望张将军莫要介怀!” 张飞见陆逊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英姿飒爽,且又谦谦有礼,不禁生了几分好感,遂下马作揖,向陆逊回礼。 两人叙礼毕,在蜀军阵内,身穿一身洁白鹤氅,头戴纶巾,手执鹅毛扇的诸葛亮迈步而出,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拱手作揖道:“孔明见过陆都督,陆都督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孔明有幸一见,实乃平生之幸也!” 陆逊闻言,眼神迅速地打量诸葛亮一番,见其飘飘然有神仙之概,惊为天人,连忙作揖回礼道:“先生乃天下第一智者,逊敬仰已久,恨云山遥远,不得听教,倘蒙不弃,到军中大帐一聚,以叙渴仰之思!” 诸葛亮闻言,哈哈一笑,遂一作礼。陆逊会意。引着诸葛亮、张飞等人一同回到军中帐内。 须臾。众人坐定,陆逊面带笑容,甚是谦虚,向诸葛亮问道:“逊离开长沙之后,先生便与朱将军一同赶往浏阳城助战,不知浏阳城战事若何?” 诸葛亮听了,遂将前事一一告说,陆逊听闻诸葛亮设伏将夏侯渊诛杀。面色大喜,不禁拍掌叫好,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先生韬略之高,实在教逊敬佩不已,如今吴郡战事正紧,依先生之见,该当若何?” 诸葛亮闻言,那散发着智睿光芒的眼眸,宛如能看透世间一切。轻摇手中羽扇答道:“陆都督可速设寨栅,若亮所料无误。无需多日,曹老贼必遣一部大军前来!” 陆逊听了,英眉一挑,凌厉的眼眸一睁,颔首而道:“天下高见多有相合,先生此言,正合逊之心事,逊亦料想,魏寇细作此下想必已报说曹老贼,曹老贼素来行事谨慎,必会先发大军,保其后路无患,方才敢大举进军,攻往吴县!” 陆逊说毕,与诸葛亮会心一笑,两人遂细细商议,以作调拨,数日后,寨栅立定,果如陆逊与诸葛亮所料,于禁正率五千先锋兵马前来。 陆逊料想,魏寇大部人马不时将到,立即令诸军备战,又请诸葛亮前来商议,“魏寇先锋兵马已到,那于禁勇猛过人,我军并无猛将是其敌手,这可如何是好?” 陆逊话音刚落,在诸葛亮背后的张飞,顿时瞪大环目,扯声喝道:“区区贼子,有何惧哉?张某若去,不需半刻,便能将其刺落马下!” 陆逊闻言大喜,与张飞言道:“若张将军愿去,于禁何足为患!” 张飞听言,却是急急地望向了诸葛亮,诸葛亮淡然一笑,微微颔首,张飞一喜,朗声喝道:“哈哈哈,你速速整备兵马,张某这就引兵去会一会那于禁!” 张飞说罢,不等陆逊回答,风风火火地便转身离去,诸葛亮无奈摇头,向陆逊笑道:“这匹夫素来嗜战,行事急躁,如有得罪,还望陆都督莫要介怀!” “哪里,哪里!张将军如此豪爽,乃真英雄也!”陆逊毫无虚伪之色,赞声而道。 另一边,于禁引五千先锋正赶,见得前方一边是长河,一边是山岭,中央平川旷野,乃是一片大好战场! 平川之内,各部吴兵正在整备,于禁神色一喜,急与身后众将言道:“前方平川之地,便是吴贼营寨,此下吴贼兵马正是仓促整备,你等可速速随我冲杀,定能杀其个措手不及!” 于禁把刀一招,一声吼起,策马便冲,背后五千吴兵,无不高举兵器,策马跟随。 就在于禁刚冲落山下,前方猝然一片风尘涌起,于禁脸色一变,只见风尘之处,一彪人马正气势汹涌地杀了过来,大约有三千人马,为首之将,手持丈八蛇矛,扯声喝道:“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张飞厉声大喝,魏兵听其名号,无不变色,于禁眼见张飞来势汹汹,急摆开阵势,教两翼弓弩手以弓箭射住阵角。 霎时间,箭矢迸射而出,张飞长吁一声,猛地勒住马匹,令军士退开一箭之地,就一字儿地摆开阵势。 不一时,两军对圆,魏军阵中门旗之下,于禁神色一凝,策马冲出,眼见张飞满脸凶煞,气势骇人,不敢轻敌,高声喝道:“张飞,我主得汉帝禅让,位登大宝,今征伐东吴,乃欲平定乱世,使天下一统,你等蜀汉遗臣,不识天数,强要与我大魏作对,理宜殄灭,如省心改过,宜即早回,免致生灵涂炭!” 张飞闻言,猖獗大笑,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忽地厉声喝道:“曹老贼强夺社稷,自称伪帝,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于禁,你休要在此放肆,看你家张爷爷取你项上首级!” 张飞喝毕,策马挺矛,倏然冲出,于禁见张飞杀来,连忙抖数精神上,策马舞刀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张飞声势夺人,大吼一声,如若轰雷炸开,丈八蛇矛如光似电,刺向于禁的咽喉。 于禁急闪避开,蛇矛搠空瞬间,立马拧刀望张飞腹部便砍,张飞早有准备,挪身闪开。 两人分过之际,连对攻七、八回合,刀、矛招式之快,看得两军将士目瞪口呆,交接不暇。 张飞勒马回转,又是杀了回来,于禁感觉背后涌来滔滔杀气,不敢怠慢,刚是转过马来,便见张飞杀至,丈八蛇矛挑搠狂刺,如若恶蛟出洞,杀得于禁一时之间,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一味死守。 第六百六十六章据高而守 两人又是斗了十余回合,张飞杀得兴起,奋力拧起蛇矛,望于禁面门就刺,于禁眼中迸发精光,身躯一倒,然后又猝地翻起,聚全身力劲,拧刀望张飞面门便劈。 张飞却是毫无惧色,大叫一声来得好,浑身气势如若怒涛卷席,一矛刺开了于禁的大刀,于禁满脸惊色,险险避过张飞刺来的蛇矛,迅速勒马就逃。 “哈哈哈,于禁,你往哪里走!”张飞放声大笑,策马便追。 于禁望阵内赶去,倏然冲入阵后,急教弓弩手放箭,于禁一声令下,一片片箭潮接连射出。 张飞大瞪环目,一声喝起,手中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拨打乱箭,骇然杀向魏军阵前。 魏兵见张飞如此威猛,皆起惧色,说是迟那时快,眼看张飞一人一骑倏然撞入魏军阵内,左突右冲,魏兵未战先是胆寒,无人敢迎。 张飞如入无人之境,蛇矛一挑一刺,两员魏将惨呼坠马,吴蜀联军见状,士气大震,一拥而上。 魏兵溃散而逃,张飞在乱军中不断冲突,看着前方一将,身穿红袍,正是于禁,立马喝道:“于禁,休息逃走,你家张爷爷来也!!!” 张飞骤马狂奔,于禁听得背后那如霹雳般的喝响,知得张飞追到,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加鞭逃奔。 张飞一路追去,逢人便杀,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人仰马翻,少顷,山上猝然喊杀声大震。一彪人马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正是魏军的人马。 只见一员黄甲小将。一马当先,手持一把七尺长刀,扯声喝道:“于将军勿忧,曹子丹来也!!!” 于禁闻言,脸色一喜,定眼望去,那黄甲小将正是骁将曹真,眼见山上魏兵汹涌杀来。张飞却毫无惧色,策马紧追。 于禁猛地勒过马匹,高举大刀,厉声喝道:“援军以至,贼军不过数千,何足惧哉,诸军随我冲杀!” 于禁喝毕,策马便迎向张飞,张飞杀气汹腾,挺着丈八蛇矛。盛势而来,两人猛地于乱军中交马。刀矛对撞,激战起来。 于禁虽奋力相抗,但张飞武艺更高一筹,在张飞猛攻暴打之下,于禁刀式渐渐凌乱。 就在这时,曹真猝然杀到,舞起手中七尺长刀,连砍暴劈,招招势强力猛,使得于禁压力大减。 于禁眼神凌厉,怒声喝道:“子丹,你我一同把这匹夫诛杀!” 于禁喝毕,刀式陡然加快,曹真怒声一喝,舞刀砍得愈急,张飞一人硬抗两人,三人好似走马灯般厮杀起来。 不一时,从山上扑来的魏兵汹涌围来,张飞心头一紧,蛇矛连动,硬是逼退了于禁、曹真二人,勒马一转,大喝撤兵。 吴蜀联军听令,迅疾撤走,曹真见状,就欲追去,于禁却是喝住了曹真,面目冷酷,眼内隐隐萦绕着杀气,凝声而道:“那老匹夫武艺深不可测,不可逼之过急,否则只会反得其所,何况我军阵势已乱,若急去掩杀,吴贼援兵赶来,反遭其败,且先撤去,整军备战!” 于禁神通韬略,惯熟兵法,曹真闻言,眼中连露精光,领悟极快,当即便明白此中深浅,拱手一拜,便喝令收军。 与此同时,陆逊整兵完毕,正欲率兵赶援,趁魏兵急切掩杀,阵势大乱,一举攻破,猝然间,却见山上魏军纷纷撤走。 在陆逊旁侧的诸葛亮见了,轻摇羽扇,叹声而道:“这于禁能辨识战机,行事果断,果真一员将才也,如此人物,绝非善类!” 陆逊闻言,凌厉的英目微微眯起,然后嘴角含笑向诸葛亮言道:“那于禁虽是了得,但我军却有先生坐镇,何足为虑耶?” 对于陆逊的称赞,诸葛亮却显得尤为谦虚,拱手作揖,轻笑道:“陆都督谬赞了,亮才微学浅,只恐有负右将军之厚望!” 就在两人说话间,在不远处的山岭上,于禁与曹真引军正望山头而行,须臾只见前方传来阵阵人喧马蹄声,四处都是旌旗,正是程昱引后军兵马赶到。 于禁面色一凝,策马赶去,程昱连忙下马相迎,两人互通前事,原来程昱先前引军正赶,听得山前喊杀声起,速教曹真引兵助战,他则亲率后军人马接应。 此下程昱从于禁口中听得张飞在吴军之内,不由脸色一变,眉头深锁,扶须而道:“如此看来,那诸葛亮必在吴贼军中,有此人为吴贼出谋划策,此番战事恐怕非是易事,当需谨慎而行!” 于禁心中亦有如此猜算,当即向程昱问道:“依程公之见,我当若何?” “我军初至,将军可先于山上设立营寨,据高而望,观吴贼一举一动,以待时机,但有变故,我军可趁势而发,一举破之!” 程昱从容笃定,眼光晶亮闪烁,于禁听了,重重颔首,亦是认同,于是于禁引军在山上寻了一个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处,一边设立营寨,一边又于四周布下兵马巡逻,以防吴军袭寨。 当夜,吴军斥候回报,言魏寇正于山头险要之处设立营寨,陆逊闻报,脸色一沉。 就在这时,帐内孙韶大瞪虎目,忿然出席,喝声而道:“魏寇占了山头,而我军皆处于平川之地,魏寇据高而望,我军虚实,贼军一览无遗,容不得我等怠慢,陆都督当速发兵马,前往袭击,否则待魏寇营寨设立,我军即会处处被动!” 孙韶话音一落,张飞亦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这位小将军所言是理,今日魏寇与我杀了一阵,锐气已挫,何足为虑,我愿出战!” 张飞说罢,瞪着一双环目,望向陆逊,陆逊明了其中深浅,却不欲得罪张飞,当即向诸葛亮问道:“张公所言有理,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应对?” 诸葛亮轻摇羽扇,嘴角含笑,徐徐而道:“竟然陆都督亦觉得此事可行,何不速速发令?” 陆逊闻言色变,于禁素来行事谨慎,岂会不设防?陆逊料定,于禁必设埋伏,本欲借诸葛亮之口,拒绝众人,却无料到诸葛亮竟会反促成此事。 第六百六十七章诸葛妙计袭营 陆逊心头一急,却不好此时改变立场,有失军威,陆逊脑念电转,却又是干脆,与诸葛亮言道:“逊素来听闻先生用兵如神,不知今日可有机会,瞻仰先生之威?” 诸葛亮微露惊色,沉声问道:“陆都督莫非欲教亮调拨此事耶?” 陆逊颔首言道:“正是如此,先生此去,需多少兵马?” 诸葛亮笑了笑,手中羽扇轻摇,沉吟一阵,拱手作揖,便是答道:“竟然陆都督如此信赖,亮当义不容辞,此去只需五千兵马即可!” 诸葛亮此言一出,除了张飞等蜀将之外,其余一众吴军将校皆露骇色,而陆逊亦是眉头微皱。 少顷,不少吴将回过神来,却都在暗暗嗤笑,眼中显露出戏谑之色,陆逊神色一沉,肃然而道:“军中无戏言,先生当深思熟虑!” 诸葛亮闻言一笑,并不答话,陆逊见诸葛亮胸有成竹,心中如掀起惊涛骇浪,遂凝神而道:“竟是如此,逊军中将士,皆可听凭先生吩咐!” 陆逊此言一出,孙韶、全琮两将皆是脸色一急,张口欲言,却被陆逊用眼色制止。 随后诸葛亮与陆逊商议起来,诸葛亮欲取孙韶、全琮两将相助,还有四千精兵以作调拨。 陆逊应诺,诸葛亮遂命张飞于一更时分,率千余蜀军前往魏军营寨,不需隐蔽,一路大举而进,直到魏军寨前百丈,便大作声势。 若见得魏兵杀出,引兵便走。诸葛亮料定魏兵必不敢来掩杀。即时张飞却又引军复回。往复如此,直到三更时候。 而孙韶、全琮则先在寨内整备兵马,到了二更时分,引兵出寨,就于山下等候,一到三更时分,蓄势待发,率军杀上山头。即时,魏寇早已疲惫不堪,突袭之下,必然大败! 诸葛亮浑身仿若散发着智慧光芒,一众吴将听了,皆是不信,孙韶和全琮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疑色。 孙韶眉头一皱,默默地一侧身,望向陆逊。陆逊暗作手势,教其静观其变。 诸葛亮调令已落。各将纷纷领命,于是,到了一更时分,张飞率领一千蜀兵望山上魏寨倏然杀去。 另一边,于禁早有提防,教斥候在四处巡逻,斥候见得山下吴军营寨内,火光涌动,忽然有一彪千余人马望山上赶来,顿时吓了一跳,急向于禁禀报。 于禁听了,嗤笑一声,与身旁的程昱言道:“看来这诸葛亮也不过如此,我军占据高处,可尽观其军虚实,他却还敢派军来袭,实在可笑!” 程昱昔年曾被诸葛亮大败,此下不敢轻视,神色凝重与于禁言道:“将军不可大意,诸葛亮非是等闲之辈,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必有诈也,将军当应提备!” 于禁闻言,虎目一凝,重重颔首,遂令寨内兵马望寨外四处埋伏,但听喊杀声起,一拥而上,将来袭兵马围住剿杀。 诸军听令,纷纷依令散开四处,约是半个时候后,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埋伏在四处的魏兵,皆是精神一紧,准备厮杀,就在寨外不远处,张飞策马狂奔,赫然冲至寨前约有百丈,厉声大喝,教兵马冲杀。 一众蜀兵将士,纷纷扯声大喊,声势骇人,埋伏在东北角处的曹真听得喊杀声起,面色一震,大喝一声,舞起七尺大刀,引军杀出。 随后,埋伏在各处的魏兵人马亦是相继杀出,哪知却见寨内并无吴蜀兵马,不远处的张飞见魏兵杀出,急喝撤兵,引兵就退。 曹真见状,怒喝一声,策马便追,就在这时,背后却有人叫道:“诸葛亮素来多诈,子丹不可贸然而动!” 曹真闻言,猛地勒住马匹,回首一望,正见程昱策马赶来,须臾,于禁亦纵马赶到,面色黑沉,与四周兵马喝道:“张飞那老匹夫不战而退,必有诈也,不可追袭,你等且回寨歇息,但不可卸甲,随时准备作战!” 于禁号令一落,诸将纷纷领命,引军散去,另一边,张飞引兵撤到山腰,果见魏兵并无追来,心头一喜,遂教兵士歇息。 待一众蜀兵将士,气力恢复许多,张飞立即下令,引兵再往山上杀去,而各部魏兵回帐歇息不久,忽然喊杀声又起,于禁大惊,连忙喝令诸军备战。 哪知张飞引兵又是赶到寨前百丈之外,见魏兵人马蜂拥杀来,立即勒马就撤,于禁气得满腹怒火,眉头深锁。 程昱急赶过来,向于禁谏道:“将军息怒,诸葛亮连番派张飞来诱,就是欲激怒将军,诱至山下进而伏击!” “此下夜色正浓,诸葛亮若是早有调拨,教兵士不带火把,借着夜色掩护,徐徐而进,我军虽在高处,亦难以发觉,若有松懈,定被杀个措手不及!” 于禁听言,神色连变,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急躁,未有引兵掩杀,之后,直到三更时候,张飞如此,足有四、五回,使得魏兵精神错乱,筋疲力尽。 于禁、程昱皆未察觉诸葛亮之计,忽然间,魏军寨外又是涌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声浪,于禁脸色一惊,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急教诸军备战。 可此时魏兵却都以为张飞又如以往那般,佯攻便撤,各个散漫,于禁看得心头大急,疾言厉色,连番催促。 就在这时,只见张飞策马狂奔,如同一道闪电般倏然撞入寨内,魏兵见张飞杀入,方才纷纷醒悟,纷纷来截。 但张飞何等人物,就这半刻钟的怠慢,张飞一人一骑,已轰然突入魏寨中军之处,手中蛇矛点、刺、挑、扫,数员魏将顿时被张飞刺落马下。 四下魏兵围来,张飞加鞭飞马,径直骇然突进,正见乱军内的于禁,顿时杀气涌起,扯声大喝,杀向于禁。 于禁见张飞来势汹汹,急忙喝令弓弩手放箭去射,张飞狂瞪环目,恶眉竖起,手中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打落。 与此同时,孙韶、全琮率兵亦杀入了魏军寨内,两人一左一右,各舞兵器,纵马突杀。 孙韶一路飞冲,忽然一声怒吼,宛如虎啸,孙韶心头一荡,投眼望去,正见一员黄甲小将斜刺里冲杀过来。 第六百六十八章张飞中毒箭 ps:有书友反映,说写曹操灭吴之战写得太多了,怎么说呢,本书在构建框架时,就立意于,吕布通过利用穿越优势,取才纳贤,生生将三国扯开变成四国,然后四国对抗,因为地理位置以及以强吞弱的因素,造成了吕布势力主要与刘备势力pk,曹操势力主要与东吴势力pk,最后,魏晋两大强国,再进行一次决斗,决定天下归属,这里的魏国会因为司马懿这个变数,而姓司马这是后话! 小弟打心里佩服曹操这个人物,也希望给吕布大大找个强力对手!!! 若有不当之处,请各位书友多多包涵!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孙韶一枪猛刺,眼看就要刺到曹真的心窝,蓦然间,曹真好似早有预料般,下意识地挪身就闪,孙韶一枪刺空。 随即便见曹真气势暴涨,刀式赫然加速,刀刀迅猛狂烈,杀得孙韶叫苦不已,眼看孙韶落入下风,这时,不远处的全琮策马杀来助战。 电光火石之间,全琮拧刀望曹真头颅削去,曹真心头一紧,极其灵敏地避过了孙韶刺来的铁枪,然后提刀望左一砍。 ‘铛’的一声暴响,两柄大刀赫然相碰,然后又迅疾荡开,孙韶、全琮齐声大喝,向曹真围逼过来。 一时间,曹真被两人杀得险象迭生,另一边,张飞赫然杀到了于禁面前,丈八蛇矛狂舞乱刺,于禁提刀抵挡。此下蜀兵亦随之杀到。与四下神态慌乱的魏兵混杀在一起。 张飞、于禁刀矛对碰。快得惊人,很快便是杀了数十回合,张飞杀得兴起,连声嘶吼,震荡八方。 于禁只觉威压如若排山倒海般遽然袭来,抖擞精神,拧刀迅出,迎向张飞倏然刺出的一矛。 ‘铛’的一声宛如天崩地裂般的暴响。于禁手中大刀赫然荡飞,张飞环目瞪得斗大,杀气迸射,拧矛望于禁咽喉就刺。 于禁面色剧变,倒身就躲,千钧一发之际,蛇矛倏地刺空,张飞却是不欲就此罢手,大喝一声,拧矛往下就劈。 眼见张飞的蛇矛将要打中于禁。于禁右手中忽地射出两道快疾的黑影,张飞面色一变。急忙躲避,两道黑影一飞而过,其中一道在张飞右脸擦出了一道血痕。 很快,那血痕竟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黑色,张飞只觉右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便知刚才那暗器必是涂有剧毒,顿时气得浑身如腾火焰,竭斯底里地高声喝道:“于禁狗贼,你无耻!!!” 张飞大吼一声,凶势遽然爆发,拧起蛇矛望于禁忿然搠去,不过于禁却是极为狡猾,就在暗器射出的瞬间,他便急忙纵身一跃,弃马跳开。 张飞一矛杀空,气得怒不可遏,提矛望下就扫,那恐怖的巨力,竟把于禁的战马生生打飞。 只听一道惨鸣声起,于禁的战马随着蛇矛扫去的方向,横荡飞去,撞翻了数十个魏兵。 于禁见张飞如此恐怖凶悍,吓得不由一阵心惊胆颤,不过张飞这一下动了血气,右脸上的剧痛又是加剧了几分。 张飞唯恐剧毒蔓延,不欲过多纠缠,勒马一转,面色冰寒,眼中尽是急切杀气,扯声向于禁喝道:“无耻鼠辈,早有一日,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张飞喝毕,策马冲突,四下魏兵见张飞击败于禁,早就吓得心寒,哪里敢挡,张飞引兵突杀,所向披靡,魏兵皆是胆怯,无人敢挡。 另一侧,孙韶、全琮看得张飞杀出,并力杀退曹真,率兵紧随冲去,曹真急急策马赶来,正欲劝于禁发兵掩杀,却见于禁灰头土脸,不由脸色一惊。 近年来,于禁武艺在恶战中不断提升,大魏之内,除了许褚、夏侯惇外,当属于禁武艺最强,可如此人物,却被张飞杀得这般狼狈,曹真不禁想到,若是自己遇上了张飞,只恐非是其三十合之敌! 就在曹真暗暗吃惊之时,刚才不知躲在何处的程昱在一队兵马的拥护下,赶了过来,疾声向于禁安抚道:“将军息怒,那张飞虽然得胜归去,却中了将军的毒箭,这毒箭上的毒,乃是由数十种毒物造成,剧毒无比,想必这张飞定难以熬得过今夜!” 原来于禁刚才所用的暗器,乃是程昱所赠,程昱心知于禁武艺不敌张飞,便希望于禁能用这暗器于关键时刻保命。 于禁想起张飞临走前那凶狠的神色,面容冷酷,一言不发,良久之后才喝令各将整备兵马。 却说张飞引兵得胜归寨,诸葛亮、陆逊还有一众吴将早在寨外等候迎接,一众吴将见张飞等将得胜而归,脸上皆起骇色,此下方知诸葛亮韬略之高。 陆逊哈哈大笑,更是对诸葛亮赞不绝口,诸葛亮笑声应道:“亮不过略施小计,能得此胜,全赖诸位将士奋力厮杀!” 就在诸葛亮话毕,转身向归来的兵马望去,正欲一赞张飞勇猛,忽然却见张飞脸色发黑,顿时心头一揪,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三将军怎会满脸毒气?” 张飞大瞪环目,脸庞一抽,‘哇’的一声,忽地喷血而出,众人看去,各个看得触目惊心,那一地的竟都是黑血。 孙韶、全琮急忙下马,扶住张飞,与诸葛亮言道:“于禁那无耻小人,暗箭伤人,更在箭上涂有剧毒,张将军一时无备,被其所伤!” 诸葛亮闻言,哪还有平日的从容笃定,急忙赶去,为张飞探脉,原来诸葛亮精通百术,就连医术也有一定的造诣。 少顷,诸葛亮眼眸一瞪,惊呼而道:“此毒非是普通毒药,乃由数十种毒物构成,寻常人触之即死!” 呼毕,诸葛亮又是问道:“不知三将军伤了何处?” 张飞闻言,正欲张口,诸葛亮急道:“三将军且闭气敛息,不可动气,否则毒气会蔓延更快!” 张飞一听,见诸葛亮眼中满是急切之色,心头一荡,遂依言闭气敛息,孙韶在旁答道:“张将军身手敏捷,只是右脸上被擦伤了些许!” 诸葛亮闻言,急向张飞右脸望去,只见裂口之处,已是黑得发紫,腐烂一片,诸葛亮脑念电转,急与张飞说道:“幸好伤得不深,三将军若要保命,却要以尖刀割去脸上毒肉,然后再加以调养,食药数日,以清毒素,否则待毒气攻心,恐怕三将军撑不过今日!” 陆逊、孙韶、全琮等将闻言,面色都是一变,打了一个哆嗦,这用尖刀在脸上生生割去一块皮肉,那种揪心之痛,可是常人受得! 不过很快,诸葛亮的话,又令众人心头一颤,“此毒毒性剧烈,我若以尖刀挑之,比寻常更要痛个数倍,那剧痛非常人可受,三将军你可需何物止痛?” 张飞闻言,手指竟在地上画了一个‘酒’字,诸葛亮看了看,无奈摇头,向陆逊问道:“军中可有烈酒?” 第六百六十九章切肉祛毒 陆逊听言,眉头一皱,甚是顾虑地说道:“这自然是有,不过,烈酒伤身,张将军本就中了毒,岂可再饮酒?” 诸葛亮却是淡然一笑,与陆逊言道:“非也,割肉除毒,其痛甚巨,若无烈酒麻痹,无人可久持!” 诸葛亮此言一出,陆逊当即命人寻来烈酒,随后众人依照诸葛亮吩咐,各做准备。 少顷,万事皆备,张飞忍痛起身,提起一坛烈酒,大口鲸吞,不到半刻,张飞一坛饮尽,然后迫不及待地又取了一坛,又是仰头豪饮。 陆逊见张飞喝得这般急切,正欲去劝,哪知张飞这次喝得更快,第二坛又是饮尽了,张飞眼中精光更胜,在众目瞩目之下,又喝第三坛、第四坛。 四周将校,看得连声惊呼,待张飞喝到第五坛酒时,众人已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诸葛亮则在旁侧一个空了的火灶上,烤着手中尖刀。 待张飞喝完第五坛,诸葛亮踏步走来,与张飞笑道:“三将军可先歇息,我随后下手,三将军勿惊!” 眼见诸葛亮执刀过来,张飞盘坐在地,毫无惧色,诸葛亮神色一凝,遂以尖刀挑之,将脸上毒肉一一挑出,四周将校望之,无不看得心惊胆跳。 一阵后,毒肉尽数挑出,诸葛亮眯着眼眸,又用尖刀,在脸上刮开一个小口,毒血流落不止,尽数滴落在下方一个木盆之内。 很快,木盆足有四分之一被毒血占据,诸葛亮遂又轻挥尖刀。在脸骨上轻轻刮着。悉悉有声。 凡见者。无不掩面失色,张飞却是闭目养神,全无痛苦之色,须臾,血流过半个盆子,张飞脸上毒素已清了七八。 诸葛亮遂教兵士再起一坛烈酒,竟用酒来洗张飞脸上伤口,烈酒临面。剧痛袭来,痛得张飞牙齿打颤。 少顷,清洗完毕,诸葛亮方才为张飞敷上金创药,张飞张开双眸,带着几分醉意笑道:“哈哈哈,丞相你用这尖刀糊弄了几下,却是神奇至极,浑身已无异样了!” 陆逊听了,不禁满脸敬佩之色。与张飞言道:“逊兵戎至今,何等奇事不曾见过。却未尝见此,张将军真乃神将也!” 张飞听罢,放声大笑,笑毕,竟是醉倒过去。 一日转眼即逝,到了次日一早,山上擂鼓大震,于禁率一万精兵声势浩荡,气势汹涌地杀往吴军寨前。 陆逊听闻魏寇前来搦战,面色一沉,与诸葛亮言道:“那于禁贼子必是以为张将军被毒箭所伤,危在旦夕,纵使不死,亦难举战事,又料我军并无猛将是其敌手,故而前来搦战,依先生之见,当如何是好?” 诸葛亮听了,淡然一笑,不慌不忙与陆逊言道:“竟是如此,不妨将计就计,教军士紧塞寨门,以逸待劳,以候时机!” 陆逊本就有此主意,听诸葛亮这一说,心头大定,遂令各军不可擅自出战,闭塞寨门。 待于禁率兵杀到寨前,吴军寨门紧塞,于禁见状,冷然一笑,暗道张飞八成已是丧命,于是令三军百般辱骂,怎奈陆逊只不出战。 程昱策马赶来,眼见吴人闭门不出,眼中精光烁烁,向于禁谏道:“若某所料无误,吴贼定是因折了张飞这员猛将,皆是心怯,锐气已挫,不敢贸然出击,将军可教三军奋力毁骂,以激吴人出寨来战!” 程昱深知那毒厉害,料想张飞必死无疑,于禁闻言,便令三军尽力毁骂,霎时间寨外骂声一片,魏兵各个扯声大骂,污秽不堪入耳之词,层出不穷。 渐渐地到了午时,于禁见吴人仍不出寨,心头一紧,遂与程昱说道:“看这形势,我料吴人不敢出战,时下天气炎热,我军兵士在这骂了数个时辰,也是倦了,且先收军撤去,再图后事!” 程昱闻言,亦有此意,颔了颔首,就在这时,陆逊在寨内哨塔上,见得魏兵多已倦怠,锐气已堕,多下马坐息,乃将手中红旗招展。 陡然间,鼓角齐鸣,喊声大震,寨门猝然大开,只见孙韶、全琮两将,并马飙飞,如若两头下山猛虎,倏然杀出,各部吴兵人马,紧随其后,看那阵势,犹如山洪倾泻,势不可挡。 魏兵见状,无不吓得惊慌大乱,程昱暗叫不好,急令后军弓弩手以箭矢射住阵脚,程昱令声一落,弓弩手急忙拽弓拉弦,箭矢齐飞,立马射住了大半吴兵。 唯有孙韶、全琮骁勇凶煞,各舞兵器,拨开箭雨,引着一小部兵马杀了过去,于禁面色冷寒,在程昱及时调拨之下,魏兵乱势遂稳。 于禁心头大定,虎目圆瞪,怒声一喝,纵马舞刀迎向孙韶、全琮,只见于禁坐下战马,行走如风,手中大刀宛如闪电般砍出,直击向孙韶的咽喉。 孙韶拧枪一挡,于禁力劲浩大,‘铛’的一声巨响,就在孙韶铁枪荡开之际,全琮大瞪虎目,提刀向于禁面门横砍过去。 于禁急倒身一闪,双脚一夹坐下战马,一声嘶鸣,战马前蹄高跃,于禁急把刀抽回,大喝一声,气势如同惊涛骇浪般暴发,手中大刀如光似电,狂劈而落。 孙韶、全琮见于禁如此威猛,吓得纷纷色变,皆施出浑身解数迎击,说是迟那时快,三人很快便对战数十回合。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突起,只见曹真提刀斜刺里赶来助战,孙韶、全琮见状,皆是脸色一变,还好身后将士纷纷赶到。 于禁背后亦有许多魏兵呐喊赶来,刹时两军搅成一团混杀,于禁、曹真虽是勇猛,但魏兵多是疲倦,又是被杀个措手不及,这一时间,两军杀得难分难解。 少顷,吴军阵内,陆逊手扶宝剑,引一队精兵望左翼冲杀过来,别看陆逊长得英俊潇洒,像个翩翩君子,但上到沙场,比之七尺猛汉更为骁勇。 只见陆逊剑法刁钻精妙,挥动之间,血雨飘落不止,魏军右翼无猛将把守,瞬即被陆逊引兵突破过去。 陆逊手提宝剑,策马狂冲,转到后军,正见一红袍老者,陆逊认出此人是程昱,立即怒声喝道:“程老贼,纳命来!!!” 第六百七十章程昱的试探 陆逊喝毕,加鞭策马,冲向程昱,程昱见陆逊杀了过来,面色一寒,生死关头,他反而明镜如水,与身旁数将疾言吩咐几句后,当即喝令身侧的护卫迎上。 陆逊宝剑剑花连挽,不一时便突破程昱亲卫的阻拦,眼看陆逊就要杀到程昱面前,突兀之间,数声弓弦震响骤起。 陆逊面色一惊,急睁眼看时,左右各有箭矢射来,陆逊大喝一声,舞剑左右拨打,将射来冷箭一一劈破。 程昱见状,阴鸷的眼眸一眯,勒马就逃,陆逊却是留了心,徐徐策马跟去,猝然间,果如陆逊所料,程昱忽地半斜着身躯,右手腕忽地射出两道黑影。 陆逊看得眼切,急拧剑砍去,‘砰砰’两声,两根弩箭落地,陆逊隐隐看到那箭头发黑,顿时心头一冷,心想这两根弩箭定是有毒。 程昱见未有射着,心中暗暗可惜,就在这时,刚才暗放冷箭的魏将,又纷纷射箭,陆逊拨剑速砍,瞬间将射来冷箭一一砍落,正欲去追时。 陡然间,背后响起一道宛如虎啸般的怒喝,“吴贼,休得伤我大魏尚书!” 陆逊脸色一惊,转眼望去,正见身穿黄甲的曹真跃马杀来,原来适才于禁发觉后军一阵混乱,唯恐程昱有失,便速教曹真回援。 陆逊见魏军援兵已至,不欲过多纠缠,当机立断,转马引兵撤去,曹真担忧程昱周全,也不欲去追,赶到后军阵内。正见程昱。见其无患。心中方才一定。 程昱眼见前军渐有溃散之势,急与曹真吩咐道:“吴兵锐锋正劲,我军与之硬碰难以取好,你速速赶回寨内,引兵过来接应!” 曹真闻言,神色一震,厉声领命,引着数十兵士策马便走。程昱遂引后军前去助战。 只见乱军之内,于禁舞刀纵马,左突右冲,杀在前头,英勇至极,硬是抵住了吴军的攻势。 孙韶、全琮两人连番被于禁杀败,身上虽多有伤势,但却越挫越勇,吴兵大受鼓舞,蜂拥冲突。魏兵大多力竭,难以抵抗。 眼见于禁凭一己之力。难以抵挡多久,忽然间,程昱引后军杀到,奋力杀退吴兵。 程昱急与于禁说道:“于将军,我军兵士气力已竭,先且撤去!” 于禁闻言,虎目一瞪,正欲喝话,却见程昱眼里闪烁着烁烁精光,好似有着深意,当即迅疾喝令撤军。 于禁令声一落,魏兵各部人马立即丢盔弃甲,往后就撤,陆逊眼见魏兵势已极也,一把拨出宝剑喝道:“魏寇势已崩矣,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陆逊喝毕,孙韶、全琮等将纷纷喝起,率兵冲杀,于禁引一部兵马断后抵住,大半魏兵各自奔逃,阵势大乱。 陆逊一边催促大军猛进,一边纵马舞剑,与孙韶、全琮等将一同杀向于禁,于禁奋勇抵挡,怎奈吴军人马,威猛势大,不一时被便杀得溃散。 于禁策马逃奔,陆逊等将在后紧随杀去,就在吴军人马杀到山下之时,忽然寨内传起鸣金鼓角号响。 吴军人马皆露惘然之色,不过东吴治军严明,令行禁止,当下听得鸣金声起,纷纷往后而撤。 正在前头的陆逊脸色一惊,正不知何事,陡然间,山上喊杀声惊天动地,只见魏兵漫山遍野地冲杀下来。 陆逊方知魏兵新力军到,连忙转马撤后,于禁率兵气势汹涌地复回来战,救回不少被擒俘虏。 陆逊急收兵撤回营寨,闭塞寨门,于禁见状,虎容狰狞,双目死死地盯着吴军寨内,最终还是压住了冲动,下令撤军。 而陆逊赶回寨中,诸葛亮急急迎来,拱手告罪道:“适才情势紧急,亮不得已为之,若有逾越,甘愿受罚!” 陆逊连忙下马,满脸敬佩之色,与诸葛亮言道:“若非先生下令及时,恐怕此下我军必遭大折,先生用兵如神,战机料算之精准,实在教逊甘拜下风!” 诸葛亮闻言,却是极为谦虚,谦谦有礼道:“所谓旁观者清,陆都督在阵前厮杀,难以顾全大局,亮却在寨内静观时势,自然能料算其中!” 陆逊微微颔首,诸葛亮所言,字字珠玑,如此人物,实非凡间俗人,随后,陆逊与诸葛亮还有一众将校入帐。 众人入席坐定,陆逊神色沉着,凝声而道:“今日之战,我军占尽优势,本可大胜一阵,岂料彼军中亦有高人坐镇,屡屡力挽狂澜,看来这高人,必是那程昱无疑!” 陆逊说罢,遂投眼向诸葛亮望去,诸葛亮会意,当下将程昱的才学一一细说,最后又神色肃然地吩咐道:“程昱此人腹怀韬略,更兼毒辣奸诈,行事稳当,有此人坐镇于魏军之中,于禁如虎添翼,因此我军万不可掉以轻心,当事事谨慎,三思而后行!” 陆逊还有一众吴将,见诸葛亮神色凝重,不觉都是心中一紧,对程昱的忌惮又是加深了一层。 另一边,在魏军寨内,诸将点算折损,纷纷来报,于禁听闻折了近三千兵士,不禁虎目眯起,内里发出阵阵凌厉寒澈的光芒,向阶下的程昱问道:“吴贼奸诈狡猾,更有诸葛亮为之出谋划策,眼下战事难举,我军屡屡受挫,不知程公可有妙计?” 程昱闻言,神色一凝,出席作揖谏道:“吴贼军中,良莠不齐,其中大多是由民间百姓所组成的义勇军,操练不久,不过是乌合之众,若正面交锋,绝非我大魏精锐敌手!” “不过吴贼军中,不乏譬如诸葛亮、陆逊等能人之士,自不会以其短而迎我军之长,所谓上兵伐谋,诸葛亮、陆逊定欲以谋略与我军相抗,而吴郡战事正紧,陆逊等一众吴人定欲急望吴郡救援!” “若昱所料无误,不久吴贼必有动静,我军此下占据高处,可观贼军一举一动,不如且静观其变,按兵不动,蓄势待发,直到贼军动时,我军方而盛势出击,如此必可一举而破之!” 程昱此言一落,于禁眼中猛地射出两道精光,放声大笑,连是称妙,于禁笑了一阵,忽然脸色一紧,向程昱问道:“今日战事之中,并不见那张飞出战,莫非其已中毒身亡耶?” 第六百七十一章步步紧逼,反客为主 程昱听了,眉头一皱,沉吟一阵后,拱手答道:“那毒箭所萃之毒乃世间奇毒,难以治之,昱虽不敢肯定,但这张飞十有七八已是丧命!” 于禁脸色一喜,捂掌笑道:“好!死得好!!张飞这老匹夫武艺高深莫测,尤为棘手,若是折命,贼军损一猛将,其余将校不过宵小鼠辈,不足为虑也!” 于是于禁便依程昱之计,传令三军不可轻动,于寨中歇息蓄养,以观吴贼动静,诸军领命,皆按兵不出。 数日后,陆逊见魏寇据于寨中,毫无动静,心中不由急躁烦闷,当日急召一众将校还有诸葛亮前来商议。 “时下吴郡战事正紧,曹老贼已据平阿,随时都会杀向吴县,吴县危在旦夕,正急需我军援救,但我军却于此处与于禁所部耗费时日,若有万一,为时晚矣,不知诸公可有计策?” 陆逊话音刚落,全琮慨然出席,大瞪虎目喝道:“陆都督,末将愿引一军,杀向魏寇营寨,与之拼个玉石俱焚!” 全琮话毕,孙韶等将纷纷出席,厉声应和,陆逊见状,神色一凝,俊俏的面容紧绷起来,却是犹豫不决。 这时,诸葛亮徐徐起身,拱手而道:“诸位且慢,魏寇军中尽是精锐,我军中却多数为义勇军士,正面交锋,绝非魏寇敌手!” “更何况魏寇此下据寨而守,占尽地势,强而击之,必败无疑。程昱腹有良谋。想必正是料算诸位急切吴郡战事。故而按兵不出,养精蓄锐,以待我军自投罗网!” 诸葛亮话音虽是平和,但却利如有刀锋,一众吴将闻言,无不变色,孙韶眉头一皱,急向诸葛亮问道:“依先生所言。难不成我等便眼睁睁看着吴王落于险地,却毫无举动,如此与叛国何异耶?” 陆逊闻言,眉头一皱,厉声喝叱道:“公礼不得放肆,先生有鬼神莫测之智,其前番所言,却是正理!” 孙韶听了,急得如同火烧,但还是压住了冲动。在陆逊的眼色示意下,闭上了嘴巴。退回席中。 陆逊面色一沉,遂又向诸葛亮毕恭毕敬地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等当应若何?” 诸葛亮淡然一笑,轻摇羽扇,与陆逊徐徐而道:“用兵之道,精于奇诡二字,竟然魏寇按兵不出,我等却可反其道而为之,陆都督可立即下令,当夜拔寨,次日于山下草创一营,看彼军动静,若其仍未有举动,可再拨寨而行,于山腰立寨,步步紧逼,到时,亮自有妙计!” 陆逊听计,面色一紧,一时间却猜不出诸葛亮有何用意,诸葛亮却是面容带笑,胸有成竹。 帐内一众吴将欲言又止,不过陆逊最终还是决定依从诸葛亮之计,于是,陆逊当夜下令,教三军拔寨。 到了次日,数万吴兵就于山下草创一营,魏军斥候探得,连忙报之于禁,于禁听闻,脸色大喜,急与程昱言道:“吴贼已动,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程昱却是眉头深锁,甚是谨慎地与于禁言道:“吴贼虽动,但我等尚未知其谋也,将军先且勿动,待昱勘察一番,再举战事,亦是未迟!” 于禁听了,心头一紧,想到前番屡屡受挫,还是按捺住冲动,与程昱言道:“程公所言是理,如此,我便与程公一同前往去探!” 于禁说毕,便与程昱一同迈步而出,两人上了马,只引数十人赶到山头高处,居高临下而望。 只见山下吴兵军营空虚,一看便知,仓促而建,并无寨栅,各队人马四处分散,于禁见之,哈哈大笑,与程昱言道。 “天下人皆说诸葛亮用兵如神,陆逊神通用兵之道,今日见之,不过都是名过其实的俗人罢了,其军队伍涣散,防备毫不紧凑,若我前去,只需五千兵众,便可捣个天翻地覆!” 程昱听了,眼眸眯成两条细缝,却是摇头说道:“将军且慢,事出反常必有妖,以诸葛亮、陆逊之才岂会犯如此无谓之错,依昱所料,此中必有诈也,不可贸然动之!” 于禁听闻,脸色一变,看了好一阵后,带着几分疑色向程昱问道:“程公是否过虑矣?” 程昱一脸凝重,摇了摇头,与于禁沉声而道:“诸葛亮才华之高,古往今来,极为罕有,此人自比管仲、张良,但却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军对战,兵士数量,精锐与否,皆乃次要,所重者乃两军之将也,将军乃一军之首,但有丝毫不慎,遭彼将所算,大军则遭灭顶之灾,还望三思而后行!” 于禁闻言,眉头深锁,叹了一声,缓缓颔首,遂与程昱一同归寨,仍旧按兵不动。 一日又是过去,次日又有斥候来报,言吴贼昨夜拔寨进往,如今又在山腰处草创一营。 于禁闻之,大惊失色,惊呼而道:“彼军已在山腰之处,我军难以观其所动,先势尽失矣!” 程昱听报,亦是心头一跳,长叹而道:“诸葛亮,我又中你计也!!!” 于禁满脸黑沉,喝毕,猛地转眼望向程昱,程昱作揖一礼,赔罪道:“此乃昱之过也,诸葛亮对昱之脾性、用兵之道了如指掌,故而反道而行,此下延误时机,折军之势,昱不敢推脱,甘愿受罚!” 程昱说毕,帐内一阵死寂,于禁喘息沉重,似乎在压着心中的怒火,少顷,于禁叹了一声,摆手而道:“程公无需自责,你虽有谏于我,但抉择之人,却是我也,事已至今,你我皆有过错,眼下战事要紧,不必深究,吴贼于山腰立寨,此下与我寨仅有十数里,依程公之见,该当若何?” 就在于禁话音刚落,又有斥候来报,山腰四处皆有吴兵人马,正于各处堆积柴草干枝,看那态势,似乎要纵火烧山。 程昱闻言,双眼一瞪,疾呼而道:“时下正值盛夏,风势正紧,若是吴贼纵火烧山,不需半刻,此处方圆七、八里山林尽为火海也!” 于禁猛地起身,满脸狰狞急躁之色,扯声喝道:“竟若如此,事不宜迟,本将军立即率兵下山与吴贼决一死战!” 程昱神色一紧,疾言谏道:“诸葛亮多诈,将军此去,可分兵两路,一左一右,双管齐下,若有万一,亦可相互接应!” 于禁脑念电转,遂便应诺,命一心腹将校率五千兵马把守营寨,又命程昱与曹真引一万兵马从右路而出,于禁则引一万兵马从左路而出。 第六百七十二章狠辣程昱 于禁调拨方定,猝然间,山上擂鼓声轰然大作,喊杀声四起,在山腰四处的吴兵听闻,立马依计行事,纷纷慌乱逃奔。 于禁策马狂奔,如携山洪奔泻之威,从左边山路引兵杀落,眼见吴兵队伍纷纷,各处逃散,于禁放声大喝,舞刀纵马狂奔飞驰。 另一侧,在右边山路,程昱、曹真亦引一万军士奋勇杀出,眼见吴兵队伍各奔逃散,程昱大喜,急催兵马加紧冲势,望吴兵军营杀去,欲要一举攻破,擒下诸葛亮、陆逊等人。 待程昱引兵杀到吴兵军营时,只见营内一片混战,魏兵人马各个勇猛如若虎狼,无不一以挡三,杀得吴兵节节败退。 又见于禁左突右冲,舞刀骤马,所向披靡,在乱军内杀得人仰马翻,程昱见状,急教曹真杀入乱军之内,去擒诸葛亮、陆逊。 曹真闻言,厉声一喝,策马便冲,好似一道闪雷般杀了过去,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宛如轰雷般的暴喝突起。 随即,便听得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右侧忽然转出一员面带鬼煞面具的巨汉,手持一柄丈八蛇矛,猛地突杀向于禁。 “于禁,你家张爷爷来报前番那一箭之仇!” 于禁闻言心神一荡,急眼望去时,眼见那带着鬼煞面具的巨汉,将手中蛇矛风驰电掣般地一刺。 于禁连忙挪身避开,人马分过瞬间,又是一阵飓风袭来,于禁倒身就避。可谓是险象迭生。 “老匹夫。你还未死?!!” 于禁猛地转过马匹。面容狰狞,咬牙切齿地喝道,那面带鬼煞面具的巨汉,正是张飞。 张飞放声大笑,笑声极为猖獗,扯声喝道:“哈哈哈,于禁狗贼,你家爷爷还未取你项上头颅。就算死了,也会从鬼门关回来寻你!” “哼,大言不惭!!!” 于禁冷哼一声,虎目尽是赫赫精光,他料想张飞虽是保得性命,但其肯定大折元气,有伤在身,不足为患,眼下正是斩草除根,取他性命的良机! 于禁念头一定。一拉缰绳,坐下马匹前蹄一跃。四蹄奔动,如风如火,冲向张飞,而那鬼煞面具中猛地射出两道精光,张飞大声狂笑,飞马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相对而冲,交马瞬间,张飞先发制人,挺起蛇矛望于禁面门就刺,于禁却是早有提备,挪身闪避,同时大喝一声,拧刀望张飞脖颈就砍。 张飞大瞪环目,手疾,猛地闪开同时,一把挟住了于禁的大刀,手一转,就欲夺过长刀。 于禁面色一寒,也不和张飞斗劲,忽地击发手弩,向张飞的头上射出两根弩箭,‘砰砰’两声脆响,两道黑影如若闪雷般射向张飞的双眸。 张飞看得眼切,急倒头避开,于禁趁机发劲,夺回大刀,拖刀便走,张飞几乎又中了于禁的暗算,勃然大怒,扯声巨吼,向于禁倏然追去。 突兀之际,于禁蓦然回身,大刀如同惊鸿飞闪,径直劈向张飞面门,于禁这一回马刀,杀得忽然,若是平常一流武将,必难逃一死。 但张飞何许人也,抽身一闪,于禁的刀刃就从张飞的耳边呼啸而过,张飞避开的瞬间,浑身气势暴涨,凶煞骇人,丈八蛇矛如有破天裂地的威势,赫然向于禁的胸膛刺了过去,若是这一矛刺个着实,神鬼亦恐无命! 于禁虎目瞪得斗大,生死关头,却是逼出了体内的潜能,几乎是化不可能为可能,身体猝倒,张飞那快若迅雷的一矛,竟也是搠了过个空。 几乎同时之间,两人齐收兵器,猛地扫出,‘铛’的一声巨响,两人连人带马,相对冲开丈余。 于禁面色冷酷至极,虎口震裂,浑身尽是冷汗,刚才他只要慢了些许,此时便已成了一具尸体! 张飞带着面具,虽不知神情若何,但从其眼中那汹汹的杀气,便知其面容必是极度狰狞、凶煞。 就在于禁、张飞激斗之时,蓦然间,山上却传来阵阵喊杀声,程昱听了顿时面色大变,这时曹真急赶回来,与程昱说道:“程公,末将寻遍吴贼军营,却不见诸葛亮还有陆逊等一众吴将!” 猝然间,程昱嘴角咧开,状若疯狂,仰头放声狂笑道:“哈哈哈,诸葛亮,你计计相扣,费煞苦心,欲要诱我军下山来战,此番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作茧自缚!” 曹真听了,眉头一皱,一脸茫然之色,很快,程昱咧嘴笑道:“曹将军,你速速命各军人马,从吴军营内,寻硝石、鱼油等引火之物,然后引兵在四处柴草堆积之处纵火,此下诸葛亮还有陆逊必是引兵袭击我军营寨,我要他等众人,尽数葬身于火海之内!” 曹真闻言,面色剧变,眼中露出几分犹豫之色,急急说道:“可是我军寨内尚有五千余兵众,还有许多辎重、军器,若纵火烧之!” 曹真话未已,程昱忽地面容一变,双眼瞪得斗大,狰狞冷酷地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单凭诸葛亮、陆逊两人之才,便可堪比数十万大军,更何况兵马折了,可以再征,辎重、军器失了,可以再造!” “此战关系重大,足可影响天下局势,牺牲区区五千兵马,还有些许辎重、军器,有何足惜耶?” 程昱厉声打断,此言一出,曹真心头一荡,一时未有回过神来,程昱眉头一皱,厉声喝道:“勿有妇人之仁,此乃军令,敢有违者,格杀勿论!” 程昱一把掣出腰间宝剑,指着曹真,眼中尽是冷酷之色,好像若是曹真敢再有丝毫犹豫,程昱便会毫不留情地执剑将其砍杀。 曹真一咬牙,慨然领命而去,而正如程昱所料那般,吴兵在四处堆积柴草,作势欲要纵火烧山,其实却是诱惑魏兵大部人马下山来战。 而诸葛亮却与陆逊等一众吴将,引兵绕于山后,从而袭击,不过,素来料算如神,行事周全的诸葛亮,亦有无料算到程昱竟然如此狠辣,不顾山上的兵士生死,欲要纵火烧山! 第六百七十三章如有神助 这时,在山头魏军寨内,陆逊、孙韶、全琮三将各引兵马从寨后突入,杀得寨内魏兵措手不及,一片大乱。 诸葛亮则是在寨外冷眼相看,忽地厉声喝道:“你等莫要顽命抵抗,以为山下兵马还会赶来营救,不需多时,你等皆为弃子也,若想保命,速速投降罢!” 诸葛亮话音刚落,一员满脸是血的魏将,面容扭曲,怒声大喝道:“诸葛村夫,你休要妖言惑众,于文则将军素来体恤兵士,岂会见死不救,你等识相,速速退去,否则待我家将军杀回,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诸葛亮闻言,带着几分唏嘘,摇头叹道:“愚昧之辈,不知好歹,我不欲妄造杀孽,何奈处处相逼耶?” 诸葛亮说毕,陆逊等将各发号令,引兵进攻,魏兵难以抵挡,被杀得一片溃散,死伤无数。 少顷,山腰处陡然四处火势汹涌,火光红通通的一片,张天冲起,正在营内死战的魏兵,纷纷察觉,顿时如坠万丈冰渊,面色剧变。 诸葛亮高声又道:“我军大部人马皆在此处,绝无可能自断后路,看来却是你等所敬重的那位将军,为了将我军毁于火海之中,不惜亦将你等尽数牺牲!” 诸葛亮此言一出,寨内顿时传出阵阵凄厉的惊悚声,还有充满怒恨的咒骂声,刚才那喝话的魏将,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知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霎时间,寨内魏兵皆无战意。纷纷弃戈投降。陆逊喝令各部将士。将投降的魏兵,赶于寨内一处屯集。 魏兵惊慌失措,纷纷喝话,教速速逃去,怎奈那些吴兵将士却好似听而不闻,渐渐地,不少魏兵忍耐不住,忽然发作。向寨外冲出。 数员吴将见了,正欲教兵士去追,但却被陆逊喝住,“山下火势如此之大,根本难以逃出,那些逃兵只会葬身于火海之中!” 陆逊话毕,全琮、孙韶两将皆带着一脸疑色向陆逊低声而道:“陆都督,这诸葛亮若是料算有误,我等可都要死于此处了!” 陆逊闻言,眼眸一眯。赫赫发光,向不远处的诸葛亮瞟了一个眼色。不慌不忙地说道:“无需多虑,这诸葛亮能耐超凡,智多胜妖,岂会置身于险,你等且去安稳军心!” 孙韶、全琮闻言,相视一眼,便拱手领命,告退而去,此时,诸葛亮却是走到山头某一高处,俯身瞰望山下火势。 眼见火势蔓延迅速,方圆数里内的山林尽数烧着,而且不断向山上涌来,好似无数条火龙蜿蜒而动,煞是壮观。 诸葛亮轻摇羽扇,似乎看得出了神,喃喃而道:“如此美景,可惜却带了许多血腥!” 另一边,张飞眼见山头大火汹涌,冷哼一声,似乎不愿与于禁多做纠缠,拨马一转,急喝撤军。 于禁见状,急令追袭,怎奈此下魏兵各部人马都被四周的火势吓得惊呆,哪里知道追袭。 就在这时,程昱策马赶来,急与于禁言道:“于将军,火势正紧,诸葛亮、陆逊等人,袭击我军营寨,皆困于山头,此番必死无疑,我等且先撤去!” 于禁闻言,却是面容一凝,忽然厉声喝道:“是何人下令纵火?” 程昱听了,脸色一紧,急拱手答道:“是老夫之令之,眼下若纵火烧山,我军虽有牺牲,但诸葛亮、陆逊等人,还有一众吴军人马皆为灰烬,后患尽除!” “即时我等便可速归平阿,与陛下合军攻打吴县,擒下孙权,伐吴大业,至此终结,此乃弃小而搏大也!” 于禁听程昱轻描淡写,将军士性命视如草芥,面容刹地涌起狂怒之色,双眼如似喷火,浑身气得抖颤,刀指程昱,喝叱而道:“程昱,军士听从将令,舍生忘死,为全忠义,你岂可如此残忍相待!” 程昱闻言,面色一紧,却是满脸坦荡之色,毫不退让,凝声喝道:“昱此举乃为大魏一统江山之大业,虽为千古罪人,得万世骂名,亦无悔也!” 于禁咬牙切齿,强压心中怒火,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死死忍住,拨马一转,下令撤军。 程昱神色一松,仿佛从鬼门关里逃过一劫,方才他分明感觉到于禁对他起了杀意,于禁令声一落,各部人马纷纷望山下赶去。 待于禁引兵落到山脚,陡然间风云色变,天上雷霆滚滚,乌云密布,看那天象,只怕不用须臾之间,便有一场暴风雨袭来。 于禁神色一变,猛地望向天穹,把刀一举,怒指喝道:“贼老天,你敢!!!” 就在于禁话音刚落,蓦然间,连道雷霆劈落,“唰唰唰~!”,豆粒般大的雨滴坠落,霎时间便化作了滂沱大雨。 于禁浑身瞬间湿透,雨水打在血琳琳的铠甲上,瞬间染红,而就在这时,忽地响起一阵竭斯底里的狂吼,“诸!葛!亮!我!势!要!杀!你!势要!!杀你!!!” 众人急急望去,正见程昱在大雨之下,双眼赤红,头上冠帽不知何时落地,披头散发,嘶声狂啸,状若癫疯,最终惨呼一声,坠落马下,昏厥过去。 比起山下一片死寂,在山头上,却是响起阵阵如同劫后余生的欢呼,营寨内无论吴兵还是魏兵,纷纷张手,仰首望天,任由雨点吹打。 在不远处的诸葛亮,却是俯首而望,看着山下的火势纷纷熄灭,烟雾滚滚,在雷光闪烁之下,袅袅而起。 诸葛亮看了一阵,便收回了目光,这时,雅丹还有彻里吉齐齐走来,作揖请道:“丞相,这雨势极大,看要下个许久,小心着凉!” 诸葛亮淡然一笑,微微颔首,遂与雅丹、彻里吉等一众从人,望寨内赶去,少顷,中军虎帐内,陆逊还有一众吴将皆是满脸喜色,欢声不断。 忽然,帐篷掀开,诸葛亮还有刚刚赶回的张飞,相继迈步而入,陆逊大喜,急忙迎去,大笑而道:“先生果真料事如神,逊有幸与先生并肩作战,共同抗敌,实乃人生一大幸也!” 第六百七十四章巧言说合 诸葛亮淡然一笑,微微欠身作礼,这时,孙韶、全琮等将亦纷纷赶来,赞叹不已,陆逊脸色一凝,忽然问道:“先生当初是如何得知,这三日之后,必有暴雨?” 诸葛亮听了,淡然一笑,与陆逊言道:“亮曾于卧龙岗下耕种为农,耕业丰收与否,与气候息息相关,亮常常向乡中父老请教,久而久之,便习得观察气候之法,早前,亮亦不过作势一搏,幸赖苍天相助,亮不辱使命!” 陆逊闻言,心中一荡,听闻诸葛亮竟还曾为农耕业,学习气候之法,甚是敬佩,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诸葛亮之所以能身兼百才,超凡的智慧固然重要,但也离不开他的刻苦。 陆逊神色一凝,遂又言道:“如今魏寇不但折损兵马,更兼丢失辎重、军器,其军心必乱,依先生之见,我等是否该乘胜追击,待这雨势一止,立即出兵?” 诸葛亮微微摇头,淡然说道:“于禁、程昱皆是谨慎之人,想必此下已然冒着大雨撤军,待雨势止住,我军方才去追,为时晚矣!” 全琮闻言,当即心头大急,朗声而道:“如若这般,我等何不此时便发兵追袭,杀他个片甲不留?” 诸葛亮听了,微微一笑,这时,陆逊神色肃然,徐徐言道:“子璜岂不知归师勿掩,穷寇勿追,此乃用兵之道也,此下魏寇急欲撤兵,我军贸然去追,魏寇势必情急反扑。反难取好!” 全琮听言。眉头一皱。略显落寞,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便退回席内,陆逊遂又将目光转向诸葛亮,谦虚有礼地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等该当若何?” “此场大雨,起码落个三、五日,于禁军中多为北方兵马。今番冒雨而逃,纵然逃回平阿,亦会多数染病!” “而我军将士连连恶战,皆已筋疲力尽,陆都督可下令教诸军且都去歇息,在寨中躲雨,蓄精养锐,待雨势一停,方做进取!” 诸葛亮笑容温和,不知不觉中。已尽得吴军将校的信任,陆逊闻之有理。重重颔首,遂依诸葛亮所言,各发号令。 数日过后,雨势渐止,陆逊军各部人马养精蓄锐,听令而发,望吴郡境内疾驰赶去。 至于于禁,则引一众残兵败将,冒着大雨连夜奔波,直到平阿城,因此感染风寒染病者,不计其数。 曹操听闻于禁等人败于诸葛亮、陆逊之手,大惊失色,虽然兵士折损不多,但逃回来的兵士,十中四、五皆已染病。 曹操甚为恼怒,重罚于禁、程昱等人,以证法度,然后又一面调拨兵马,应付即将而来的战事。 这边诸葛亮大发神威,击退于禁的数万大军,助陆逊杀入吴郡,另一边也是烽火连天。 且说,司马懿与曹丕会兵于毗陵,听闻流星马来报,此下曹操正于平阿屯兵,以候时机。 司马懿得知后,速遣人进往平阿回报丹阳战事,司马懿在毗陵养兵歇马,忽有一日,斥候来报,东吴虎贲大将丁奉率二万兵马望毗陵杀来。 司马懿闻报,顿时脸色一沉,眉头一皱,蛇一般的眼眸,发着阵阵精光,许褚见状大瞪虎目,慨然而出,扯声喝道:“祭酒无需多虑,区区丁奉,我视如儿戏,只需三千精兵,我必可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司马懿听言,摆了摆手,凝声而道:“虎侯稍安勿躁,据前番所报,陛下已兵至平阿,吴县旦夕将下,孙权岂敢分兵来截杀我军,此中必有变故!” 司马懿话音刚落,孙礼似乎若有所思,神色一震,忽然出席作揖而道:“莫非那陆逊已然赶到吴郡,陛下恐后路被断,不敢轻易动军,因此孙权方才无虑,速派丁奉来与我军决战,妄想速败我军,以解两面夹攻之危!” 孙礼此言一出,正中司马懿心头所想,司马懿神色凝重,眼眸眯起两道细线,手缕胡须,重重颔首道:“德达所料,与为师心中所虑正是相合,如此一来,局势对于我大魏极为不妙,此战我等只可胜不可败,否则陛下反受困于吴人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曹丕、曹彰听闻,脸色剧变,几乎齐齐起身出席,疾呼喝道:“父皇乃万金之躯,天下之主,岂可落于险地!” 两人异口同声,满脸急色,然后又转眼向对方望去,曹丕眼角一抽,冷哼一声,瞥过头去。 曹彰见状,眉头一皱,欲言又止,府衙内气氛顿时变得极为怪异,司马懿眼神在兄弟两人一转,作色咳了几声,沉声而道:“此下战事正紧,更万不可有丝毫错失,事不宜迟,虎侯何在?” 许褚闻言,立马拱手作揖,扯声喝道:“许仲康在此!” 司马懿神色一凝,疾言与许褚言道:“还请虎侯率三千精兵前往迎击,先挫丁奉锐气!” 许褚慨然领命,司马懿随即转眼望向孙礼,孙礼眼眸刹地迸射两道精光,只听司马懿吩咐道:“德达你为副将,随虎侯一同出战,你心思缜密,察事入微,当细观贼军所动,若察觉有诈,当速与虎侯道之,寻机而破!” “虎侯,德达年纪虽幼,但却行事老练,深熟兵法,你可多听其所谏,你等两人若能相辅相成,丁奉绝非敌手!”司马懿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又向许褚吩咐道。 许褚似乎对司马懿极为敬重,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司马懿吩咐毕,便教两人下去整备出战。 两人领命告退,曹丕、曹彰见司马懿并无号令下达,皆是面色一变,曹丕先出,急急问道:“祭酒且慢!眼下战事紧急,为何虎侯、德达皆有调拨,唯我不见军令?” 司马懿刚转过身子,走向内堂,听曹丕之言,回眸一望,甩袖而道:“世子殿下行事还欠缺熟练,更无勇冠三军之猛,还是留在此处,静候捷报罢!” 曹丕听司马懿冷嘲热讽,身子一颤,眼中尽是不甘怒火,这时,曹彰亦出口问道:“祭酒!冲锋陷阵,难不倒我曹子文,为何却也不用?” “你有勇却无谋,如今虽有所改,但还是事事慢人三分,战场之上,后知后觉者,必败无疑,除非你等兄弟同去,或可相辅相成!” “但大战在即,你等却各怀异心,贼子不乏能人之士,若从而破之,轻则大败而归,重则全军覆没,你等都下去好好反省罢!” 司马懿说罢,头也不回,转入内堂,司马懿一席话,如若当头棒喝,曹丕、曹彰被喝叱得哑口无言。 第六百七十五章失了算计 另一边,丁奉引军正往毗陵城而来,忽然,前方一阵风尘冲起,一面面旌旗迅速而动。 丁奉脸色一紧,与身旁的朱桓对视一眼,速教兵士摆好阵势,却说朱桓当日中计败退,凭借过人武勇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逃脱。 后来朱桓听闻步骘战死,建业失守,大惊失色,嘶声痛哭,遂引着数十残兵望吴郡赶回。 途中,正遇着丁奉的大军,朱桓急忙赶去,报与前事,丁奉听闻步骘战死,又惊又怒,速教人报之孙权,急催军而进,赶往毗陵。 此下丁奉眼见前方有一彪人马冲来,铜铃般的巨目顿时瞪得斗大,心中暗暗腹诽道:“看来那司马懿已取了毗陵,眼下情势紧急,绝不可让其越过吴郡之境!” 就在丁奉思索间,数千魏兵已在对面一箭之遥摆定阵势,许褚纵马冲出,手中虎头大砍刀猛地一举,向丁奉喝道:“丁奉,东吴气数尽矣,你等随孙权,如孤魂随野鬼耳,识相的快快下马受降!” 许褚话音一落,丁奉暗向朱桓投去眼色,作色大怒,策马冲出,舞刀喝道:“许褚,你莫在此大言不惭,大丈夫顶天立地,岂会投贼耶?休要废话,可敢与我杀个三百回合?” “你要讨死,虎爷便成全你!!!” 许褚大吼一声,宛如虎啸长空,跃马挺刀,奔飞杀出,丁奉大喝一声,拧刀而迎。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霎时交马。丁奉先发制人。拧刀望许褚面门就劈。许褚虎目大瞪,抡刀就扫。 两柄大刀赫然碰撞,自然是武艺达到登峰造极的许褚更胜一筹,只见丁奉手中大刀倏然荡开,许褚抡刀横扫,丁奉身躯一倒,在许褚大刀横过之际,宛如一头猎豹猛地扑起。执刀望许褚胸膛就切。 许褚挪身一闪,虎目精光烁烁,刀一转,又向丁奉砍了过来,许褚这一刀,只求速度,力劲却是一般。 丁奉喝的一声,抡刀一格,‘铛’的一声暴响,火花飞溅。“哈哈哈,丁奉小贼。你确有嚣张的能耐!” 许褚放声狂笑,忽地气势暴涨,凶势逼人,电光火石之间,许褚猝然起刀暴劈狂砍,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 丁奉面容狰狞,抖数精神,拧刀抵挡,只觉许褚的攻势宛如狂风暴雨,心中暗暗叫苦。 一攻一守,两人杀得极为激烈,两军将士看得无不心惊胆跳,惊呼连连,蓦然间,丁奉忽地露出一个破绽,许褚眼疾心明,一刀砍去。 果然,丁奉早有准备,猛地避过,霍地起刀,向许褚咽喉倏然捅去,许褚脖子一歪,犀利的刀锋骤然刺空。 丁奉大惊,忽然只觉得浑身肉颤,无尽的杀机扑袭过来:“小贼纳命来!!!” 许褚厉声一吼,刀一收,猝又若翻江龙蛟轰然劈出,劈砍相连,一连三刀,丁奉被杀得险象迭生,叫苦不已,险险地避过许褚最后一刀,整张脸庞刹地扭曲起来。 许褚心头一紧,暗想这丁奉欲要拼命,立马抖擞精神,准备迎击,哪知丁奉疾出一刀,诈过了许褚,勒马就逃。 许褚见状,哪里肯舍,扯声喝道:“小贼临阵逃脱,不算英雄!!!” 许褚纵马舞刀,迅疾追去,丁奉面色冰寒,直冲回本阵,就在这时,魏军阵内的孙礼,感觉到对面的朱桓忽地杀气汹腾,急眼看去,正见朱桓在拽弓拉弦。 孙礼心里一急,连忙飞马奔出,疾言喝道:“虎侯小心贼子冷箭!” 许褚闻言,心头一震,而就在孙礼话音震起的瞬间,朱桓蓄势已毕,三根连珠箭赫然射出,并排一线,望许褚飞速射来。 许褚见得,大喝一声,一把抡起虎头大刀,刀如光似电,骤劈飞砍,如有摧枯拉朽之势,将射来的冷箭纷纷拨落。 就在这时,丁奉蓦然转马杀来,手中大刀如燃烧起腾腾火焰,猛地劈向许褚面门。 大刀遽然举起,由上往下,宛如有惊涛骇浪之势,许褚急忙拧刀挡去,一声怒吼,宛如巨虎长啸,惊天动地。 “铛”的一声,仿佛天穹裂开般的轰响,许褚仓促而迎,手中大刀竟被丁奉一刀荡开。 丁奉拧刀而砍,犀利猛烈的刀劲,将许褚右边护肩赫然打碎,眼看丁奉满脸狰狞,就要将许褚的右臂砍断。 忽然间,一道破空暴响迅疾响起,只见一根冷箭,风驰电掣般射向丁奉的面门,若是丁奉不回防,许褚虽要折一臂膀,但丁奉却要一命呜呼。 丁奉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回刀而挡,冷箭猝然裂开,就在这时,许褚浑身气势宛如怒涛冲起,怒吼一声,顺势抽刀,向丁奉胸膛砍了过去。 许褚这刀来得极快,丁奉根本避之不及,只见火光骤起间,丁奉惨喝一声,宛如脱弦之矢暴飞而出,坠落在地,然后滚起。 幸好丁奉就在己军阵前不远,朱桓看得面容失色,急教军士救回丁奉,这时,许褚大吼一声,把刀一招,下令掩杀。 孙礼厉声大喝,高举双鞭,引兵扑杀过来,朱桓心知此时若退,必然惨败,大折兵马,当即舞起长枪,勒马冲前,厉声喝起,教军中弓弩手射住阵脚。 朱桓令声落下,本是慌乱的吴兵,纷纷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连忙发箭乱射,箭潮片片迸射而出,许褚一马当先,提刀乱拨,硬是冒着箭矢,冲突过来。 朱桓临危不乱,急教刀盾手前去抵挡,数百刀盾手听令,从后涌出,待许褚杀近,围住拼杀。 许褚乱刀暴砍,左突右冲,凶势骇人,不一时,孙礼亦引一小部兵马冒着箭雨冲突过来,刀盾手渐渐抵挡不住。 其余吴兵见魏兵人马来势凶猛,许褚、孙礼两将骁勇彪悍,无不脸露怯色,朱桓见状,凌厉细长的英目一瞪,高声喝道:“魏寇人数不多,我军足是其七、八倍,有何惧哉?如今国难当前,岂可退缩,诸军随我拼杀!” 朱桓怒声大喝,当初在建业时,他无力回天,只好怀恨而逃,而当下,他尚有一拼之力,即便拼个玉石俱焚,亦不愿在夹着尾巴脱去! 第六百七十六章曹丕以身为饵 朱桓眼眸一冷,牙关紧咬,拧起长枪抵在前头奋勇冲杀,吴兵大受鼓舞,又想魏寇无义侵犯,国仇家恨交杂,皆是勇不畏死地拼杀。 吴兵人马足有二万余众,此下蜂拥来杀,逐渐地稳住阵脚,许褚杀得双眸赤红,虎头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不断冲突,但凡杀到哪里,哪里定是一阵慌乱。 而孙礼则在后方一边指挥兵马,一边厮杀,两军杀得风尘盖天,战况极其激烈,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直到黄昏时候,两军皆杀得筋疲力尽,方才各自撤军,战场之上,横尸遍野,四周弥漫的尽是浓烈的血腥气味。 这一战,吴兵虽人多势众,但丁奉被许褚击败,锐气先挫,更兼军中良莠不齐,并无魏兵人马那般精锐善战。 因此,吴兵折损更多,死伤足有数千人马,而魏兵人马,亦折损了千余,当夜,朱桓撤到毗陵城外十数里处,傍山依河扎营,然后又急教行军医者去为丁奉疗伤。 幸好当时许褚那一刀,虽是来得疾,但力劲却是一般,丁奉又有铠甲护身,因此只是伤了皮肉,并无伤到筋骨。 行军医者为丁奉敷了金创药,还有教炊事兵熬了一些去淤血的药汤,让丁奉饮过,丁奉精神转好,朱桓见了,一直高悬的心,也稍稍放落下来。 另一边,许褚小胜一阵,引兵回归,整兵完毕,与孙礼一同来见司马懿,司马懿听闻前事。甚喜。各做封赏。 两人拜谢后。遂退回席中坐定,司马懿神色一沉,眼光凌厉,环视阶下一圈,然后徐徐而道:“幸得虎侯、德达两人奋勇,此下吴贼不但锐气已挫,那丁奉更是被虎侯击伤!” “不过我军虽占先利,但吴贼人马多于我军。更兼那丁奉、朱桓皆非等闲之辈,不可轻心大意,依诸位之见,此下该当若何?” 司马懿话音刚落,曹丕枭目一亮,急急起身拱手而道:“我军此处,虽占优势,但陛下在吴郡处境,却不乐观,依丕之见。当速整兵马,乘胜追击。一举攻破丁奉的贼军,早日赶往吴郡,以解陛下燃眉之急!” 司马懿闻言,手缕胡须,沉吟不语,这时,曹彰神色一震,亦起身谏道:“皇兄所言极是,彰愿效死而战!” 曹丕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司马懿听了,神情严厉,眼光烁烁,望了曹丕一眼,然后又转向曹彰,凝声问道。 “老夫岂不知陛下处境险峻,不可怠慢,但我等却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一旦有何错失,陛下便将孤立无援,受困于吴郡,行军作战,若无计谋,单凭血气之勇,必难成事!” 司马懿话音一落,曹丕枭目内猝地迸射精光,向司马懿言道:“祭酒不必多虑,丕已有计策,必可大破贼军!” 此言一出,司马懿严厉的神情中,微微露出一丝喜色,沉声问道:“子桓你且道来!” “此下吴郡战事正紧,父皇处境虽险,但对于孙权来言,亦是如此,丁奉势必妄想速败我军,急回吴郡,已稳局势!” “而今日,丁奉受伤挫败,忌惮之余,亦会心起急躁,如此,祭酒何不明日遣我出战?我乃大魏世子,丁奉见我前去,势必欲想将我擒住,使得我父皇还有一众大魏将士,投鼠忌器,即时再如此如此...不知祭酒觉得此计可行耶?” 司马懿听了,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笑,微微颔首道:“子桓此计确实是好,不过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为防万一,子文你且任副将之职,一同前去,护卫子桓左右!” 司马懿忽然将目光转向曹彰,曹彰听言,神色一震,连忙拱手领命,曹丕似乎察觉司马懿用意,亦无多言,转身向曹彰柔声说道:“如此,明日便多多依仗彰弟了!” “皇兄放心,我绝不会让吴贼伤你半根汗毛!”曹彰拱手作揖,脸色肃然,向曹丕答道。 司马懿看在眼里,脸上那抹淡笑更是明显,心中默默腹诽道:“孺子可教也,眼下群雄未灭,你等兄弟还是和睦一些为好!” 次日,旭日高升,在吴营外,忽然尘土飞扬,只见一部兵马声势浩荡地杀了过来,吴军斥候探得,急忙回禀丁奉,报说大魏世子曹丕率领大约六千兵马正往军营杀来。 朱桓一听,顿时脸色一变,眉头皱起,甚是疑惑地说道:“这曹丕少经战事,韬略一般,更无勇冠三军之猛,这司马懿麾下分明有许褚、孙礼等骁将,为何不用他们,却遣曹丕前来!?” 丁奉闻言,面色一寒,冷声而道:“哼,看来却是我等被司马懿轻视了,司马懿以为我昨日被许褚重创,我军又折了不少兵马,败了一阵,锐气已挫,不足为患!” “曹丕乃大魏世子,听闻前番在西川被张颌杀得狼狈而逃,三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而司马懿则是大魏祭酒,对曹丕多有扶持,此番想必是司马懿教曹丕前来取功,将功补过,以稳固曹丕世子之位!” 丁奉冷哼一声,对于这帝王家中之事,似乎他一眼便看透了,朱桓听了,亦是面色寒冽,冷声而道:“司马懿竟敢如此轻视我等,此番我等正好将那曹丕擒住,教曹老贼投鼠忌器!” 丁奉双眸发着阵阵寒光,颔首应道:“休穆所言,正合我之心事,你且引军而迎,我则在营中伺候,即时,你可如此如此!” 丁奉低声吩咐,道出一计,朱桓听得,暗暗称妙,遂告退而去,出帐整备兵马。 却说曹丕率六千兵马气势汹涌地望吴兵军营杀了过来,将到数里之外,忽然营内擂鼓声大作,朱桓策马挺枪,率兵冲出,迅速摆开阵势。 曹丕脸色一紧,勒住马匹,亦教麾下将士摆开阵型,须臾,两军对圆,曹丕策马而出,扬扬得意,头颅高昂,仿佛睨视天下英雄,扯声喝道:“我乃大魏世子曹丕,丁奉何在,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朱桓闻言,眼眸一眯,心中冷笑,暗道这曹丕心思还颇为谨慎,竟还知出言试探。 第六百七十七章险胜 朱桓想毕,便将计就计,出马答道:“曹家竖子,丁承渊将军乃当世豪杰,你非其对手,应付你,我朱休穆足矣!” 曹丕听言大喜,神情趾高气扬,甚是得瑟,大声笑道:“哈哈哈,我看丁奉那莽夫是被我大魏虎侯伤了,此下还倒在床榻,起不来罢?” 朱桓面色一变,佯装又惊又怒,扯声喝道:“曹家竖子,狗嘴里喷不出象牙,休想乱我军心!” 朱桓喝毕,一勒缰绳,舞起手中铁枪,出马便来直取曹丕,曹丕吓得惊慌失措,慌忙叫道:“谁敢替我擒住这狂徒!” 曹丕话音刚落,身后的曹彰顿时大瞪眼眸,怒吼一声,宛如龙啸长鸣,纵马提戟,倏然冲出。 朱桓见是曹彰,脸色微变,心头一紧,知其勇猛,不敢怠慢,舞枪望曹彰面门就刺,曹彰大喝一声,玄铁戟如有横扫千军之势,遽然扫出,瞬间便将朱桓的铁枪扫开。 朱桓面容刹地变得狰狞,驱身一避,铁枪迅疾一转,向曹彰斜刺过去,曹彰拧戟一挡,‘铛’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相持在一起。 朱桓五官扭曲,满脸憋得通红,脖子上条条青筋凸起,扯声怒喝,欲要压过玄铁戟。 蓦然间,曹彰气势狂涌,猛地加力,朱桓面容一抖,手中铁枪再次被荡开,曹彰拧戟一起,玄铁戟旋转而出,望朱桓赫然捅去。 朱桓看得眼切,满脸色变,急忙拧枪去铛。一阵刺耳的暴响下。风尘涌起。一众吴兵看去,不禁都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朱桓连人带马竟被曹彰一戟之威,击出了半丈之远。 “杀!!!”曹彰一声喝起,玄铁戟凌天一指,杀气腾腾地策马杀来,朱桓急豁出全身力劲,舞枪而迎。 两人赫然交马。再次拼杀在一起,曹彰戟式迅猛,威力浩大,朱桓枪式巧妙凌厉,令人防不胜防。 两人杀了渐渐数十回合,不过还是曹彰更胜一筹,眼见朱桓越战越是吃力,蓦然间,朱桓向曹彰头上虚刺一枪,曹彰急忙躲避。回过神来,却见朱桓拍马逃去。 “吴贼。休想要逃!!!”曹彰扯声怒喝,跃马追去。 曹丕看得大喜,略显慌促地高举宝剑,喝令全军掩杀,曹丕令声一落,魏兵立即各提兵器,奋勇杀去。 朱桓引兵直奔回军营之内,曹彰一马当先望吴寨便冲,就在这时,一通鼓响猝起,埋伏在营内各隐蔽之处的弓弩手,听令而出,纷纷拉弓乱射。 追在前头的魏兵,连忙抵挡,被射杀不少,曹彰急舞玄铁戟,一时间,不知打落多少箭矢。 曹丕见状,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好似连魂魄都吓丢了,连声喝道:“不好!中计了!!撤,快撤!!!” 曹丕喝毕,急急勒马一转,往后就逃,各部魏兵人马料之不及,急忙纷纷后退,阵势顿时一片大乱。 曹彰听得喝令,满脸气愤,亦纵马撤去,丁奉策马转出,看曹丕如此孱弱,高声笑道:“哈哈哈,我虽与曹老贼势不两立,但见其子如此无能,亦觉得有辱了曹老贼枭雄之名,诸军听令,魏寇胆怯,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丁奉怒声大喝,舞刀纵马,倏然冲出,一众吴军听言,无不精神大震,纷纷随之冲杀。 不过在这时,朱桓却是眉头深锁,刚才丁奉提起曹操,令他心中不由一紧,暗暗腹诽道:“老贼最善识人,听闻其膝下子嗣,各个都身怀才技,如果这曹丕果真这般无能,怎能入得老贼的法眼?” 想到此处,朱桓顿时面色剧变,急急策马赶去,见得丁奉从后正来,疾声喝道:“丁将军且慢,此中大有跷蹊,恐有诈也!” 丁奉正急着去擒曹丕,哪里有意听朱桓的话,急言喝道:“休穆休要多心,此下正是将那曹丕擒住的良机,岂可放过!” 丁奉纵马正冲,朱桓却是不依不饶,两人兵马而冲,急急又道:“丁将军且听我一言,曹老贼如此人物,若曹丕当真这般无能孱弱,岂可在老贼一众子嗣中脱颖而出,坐上世子之位!” 朱桓此言一出,丁奉心里一震,此时此刻,吴兵大部人马已杀出了营外,前头更有不少兵马快要追上了魏兵。 丁奉亦非愚昧之辈,此下一听,幡然醒悟,脸色大变,如遭电击,疾呼叫喝,令大军休要追杀。 正在冲杀的吴兵听令,顿时纷纷止住冲势,一时间人如潮涌,马似山崩,惊呼不断,吴兵这一惊一乍,阵势大乱,搅成一团。 而就在不远东南角的高坡上,司马懿看得吴兵忽然止住了去势,暗暗一惊,心中腹诽道:“看来这丁奉、朱桓果非等闲之辈,竟然察觉了此中之诈!” 不过,司马懿很快脸上又展露出一丝冷笑,当机立断,摇起旗令,埋伏在东、西两处的许褚、郝昭看得旗令,立马引兵杀出。 霎时间,喊杀声四起,曹丕看见背后伏兵忽动,也顾不得多想,立即下令,教兵马复回冲杀。 曹彰得令,飞马奔驰,迅速冲到前头,撞入吴兵乱军之内,吴兵措手不及,眼见曹彰气势汹涌地奔杀过来,吓得肝胆皆裂,纷纷逃散。 曹彰径直冲杀,杀得阵阵倒退,如入无人之境,朱桓见状,眼眸一瞪,舞起铁枪,急忙迎去,丁奉则迅速稳住慌态,指挥兵马迎击。 不一时,只见曹丕居中,许褚、郝昭一左一右,三路魏兵齐杀过来,吴兵被杀得大乱,前头阵势渐渐有溃散之势。 丁奉见势已极,猛咬虎齿,当机立断,下令撤军,丁奉令声一落,后部人马立即蜂拥而逃,前部兵马闻令,顿时战意顿失,瞬间被魏兵杀得大溃。 曹丕、许褚、郝昭引兵分三路掩杀,朱桓与曹彰激战十数回合后,亦趁乱夺路而逃。 魏兵如若山洪奔泻,排山倒海而来,吴兵逃之不及者,尽数被擒,丁奉引着五、六千余残兵败卒,只望吴郡海陵关连夜逃去。 魏兵大胜一阵,擒了近五千余俘虏,逃去了小半,其余顽强抵抗者,都被杀尽,吴兵军营方圆数里之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将旁边的河畔亦染成血红之色。 司马懿听闻丁奉等残兵败将望海陵关逃去了,遂下令收兵,又在吴军营内收刮一番,得辎重、军器不计其数。 第六百七十八章兵临海陵关 当夜,司马懿引兵回城,各有功将士一一封赏,又以酒食、赏金犒劳三军,三军大喜,欢声一片。 因此下曹操处境险峻,司马懿并无大摆宴席,封赏后,司马懿速教各将整顿兵马,不日便起军攻往海陵关。 数日后,丁奉逃到海陵关,整兵完毕,加之关内兵众,仅有八千余人,丁奉气愤不已,急与朱桓商议。 朱桓神色凝重,与丁奉言道:“我军伤亡惨重,更兼军心不稳,司马懿素来行兵神速,想必不久便会杀到海陵关!” “海陵关乃吴郡门户,但若有失,司马懿便能长驱直入,直逼吴县,事已至此,当今之计,且先速报与吴王,我等则在此处拼死抵抗,把守关口!” “只要我等守住此处,司马懿便难杀进吴县,而吴王若能与右将军前后呼应,将曹老贼大军击溃,东吴之危即可解矣!” 丁奉闻言,脸色一紧,长喘了一口大气,带着几分落寞,苦涩而道:“也只可如此了!” 于是,丁奉依照朱桓所言,各做布置,而正如朱桓所料,就在三日后,司马懿率领万余兵马,一并押着数千吴兵俘虏杀到了海陵关前。 海陵关下,人头涌涌,各部魏兵人马,阵势严整,队伍分明,气势骇人,隐隐间散发着阵阵令人心惊胆跳的杀气。 丁奉在关上看得,眉头连跳,面色愈加冷酷,忽然。司马懿从阵内策马而出。喝声叫道:“我大魏帝王。本为大汉之臣,建功无数,威震海内中原,眼见天下即将一统,不料汉献帝染病,知其命不久矣,禅让于我主!” “如今我主位登大宝,乃天下正统。所谓天无二主,孙权为一己私利,明知大势趋于我大魏,却仍顽固抵抗,视人命如草芥,教你等军士白白牺牲,以致东吴生灵涂炭!” “至此,东吴不知死了多少俊杰?你等何必再任由其用,当速速投降,以保性命。不需多时,孙权必败矣。即时东吴便可重得太平,再无战事,你等家小皆可无患,安居乐业,岂不是好?” 司马懿此言一落,关上吴兵大多色变,丁奉见军心动摇,双目一瞪,急忙喝道:“国破家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等宁死,亦绝不为亡国奴,司马懿,你休想动摇我军军心!” 丁奉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弓弦暴响,只见朱桓不知何时,拽弓拉弦,射出一根箭矢。 箭矢倏然飙射而出,望司马懿赫然射去,司马懿毫无惧色,孙礼看得眼切,大喝一声,舞起大刀,飞马冲出,一刀劈出,那冷箭骤地碎裂。 司马懿如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笃定,眼色凌厉,好似能穿透人心,冷冷而道:“丁奉,你冥顽不灵,只会多造杀孽,使得你麾下将士无谓牺牲,你又于心何忍?” 丁奉一听,猛咬牙关,满脸狰狞,浑身如焚起火焰,好似恨不得立即冲出关口,将司马懿碎尸万段。 不过丁奉还未尽失理智,此下军心不稳,若贸然出关,便是正中那司马懿下怀,这时,朱桓面色一凝,高声喝道:“我等据关而守,占尽地利,岂会惧你等耶?司马懿,你休要多言,可敢来攻打关口乎?” 对于朱桓的挑衅,司马懿却是长叹一声,眼中带着些许悲怆之色,徐徐而道:“我非不敢攻关,而是不欲多造杀孽,我与你等三日时间,三日之后,若是你等再不献关,为了天下一统大业,我只好发兵齐攻!” 司马懿说罢,拔马一转,赶回阵内,引兵撤去,丁奉面色冷酷,望着一众魏兵人马撤离,沉声发令道:“司马懿狡诈阴险,不知此下正捣着什么坏水,传我号令,闭塞关口,严密把守,谁敢擅离职守,严惩不贷!” 丁奉喝毕,诸将纷纷强打精神,应声领命,丁奉向朱桓投去一个眼色,朱桓会意,遂跟着丁奉一同回到关内战楼。 战楼内,丁奉面色凝重,眼中尽是惆怅之色,与朱桓言道:“那司马懿果然了得,只一席话就令我军过半军士动摇,我军屡屡挫败,更兼如今局势对东吴来言,越来越是险峻,军士难免会起异心,此下正是紧要时候,容不得丝毫错失,休穆,你且紧密监视军中,但有丝毫变故,立即来报!” 朱桓闻言,浑身不禁有一种心有余力而力不足的感觉,强震神色,拱手应诺,丁奉亦是极为疲倦,摆了摆手,朱桓会意,便告退而去。 却说司马懿撤军退去,就在海陵关十里外扎营,孙礼见此,心里疑虑,暗寻司马懿问道:“老师,此处离海陵关不远,更兼我军有不少吴人俘虏,若有变故,如之奈何?” 司马懿听了,淡然一笑,与孙礼言道:“德达不必多虑,丁奉屡屡挫败,早已无进取之心,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若为师所料无误,此下丁奉必是教其麾下兵众闭塞关口,严密把守,不可轻举妄动,至于那些吴人俘虏,我自有用处!” 孙礼闻言,神色略显茫然,就在这时,曹丕、曹彰一左一右,齐齐赶来,曹丕神色肃然,作揖一拱,先是问道:“祭酒,眼下我父皇定在平阿日夜盼望我军早日杀入吴郡,然后立即调拨兵马,进攻吴县,祭酒运筹帷幄,自然亦知如此,为何却还与吴贼三日时间?” 司马懿听了,呵呵一笑,徐徐而道:“海陵关易守难攻,若要破之,必要大损兵力,而我军兵力连番折损,容不得再有所耗,否则纵然我等杀入吴郡,就凭数千将士,亦难有举措,不堪大用,你且静心等待,三日后,我自有妙计!” 曹丕闻言,面色一变,见司马懿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心头一定,拱手一拜,便是退去。 曹彰在旁听得,神色亦是平稳许多,遂向司马懿作礼拜退,待曹氏兄弟离开后,司马懿忽然低声向孙礼教道如此如此。 孙礼听着,脸色连变,眼中神色越听越是惊骇,听罢,孙礼不禁带着几分疑色,紧张问道:“老师此举是否过于冒险?若有万一,只怕得不偿失!” 司马懿笑了笑,与孙礼言道:“谋略奇诡,方能令人措不及防,德达不需多虑,但听为师吩咐便是!” 孙礼听了,神色一凝,应声领命,告退而去,按照司马懿的吩咐各做调拨。 第六百七十九章妙用俘虏 当夜一更时分,魏兵各将皆得军令,教各部养精蓄锐,三日后以吴人俘虏为前驱,一举攻破海陵关。 各将得令,纷纷传达,于是各营人马议论纷纷,吴人俘虏被分为四队,分散各处,皆有兵马监视。 当夜不少吴人俘虏听得此事,无不大惊失色,各自传说,直到夜里三更,营内巡逻的兵士渐渐减少,各处的吴人俘虏趁机逃脱,因为魏营寨栅未立,吴人俘虏轻而易举地便逃出去了。 不知不觉,到了五更时分,忽然在海陵关下,一阵骚乱,只见关下人影纷纷,三五成群,向关口赶来。 在火光之下,数十吴人俘虏先是赶到,神色慌张地急教开门,关上守将认得是己军人马,连忙教关上的兵众莫要放箭,然后速速禀报负责守夜的朱桓。 朱桓听得关下有数百被魏军俘虏的军士,神色一紧,脑念电转,暗想就这数百人马,纵有异心,也不足为患。 于是朱桓令关上兵士守备,提防袭击,然后便又教守门兵士,打开关闸,那数百吴人俘虏,一看关闸打开,连忙争先恐后地窜了进去。 哪知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根根冰冷的枪刃,朱桓面色冷酷,厉声喝道:“休要乱动,排成三列,一一检查,但有细作,格杀勿论!!!” 朱桓素来治军严明,此言一出,那些吴人俘虏都不敢放肆,连忙依令成列,朱桓一招手。左右两队兵马立即提枪而行。一一细细检查。 少时。各做回报,皆无发觉魏军细作,朱然眉头一皱,遂便问道:“你等不是都被魏寇俘虏了?此下是如何逃得?” 朱桓话音刚落,众人连骂七嘴八舌,纷纷道说,一时间嘈杂无比,朱桓怒喝一声。喝住众人,然后转眼看向一个看似精细的汉子,令道:“你且来说!” 那汉子神色一紧,疾声说道:“回禀朱将军,我等听说那司马懿下令,教魏人蓄精养锐,三日之后,以我等俘虏为前驱,攻打海陵关,我等不欲为魏人所用。到了三更时候,见巡逻兵马大多去了歇息。便趁机逃了回来!” 朱桓闻言,眉头一紧,脑念电转,眼色凌厉地盯着那汉子,然后又迅速地环视一周,见众人并无心虚迹象,料算此事多数是真。 于是朱桓下令,将逃回来的数百人,先于关内一处屯住,命兵士监视,朱桓一一安排后,即向丁奉禀报。 少顷,朱桓前脚刚到,却见丁奉早已起身,凝神问道:“适才我听闻关中一阵吵杂,可是有事?” 朱桓拱手一拜,遂将前事一一告说,丁奉闻言,脸色一沉,沉吟一阵后,冷哼一声,张口而道:“那司马懿果然是居心不良,此人行事毒辣,冷酷无情,欲以我军俘虏为前驱之事,确有可能是真,那些俘虏恐被利用,想横竖都是一死,故而冒死逃来,亦是合情合理!” 朱桓听了,眼中如是喷火,冷声喝道:“这司马懿竟敢使我等吴人为其肉盾,互相残杀,实在该死,他日若能擒住此人,我势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大恨!” 丁奉眼眸一眯,眼内杀意腾腾,亦是按捺着滔滔怒火,凝声而道:“司马懿先以假仁假义,使我军松懈,却是暗中蓄精养锐,妄想以我吴人俘虏为前驱,一举攻破海陵关,我岂会让其诡计得逞!” “休穆,你速传我号令,各军警备,若见有俘虏逃回,认清身份,不可误伤,放其归来,待三日后,把守关口,与魏寇决一死战!” 朱桓慨然应诺,速速告退而去,到了第二日夜里,又有不少吴人俘虏逃回,朱桓白昼歇息,夜里把关,查明并无细作混入,方才让其入关内歇息。 如此,直到第三日夜里,忽然有近千余俘虏望海陵关仓促而来,朱桓在关上见得,顿时面色一变,急教弓弩手侯备。 不一时,城下先有数百俘虏赶到,急忙大喝开门,朱桓喝住众人,厉声问道:“你等连日逃脱,魏人怎会未有发觉?” 就在朱桓话未已,猝然间喊杀声大起,无数马蹄声、脚步声、兵戈震荡声,赫然而起,只见魏兵各部人马纷纷赶来,追向四周手无寸铁的吴人俘虏,各举兵器,擒着便杀,手段极为残忍。 霎时间,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吴人俘虏吓得魂飞魄散,状若疯狂地逃到关下,齐声叫喝开门。 关上许多吴将见了,皆露不忍之色,纷纷来劝,朱桓眼见关下惨状,气得浑身抖颤,咬牙切齿,最终还是下令打开关闸。 朱桓令声一下,不一时,关闸打开,关下吴人俘虏争先恐后地涌入关内,魏兵见状,纷纷冲杀过来,欲要趁机去夺关口。 朱桓急教弓弩手发箭乱射,箭潮骤发,魏兵被射得大乱,靠近不得,不少吴人俘虏,一时慌乱,竟也被射杀不少。 朱桓看得双眼赤红,怒不可遏,魏兵整兵之后,似乎将怒火发泄在四周的吴人俘虏身上,纷纷扑去残杀。 魏兵这一举措,顿时令得吴人俘虏,更为疯狂,急忙窜入关内,朱桓气得怒吼不已,亲执宝弓,拽弓射箭,弓弦连连震起,箭无虚发,数员魏将相继被朱桓射落马下。 与此同时,在关口之内,吴人俘虏宛如潮涌,不断冲入关内,吴兵人马手忙脚乱,来不及勘察,更被好似发了疯的俘虏,逼得连连后退。 而在暗中,许褚、孙礼还有百余精兵却是伪装成吴人俘虏,成功地混入了关口内,蓦然间,许褚一声厉喝,一把扑倒一员吴将,夺过其刀刃,向其咽喉一横,血光突现。 那吴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许褚杀了,旁侧的吴兵见得那红艳艳的血光,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喝有细作。 许褚虎目圆瞪,恶眉竖起,撞入人群之内,提刀就砍,孙礼见状,亦趁机发作,扑向左侧另一员吴将,一脚将其踹倒,夺过其枪,挥枪暴刺,刺翻三、四人。 许褚、孙礼两人宛如虎狼入羊群,吴人俘虏见状,吓得更加混乱,互相推拥,望内里去挤。 而关内吴兵,被混乱的人潮逼得四处散开,难以相合,许褚、孙礼凭着其骁勇,将三五成群的吴兵队伍,各个击破,而混入在人潮内的魏兵精锐,亦纷纷发难,霎时间,关闸口内一片大乱。 第六百八十章夺关恶战 正在关外的魏军兵众,忽然见得关口处,有七、八个伪装成吴人俘虏,浑身血琳琳,提着兵器的汉子冲出,嘶声大叫道:“快快杀入,关口已被我等夺下了!” 正在阵内指挥兵马的曹丕听得,一双枭目赫然迸射精光,猛地拔出腰间宝剑,扯声喝道:“诸军听令,贼子关口已失,全军突击,务必要一举攻破海陵关!” 曹丕一声令下,各部魏兵人马各提兵器,向关口悍然冲去,在关上的朱桓闻言,顿时脸色剧变,刹地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眼中尽是不甘、怒恨,竭斯底里地吼道:“司马懿,你这卑鄙小人,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朱桓生性机警,谋略不俗,此时此刻,已然醒悟过来,司马懿根本无意强取海陵关,前番却是虚布消息,使得吴人俘虏胆怯,又故意减少巡逻的人马,让其逃脱。 而司马懿又料算,他和丁奉听闻俘虏所报,大多会果真以为魏兵三日后要以俘虏为前驱,强攻海陵关,故而有所不忍,收纳俘虏入关。 却又在第三日,将其精锐混入俘虏之内,为了提防他和丁奉起疑,司马懿又教其兵马故意虐杀逃脱的俘虏,最后使得他左右为难,只要一念之差,便会酿成大错。 这其中每一步,可谓是料算的极为精妙、毒辣,而朱桓最终,还果真犯了大错,下令开关。 关下喊杀声惊天动地,魏兵各部人马汹涌扑来,朱桓被那恐怖的喊杀声猛地惊醒。急忙喝令关上兵士发箭抵挡。然后又速遣一队兵士赶往去见丁奉。陈说战况,请其抵挡关内的魏兵。 朱桓号令发落,一将连忙引着数十兵士赶去,途中却见丁奉正杀气腾腾地提刀冲出。 那将校见得,连忙引兵赶去,在丁奉身后叫道:“丁将军,魏寇伪装成俘虏,却又教其军兵马从后追杀。我等一时无备,被其诈了关口,此下魏寇兵马正在夺取关口,若不遣军去援,势必危矣!” 丁奉闻言,顿时脸色剧变,方知事态如此恶劣,连忙强震精神,大吼一声,撞入乱军之内。 关内吴兵人马见得丁奉。皆是面色一震,好似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随着丁奉冲杀。 丁奉暴瞪虎目,大刀猛砍暴劈,一连砍翻三、四个魏兵,扯声吼道:“海陵关若失,东吴危矣,吴王危矣,我等生为东吴将士,食君之禄,当报效国家,为君效死而战,但凡东吴之人,当尽随我厮杀,务必要夺回关口!” 丁奉声若轰雷,猛地炸开,一众吴兵听得,皆是如遭电击,丁奉冲在前头,一众吴兵将士四下赶来,各个都舍生忘死,骇然拼杀。 魏兵精锐人数不多,顿时被杀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溃散,关键时刻,一声虎啸,震得整座海陵关似乎都在摇晃。 “嗷嗷嗷,许仲康在此,你等宵小鼠辈,怎敢放肆!!!”虎啸声起,人潮处顿时一片翻倒,血肉迸飞。 只见许褚虎容凶煞,**上身,挥刀狂砍,刀影纵横交错,连绵不绝,从左边冲杀过来。 吴兵人马见状,连忙前去抵挡,怎奈许褚宛如九幽魔煞,所向披靡,根本拦挡不住。 一队队前去抵挡的吴兵,皆是被许褚杀散,眼看他手中那柄虎头大砍刀,红得妖异,让人一见便心惊胆寒。 与此同时,右边又是一声厉喝,只见孙礼手提长枪,健步如飞,径直突杀,势如破竹,骁勇至极。 在许褚、孙礼的勇猛突杀之下,魏兵人马渐渐稳住阵脚,守住关口,拼死搏杀,丁奉看得眼切,心知若不抵住许褚、孙礼其中一人,难有回天之力。 丁奉面色冷冽,脑念电转,迅速做下决定,教数员心腹将校,尽引精锐抵住许褚,他则前去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拼杀孙礼,待将其击毙,然后引兵迅速将关口夺回,然后立即关闭关闸,回来围剿许褚! 丁奉号令落下,数员吴将脸现死志,立马各引精锐向许褚围杀过去,丁奉眼神一转,浑身尽是滔天杀气,铜铃般大的虎目瞪得如似迸裂,大吼一声,提刀向孙礼扑杀过去。 孙礼忽然感觉无尽危机涌了过来,奋力横扫铁枪,扫散四周吴兵,然后下意识地往后连退,退到己军人马之前,先保后背不受偷袭。 说是迟那时快,忽然在人群之中,一员身穿赤甲,手提大刀的吴将冲出,面容狰狞、凶煞,怒声后道:“孙礼小贼,纳命来!!!” 丁奉一来,便毫无试探,出的尽是狠辣夺命招式,大刀连砍暴劈,孙礼惯用大刀不在手,难以发挥平常实力,拧着长枪不断抵挡。 ‘铛铛铛~’的连声暴响之下,只见孙礼被杀得节节败退,丁奉越攻越猛,骤然一刀猛砍,孙礼拧枪挡去。 ‘铛’的一声巨响,那铁枪竟被丁奉砍开两截,孙礼大吃一惊,暗道这丁奉不愧是东吴虎贲大将之一,此下因国难当前,落入险境,更是发挥了十二分的实力。 孙礼念头迅过,把剩下的半截铁枪,向丁奉猛地投去,丁奉拧刀打开,急又转刀向孙礼面门劈砍。 孙礼挪身急闪,哪知丁奉一步突进,猛地撞了过来,孙礼顿时站不住脚,连退数步,被撞翻倒地。 丁奉背后的吴兵将士见状,连忙乘势突杀,望关口冲去,欲要放下关闸,魏兵人马尽数屯于关口,拼死抵挡。 两波人马混杀在一起,战况极其惨烈,而丁奉撞翻孙礼,立马提刀冲去,气势迸发,舞起大刀,逼开四周人马,向下一砍。 孙礼大瞪双眸,厉声一喝,急切间抓起一枪,便扫向丁奉的下盘,丁奉似乎早有预料,猛地起脚,脚风强劲无比,竟将孙礼扫来的铁枪踢得脱手。 孙礼惊呼一声,急忙趁机起身,此下手无兵器,孙礼满脸冷汗,眼色寒冽的盯着丁奉,丁奉步步紧逼,满脸凶神恶煞,冷酷无情,好似恨不得将孙礼生生劈成肉泥。 第六百八十一章破关 危机时刻,关口外猝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响,只见一匹黑马猛地跃入关内,马上一将,手舞玄铁戟,厉声喝道:“曹子文来也!!!” 人潮散开处,黑马骤然落下,曹彰眼见不远处的丁奉,大喝一声,策马就冲,丁奉吓了一惊,孙礼趁机往左一倒。 电光火石之间,曹彰赫然杀至,人借马势,舞着玄铁戟居高临下劈向丁奉,丁奉眼角一动,拧刀速挡。 ‘铛’的一声巨响,丁奉整个人被击开丈余,执刀手臂剧烈颤抖,心中满是惊意。 下一刻,又见曹彰猛地起身,纵身一跃,跃在半空,双手举戟,又是一招力劈华山,玄铁戟来势骇然,向丁奉劈落下来。 丁奉心生惧意,哪里敢硬挡,连忙挪身闪开,‘嘭’的一身巨响,玄铁戟砸落之处,那坚硬无比的青石板猛地裂开。 丁奉看得眼切,拧刀向曹彰劈去,曹彰却是早有准备,玄铁戟在他手中宛如柳条一般的轻盈,刹地打了过去,发出一声‘铛’的巨响,震耳欲聋。 刀戟相碰,丁奉满脸扭曲,提刀一压,猛地荡开玄铁戟,一拳向曹彰打去,曹彰左手捏拳,拳若奔雷,倏然迎去。 两拳碰撞,两个砂锅大的拳头,打在一起,又是发出一声惊人的暴响,曹彰眼露凶光,大吼一声,玄铁戟迅疾又动。 丁奉亦扯声咆哮,手中大刀遽然舞起,两人绞成一团厮杀。与此同时。从关外突杀进来的魏兵人马越来越多。一将见了孙礼,急忙递过一柄精铁大刀喝道:“孙将军,快接兵器!” 孙礼闻言,双手一伸,接住了大刀,熟悉的冰凉传来,孙礼却刹时变得浑身热血沸腾,猛地转身。看向丁奉,怒声喝道:“三皇子,某来助你!!!” 正与丁奉搏杀的曹彰听了,精神一震,而丁奉却是心里大急,时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丁奉不敢再有疏忽,全身气势迸发,舞起大刀,向曹彰当头劈去。 曹彰见丁奉此招威势骇然。连忙抖数精神,奋力舞戟相迎。刀戟赫然碰撞,发出一声宛如天崩地裂的骤响。 曹彰未能达到一流猛将巅峰,实力终究还是稍逊一筹,玄铁戟荡开后,痛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液,丁奉亦觉浑身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不过此下却容不得他丝毫怠慢。 丁奉急急飞步赶上,拧刀向曹彰咽喉就砍,生死关头,曹彰双眼杀光迸射,竭斯底里地怒吼,宛如龙啸之音,震骇人心。 霎时间,曹彰只觉浑身筋骨都在剧烈蠕动,热血沸腾,周身好似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呼之欲出! “不好!这曹家小儿,竟要突破了!!!”丁奉心头一荡,满脸惊色,曹彰武艺低其一个小境界,便已是如此厉害,如若让他突破瓶颈,那东吴将不出三人是其敌手。 丁奉念头一过,连忙加紧几分刀速,眼看丁奉的大刀将要砍至,忽然曹彰身后,孙礼迅疾闪出,一刀猛击。 此一刀,乃是孙礼用尽浑身力劲打出,‘铛’的一声巨响,火花迸射,孙礼、丁奉两人齐齐退开。 蓦然间,孙礼、丁奉还有四周无论吴兵还是魏兵的将士,只觉心头一抖,好似被什么揪住了。 很快,丁奉好似发觉了什么,双眸瞪大,带着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见曹彰气势骇然,玄铁戟连动,倒劈、横扫、直搠,直攻向丁奉。 丁奉仿佛心知大难临头,怒声咆哮,豁出全身力劲,舞刀迎挡过去,戟影刀光中,只见丁奉手中大刀骤然甩飞,曹彰拧戟直捅,破其铠甲,直入胸膛。 丁奉惨喝一声,如若脱弦之矢,撞飞而去,连连撞翻七、八个兵士,血雾喷出,昏死过去,生世不明。 四周吴兵见曹彰击败了丁奉,皆是吓得面容失色,孙礼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连忙引兵扑杀四周吴兵。 而就在这时,被一众吴兵精锐围剿的许褚,猛地发作,拧刀暴砍猛扫,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势如破竹般望关上冲突而去。 在关上,朱桓尚在指挥兵马阻挡关下魏兵的冲势,突然间,一队人马惊慌失措地赶了过来,疾声呼道:“朱将军,丁将军被曹彰所败,生死不明,关内魏寇攻势极猛,我等抵挡不住了!!!” 朱桓闻言,如遭电击,浑身肉颤,后悔不及,双眼赤红,带着无尽的不甘、怒恨,仰天喝道:“贼老天,你当真欲亡东吴耶?我不服,我不服啊!!!” 朱桓对天咆哮,时值黎明时分,天色渐渐发白,陡然间,风云色变,雷霆滚滚,朱桓见天象如此,瞬间好似被抽去所有的气力,踉跄数步,几乎跌倒。 就在这时,蓦然一阵惨叫声起,只见许褚浑身是血,**的上身,背前背后有七、八条触目惊心的血色伤痕。 不过许褚却毫无痛色,浑身杀气腾腾,提刀迈步过来,扯声喝道:“朱桓,事已至此,你还要冥顽不灵乎?” 朱桓神色一凝,转过身来,眼中尽是不甘、恨色,猛地举起手中长枪,厉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生为东吴之臣,死为东吴之鬼,休要多言,与我决一死战罢!” “好,你是条汉子,虎爷便成全你罢!!!” 许褚见朱桓眼中那深切的痛恨,心知朱桓绝不会投降,却也不多说,神色一紧,猛地向朱桓冲杀过去。 朱桓拧起手中铁枪,奔驰迎去,四周吴兵上前助战,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朱桓与许褚两人猛地杀在一起。 许褚虽是恶战连连,但他却是当今天下最善于恶战之人,一旦杀得兴起,就算杀两天两夜亦不在话下,如今虽是老去,已无当年之威,但杀个一天一夜,还是搓搓有余。 许褚舞刀连砍,刀刀快疾猛烈,朱桓铁枪连动,灵巧刁钻,不过,其武艺与许褚相差不止一筹,若非左右兵士连连拼死搏杀,只恐怕朱桓已落入险境。 不一时,孙礼、曹彰各引兵马杀了上来,纷纷赶来助战,吴兵见势已极,士气大挫,很快便被杀得溃散。 胜负早已成了定局,在魏兵的狂攻之下,大部分吴兵被擒住,仅有一小部分人马还在顽强抵抗。 第六百八十二章程昱献计阻陆逊 在关上某处,一阵阵兵器骤响,尤为响亮,许褚与朱桓等人已杀了数十回合,只见许褚奋力一刀,向朱桓当头砍去。 朱桓却不躲不闪,猛地起枪向许褚的胸膛捅了过去,欲要与许褚拼个玉石俱焚,许褚并无穿甲,若是被朱桓捅个着实,恐怕便要一命呜呼。 眼看正是危急,许褚竟也不作躲闪,嘴角翘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刀坠枪搠,最终还是许褚的刀更快一些,就在朱桓的眼前鼻梁毫厘之间,骤地停住了。 刀风扑脸生痛,朱桓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意识地浑身力劲一松,就这一瞬间,许褚另一手猛地窜出,抓住了朱桓的铁枪,大喝一声,赫然夺了过来。 朱桓瞪大着双眼,满脸耻辱之色,怒声喝道:“许褚,你休要辱我!!!” 吴军残兵见朱桓落败,再无战意,被汹涌扑来的魏兵纷纷擒住,许褚缓缓地收了刀,左右兵士立马将朱桓擒住。 朱桓本欲挣扎,却发觉周身剧痛无比,已是强弩之末,很快朱桓便被恶狠狠扑来的七、八个魏兵擒住。 许褚虎容冷淡,冷冷而道:“虎爷并非要羞辱你,只是怜惜你才,此下你已为我大魏俘虏,至于如何处置你,自有他人定夺,你好自为之吧!” 许褚说罢,转身就走,朱桓在后不断嘶声怒吼,连声咒骂,骂声传遍海陵关内关外,只欲求死。 司马懿再出奇谋,轻而易举地攻破了海陵关。更兼擒下了丁奉、朱桓等将。吴兵人马多数被擒。其余不是战死,便是逃去了。 当日,司马懿在众将迎接之下,策马来到海陵关,曹丕、曹彰、许褚、孙礼等将一一来见,报说战事。 司马懿闻言,脸色淡然,并无惊喜。似乎对此等战果,早已料算,这时,关内传来阵阵怒骂之声。 司马懿眉头一皱,望向曹丕,曹丕会意,拱手秉道:“那朱桓虽被虎侯所擒,但心有不服,急欲求死,我等怜惜其才。故而不杀,如何处置。还请祭酒定夺!” 司马懿闻言,神色一凝,沉吟一阵后,张口而道:“当今陛下雄才大略,求贤若渴,朱桓、丁奉皆是可用之才,且先留其性命!” “日后待东吴战事休止,是纳是弃,自由陛下亲自定夺,你等可将这些俘虏,分批而编,押回许昌,至于朱桓、丁奉二人,更要单独派一队兵马押送,以防万一!” 司马懿很快便做出了决定,曹丕闻言,拱手应诺,遂依司马懿之令各做安排,当日,曹丕将数百精锐,分为十队,每队数十人,各执兵器,押着各队吴兵俘虏,分批出发,望徐州而去。 随后,司马懿又命各将整顿其麾下部属,占了海陵关,然后各派精细斥候,分批潜入吴郡,去报之曹操。 丁奉、朱桓大败被擒,海陵关已失,司马懿军随时都能长驱直入,杀往吴县,另一边,陆逊在诸葛亮妙计相助之下,大破于禁军。 于禁引着残兵败将逃回平阿,所幸折损不多,三万兵马还有近二万余人归来,不过因当时冒着大雨仓促逃脱,归来的两万人中多数染病,难举战事。 曹操大怒,于禁、程昱皆受重罚,不过两人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依令整备兵马,伺机复仇,一雪前辱。 忽有一日,曹操见时下局势难料,心里甚是烦闷,而派往丹阳的细作,至今还未有任何消息传回。 曹操心想,此下不可再有懈怠,否则但有万一,他便要被困于吴郡腹地,孤立无援,魏军虽兵多势众,但只要孙权、陆逊围而困之,待以时日,魏军辎重用尽,必将遭灭顶之灾,不但功败垂成,前功尽弃,还可能成为孙权的阶下之囚。 曹操何等人物,岂会坐以待毙,当下立即召一众文武前来商议,不一时,一众文武纷纷赶来,拜礼毕,依席而坐。 曹操面色肃然,那双如能吞天的细目,发出阵阵骇光,沉声将其所虑,一一道出,然后便向众人问计。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计,就在这时,夏侯惇独目一瞪,慨然而出,厉声喝道:“就那诸葛村夫,有何惧哉?时下,我军尚有七、八万兵马可用,精兵猛将多如牛毛,何需这般弱耶?某愿引一军,势必将那诸葛村夫擒来,以报妙才之仇!” 夏侯惇吼声一起,整座府衙好似都被震得摇晃,曹操神色微变,却是沉吟不语,此下军中士气低落,正需夏侯惇这等血性汉子激愤军心。 果然,众将闻言都是精神一震,纷纷出席请命,愿一同随夏侯惇前往,曹操仍是不作答,却是把目光投向了程昱。 程昱会意,急忙拱手而出,凝声而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昱一席话,诸葛亮诡计多端,智多胜妖,更兼吴贼军中,尚有陆逊坐镇,两人皆是才智惊艳,深熟兵法之人,我军若贸然而去,只凭血气之勇,恐难胜之!” 夏侯惇闻言,脸色不喜,冷声哼道:“程公,你此言真可谓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你前番所败,已被那诸葛村夫吓破了胆?” 夏侯惇对心狠毒辣的程昱素来不喜,当下自然并无好话,对于夏侯惇的冷嘲热讽,程昱也无生气,拱手一拜,徐徐而道。 “夏侯将军此言差矣,昱深受陛下恩德,万死难报,无时不望能效以犬马之劳,纵是心中有怯,但凡陛下有令,必坦然赴之,虽死而无憾也!”程昱面色慨然,毫无虚假之色。 夏侯惇冷哼一声,却不愿去和程昱斗嘴皮子,曹操见状,忽地咧嘴笑起,向程昱问道:“仲德忠义,朕岂会不知?那依仲德之见,眼下朕当若何?” 程昱神色一沉,脑念电转,速速而道:“依微臣之见,平阿城附近,有一小城,名叫临远城,若陆逊欲要进攻平阿,临远城乃必经之处!” “陛下当再整兵马,先夺下临远城,然后死守此城,以御陆逊之军,而陛下则率大部兵马,即日杀向吴县,只要吴县一破,孙权等辈皆为阶下之囚,东吴可定矣!” 第六百八十三章取得先手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面色沉着地说道:“可若是临远把守不住,陆逊从后掩杀,而那时朕已从平阿出兵,并无城池把守,必遭吴贼前后夹攻,势必危矣!” 程昱眼射精光,疾言而道:“陛下所虑甚是,但眼下局势紧迫,不可再有怠慢,否则待陆逊杀至平阿,孙权必从吴县发兵,将平阿围而困之!” “即时,陛下虽有城池可守,但我军深入腹地,孤立无援,久而久之,军心必乱,待那时,万事休矣!” “陛下可派一忠烈上将,引二万兵马把守临远,随军大小将校,皆需立下军令状,拼死把守,如此一来,全军上下一心,定能抵挡陆逊之兵!” 曹操闻言,细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神色威严,环视众将道:“仲德此计甚好,不过朕却恐军中无忠烈之士!” 曹操此言一落,夏侯惇、于禁几乎齐齐高声大喝,张口叫道:“陛下勿虑,末将愿效以死力,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曹操神色一震,目光迅速在夏侯惇、于禁两人身上游窜,很快,曹操心中已有定夺,浑身迸发一股如同天威般的气势,凝声慨然喝道:“于文则何在?” “于文则在此!!!”于禁心头一揪,跨前一步,拱手又拜。 曹操眼神凌厉,眯缩成两条细线,威严说道:“你前番已败一阵。朕问你。此番若再失守。你当若何?” “末将愿立军令状,临远若是失守,唯有死耳!!!”于禁双眸迸射精光,精神抖擞,毫无畏惧,张口喝道。 曹操听了,放声大笑,连声叫好。“哈哈哈,好!好!好!文则能知耻而后勇,立以绝志,不愧有大将之风!” 于禁面色一凝,拱手而道:“败军之将,愧不敢当,末将定当努力作战,不负陛下厚望!!!” 曹操灿然一笑,忽地又话锋一转,望向程昱徐徐而道:“如仲德所言。诸葛亮与陆逊皆是深熟兵法,胸怀韬略之士。文则此去,若无一智谋之士在左右出谋划策,难是其敌手,仲德以为,朕麾下谋者,谁可担此大任?” 曹操此言一出,程昱自是明悟其意,连忙抖数精神,拱手作揖答道:“微臣以为,此去非昱不可!” 曹操听了,眉头一挑,笑容可掬问道:“此话怎讲?” “微臣数败于诸葛亮,当会吸取前耻,谨记于心,再往对峙,绝不会轻易再中其诈,微臣虽才微学浅,但对陛下赤胆忠诚,亦愿立以军令状,以明此志!” 程昱眼神烁烁,尽是慨然之色,曹操笑容更胜,颔首应道:“仲德能有此志,实乃朕之幸也,如此,便多多依仗你和文则了!” 程昱与于禁对视一眼,两人拱手再拜,于是,曹操决议已定,令于禁为主将,程昱为副将兼任军师,率领二万精兵,即日前往临远,夺下城池,以抵御陆逊的兵马,于禁、程昱领命而退,各做调拨。 为了尽快赶到临远,整备战事,于禁、程昱与曹操告别后,连夜起军望临远进发,黎明时分,于禁依程昱计策袭取了临远城。 眼见朝阳将起,忽有细作来报,在城外十数处,正有一彪人马迅速赶来,于禁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暗暗庆幸,昨日听从了程昱之谏,趁早出发,否则恐怕此时,临远已被陆逊麾下兵马所占。 于禁速与程昱商议,程昱听闻此报,眼光晶亮,与于禁教道如此如此,于禁听言,立马教军士偃息旗鼓,埋伏于城上。 另一边,全琮领陆逊之命,率领五千兵马为先锋,来守临远城,全琮一路火速前进,却无料到,于禁的大军早他一步赶到了临远城。 全琮脾性急躁,亦无派斥候前去探索,当下直赶到临远城下,大叫喝道:“我乃东吴虎威将军全子璜是也,城上守军听着,快快把城门打开!” 全琮喝毕,城上一将走出,疾声喝道:“全将军稍候,某这就打开城门!” 那‘吴将’说罢,立马教军士打开城门,须臾,在一阵轰鸣声下,城门大开,全琮脸色大喜,正欲策马赶入。 就在这时,全琮身旁一员将校疾声喝道:“将军且慢,某闻得空中血腥气味浓郁,兼之临远城头血迹斑斑,早前必有战事,我等贸然入城,恐中贼军埋伏!” 全琮闻言,眉头一皱,转眼望去,正见那喝话之将,乃是周鲂,此人乃吴郡阳羡人,字子鱼,颇为勇猛,深熟兵法,本为县吏,因平定彭绮叛乱,被孙权封为昭义校尉,此下在陆逊手下担任副官之职,陆逊深知全琮脾性急躁,故命周鲂为副将,一同前来临远。 全琮听了,冷哼一声,与周鲂说道:“临远临近平阿,受魏寇袭扰,乃是正常,怎会有诈?” 周鲂闻言,脸色一急,急忙说道:“全将军且慢,临远乃兵家必争之地,若是曹老贼见我军击破于禁兵马,为提防我军长驱大进,必先于临远布下重兵,临远城不可贸然而进啊?” “哼,如此瞻前顾后,如何成得了大事,你若有顾虑,我便先派一拨人马前去一探,若无此事,你便少给本将军胡诌难缠!” 全琮以为周鲂胆小怕事,眼中露出些许睥睨之色,周鲂面色肃然,微微颔首应道:“如此最好,末将一心为公,还望将军莫要介怀!” 全琮面容一抽,压住怒火,遂令身后一将,引一队数十兵马,前往城内去探,那吴将应了一声,拱手领命,即引兵疾去。 眼见那队人马快到城门,忽然间,喊杀声大作,城上猝然人头涌涌,密密麻麻一片都是魏兵的弓弩手。 程昱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霎时间,箭雨铺天盖地笼罩射落,那到城门下的吴兵队伍,尽被射死。 全琮大惊失色,急眼看去,眼前尽是箭矢,连忙下意识地舞起大刀,急忙乱砍,前头许多吴兵都是反应不及,纷纷被射杀。 箭潮过后,周鲂先是稳住慌色,急忙大喝撤军,周鲂令声一下,后头的吴兵队伍,早已吓得心惊胆战,拔腿就跑。 就在这时,城内忽地响起阵阵马蹄声,只见于禁策马舞刀,倏然冲出,厉声喝道:“吴贼,于文则在此,休想要逃!!!” 第六百八十四章捷径 喝音一落,于禁策马飞跃,宛如一道闪电般奔出城门,全综见得,心头一阵慌乱,勒马就逃。 于禁把刀一招,引兵迤逦掩杀,吴军一片混乱,丢盔弃甲,各自奔逃,逃之不及的吴兵,尽被所擒。 少顷,于禁突入乱军之内,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无人敢挡,不一会便杀到了中军。 眼见全琮就在不远处,于禁虎目迸射精光,厉声喝道:“全综,纳命来!!!” 全琮正在逃奔,忽听得背后如若恶狼长啸的喊杀声起,不禁心头一揪,回眼看去,于禁离己已只有三丈距离。 生死关头,全琮面色一变,刹地变得狰狞无比,浑身神经紧绷,拖刀而走,电光火石之间,于禁倏然杀至,全琮忽地怒喝一声,使拖刀计,提刀猛地一砍。 大刀赫然飞跃,如光似电,于禁虎目瞪得斗大,挪身往后一躲,强劲的刀风一拂而过,几乎够着了于禁胸膛。 全琮眼见并无得手,猛勒马匹一转,于禁舞刀劈来,全琮奋力一砍,两柄兵器齐齐荡开。 全琮心知此下若不拼命,必死无疑,立马豁出全身力劲,提刀暴砍乱劈,于禁见得,冷然一笑,却不急躁,转攻为守。 全琮攻了数十合,刀速渐缓,于禁气势蓦然迸发,一声吼起,舞刀暴劈而出,刀式快疾狂猛,全琮顿时落尽下风。 就在这时,周鲂忽然引着一队精锐兵士杀到,围着于禁拼杀。因为于禁先前冲突过快。己军兵士大多未曾赶来。 于禁面色冷酷。见形势不好,亦不多做纠缠,挪身连闪,避过一番攻势后,猛地望一角突破而去。 吴兵围杀不住,于禁迅速逃脱,全琮见状,咬牙切齿。正欲去追,这时,周鲂却疾声谏道:“全将军,魏寇大部人马将至,眼下我军阵势已乱,锐气尽挫,还是莫要多做纠缠,速速撤去罢!” 全琮闻言,也知是理,一压杀气。遂转马撤开,不一时。于禁便引一部兵马又再追杀过来。 全琮、周鲂只引着千余残众逃脱去了,其余的不是被擒,便是被杀死,于禁又追了七、八里,眼见全琮等人逃远,也不再去追,引兵而归。 此时程昱已指挥兵马收拾战场,将俘虏一并押回城内,正在城门口等候,于禁见得,严肃的脸色中,露出些许喜色,翻身下马,带着几分惋惜,对程昱说道。 ”依程尚书之计,原本可将这数千吴贼,尽数歼灭,可惜那全综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先派人马入城来探,不过还好程尚书当机立断,随机应变,我军方能得此大胜!” 程昱微微一笑,毫无倨傲之色,拱手而道:“于将军谬赞了,若无于将军之骁勇,还有一众将士拼死搏杀,昱纵有急智,亦难堪大用!” 于禁哈哈一笑,遂引兵回到城内,令各将整顿,然后将二万大军分为四部,把守各门,严密看守,未有他的号令,不得擅自出战。 另一边,全琮败退而走,途中正遇着陆逊赶来的大部人马,陆逊见全琮等一众残兵败将各个灰头土脸,神色狼狈,顿时神色一惊,惊呼而道:“莫非曹老贼先夺取了临远城?” 全琮、周鲂等将见得陆逊,急急下马跪伏在地,全琮满脸愧色,报说前事,陆逊听了,又惊又怒,眼色凌厉,喝叱全琮,就欲重罚。 孙韶等将急忙相劝,因得告免,陆逊降了全琮军职,暂居校尉,以证法度,却又将周鲂提拔为偏将,众将见陆逊赏罚分明,皆是敬服。 赏罚毕,陆逊眉头一皱,向身旁的诸葛亮,毕恭毕敬地问道:“诸葛先生,此下曹老贼已派于禁领重兵把守临远,我等要赶往吴县,若取近路,必要先过平阿,而临远又是平阿必经之地,依先生之见,该当若何?” 诸葛亮听了,眼眸微眯,轻摇鹅毛扇,沉吟一阵,向陆逊问道:“若要绕远路而走,需多少时日?” 陆逊神色一紧,疾言答道:“若是日夜兼程,也要半月时间,再者,我军若绕路而走,于禁不见我军动静,料其才智,不久必然发觉,到时,必会派军截杀!” 诸葛亮神色肃然,似乎已有定夺,向陆逊说道:“此下夜色已黑,不宜进军,陆都督先屯兵安置,亮再与陆都督细细商议!” 陆逊闻言亦觉有理,遂将兵马屯于右侧数里外的一处险地,屯兵已定,各部人马都去歇息,只有数部人马在四周巡逻。 比及二更时分,在陆逊的大帐内,诸葛亮正手执一幅地图,看了许久之后,与陆逊言道:“若绕远路,所经皆是荒山野岭,因此方要耗费近半月时日,这着实令人费神!” 陆逊闻言,眼眸一亮,急向诸葛亮问道:“莫非先生已有计策?” “虽有,但却不可用也!”诸葛亮轻摇鹅毛扇,甚是惋惜地说道。 陆逊眼中忽地射出两道精光,脑念电转,最终还是下定主意,向诸葛亮疾言问道:“先生言之过早,其实若要通往吴县,还有一条捷径可走,此本乃机密之事,先生毕竟非我东吴之臣,逊故有所隐瞒,还望先生莫怪!” 诸葛亮神色一喜,然后又是淡然一笑,说道:“陆都督不必如此,此中深浅亮自是了解,不过当今局势,对于东吴来说,并不乐观,还望陆都督与亮一说!” 陆逊重重颔首,也是干脆,手指向诸葛亮手中地图的某个位置,徐徐而道:“此处山岭,有一处山谷狭道,可以直通而过,只要过了此处,一路直去,不需七、八日时间,便可赶到吴县!” 诸葛亮闻言眼睛一亮,紧紧地看着手中地图,沉吟一阵后,朗声笑道:“果真如此,那亮之计,可行也!” 于是,诸葛亮在陆逊耳边,低声教到如此如此,陆逊听计,脸色连变,先是一阵惊愕,然后又是一阵凝重,最后却是满脸喜色,与诸葛亮言道:“先生此计大妙,当应速行,依先生之见,当派何人,需多少兵马?” 第六百八十五章示敌以弱 “兵法之道,合于正,又精于诡,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方可百战百胜,此去兵马不需多,而需精,五千兵众即可!” “而领兵之将,不需要猛,而需要机警,亮以为陆都督帐下,孙公礼足可担当此任,再派遣那周子鱼辅佐左右,必可万无一失!” 诸葛亮浑身迸发一股强大的气势,眼中尽是智睿之光,如若将一切都运筹在手,陆逊听了,思索一阵,亦觉诸葛亮的调拨甚为有理,遂拱手作揖,以作谢礼。 随后,陆逊便派人召来孙韶、周鲂两人,一一吩咐,两人慨然领命,立马赶去调拨,当夜暗里引五千精锐而去。 到了次日,陆逊聚合众将,众将不见孙韶、周鲂,皆露疑色,陆逊见众人神情,心里明悟,却恐走漏风声,只道两人领他军令,已然领兵出发,另有安排。 众将闻言,方才消疑,随后,陆逊又教各将,整备兵马,到了晌午便往临远进发。 另一边,在临远城内,刚过晌午不久,城外平原上,一丝丝白烟袅袅而起,兵士苦于酷热,有苦难言。 就在这时,忽然喊杀声大震,城外平原上风尘遍天,旌旗飘扬,数万吴军兵众,气势汹涌,声势浩荡地从东门杀了过来。 城上魏兵见得,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报之于禁,于禁听闻陆逊大军已到,脸色一紧,连忙赶去东门。 待于禁赶到之时,城下吴军已摆开阵势,陆逊身穿银甲白袍。骑一匹神骏白马。立于门旗之下。厉声叫道:“于禁,你前番已败于我军之手,幸得逃命,还不快快献城投降,否则待我军攻破此城,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于禁闻言,虎目一眯,冷然一笑。心知陆逊使的是激将法,却不中计,冷声喝道:“陆逊,你休要嚣张,若无那诸葛村夫为你出谋划策,还有张飞一干残蜀遗臣,就凭你等这宵小鼠辈,绝非我之敌手,你竟敢大言不惭,欲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何不快快发兵来攻?” 于禁喝毕,遂教城上兵士一同吆喝。一时间,城上魏兵纷纷高举兵器,高声喊杀,七嘴八舌,各出恶言挑衅。 陆逊见状,神色一沉,他并非狭隘之辈,却无动怒,脑念电转,忽地思出一计,向身旁的全琮教道如此如此。 全琮会意,暗暗颔首,随即,陆逊策马而前,扯声喝道:“于禁,我东吴人才济济,各个英雄,岂容你如此诋毁,今日我一众东吴俊杰,便与你一分高下,你可敢下城来战?” 陆逊话音一落,一众吴将纷纷高举兵器,厉声大喝,杀气冲天,全琮策马冲出,高举手中大刀,遥指城上的于禁大叫道:“全子璜在此,于禁贼子快快下来受死!” 于禁听了,咧嘴一笑,暗笑这陆逊中了他的激将法,却还不知,于禁正欲出城一会全琮,再挫吴人锐气。 程昱面色沉着,忽然转身与于禁言道:“于将军且慢,所谓兵不厌诈,若是那陆逊忽然食言,如之奈何?” 于禁听了,眉头一皱,又望向吴兵阵内,却是不见诸葛亮的身影,但身穿黑甲的张飞却在阵内。 于禁面色一寒,遂向陆逊喝道:“陆逊你休要使诈,倘若你等吴人有心与我决战,便教那张飞老匹夫退下!” 陆逊闻言,暗道这于禁当真谨慎,遂向身后的张飞毕恭毕敬地柔声说了几句,张飞会意,向城上的于禁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勒马退向后军。 于禁见了,心中无虑,这时,程昱又是低声而道:“张飞虽去,但于将军还需谨慎应对,但有万一,立即回城,我自会教弓弩手接应!” 于禁重重颔首,遂尽点精锐下城应战,少时,临远城上,擂鼓大震,城门开处,于禁策马引兵而出,迅速摆开阵势。 全琮大喝一声,一提手中大刀,勒马就冲,于禁面色冷酷,亦不怠慢,舞刀骤马相迎,沙场之上,两人瞬间交马。 全琮心知敌不过于禁,一来便施出浑身解数,先发制人,拧刀骤砍疾劈。于禁拧刀接住,刀法精妙绝伦,将全琮的攻势一一化解。 两人杀了近有三十余合,于禁忽地反攻,刀刀刁钻、迅猛,杀得全琮刀法大乱,又是十余合,全琮抵挡不住,勒马就逃。 于禁怒喝一声,作势欲追,这时,在吴军阵中,冲出数员将校,各个拽弓拉弦,齐来接应。 于禁却于马上按住大刀,取了雕弓,拽弓拉弦,双脚一夹,坐下马匹四蹄奔动,飞速追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数员吴将,拉弓便射,于禁在马上连连挪身避开,看得眼切,大喝一声,弓弦一震,箭矢骤射而出。 只见那根箭矢快得无影,劲势之大,适才那数根箭矢,根本无法相比,全琮听得背后一声暴响,吓得心头一紧,往前一扑,倒身就躲。 ‘嘭’的一声震响,于禁一箭射中了全琮头盔上的红缨,对面阵上的吴兵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惊为天人。 至于城上的魏兵,纷纷高举兵器,厉声大喝,士气高涨,那数员吴将见得,连忙拽弓又射。 于禁一边策马躲避,一边于马上张弓,一根根箭矢连射,例无虚发,那数员吴将纷纷应声倒地。 全琮吓得面色苍白,狼狈逃回阵中,陆逊见于禁箭艺如此了得,面色深沉至极,眼中瞳孔骤缩,心中又在想计。 此时却听对面的于禁放声笑道:“哈哈哈,陆逊,我早知你定会使诈,不过就凭你等鼠辈,我却视如儿戏!” 于禁笑毕,便拔马一勒,转回阵内,欲要回城,吴军阵内一众将士,早被吓得胆寒,却是无人敢前。 陆逊冷冷地看着于禁离去,然后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下令撤军,城上魏兵见状,皆以为陆逊胆怯,无不放声叫骂、挑衅。 陆逊引兵狼狈而撤,退到十数里外,诸葛亮却早已指挥兵马,将营寨设定,诸葛亮见吴兵各部人马大多都是垂头丧气,已料知今日战事,未能得利。 第六百八十六章激奋士气 少顷,陆逊引着一众将校来到中军大帐,诸葛亮一同跟随,不一时,众人坐定,陆逊坐于首席,将今日战况,简略说了一遍。 帐内一众吴将,皆有愧色,诸葛亮听了,神色一凝,这个时候,他最好还是沉默为好。 陆逊脸上看起来颇为甚落寞,摇头叹道:“莫非我东吴果真无能人耶?” 陆逊此言一出,一众吴将不禁纷纷把头低得更低,好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过在此丢人现眼。 全琮忍耐不住,猛地出席喝道:“我宁战死,亦绝不愿受此屈辱!!!” 全琮喝毕,怒气冲冲,就欲出帐再去寻于禁搦战,陆逊急忙叫兵士拦住,冷声喝道:“全子璜,你竟技不如人,何必再去送死,你如此莽撞,难成大器!” 陆逊的话,如若刀剑,犀利无比,全琮满脸通红,却又发作不得,气得满脸狰狞,众将纷纷劝说。 少顷,全琮渐渐压住怒火,陆逊面色一变,话锋一转,徐徐而道:“竟然正面交锋非是其敌手,何不以计谋之?” 陆逊话音一落,众将皆起喜色,跪伏请命道:“愿听将军吩咐!!!” 陆逊面色一凝,又望向全琮,全琮一咬牙,也跪伏在地,拱手请命,陆逊方才沉声说道:“今日我见魏寇尤为谨慎,不敢轻易出战,不过于禁却极为轻视我等吴人,竟是如此,你等可如此如此。明日各做准备。以雪前耻!” 陆逊一计道出。一众吴将闻言,无不精神大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诸葛亮听得陆逊之计后,不觉露出一丝笑容,心中腹诽道:“这陆逊不但才思敏捷,更能随机应变。难怪孙权会如此重用此人!” 就在这时,陆逊忽地转眼望来,诸葛亮微微一笑,两人眼神不知交流什么,次日,陆逊整兵完毕,麾下诸将各引麾下兵众,又再杀到临远城下。 在陆逊指挥之下,各部兵马迅速摆定阵势,陆逊策马而出。唤于禁出来答话,不一时。于禁赶到,眼中尽是睥睨之色,冷声喝道:“败军之将不知好歹,岂有颜面,又来搦战?” 陆逊听了,面色一寒,厉声喝道:“于禁,你休要嚣张,可敢率兵出城,与我决一死战耶?” 于禁闻言,冷然一笑,不慌不忙地答道:“我有城可据,占据地利,何必逞一时之气,与你搏杀?陆逊,你不必废话,要取临远城,便发兵来取罢!” 陆逊早有预料,于禁不会中计,遂转马回阵,教军士毁骂,于禁只是不出,教军士塞耳,不必理会,只需把守城池。 直到了晌午时分,天气炎热,陆逊教军士下马在城下草地上歇坐,兵士多半困乏,就于地上睡卧乘凉。 城上兵士见状,连忙去报之于禁,于禁闻讯赶来,见吴兵人马果然都在草地上歇息,军心散漫。 于禁眉头一皱,麾下将士见之,无不大怒,更是以为吴人尽是乌合之众,齐言而道:“吴人欺我军不敢出城,此下正是时机,将军何不速速引兵出战?” 这时,程昱却是急急谏道:“万万不可!陆逊非等闲之辈,此下教军士于草地歇息,分明是欲诱我军出城,万万不可贸然出战!” 于禁听之,神色一沉,麾下将校却都不信,纷纷进劝,于禁厉喝一声,向程昱问道:“那依程尚书之见,该当若何?” “不必理会,教诸军严密把守城池便是,不待一时,吴人自会退去!”程昱不假思索便是答道。 于禁沉吟不语,虽知程昱所言有理,但又轻视陆逊等吴人将士,有意再一挫吴人军心,扬其军威。 于禁正是犹豫不决,这时,在于禁身侧有一将,凝声而道:“诸军皆欲作战,我军若不做进取,但恐失了锐气,依末将之见,将军何不率一队精锐兵马前往袭击,却又教两部精兵,于南、西两门侯备,随机应变,若吴人果真有诈,亦可及时接应!” 于禁听了,神色一喜,此话正中他心头所想,于禁转眼望去,正是麾下裨将陈泰,话说这陈泰乃是司空陈群之子,字玄伯,自幼学习韬略、兵法,年纪轻轻,已颇有能耐,此下于于禁麾下担任裨将一职。 于禁听言大喜,遂依从陈泰之计,教陈泰、程昱各引一军于南、西两门侯备,程昱见于禁欲要出战,又想陈泰此计甚妙,也不多劝。 不一时,东门忽地打开,擂鼓大震,于禁率兵赫然杀出,顿时喊杀声震天动地,陆逊见状,急忙喝令撤军,吴兵倒戈弃马便逃,阵势大乱,狼狈不已。 于禁策马狂奔,连声叫喝,眼看就要追到吴兵逃散人潮的后部人马,忽然间,不远处的山林内,又骤起阵阵喊杀声。 只见张飞、全琮各引一部兵马倏然杀出,于禁见了,心头一震,暗想这陆逊果然使诈,不过于禁已有准备,也不慌乱,教兵士稳住阵脚。 于禁策马在前,抵住复回来杀的吴兵,哪知那一队队吴兵人马,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勇不畏死,奋勇来战。 又见各个吴军将校,争先恐后,各提兵器,奔马来杀,于禁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很快便被一众吴将困在垓心中围杀。 于禁怒声大吼,施出浑身力劲,拧道暴劈,虽砍翻了不少吴将,但在一众吴将拼杀相搏之下,于禁连番挂彩。 于此同时,吴军兵众势如下山猛虎,奋勇突杀,魏兵渐渐抵挡不住,后来张飞、全琮相继引兵杀到,于禁军立即溃散。 眼见于禁军就要被来势汹汹的三路兵马吞没,就在这时,南、西两门皆暴起阵阵巨大的喊杀声潮。 陈泰、程昱各引一部兵马来救,于禁精神大震,大吼一声,拧刀突杀,一众吴将拼死相搏,厮杀甚是激烈。 不过于禁最终还是凭着其骁勇,杀出了重围,忽然间,一阵飓风袭来,于禁心头一荡,耳边听得有人喝道:“于禁狗贼,纳命来!!!” 于禁望左边一看,只见全琮满脸狰狞,双眼尽是怒火、仇恨,仿佛要将于禁生生地撕扯成碎片。 于禁心头一紧,眼看四处大多都是吴兵的人马,不敢疏忽,连忙策马而逃,全琮见于禁要逃,气势高涨,斜刺里望于禁截杀而去,叫骂不绝。 第六百八十七章再无轻视吴人之心 另一边,十余员吴将亦各提兵器策马来截,于禁暗暗叫苦,此下再也不敢起丝毫轻视之心,连忙突杀逃去。 全琮和一众吴将追杀一阵,于禁马快,连过险劫,“于将军勿慌,陈玄伯来也!!!” 就在这时,陈泰引军赶来,于禁面色大喜,急飞马奔入,陈泰引军接住,眼见于禁身上铠甲多处迸裂,战袍被鲜血染红,也是吃了一惊。 这时,全琮等将引兵扑杀过来,陈泰见时势危急,不敢怠慢,大喝一声,引兵抵挡,只见陈泰手提一柄鹰嘴长枪,骤马奔入,撞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径直突杀。 全琮见陈泰如此勇猛,虎目一瞪,拍马迎去,两人瞬间交马,全琮提刀望陈泰面门就砍,陈泰挪身一避,人马分过瞬间,拧枪就扫,全琮倒身避开,这时,于禁已稳住慌态,重整兵马扑杀过来。 而在不远处,程昱令弓弩手射住两翼,又教刀盾手、长枪手各出抵挡,在程昱指挥之下,魏兵渐渐开始发起反攻。 两军混杀激烈,死伤无数,张飞见局势若此,暗道魏兵指挥之将实在了得,很快,张飞便发觉到对面阵中的程昱,环目顿时大瞪,怒声大喝,提起蛇矛,望程昱冲杀过去。 程昱忽觉浑身一阵肉颤,急眼望去,正见张飞宛如一头**至极的凶兽般望自己冲杀过来,程昱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寒而栗,急教弓弩手放箭抵挡。 张飞拧起蛇矛。忿然舞动。硬是拨开箭雨。不断突进,程昱吓了一惊,连忙在一队精锐兵马的拥护下往后而逃。 张飞越冲越快,所向披靡,程昱眼见张飞来势汹汹,无人能挡,急教弓弩手射其坐下马匹。 弓弩手听令,纷纷望张飞战马射箭。张飞面色一紧,急拨蛇矛而挡,四周魏兵一拥而上,围住张飞搏杀。 程昱见状,连忙指挥兵马,紧紧围去,不一会,张飞便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不过张飞就是张飞,只见他毫无畏色。怒吼一声,手中蛇矛如若惊鸿掣电。不断冲突,势如破竹,杀得魏兵阵阵倒退。 程昱看得心惊胆跳,很快又指挥数队人马前去,一队刀盾手组成盾墙,张飞杀突过来,拧起蛇矛,猛然扫出,如能横扫千军。 ‘砰’的一声巨响,那面盾墙轰然瓦解,就在这时,左右两队长枪兵扑杀过来,枪如苇列,狂突乱刺。 张飞急抡蛇矛抵挡,一时被杀住了冲势,背后又有魏兵纷纷赶来,张飞恶战连连,力劲已去了过半,眼见难以杀到程昱那里,也不多做纠缠,厉声吼道:“程昱老贼,早有一日,张爷爷必取你项上首级!” 张飞喝毕,奋力杀开一处破口,转马便走,赶到正往过来接应的队伍之内,与此同时,于禁、陈泰亦与全琮还有一众吴将斗得正酣。 两军越战越勇,大有不死不休之势,程昱刚逃过一劫,转眼望向四周,见得吴兵各个勇不畏死,暗想定是于禁轻视之举,激愤了吴人的斗志,脑念电转,急教后军鸣鼓收兵。 很快,鸣金号角声响起,魏兵后部人马先是突进,以乱箭接应,射开前阵的吴兵,吴兵纷纷躲闪,于禁听得鸣金声起,面色一凝,急喝撤军。 全琮大瞪虎目,骤马欲追,却被陈泰截住,两人刀枪碰撞,快得惊人,杀个不相伯仲。 与此同时,吴军后阵,陆逊眼眸眯缩,烁烁发光,最终还是止住了心中的冲动,下令撤军,毕竟此下己军人马已拼杀许久,若是逼得魏寇过紧,皆搏命反扑,反倒难以取好。 陆逊号令一落,很快吴军阵内亦传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吴兵人马纷纷撤去,于是魏、吴两军各自归去。 于禁收兵回到城内,想起适才那一幕幕险境,不由脸色唏嘘,与众将言道:“今日之战,足可见吴人性子倔强,勇烈敢战,看来确是我太过轻视吴人了!” 程昱听了,微微颔首,淡然而道:“士不可屈其之志,辱其之名,否则,势必遭其反扑,幸好今日我等尚有城池可据,否则依适才那态势,吴人岂会轻易撤军,大有可能会与我等拼个玉石俱焚,不死不休!” 于禁闻言,心头一揪,脸上闪过一丝愧色,与程昱言道:“程尚书此言实乃金石良言,禁当谨记在心!” 程昱面色肃然,微微颔首,眼中更带着几分虑色,与于禁说道:“此下吴人三军激愤,战意昂然,锐锋正劲,陛下交予重任,教我等把守临远,我等为明其志,皆立以军令状!” “如今我军已无退路,务必要把守城池,不容有失,更何况,那诸葛亮数日来不见丝毫动静,不知其在揣谋着什么诡计,将军当应谨慎!” 于禁听了,神色一凝,重重颔首应道:“程尚书所言极是,禁已知当如何去做!” 于禁说毕,先严厉喝叱诸将一番,去其傲心,然后又一一吩咐,教各人不得擅离职守,谨慎处事,把守城池,不可出些许差错,诸将领命,更兼程昱提起军令状之事,众人自然不敢再掉以轻心。 另一边,陆逊收军归寨,今日一战,两军拼杀激烈,但吴军却是更胜一筹,虽折损了三千余人马,但却歼灭了近五千魏兵。 紧要关头,若非程昱、陈泰两军及时赶援,于禁那部兵马大有可能会被全灭,而于禁在众将搏杀相拼之下,连连挂彩,狼狈而逃,可谓是大振军心。 时下,吴军兵众各个都是战意盎然,一改先前颓态,在陆逊虎帐内,一众将校眼光炯炯有神,似乎杀得不够爽利,还欲再去拼杀。 诸葛亮笑容满脸,一一称赞,如此一来,众将隐隐对诸葛亮等一众残蜀遗臣暗生的嫉恨,也消去了大半。 陆逊神色一凝,忽然说道:“今日幸赖诸位奋勇杀敌,扬我军威,教那于禁不敢再轻视我等东吴俊杰,前耻虽能得雪,但国仇家恨尚在眼前,还望诸位多加努力!” 陆逊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神色一震,齐声喝道:“我等愿效以死力,与魏寇死战到底!!!” 第六百八十八章看破端倪 陆逊见众人战意昂然,顿时大喜,与众将承诺,待平定乱局,定然一一将众人功绩禀报,让众人一一受赏。 诸将无不欢喜,少顷,议席散去,诸将相继而出,很快,帐内唯独剩下诸葛亮与陆逊二人。 陆逊面容一紧,向诸葛亮问道:“依先生之见,当下我军该当若何?” 诸葛亮面色从容,手中羽扇轻摇,与陆逊徐徐言道:“想这时候,孙将军等精锐兵众已将至吴县附近,亮这数日观魏寇所动,极为谨慎,若非于禁还有一众魏将起轻视之心,绝不会贸然出战,大有死守之志,以此看来,曹老贼必是教于禁在此抵住我军,另一面却早已从平阿出军望吴县杀去!” 陆逊闻言,面色大变,心头连跳,急与诸葛亮说道:“如若这般,吴县危在旦夕,只恐就凭孙公礼那数千精锐,难以扭转局势!” 诸葛亮听了,却是淡然一笑,从容笃定而道:“陆都督稍安勿躁,曹老贼以为我等皆被挡于临远,未曾留意后方,孙将军乃机警之人,但见时机,必会盛势而发,亮却以为,五千兵众足以力挽狂澜,使得曹老贼措之不及,自乱阵脚!” “而吴王雄才大略,吴县之中更有吕子明、顾元叹等智谋之士,但见老贼军乱,势必会趁乱出军,如此一来,老贼大军溃散,兵马虽众,反而更难以整军,一旦势乱,则一发不可收拾也!” 诸葛亮双眼炯炯有神,光亮照人。陆逊听了。心头连连抖动。长叹一声,无比钦佩地拜礼而道:“先生运筹帷幄,调兵遣将之妙,逊实不如也,若是此番东吴危势得解,逊定当与吴王如实禀报,以报先生恩德!” 诸葛亮微微一笑,轻言说道:“东吴与蜀汉相盟。相互扶持乃是应当之事,亮不敢居功,只望到时吴王能给予一安身之所,与我等蜀汉之人重整旗鼓,待他日东山再起,复夺失地!” 陆逊闻言,对于诸葛亮的忠义,尤为倾服,不过暗中却又是大感惋惜,两人商议一阵。诸葛亮教陆逊继续做强攻急切之态,让于禁等人心有松懈。为孙韶那部精兵作掩护,陆逊听言觉得有理,便是依从。 随后数日,陆逊连日发兵进攻,于禁引军把守城门相抵,两军声势虽大,但正面交锋却是极少,死伤亦是不多。 于禁以为陆逊、诸葛亮无破城之法,心里松懈,一日,吴兵又是虎头蛇尾地撤去,程昱见了,却是毫无喜色,反之一脸的异色、疑惑。 于禁见了,心头一紧,遂向程昱问道:“程公可是心有疑虑?” 程昱听于禁问起,重重颔首,手缕胡须,凝声而道:“我见数日来吴贼空有声势,却屡屡与我军只交锋一阵,便立马撤去,贼军如此诡谲,实在反常!” 陈泰在旁听得,神色一凝,忽然说道:“依末将之见,贼军并无破城妙法,却又恐强攻硬取将大折兵马,故而如此!” 程昱听了,眼角一抽,摇头便道:“若是贼军中仅有陆逊一人,玄伯此言大有可能是真,但玄伯别忘了,贼军中还有诸葛亮坐镇,诸葛亮才智之高,实非我辈能料!” 于禁听言,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莫非那诸葛亮暗中藏拙,却是另有图谋?” “绝非如此,依时下局势,诸葛亮等残蜀遗臣,与东吴同舟共济,唇亡齿寒,而蜀汉与我大魏素来仇深似海,若是东吴被我大魏所吞,诸葛亮唯有投我大魏,方能保得其主刘禅无患,但诸葛亮一生以光复汉室为己任,宁死亦不会投于我大魏!” 程昱眼光烁烁,说得煞有其事,似乎对诸葛亮极为了解,于禁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一时不知诸葛亮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陈泰神色一震,张口说道:“两位明公不必多虑,时下我等只需保得临远无失,便可完成陛下的令旨,贼军若何,何须多去费心?” 程昱闻言,眉头一皱,微微摇头,这陈泰还是入世未深,不知兵法之诡,这时,于禁面色一沉,眼光凌厉与陈泰言道。 “玄伯此言差矣,两军对阵,当需知其谋,方可制胜克敌,诸葛亮才谋百出,所谓事出反常必有诈也,贼军多日虚张声势,暗中必有谋略!” “陛下之令,虽只教我等把守临远,但其中深意,却是要我等挡住陆逊的大军,使得陛下无后顾之忧,能倾势攻打吴县,一举定下胜局,玄伯如此松懈,势必酿成大错!” 陈泰一听,顿时心头一揪,方知其中利害,连忙拱手告罪,于禁摆了摆手,遂向程昱望去。 程昱眼眸眯缩,两人目光对视,似乎都有相同的忧虑,程昱神色一凝,速问道:“文则是否怀疑贼军暗中已调拨兵马,往吴县救援去了?” 程昱此言一出,更是应证了于禁心中的忧虑,于禁重重颔首,与程昱言道:“程公所言,正合我之心事!” 于禁话未已,一旁的陈泰便急急说道:“可是,贼军若取近路,通往吴县,必要先过平阿,如此一来,临远乃是必经之处,贼子如何能凭添双翼,从而跃之?” 程昱闻言,冷然一笑,与陈泰言道:“世上绝无必然之事,贼军深熟吴郡地势,或有暗道、捷径,我等万不可掉以轻心,依我之见,贼军连日虚张声势,所意乃是吸引我军注意,因此若我所料无误,十有七、八应是如此!” 于禁听言,眉头皱得更紧,带着几分急躁向程昱问道:“那依程公之见,我等当如何应对?” 程昱抖数精神,脑念电转,疾言而道:“我军不熟地势,若要贸然寻索,必定多耗时日,依我之见,将军当一面派人日夜兼程,通报陛下,教陛下早作准备!” “陆逊大部人马皆在此处,调拨而去的兵马,必不会多,只要陛下能早料此事,有所提备,诸葛亮之计,便将功亏一篑,同时,我军却又将计就计,与陆逊的大军在此纠缠,松懈其心!” 于禁闻言,眼中连射精光,颔首应道:“程公所言极是,我这就速去调拨!” 第六百八十九章成功突围 于禁说罢,陈泰神色一震,主动请缨,于禁见了,想陈泰虽少经战事,但才思敏捷,能够随机应变,更有急智,便教陈泰立马收拾行装,待夜里一更立即出发。 这时,程昱忽然心头一抖,疾声叫住准备离去的陈泰,“玄伯且慢,诸葛亮素来料算如神,必会有所防备,你若要去,可分两部兵马而去,教一部先行,看其动静,若果中了贼军埋伏,你大可趁乱而去!” 陈泰猛地被叫住脚步,便听得程昱在后如此喊道,陈泰不禁脸露疑色,暗道程昱过于多虑。 不过于禁却是脸色一紧,煞有其事地颔首向陈泰吩咐道:“若非程公及时提醒,我几乎误了大事,玄伯,你便依程公之言行事,此中事关重大,若成矣,可保城内两万将士性命无忧,若有错失,我等皆性命不保,万万不得有误!” 陈泰见于禁如此慎重吩咐,脸色连变,不敢再有丝毫松懈之心,拱手应诺,速速离去。 渐渐地,夜色降临,陈泰命一个叫张阜的都尉,引数百精锐先出城望平阿方向速进,他则引剩余兵马,徐徐随于其后,到一处芦苇丛内隐蔽,静观动静。 那张阜引着数百轻骑,一路径直而去,刚转到一处路口,忽然间,阵阵弓弩震响猝起,张阜大惊失色,急眼望去,只见前方山坡处,一片片箭潮,当头射落下来。 张阜急舞大刀拨打,疾声大喝有埋伏,张阜麾下将士相继反应过来。各提兵器抵挡。 忽然间。山坡之上一员手提大刀的吴将赫然杀落。张阜眼疾,很快便认出那将正是全琮,顿时吓得魂魄惊飞,勒马就逃。 原来诸葛亮多日前教陆逊在临远城外方圆七、八里,布下暗哨,但见临远城内有何动静,立刻报于暗中屯兵的全琮与陈宣。 而就在不久前,斥候发觉张阜那部兵马正往平阿方向而去。急忙回报于全琮,全琮立即引兵前去埋伏截杀,又依陆逊早前吩咐,派人通报另一处的陈宣,教他早作准备。 此下全琮策马从山坡上冲突而下,如有天崩地裂之势,张阜吓得勒马就逃,全琮驰马飙飞,猛地赶了过去,手起刀落。望张阜后脑勺就砍。 寒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飞起。张阜连惨呼都来不及,被便全琮一刀砍死,头颅坠地,血液迸飞,四周的魏兵见了,无不变色,纷纷各勒马匹奔逃而去,全琮面色狰狞,把刀一招,即引兵马掩杀。 不远处的芦苇丛内,陈泰听得狂烈的喊杀声中,夹带着无数凄厉的惨叫声,顿时脸色连变,方才知自己乃是井底之蛙,一时间对程昱极是倾服,心道若非程昱早有料算,此下他定已遭埋伏! 陈泰眼光烁烁,脑念电转,当即引兵趁乱绕路而走,而全琮只顾着追杀张阜麾下部属,却不知暗中有一部兵马正趁乱望平阿而去。 陈泰一路小心谨慎而前,而在不远处,亦屯扎着一部吴兵,其统将正是山贼出身的陈宣。 陈宣此人性子暴躁,尤为嗜酒,不过平日里,在陆逊治下却不敢放肆,陆逊以为陈宣贼性已改,更兼麾下无将可用,有意提拔陈宣,便付与重任。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逊又哪里料到,陈宣领一军屯扎后,便开始放纵起来,连日在帐内饮酒,每每饮得大醉,其麾下将士皆是其昔日旧部,也不去劝,反而一同与陈宣在军中饮酒作乐。 此下陈宣正于帐内与麾下部众饮酒,忽然有一队轻骑赶到了陈宣屯兵之所,急与营外把守兵士告之前事。 那些守卫听得,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入帐来报,陈宣一听,浑身肉颤,急忙翻身,教麾下部属立即准备。 哪知其麾下部属各个都醉了七分,陈宣也是醉眼朦胧,头昏脑胀,待他将兵马整备完毕,已是去了半个时辰。 当陈宣踉踉跄跄引兵赶至先前议定的埋伏位置时,正好陈泰率兵赶到,陈泰见得前面有一部吴兵人马拦截,心头一惊,不过很快便看到其军队伍不整,兵甲凌乱,尽是乌合之众。 陈泰双眸大瞪,高举手中长枪,策马就冲,其麾下六、七百精兵纷纷跟随而去,说是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陈泰一马当先,撞入了陈宣军内。 陈宣埋伏未定,却见陈泰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顿时吓得面色剧变,酒意去了大半,陈泰舞起长枪,左突右冲,宛如一头脱缰猛兽,杀得陈宣部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陈宣强自稳住心神,猛地挥起手中狼牙棒,截杀向陈泰,陈泰毫无惧色,侧身急闪,然后长枪猛地一扫。 陈宣酒醉未清,身体慢了几分,躲避不及,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陈宣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陈泰策马赶去,猛提长枪望陈宣就刺,陈宣连忙打滚,狼狈至极,却是保住了性命。 陈泰唯恐吴兵来援,不欲过多纠缠,转马突杀,引兵瞬即杀透而去,陈宣军被杀得溃散,眼见陈泰引兵突去,却无人敢追。 陈宣急忙上马,赶去后军时,陈泰已冲远去了,陈宣又见军内各个军士皆有畏色,心知就算掩杀追去,也是无济于事。 陈宣唯恐陆逊得知此事后严惩重罚,小命难保,急与一众军士商议后,立马赶回营内,取了辎重,望附近一带山岭逃亡去了。 另一边,全琮斩杀张阜,引军掩杀,将其部属尽数所擒,无一人逃脱,全琮教一队兵士将俘虏押去大寨,报与陆逊,然后又教一队兵士前往陈宣营内打探。 不一时,前去陈宣那里的兵士急急回报,说陈宣营内空无一人,主帐内满地酒坛,酒气冲天,营内辎重尽无。 后来他等去营外细探,发觉附近有一处战场血迹斑斑、横尸遍野,死的大多是陈宣的人马,其中也有魏兵的尸体。 全琮一听,顿时色变,似乎已料到何事,猛地起身,忿然一掌拍碎奏案,怒声喝道:“这陈宣定是喝酒误事,被魏寇突破去了,却又恐被陆都督责罚,故而率众畏罪潜逃!” 第六百九十章诸葛亮解惑 全琮心头大急,立即教军士备马,迅即赶往大寨去报与陆逊,时值夜里三更,陆逊正于帐内秉烛观书,忽然一阵狂风拂来,灯火摇曳。 陆逊眉头一皱,有兵士来报,全琮求见,陆逊脸色一变,暗道定是出事了,立马召全琮入见。 全琮风风火火地入帐,拜礼毕,遂细说前事,陆逊听得,顿时大惊失色,带着几分羞愤、悔色喝道:“陈宣贼性不改,我实不该用此贼子!” “陆都督,这可如何是好?”全琮脸色大急,疾声问道。 陆逊神色一凝,速与全琮言道:“情势紧急,此下只好再请那诸葛亮为我等出谋划策,一同商议!” 于是,陆逊速教帐外守卫去请,少顷,诸葛亮赶到,一脸凝重之色,似乎已猜到陆逊深夜来召,定是有不测之事发生。 陆逊面色肃然,也顾不得作礼,当下便把前事告说,诸葛亮闻言,面色微变,眼眸眯起,摇头长叹一声,徐徐而道:“程昱果然有所发觉,那部魏寇此去,必是要报说曹老贼,教其防备后方来袭!” 陆逊眉头深锁,急问道:“竟是如此,我等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耶?依先生之见,我等是否应急切望吴县进军?” 诸葛亮闻言,立即摇头答道:“万万不可,我军若贸然而动,于禁必定引军前来掩杀,若不破之临远,击破于禁兵众,我军不可轻动。否则有个万一。吴县将孤立无援。必败无疑!” 全琮在旁听得,如有燃眉之急,疾声呼道:“可那于禁据城而守,我军急切难下,纵然击破其军,恐怕亦要耗费不少时日,更兼还不知要折损多少兵马!”全琮满脸狰狞,扯声嗓音喝道。 陆逊神色一沉。一摆手向全琮叱道:“子璜休得放肆,落得如此地步,皆因我用人之失也!” 陆逊说毕,遂转向诸葛亮,替全琮作礼赔罪,诸葛亮并无怒色,叹声而道:“全将军性子忠烈,忧心国事之难,实属人之常情,不过依这时日料算。孙将军此下大有可能已到吴县境内,随时可能袭击曹老贼。只要孙将军能把握时机,纵然那部魏寇赶去,也是为时晚矣!” 陆逊听了,神色一震,脑念电转,细细推算后,确如诸葛亮所言,霎时间,陆逊脸色好了几分,心中急意也消去了大半,拱手谢道。 “幸好先生在此,否则我等被眼中急势所蒙蔽,定将自乱阵脚,使那于禁、程昱有机可乘,以致酿成大错!” 诸葛亮淡然一笑,朗声而道:“所谓紧行无好步,处于危急关头,大多数人都会难以观清局势,以致一步错,步步皆错,反倒是作茧自缚!” 陆逊面色一凝,颔首应道:“先生金玉良言,逊当谨记在心,那依时下局势,我军当如何调动?” “亮以为,我等已早出奇兵,成与不成,皆在孙将军身上,而于禁、程昱皆非等闲之辈,与其对峙,我等当以静制动,以不变而应万变,坐等时机,待时机到来,魏寇自会自乱阵脚,我军蓄精养锐,盛势出击,定可克敌制胜!” 诸葛亮双眼烁烁发光,一席话道下,陆逊大有领悟,重重颔首,至此以后,陆逊按兵不动,与临远城内的魏兵对峙,不见丝毫急切。 于禁、程昱见状,亦是冷静对应,并无贸然举动,临远战事且说到此处,却说约是半月前,曹操整兵完毕,只留数千兵马把守平阿,他则亲率五万兵众,声势浩荡地杀往吴县。 曹操素来行军神速,星夜赶路,直到吴县城外数十里处设立营寨,曹操严密布兵提防,于吴县城外南面山岭连营七、八里。 从吴县南门望去,旌旗蔽日,处处可见,吴兵见之,急忙报说孙权,孙权听闻曹操已兵逼吴县,脸色剧变,殿内一众东吴文武,各个大惊失色。 诸葛瑾神色一凝,慨然而出,向孙权谏道:“大王不必多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以为,时下我军有三可胜也!” 孙权听了,碧目迸射精光,连忙问道:“子瑜此话怎讲,快快与孤道来!” 诸葛瑾面色肃然,拱手一拜,环视众人,慨然而道:“吴县防备充足,各门皆有瓮城加防,比之南昌更为坚固,我军据而守之,尽得地势之利,此为一胜也!” 诸葛瑾此言一出,孙权微微颔首,一众文武脸上急色也去了不少,诸葛瑾随即又道:“此下老贼虽来,但其麾下兵马,却无昔日南昌之时那般浩大,吴县城内有数万精锐,时下国难当前,吴县上下齐心协力,万众一心,拼死相抵,尽得人和之利,此为二胜也!” 孙权碧眼精光更胜,嘴角已起一丝笑容,而殿下一众文武,面面相觑,各个都是精神大震。 诸葛瑾沉了沉色,遂又说道:“曹老贼无义来犯,东吴各郡将士无不激愤,顽强抵抗,奋起搏之,虽难挡曹老贼之势,但曹老贼麾下兵马,恶战连连,时值至今,皆已筋疲力尽,而我军于吴县此处,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此为三胜也,我军据此三胜,大王,还有诸公又何须惧之?” “哈哈哈,好!好!好!子瑜所言大快人心,自今日起,孤当率诸位卿家拼死迎战曹老贼,势要与曹老贼不死不休!”孙权猛地起身,浑身气势迸发,碧眼光焰照人,放声大笑道。 吕蒙等武将,纷纷而出,拱手而拜,齐声喝道:“我等势死追随大王,与曹老贼死战到底!!!” 一众武将扯声大喝,声势震天,整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宛如摇晃起来,孙权大为壮之,速令诸葛瑾、吕蒙前去准备。 两人领命,速速退下,一众文官谋士,也不怠慢,纷纷善言而谏,以抚慌心,增众人之锐气。 当日,吕蒙于城内校场调拨,忽然有兵士来报,魏寇已在南面龙腾山上立下九个寨栅。 吕蒙听了,虎目一瞪,却是不信,立马引数骑出城,凭高望之,果见龙腾山上九寨势如长蛇,首尾相顾,连营七、八里,气势骇然,隐隐有肃杀之气传来。 吕蒙不禁大吸了一口凉气,与左右言道:“此连营立得绝妙,看来曹老贼果真用兵有道!” 第六百九十一章兵临吴县 吕蒙神色沉着,看了一阵后,遂赶回城内,当夜,吕蒙与诸葛瑾一同来见孙权,报说九寨连营之事。 孙权听闻,碧眼眯缩,冷声而道:“曹曹老贼营寨如此设立,我军难以突袭,看来只能在城下与其交锋,据城击之!” 诸葛瑾闻言,重重颔首,与孙权言道:“大王不必多虑,曹老贼营寨虽妙,但却是攻方,我军不需主动,只管把守城池,待时机一到,自能大破曹老贼!” 孙权听了,心头一定,对诸葛瑾亦是极为信任,遂教其可自行调拨,诸葛瑾领命,与吕蒙拜礼毕,一同告退而去。 到了次日一早,曹操担忧夜长梦多,欲要早日攻破吴县,当即率领各部人马,望吴县进发。 只见吴县南面,数万魏军漫山遍野而来,气势汹涌,喊杀声震天动地,城上吴兵见了,无不失色,各个紧抓手中兵器,随时准备厮杀。 不一时,吴县南门外,曹操摆定阵势,三万魏兵分为赤、蓝、黑三色,各以队列而站,曹操立于门旗之下,旁侧站着独目恶煞的夏侯惇。 曹操脸色一凝,在城上城下魏、吴两军地注视之下,猛地掣出腰间倚天宝剑,策马而出,威风凛凛,宛如绝世帝王。 孙权身穿金灿虎甲,望着曹操策马赶来,心头不由一荡,忽然,只见曹操猛地勒住马匹,手举利剑,高声喝道。 “孙家小儿,朕如今已杀到你东吴都城。东吴气数已尽。何不速速投降于朕。朕可封你为吴侯,吴郡之地,皆为你孙家封地,如此可好?” 孙权闻言,碧目大瞪,跨出一步,居高临下,俯视着曹操。朗声喝道:“曹老贼,东吴乃孤之父兄所创基业,分寸之地,不得让予,你莫要痴心妄想,孤宁死亦绝不投降,你要战便战,何必在此废话连篇!” “哈哈哈,到了如此境界,孙家小儿你还敢大言不惭。不愧是昔年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子,小霸王孙伯符之胞弟!” 曹操放声大笑。然后忽又话锋一转,向孙权喝道:“孙家小儿,你且说你凭甚与朕相抗?” 孙权面色冷酷,立马便道出诸葛瑾前番所说的三胜,曹操听了,眉头一皱,暗暗心惊,但表面还是笑容盈面,脑念电转,很快便有应付之言,笑声而道。 “哈哈哈!你此三胜,于朕看来,如同儿戏!你占固城而守,朕却有霹雳车这等攻城利器,你等吴人欲要拼死相抵,朕之雄师,乃是当今天下最为精锐之师,各个豪杰,人人骁勇善战,却也不惧!” “至于你言朕之雄师皆已筋疲力尽,此乃谬言,如今朕之伐吴大业,眼见即将完毕,一举即可破之,朕麾下将士,无不欲要争先立功!” 曹操字字铮铮有力,掷地有声,孙权还有一众将士听之,无不变色,诸葛瑾见了,心头一震,连忙教城上弓弩手发箭去射。 猝然间,城上冷箭齐飞,向曹操密集射来,曹操坐下绝影宝马极有灵性,似乎早察觉到危机,嘶鸣一声,马首一转,猛地冲走。 曹操吃了一惊,回首望去,见城上乱箭射来,吓得一阵变色,还好绝影宝马早有反应,乱箭都够不着。 夏侯惇看得眼切,大吼一声,舞起镔铁长枪,来迎曹操,少顷,曹操入阵,面色冷酷,厉声叫道:“孙家小儿,朕不欲生灵涂炭,多造杀孽,劝你投降,你却不知好歹,欲要与朕为敌,如此便莫怪朕冷酷无情!” 曹操喝毕,当即把剑一招,号令下落,中军内的霹雳车蓦然发出阵阵巨响,一颗颗硕大的飞石冲天飞起,击打向瓮城。 孙权见状,面色大变,急忙躲避,一众将士连忙护住孙权,带其一路退到南门的战楼之内。 阵阵轰鸣炸裂声,不断传起,吴兵纷纷躲避,被飞石砸中的兵士,嘶声惨叫,有十余颗飞石跃过城门,砸到城内民房,幸好诸葛瑾早就遣散了南门附近的百姓,因此只是毁了民房,并无百姓牺牲。 霹雳车连番攻打,曹操就在前阵门旗之下,冷眼观望,少顷,曹操又是一声令下,前部兵马蜂拥而出,并力上前运土填沟掩壕。 吕蒙神色寒冽,毫无惧色,在瓮城之上指挥着各部人马,但见飞石砸落,兵士听令躲闪,魏兵逼近,又听令阻扰。 在吕蒙的指挥之下,吴兵渐渐地习惯了在飞石的袭击之下作战,原来,自从南昌战败,吕蒙便日夜研究如何应付这霹雳车,在吕蒙煞费苦心之下,已有了不少心得。 曹操眯着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眼看瓮城上的吕蒙,指挥得有条不紊,霹雳车的威势大大减弱,不禁眉头深锁,暗暗惊道:“这吕蒙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杰!” 就在曹操思索间,前头进往填沟掩壕的兵士,被城上射落的乱箭、落石、巨木击得节节败退。 曹操面色一凝,今日他只是试探一番,当下见战况不利,当机立断,教军士吹起鸣金号角之声。 霎时间,正在前面冒着箭雨、落石、巨木的魏兵听得,纷纷争先恐后地撤走,一片大乱。 曹操策马而前,挥剑指挥,曹操素来治军严明,那些撤回的军士立马不敢放肆,连忙各依队伍,徐徐而回。 随即,曹操又令两翼兵马突进,提备吴兵掩杀,前军、后军缓缓撤去,在瓮城之上,吴兵见得魏兵撤退,无不大喜,振臂高呼,士气大震。 数员将校急寻吕蒙谏道:“吕将军,魏寇锐气已挫,何不下令盛势掩杀,以振三军!” 吕蒙闻言,却是面色冷淡,虎目眯成两道凌厉发光的细线,望着城外撤走的魏兵人马,冷声喝道:“不可,曹老贼此番只是试探,并无倾势来攻,其军两翼早有准备,若我军贸然出城,难以取好,不得妄动!” 吕蒙素有军威,此时严厉喝令,诸将皆不敢言,不一时,孙权还有诸葛瑾等一众将士赶来,孙权碧目烁烁发亮,果见魏军撤去,高声笑道:“哈哈哈,曹老贼适才还敢大放厥词,如今却狼狈而退,不足为虑,不足为虑也!” 孙权笑毕,一众将校纷纷附和,孙权自以为吴县固若金汤,曹操难以攻破,甚为欣喜。 第六百九十二章不祥预感 吕蒙眉头一皱,正欲发话,这时,诸葛瑾却忽然向吕蒙暗作手势,吕蒙会意,虽是疑惑,但还是未有说出心中之话。 孙权一一封赏军士,教众人努力作战,待平定战事,皆有重赏,一众将士无不大喜,战意盎然,对魏军的畏惧尽消。 后来,孙权满脸笑意地离去,吕蒙将诸葛瑾拉到一边,凝声问道:“子瑜,你明知曹老贼今日只是试探,并非心怯而退,为何却不让我与大王陈说其中利害,若是大王因此生了轻视之心,迟早必酿成大祸!” 诸葛瑾微微摇头,淡然而道:“子明无需多虑,大王雄才大略,察事入微,岂会不知此中深浅,适才曹老贼以言辞推翻我前番三胜之说,军中将士听之,无不心生惧意,军心动摇!” “大王之所以故作喜态,乃是欲要振奋军心,消众人之忧心,你适才若贸然说出,岂不枉费了大王一番苦心!” 吕蒙闻言,方才醒悟过来,喃喃而道:“原来如此,幸亏子瑜暗中提醒,否则蒙几乎误了大事!” 就在吕蒙话音刚落,忽有兵士赶来,报说孙权召见他与诸葛瑾二人,吕蒙与诸葛瑾对视一眼,遂随兵士急赶而去。 少顷,吕蒙与诸葛瑾一同赶到了宫殿内的书房,孙权负手而立,神色凝重,已是等候许久,孙权见两人已到,遂向左右投去眼色,众侍臣退去。 “曹老贼今日只是试探,迟早必会倾势强攻。此下吴县内。一众文武看似意志坚定。实则暗里惊慌不已,人心惶惶,孤听今日曹老贼所言,亦非无道理,子明、子瑜,你等认为,吴县之战,能有多少胜算?”孙权碧目眯起。凝声问道。 诸葛瑾神色一紧,脑念电转,拱手拜道:“若众人齐心协力,并无变故,我军足有七成胜算,但若众人心存怯意,且又变故突起,我军恐怕只有不到三成胜算!” “子瑜所言,正合蒙之心事!”吕蒙神色沉着,随之附和。 孙权听了。碧目猛地睁开,沉声向诸葛瑾问道:“子瑜口中变故。所指何事?” 其实孙权心中已有料算,不过却还是想看看是否与诸葛瑾想到一起,诸葛瑾叹了一声,强振精神答道。 “七、八日前,承渊派人传来消息,报说司马懿的大军已杀到了海陵关,海陵关乃是吴郡北边门户,若是被司马懿攻破,其军便可长驱直入,兵逼吴县,到时吴县遭两军夹攻,我军军心定乱,危难在即,人人自保,恐怕难以久继!” 果然,诸葛瑾所言,正中孙权心中所虑,孙权面色更是沉重几分,带着几分苦涩而道:“司马懿心思毒辣,才智百出,深藏不露,昔年公瑾尚在世时曾有言,此人比起郭嘉更为令他忌惮,孤料想,就凭承渊,恐怕非其敌手,只望承渊能抵住司马懿,直到伯言的大军赶到吴县!” 诸葛瑾听言,心头一揪,连忙向孙权安抚道:“大王不必多虑,曹老贼不惜大动兵马杀往吴县,想必后方空虚,依微臣所料,无需多日,伯言的兵马必然长驱大进,救援吴县!” 孙权微微摇头,长叹一声,与诸葛瑾言道:“子瑜无需瞒孤,曹老贼在平阿本有七、八万兵马,据探子回报,此番曹老贼却只率了五万兵马杀来,今日在战场上,亦不见那于禁还有程昱的身影,想必曹老贼必是派此二人,引兵前往抵御伯言的兵马!” “于禁、程昱此二人之能,子明先前于平阿便曾与之交锋,孤已知也,伯言若想急切突破此二人的防线,赶往吴县,恐怕是难于登天!!!” 孙权此言一出,诸葛瑾不由一阵色变,只是瞒不过孙权,这时,吕蒙却是面色慨然,向孙权安抚道:“大王勿忧,陆都督之谋略胜蒙十倍,兼其军中更有诸葛亮出谋划策,纵是于禁、程昱,亦绝非两人敌手,大王只需率我等把守吴县,蒙料定必有转机!” 吕蒙眼射精光,战意昂然,孙权见之,心头一壮,重重颔首而道:“子明所言是理,事已至此,孤不得丝毫胆怯,但尽除杂念,与曹老贼决一雌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胜败皆乃天命,孤尽力而为,无论结果如何,亦无憾也!” 孙权强振精神,吕蒙与诸葛瑾亦是精神抖擞,君臣三人商议至夜,方才散去。 另一边,在龙腾山上的魏军大寨内,曹操撤军归来,各军整顿完毕,曹操正于帐中思虑,忽然夏侯惇还有一众将校在帐外求见,曹操召众人入帐,众人拜礼毕,齐声问道:“今日我军锐气未挫,陛下为何却下令撤军?” 曹操听言,面色一沉,淡然而道:“今日之战,朕意在试探,吴人据城而守,我等虽有霹雳车袭之,吴人却仍临危不乱,各以反击,前往填壕掩沟的兵士更是死伤不少,再是贸然进攻,只会多造无谓伤亡,朕故而下令撤军!” 曹操此言一出,众将方才醒悟,这时,一年轻小将,神色一凝,向曹操拱手拜道:“竟是如此,不知陛下有何妙法?臣愿效死而往!” 曹操闻言,定眼望去,正是养子曹真,这时,曹操忽地心起一计,与曹真教道如此如此。 曹真闻言,神色一震,慨然领命,到了次日一早,曹操先教曹真为前军,进往吴县城下搦战。 曹真领命引兵而前,摆开阵势,策马出阵,向城上吆喝喊道:“吕子明,我听闻你骁勇善战,乃东吴虎贲大将,可敢与我决一死战乎?” 城上吴兵见曹真年纪轻轻,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搦战己军大将吕蒙,无不冷笑。 吕蒙听得,神色一冷,心想此下正需振奋军心,若是自己不敢应战,士气必定大挫,遂厉声喝道:“竖子休得猖狂,我这就来取你项上首级!!!” 吕蒙喝毕,立马尽点麾下精锐,引五千兵马出城,不一时,两军于城外七、八里处,各摆开阵势。 蓦然间,吴县城上擂鼓声大作,吴兵高举兵器,齐声呐喊助威,曹真大喝一声,骤马冲出,手中舞起大刀,恶狠狠地向吕蒙杀了过去。 第六百九十三章偷袭落空 吕蒙见曹真耀武扬威杀来,顿时冷哼一声,舞刀骤马倏然相迎,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瞬间交马,曹真来势汹汹,大刀迅起,猛地劈砍。 吕蒙挪身连闪,舞刀拨打,眼见曹真攻势虽劲,却难以攻破吕蒙精妙绝伦的防势,陡然间,吕蒙猛起大刀,怒喝一声,望曹真面门赫然劈去。 吕蒙不动则以,一动则势若雷霆,刀锋如能开山裂石,眼看就要劈中曹真,猝然间,曹真侧身一避,吕蒙一刀劈空,待吕蒙急抽刀回时,曹真猛地弹起身子,拧起大刀向吕蒙胸膛切了过去。 吕蒙身躯向后一倒,半斜着身子,大刀凌厉的劲风一拂而过,吕蒙脸色微惊,立即发起反击,拧刀斜里望曹真的项脖砍去! 曹真下意识地扯身一闪,吕蒙一刀砍空,不过吕蒙的长刀又似一条猛龙在穷追猛打,倏地化作无数刀影,向曹真狂劈暴砍。 曹真连连躲闪,一下子可谓是险象迭生,魏兵看得心惊胆跳,对面的吴兵却是士气大震,连声大喝,呐喊助威。 因为强劲的压迫,曹真那略显稚嫩的面容,愈来愈是狰狞,忽然间,曹真一声怒吼,宛如是野兽咆哮,大刀遽然舞动,密不透风,与吕蒙的大刀不断对碰。 不过,曹真终究还是武艺逊色吕蒙太多,尽管全力出击,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吕蒙的反击,吕蒙的刀影如光似电,曹真一刀抵挡不及,几乎被砍了个着实。 眼见曹真的刀式越来越乱。吕蒙面容冷酷。双眼尽是滔滔杀气。乘胜追击,刀式越杀越快,曹真顿时落尽下风,两人大约斗了五十余合,曹真不敌败走。 吕蒙见得,当即大瞪虎目,高声喝道:“竖子,休想要逃!!!” 吕蒙正欲擒下曹真。以雪平阿之耻,策马飞赶过去,曹真面容阴鸷,听着背后马蹄声越赶越近,猛地回身,其右手腕中,忽地发出一阵震响,两道黑影倏然射出,那暗器正是由程昱研发的手弩。 原来曹操见吕蒙能耐了得,虽敬其才。但却心知若不将其除去,要攻破吴县可谓是难于登天。 而那涂毒手弩的厉害。程昱早就与曹操说过,曹操便教曹真前去搦战,先拼死搏杀,教吕蒙心里松懈,待到败退之时,再趁机用手弩将吕蒙射杀。 不过,吕蒙心思素来谨慎过人,少有会轻敌大意,适才见曹真败走之时,不仅杀气为褪,反而更加浓烈,亦不见丝毫慌乱,便暗中留了心。 此下果然见有暗箭来袭,吕蒙急忙躲避,暗箭倏然射过,并无所伤,吕蒙大怒,扯声喝道:“竖子,你安敢使诈?” 吕蒙心中怀怒,猛地勒住马匹,就马上按住长刀,拽弓拉弦,瞄准曹真,猛地发射,箭矢倏然飞出,直望曹真后脑而去。 曹真听得那响亮的弓弦震响,心里顿时一颤,急忙屈身躲闪,不过,曹真还是慢了一小步,只听‘嘭’的一声脆响,箭矢骤然射中了曹真的头盔。 曹真惨呼一声,摔落马下,滚出一片风尘,阵前一众魏兵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前来扑救。 这时,吕蒙见射中了曹真,立马把刀一招,厉声喝道:“敌将已败,此时不战,更待何时,诸军随我冲杀!!!” 吕蒙一声嘶吼,如若惊雷轰炸,其麾下部属无不士气大震,向对面的魏军大阵,汹涌杀去。 曹真部属见状,无不吓得心惊胆跳,更兼曹真已败,士气大挫,无心应战,大多兵士慌乱逃奔。 吕蒙一马当先,舞起长刀,赫然撞入乱军之内,径直冲杀,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杀到哪里,哪里一片人仰马翻,惨声连起,无人能挡。 五千东吴精兵随即杀至,各个如下山猛虎,攻势猛烈,霍然突进,曹真麾下人马折损极多,眼见将要溃散,数百兵众护着曹真急忙后撤。 就在这时,四下喊杀声骤起,只见以夏侯惇为首的一众魏将,漫山遍野,声势浩荡地从后涌杀过来。 吕蒙见状,当机立断,大喝撤军,吕蒙令声一下,东吴各将不敢怠慢,各引队伍向后撤去。 夏侯惇大瞪独目,坐下骏马四蹄狂奔,嘶声连连,向前不断冲突,快若闪电,魏兵各部新力军,纷纷赶上。 不过怎奈吴兵狡诈,各个都好似脚下抹油,撤得极快,少顷,吕蒙引兵安然撤回了吴县。 夏侯惇纵马跃沟,直赶到城下,城上的诸葛瑾看得眼切,厉声一喝,城上万箭齐发,夏侯惇听得城上骤响,箭矢如滂沱大雨忽然落下,顿时脸色一变,舞起镔铁长枪死命拨打。 眼看夏侯惇如若九幽魔神,竟在如此密集的箭潮攻势之下,毫发无损,城上吴兵皆惊为天人,夏侯惇勒马一退,怒声喝道:“你等鼠辈,只知龟缩城内,算什么英雄好汉,敢下城与我夏侯元让一战耶?” 夏侯惇一声吼起,恶威盖天,城上无人敢应,就在这时,城外鸣金号角声吹响,夏侯惇愤恨地叫骂几声后,便勒马退去。 城上的吴兵见夏侯惇撤去,皆觉适才宛如压在心头的大石,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诸葛瑾面色冰寒,看着夏侯惇还有一众魏兵人马撤走,眼眸眯缩。 一会儿后,吕蒙赶了上来,见魏兵已撤,心头一松,不禁地与诸葛瑾投去目光,诸葛瑾似乎心有灵犀般,亦转眼看去,两人眼神交流,似乎都有相同的顾虑。 吕蒙缓缓走到诸葛瑾身后,凝声而道:“曹老贼以为我欺那曹真小儿年幼,教那曹真小儿以暗箭将我击杀,此番奸计未能得逞,恐怕不久便将倾势来攻,子瑜,我等还需早作准备!” 诸葛瑾听了,重重颔首而道:“子明所言是理,我已知也!” 于是,诸葛瑾便向各军传令,言魏寇不日便将倾势攻城,各军当需蓄精养锐,以作备战,吴兵各部人马听令,大多人暗里虽是惊慌不已,但眼下国难当前,也只好强打精神,坚定信念。 第六百九十四章强攻吴县 另一边,却说曹真落败而回,曹操听闻,气得雷霆震怒,传令三军,歇息三日,三日过去,倾势以攻吴县。 诸军得令,纷纷捉紧歇息,蓄势待发,曹操忽然按兵不动,吴县中的文武,听闻吕蒙先前大挫魏寇,皆以为曹操胆怯,不敢贸然进攻,暗暗窃喜。 不过孙权、吕蒙、诸葛瑾等人却心知并非如此,此下的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到了第二日夜间,忽有细作来报,言司马懿率领许褚、曹丕、曹彰等将,早日前已攻破了海陵关,此下已将到吴县。 曹操听得,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迸发精光,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仲达将至,此番实乃天助朕得东吴也!” 曹操大喜过望,重赏细作,然后速教细作回报,教司马懿于次日但听号令,一同进军,袭击吴县东面,其后,曹操又教数将带兵在吴县城外严密巡逻,但见任何细作,立即擒住。 时间飞逝宛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第三日的晌午,曹操麾下各军,蓄精养锐,锐气正盛。 曹操于军前,高举倚天宝剑,鼓舞三军士气,四、五万魏兵,各个振臂高呼,厉声喝喊,摩拳擦掌,急欲厮杀。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四万兵马汹涌而动,望吴县南门方向如若怒涛卷席般扑涌过去,在南门城上的吴兵,忽然只觉得地动山摇,眼见各部魏兵人马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无不面带畏色。 吕蒙面容冷酷。一把拨出腰间宝剑。厉声大喝,以稳军心,在吕蒙的喝声下,一众军士渐渐强稳慌态,眼光烁烁,就等厮杀。 少顷,曹操于南门城下摆开阵势,只见曹操拔剑一挥。令声响起,鼓号齐鸣,前部人马厉声大喝,蜂拥往前进发,运土填壕掩沟。 中军之处,百余架霹雳车,齐齐发射,一颗颗飞石,宛如流星划跃,向吴县南门飞砸过去。 霎时间。天如在抖,地如在颤。道道惊心动魄的巨响,震天彻地,吕蒙面容狰狞,厉声大喝,一众兵士各往掩蔽处扑倒躲避。 在一声声巨响之下,整座瓮城好似摇晃起来,风尘盖天,土石暴射,不少兵士躲避不及,被砸个粉身碎骨。 在百余架霹雳车的掩护下,前部魏兵迅速运土填埋,重新铺平坑陷,飞石袭击过后,吕蒙猛地起身,见得城下形势,急教弓弩手发箭阻杀。 曹真见状,立马嘶声大喝,魏兵前军内,刀盾手纷纷突前,筑起盾墙,以挡乱箭,两军将士、兵卒,在城上城下,舍生忘死而搏。 不过,吴兵据城而守,先占优势,更兼吕蒙指挥得当,城下魏兵死伤极多,曹操面色冷酷,急令霹雳车队以火石袭之。 随着曹操号令落下,瞬即阵阵宛如霹雳的暴响震起,一颗颗火石迸发射出,飞砸而去。 瓮城、城上战楼、城内民房皆被砸中,很快一片片火势涌起,不过好在诸葛瑾、吕蒙早有准备,城内百姓,城上的军士纷纷取了早已准备的水桶扑灭火势。 少顷,孙权与张昭、顾雍等一众文臣官吏急赶过来,吕蒙见了,脸色大变,疾声呼道:“大王,魏寇正用霹雳车攻打,此处极为危险,大王乃万金之躯,若有损伤,如之奈何?” 吕蒙呼毕,急欲教军士护着孙权离去,就在这时,一颗硕大的火石暴射飞来,孙权毫无惧色,转身慨然喝道。 “孤之子民、军士正在为国拼死作战,孤身为一国之主,岂可在宫内养尊处优,愿以诸位卿家、乡亲父老共生死!” 孙权之言铿锵有力,振奋人心,只见飞石从众人头上呼啸而去,砸在瓮城后一处接口上。 吕蒙看得心惊肉跳,若是适才孙权逃去了,恐怕此时已是一命呜呼,一阵狂风拂过,将孙权一身紫金龙袍吹得滚滚作响,威风凛凛,尽显帝王姿态。 纵使国将不保,这位碧眼紫须的男人,仍旧还是东吴的王,而这位王,面对贼寇的侵犯,并无胆怯,愿与其子民、军士一同作战到底! 霎时间,吴兵士气大涨,各个宛如打了鸡血般,奋勇作战,吕蒙、诸葛瑾等将纷纷嘶声大喊,指挥兵众迎击阻杀。 随着东吴军的奋起,城下的魏兵死伤愈来愈多,横尸遍野,尸体重叠,无数箭矢、碎石、碎木散满四周。 曹操越看,脸色越是冷酷,那如欲吞天的细目,精光连射,扯声喝道:“伐吴大业,即将告成,诸军务必奋勇搏杀,若平定东吴,无论大小将校,军士兵卒,皆得迁升,一一重赏,但若有畏战者,格杀勿论!!!” 曹操喝声一起,令声又落,两翼兵马勇不畏死地汹涌推进,以性命为曹操克成其一统江山之帝王大业。 喊杀声、怒喝声、叫骂声、惨叫声,一时间响不绝耳,战况之激烈,可谓是这数十年乱世之中,绝无仅有。 约莫半个时辰后,在吴县东门之外,忽然有数千魏军兵马奋勇冲来,吴县大部分兵马都调往去了南门,城上仅有数千吴兵把守,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孙礼身先前卒,健步如飞,引着刀盾手先去,许褚、曹彰各引兵马运土填埋壕沟。 很快,后面赶来的魏兵摆开阵势,在曹丕令声之下,七、八架霹雳车骤发飞石,城上吴兵躲避不及,瞬间被砸死了近百兵士。 司马懿面色寒冽,冷酷无情,好似将人命视如草芥,在他眼中只有胜负,坐镇后方,指挥大局。 司马懿大军忽然来攻,东门守军防不胜防,一时间乱成一团,东门守将急派人望南门通报。 此时,吕蒙、诸葛瑾正在南门指挥兵士,孙权与张昭、顾雍等一众文臣官吏,纷纷行其力所能及之事,协助军士。 蓦然间,一队兵马神色匆匆,狼狈赶来,报说东门忽来一部魏兵,正猛攻城池,东门兵力无多,危在旦夕! 孙权、吕蒙、诸葛瑾、张昭等人听得,无不神色剧变,张昭更是仿佛如遭电击,踉跄数步,几乎跌倒,数个军士急忙将其扶住。 第六百九十五章孤注一掷 至于顾雍等其余文官,都是面色黯淡,如被抽走了三魂六魄,形势陡然直落,这时,孙权却精神反而更为振奋,碧目生光,扯声喝道:无需惊慌,那司马懿竟望东面来袭,当今之计,只需速遣一大将引兵前往救援,自可无患!” 孙权话音一落,吕蒙面色慨然,奋然喝道:“末将愿往!!!” 孙权听了心头一震,正欲下令,不过,诸葛瑾却争先说道:“不可!南门此处战况更为激烈,我东吴之中,唯有子明可抵曹老贼,东面那里,便由我诸葛子瑜去罢!” 诸葛瑾说罢,孙权点头表示同意,吕蒙神色一凝,立即拱手领命,诸葛瑾向吕蒙意味深长地投了一个眼色后,便教数将速速点齐数千兵马,一同赶往东门。 却说曹操在城下正观看局势,见城上的吴兵忽有调拨,那双凌厉的细目顿时迸射精光,笑声而道:“哈哈哈,司马仲达已到,碧眼儿气数尽矣!” 曹操笑毕,连发号令,催军而动,魏兵奋起突击,壕沟填埋大半,曹操看得眼切,速教兵士以对楼冲车攻之。 在曹操号令之下,一架架对楼冲车望吴县南门推进,车上兵众纷纷以乱箭射之,更兼又有霹雳车掩护,南门吴兵渐渐地被压制住。 吕蒙看得大瞪虎目,教军中大力士,投以巨石击之,又教兵士投射装满鱼油的包囊,砸向对楼冲车。 鱼油飞溅,随着一根根火箭射出。七、八架对楼冲车蓦然着火。车上的魏兵嘶声惨叫。急忙跳落,摔死不少。 比及黄昏时分,吴县城南火光一片,看得让人惊心动魄,曹操见夜色将至,遂下令教前部兵马撤回。 随着号角声起,魏兵前部人马纷纷撤走,不过霹雳车仍在不断发射。炸起阵阵巨响。 另一边,在吴县东门,司马懿引军盛势突击,将城外壕沟几乎填埋个七、八,若非诸葛瑾及时赶到,恐怕魏兵已杀上瓮城。 这时,司马懿听得南门鸣金声起,又见夜色将至,速下令撤军,一边又以霹雳车作为掩护。诸葛瑾见魏兵撤去,面容绷紧。长叹了一口大气。 随着曹操、司马懿的号令下落,东、南两门激烈的战况,渐渐减弱许多,待前线兵马撤回,曹操、司马懿皆留下一部兵马守护霹雳车。 随后轮番派兵,每隔半个时辰,便教军士以霹雳车使飞石攻打,使得吴人人心惶惶,难以歇息。 在吴县大殿内,孙权面色黑沉得好似快要滴出水来,喘着大气,殿内一众文武,皆是神色黯淡,如丢了魂般。 孙权强稳心神,碧目一瞪,带着滔滔怒火,咬牙切齿喝道:“司马懿兵逼吴县,我军细作皆无回报,想必是其一路遣人探路,尽而擒之,更兼司马懿竟然能杀到此处,丁承渊等人定是败矣,却又无赶回通报,恐怕亦是尽被被擒,好一个才谋百出,谨慎狡诈的司马懿!” 诸葛瑾闻言,神色一凝,拱手拜道:“事已至此,大王当思眼下燃眉之急,魏寇两面夹攻,司马懿兵士虽少,但今日却突发袭击,东门将士措手不及,城下壕沟被填埋七、八,恐怕明日那司马懿便将发兵倾势攻打,到时东门必将危矣!” “而曹老贼兵多势众,更有近百霹雳车为掩护,我军虽在南面布以重兵,但恐怕亦难把守多时,更何况,曹老贼与司马懿皆以霹雳车日夜攻打,削弱我军防势,时下局势,对于我军来说,可谓是极为不利!” 孙权听言,眉头深锁,沉吟不定,就在这时,张昭手扶长须,沉声问道:“竟是如此,我军何不各派精锐队伍,将贼军霹雳车毁去?” 张昭此言一出,顾雍、赵咨等文官皆觉是妙,纷纷附和,诸葛瑾却是面色一紧,微微摇头,徐徐而道:“南昌之战,我军便曾用此法,毁去了贼军不少霹雳车,但曹老贼奸诈狡猾,此法可用其一,不可用其二,据兵士所报,曹老贼早有派军士守护,而那司马懿亦是谨慎,我军若贸然出击,恐怕难以取好!” 张昭等文官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欲言又止,却又发觉腹中并无可用妙计,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孙权碧目眯起,沉声向诸葛瑾问道:“那依子瑜之见,孤当如何是好?” 诸葛瑾面色沉着,脑念电转,双目烁烁,与孙权言道:“依微臣之见,兵士守于瓮城,多遭飞石所袭,而瓮城被贼军霹雳车日夜攻打,难以久继,竟是如此,大王何不来个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 “子敬此言怎讲,快快与孤道来!” 诸葛瑾双眼迸发晶亮的光芒,好似将整个大殿瞬间照亮起来,字字珠玑,疾言说道:“大王可教兵众皆撤回城上,以城外瓮城为掩护,挡其霹雳车,贼军见之,却以为我等心怯,必急攻进取!” “待贼军各杀过瓮城,我等却蓄势待发,盛势攻之,如此一来,魏寇霹雳车难以发挥其威,正面交锋,我等却不惧于魏寇,可以一搏之!” 诸葛瑾此计甚是胆大冒险,计略一出,张昭等一众文官皆是变色,连道不可,张昭先出,一脸惊慌之色,急急而道。 “大王,万万不可啊!魏寇之中,不乏勇悍之将,譬如那许褚、夏侯惇皆是武艺登峰造极、鬼神莫测之猛将,而曹家三子,还有那孙礼亦是骁勇无比!” “倘若我军将士抵挡不住,魏寇杀过城头,突入城内,再抢开城门,使其大部兵马杀入城内,吴县势必危矣,此举实在太过冒险,还望大王三思!” 张昭此言一落,赵咨随即附和说道:“张公所言极是,司马懿猝然袭来,魏寇得以夹攻吴县,我军军心已乱,倘时势不妙,军心有变,如之奈何?” 就在这时,吕蒙慨然而出,忿然喝道:“末将以为诸葛子瑜之计可使我军力挽狂澜,末将愿效死而战!” 吕蒙一声喝出,一众吴将纷纷而出,皆愿效以死力,孙权面色沉着,碧目内的瞳孔不断眯缩,很快便有了主意。 孙权猛地站起,扯声喝道:“子明所言是理!如今局势,孤与诸位唯有孤注一掷,奋然一搏,方可得以力挽狂澜,否则待瓮城被破,魏寇杀入城内,为时晚矣!” 第六百九十六章凶悍的反击(上) 张昭、赵咨听得,神色大急,连忙欲劝。孙权猛地掣出腰间宝剑,砍断奏案上的一角,厉声喝道:“孤意已决,凡有敢劝者,格杀勿论!” 孙权此举一出,张昭、赵咨等文官,暗暗心惊,不敢再劝,这边孙权正与一众文武商议抗敌之策。 而另一边,司马懿整兵完毕,正欲引许褚、曹丕等将前往拜见曹操,忽然,一将校领曹操之命,策马持书来见。 司马懿脸色一凝,拆书而观,曹操书中先是赞誉了司马懿还有许褚等一众将士,然后又教司马懿当下先以战事为重,不必顾虑繁文缛节。 最后,曹操向司马懿下令,次日两军一同大举进攻,若是司马懿军能先杀入吴县,司马懿则能受赏为扬州牧,领吴侯,至于其余将士,皆能一一受之重赏。 司马懿看毕,脸色连变,然后把信递与众人观看,众人看后,纷纷向司马懿道喜,许褚哈哈大笑,与司马懿言道。 “司马祭酒,我军若能比陛下的大军早先杀入吴县,那么祭酒便能取替那碧眼儿之位了,哈哈,江东乃钱粮广盛之地,地杰人灵,男俊女俏,风景极好,实在可喜可贺!” 司马懿闻言,心头猛颤,不过面上却是淡然一笑,好似无欲无求地向许褚言道:“虎侯莫要取笑,陛下皇恩浩荡,懿深受皇恩,受领祭酒一职已是心满意足,岂敢再有贪图!” “扬州牧、吴侯之职,懿万万不敢受之。此番我军能兵至吴县。虎侯居功至伟。吴侯之职,受之无愧!” 许褚一听,连忙招手就道:“别!你叫虎爷上阵厮杀,冲锋陷阵,那是手到擒来,但若教虎爷管辖一方之地,日夜批掌阅节,那可是要苦煞虎爷。虎爷还是留在军中自在!” 司马懿呵呵一笑,忽然神色一凝,意味深长地向许褚言道:“伐吴大业功成在即,即时我大魏领地,足有天下三分之二,就凭北晋一国之力,难与我泱泱大国对抗!” “纵然北晋负隅顽抗,但以陛下雄才大略,不出数年之间,北晋必败无疑。待那时,天下一统。四海昇平,军无可用,兵无可伐,虎侯又当何往?” 许褚闻言,遂沉吟下来,似乎有所领悟,与司马懿笑道:“这些后事虎爷不曾想过,我只知陛下乃某君主,陛下教我去哪,我便去哪!” 司马懿听了,又是一笑,却是不知许褚是心思单纯,还是暗里通明,一夜渐渐过去,在吴县东、南两门,每隔半个时辰,便有好似连道霹雳般的震响。 在霹雳车的攻势之下,吴县东、南城外的瓮城皆是满目苍夷,千疮百孔,一片狼藉,到了黎明时分,霹雳车的攻势方才止住。 魏军兵士或去歇息,或去整备霹雳车所用的巨石,待守护了一夜的兵士离开后,很快便有另一彪人马过来接应。 又是过了两个时辰后,猝然间,擂鼓声大震,东、南城外,皆有魏军人马扑杀过来。 东门外,司马懿引兵而进,麾下兵众战意盎然,士气高涨,扯声呐喊,喊杀声震天动地,各个都好似急欲厮杀。 东面瓮城上的吴兵,见得魏兵逼来,惊慌失措,纷纷往后撤去,孙礼见状,以为吴人胆怯,心头一震,连忙催军进发,运土填埋壕沟。 司马懿眯着蛇一般的眼眸,指令速落,很快那七、八架霹雳车,飞石齐射,大多都砸落在瓮城四周。 少顷,号令声又起,许褚、曹彰两人精神抖擞,立马引兵押着云梯车、冲车等各类攻城利器望瓮城而去。 另一边,在吴县南面,曹操亦率兵进攻,数十架霹雳车,暴起阵阵巨响,一片片飞石从半空中飞射跃过。 吕蒙见状,急教军士撤后,吴兵纷纷逃避,望后方城门撤去,曹操见了,放声大笑,立马令前部兵马大进。 曹真厉声大喝,一马当先,引兵并力运土填壕埋沟,城下壕沟纷纷被填平,魏兵大举而进,夏侯惇还有一众将士纷纷押着攻城利器前进。 渐渐地到了晌午,因为吴兵撤走,魏兵迅速便将剩余的壕沟填尽,扑出一条大道,曹操高举倚天宝剑,下令全军冲杀。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一架架云梯车望瓮城靠近,许多魏兵各成队伍,抬着一根根硕大的木桩,撞击瓮城城门。 在魏兵狂攻突进之下,瓮城上渐渐堆满了人潮,一声轰鸣,瓮城城门倒塌,魏兵蜂拥而入,向吴县东门涌去。 只要再破了此处城门,魏兵便可直捣黄龙,杀入城内,在城头上的吕蒙看得眼切,厉声大喝,吴兵纷纷将装满鱼油的坛子,向下砸落。 霎时间,阵阵碎裂暴响骤起,曹真心头一惊,疾声喝叫前头兵士撤开,就在这时,城上吴兵弓弩手,好似早有准备,纷纷拽弓拉弦,无数火箭齐齐射落。 又是连道惊心动魄的暴响,道道庞大的火焰冲天涌起,争先突入的魏兵死伤过半,尽被火势烧着,后面的魏兵吓得面色苍白,急忙后撤。 与此同时,冲过瓮城正望东门城头杀去的夏侯惇,看得下方火势冲起,神色大变,舞起镔铁长枪,健步如飞,扯声喝道:“吴贼,你等岂敢负隅顽抗?” 夏侯惇纵声喝起,手中镔铁长枪赫然舞动,又快又猛,突入赶来截杀的吴兵人群之内,杀出片片血光。 吕蒙双眸发光,先不顾夏侯惇,却教弓弩手望夏侯惇身后那处人马发箭射去, 弓弩手纷纷发箭而射,城道狭窄,魏兵避之不及,被射中许多,嘶声惨叫,不少魏兵更是翻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 此下夏侯惇已突入吴兵人群之内,只顾着冲杀,尚不知背后的兵马都被截住,并无赶来。 吕蒙冷然一笑,又是一声令下,教军士将夏侯惇围在垓心,吴兵蜂拥杀来,陡然间,夏侯惇气势迸发,宛镔铁长枪倏然舞动,猛刺狂扫,霍然杀开逼来的吴兵。 几个魏将见夏侯惇被围困,连忙大喊,唤夏侯惇撤回,哪知夏侯惇却是置之不理,独目大瞪,舞起镔铁长枪径直向前。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见夏侯惇宛如一头凶猛的狂兽,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铁枪大开大张,不知杀了多少个吴兵。 第六百九十七章凶悍的反击(下) 吕蒙面色冷酷,眼见夏侯惇渐渐突入了己军腹地,当即怒喝一声,提起手中大刀飞迎过去,夏侯惇正在突杀,忽地前面人潮散开,只见吕蒙杀气腾腾地冲杀过来。 夏侯惇心头一震,正欲相迎,此时背后吴兵纷纷提枪舞刀来杀,夏侯惇急退向后,镔铁长枪连扫,将之杀退。 说时迟那时快,吕蒙赫然赶至,拧刀暴劈,左右各有四、五个吴兵一齐来攻,夏侯惇霍地转身,拧枪旋扫,与眼前的刀光枪影打在一起,发出连声骤响。 “夏侯惇,就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尽抵我东吴英杰?!!”吕蒙面容尽是凶狠之色,扯声怒喝。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竟将夏侯惇这头凶兽杀得节节败退,这时,后面的吴兵纷纷赶上,压逼过来。 夏侯惇首尾难顾,连连挂彩,在后方的魏兵看得心急如焚,数员将校冒着箭雨突杀过来,舍生忘死地来救,却被吴兵围住砍成肉泥。 “嗷嗷嗷~!死来!!!” 落入危境,却把夏侯惇这头凶兽逼出了血性,一众围住厮杀的吴兵,只觉心头一寒。 夏侯惇舞起镔铁长枪暴砸猛扫,状若疯狂,浑身尽是令人心惊胆寒的凶恶,吕蒙竭斯底里而吼,拧刀连连暴劈,抵住夏侯惇大半攻势。 与此同时,在东面瓮城内,孙礼率先突破,引兵突入,诸葛瑾亦如法炮制,喝令军士砸落装满鱼油的坛子,再放火箭烧之。 不过孙礼心性谨慎。见得坛子砸落。便知不妙。喝令军士急撤,过半兵士逃过火厄。 而在瓮城通往吴县的城门通道上,许褚、曹彰引兵突进,诸葛瑾先教弓弩手射住,左道上,只见曹彰暴瞪虎目,奋勇舞着玄铁戟拨打乱箭,不断突进。 右道内。许褚一声怒吼,如若虎啸,手中虎头大刀舞得密不透风,硬是拨开箭潮。 两边道上的吴兵弓弩手,看得心头紧揪,好似连吃奶的力劲都使上,不断发箭暴射,箭雨密集,曹彰玄铁戟抡圈而挡,不知打落了多少箭矢。 猝然间。数根冷箭跃过玄铁戟射向曹彰,曹彰急忙躲闪。刚是避开,一片箭潮又到,曹彰无奈,只好疾步退开。 另一边,许褚虽是勇猛,但那阵阵箭潮,接连不断,射得许褚难以突进,险象迭生。 许褚怒喝一声,忽然气势迸发,乱刀暴砍,宛如将那片片密集的乱箭,视之无物,健步如飞。 诸葛瑾见之,眉头紧皱,与身旁数员将校投去一个眼色,那数员将校会意,各去准备。 眼见许褚忽然暴发,越冲越近,乱箭在他身旁不断擦过,血液连飞,就在这一阵冲突间,连根箭矢射在了许褚的铠甲、护肩上,撞出了道道耀眼的火花。 饶是许褚骁勇,也是连连挂彩,不一时,在弓弩手人群内,忽然让开了一条道,数员吴军将校引兵各取大戟、长枪等长兵器,汹涌杀来。 许褚厉声大喝,踏步赶上,挥刀猛砍,吴兵以长枪、大戟抵住,枪光戟影如若苇列,狂突猛刺。 许褚靠近不得,气得哇哇大叫,连刀猛砍,将刺来的长枪、大戟纷纷暴力砍裂,那数员吴将见许褚如此凶猛,心头一凛,连忙引一队刀盾兵涌上,与许褚短兵交接。 许褚毫无所惧,连声嘶吼,虎头大刀宛如一道道惊鸿掣电,震起连声骤响,在许褚背后的兵士纷纷冒着箭雨冲突赶来,数十许氏亲卫先到,舞起大刀与许褚一同拼杀。 旁侧,曹彰见许褚已然与吴兵杀在一起,心头大震,厉声一吼,宛如龙啸,玄铁戟连划出数道戟芒,冒着箭雨赫然突进。 曹彰身后的兵士,见曹彰勇不畏死,大受鼓舞,纷纷跟随,诸葛瑾面色愈加冰寒,眼中尽是滔滔杀气,又与数员将校投去眼色。 很快在左边道上弓弩手的人群内,数员吴将各引兵马突前,大戟、长枪手先抵住前头,看见曹彰逼近,连忙各以兵器搠去。 曹彰拧戟猛砍,玄铁戟如有砸天裂地之势,倒劈、横扫连绵不绝,将刺来的长枪、大戟一一打裂,突入杀去。 就在这时,又是数十柄大戟、长枪陡然刺出,曹彰一时抵挡不及,闪避之时,腰上、腿上、连连挂彩,血液迸飞。 受了伤的曹彰,眼中凶光更盛,嘶声长啸,七十余斤的玄铁戟在曹彰狂舞挥动之下,宛如变作了一柄轻盈的木戟,但其威势巨劲,却有增无减。 玄铁戟连劈骤砍下,吴军的长枪手、大戟手,都被杀得片片倒翻,曹彰步步突进,背后魏兵纷纷赶来,汹涌突杀。 “刀盾手速速摆阵!!!” 一员吴将看得眼切,高声大喝,人群内的吴兵刀盾手齐声呐喊,各提大刀、盾牌倏然前进,在狭窄的空间内,各依方位而挡。 前面正与曹彰厮杀的大戟、长枪手速速后退,曹彰盛势追击,却见眼前盾牌林立,封住去路。 曹彰怒吼一声,玄铁戟倒劈就砍,‘嘭’的一声巨响,四、五个吴兵刀盾手被赫然砸翻。 曹彰舞动玄铁戟,横扫又砍,戟势之劲,如能断山隔瀑,随着玄铁戟横砍而至,又是一片人被砸得翻倒。 曹彰提戟突进,吴兵前阵刀盾手溃散,后阵的刀盾手立马抵上,乱刀挥砍,与冲来的曹彰拼杀起来。 阵中的那数员武将,纷纷嘶吼叫起,望阵前冲突,吴兵拼死相搏,勇不惧死,饶是曹彰亦被抵住了攻势。 就在吴县被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包裹时,在吴县东面二十余里外,孙韶引兵正于某小径冲出。 孙韶策马狂奔,浑身肉颤,只觉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随着孙韶率兵一路突进,赶了七、八里路程,忽然前方远处,传来阵阵剧烈的喊杀声潮。 孙韶面色大变,立即料知定是曹操率军攻打吴县,军中将士无不大急,纷纷劝孙韶速速赶去救援。 就在这时,周鲂却尤为冷静,与孙韶谏道:“孙将军,贼寇倾势攻城,其大寨必是空虚,我等兵力甚少,纵然赶去救援,亦难扭转局势!” “此下出奇而攻,只可一不可再,所谓打蛇打七寸,当择其要害而攻之,依末将之见,何不袭击其寨,纵火烧其辎重,曹老贼辎重尽毁,其军心必乱,不久必退,即时,吴王再率领吴县的兵众,一举攻之,曹老贼必败无疑!” 第六百九十八章小将夏侯霸 孙韶一听,顿时眼中迸射精光,暗暗叫妙,当即与周鲂言道:“子鱼此计大妙,当速行之!” 孙韶说罢,引兵火速而进,不一时,孙韶引兵赶到魏军九寨之外,见魏军连营七、八里,无不大吸了一口凉气。 孙韶精神一震,对着身后军士厉声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时下国家将亡,陆都督被于禁挡于临远城,吴县孤立无援,东吴能否力挽狂澜,皆靠我等!” “大丈夫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舍生取义,当在今朝,诸军听令,务必拼死搏杀,以赴大义!!!” 孙韶扯声大喝,数千吴兵精锐齐声大喝,各个斗志昂扬,皆有拼死之志,孙韶一举长枪,策马就冲,望九寨中的中央大寨冲杀过去。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在魏军寨内的守兵听得喊杀声突起,皆是大惊失色,待反应过来时,孙韶已然突入寨内,策马奔驰,见着魏兵便拧枪而杀。 吴兵数千精锐,各骑马挺枪,汹腾杀来,但见魏兵,提枪就刺,血光连闪,赫然突破。 说来,曹操以为于禁大军能够挡住陆逊大军,无料后方竟会有一支吴兵突发杀来,故而并无防备,九座大寨内仅有数千兵士把守。 其实,这也难怪曹操料之不及,按这时日推算,就算陆逊、诸葛亮两人有通天之能,亦绝不可能在数日间攻破临远,然后再引兵杀至吴县。 曹操失算就在于不知临远附近竟会有一条隐蔽的小径,可暗通吴县。而就在程昱、于禁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陆逊的大部人马时。孙韶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引一部兵马暗度陈仓。 战况就是如此瞬息万变。而往往一个细小的变故,便会引起惊天的巨变! 却说孙韶尽引精锐,突入魏军九寨,纵横突杀,先往东径直冲突,逢着来挡的魏兵,挺枪骤马,引兵就冲。 只见队伍前的孙韶、周鲂各提兵器。骁勇凶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杀得来挡的魏兵七零八乱,纷纷溃散。 孙韶引兵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狼藉,孙韶左突右冲,自中央大寨望东而去,连过五寨,直到九寨东门。却尚未见得魏军的屯粮之所。 孙韶面色一变,急急喝道:“魏寇辎重不在东面。诸军随我望西进发!” 孙韶喝毕,拔马一转,又望西面直突而去,数千吴兵精锐,纷纷转马跟随,这时,各寨中的魏兵也凑巧都往西面赶去,孙韶见状大喜,连忙加鞭突飞,过寨陷阵,勇不可挡。 却说此下把守大寨的将领,正是夏侯渊的次子夏侯霸,夏侯霸据守于西营,见忽有一部人马袭击,临危不乱,强稳慌态,速教营内数百兵士,先把营内的辎重尽量搬移出寨,又遣一队轻骑,通报曹操。 然后夏侯霸又先按兵不动,待见得吴兵望东面杀去,心头一震,急急下令,教各寨兵马望西边屯集,迅速摆开防阵。 说来,这夏侯霸虽然年纪轻轻,却能耐不凡,深受曹操赏识,平日里,夏侯霸跟在曹仁麾下入仕。 曹仁对夏侯霸亦是极为欣赏,将其所学,倾囊教授,时值至今,夏侯霸已学得曹仁七成本领,可谓是一员小将才,差的就是战火的磨砺,此下夏侯霸迅疾摆开阵势。 在阵阵喊杀声中,孙韶、周鲂引兵赫然杀至,夏侯霸略显稚嫩的面容上,闪过两道精光,毫无惧色,厉声喝令,教阵内弓弩手射住阵脚。 夏侯霸号令一出,两翼七、八百弓弩手纷纷拽弓拉弦,发箭便射,孙韶见状,微露骇色,见对面阵势摆得极为严整,暗想敌军主将定非等闲之辈。 念头迅过,此时此刻,由不得孙韶丝毫怠慢,大喝一声,策马就冲,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遽然望阵中突进。 夏侯霸见状,速令阵头长枪手准备,不一时,孙韶拨开箭潮,突杀过来,随着夏侯霸一声令下,长枪手猛然突击,长枪如若苇列,暴刺猛搠。 孙韶拧枪猛扫,枪劲猛烈,这时,周鲂也赶了过来,手中长枪如若骤雨狂打,两人并马突杀,一时间,魏军前头的长枪手抵挡不住。 不一时,数千吴兵精锐,亦冒着箭雨飞突过来,虽有不少将士被射落马下,但其军心却未受挫,反而更为勇悍。 夏侯霸见吴兵来势汹汹,面色愈来愈是深沉,急教刀盾手组成道道防线,说时迟那时快,孙韶、周鲂赫然杀散了前头的长枪兵,望阵内杀来。 待孙韶、周鲂二将突入阵中,却见一队队刀盾手各成一列,组成一道道防线,孙韶面色又变,双眼刹地迸发腾腾杀意,暗道若不将这魏将击杀,恐怕还要拖延不少时间,到时若是魏寇大部人马赶回,便将前功尽弃! 与此同时,夏侯霸见孙韶如此骁勇,心中亦在暗暗腹诽道:“此吴将武艺不俗,乃其军中庭柱,士气长盛所在,若能将其击杀,贼军必然势崩瓦解!” 夏侯霸想毕,立马按住长枪,迅取雕弓,瞄准孙韶,猛拉弓弦,蓦然间,孙韶好似心有灵犀一般,转眼望向了夏侯霸。 孙韶正见曹真拉弓,心头一震,忽有预感,这小将便是魏军统将,念头一定,孙韶怒声一喝,纵马挺枪,便往夏侯霸那处杀去。 “小贼,纳命来!!!”孙韶喝声刚落,蓦然‘咻’的一声震响,夏侯霸放弦射出。 箭矢宛如一道闪雷,飞射而来,孙韶提枪猛扫,赫然打破,周鲂拧起长枪随着孙韶,一起奋勇突杀。 两人如似神将,冲锋陷阵,风驰电掣般突破道道防线,杀向夏侯霸,夏侯霸拉弓连射,孙韶、周鲂见得箭矢射来,凭着其过人的身手,挪身躲闪。 眼见孙韶争先杀到,忽地一道血花骤起,孙韶左臂中了一箭,孙韶暴瞪双眸,怒吼咆哮,反增威势,直突杀到夏侯霸面前。 而周鲂亦是不慢,很快便是从后赶上,与此同时,背后吴兵精锐亦纷纷蜂拥扑上,夏侯霸心头一颤,连声呼喝,手持钢枪,引兵奋勇抵抗。 第六百九十九章无奈撤军 另一边,在吴县南门,吕蒙引兵与夏侯惇还有一众魏兵杀得正是激烈,两军陷入胶着。 不过,魏兵先前强跃瓮城,耗去了不少气力,而吴兵在城上以逸待劳,自然占据了上风。 若非有夏侯惇这个悍将抵在阵前,恐怕魏兵早被杀得溃散而逃,不过饶是如此,魏兵死伤亦是愈来愈多。 夏侯惇遍体鳞伤,血迹斑斑,而与之拼杀,决战于阵前的吕蒙亦是浑身是伤,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在吴县南门城下,曹操眯着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冷冷地盯视着城上的战况,此下却是醒悟了吴人之计,喃喃而道:“哼!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看来吴人之中,不乏天纵之才!” 就在曹操话音刚落,忽然阵后有一队轻骑狼狈赶来,曹操神色一变,心头蓦然一颤,便听背后有人报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忽有一部吴贼袭击我军大寨,夏侯霸将军正率寨内军士与之抵抗,不过吴贼来势汹汹,忽如其发,军中将士皆是无备,只恐难守多时!” 曹操闻言大惊失色,惨呼一声,几乎摔落马下,曹操之所以反应如此之大,乃因他深知其中利害,若是那部吴兵尽数烧毁了己军辎重,时下局势,立即将反转直落,军心大乱,不但伐吴大业难以克成,甚至他亦极有可能成为孙权的阶下之囚! “陛下!!!” 数员魏将惊呼一声,连忙赶来看望,曹操猛地一摆手。满脸黑沉得快有滴出水来。疾声喝道:“传朕号令。速速撤兵,你等先与朕同去救援营寨,务必先要保住军中辎重!” 曹操号令下落,遂一勒马匹,望营寨冲突而去,后军兵马纷纷跟随,就在曹操离开的同时,阵内响起阵阵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响。 正在城上突杀的夏侯惇听得。顿时面色大变,满脸不忿之色,将心中怨气化作了无尽的杀意,舞动镔铁长枪猛砸乱扫,狂攻杀去,将吕蒙等将一一杀退。 夏侯惇暴发后,忽地抽身一退,疾声喝道:“撤!!!” 夏侯惇令声一起,一众魏兵纷纷慌忙后撤,吕蒙暴瞪眼眸。浑身气势迸发,厉声喝道:“魏寇锐气已挫。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吕蒙喝毕,身先前卒,来势汹汹地舞刀掩杀而去,吴兵各部人马皆是士气高涨,战意盎然,蜂拥突杀。 夏侯惇见状,猛地咬牙,速教军士快撤,然后健步狂突,抵上前去,正在城下指挥兵马的曹真,连忙教城下的军士散开后撤,让开空地给城上的己军人马落地。 “嗷嗷嗷~!夏!侯!惇!!”吕蒙扯声狂喝,舞动长刀忿然杀向夏侯惇,夏侯惇亦是扯声咆哮,两人瞬间厮杀一起,吴兵一拥而上,趁机将夏侯惇围在垓心。 乱刀狂飞,枪如密林,夏侯惇舞着镔铁长枪乱扫,身上伤口不断添加,不一时,夏侯惇已化作了一个血人。 只见夏侯惇处处血流如泉,反却越来越是凶悍,陡然间,夏侯惇气势狂暴,如若惊涛骇浪,奋力舞动镔铁长枪扫散众人,往后就冲。 数十魏兵赶来接应,连忙护着夏侯惇离去,吕蒙还有一众吴兵都被夏侯惇的凶悍惊得失色,反应过来后,纷纷强震精神,赶去掩杀。 而在吴县东门,却说,许褚、曹彰奋勇突杀,虽大折兵力,两人更是负伤连连,不过在两人还有一众将士拼死搏杀之下,眼看就要杀到了吴县城上。 忽然间,鸣金声从南边方向传来,许褚、曹彰顿时变色,不知所然,诸葛瑾却是眼迸精光,下令教军士努力冲杀。 在东门城下的司马懿,听得鸣金声起,双眸大瞪,暗道不好,料想南面大军必是忽发变故。 司马懿素来行事果断,当下也不多做纠缠,速令兵士亦吹起鸣金号响,号响一出,城上曹彰、许褚齐齐大喝,先是奋力冲突一番,杀得两边吴兵一阵凌乱后,方才引兵撤去。 诸葛瑾急指挥兵马掩杀,怎奈并无骁勇之将,而两边魏兵在曹彰、许褚两员猛将的断后之下,皆能有条不紊地撤退而走。 诸葛瑾看得心头大急,连忙招摇旗帜,霎时间,擂鼓大震,此处东门响起,很快南门亦是擂鼓声起。 少顷,北、西两门亦与之呼应,擂鼓声轰然震起,在西门内,孙权亲率一部大军,杀气腾腾地遽然杀出,绕向南门倏然截杀而去。 同时,在北门内,孙坚之弟,孙策、孙权之叔,东吴前将军孙静,率兵从北门杀出,望东门截杀而来。 各处魏兵听得擂鼓声四下齐响,无不大乱,在东门之下,司马懿连忙指挥兵士稳住局势,然后速遣一将,令其徒孙礼引其麾下部属,提备来袭兵马。 不一时,孙静引兵从背面杀来,孙礼精神一震,急引兵前去抵住,孙静虽年过六旬,但却宝刀未老,身体健硕,身穿一副灿银铠甲,眼见孙礼引兵杀来,大喝一声,舞动手中大刀,率兵冲突。 吴兵齐齐一拥而上,孙礼毫无畏惧,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赫然突杀,不过其麾下军士锐气已挫,却被吴兵杀得节节败退。 孙礼面色冷酷,见此战况,心中着急,忽然孙礼精神一震,发觉到阵中的老将孙静,军中旗号用金箔龙飞凤舞地大书写着‘东吴前将军孙静’! 孙礼心头一跳,暗暗想到这孙静乃东吴重臣,身份尊贵,若能将其擒下,吴人必定投鼠忌器! 孙礼可谓是艺高人胆大,更兼此下形势紧急,只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孙礼念头一定,圆瞪虎目,策马挺刀,望孙静那处,奋勇冲突,扯声大喝道:“孙老贼,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孙礼声若轰雷,震荡四方,孙静听得喝响,大目一瞪,望向孙礼,见其年幼,以为其年轻气盛,只是无谋莽夫,冷声喝道:“竖子,休得放肆,看老夫取你首级!” 孙静一声喝下,拍马舞刀就冲,军中将士纷纷让开,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刹地交马。 孙静白须飘起,舞起手中大刀,望孙礼当头就劈,孙礼挪身急闪,一声怒吼,拧起大刀望孙静胸膛就切。 孙礼这一刀,威势极大,孙静看得眼切,心惊胆跳,连忙侧身躲避。 第七百章哀兵之势 孙礼一刀砍空,两人策马分过时,孙礼忽地又一刀向后回扫,这一刀来得更为迅猛,孙静躲避不及,被孙礼砍中背心,惨呼一声,大口喷血,倒身就翻。 眼看孙静将要坠马,孙礼好似早有预料般,顺手一挟,孙静毕竟年迈,本就受了重伤,又被孙礼挟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闷眼一黑,竟是昏厥过去。 一众吴兵见孙静被孙礼擒住,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连声咒骂、叫喝,纷纷逼了过来。 孙礼深入腹地,却毫无惧色,厉声喝道:“孙老贼在我手中,你等速速退散,否则我便取他狗命!” 一众吴军将校听得,又见孙礼满脸杀气,哪敢放肆,连忙喝令军士散开,孙礼挟住孙静,骤马便走。 一员吴将看得眼切,暗中张弓,欲要去射孙礼的背心,这时,在其旁侧的另一员吴将见得,大惊失色,急忙喝叱道。 “孙老将军在那小将手中,休得乱来,否则有何疏忽,大王怪责下来,不但是我等,恐怕就连家中老小,皆要受之牵连!” 那欲放冷箭的将校顿时脸色连变,连忙放下了手中弓箭,于是,孙礼便在吴军人潮的众目睽睽之下,擒住了孙静,冲回其阵中。 吴兵皆不敢挡,见孙礼退去,纷纷叫喝,要孙礼放回孙静,孙礼面目冷酷,把孙静砸落地上。 本是昏厥的孙静,顿时被摔得醒了过来,连声惨呼。数员魏兵急忙将其捆绑。孙礼回首一看。正见己军人马仍在撤退,诸葛瑾则引兵在城上掩杀尚未退去的兵马。 “诸葛瑾,孙静老贼已被我孙德达擒了,你还不快快撤兵!!!”孙礼高声大喝,城上的吴兵听得,顿时大乱。 诸葛瑾面色大变,望喊声处望去,果见从北门而来的兵马尽数停靠。又见附近的魏兵阵中,孙静被数十兵士捆住。 “孙礼小贼,你休要乱来!!!”诸葛瑾心头狂跳,慌忙喝道。 孙静乃孙坚之弟,东吴三代老臣,身份尊威,声望极高,若有丝毫错失,孙权必将雷霆震怒。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只见孙静吹胡子瞪眼,竭斯底里地喝道:“我孙幼台为东吴征讨四方数十载。兢兢业业,一世英名,岂可毁于今朝,只恨轻视小贼,落得如此下场!” “你等皆乃东吴将士,此下国难当前,需得尽忠决战,以赴大义,老夫能为国效死,死而无憾也!” 孙静喝毕,‘啊~’的一声,迸发全身力劲,拼死挣扎,撞开四周魏兵,向孙礼冲了过去。 孙礼面色一紧,速教军士将其擒住,一众魏兵急急围去,孙静冲突不过,陡然竟一头撞向了一柄大刀刃上,血光暴溅,眼看死绝! “孙老将军~!!!”诸葛瑾眼角迸裂,双眼通红,状若疯狂,向孙礼扯声吼道:“天杀的魏寇,我诸葛子瑜势与你等势不同日月!” 诸葛瑾喝毕,各处吴兵纷纷成以哀兵之势,厉声咆哮,各提兵器,杀气腾腾地向眼前的魏兵扑杀过去。 司马懿见东吴人马,尽成哀兵之势,顾不得城上的兵士,连忙急催后撤,又教许褚、曹彰前去接应孙礼的兵马。 许褚、曹彰领命,连忙策马赶去,孙礼长刀猛砍暴劈,抵住吴兵的凶猛攻势,眼见孙礼连连挂彩,险象迭生。 幸好许褚、曹彰及时赶到,与孙礼一同杀退了吴兵,随即,三将引着剩余的兵马逃去,至于尚在城上的魏兵已然逃之不及,纷纷倒戈投降。 诸葛瑾面目冰寒冷酷,厉声叫喝,不可受降,城上各处吴兵顿时一拥而上,将投降的魏兵尽数砍成肉泥。 随即诸葛瑾引兵急下城池,魏军逃退急促,许多军器未能带离,就连霹雳车也丢失了两架,留在战场。 诸葛瑾引兵大举掩杀,司马懿急赶回寨内,曹丕正于寨中把守,见得己军狼狈逃来,顿时料得大事不好,急忙教寨内弓弩手准备。 待吴兵引兵杀到,立马下令教兵士乱箭射之,魏兵各部人马纷纷赶入寨内,许褚、曹彰、孙礼三将抵在寨前,吴兵奋勇扑来,三将并力抵杀。 不久,魏兵尽入,许褚、曹彰、孙礼三将急忙杀开围势,转入寨内,诸葛瑾从后策马赶来,见魏兵已稳阵脚,更兼不乏猛将镇守,大口喘气,好似吐出的都是怒火,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的躁动,下令撤去。 与此同时,在南门城下,孙权亲率大军,赶来追袭,城下魏兵大乱,纷纷逃奔,孙权举剑指挥,其军将士无不士气大涨,各个争先冲杀。 魏兵刹时被杀得措手不及,一片大乱,不久便轰然溃散,曹真脸容扭曲狰狞,急得如浑身起火,见军中形势已极,忽然又见夏侯惇在一部兵士的拥护下,急急从云梯上奔赶下来。 曹真见夏侯惇满身是血,伤口无数,吓得浑身抖颤,急教一部兵士先护着夏侯惇撤去。 夏侯惇已然筋疲力尽,精神恍惚,几乎昏厥,但口中仍喃喃喝杀,庞大的身躯,在七、八个兵士推动之下,才骑上了黄骠马。 黄骠马嘶鸣一声,甚是悲怆,似乎知得其主,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四蹄急动,奔驰而去。 就在这一阵间,孙权引兵已然杀突过来,曹真神色一震,急忙提起手中大刀,策马迎去抵挡。 吴兵奋勇杀来,曹真大刀狂舞,骁勇无惧,赫然撞入人群之中,孙权见状,面容冷酷,急教军士围住厮杀。 不一时,四方八方皆有吴兵突杀过来,数百员孙权亲卫抖擞精神,看看逼至围来,曹真猝然大吼一声,气势迸发,策马奋然冲突,大刀起处,纷纷落马,各各倒退。 孙权在后见得,碧目瞪大,甚为惊讶,扯声喝道:“此将尚敢退孤等将士之众,可并力杀之!” 于是阵中各个将士,纷纷提起兵器,策马追赶,曹真面容狰狞凶煞,勃然大怒,高声喝道:“鼠辈何不惜命也!” 曹真喝毕,提鞭拨马,杀入前方吴军人群内,大刀骤然挥舞间,又是连杀十余人。 第七百零一章形势逆转 孙权看得连连变色,就在这时,曹真亦发觉了孙权,厉声大喝,竟欲来擒住孙权。 孙权毫无畏惧,反而教身侧将士立马准备,眼看曹真将近,孙权一声令下,数十箭矢赫然射出。 曹真拧起长刀劈、砍、拨、打,连连躲闪,险象环生,见阵势若此,曹真心知难以将孙权击杀,又想此时己军人马大多已是逃开,故不再继续纠缠,勒马望后突杀。 孙权见状,怒声大喝,教军士追赶,曹真策马狂突,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从一角赫然杀破突去,背后一众吴军将士连追四五番,皆被曹真一人杀退。 与此同时,在南门城上吴兵纷纷冲突,吕蒙健步如飞,从城上踏着云梯车冲落,杀翻数十个魏兵。 吕蒙纵身一跃,猛地落地,忽有一魏将提刀来砍,吕蒙双脚如树根插地,大喝一声,虎目大瞪,拧刀赫然扫去。 ‘噗嗤’一声,那魏将坐下战马顿时被吕蒙一刀砍成两段,吕蒙怒声一喝,踏步赶去,一刀砍死那欲翻身的魏将。 这时,又有一魏将嘶声怒喝,满脸愤慨地挺枪杀来,吕蒙面色冷酷,毫无急色,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猛地投射而出,那魏军惨呼一声,应声而倒。 吕蒙飞步赶去,纵身跳跃,跳上了马匹,勒马一转,冲上取回大刀,遂引兵冲突杀去。 城上城下各部吴兵听令,纷纷并力冲突,吕蒙飞马驰骋。正见不远处的曹真。虎目一瞪。喝声叫道:“曹真小儿,可还识得我吕子明耶?” 曹真刚才拼杀一番,气力尚未回复,此下忽然听得吕蒙的喝喊,顿时心头一揪,暗叫不好。 待曹真急眼望去时,吕蒙已然策马杀近,曹真不敢怠慢。连忙夹马速奔,吕蒙在后叫喝不绝,眼见吕蒙将要赶上,忽然曹真猛地回身,手中大刀顺势飞劈。 吕蒙面色一惊,看着大刀盛势劈来,连忙勒住马匹,倒身一闪,猛烈的狂风呼啸而过。 惊险刚过,猝然却又响起了两声刺耳的震响。吕蒙大瞪虎目,下意识地纵身跳开。 就在吕蒙跳马的瞬间。一根弩箭刺入了战马的马首,另一根弩箭稍稍高出,倏然飞过。 若是吕蒙不是及时跳马,此下这根弩箭正好便是中了吕蒙的胸膛,战马嘶声惨叫,那弩箭似有剧毒,战马倒地挣扎一阵,便是死绝。 吕蒙在地翻滚数圈,见战马已死,顿时气得满脸怒色,“曹真小儿,休想要逃!!!” 吕蒙怒声大哮,就在这时,背后数员吴将赶来,一将速让了马匹,吕蒙急跳上马,一举大刀,立即引兵再去追杀。 不过曹真却已逃远,吕蒙满腹怒火,便发泄在一路上逃散的魏兵人马身上,此时尚未逃去的魏兵已然溃散,无人指挥,丢盔弃甲,各自逃奔。 吕蒙纵马突杀,吴兵纷纷赶上,而在后方,孙权亦引兵大进,魏兵或死或被俘虏,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吕蒙一轮径直突杀,望魏军大寨方向,不断加鞭赶去,另一边,夏侯霸正引兵抵挡孙韶的兵马,孙韶、周鲂狂突猛进,杀向夏侯霸。 夏侯霸率众抵挡,怎奈孙韶、周鲂皆拼死相搏,其麾下兵马,各个如下山猛虎,汹腾杀来,锐气极盛,夏侯霸抵挡不住,趁乱逃脱。 夏侯霸一逃,魏兵立即如若树倒猢狲散,四处逃开,孙韶顾不得追杀残余,立马喝令军士望屯粮之所放火。 一众吴兵领命,纷纷赶去,不一时,火势猝起,屯粮之所内的辎重大半烧着,火焰冲天。 吴兵高举兵器,振臂高呼,仰天长啸,孙韶满是血液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喜色笑容,喃喃而道:“不愧我等日夜兼程,亡命拼杀,东吴终有救矣!” 周鲂眼见那红通通一片的火势,竟是留下激动的男儿泪水,扯声高呼道:“魏寇辎重尽毁,不日即将撤军,诸位兄弟,我等国家能保,家中老小皆无患也!” 一众吴兵听得,嘶声附和,声势惊天动地,充满了激动的喜悦,就在这时,陡然间,阵阵喊杀声潮赫然而起。 只见寨前无数魏兵蜂拥赶来,曹操骑着绝影宝马走在前头,见得屯粮之所一片熊熊火势,大惊失色,急忙大喝道:“快!快快扑灭火势!!” 曹操令声一下,一众魏兵纷纷赶往,就连负责守卫曹操安危的虎卫军将士,亦扑涌而去。 孙韶见魏兵气势汹涌,急切来救,顿时脸色一变,看尚有许多辎重未曾烧尽,连忙教军士加紧纵火,孙韶则与周鲂率领剩余兵马,一同前去抵挡。 说是迟那时快,势若洪潮的魏兵,为保辎重,各个如若疯狂地扑杀过来,孙韶、周鲂各舞兵器引兵撞入乱军之内,搅成一团混杀。 怎奈魏兵人多势众,孙韶军抵挡不及,被许多魏兵突破而去,孙韶心头大急,忽地见到乱军内身穿一身金龙铠甲的曹操,顿时面色一震,遥指长枪,与周鲂扯声喝道:“子鱼,曹老贼就在那里,你与我一同将他擒住,如此,大局可定也!” 周鲂闻言,眼迸精光,厉声喝应,遂与孙韶一同冲突杀去,两人忽而发作,势猛如潮,魏兵皆抵挡不住,被杀得人仰马翻。 曹操忽地只觉浑身肉颤,见得前方一片大乱,喊杀声处正见孙韶、周鲂两员小将齐齐杀来,顿时面色剧变,急欲教虎卫军前往抵挡,却又猛地醒悟虎卫军早在他号令之下前往寨内扑火去了。 曹操心头一紧,抖数精神,猛地拔出倚天宝剑,厉声喝道:“诸军听令,快快替朕擒下这两恶徒,朕重重有赏!” 曹操令声一出,四周魏兵立马纷纷涌去,一众兵士虽无虎卫军那般精锐,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皆欲在曹操眼前,展现其能,立下功绩,争先恐后,拼死搏杀。 孙韶、周鲂刹时被四下蜂拥而来的人潮抵住,曹操细目连连迸射精光,急喝住数员正欲前往的将校,教其用冷箭袭击。 那数员魏将领命,各散而去,拽弓拉弦,随着数道弓弦声起,数根突如其来的冷箭,从各个方向朝着孙韶、周鲂冷不丁地射来。 孙韶正在突杀,忽听得震响,连忙拨枪打去,一处冷箭应声而破,另一处却招打不及,血光顿现,一箭正中孙韶的右肩。 孙韶一声惨呼,几乎落马,周鲂大惊失色,连忙赶去,护着孙韶往后杀突,孙韶军中将士见得孙韶中箭,各个面色大急,引兵赶来接应。 第七百零二章议和? 曹操见正是时机,速教诸军掩杀,魏兵急涌突进,孙韶军抵挡不住纷纷逃散。 之后,火势在虎卫军还有众军士的扑灭下,渐渐减弱,眼见局势渐稳,曹操呼出了一口大气,动乱的心头,稍稍镇定。 突兀之间,背后喊杀声震天彻地,曹操急望过去,只见己军人马队伍纷纷,三五成群,在一队队吴兵的冲杀之下,狼狈逃来。 曹操大惊失色,急忙喝令后军兵马前去抵挡,幸好孙韶军已被杀退,望东面逃去了,曹操急赶回营寨,急忙指挥各部兵马应战。 不一时,喊杀声愈加响亮,吕蒙率兵突破而来,曹操立马教弓弩手尽往寨前壕沟,但见吴兵杀来,立马就射。 霎时间,弓弩震响,响不绝耳,在弓弩手的掩护之下,各队魏兵纷纷逃回了营寨,曹真逃在最后,眼见寨中局势渐稳,心中一震,忽地勒马一转,迎向骤马杀来的吕蒙。 吕蒙厉声大吼,手中大刀如若惊鸿掣电,赫然劈出,曹真急忙闪开,舞起长刀,向吕蒙当头横砍而去。 吕蒙赴低身子,曹真一刀砍空,吕蒙纵马冲过,竟弃了曹真,望前突杀过去,曹真心里一急,正欲勒马去追,却见前方无数吴兵围拥过来,曹真无奈,只好奋力舞动长刀应战。 而吕蒙冲过曹真,径直望魏军大寨杀去,壕沟内的弓弩手,见是吕蒙,连忙发箭乱射。 吕蒙舞刀抵挡,极为骁勇。吴兵各部人马纷纷追随。曹操见状。急教虎卫军向前抵住,虎卫军厉声应和,各提兵器汹涌冲前。 电光火石之间,吕蒙策马杀至,虎卫军将士大刀如若苇列,骤起骤落,大有一往无后之势。 一时间,吴军反被杀得节节败退。壕沟内的弓弩手士气大涨,乱箭迸射,吴兵被射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孙权策马赶来,一双碧目烁烁发光,眼见战况如此激烈,己军难以取好,眼内瞳孔不由骤缩。 这时,顾雍策马赶来,与孙权急谏道:“大王。魏寇已稳住阵脚,其据寨而守。我军若要与之拼杀,恐怕将两败俱伤,我适才看见,魏军寨中火光大盛,必有变故,大王何不暂且撤军,以观其变!” 孙权闻言,心头一喜,眉头一挑,吟声而道:“莫非是陆伯言之调拨?”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击魏军九寨,更兼在其内纵火,除了陆逊的兵马,绝无仅有,孙权脑念电转,心中已有定夺,当即嘴角展开笑容。 随后,孙权下令撤军,号令一下,各将急传通报,吴军后方兵马徐徐而撤,正于魏军寨前作战的吕蒙听得号令,也不恋战,速速拔马一转,引军而撤。 曹操见得吴兵撤退,长吁了一口大气,其余将士皆有劫后逢生的余悸,比及黄昏时分,日落西山,天地间却似乎染着几分血红之色,魏军九寨通往吴县的路间,横尸遍野,看得让人惊心动魄,惨不忍睹。 在魏寨虎帐内,曹操坐于高堂,面色黑沉,脸容紧绷,浑身好似蕴育着滔滔怒火,各将领统计折损,纷纷来报。 今日一战,曹操麾下五万大军,折损了近二万余兵马,辎重更被烧毁大半,幸好,夏侯霸及时命兵士搬离不少辎重,如今帐内粮食,还可维持半月。 饶是如此,但帐内诸将,还是无不脸带虑色,低头不敢直视曹操的目光,忽然,曹操竟咧嘴一笑,若无其事,宛如无所谓般笑道。 “哈哈哈,陆逊、诸葛亮不愧是天纵奇才,两人联手,果然是非同凡响,朕此番败得不冤,败得不冤啊!” “就不知于文则与程仲德,分明把守在临远要处,这陆逊、诸葛亮又是如何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就在曹操话音刚落,夏侯霸急出席拱手秉道:“回禀陛下,末将适才领命望孙韶那部兵马所来方向,细细打探,发现在东北方向十数里内,有一谷道小径极为隐蔽,若末将所料无误,孙韶大有可能就是取此道而来!” 曹操细目刹地一亮,颔首应道:“竟是如此,仲权,你速速派一部兵马前往暗哨,若再有兵马从此而出,立即来报!” 夏侯霸神色一震,拱手应诺,随后,曹真沉了沉色,忽出席向曹操问道:“如今军中辎重无多,难以久继,更兼我军此败,锐气大挫,依陛下之见,该当若何?” 曹真此言一出,众将无不脸色一紧,正中众人心中所虑之事,纷纷望向曹操,曹操闻言,脸色一沉,细目凌厉发光,如能看透人心,环视众将,凝声问道:“朕尚未有决议,不知诸位卿家有何见解,不妨直说!” 曹操脸上不见喜怒,语气平和,淡淡而道,帐内除了曹真、夏侯霸外,一干将领听之,各个都是一愣,面面相觑,然后纷纷出席,齐言而道。 “此下我军战况不利,战事难以为继,更兼我军深入东吴腹地,我等认为陛下当先与东吴为和,以待时机!” 曹操一听,顿时脸色一沉,目光刹地冰寒,帐内仿佛瞬间冰冻三尺,一员将领,心头一抖,连忙说道:“我等深受朝廷恩宠,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死亦无憾,但陛下乃天下之主,万不可有丝毫损伤,如此,陛下当以大局为重!” “哦?你等皆欲与东吴讲和耶?”曹操听罢,嘴角一笑,然后又向众将一一望去。 曹真眉头一皱,正欲出言,这时,夏侯霸却向曹真暗打眼色,示意其莫要多言,陛下自有料算。 曹真会意,遂不多言,只听其余将校又是齐言答道当应与东吴讲和,蓦然间,曹操哈哈大笑,笑得那一众将校,无不心里发寒,连忙纷纷跪下告罪。 少顷,曹操笑声顿止,凝声而道:“诸位卿家所言,正合朕之心意!” 曹操此言一出,曹真、夏侯霸顿时脸色大变,面色又惊讶又是茫然,曹操为征讨东吴,剧耗国力,如今若是要与东吴讲和,这岂不是前功尽弃! 以曹操枭雄的性子,未到势极之时,绝不会轻易放弃,不过其余一众将校闻言,皆是大喜过望。 曹操细目炯炯有神,如似发光,忽地眼光一转,向曹真言道:“大魏与东吴连番征战,各方皆有耗损,死伤无数,交情险恶,若派等闲之辈,却不能见朕之诚意,子丹你乃朕之养子,遣你为使前往,最为适合,你可愿否?” 第七百零三章曹真说孙权 曹真神色一凝,几乎毫不犹豫,拱手应道:“陛下皇恩浩荡,末将纵是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曹真此去,可谓是九死一生,正如曹操所言,东吴与魏国势如水火,难以相容,倘若孙权不愿接受,大有可能会斩杀曹真,以作祭旗,以震三军士气。 可知孙权不久前,便曾斩杀魏使,曹真此言一出,众将皆暗暗庆幸,曹操面色肃然,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 随后,曹操取笔墨纸砚立即修书两封,一封交予曹真,教其次日进往吴县去见孙权,另一封则交予夏侯霸,教其交予司马懿,以作撤军准备,曹真、夏侯霸皆是领命。 且说当夜夏侯霸先往,引百余从骑,来到司马懿营寨,司马懿急召而入,夏侯霸拜礼毕,遂将曹操文书递与司马懿。 司马懿面色一震,忽地笑起,与许褚等人言道:“哈哈哈,你等看看,果如老夫所料,陛下已有计也!” 夏侯霸听了,面色一黯,却也不好直言讲和之事,只见司马懿拆了文书,眼光烁烁,速而看之,脸色连变,最后叹声而道:“陛下雄才大略,谋略之高,鬼神莫测,实乃胜某百倍也!” 夏侯霸一听,面色勃然而变,一时间不知所然,许褚、曹丕等人,亦纷纷来问,司马懿笑而不答,却又教诸将如此如此,各去准备。 这边曹操不知在酝酿着什么计策,而另一边,在吴县大殿内。孙权端坐王位。连声大笑。满脸喜色,与殿下的孙韶、周鲂言道。 “哈哈哈,好!好!好!伯言不负孤之重望,公礼、子鱼你等皆立下大功,此番你等不但助孤大破魏寇,更兼烧毁了魏寇大半辎重,以孤料算,魏寇军中辎重。最多能维持七、八日!” “待这七、八日一过,魏寇粮食耗尽,军心必乱,孤趁势掩之,必能将曹老贼擒下,为一众东吴枉死英杰,复之大仇,雪之前耻!” 孙权笑毕,对孙韶、周鲂加以重赏,两人拱手谢过。退回席后,孙权又一一赏赐诸葛瑾、吕蒙等有功将士。众将大喜,纷纷拜谢。 少顷,诸葛瑾神色一凝,与孙权言道:“如公礼、子鱼所言,我军此番得此大胜,诸葛亮等一众残蜀遗臣,功不可没,待战事结束,东吴得以平定,大王当应一一赏赐,以笼络其心!” “刘备之子刘禅,年纪尚幼,难统大局,大王若能将诸葛亮等残蜀遗臣,取之为用,我东吴必能如虎添翼!” 孙权闻言,碧目刹地发亮,重重颔首应道:“子瑜所言是理,孤已知也!” 这时,张昭忽然出席,拱手谏道:“曹老贼素来狡猾奸诈,万不可掉以轻心,譬如昔年河北之战,袁绍本占尽优势,曹老贼却以谋略,最终力挽狂澜,反败为胜,此下战事正是紧要之时,大王当需更为谨慎!” 孙权闻言,面色一紧,凝声问道:“哦?那依张公之见,孤当若何?” “曹老贼辎重无多,不日即退,我军且按兵不动,以观其变,待时机一到,其军军心溃散,我等盛势出击,必能大获全胜!”张昭面色肃然,沉声而道。 孙权听罢,又转眼望向一众文武,众人似乎皆与张昭所言相合,纷纷应和。孙权便是依从。 吴县之战,似乎已成定局,但所谓兵者,诡道也,曹操一生历经无数战事,屡屡皆能于险难中,迎风破浪,力挽狂澜,方得创立帝业,开创大魏强国,得之天下三分之二,如此绝世枭雄,又岂会甘于坐以待毙? 到了次日,曹真引数十从人,径直赶到吴县城下,嘶声大喝,报明来意,兵士听得,连忙来报与吕蒙。 吕蒙听说曹操遣其假子曹真为使,欲来讲和,眉头一皱,沉吟一阵后,便速教兵士前往通报孙权。 不一时,孙权遣人回报,召曹真入城来见,吕蒙遂教军士打开城门,引曹真一路赶往城中大殿。 少顷,曹真随着吕蒙来到大殿前,曹真不敢丝毫放肆,先是拜礼,孙权见曹真并无向先前那魏使那般猖獗张扬,寒冽的神色转好,冷声而道:“吴与魏势不两立,你乃曹老贼假子,来此何干?” 曹真闻言,毫无惧色,徐徐而道:“某闻吴王仁义充塞四海,深受百姓敬仰,乃一代明君,今日听得此问,实乃教某大所失望!” 曹真此言一出,张昭顿时面色一变,忿然而出,厉声喝道:“竖子休得放肆,堂堂东吴之王,一国之主,岂能容你这无知小儿如此诋毁!” 曹真听了,嗤声一笑,疾言而道:“我受魏帝之命,前来讲和,以礼相见,吴王若是仁义之主,当以礼相待,又岂会出言刁难?” “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狂徒,大王,此子乃曹老贼假子,何不将其擒之,他日待我军与魏寇作战之时,砍其首级,为三军祭旗!”张昭冷哼一声,疾声与孙权谏道。 孙权神色一凝,却是摆了摆手,面色肃然地与曹真说道:“魏帝欲要与孤讲和,却不知吴与魏仇恨已深,此事难为,你速速退去,告之魏帝,孤与东吴一众俊杰,早已决意,与之决一死战,讲和之事休得再提!” 曹真听言,却毫无所动,只是冷笑,孙权看得心头顿起一股无明之火,冷声叱道:“曹真,你为何哂笑?” “我笑吴王不识大局,他日必遭灭顶之灾!”曹真随即便答,言辞锋利,此言一出,吕蒙等将纷纷怒喝,各个杀气腾腾,似乎恨不得将曹真撕成碎片。 孙权厉声喝住,碧目赫赫生威,声音又是寒澈几分言道:“曹真,你可知前番你等大魏使者,就在这大殿之上,大言不惭,出言相辱,下场若何?” “此事我亦有听闻,那人趾高气扬,不知礼度,有损我大魏气象,死有余辜,当杀!”曹真速速便答。 孙权听了,脸上寒色微微褪去了些许,又与曹真说道:“你竟知此理,怎敢放肆?” “吴王息怒,且听我一言,东吴如今虽占上风,但吴王若断我等生路,我等唯有拼死搏杀,如此一来,必定两败俱伤!” “时今北晋已覆灭蜀汉近有半年,以晋王吕布之能,想必西川已将安稳,吕布乃野心之辈,无需多久,定当趁大魏、东吴两败俱伤之时,盛势出军!” “而我大魏在中原尚有数十万大军可把守,但东吴如今兵力几乎耗竭,待那时凭甚抵挡吕布大军!” “更兼吕布占得西川,可取陆路从交州进发,如此一来,东吴无长江之险可据,北晋军素来精锐,陆地作战,能与之相抗者,唯有我大魏兵马,此中利害,吴王想必知也,如何抉择,但凭吴王之意!” 第七百零四章吕蒙连献二策 曹真按照曹操的教导,努力让目光变得凌厉,直逼孙权眼眸,孙权听得面色剧变,一阵心惊肉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此下殿内一众东吴文武,亦是各个面带虑色,不知如何是好,诸葛瑾面色一紧,出席向孙权言道:“竟若如此,大王何不看看魏帝信中所言如何?” 孙权听了,眉头一皱,沉吟一阵后,还是依从诸葛瑾所言,曹真速速递上书信,孙权拆而观之,本来冰寒的神色,霎时间散去了许多。 原来在曹操信中,先以善言安抚,然后又陈说利害,更承诺将尽还所占之地,至于先前索要孙策、周瑜遗孀之事,曹操只字未提。 孙权面色一沉,与曹真言道:“魏帝所意,甚是诚恳,不过毕竟魏国无义来犯为先,倘若孤如此轻易与魏国讲和,东吴一国气象何在?兹事体大,你且退下,暂于驿站歇息,待孤与众臣商议定,便会召你前来!” 曹真闻言,也不多做纠缠,毕恭毕敬地拜礼后,便速速随着侍卫退下,待曹真离开后,张昭扶着下颚长须,徐徐而道:“此子于战场勇猛如虎,于朝堂能处事沉稳,难怪深得曹曹老贼赏识,收其为养子!” 孙权碧目眯起,微微变色,遂教左右侍臣将曹操书信宣告,宣告毕,孙权然后又向众人问道:“诸位卿家认为,曹曹老贼此番讲和,诚否不诚?” 张昭想了一阵,默默颔首答道:“曹老贼明知有前车之鉴。却还敢遣其假子前来。又听其信中所言。足可见之诚也!” 张昭说毕,顾雍便接话而道:“张公所言是也,雍适才听那曹真之论,大有可能是曹老贼所教,曹老贼费尽苦心,或许是知得难举战事,欲求和,撤出腹地。保得老命!” 孙权听罢,冷声一笑,淡淡而道:“哼,曹老贼束手无策,却想讲和苟活?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孙权话音刚落,吕蒙神色一震,虎目精光烁烁,与孙权言道:“大王所言极是,曹老贼欲要鲸吞天下,其心若何。天下人皆知也,此番我等若不趁机将其诛杀。曹老贼将来势必卷土重来,此实乃放虎归山,徒留后患也!” 吕蒙说罢,赵咨却是忽然说道:“可那曹真所说,亦非虚言,若是北晋坐收渔人之利,趁虚来攻,我等势难守矣!” 赵咨此言一出,殿内一众文武都是神色一变,孙权深吸了一口大气,沉吟不定,吕蒙似乎早有料想,与孙权疾言而道。 “此言差矣!臣以为曹真所言,却是说中前半,后半尽是危言耸听,不可深信!” 孙权听得,神色一震,急向吕蒙问道:“子明此话怎讲?速速与孤道来!” 吕蒙眼眸炯炯有神,如若皓月般发亮,凝声答道:“曹老贼本以为其数十万大军,能速破我东吴,却不料想我等东吴俊杰拼死相抵,曹老贼行事艰难,屡屡恶战,事已至今,北晋坐收渔人之利,已成定局!但正如曹真所言,魏国于中原尚有数十万兵众,而我东吴与魏国之战,几乎国力耗竭!” “吕布能以边军微末出身,建立北晋一国,雄踞北疆,此人自有超凡的眼界与经天纬地之智,如何看不出,比起我东吴,魏国方为其一统江山,克成帝业的最大障碍!” “即时我等若能在此大破魏寇,擒杀曹老贼,魏国势必大乱,待那时,大王可速与北晋联合,教其从并州、幽州、长安出兵,攻之中原,而东吴则率军攻打荆州!” “如此一来,魏国势必亡也,而此中,北晋军来势汹汹,人强马壮,魏国必将布与重兵抗之,而我东吴则乘虚而进,一边攻城略地,一边安稳局势,待以时日,再与北晋决一雌雄,一分天下!” 吕蒙此计一出,诸葛瑾、张昭、顾雍等重臣,皆是脸色勃然而变,惊为天人,孙权一听,碧目刹地瞪得斗大,宛如拨开云雾见青天,顿时豪气迸发,猛地站起,连声笑道。 “哈哈哈,子明此计大妙,大妙啊!若能如此,东吴将来东山再起,一统江山,虎踞天下,亦非不可能之事也!” 诸葛瑾心头大震,急急说道:“吕将军之计,实可谓是定国安邦平天下之大策也,臣之才不足其十中之一,大王当应从之!” 诸葛瑾说罢,张昭、顾雍亦纷纷进劝,皆是应和,孙权大喜过望,喜不胜收,连笑不止,遂以吕蒙之计,定落方策。 少顷,孙权神色一稳,与众文武言道:“如此依众位卿家之见,当如何回复曹老贼?” 孙权话音刚落,众人不禁都把目光投向刚才大出风头的吕蒙,吕蒙神色一凝,速速答道:“大王可虚以委蛇,先应诺曹老贼,使得曹老贼速速撤去,待其军一动,我军蓄势待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进而掩杀!” “曹老贼自以为我等接受讲和,并无防备,定然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我军但能擒杀曹老贼,大局可定也!” 顾雍听得,眉头一皱,凝声问道:“可是曹老贼深熟兵法之诡,更兼生性多疑,又岂会不加防备?” 吕蒙笑了笑,遂便说道:“元叹不必多虑,蒙早有计略,待那曹真离去回复后,大王可速教城内军民,准备宴席,在城内连日大肆庆祝,歌舞昇平,大奏声乐,纵酒行乐,曹老贼见之,必以为我等已无战意,故所无疑,不需多日便会撤军退去!” 吕蒙又道一计,顾雍听之,遂而大笑,连称计妙,孙权亦放声大笑,似乎心情极好,又向诸葛瑾、张昭投去眼色,两人皆暗暗赞许。 孙权故而无虑,遂全部依吕蒙之计行事,当夜,孙权速召曹真来见,道说其意,言道:“孤与众臣已有商议,吴魏两国,征战已有近十载,两国因此损耗极多,生灵涂炭,百姓无以为安,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时今孤虽据上风,但魏帝诚心来和,孤当以仁义释之!” “但望魏帝,能以此为鉴,莫要再举战事,东吴、魏国从此结以秦晋之好,互不侵犯,此实乃两国百姓之幸也!” 孙权说得尽是仁义之风,曹真听了,却是心中冷笑,但表面并无神色表露,毕恭毕敬,作出倾服姿态,拱手拜道:“吴王仁义,某当一一回禀陛下!” 孙权微微颔首,遂教曹真回去复禀,曹真拜礼毕,领了孙权的文书,便速速告退,引着一众从人回去魏军大寨,来见曹操。 第七百零五章水淹之计(上) 却说曹操正于帐内观看兵书,忽有兵士来报,曹真在帐外来见,曹操眉头一放,扶须哈哈笑道:“朕之龙驹此去如此迅疾,必是马到功成也!” 曹操笑毕,速召曹真入帐,曹真面色肃然,双手奉上文书,作揖拜道:“末将幸不辱命,孙权已应诺议和,文书在此!” 曹操一听,大笑连连,先是扶起曹真,然后再接过文书,急急拆开而看,看毕,曹操喜色更浓,向曹真问道:“子丹觉得孙权此番诚否不诚?” 曹真一听,眉头皱起,沉吟一阵后,向曹操答道:“末将认为,和战之事,事关重大,末将虽陈说利害,但孙权却非胆怯无谋之人,如此爽快应诺,虽见其诚,但恐怕其中有所诈也!” 曹操一听,眼光晶亮,带着几分急色速速向曹真问道:“你可有依照朕之所教,与孙权还有其麾下文武道说?” 曹真尤为郑重地颔了颔首,然后将当时对答,一一说之,曹操听得甚喜,又是放声大笑不绝。 曹真见状,满脸惶惑,向曹操问道:“孙权虽是应诺讲和之事,但其意不明,陛下何喜之有?” 曹操笑而不答,好似运筹帷幄之中,遂急教曹真传命,命司马懿当夜拔寨而行,与大军会合一处。 曹真领命,带着满脸惑色离去,时值夜里三更,司马懿大军忽然拔寨,望南面大寨进发,到了次日,孙权得知此事。自以为曹操中计。大笑不绝。 吴县之战。已到了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曹操与孙权虽是讲和,但暗地里却皆暗行谋略,后事若何,却先不说。 再看浏阳战事,话说夏侯渊中了诸葛亮之计,不幸折命,邓艾率领残兵败将把守浏阳城。与朱治的二万余交州兵马相抗。 在连日大雨之下,两军皆按兵不动,待大雨停后,四处河畔水位高涨,地面泥泞难行,邓艾急率城内兵众,望朱治大寨汹涌杀去。 朱治听闻斥候来报,脸色一喜,与诸葛恪言道:“这邓艾急欲复仇,双眼已被仇恨蒙蔽。时今连日大雨不休,山路难行。邓艾强而进军,岂有不败之理?我等且据寨守之,魏寇不足为患也!” 诸葛恪听了,似乎亦有此意,眼中阴阴发光,带着几分恨意说道:“那邓艾竟敢不知好歹,强行来攻,乃是自取灭亡,我军若能将其击败,便能速望吴郡救援,如今国难当前,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今朝!” 朱治听了,大笑不已,速传令教诸军准备,哪知邓艾引军却是只围在山下,然后于四面各设扎营,之后便毫无动静。 朱治听斥候探得,心中疑惑,诸葛恪却是冷笑而道:“此乃邓艾反客为主之计也,他围住山下,教我军难以下山,假以时日,我军军心定乱,其再举军攻之!” 朱治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扶着下颚白须,叹声而道:“看来这邓艾果非等闲之辈,老夫却是太过轻视此子,此下邓艾已在山下扎营,我军已失先机,依元逊之见,该当若何?” 诸葛恪眯起双眸,脑念电转,迅速便思出一计,与朱治言道:“将军不必多虑,连日大雨,山下四处积水,难以屯据,邓艾此举,实乃无谋也,将军且教军中将士各做准备,待三日之后,邓艾麾下兵马定然坚持不住,我等却在山上以逸待劳,蓄势待发,如此一来,邓艾必可擒也!” 朱治听计,心头大喜,扶须颔首,连连称好,于是,朱治便依诸葛恪之计,各拨将令。 三日之后,朱治再派斥候去探,果然如诸葛恪所言,山下魏兵四处苦声一片,兵士叫苦不已,队伍不整,防备松懈。 朱治见正是时机,立马喝令三军整备,待晌午时分,立即杀落山下,与此同时,在山下的魏军营内,邓艾面色冷酷严肃,看着山上鸟禽成片飞走,眼眸一亮,喃喃而道:“朱老贼不久必将动军!” 邓艾念头一过,速与身后的诸将下令,教各军人马,不必理会帐篷,立即撤退,邓艾号令一落,本就苦不堪言的魏兵,连忙争先恐后地撤走。 在山上的斥候探得,急又来报之朱治,朱治听报,脸色一变,疾言而道:“看来邓艾已察觉我军将动,时下正是时机,传老夫将令,各部人马立即整军,但听号令一起,杀落山下!” 朱治号令一落,帐内诸将纷纷慨然领命,诸葛恪眼光烁烁,心中腹诽而道:“邓艾,此番我必要将你擒住,以雪我先前所受耻辱!” 不一时,在山上寨内,各部交州兵马整备已毕,朱治立马于阵前,手扶着足有三尺的雪白胡须,高声喝道:“大丈夫名扬天下,克立功名,正在眼下,诸军随老夫下山厮杀!” 朱治号令一落,寨内擂鼓声大震,一众交州兵马纷纷高举兵器,扯声喊杀,随着朱治骤马挺刀,赫然冲起,交州军各部人马纷纷冲落,气势如虹,如有山崩地裂之势。 霎时间,整座山岭似乎都在摇晃,喊杀声惊天动地,朱治飞马冲先,眼看魏兵慌乱而逃,已有数里之远,心里一急,急催军进发。 于是交州人马,无不争先恐后,突杀而前,邓艾策马赶在后阵,见交州军已然杀落山下,猛地一勒马匹,厉声大喝。 忽然间,四下鼓号齐鸣,随即一瞬间,道道惊心动魄,巨大响亮的轰鸣声震荡而起,仿佛山河破碎一般。 朱治面色剧变,浑身肉颤,无尽的危机笼罩而来,陡然间,四面八方,一道道如能吞没天地万物的洪流卷席而来。 原来却是埋伏在四周的魏兵,听得号令声起,决断河堤,放水淹之,洪流呼啸扑来,怒涛汹涌,根本非人力可抗。 朱治抵挡不及,刹时连人带马被卷入洪潮之内,从山下奔落的交州兵,大半被潮涌卷飞,一时间,仓惶的惊呼声,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正在亡命逃奔的魏兵,纷纷被吓得下意识地回身望去,那恐怖骇人的光景,如若传说中的共工发怒,水淹神州,一道道洪流,将一切卷席、摧毁。 第七百零六章水淹之计(下) 邓艾面色冷酷,冷然地望着眼前天神发怒般的光景,竟无丝毫惊讶之色,原来邓艾早有预谋,前番连日大雨不休,邓艾料定四周河畔必定水位高涨。 于是,邓艾便先以反客为主之计,围住山下,然后却又暗中教兵士以乱石筑起堤坝,蓄高水位。 邓艾又料想,朱治见得其军此等时候竟敢在山下扎营,不久势必来攻,待朱治军出时,正是他水淹其军的大好时机! 阵阵呼啸巨响过后,仅仅是半刻之间,山下方圆数里之内,尽被水淹,交州军被卷席得七零八落,死伤不计其数。 “朱老贼还有其部属,已是瓮中之鳖,我等无需着急,先回城去歇息,待水势一过,立马杀上山头,便可破其大寨,擒下那朱老贼!” 邓艾却不着急,只教千余兵马,各分队伍,在四处监视,其余兵士则尽随邓艾一同回城歇息。 却说朱治被洪流卷飞,一阵天旋地转后,几乎昏厥过去,幸好,朱治被一队兵马救起,到山上避水。 只见朱治兵甲不齐,头盔、兵器早被大水冲走,踉跄数步,忽地跌倒在地。身边兵士见得,连忙扶住,将他依靠在一棵大树上。 朱治满脸惊慌,看着山下洪流滚滚,无数卷入水内的兵士嘶声喊叫,朱治疾声呼道:“快!快快去救山下兵士!!” “这,这,朱老将军,山下河流正急。我等贸然去救。只怕......”一交州将士听了。面色一变,唯唯诺诺地说道。 朱治听了,大瞪眼目,正欲发怒,就在这时,山下忽地传来阵阵巨响,浪涛拍打,甚是险峻。朱治见得,怒容顿去,后悔不已,满脸愧色,老泪纵痕,哽咽而道:“此番大败却是老夫轻敌大意,可怜这些无辜的兵士,皆因老夫之过枉死也!” 朱治心灰意冷,旁边将士见状,连忙好言劝说。忽然,山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诸葛恪骑着一匹雪白宝马,带着数十从骑赶来。 诸葛恪一勒马匹,看见山下洪流滚滚,无数兵卒陷入其中,双眼瞪得斗大,如遭电击,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骇色。 忽然,诸葛恪仿佛发觉在眼前的光景,已成事实,顿时满脸狰狞,嘶声裂肺地吼道:“邓艾,你这阴险小人!!!” 诸葛恪的嘶吼声,于四面八方回荡,充满了无尽的不甘、怒恨,当夜,劫后余生的兵士,纷纷望山上大寨逃奔而去。 朱治亦派诸葛恪引兵下山救援,一夜过去,朱治麾下本有的二万余兵士,此下却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其余尽被淹死于水中。 剩下逃过一劫的兵士,却无任何喜色,因为他等发觉,山下方圆数里一带,皆被水淹,根本无处可逃,也就是说,他们已成了瓮中之鳖,被困于山中,而待这水势一退,他们便将要面对邓艾二万大军的疯狂进攻! 不安、恐惧弥漫于整个营寨,等死的滋味,最是折磨人的心智,交州军军心大乱,纷纷三五成群,欲要下山逃去。 一开始,诸葛恪严令禁止,凡被捉到的尽数严惩,后来,朱治却忽然召诸葛恪而去,少顷,诸葛恪满脸落寞而出,便再也未有理会。 而逃去的兵士,很快便铩羽而归,原来山下四处皆有魏寇的人马,不少人下山后,虽强渡过去,却都被魏寇的人马乱刀砍死,而更为可怕的是,那些魏寇的人马,似乎并不接受投降! 不知不觉连过数日,山下洪潮渐渐退去,在这数日间,邓艾每日都会前来打探,观察山上情势,在四周监视的人马则按时轮换。 一日,山上忽然白旗招摇,山上交州人马纷纷叫降,不久,一队交州兵士赶到山下,疾声喝道:“朱治已死,我等愿降,恳请留命!” 邓艾听言,面色一变,长吁了一口大气,冰冷的眼色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忍之色,遂下令教数员兵士前去通传,教山内兵马不得乱动,皆在寨内静候,反敢趁乱逃脱者格杀勿论! 随即,邓艾便速速下令,征集城内兵马,准备上山擒住一众余孽,约是半个时辰后,浏阳城内兵马纷纷赶到,在邓艾的指挥下,各部人马围上山去,一路各军听号而动,听令而止,极为谨慎。 在山上的交州军见之,无不面生畏色,邓艾如此围上山来,他等根本没有丝毫机会能突破而去。 直到黄昏时候,邓艾先派数队人马,探索已毕,忽发号响,霎时间,鼓号齐鸣,喊杀声惊天动地,邓艾策马挺刀引兵冲入寨内,各处魏兵人马纷纷汹涌围上。 在寨内的交州兵,见魏兵围拥过来,势已极也,纷纷跪倒一片,弃戈投降求饶,邓艾纵马突前,猛地勒住马匹,厉声喝道:“朱老贼尸首何在,快快取来!” 邓艾说罢,交州人丛中忽然一阵骚动,只见数员交州兵唯唯诺诺地将朱治的尸首搬到邓艾身前,朱治的首级用一木匣盛着。 邓艾瞪大眼眸,见木匣内的首级,正是朱治,咬牙切齿,嘶声喝道:“老匹夫,你昔日害死我家夏侯将军,可料知今日得此下场耶?” 邓艾喝毕,面色冰寒,问那捧着木匣的兵士,朱治如何死去,那兵士哪敢怠慢,急言道说。 原来就在昨夜,交州军中将士皆怨朱治轻敌大意,至此大祸,又想邓艾对其恨之入骨,遂欲叛乱将其杀之,然后向邓艾奉上其首级,以保性命。 怎料朱治似乎早有预料,仗剑于帐中等候,见得众人各提兵器入帐,向东面而拜,只道无颜面见于吴王还有一众江东俊杰,令众人取他首级,以保性命,朱治说罢,便以剑自刎。 邓艾听了此事,面容的恨色不由渐渐消去,摇首叹声而道:“我虽痛恨老匹夫,但老匹夫确不失为英雄人物,我邓士载敬之!” 邓艾说罢,遂教兵士将朱治尸首葬于山头东面,然后又教各将,收编交州降兵,一众数千余交州降兵,皆无反抗。 少时,邓艾收编已毕,忽然想起某人,厉声喝道:“诸葛恪何在?” 第七百零七章诸葛恪的诱惑 邓艾喝声响起,被分批押于四周的交州降兵,面面相觑,却是无人应答,邓艾眉头一皱,又是扯声喝问。 这诸葛恪非是等闲之辈,虽年纪轻轻,却已在东吴军中担任高职,更兼又是诸葛亮的侄儿,于公于私,此人绝不能放过! 邓艾连声吆喝,却仍是无人反应,邓艾面色一冷,忽地高举大刀,遥指一员交州将校,冷声喝问道:“诸葛恪在哪,你等若敢包庇,后果自负!” 邓艾双眸猛地射出两道腾腾杀气,那交州将校吓得顿时变色,连忙跪伏拜道:“将军饶命,不久前,诸葛将军下令教我等投降,我等各去准备,后来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邓艾闻言,脸色一惊,暗暗腹诽道:“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这诸葛恪必定是趁乱逃去了!” 邓艾想罢,立即喝令教数员将校引兵下山,务必要寻到诸葛恪,正如邓艾所料,就在诸葛恪下令投降后,诸葛恪自引一众心腹将士,分批暗中离开。 早前,诸葛恪便已在山中寻到了几处隐蔽之所,后来,邓艾虽下令围攻山上,但途中却有许多细小之处,难以一一探索。 诸葛恪等人见魏兵尽数上了山头大寨,便连忙从隐蔽处逃出,迅疾离去,却说诸葛恪引着数十心腹将士刚是下了山,忽然山上一阵阵马蹄声起。 “这邓艾竟察觉如此之快?” 诸葛恪神色一惊,他本以为邓艾若是不见他在营寨,定会先在寨内寻索一番。有这段时间的空余。他足可逃脱而去。 但诸葛恪却并无料到。邓艾一眼便识破了他金蝉脱壳之计,诸葛恪暗暗叫苦不已,急望西南方向逃奔而去。 所幸诸葛恪那拨人马,人数不多,极易隐蔽,邓艾所派的追兵,在山下四处寻索,如若大海捞针。直到夜里初更,邓艾见尚未有报,便下令召回,一众追兵无功而返。 当夜,邓艾整顿完毕,于众将在帐内商议,众将皆言,时下东吴西南一带,兵力空虚,已不足为患。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逐个破之。以完成当今陛下征伐吴南之令,建立不世功绩! 如此一来,夏侯渊九泉之下得知,亦能瞑目也,邓艾听后,却是面色沉着,不动声色。 夏侯渊麾下旧将陈离,乃是一身长八尺的汉子,生得虎背熊腰,力大无穷,年逾四旬,陈离见邓艾犹豫不决,急声又道:“邓将军,夏侯将军为征东吴西南而死,我等皆为其旧部,皆望能完成其遗志,以祭夏侯将军在天之灵!” 陈离话音刚落,一众将士又纷纷应和,邓艾长叹一声,却是摇首而道:“诸公稍安勿躁,我以为时下我军当速望吴郡救援,以助陛下先平定吴北一带!” “昔日于将军提议分兵而攻吴之南、北,望能速克东吴,然后再速调拨兵马,杀入西川,讨伐北晋!” “陛下雄才大略,许而为之,我等一众将士,皆亦以为大可行之,却万万未料到,诸葛亮等一干残蜀遗臣,竟投于东吴麾下,以致局势大变!” “时今陆逊麾下数万大军,定已赶到吴郡,兼之诸葛亮等一众残蜀遗臣,亦随后进往,陆逊与诸葛亮皆是天纵奇才,有神鬼莫测之谋略,两人联手,麾下更不乏精兵、猛将,恐怕吴北之地,定会多有变故!” “我思前想后,觉得当以大局为重,时下东吴上至君主下至文武群臣,皆于吴北之地与陛下对抗,若是吴北得以平定,吴南不需多日,便可攻克,诸公以为若何?” 邓艾侃侃而言,众将听之,面面相觑,最终似乎都被邓艾说服,纷纷拱手应和,愿效死力。 邓艾大喜,遂教诸将传令三军歇息数日,收拾行装,整备辎重、器械,众将领命,速速告退而去。 少时,忽然有一交州将校,鬼鬼祟祟地在帐外游走,时不时探头来望,邓艾见了,厉声一声,如若霹雳炸开:“何方宵小,竟敢窥视虎帐?” 邓艾一声喝起,那交州将校急跪伏在地,大喊无罪,帐前守卫,顿时凶神恶煞地扑了过去,将那交州将校押入帐中。 邓艾面色肃然,冷声问道:“你乃何人,为何在本将军帐前鬼鬼祟祟?” 那交州将校心头一紧,急忙答道:“将军饶命,我叫成虎,本乃交州军都尉,却是有要事与将军商议,但恐将军不肯接见,适才又见将军于帐中议事,不敢打扰,便在帐外等候!” 邓艾眉头一皱,面色一寒,严厉喝道:“你有何要事,速速道来便是!” 成虎眼珠子一转,微微左右摆首,邓艾自是会意,遂做了一个手势,那两员守卫拱手一拜,便走出帐外,在十丈之处把守。 成虎见四下除了他和邓艾之外,再无他人,神色一紧,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贴肉文书,递与邓艾。 邓艾伸手取过文书,速速拆之,书中文字潦草,不堪入目,不过很快邓艾脸色一变,这信中文字虽是不堪,但其文笔却是极好。 邓艾很快便是看出,此信必是有人代写,而随着邓艾的眼光移动,信中所言之事,却是令邓艾勃然变色,猛地将书信撕扯成无数碎片,厉声喝道:“此信是何人交予你手?” 成虎顿时吓得面色大变,先前那吴人分明说,只要他把这封信交予邓艾,邓艾必定大喜,重重有赏,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眼下邓艾雷霆震怒,眼中杀意汹腾,吓得成虎连忙叩首求饶,然后又速速将前事告之。 邓艾一听是一吴人所交,顿时醒悟过来,与他适才心中所料正好相合,“好一个诸葛恪,年纪轻轻,却有此等狼子野心,城府之深,更非常人可比!” 原来在那信中所述之事,竟是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之逆举,诸葛恪先将时下局势分析,然后劝邓艾当有雄主之心,率兵攻打吴南之地,然后又暗示到时他将会暗中以为内应。 如此一来,两人内外相合,要取吴南,便如囊中探物,即时,邓艾便可占据吴南,成一方诸侯。 而曹操与孙权激战于吴北,无论两方孰胜孰败,定是两败俱伤,若孙权胜之,曹操必退,到那时纵然孙权得知吴南失守,亦无征战之力。 至于曹操,落败而逃,不足为患,邓艾便可韬光养晦,暗蓄势力,以待时机,若是曹操胜之,亦是兵力大折,无力来讨,到时他便暗中助邓艾,收纳一众东吴遗臣,共同抗之。 而曹操还需顾虑北晋之势,必然不敢大举来攻,如此一来,邓艾亦可坐待势变,成就一番王侯大业! 第七百零八章诸葛再稳乱局 细致分析一番,诸葛恪信中所言条理清晰,料算周全,不失为一万全之策,若是邓艾有丝毫野心,定然与诸葛恪一拍即合,趋之若鹜,毕竟能成为一方雄主,试问天下间,哪个稍有能耐的大丈夫,不会心动? 不过,诸葛恪注定又再一次的失算,邓艾自小其母教诲忠义之理,后来邓艾更是深得郭嘉赏识,成为其徒。 郭嘉倾囊教授,对邓艾有再造之恩,而郭嘉一生忠义,为魏国兢兢业业,鞠躬尽瘁,邓艾更曾于郭嘉面前发誓,一生忠于魏国,若有叛逆之举,愿受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郭嘉素来眼光毒辣,能识人本性,若是邓艾乃奸佞之辈,纵然邓艾天赋再高,也绝然不会收其为徒。 更何况,邓艾虽初入仕军中,但却极受曹操宠爱,任之重职,更与夏侯惇、夏侯渊等魏国重臣,结下不菲的交情。 邓艾看毕,怒不可遏,只觉大受屈辱,立马喝令教军士将成虎拖出,却念在成虎不知其中深浅,饶其死罪,只是杖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次日,邓艾拔寨而行,引二万兵众望吴郡日夜兼程赶往,邓艾心忧吴北战事,一路行军火速,又于途中四处派细作打探,一面又派遣兵士望吴北通报曹操。 约是七、八日后,邓艾赶到始信,以作补给,三军暂且歇息,邓艾听闻细作回报,曹操早在半月前已杀入了吴郡,而不久前陆逊的数万大军亦赶到了吴郡。 邓艾闻报。心里大急。大军只是歇息一夜。速又起军,径直望北上而去。 却说陆逊麾下大军,与于禁的兵马于临远对峙,陆逊以为孙韶这支奇兵必能大发神威,使得吴县局势大变,力挽狂澜,却也不急。 至于于禁,虽是心里急躁万分。但却恐自乱阵脚,被陆逊有机可乘,故而两军皆不敢贸然妄动,以待局势所变。 忽一日,在临远城外的吴军大寨,蓦然一阵飓风从南面袭来,连连吹倒七面大旗,寨中一片惊呼。 陆逊听得寨外杂乱,连忙出来看望,见得一队队兵士。搬着大旗,顿时眉头一皱。以为不祥之兆。 这时,有细作来报,在南面数十里外,约有二万大军望临远赶来,看那旗号,引兵之将正是那郭嘉之徒邓艾。 陆逊闻报,勃然色变,顿时浑身肉颤,踉跄数步,几乎跌倒,仰天痛呼喝道:“莫非真乃天欲亡我东吴耶?” 寨内诸将听闻,无不变色,急忙纷纷赶来,只见陆逊面色苍白无色,仿佛被强夺了三魂七魄。 不过,陆逊亦非未经世面之人,当下强稳慌态,速召众将入帐,又派人去请诸葛亮过来商议。 少顷,陆逊升帐聚于一众将士,众将坐定不久,只见诸葛亮眉头深锁,已无昔日那飘飘然神仙之概,一脸愁容的踏步而来。 诸葛亮与坐于首座的陆逊对视一眼,两人眼内似乎都有浓浓的忧色,随后,诸葛亮入座。 陆逊速将细作所报,告之众人,众人听之,大惊失色,连声惊呼不绝,立马乱成一团。 诸葛亮微微闭起眼眸,重重地长叹一声,陆逊英目一瞪,骤拍奏案,猝然而起,众将顿时纷纷闭上了嘴。 陆逊面色肃然,目光严厉环视众将后,沉声而道:“邓艾引兵来此,想必朱老将军已败于此子之手,如此看来,这邓艾虽然年纪轻轻,却比那夏侯渊更为出色!” “并且,此子能察觉大局,竟弃之吴南之地,不惜远途跋涉,反来望吴北救援,事已至此,我等唯有拼死相抗,否则邓艾若是与于禁的兵马合于一军,一同望吴县救援,势必危也!” 陆逊话音刚落,帐内一将,满脸愁色地说道:“可我军兵力本就与于禁的兵力相当,此下邓艾率领近二万余兵马前来救援,魏寇兵力大增,内外呼应,我军恐难相抵挡!” 全琮闻言,铜铃般大的巨目赫然瞪大,忿然而起,扯声喝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惧耶?末将愿引一军,前往拼死战之,势必将那邓艾擒来!” “子璜不可莽撞!邓艾并非是等闲之辈,朱老将军虽已暮年,但宝刀未老,勇冠三军,更兼左右有元逊出谋划策,却仍被邓艾此子击败,此下朱老将军还有元逊皆生死未卜,何况临远城内,尚有于禁虎视眈眈,我等万不可轻举妄动!”陆逊脸色一变,肃然而道。 全琮听了,急得如同浑身火烧,急急喝道:“若是这般,莫非我等是要坐以待毙么?” 陆逊神色一怔,一时间纵然是才智百出的他,也是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帐内众将大多又把目光投向了正闭目养神的诸葛亮。 诸葛亮仿佛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缓缓睁开双眸,神色冷静,徐徐起身,手中鹅毛扇轻轻拂动,好似如此能使他心如止水。 “亮以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战事素来瞬息万变,难以所料,时今邓艾率兵至此,已成定局,我等若再自乱阵脚,只会自取其灭!” 诸葛亮此言一出,帐内一众将士纷纷变色,却并无反驳,反而深信如此,渐渐稳住了慌态。 诸葛亮见了,随之又道:“邓艾远途跋涉而来,其军必然人乏马困,不过以邓艾谨慎性子,必然会先派斥候前往通报于禁,教其接应,以牵制我军,时下我等当静观其变,待料知其军所动,方而一一布置,此乃必胜之道也!” 诸葛亮话音一落,帐内众将还有陆逊皆是面色一震,陆逊急向诸葛亮问道:“那依先生之见,当如何调拨是好?” 诸葛亮不慌不忙,双眼烁烁发光,一一教道如此如此,陆逊听之,神色大喜,遂便依从,先分数队人马,连番去探,每隔半个时辰便来回报,数将领命而去。 而在临远城中,于禁正于府衙内堂思索计策,忽然听得喜鹊啼鸣,于禁神色一震,来到内院观之,只见一只神骏的喜鹊,在枝头上来回跳跃,啼鸣不绝,煞是好听。 于禁见了,手扶胡须,心情大好,笑盈盈而道:“喜鹊报喜,必有好事,莫非,时下临远僵局,不久可破?” 第七百零九章各有谋算 于禁喃喃说道,这时,满脸喜色的程昱,还有一员风尘仆仆的将校急赶而来,于禁听得脚步声,转身一看,正见两人。 程昱远远便是急声吆喝道:“文则,大喜,大喜啊!约是一月前,邓士载击破朱治老贼的交州军,此下正往临远赶来,此乃其麾下副将陈离!” 陈离快步赶来,跪伏在地,拱手拜见,于禁脸色一震,大喜若狂,放声大笑,急忙扶起陈离,急急言道:“前事若何,你速速说来!” 陈离遂将前事一一告说,于禁越听越喜,扶须叹道:“士载韬略之高,识得局势之锐,实在令我等朝中大将,亦颇感惭愧啊!” 程昱在旁听了,也是暗暗惊讶,神色连变,心中暗道:“这邓艾果非池中之物,难怪能受到那郭浪子如此赏识,更收之为徒!” 在许昌之时,程昱便听闻郭嘉收了一徒儿,不但韬略了得,熟通兵法,更兼勇猛过人,在伐吴之战中,连立奇功,深受曹操赏识,连得高迁,年仅二十余,便能统率一军,位至偏将军之职。 此番又立下大功,击败朱治的交州军,为夏侯渊复仇,若是曹操得知此事,恐怕这邓艾便有成为大魏建国以来,最为年轻的将侯! 程昱暗中打鼓,陈离嘴皮子却是不慢,当下又向于禁告之邓艾所乞,“邓将军此下已在临远数十里外,但大军远途跋涉,军中兵士疲乏,恐遭吴贼偷袭。故教末将前来所乞。望于将军派遣斥候。留意吴贼所动,牵制其军!” 于禁闻言,重重颔首,凝声而道:“士载此来,实乃天助我大魏也,何须如此多礼,我当会遣军接应,不知士载意欲如何?” “邓将军素来行事未雨绸缪。前番已先派人于四处探寻,欲在西南山林设立营寨!”陈离不敢怠慢,疾言而道。 于禁听了,神色一沉,眉头一皱问道:“竟是如此,士载何不引军入城,与我军合于一处,齐而攻之?” 程昱听了,神色一震,眼中迸发精光。呵呵笑道:“文则却是不知那邓士载所料,他欲与临远城成掎角之势。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占据地利,内外应合,牵制贼军,但等其军兵士歇息已毕,养精蓄锐,便可两军齐出,一举将贼军破之!” “原来如此,士载真乃将才也!!!”于禁恍然醒悟,重重颔首,又是赞道。 陈离脸色一紧,忽然说道:“邓将军有言,贼军中陆逊、诸葛亮皆是多谋之士,必不会坐以待毙,还望将军多加谨慎,小心行事!” 于禁听了,眼眸一眯,比起陆逊,他更为忌惮诸葛亮此人,冷哼一声,寒声而道:“哼,那陆逊我却是不惧,但诸葛亮素来狡诈,恐怕此时诸葛亮已在暗中不知捣着什么阴谋诡计!” 程昱神色一凝,目光烁烁,脑念急转,若是两方局势相当,程昱或是会惧诸葛亮三分,但此下己军占据主动,程昱又岂甘于处处被诸葛亮压于一头! 少顷,一计顿起,程昱拱手一拜,凝声而道:“文则不必多虑,诸葛亮素来行事谨慎,料算七、八,方而会动,此下他必教陆逊派遣兵士,探查我军与士载所部的举动,然后再推算我军所意何为,从而一一布置!” “竟是如此,文则何不遣一军却往东南谷道而去,将吴贼诱去那处,然后,再教士载趁机在西南山林扎住营寨,我军再于城中,静观其变,随时接应!” 于禁听计,脸色一喜,颔首应道:“程公此计甚妙!!!” 于是于禁便依从程昱之计,先教陈离赶去回复,一边又令数员心腹将校,尽引轻骑,半个时辰后,望东南谷道而去。 这边于禁调拨已定,约是半个时辰后,在吴军大寨内,忽有一队斥候急急来报,言有一部魏军轻骑出临远城,正往东南谷道而去。 陆逊听了,眉头一皱,喃喃而道:“于禁遣军望东南而去,莫非在那里接应邓艾的兵马?如此看来,邓艾必不打算入城,欲与于禁合军!” 诸葛亮在旁听了,招摇羽扇,如若星辰般的皓目,闪闪发光,不慌不忙地说道:“邓艾这是要与据守于临远的于禁,成掎角之势,如此一来,我军便处处受其钳制,难以动弹!” “更何况,彼军兵强马壮,更兼邓艾麾下兵马,皆是夏侯渊旧部,对我等恨之入骨,各个急切复仇,锐气正盛,若待邓艾扎住营寨,养精蓄锐,必将与于禁分兵两路齐攻我寨,到那时,势必免不了一场恶战!” 诸葛亮此言一出,帐内诸将无不变色,唯独张飞却是毫无急色,一把取过身后兵士手持的丈八蛇矛,拍在案上,甚是不屑地说道:“哼,就凭那邓艾、于禁也想来强攻硬取?也不先问问张某手上的丈八蛇矛!” 张飞虽寄人篱下,但张扬跋扈的性子,却未有半分收敛,陆逊敬重诸葛亮的才华,也敬重张飞的武勇,故而处处能忍则忍。 帐内一众吴将,见张飞取兵刃拍在案上,各个神色一变,全琮眼珠子一瞪,怒不可遏,诸葛亮却也是顾忌张飞的身份,也不好当堂喝叱,急向张飞投去眼色。 张飞这才反应过来,瓮声瓮气地拱手向陆逊赔罪道:“张某一时气上心头,若有得罪,还望陆都督莫要介怀!” “哪里,哪里,张将军乃性情中人,豪气冲天,不愧是盖世英雄,逊还需多多仰仗张将军之勇,又岂会拘泥于小节!”陆逊淡然一笑,摆手而道。 张飞听了,觉得陆逊为人大合他的性子,哈哈大笑,帐内一众吴将见此,皆有不忿之色,但却都在陆逊的目光下,强压了下来。 须臾,陆逊神色一沉,凝声又道:“我军虽不惧与魏寇交锋,但两军作战,当取之捷,而不处于其劣,倘若让邓艾得以扎住营寨,成掎角之势,对我军大为不利,当以截之!” 陆逊说毕,便转眼望向诸葛亮,诸葛亮微微颔首,自是会意,沉声而道:“陆都督所言极是,此下邓艾意图,我等大约已知,不过亮料算,于禁、程昱皆非等闲之辈,却不会如此轻易被我军识破!” “其军所去,大有可能是诈也,亮先前曾于四处观察地势,在临远西南山林,地势奇险,易攻难守,亦是一险要之地!” “邓艾大有可能会望此处而去,为防万一,亮以为当分兵两部,一部望东南而去,另一部却暗中望西南而去,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第七百一十章狠心程昱 陆逊听了,心头一震,大合心意,然后又带着几分顾虑而道:“那于禁听得喊杀声起,必会出兵接应,如之奈何?” 诸葛亮淡然一笑,似乎早有预料,与陆逊教道如此如此,陆逊闻计大喜,遂依诸葛亮计策,一一调拨。 两军调拨已定,各依计行事,却说全琮领命,速望东南方向大举而进,一路声势浩荡,毫不掩蔽。 于禁听得斥候来报,言有一部吴贼望东南方向去了,笑声连连,扶须而道:“哈哈哈,此番诸葛村夫终中计也!” 于禁笑声刚落,忽然程昱脸色一沉,却与于禁言道:“非也,诸葛亮智多胜妖,岂无后着,若昱所料无误,此下西南方向,必有一部吴兵暗中进往!” 于禁听言色变,虎目一瞪,程昱信誓旦旦,与于禁言道:“文则倘若不信,可速派斥候隐秘前去一探!” 于禁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下去,不一时,斥候回报,在西南方向,果见有兵马前进的动静。 于禁神色一怔,带着几分怒色向程昱喝道:“程公,你竟早有料算,为何不速速告说,好教我早作准备!” 程昱神色一凝,拱手一礼,疾言而道:“文则息怒,吴贼于对山下寨,更占据高位,对我军动向一览无遗,倘若我军贸然而动,到那时反而受之所袭,误了大事,昱故而不说!” 于禁听了,脸上怒色稍变,与程昱冷声言道:“可此下吴贼正往士载那处而去。若是士载无备。必遭其袭。我当速速拨军前往接应!” 程昱一听,脸色又变,急忙又道:“不可,将军若去,昱之计谋,却都前功尽弃也!” 于禁正欲离开,忽听程昱此言,顿时心头一震。转过身来,脸色肃然与程昱言道:“程公,事已至今,你何不将你那计策一一道来?” 程昱见于禁已暗暗动了真怒,也不怠慢,即张口言道:“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方为兵家取胜之道,昱以为,此下诸葛亮必以为我军前往接应,我却不为之,反而聚拢兵力,攻打其寨,如此若何?” 程昱此言一出,于禁顿时脸色剧变,此下吴军营寨,必定兵力空虚,若聚兵倾势袭其营寨,大有可能一举破之。 于禁一时间也无料到,程昱竟有如此打算,不过,于禁脸上的惊骇之色,很快便变作了一丝踌躇之色,摇头而道。 “可若是如此,士载以为我军必会赶去接应,拼死相抵,而我军却又久久未到,其军必遭灭顶之灾,只恐是得不偿失啊!” “非也!吴军拨兵隐秘而去,兵马绝不会多,而伯约勇冠三军,有万夫莫敌之勇,更兼谋略过人,定能随机应变,抵住吴贼攻势,我军只需速举大军,待攻破其寨,复而救之,如此大事济也!” 程昱神色一紧,疾声劝道,于禁眉头紧皱,却并未尽信程昱所言,脸色凝重而道:“吴军大寨亦是一险要之处,更何况正如程公所言,吴贼据于我对山之上,可尽观我军动静,但见我军袭击,定会闭寨据守,急切难攻,若到时,袭去兵马纷纷来援,我军势必危也!” “将军不必过虑,昱以为,此下吴兵各去两拨,纵然回援,亦需半个时辰,我军可观其所变,随之应付,至于吴寨此下空虚,纵能察觉我军所动,必然亦阵脚大乱,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之,定能大占优势!”程昱急又是劝道。 于禁虽非优柔果断之辈,但此中关乎重大,由不得于禁掉以轻心,又是皱眉答道:“程公此计实在过于冒险,况且纵然事成,恐怕亦要大折兵力!” 程昱一听,双眼迸射精光,仿佛捉住了某个要处,疾声说道:“我军虽折耗兵力,但东吴贼子势必伤亡更重,昱此计本意就欲要逼迫吴贼,与我军耗损兵力,如今我军得姜将军麾下二万兵力,兵力大增!” “而陆逊仅有二万余兵力,若两方共同折之,我军却也不惧,待以时机,群而攻之,两军兵力悬殊,纵是陆逊、诸葛亮多谋,亦无力回天也!” “而以时下局势,我军若能攻破陆逊的兵马,便能速往吴县救援,孙权纵有经天纬地之智,负隅顽抗,亦是必败无疑,伐吴大业,就此功成,此中深浅,以文则才智,定能看出,如何抉择,但凭文则所愿!” 程昱说罢,屈身拱手就拜,于禁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双手捏拳,绷得紧紧,咬牙切齿地喝道:“程仲德,你将我大魏将士视于何物?你心肠之狠毒,我看比当今有‘毒士’之称的贾诩,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昱心头一荡,满脸悲怆之色,哽咽而道:“昱深受陛下恩德,若能辅之克成帝业,一统江山,纵然承受万事骂名,也心甘情愿!” 于禁深吸了一口大气,冷冷瞰视着程昱,忽然猛地甩袖,转过身去,寒声喝道:“程仲德,于某虽不愿与你为伍,但于某却非愚昧昏庸之辈,但愿此番莫要令那些为国征战的将士枉死了!” 程昱听言,神色大震,强凝神色,再三而拜,“文则能当机立断,实乃我大魏之幸也!!!” 于是,于禁依从程昱之计,速从城内调拨兵马,陆逊在对山寨中,见临远大军将动,心头一喜,速派一员将士取旗令,速于东南、西南两角上,招摇旗令。 原来陆逊听从诸葛亮之计,却是足足派遣出四部兵马一同进发,先前两部速而先进,后两部却埋伏于后。 无论于禁望东南或是西南赶去接应,都可及时伏击截杀,然后待前部兵马杀乱邓艾的大军后,便速回夹攻,齐而攻之。 陆逊以为此番必胜无疑,调拨已定,便向身旁的诸葛亮笑道:“先生之计如此周全,看来此番我军又可大获全胜,教那于禁、程昱无地自容!” 诸葛亮眼光如炬,却是紧紧地看着山下临远城内的动静,眉头深锁,并无一丝放松,凝声而道:“陆都督不可轻敌大意,于禁、程昱此两人之才,并逊色于你我,更何况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亮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但恐有所遗漏!” 陆逊闻言,以为诸葛亮故作谦虚,哈哈大笑,却未放在心上。 第七百一十一章诸葛失算 而在西南之处,张飞引后部兵马,见得旗令,速速埋伏已定,又遣轻骑急而通报,全琮听闻于禁将到,立即率领前部三千兵士,忽然加速,望西南前方山林飞驰而去。 另一边,邓艾听得陈离回报,心里无虑,望西南山林进发,刚到山头,麾下人马连日奔波,皆已筋疲力尽。 邓艾素来体恤军士,便教军士扎营歇息,只教数百兵马在山腰下巡逻提备,不过邓艾深知诸葛亮有鬼神莫测之谋,不敢掉以轻心,严令诸军不可卸甲,小心提备,诸军得令,各行其事。 少顷,一阵马蹄兵戈震响骤然而起,不一时,一队轻骑神色匆匆地冲回来报,言山下正有一部吴兵来袭。 邓艾面色大变,心头连荡,惊呼喝道:“吴贼果然来了,诸军速速准备应战!” 邓艾号令一落,其麾下将士、兵卒纷纷强打精神,准备应战,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全琮纵马提刀,赫然驰上山来。 山上魏兵急忙抵挡,怎奈气力不济,如何抵挡住气势汹汹的吴军,全琮嘶声大喝,连刀暴砍乱劈,杀得魏军人仰马翻,来挡魏兵纷纷散开。 背后三千吴兵,亦是来势汹涌,如若恶狼猛虎,扑杀过来,前方魏兵瞬间被杀得溃散,惨叫不绝。 邓艾看得心惊肉跳,浑身怒火涌起,厉声一喝,急忙上马,一举大刀,扯声喝道:“邓士载在此,你等宵小鼠辈。怎敢放肆!” 邓艾声若霹雳。赫然炸开。震荡八方,眼见邓艾策马疾奔,如若一道闪雷般倏然冲到了乱军之内,正迎向全琮。 全琮见是邓艾,顿时满脸恶煞,嘶声大吼,提刀望着邓艾面门就砍,“邓艾小贼。小爷此来便是要取你项上人头!” 刀若惊鸿掣电,骤然劈落,邓艾急忙闪开,长刀带着一阵刀风呼啸而过,一刀砍空,邓艾虽是躲过,但面色苍白,满脸凝重之色,浑身肌肉都在发着阵阵刺痛,无尽的疲劳冲袭周身。 若是邓艾在全盛之时。就算来两个全琮,他也不惧。但此下他连日奔波,更兼又要指挥兵马,细心调拨,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是极为疲惫,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就累得一头闷倒,大病一场。 全琮似乎也察觉到,邓艾的身手比起以往要差了许多,顿时嘴角咧开,露出一狰狞的笑容,挥刀骤砍,刀式连绵不绝,那铺天盖地的刀光,仿佛要将邓艾砍成碎片。 生死关头,邓艾连忙抖数精神,提刀死抗,那心惊胆跳的险境,还有求生欲-望,却是令邓艾的疲惫感瞬间被压住。 全琮猛攻一阵后,邓艾蓦然发作,怒喝一声,长刀赫然飞扫,猛地荡开了全琮的大刀。 全琮根本未料到,邓艾尚有如此恐怖的力劲,大吃一惊,回过神来,正见邓艾舞刀劈来,连忙扯身就避。 长刀猛地劈过,全琮险险避开,不知不觉中,已出了一身的冷汗,邓艾一双锐目烁烁发亮,长刀骤起骤落,大开大合,霎时间杀得全琮险象环生。 本被杀得节节败退的魏兵,见得邓艾大发神威,大受鼓舞,各个嘶声大喝,强打精神,奋勇抵挡。 邓艾连刀飞舞,杀退全琮,吆声喝道:“诸军听令,无需惊慌,我等只需与吴贼拼杀到底,于将军不久便会发军来救!” 邓艾喝声一落,魏兵各部人马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疯狂蜂拥而来,全琮面色凶煞,毫无惧色,扯着嗓子,提刀大叫道:“魏寇皆乃强弩之末,不足为虑,诸军随我冲杀!” 全琮却是认定邓艾军只是憋了一口气,只要将这口气打散、打垮,其军便会兵败如山倒! 就在邓艾、全琮两军拼死搏杀之时,在临远城内,随着四下擂鼓声浩荡而起,道道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此起彼伏。 于禁率领万余兵马,从东、西两门汹涌而出,竟是一齐望北边对山上的吴军大寨杀了过去。 诸葛亮在山头上看得,顿时脸色勃然大变,疾呼而道:“不好,于禁这是要来强攻我军大寨!” 陆逊一听,大惊失色,一脸的诧异、惊惶,失声叫道:“莫非这于禁不顾邓艾的二万大军耶?” 诸葛亮神色一紧,脑念电转,瞬间便看出了于禁的用意,速速而道:“于禁恐怕是料算我军寨内空虚,就势一搏,妄想急破我军,若是我军大寨被破,势必危矣,事已至此,陆都督当速速调回西南、东南两处伏军,速做防备,以做抵挡!” “哼!好一个于禁,为求胜利,竟如此毒辣,视其军将士性命为草芥!”陆逊冷哼一声,双眸发寒,遂依从诸葛亮所言,急派兵士传发旗令。 正于西南处埋伏的张飞,忽听得喊杀声顿起,还以为于禁引军正来,摩拳擦掌,正待厮杀。 突兀间,远处山头上,旗帜摆动,竟示意其速速回寨把守,张飞看了,环眼瞪大,脸色一惊,惊呼喝道:“这于禁莫非是去攻打大寨了?” 张飞念头一过,心知形势紧急,不敢怠慢,一勒马匹,速引兵望大寨赶去,与此同时,另一部埋伏于东南处的伏兵,亦速望吴军大寨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于禁率军漫山遍野地扑上吴军大寨所在的山头,一阵阵惊心动魄的喊杀声,响不绝耳。 于禁纵马狂奔,一马当先,连番催军突进,魏兵各部将士,临行前皆从程昱口中,得知此战之紧要,无不紧绷神经,厉声大喝,各领麾下兵众奋勇突前。 一会儿后,于禁当先冲上山头,此下陆逊与诸葛亮已归寨内,在陆逊的调拨之下,数千兵马各去防备。 于禁飞马赶来,已见各处寨门被一队队吴兵刀盾手、长枪手重重抵住,又见正门壕沟内尽是密密麻麻的弓弩手。 于禁虎目一瞪,怒声大喝,高举手中大刀,宛如一头怒虎般咆哮喝道:“大丈夫成就不世功业,扬名天下,就在此时,诸军随我突杀,务必要攻破吴贼大寨!” 于禁一声吼起,各部魏兵人马齐声厉喝,声势如潮,于禁喝毕,骤马舞刀,赫然冲杀在前。 第七百一十二章攻寨惨战 寨内吴兵,见得魏军来势汹汹,人多势众,皆起惧色,唯独陆逊毫无动容,脸色冷酷,掣出腰间宝剑,疾声喝令。 令声一起,正门壕沟内的弓弩手,纷纷拽弓放箭,乱箭扑涌,震响不绝,于禁倏然冲突,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拨开乱箭,赫然突进。 后方的魏兵随即冲上,挑翻四处的鹿角,一队队魏兵人马大举压上,宛如山洪倾泻般扑杀过去。 眼见魏兵不断杀近,寨内的吴兵惧色更浓,就在这时,陆逊扯声喝道:“魏寇来势虽猛,我军却有寨可据,不必惧之,但若自乱阵脚,心起怯意,必败无疑!” 陆逊声若霹雳,在魏兵汹涌浩荡的喊杀声下,遽然而起,寨内吴兵听得,都是精神大震,强压惧意,准备厮杀。 于此同时,只见于禁不断冲突,引兵已将到正门,陆逊急令刀盾手、长枪手前往抵挡。 一队队的吴兵无畏生死,刀枪如林,盾如墙立,于禁并无惧色,反却大有一往无后之势,策马突破,手中铁枪又快又猛,如若神将下凡,赫然突入了乱军之内。 魏兵纷纷杀上,各个面色狰狞,如同恶兽,霎时间,血光闪烁不绝,血肉迸飞,人如潮翻,搅成一团厮杀。 于禁越杀越猛,浑身血红一片,手中大刀如若骤雨飙飞,挑、劈、切、扫,不断突进,在乱军左突右冲,吴军并无骁将抵挡。 眼见于禁引兵将要杀入寨内,而在其后。一队队魏兵人马仍在前仆后继地赶来厮杀。陆逊神色越来越是凝重。 越吉、彻里吉两人率领数百蜀兵精锐。重重护住诸葛亮,诸葛亮眼见魏兵来势如此汹涌,心头连荡,眉头紧皱,已无昔日那笃定从容的神态。 不一时,东、西两面忽然响起阵阵喊杀声,只见两部吴军兵马飞驰赶来,从左右寨门突入。张飞纵马狂奔,赶入寨内,寻着诸葛亮,急喝道:“孔明可有大碍?” 比起胜败,张飞却是更紧张诸葛亮的安危,毕竟诸葛亮的存在,关乎蜀国能否东山再起,当然这其中亦有个人感情。 诸葛亮听得张飞那雷公般的喝响,顿时脸色一喜,急呼答道:“三将军勿虑。亮并无大碍,眼下战事正紧。你速速前去抵住那于禁!” 张飞听了,精神一震,遂一勒马匹,圆瞪环目,恶眉竖起,大喝一声,骤马挺矛向正门飞冲而去。 此下,于禁已引前部兵马突入,程昱在后军看得,心头大喜,厉声吼道:“诸军听令,此战若能克成,大局定矣,无需多久,伐吴之战,便可终结,诸位皆可立下赫赫功绩,衣锦还乡,见家中老小!” 程昱此言一出,一众将校、兵卒大受鼓舞,事已至今,魏军上下无不盼望早日结束战事,得胜而归,光耀家中门楣。 于是,各部魏兵状若疯狂,勇不畏死,各提兵器,强突猛冲,杀得地动山摇,正门内的吴兵渐渐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于禁虎目杀气凛然,发着赤红妖光,但凡突杀到哪里,哪里必是一片人潮翻倒,陆逊看得浑身寒澈,肉颤不止,如此下去,纵然能击退于禁的兵众,恐怕己军兵马亦要折损极多。 陆逊厉声一喝,舞起手中宝剑,正欲向前突杀,忽然间,陆逊面色一紧,正见张飞策马舞矛,在乱军之内,杀得魏兵处处翻腾,队伍溃散,然后又猛地转马,正好逢着了大发神威的于禁。 “张,飞!!!” 于禁看着张飞,满脸狰狞,咬牙切齿,好似一头称霸山林,正在猎食的猛兽遇到另一头更为凶暴的恶兽。 张飞环目瞪得斗大,内里尽是悚然凶光,大舞蛇矛,扯声大喝道:“于禁,你张爷爷取你狗命来了!” 张飞喝声一落,策马就冲,于禁舞刀迎住,几乎在同时之间,两人齐出兵器,赫然向对方暴刺而去。 刀如迅雷,矛若飓风,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又是几乎同时挪身闪避,刀、矛皆扑了个空。 张飞厉声大喝,舞动蛇矛向于禁赫然扫去,于禁倒身就避,张飞一矛扫空,霎时间,于禁厉喝一声,朝着张飞的面门,舞刀就劈。 张飞猛抽蛇矛,迅挡而去,“铛”的一声巨响,于禁的大刀猛地被蛇矛荡开,张飞气势迸发,扯声连吼,凶势骇人,蛇矛暴刺狂搠,招招迅猛,杀得于禁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抵挡防守。 两人一攻一守,暂时未分胜负,程昱见于禁被张飞杀住,脸色一紧,急忙催军突进,竭斯底里地疾呼喝道:“贼军兵力无多,不久即破,诸军何不努力厮杀!” 程昱喝声又起,正在冲杀的魏兵顿时各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突进,吴兵虽依仗张飞的悍勇暂稳阵脚,但随着魏兵不惜性命的进攻,又再一次渐渐有溃败之状。 毕竟此番魏兵来了,足有一万二千余人,先前又占了先机,更兼锐气极盛,吴兵若非有营寨据守,恐怕早被杀得溃败而逃。 幸好,张飞还有另一部人马及时赶援回救,使得局势转变,不过饶是如此,吴兵先机已失,大部魏兵已攻入寨内,此下欲想力挽狂澜,反败为胜,恐怕是难于登天。 一时间,魏、吴两军暂时陷入僵局,两军兵力不断急速耗损,双方兵士都杀红了眼,战况之激烈,如若地狱。 “嗷嗷嗷,杀啊!!!” 于禁扯声暴喝,眼看张飞挺矛搠来,竟不退反迎,拧枪暴劈而去,‘铛’,这一次,于禁整个人仿佛被那足以破天裂地的力劲,震得往后而倒。 张飞看得眼切,环眼凶光大胜,浑身杀气汹涌,挺矛望于禁赫然刺去,于禁顺势往后就倒,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寒光。 张飞只觉心头一揪,一股冰寒忽地袭来,猝然间,于禁左手腕处,忽地冷不丁射出一根弩箭。 幸好张飞暗觉危险,连忙避开,弩箭从张飞右耳呼啸而过,张飞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被这弩箭够着些许,恐怕他这右耳又将不保! 前番张飞已尝过这弩箭的厉害,更因此脸上被生生刮去了一块肉,经过近一月时间修养,他脸上的伤势才渐渐痊愈,不过脸上却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疤。 第七百一十三章陆逊中箭 虽然张飞并不在乎自己样貌有损,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张飞至此可谓是对于禁恨之入骨! “狗贼,你竟还敢使这暗器!!!” 张飞怒不可遏,眼中尽是滔滔恨色,就在张飞喝话间,于禁却是用手中那柄犀利的长刀作答。 只见于禁忽地翻身,舞刀望张飞面门骤劈,张飞急睁眼看着,连忙躲避,几乎被于禁劈中,险险避过。 于禁连忙乘胜追击,拧刀劈扫,刀花连连,竟把张飞反杀个险象迭生,张飞怒火越盛,又是避过于禁袭来的一刀后,骤起反击,蛇矛如若惊鸿掣电,不断猛攻。 于禁即转攻为守,两人斗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两军兵士皆被那强盛的威迫,逼得难以靠近,纷纷都下意识地避开,任由两人厮杀。 于此同时,诸葛亮忽然赶到了陆逊身后,面色凝重地说道:“亮观魏寇这般阵势,定是欲要与我军斗个两败俱伤,而那邓艾勇冠三军,骁勇无比,虽是疲惫不堪,但全将军却难将其击败!” “且全将军前往袭击的兵力不多,纵然已逸击劳占得上风,亦难将其军重创,反之我军在此与于禁的兵众如此恶斗,兵力必遭重创!” “如此一来,若此战之后,于禁再与邓艾的兵力合于一军,倾势再攻,我军兵力无多,定难把守,能想出如此无赖毒辣的计谋,普天之下,除那贾诩外。便只有这程昱了!” 陆逊一听。顿时醒悟。他适才还想不透于禁为何会弃邓艾军而不顾,反而在此与他的兵马拼杀,原来却是仗着得了邓艾这部援军,兵力剧增,来与他拼损兵力! 陆逊大瞪眼眸,气得双眼如是喷火,迅速望向魏兵后军的程昱,咬牙切齿。带着无尽杀意,撕心裂肺地吼道:“程昱,你这狗贼该死!!!” 陆逊喝毕,速教诸葛亮指挥兵马,他则双脚一夹马腹,提剑向乱军的程昱突杀而去,诸葛亮未料到陆逊竟如此刚烈,连忙向身旁的越吉吩咐道:“程昱阴险狡诈,陆逊此下怒火攻心,只恐遭其暗算。你速速赶去接应!” 越吉听了,大喝一声。一提手中大刀,速速策马跟随陆逊身后,却说,程昱正在指挥兵马,看着两军不断拼损,死伤不计其数,眼中竟是闪烁着狂热,毫无痛惜之色。 在程昱左右的将校,看得如此,都不由打了个寒战,少顷,忽然前方一阵动乱,只见陆逊手提一柄五尺宝剑,骑着一匹白马引兵冲杀过来。 程昱心头一荡,连忙疾呼兵士前往抵挡,说时迟那时快,陆逊冲势极猛,奋力提剑挥舞,如若闪雷般的剑光闪动之下,片片血雨冲天而起。 而在程昱令声之下,后军的魏兵连忙前来抵挡,陆逊毫无畏色,逢着人拧剑就砍,随之而来的吴兵死士,亦都是各个如下山猛虎,极其悍勇。 程昱心知此下不可退却,否则便将前功尽弃,于是强压惧意,连忙喝令弓弩手发箭阻挡。 程昱厉声一落,乱箭迸飞,陆逊急忙舞剑拨打,连番乱箭之下,四周吴兵死士,死伤不少。 陆逊怒声连喝,却无因此生畏,竟冒着箭雨突进,程昱目光阴寒,速又教钩镰手出击,前往袭击陆逊坐下白马,然后又教弓弩手射其马匹。 随着程昱令声喝下,顿时大片大片的箭矢,望陆逊坐下马匹射来,陆逊心头一紧,连忙舞剑护住。 这时,数队钩镰手冲出,拿着钩镰纷纷望陆逊的坐骑袭去,关键时刻,陆逊身后的死士纷纷赶来,搏命相拼,竟以其身为盾,护着陆逊突进。 陆逊看得悲痛不已,怒恨更烈,赤红妖艳的眼眸,狠狠地瞪着程昱,扯声喝道:“程昱狗贼,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陆逊喝毕,遂在一众死士护拥之下,望程昱那处狂突,程昱看得心惊胆跳,速教四周兵士组阵抵挡。 眼看将要靠近,陆逊忽然发作,宝剑狂舞,不断望程昱那处杀去,程昱虽是胆怯不已,但却仍无退却之意。 因为他明白,此时他但凡一退,便将成为千古罪人,即时莫说程氏一族富贵,只怕至此永无翻身之日! 程昱念头一过,强凝神色,陡然间,前方又是一阵大乱,只见一员羌胡猛汉提刀骤马杀了过来,很快便与陆逊并马一起。 那员羌胡猛汉,正是诸葛亮派来的越吉,程昱见又来强敌,心头一跳,哪里敢轻举妄动,不过暗中却是在思索计策。 很快,程昱一计忽起,连忙向左右两员将校教道如此如此,那两员魏将听令后,遂暗做准备,不一时,陆逊与越吉一同杀散来挡魏兵,气势汹汹地向程昱策马奔驰靠近。 “陆伯言来也,程昱狗贼,你休想要逃!!!”陆逊那英俊无比的脸容,此下变得狰狞如若厉鬼,高举宝剑,向程昱飞突而去。 越吉亦是杀气泯然,向程昱杀来,程昱见陆逊盛怒之下,已无理智,反却心头大定,故装惊慌,惨呼一声,勒马就走。 程昱这一退,四周魏兵见状,顿时士气大落,数员魏将追随退去,陆逊精神大震,怒声连连,纵马赶杀。 眼看陆逊将要赶到,猝然两道弓弦暴响骤起,只见两员魏将,正背射放箭,随着弓弦暴响,两根冷箭,从不同方向,倏然射了过来。 陆逊面色剧变,一时料想不及,眼看就要被射中,越吉却是暗有准备,连忙拍马赶上,大喊小心,一刀砍破了从右边射来的冷箭。 而至于另一根从左边射来的冷箭,陆逊避之不及,正中其胸膛,陆逊痛呼一声,往后就倒。 越吉急忙赶上,扶住将要落马的陆逊,程昱见射中陆逊,脸色大喜,连忙高呼喝道:“陆逊已遭暗算,诸位何不快快将其擒住,陛下必有重赏!” 程昱喝声一起,四周正慌乱逃窜的魏兵,顿时变得如若**野兽,状若疯狂地向陆逊围杀过去。 越吉见时势已极,连忙护住陆逊逃去,吴军各将见得,慌乱不已,纷纷引兵赶来营救。 程昱见状,立马下令盛势掩杀,魏兵蜂拥冲突,斗志昂扬,却说张颌与张飞激斗近有七、八十回合,张飞虽占尽上风,但于禁后来有意与之纠缠,只守不攻。 张飞虽是气闷不已,但又要提防张颌使那毒箭袭击,故而难以速败于禁,此下,魏兵忽然大举进攻,张飞顿时神色大变。 第七百一十四章两百俱伤 就在这时,彻里吉舞着一柄狼牙棒赶来,疾声喝道:“三将军,丞相有言,若是魏寇破得大寨,势无回天之力也,务必拼死作战!” 张飞听了,大喝一声,环目瞪得快要崩裂,舞起丈八蛇矛,强攻猛打,于禁却也是狡诈,见己军锐气大盛,连忙暗放冷箭,趁机退回阵内,率众来杀。 张飞、彻里吉随之忿然抵上,寨内吴兵在诸葛亮指挥之下,纷纷赶来截挡,两军杀得如似天崩地裂,眼前光景,宛如阿鼻地狱。 另一边,邓艾以为于禁必会来救,拼死抵挡,怎奈久久不见援兵赶至,吴军越攻越猛,麾下兵士各个一以当三,邓艾军死伤无数,折损近有五、六千兵众。 而全琮军却仅仅折损了不到两千人,邓艾咬牙切齿,看着麾下将校、兵卒,在全琮军怒涛般的攻势之下,不断惨死,竟好似发了狂地,逼出浑身仅剩的力劲,舞刀狂攻。 “嗷嗷嗷~!吴贼,我与你等拼了!!!” 邓艾眼眸赤红,手中大刀攻势如若惊涛骇浪,全琮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险象环生。 眼见邓艾越攻越快,刀影铺天盖地向全琮笼罩而去,全琮见邓艾欲要拼命,心起怯意,又想其部众死伤众多,也不愿多做纠缠,勒马就退,疾声呼道:“撤!!!” 全琮喝令一起,其麾下兵众纷纷撤退,邓艾厉声喝杀,策马在后紧追。直到气力用尽。至于其麾下兵马。早就人疲马乏,适才只不过在生死逼迫之间,憋着一口气去拼杀,此下哪还有气力去追。 眼看全琮引兵撤远,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邓艾,忽地在马上一晃,坠落马下,诸将看得。连忙前来看望,幸好邓艾只是昏厥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全琮撤后,本以为于禁军大概是遭了张飞的埋伏,哪知,待全琮赶到张飞伏兵地点,却不见一兵一卒,反而听到营寨那里喊杀声震天动地,顿时脸色剧变,惊呼喝道:“莫非那于禁袭击了我军大寨?” 全琮念头一起。顿时只觉浑身肉颤,不祥的预感笼罩而来。急忙引兵望山上营寨赶去。 与此同时,程昱正竭斯底里地不断喝叫,指挥兵马作战,此下吴兵虽抵住了魏军的攻势,但其兵马却耗损极快,如此正中程昱的下怀。 眼见吴兵的人马不断死去,程昱只觉扬眉吐气,仿佛已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少顷,忽有数员轻骑赶来,急与程昱报道:“回禀程公,山下西南方向有一部吴兵正望此处赶来!” 程昱一听,凌厉阴鸷的眼眸刹地一瞪,当机立断,速与旁侧几员将校吩咐道:“速听我号令,教弓弩手从两翼徐徐突进,但听号令一起,乱箭射之,前军人马立即趁乱撤去!” 程昱号令下落,那数员将校领命,不一时,魏兵弓弩手从两翼突前,诸葛亮看得,猜出魏兵欲要撤去,当即精神一震,连忙令军士擂鼓作响,示意全军掩杀。 吴兵听令,立马汹涌杀去,而此时,魏兵军内随着数员将校令声落下,乱箭齐射,于禁速速勒马一转,下令撤军。 连番乱箭后,吴兵盛势扑杀过来,不过前番恶战连连,气力不济,混杀一阵,擒杀了千余魏兵,便无力再追。 而就在魏兵撤远去时,全琮终于引兵赶到,全琮飞马突入,见寨里寨外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死伤之多,足有将近二万人之众! 全琮看得触目惊心,反应过来时,状若癫疯,就欲引兵下山掩杀,诸葛亮还有一众吴将连忙劝阻,后来全琮又听闻陆逊中箭受伤,方才压住了那狂暴的杀意,急去看望陆逊。 却说于禁将大部兵马撤回临远,遂又马不停蹄地望邓艾军那处赶去,于禁策马冲了数里,忽然程昱策马赶来,在后叫住了于禁。 于禁猛地勒住马匹,回首望去,见是程昱,不禁眉头一皱,以为他是来耀武扬威,暗讽自己先前优柔寡断。 不过于禁却是想错了,程昱骑马赶到于禁身后,急急而道:“昱可否与文则一同前往?好向士载还有一众将士道明事实!” 于禁闻言,神色一怔,然后深深地看了程昱一眼,沉声说道:“想必此下文则还有其麾下将士怒怨正盛,程公若去,还需谨慎说话!” 程昱重重颔首,两人引着数千轻骑望西南山林赶去,待于禁赶到邓艾营寨时,已是黄昏时分,四周尸体横迭,浓烈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可见不久前那场厮杀是何等的激烈。 忽然,一道怒喝声起,只见夕阳之下,陈离引着数十兵士策马赶来,“来者何人?” 于禁听了,神色一凝,长叹一声后,扯声应道:“某乃于禁!!!” 于禁一报名号,四周顿时连起惊呼、怒喝声,陈离面色刹地变得狰狞,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说道,“于!禁?!” 对于陈离还有一众兵士的冒犯,于禁并无生怨,不过其麾下心腹将校却是不容如此,纷纷怒声喝叱。 于禁把手一摆,反而带着几分愧疚之色向陈离应道:“正是陈某,此中大有缘由,不知邓将军何在?于某自会与之道说!” “于禁,你分明告说与我必会发援军来接应,可我等在与吴贼拼杀之时,却为何迟迟不见你麾下兵马来救,你到底有何居心?” 陈离却不理会,满脸凶煞地向于禁当头捧喝,陈离本乃夏侯渊心腹爱将,自夏侯渊死去,夏侯渊的旧部便隐隐以陈离马首是瞻。 至于邓艾之所以能统率此军,正因陈离自知才不如邓艾,有意相让,邓艾得到了陈离的大力支持,方能将夏侯渊的旧部凝聚起来。 而陈离素来将军中无论将校、兵卒,皆视若骨肉兄弟,而在一众兄弟的心目当中,陈离一直担当淳朴豪爽的老大哥角色。 此番陈离误信于禁所言,使得近六、七千兄弟枉死,陈离可谓是心如刀割,愧疚难当,若非此下局势未稳,只怕会以命赔罪! 第七百一十五章战后安抚 于禁看到陈离眼中的悲痛之色,内疚不已,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因为此时此刻,无论他如何道说,那些枉死的兵卒亦绝不可能复生,这又如何消去陈离等人镂刻于心的悲恨呢? 就在这时,程昱急忙下马,作揖向陈离重重一拜,然后说道:“此事与于将军无关,乃是程某所出计策,于将军一直蒙在鼓里,到了后来于将军已无选择,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陈离听言,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咬牙切齿地,一挺铁枪,纵马就冲,“程昱,我杀了你!!!” 陈离状若疯狂,再也顾不得军纪法度,眼下只想将程昱这罪魁祸首,刺死于枪下,为那些枉死的兄弟复仇! 陈离忽然发作,就连于禁也并有无料及,眼看陈离将要杀到,关键时刻,忽然一声厉喝骤起,“陈武定,住手!!!” ‘铮’的一声脆响,陈离刺出的铁枪,赫然停在半空,陈离满脸凶戾之状,程昱望着那发着阵阵寒光的枪刃,不禁浑身抖颤,牙关打颤。 不过,饶是如此,程昱仍就未有退却,程昱并非不怕死,反而他极为惜命,之所以如此,全因他明白,此时此刻,他站着绝对比退后更要稳当。 此下,尚能将陈离从将近崩溃的怒火中喝住的,也只有邓艾一人,邓艾在两员兵士搀扶下,走了过来。 于禁不禁投眼望去,只见邓艾满脸煞白。身上铠甲满目苍夷。伤口无数。战袍被染得血红。 邓艾强打精神,他昏厥了将近三个时辰,不过却被噩梦惊醒,起来时还不忘嘶声喊杀。 此下邓艾恢复了不少气力,走前一步,向于禁微微作礼,于禁见得,连忙回礼。欲言又止,却听邓艾先是向程昱说道。 “程公之名,我曾听师傅经常提起,师傅曾言程公才智之高,绝不逊色于他,想必程公此举,必有因由,还请程公道明一二!” 邓艾的语气甚是冷漠,听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程昱面色一紧。在陈离枪刃的威迫之下,当即将前事一一细说。其中因由更细心分析。 程昱说罢,邓艾甚为痛苦地闭上双眸,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叹了一声,他跟随郭嘉参与征吴大战方才一年,却令他宛如渡过了数十载光阴。 “陈武定,放下兵器,快给程公赔罪!”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死寂之下,邓艾缓缓地睁开双眸,忽然向陈离说道。 陈离仿佛憋着滔天的怨恨,死死咬牙,一收枪刃,但嘴巴却如何都张开不得,邓艾见状,也并无相逼,与程昱作揖一拜道:“程公,艾管教无方,陈将军若有得罪,艾替他赔罪,还望程公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邓艾此言一出,四周将士纷纷不忿喝起,邓艾面色勃然大变,扯声喝道:“不得放肆,夏侯将军一生忠义为国,若尚在人世,此时亦会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四字,邓艾有意重重而道,霎时间,那一阵阵怒喝声,顿而消止,程昱看在眼里,眼内连闪异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程昱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赔罪一番,又以好言安抚,但陈离等将只恨不得将程昱碎尸万段,又怎会领程昱的情。 于禁见状,叹了一声,也一同赔罪、相劝,少时,夜色渐渐降临,邓艾神色一凝,与于禁言道:“于将军无需多言,此中大义,艾已领会,眼下夜幕降临,我军将士连日远途跋涉,又恶战一番,正需歇息!” “幸赖程公之妙甚妙,时今掎角之势已无必要,还望于将军引我等部众到临远城内歇息,以图后事!” 邓艾话中有话,程昱听了暗暗叫苦,于禁亦不好再劝,遂一拨马匹,引邓艾等一众将士赶回临远城内。 于此,在程昱计谋之下,魏、吴两军皆折耗惨重,陆逊军折了近一万二千余兵马,而于禁、邓艾两军加起来,却足有一万五千余人。 不过饶是如此,两军此下兵力相差,却更为悬殊,陆逊只剩下不到八千兵力,其中更有不少伤兵,而于禁邓艾两军加起来,却足有二万五千余兵力,纵然除去二千余伤兵,亦将近陆逊军三倍兵力。 当夜,在吴军大寨之内,四周一片狼藉,寨内痛哭、惨叫声一片,却是寨内伤兵,诉说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各各捶胸大哭。 且说,陆逊拔了箭头,幸好箭矢射得不深,并无性命大碍,在陆逊帐内,挤满了军中一众将校,还有诸葛亮和张飞。 陆逊等人听得帐外阵阵哭声、痛呼,全琮大瞪铜铃般的巨目,扯声喝道:“天杀的贼寇,他日我若擒住那于禁、程昱,必啖其肉,饮其血,以为一众战死弟兄复仇!” 全琮话音一落,各将皆有忿忿之色,宛如恶鬼猛兽,陆逊听言,长叹一声,甚为悲怆痛苦地言道。 “贼寇不惜耗折兵马,与我军相拼,如今我军仅有不到八千余人,更兼其中不少伤兵残卒,而贼寇却仍有两万余众,恐怕其稍稍歇养,便会大举来攻,落得此等残局,皆因我思虑不周,实乃有愧于吴王厚望!” 陆逊痛心疾首,似乎已知大祸临头,众将见状,纷纷去劝,却不知不觉中,各恨恨地向诸葛亮投去眼色,尽是怪责之意。 张飞发觉,眉头一皱,环目大瞪,迈前一步,环视一众吴将,众将也毫不畏惧,纷纷怒目而视。 霎时间,帐内气氛火暴,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势,陆逊见了,连忙喝道:“休得放肆,我知你等皆有怨气,但我乃三军统帅,如何抉择,皆由我定,得祸如此,罪在于我!” 陆逊此言一出,众人方才纷纷收回目光,回避张飞的视线,但虽是如此,众人心中怨气却反增无减。 诸葛亮看在眼里,心中连叹不已,此时此刻,这些吴人不思如何解除眼下危境,却去追究谁人之过,又岂有不败之理。 诸葛亮只觉心灰意冷,暗道天意、天意,便拱手一拜,告罪而出,张飞冷哼一声,随之跟去。 诸葛亮刚离去不久,一众吴将纷纷道喝,皆说此乃诸葛亮之过也,当严惩之,陆逊见此,脸色愈来愈是黯淡,叹声连连,遣散众将出帐。 第七百一十六章走或留? 众将纷纷离去,不过却是唯独全琮留了下来,陆逊眉头一皱,仿佛欲将心中的烦闷、怒火倾泻而出,与全琮厉声喝道。 “怎么?莫非子璜也觉得本都督当严惩诸葛亮,以安抚众人之心?哼,到了这般紧要时刻,你等却只知追究他人过错!” “若是严惩诸葛孔明,能使时下局势好转,本都督绝不会顾念情面,但这根本是于事无补,反而会令诸葛亮等一众残蜀遗臣寒心,使得军心更乱!” “陆都督教训得是,但琮却并无此意,琮只觉得以时下之势,我军已难有回天之力,我等上下皆以陆都督马首是瞻,陆都督如何抉择,琮定效死赴之!”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此言不虚,全琮虽脾性急躁,但其才智却亦不低,孙权便曾言,若是全琮能沉稳下来,处事从容、笃定,将其学所用,勇谋兼备的话,不失为一员将才。 东吴大变,全琮历经无数恶战、险难磨砺,如今他的脾性大变,亦非当初的莽汉子,全琮话中有话,陆逊听了,面色勃然大变,英眉竖起,眼眸大瞪,压着怒火问道:“子璜,你此乃何意?” 全琮面色肃然,拱手作揖,深深一拜后,与陆逊言道:“琮别无他意,只是时下局势若何,以陆都督之智,如何看不出究竟,更兼军中各将,已生怯意,军中亦是人心惶惶!” “而于禁麾下数万魏寇,把守临远,此下临远方圆数十里内。皆有魏寇斥候打探。我军根本无法望吴县救援!” “何况我军兵力无多。不久于禁必会率众来攻,以琮之见,陆都督当思定退路,以防万一,若之不然,恐军中将有变故!” 全琮此言一出,陆逊如被击中要害,浑身一颤。死死地盯着全琮,全琮面色漠然,与陆逊直眼对视。 全琮话中道理,陆逊又岂会不知,只听陆逊长叹一声,仿佛被抽尽了全身力劲,精神萎靡,摆了摆手道:“我已知也,子璜你且退下罢!” 全琮闻言,重重颔首。又深深一拜,凝声道:“无论将军如何抉择。琮当效以死力!” 陆逊闭上双眸,并无答话,全琮见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并无道明心中之意,告退而去。 其实陆逊又岂会不知,全琮是在暗示他撤回吴南之地,再图后事,毕竟如全琮所言,以时下局势,要往吴县救援,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可若是与于禁的兵马对峙在此,那却是必败无疑,如此一来,撤回吴南,先稳乱势,以待时机,确是为今最好的抉择。 但陆逊却有顾虑,因为陆逊撤回吴南,于禁的大军便可速望吴县助战,到那时,恐怕吴县必有灭顶之灾,孙权还有东吴一众文武,势必危矣! 陆逊犹豫不决,当如何抉择,尚且未知,不过留给陆逊的时间,却是不多了。 与此同时,在诸葛亮的帐篷之内,张飞面色凝重,环目眯起,向诸葛亮问道:“以丞相之见,如今局势若何?” 诸葛亮听了,手摇鹅毛扇,摇头叹道:“亮一时失算,却无料到这程昱竟如此无赖毒辣,把其军中将士视如草芥!” “只可惜那邓艾乃忠义之士,若是寻常人,必会心中起怨,如此或能有机可乘,天意至此,局势定矣,吴北必为曹老贼所得!” 诸葛亮虽与邓艾只有数面之缘,但却对他印象极为深刻,也看出了他的脾性。 张飞一听,眯起的环目刹地瞪大,竟也动上了脑子,瓮声瓮气说道:“那邓艾虽是忠义,但其军中将士却都是寻常人,想必此下其军定是众怒难压,丞相何不以此谋之?” 诸葛亮闻言,又是叹声摇首,缓缓而道:“邓艾虽入仕不久,但亮昔日见其在军中威望极高,更兼邓艾击败了朱治的大军,可谓是替夏侯渊报了大仇,已赢得军中上下的敬重!” “以邓艾的才智,岂会看不出此中利害,定会压制麾下将士怨气,适才亮派越吉前往去探,果见邓艾的兵马入了临远城内!” “如此足可见已应亮之料想,更何况,不出数日内,于禁必率兵来攻,此下魏寇两军合于一处,我等亦无充足的时间,施以谋略!” “莫非当真难挽狂澜?”张飞环目瞪得斗大,带着一股莫名的怒火、悲怆说道。 如今东吴的局势,与当初北晋兵逼成都时,极为相似,这令张飞一时间,可谓是百感交集,眼中尽是不甘、悲愤之色。 诸葛亮似乎也想起了往事,神色落寞,淡淡而道:“时也,命也,但愿朱治那部奇兵,能力挽狂澜,而孙权亦能察以时势,趁势而发,重创曹老贼的兵众,否则待于禁等人援军一至,孙氏于东吴之气数尽也!” 张飞听罢,神色一紧,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问道:“不知丞相以为,那孙权可否如你之所愿?” 诸葛亮面色一沉,沉吟一阵,却是摇首连道:“曹老贼乃当世枭雄,难!难!!难!!!” 张飞面色一变,虽不知诸葛亮是如何推算,但却信了七成,神色一阵黯淡,也是叹了一声道:“竟是如此,我等当何去何从?” 诸葛亮听了,双眸一亮,似乎早有思量,与张飞言道:“东吴接纳之情,时值至今,我等已报矣,此下已是功成身退之时!” 张飞闻言,本是黯淡的神色,刹时散去,环目炯炯发光,望着诸葛亮璀璨的目光,心里已是会意。 如今吴南空虚,正是蜀汉东山再起的大好时机,以尹籍、蒯越两人之才,此下始安想必已蓄不小的势力,而依诸葛亮所料,孙权不久将败于曹操之手,到时他等便可趁乱夺取吴南之地,割据一方! 想到此处,张飞不禁热血沸腾起来,东吴将灭,虽为可惜,但对于他等一众蜀汉遗臣来说,却不惜为一个大好时机! 诸葛亮见张飞已是明悟,重重颔首,遂在张飞耳边教道如此如此,数日后,陆逊为顾全大义,最终还是并未选择撤回吴南之地,却又令全琮引兵在寨外四处监视,提防兵士逃去。 一时间,军中弥漫着恐慌、不安的气氛,至于诸葛亮、张飞一干人等,则把守其营,并无任何举动。 这数日间,陆逊曾与诸葛亮有过几番交谈,两人到底说了什么,除了两人之外,无人可知。 第七百一十七章三路强攻 数日后,于禁、邓艾两军歇养已毕,于禁即传令分兵三路,望吴军大寨进攻,只见于禁自率中路,左一路由邓艾率领,右一路则由程昱统领。 三路魏兵共二万余人,漫山遍野地望吴军大寨汹涌杀去,寨中吴兵见魏兵来势汹汹,人多势众,皆有惧色。 全琮大瞪铜铃般的巨目,厉声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须俱哉?!吴王雄才大略,不久必能击破曹老贼兵众,率援军来救,诸军听令,把守营寨,务必要杀退魏寇!” 全琮纵声大喝,声若轰雷,寨内一众兵士听得,眼见时势危急,皆强打精神厉声应和,在阵阵如同潮涌浪翻的喊杀声下,三路魏兵相继杀到了吴军寨前。 于禁策马直奔,虎目大瞪,赫赫生威,把刀一招,扯声喝道:“吴贼已是强弩之末,一举可破也,诸军随我冲杀!!!” 于禁喝毕,拍马舞刀,引兵便往大寨正门杀去,与此同时邓艾、程昱两部兵马,亦分别望大寨左、右两门冲杀过去。 三路兵马一齐来攻,来势之大,如若山洪倾泻,惊天动地,陆逊面色冷酷,毫无惧色,厉声大喝,指挥各部兵马前往抵抗。 只见陆逊引兵把守正门,抵挡于禁那路兵马,张飞、诸葛亮把守左门,抵挡邓艾那路兵马,至于全琮则把守右门,抵挡程昱那路兵马。 先看正门战况,于禁骤马冲突,前部刀盾手提刀执盾。蜂拥而进。抵挡吴兵弓弩手的阻击。推翻四周的鹿角。 随后便见于禁策马直突,飞走如风,赫然杀入寨前吴兵人群之内,于禁舞刀左劈右砍,刀出如骤雨,杀翻片片人潮。 背后魏兵纷纷涌上,人多势众,吴兵虽拼死相抵。却奈何兵力薄弱,难以抵挡,被杀得节节败退。 陆逊看得面目狰狞,纵马提剑,望于禁杀了过去,陆逊之所以最终选择仍旧据守营寨,第一乃是为了拖延于禁麾下兵众,毕竟只要陆逊不撤,于禁便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则是陆逊有意拼死一搏,若能击退于禁的兵众。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便拼死抵抗,大折其兵力,如此一来,纵然于禁率兵赶到吴县,亦都是疲兵残军! 至此至终,陆逊都是一心为公,从无思虑过自己的安危,视死如归,如此忠烈之士,可谓是古今少有。 也正是如此,陆逊赢得军中众多将士敬重、钦佩,愿为之效以死力,而正如陆逊所言,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国破家亡,成为亡国之奴,尊严尽失! 电光火石之间,陆逊骤马提剑,赫然杀入乱军之内,正逢着突杀的于禁,两人四目对视,如有火花在空中迸射。 于禁虎目瞪得斗大,尽是汹汹杀气,扯声喝道:“事已至此,陆逊你何不速速投降?” 于禁喝声刚落,刀已劈出,倏地劈向陆逊的面门,陆逊侧身急避,挥剑飞砍,厉声喝道:“于禁,你休要痴心妄想,我陆伯言与你等大魏之人,势不同日月!” 陆逊剑出如若闪电,于禁身手却是极为敏捷,一挪身便是避过,舞刀喝声又道:“哼,你纵然负隅顽抗,亦难力挽狂澜,何不惜命耶?” 陆逊闻得,双眼赤红,豁出全身力劲,舞剑力劈而下,‘铛’的一声巨响,陆逊的宝剑竟把于禁的大刀打开,同时竭斯底里地喝道:“胜负尚未知之,休要废话,杀罢!!!” 只见陆逊剑如厉风吹袭,于禁神色一震,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舞刀应付,剑光刀影,不断碰撞,暴响不绝,两人杀得极为激烈,两军将校、兵卒皆靠近不得,各自拼杀。 与此同时,在左边乱军内,只见邓艾麾下兵众,已与寨前的吴兵搅成一团厮杀,邓艾舞刀冲突,双眼赫赫生威,时不时泛出嗜血光芒,煞是骇人。 突兀之间,蓦然一声巨喝暴起,震得邓艾不禁心头一揪,回过神来看时,正见张飞挥舞丈八蛇矛,杀了过来。 邓艾面色一紧,强震精神,连忙拧刀迎住,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在乱军内交马。 张飞扯声大吼,宛如一头绝世凶兽在仰天咆哮,丈八蛇矛遽然扫出,劲风浩大,猎猎作响。 邓艾锐目刹地瞪大,倒身就避,丈八蛇矛猛地扫过,邓艾立马挥刀进攻,刀式迅疾猛烈,却又灵巧多变,招招皆能致人性命。 忽然间,张飞精神一震,大叫一声来得好,随后连出四矛,一招比一招迅猛,到了最后一招时,邓艾隐隐看刀了矛头上的寒光,舞刀挡去。 “铛”的一声骤响,邓艾手中大刀被轰然刺开,张飞放声狂笑,一矛向邓艾咽喉刺去。 “竖子,你这性命,张爷爷收下了!!!” 张飞这矛来得极快,邓艾扯声怒吼,竟猛地抽回大刀一隔,然后迅疾抽身一避,险险避过了张飞的雷霆一击。 张飞环目一瞪,竟咧嘴笑起,好似一头**的凶兽在盯着猎物一般,邓艾锐目凌厉,如能生锋,舞起大刀,又在与张飞厮杀一起。 比起正门、左边激烈的战况,右边却稍显得寻常得多,只见全琮舞刀策马抵在前头,程昱则在后方,不断指挥着各部兵马进攻。 在程昱的指挥之下,魏兵各队人马互相配合,越攻越猛,杀得全琮叫苦不已,全琮本欲冲透而去,擒杀程昱。 奈何程昱早有准备,各处皆有刀盾手提备,后面又有弓弩手虎视眈眈,全琮冲了数番,都是铩羽而退。 “嗷嗷嗷~!程昱老贼,你这无胆鼠辈可敢与我一战耶?”全琮大瞪铜铃般的巨目,厉声叫嚣。 程昱却不中他的激将法,反出言相激,嗤笑叫道:“哈哈哈,小贼休要诈我,你等败局已定,纵是拼死抵挡,亦无济于事,我只需在后指挥兵马,坐享其成便是!” “程昱老贼,我定要杀你!!!” 全琮被程昱这般一激,顿时浑身如冒起火焰,提刀就再冲杀,不过杀了一阵后,便又被魏兵刀盾手抵住。 同时弓弩震响连起,七、八根冷箭向全琮飞射过来,全琮连忙提刀骤砍,身后的兵士替他抵住魏兵刀盾手的攻击。 全琮虽知程昱亦以激将法相激,但时下局势,唯有将程昱杀退,使得魏兵阵脚大乱这一破法。 第七百一十八章诸葛亮开溜 全琮念头一定,厉声大喝,提刀又再杀起,程昱见状,冷笑连连,毫无惧色,从容不迫地指挥兵士抵挡。 全琮连番突破不得,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全琮麾下兵众锐气已挫,程昱见时机已到,扯声大喝,举剑喝道:“吴贼已是强弩之末,势已竭也,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程昱一声喝响,其麾下兵众顿时士气大涨,倾势而攻,如若洪潮袭来,摧枯拉朽,杀得全琮军节节败走,阵阵倒退。 随着程昱军越攻越疾,全琮军渐渐有溃败之势,诸葛亮闻声望去,见右边战况,摇头叹道:“这全子璜果非程昱之敌手!” 另一边,陆逊正引军与于禁军拼杀,忽然听得右边喊杀声大震,陆逊脸色勃然而变,连剑狂舞,硬是荡开阵脚,望后退去。 于禁欲要去追,陆逊左右的将校,连忙赶来抵住,陆逊策马赶后一望,只见全琮军即将失守,脸色连变不止。 就在这时,于禁似乎亦有发觉,连声叫喝,引兵狂攻杀来,于禁军士气大增,反之陆逊军将士渐渐怯意又起,此消彼长,哪里抵挡得住于禁势如破竹般的攻势。 一时间,正门、右门皆陷入劣势,幸好在左门那里,凭着张飞的武勇,还有诸葛亮的指挥,兵力最多的邓艾军反被抵住,难以进取。 不过随着正门、右门战况越来越是恶劣,把守左门的兵卒大受影响,心生怯意。邓艾见状。即挥兵硬攻猛取。 张飞眼见邓艾又再飞马杀来。浑身尽是凛凛杀气,好似欲要搏命一般,其身侧更有七、八员裨将一同杀来。 张飞眉头一皱,却见自己身旁的吴将皆起惧色,霎时间,张飞已无意搏杀,当即先抵住邓艾等人的攻势,暗中却在寻机准备突破而去。 原来。诸葛亮早前与张飞有过商议,若是数日后的大战,能抵住魏寇的攻势,便暂且静观其变,若之不然,便趁乱撤走。 当时,张飞曾问诸葛亮为何不早就撤去,诸葛亮却答说,陆逊必会暗中监视,若是早撤。不但落得不仁不义之骂名,更难以成事。 之后。果然如诸葛亮所料,陆逊派全琮引兵严密监视,张飞方而信之。 就在张飞暗中寻机时,突兀之间,右边寨门一片大乱,程昱军轰然杀入,全琮军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溃散大败,兵士胆怯,丢盔弃甲,各自逃奔。 程昱引兵突入,立马袭击陆逊军后,陆逊脸色剧变,急忙分兵抵挡,怎奈军心已乱,兵士自相拥挤。 于禁乘势率兵进攻,陆逊军亦抵挡不住,前部兵马被杀得七零八乱,不一时,程昱引军杀来,前后夹攻,陆逊军兵败如山倒,其军中将士、兵众慌乱无措,或孤军奋战,或亡命逃奔。 诸葛亮见此,叹声向身旁的彻里吉言道:“势已极也,难有回天之力,我等仁义已尽,再者,我等尚有复国大任在身,先且撤去罢!” 彻里吉闻言,神色一震,连忙引着麾下数百蜀兵精锐,护着诸葛亮冲突而去,张飞早有留意,见诸葛亮赶来,连忙嘶声大喝,大喊着要与魏寇搏命。 于是张飞策马挺矛,疯狂冲突,手中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魏军各将见张飞欲要拼命,皆是心怯,无人敢挡。 邓艾却是痛恨张飞杀了夏侯渊,搏命相抵,张飞挺矛骤刺猛攻,厉声喝道:“竖子休要纠缠!!!” 邓艾死咬皓齿,舞刀相抵,隐隐看见张飞眼中急躁,心头一荡,似乎猜到什么,疾声喝道:“张飞老匹夫,你休想逃去!” 张飞一听,暗道这邓艾眼光敏锐,神色更急,气势迸发,邓艾只觉浑身抖颤,精神紧绷,血液沸腾,下意识地豁出全身力劲,舞刀迎去。 “铛”的一声巨响,邓艾的长刀被张飞的蛇矛蛮横撞开,很快,张飞蛇矛一转,又是攻来。 “我命休矣!!!”无尽的危机袭来,邓艾只觉浑身冰冻,灵魂都被震住,身体动惮不得。 眼看邓艾将要被张飞刺死,就在这时,陈离不知何时赶来,竟飞身撞开了邓艾,而张飞的蛇矛却又在瞬间,刺中了陈离的身躯。 邓艾跌倒在地,连连滚翻,头盔磕飞,狼狈不已,而陈离则被张飞的蛇矛俨然刺透,眼看是死绝。 张飞把矛一挑,立马将陈离的尸体甩开一边,随着邓艾一同杀来的七、八员裨将,见得陈离被张飞刺死,顿时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嘶叫喝道:“陈将军~!!!” 邓艾披头散发地翻身而起,听得那一阵惨呼,望眼看去,只见陈离身上流血不止,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霎时间,邓艾宛如整个精神世界崩溃了,周身血液不断沸腾,如在焚烧,浑身肌肉不断膨胀,筋骨竟在蠕动,咯咯作响。 一股庞大威凛,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宛如惊涛骇浪一般赫然冲荡向四面八方,“嗷嗷嗷~张!飞!老!匹!夫!我若不杀你,愿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邓艾仰天长啸,武艺再做突破,踏入一流武将巅峰,只需再进一步,便可入得超级猛将行列,张飞面色剧变,环眼瞪得斗大,竟闪过一丝忌惮之色,惊呼喝道:“这邓艾竟是突破了!” 张飞察觉到邓艾的变化,心道从此之后,邓艾的武艺定将突飞猛进,再想把他击杀,恐怕亦要付出极重的代价! 张飞念头一定,本欲趁早诛杀邓艾,哪知那七、八员魏将,好似疯了一般,向他策马杀来,其后的各队魏兵,也宛如陷入疯狂,各个如脱缰野兽,向张飞扑杀过来。 “三将军,彼军已成哀兵之势,莫要纠缠!!!”就在这时,张飞背后忽然传来了诸葛亮的喝响。 张飞听了,连忙拔马一转,且战且退,彻里吉亦引兵赶来会合,于是张飞在前,彻里吉护着诸葛亮在后,从邓艾军疯狂的围攻之下,硬是突破而去,不少吴兵将士似乎也知时势已极,竟也纷纷跟随。 第七百一十九章破除威胁 与此同时,在吴军大寨之内,于禁、程昱两路兵马已占尽上风,吴兵毫无还手之力。 全琮急策马赶到陆逊身旁,疾呼喝道:“陆都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势已至此,我等已尽力而为,且先保命,再图后事!” 陆逊闻言,眼看四周战况,心中虽有无尽的不甘,万般的无奈,最终却还是依从了全琮之言,与全琮引着数百精兵,趁乱突破而出。 陆逊、全琮逃去,寨内吴兵哪敢再做抵抗,纷纷投降,至此,胜局已定,于禁速教程昱整顿乱势,收编俘虏,他则自引一军,赶去追杀陆逊等残兵败将。 却说陆逊与全琮引着数百精兵逃脱,望大路而走,刚到山下,忽然四下皆起喊杀声,正是于禁的追兵杀到。 陆逊面色大变,欲要回马拼杀,全琮等将纷纷相劝,陆逊满脸悲怆,扯声喝道:“国家将亡,我等何处容身耶?” “陆都督此言差矣,前番孙公礼为奇兵而去,想必此下吴县局势大变,若是吴王能趁势反击,操老贼或已败矣,我等且先保存有用之身,观其所变,待以时机,定能再为国效力!” 全琮面容绷紧,扯声大喝,陆逊一听,好似精神焕发,大喜叫道:“子璜所言有理,吴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我等且先苟活,日后再寻机报效!” 陆逊喝毕,拔马一转,立马加鞭而逃。全琮等人纷纷跟随。待于禁引兵赶到。陆逊等人已是逃远去了。 而张飞与诸葛亮等一众人,望小径而逃,忽然间,前方鸟鸣声起,鸟禽纷飞,由东而出,望西而去。 雅丹见了,急言道:“兵法云。鸟起者,伏也,东面必有埋伏,当由西面而去!” 诸葛亮听了,却是默默摇头道:“非也,所谓兵者,诡也,于禁岂敢欺我无谋,恐怕是教人故作如此,西面必有埋伏。我等且望东去!” 众人听了,皆有疑色。不过诸葛亮素来料事如神,众人只好随之,果然诸葛亮等一干人等,望东而去,一路并无埋伏。 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日落西山,诸葛亮一干人等,来到一处沙滩上,忽然西面传来阵阵兵戈马蹄声响。 雅丹见此,钦佩至极,叹声而道:“丞相真乃神人也!” 诸葛亮并无立刻答话,少顷,诸葛亮兀地一笑,若有所指地说道:“我不但料得于禁的诡计,也料得陆逊绝不会轻易任由我离去,诸位将军你等说可是如此?” 诸葛亮把目光投向后面的数员吴将身上,那数员吴将顿时脸色一变,顿时阴沉起来,纷纷不由自主地提起兵器。 原本他们数将领陆逊之命,寻得好时机,避过张飞这尊煞神,方才暗中下手,将诸葛亮诛杀。 但不料诸葛亮心明如镜,竟早就看透一二,刚逃过魏寇的埋伏,便拆穿众人的歹心,其中一员脸上有数条刀疤的汉子,冷声说道:“诸葛先生果真了得,竟知如此,何不速速下马受擒,否则待魏寇的追兵杀来,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诸葛亮听言,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若我无几分本领,又岂敢来闯这龙潭虎穴,孙氏气数尽矣,诸位大多都是吴南人士,想必此下家中父兄、老母、妻儿皆在盼望你等早日归去,竟是如此,何不就此罢手,随我一同回去吴南耶?” 诸葛亮此言一出,吴军内不禁一阵骚动,不少兵士神情皆有变化,那刀疤将领听了,面色勃然而变,厉声喝道:“诸葛亮,你休要妖言惑众,我等深受国家之恩,当效死以报,你若不愿投降受擒,那就休怪我无情!” 诸葛亮长叹一声,微微摇头而道:“此番前来,亮可谓是仁至义尽,怎奈天命难违,还望将军莫要逼人太甚,放亮归去,辅佐蜀王,以赴先主遗命!” 刀疤将领一听,虎目刹地瞪大,高举兵器,厉声喝道:“诸葛亮,你竟冥顽不灵,那便受死罢!” 刀疤将领喝毕,把刀一招,便欲率众来杀,张飞早就忍耐不住,见那刀疤将领把刀招起,立马怒喝一声,挺矛骤马冲飞杀去,“张翼德在此,谁敢放肆?!” 电光火石之间,张飞骤马冲起,跃马奔至那刀疤将领身前,丈八蛇矛倏然刺出,如若一道闪电。 那刀疤将领早被张飞气势所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张飞一矛刺中咽喉,张飞冷哼一声,拔矛一抽,刀疤将领倒落马下,眼看死绝。 其身旁的两员吴将见状,连忙各提兵器,欲来夹攻张飞,张飞大瞪环目,舞矛骤刺,两个呼吸间,便将那两员吴将刺落马下。 彻里吉、越吉两人在诸葛亮的指挥下,连忙引兵将吴兵人马围住,吴兵见得张飞霎时间杀死三将,已然胆怯,更兼根本不知前事,一时间反应不及,又惊又怕。 “诸位壮士不必慌张,亮并无害人之心,实乃别人咄咄相逼,此下你等统将已死,若是愿意相投,亮便接纳,若是不愿,便各安天命罢!” 诸葛亮话音一落,那些吴兵人马纷纷反应过来,见四周已被蜀人围住,各个纷纷想着,时下兵荒马乱,倒不如投了诸葛亮,一同回去吴南也好。 于是,一众吴人兵卒,倒戈投降,诸葛亮得了数百降兵,加之己部人马,约有七、八百人。 不一时,后方传来阵阵喊杀声,原来却是那本埋伏在西面的魏兵,听得刚才的动静,闻声赶来。 诸葛亮脸色一紧,连忙引兵离去,待那部魏兵赶到,只发觉沙滩上有几具尸体,诸葛亮等人早就离去了,兼之夜色已至,四处昏暗,难以寻索,便弃之而归。 诸葛亮引着众人星夜赶路,等出了吴郡境界,方才歇息,事后,彻里吉等将士齐来问诸葛亮,是如何察觉陆逊会狠下死手,诸葛亮轻摇羽扇而答。 “以陆逊之智,定会猜得我等欲南撤之心,陆逊对孙吴忠心耿耿,心知我等若是南去,必定趁乱夺取吴南之地,又岂会让我等离去?故而亮暗中早有提防!” 众人听了,恍然醒悟,又向诸葛亮问道:“可若是这般,陆逊为何不在寨中之时,便突发袭击,率众围剿?” 第七百二十章北晋的反应 诸葛亮淡然一笑,又是答道:“若是寻常人,陆逊或许早就下手,但陆逊却料得我早有准备,又惧三将军之勇,自然不敢贸然妄动!” “更何况,此事一发,其寨必乱,倘若魏寇斥候发觉,于禁趁乱来攻,岂不得不偿失?更何况我等危难之时,幸得孙吴接纳,若非逼不得已,亮也不欲与之兵锋相对!” 众人听罢,方明其中利害,齐齐拜伏道:“丞相智、仁、勇三者足备,虽姜子牙、张良不能及也!” 诸葛亮淡淡一笑,凝声而道:“亮才微学浅,今安敢比之古人耶?以时下局势来看,孙吴不久将亡于曹魏,即时,吴南皆为无主之地,亮当率诸位,并力争取,以使残蜀得以东山再起,不负先主之望,共成功业!” 诸将听得诸葛亮之言,尽皆喜悦,各个摩拳擦掌,张飞看着诸葛亮,满脸欣慰之色,想起刘备,老目不禁尽是水雾。 不过此下,却无人发觉到,在诸葛亮眼眸内,闪过了一丝忧虑之色,“但愿天无绝人之路,尽如亮之所料吧!” 诸葛亮心中到底在忧虑什么,一时并无人得知。 ...... 却说庞统领军拿下西川后,吕布赶到成都,对所降文武,尽皆重赏,定拟名爵,有学之才,骁勇之士,并皆擢用。 随后,吕布杀牛宰马,付与重金、宝物、兵刃,大饷士卒,又开仓赈济各郡百姓。川中之民见吕布仁德。大多皆愿服从。安居乐业。 庞统、沮授等文臣,日夜废寝忘食,竭力安稳益州局势,约是数月后,益州渐定。 之后,吕布命庞统拟定治国条例,刑法颇重,沮授闻之。与其商议道:“昔汉高祖刘邦,约法三章,黎民皆感其德,愿庞公宽刑省法,以慰民望!” 庞统听了,却是笑道:“沮公勿虑,此事统与大王早有商议,昔年秦用法过于严苛,万民皆怨,故汉高祖刘邦以宽仁待之!” “今蜀汉初平。川中百姓虽大多愿安稳度日,但尚有不少人忠于蜀汉。若不加严刑法,以儆效尤,必成后患,而大王早前已屡施仁政,如此一来,软硬兼施,当可使得川中安稳!” 沮授听是有理,拜服而退,自此军民遵守法纪,西川地面,分兵镇抚,并皆平定。 一日,吕布招来心腹文武,商议北晋国策,只见吕布凝声向庞统问道:“士元,此下天下局势若何?” 庞统眼光一亮,时下益州已然平定,三军将士皆歇养已毕,镇守西川各郡的将士,亦纷纷都从乡里取回了家小,一解思亲之忧。 庞统神色一紧,连忙答道:“回禀大王,据细作所探,曹操率数十万大军,在鬼才郭嘉还有其徒邓艾的出谋划策下,已然渡过了长江,此下正与孙权于南昌激战,两军战况极为激烈,死伤无数!” 吕布听了邓艾之名,剑目一凝,露出几分异色,暗暗腹诽而道:“这邓艾竟拜了郭嘉为师,这,果真是世事无常啊!” 吕布暗暗感叹,他曾派人四处寻索邓艾,可天下之大,如大海捞针,而且,邓艾出身荆州,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战祸连连,邓艾居无定所,极难寻觅。 不过幸好,三国末期三杰中的钟会,前不久入仕的姜维,此时皆在吕布麾下,还有后天培养起来的郭淮,亦是不差。 想到此处,吕布微微颔首,又是问道:“依士元之见,魏、吴之战,当会如何?” “统以为,曹操兵力虽众,但毕竟伐人之国,东吴军民必为拼死相抵,而孙氏于东吴历经三代,甚得民心,其根基根深蒂固,更兼东吴俊杰何其之多,譬如陆逊、吕蒙、丁奉、顾雍、诸葛瑾、步骘等文武,皆非等闲之辈!” “曹操若想速破孙氏,绝非易事,而且据探子来报,诸葛瑾之子诸葛恪收服了交州数万异族,老将朱治又正于吴南之地,征集义勇军,于此,依统所料,魏国纵能攻克于东吴,至少还需一年时间!” 庞统疾言厉色,速速而道,吕布听了,神色一紧,与庞统言道:“看来士元是以为曹操胜算更大!” “曹操乃当世枭雄,魏国国力深厚,而东吴昔年屡屡征战于荆州,却皆败于曹操之手,损兵折将,国力耗损,本就是强弩之末!” “魏国起数十万大军征之,曹操更亲自统率,麾下猛将无数,孙权虽亦为一方雄主,但终究并非曹操之敌!” 庞统细细分析,吕布听了,心中已有料算,这时,沮授忽然拱手拜道:“不过曹操却是太过轻视于东吴,以为必能在数月间将其攻克,竟遣麾下大将曹仁赶回中原,于中原各州征集兵马!” “若授所料无误,曹操定是欲盛势攻破东吴后,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平定东吴乱势,然后立即班师回荆州!” “待歇养定后,便分以两军,一军攻打我并州重地,一军则攻打西川,两路并发,以倾国之兵力,妄想趁西川局势未稳,从而破之!” 吕布听了,并无怒色,却是笑起,“哈哈哈,好一个曹孟德,不愧是天下第一雄主,竟有如此雄心大略,不过,他却是太轻视于东吴,亦太轻视于孤之大晋!” 沮授眼神一眯,沉声又道:“曹操之所以如此急切,必是已从残蜀遗臣那处得知我军震天雷之事,唯恐我大晋于西川稳住阵脚,国力大增,将来与魏国成两雄争霸之势,故欲仗着其国力深厚,速而破之!” 吕布闻言,神色一沉,脑念电转,遂言道:“并州有高伯义十五万精兵把守,更有壶口关为之天险,不过那曹仁并非等闲之辈,你且传孤之号令,教黄老将军速望并州而去,以震慑魏人!” 吕布此言一出,沮授拱手拜道:“若并州有黄老将军以及高伯义将军把守,魏人必定胆怯,曹仁纵有百万大军亦难破之!” 这时,庞统却是面色一沉,低声谏道:“黄老将军虽是威猛难敌,但其性子刚烈,恐易受激,以统之见,大王还当遣一心思缜密之谋士辅佐左右!” 吕布听了,心头一跳,恍然醒悟,重重颔首道:“那依士元之见,何人可往?” “贾公足可担当此任!”庞统不假思索答道。 吕布亦觉有理,遂是依从,修以诏书,教使者贲书日夜兼程赶往长安通报。 第七百二十一章议取交州 其后,沮授作揖又是禀道:“据探子回报,诸葛亮等一众残蜀遗臣,果然望交州而去,听闻朱治已然接纳,更将边境小城始安借予其安顿,诸葛亮非是等闲之辈,此下必望趁东吴大乱,东山再起,当应速除之!” 吕布闻言,脸色一沉,眉头不禁皱起,庞统却是眼光烁烁,凝声而道:“大王不必多虑,统以为,朱治之所以愿意接纳诸葛亮,必是欲借其鬼神莫测之智,以解东吴之危!” “所谓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待危难一过,纵然朱治不狠下死手,孙权亦绝不会容之!” “不过,以诸葛亮之智,自会提防,于此,吴南之地迟早必有变故,依统之见,大王何不先于交州边境征集兵马,待变故一起,即发兵攻取,先夺交州,再谋取吴南之地!” “此中,诸葛亮欲再蓄势力,必教人在川地暗通情报,使川地忠于蜀汉之人,纷纷投往,如此一来,大王可趁机暗布细作,即时里应外合,岂有不胜之理?” 吕布闻言,锐目一睁,精光迸发,心中大喜,连声笑道:“哈哈哈,士元此计甚妙,甚妙!!!” 于是,吕布依从庞统之计,速又各做调拨,然后与群臣商议定后,教沮授、张辽一文一武,镇守益州,暗观局势,又教张颌把守建平,以提防荆州兵马。 调拨皆定,吕布遂与庞统还有一众文武,一同望北晋陪都长安而去。回到长安晋王府。吕布与娇妻。爱子爱女共享天伦之乐,自不在话下。 数月后,忽然沮授从西川传来急报,言川中足有数万百姓,牵家带口望交州始安而去,蒯越、尹籍两人在这半年内,将始安小城搞得风生水起,人口剧增。 此下据细作所报。始安城足有七、八万人口,更兼有不少蜀汉残兵去投,聚有万余兵力。 关兴、邓芝等将日夜操练兵马,演练阵法,同时沮授又报说,诸葛亮先于吴南助战,以谋略击败了夏侯渊,张飞更是将夏侯渊诛杀,邓艾引残兵败将,退守浏阳城。 之后。诸葛亮与张飞等一众残蜀遗臣,又转战吴北。投了陆逊的大军,听闻正与魏国上将军于禁战于吴郡外围,而曹操则攻克了平阿,随时将会向吴县进军。 吕布听闻此报,面色沉着,眼中烁烁发光,庞统神色一凝,急出席拜道:“大王,此下幸有诸葛亮相助于东吴,曹操若想速克吴北,更是难上加难,依统之见,吴南此下正是空虚,大王何不遣川中兵马,速望交州袭之,然后再取吴南!” 庞统此言一落,钟繇脸色勃然大变,急出席而道:“不可,我大晋前番征伐蜀汉,大耗国力,时下蜀汉已平,各军将士方得半年歇息,岂可贸然再起兵事,大动兵戈?兵士劳苦,还请大王三思!” 吕布听言,面色一沉,先是不作抉择,钟繇见之,急与成公英投去眼色,成公英素来仁善,便出席谏道:“臣以为钟公所言是理,川中战事不但死伤无数,更兼耗损极多粮草、钱财,我大晋虽是富裕,但若是战事过紧,恐难为继!” 吕布听罢,忽然转眼望向已年满十五,身长七尺的吕轩,沉声问道:“轩儿,你以为若何?” 吕轩听了,神色一震,拱手作揖,恭敬答道:“回禀父王,孩儿以为,蜀汉虽已灭国,但其一众余孽中,不乏高智了得之士,除那诸葛亮外,蒯越、尹籍皆乃王佐之才!” “始安不过弹丸之地,两人却能在半年内,使得始安人口足有七、八万,再者,又有关兴、邓芝等善于练兵之将,操练兵马!” “若不早除之,待诸葛亮、还有张飞等人归来,必定会趁魏吴两败俱伤,图谋交州,如此一来,定当是后患无穷,孩儿以为,当斩草除根,速调兵马灭之!” 钟繇、成公英听言,皆是面色一变,正欲张口,这时,鲁肃却是争先说道:“依老臣之见,世子所言极为有理,昔年川中战事,之所以久而难破,皆因诸葛亮用兵如神,更有鬼神莫测之计,若是待残蜀蓄以势力,东山再起,必定谋图复国,即时,川中之地,便将永无宁日也!” “大王当一劳永逸,将始安破之,擒下那刘备之子刘禅,以为挟持,到那时,诸葛亮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亦不堪大用矣!” 鲁肃此言一出,甚得吕布之心,吕布重重颔首,扶须而道:“子敬所言最善,诸葛亮对刘氏忠心耿耿,若能将刘禅擒得,其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再有反抗之心,再者,此中之事,孤早有商议,诸位卿家却不知,孤早在始安城内,密布细作,待我军一到,便能内外相应,要破始安,如囊中取物也!” 吕布话音一落,殿内一众文武无不变色,暗暗心惊,吕布与庞统会意一笑。 这时,甘宁却是皱着眉头谏道:“不过,据沮公所报,邓艾与朱治正于浏阳激战,若是听闻我等望交州进军,必有所动,待时又当如何?” 庞统听了,淡然一笑,一双细小的眼眸,发着阵阵璀璨逼人的精光,“若统所料无误,朱治绝非邓艾敌手,统虽与邓艾此子素未谋面,但对其事迹,颇有耳闻!” “此子虽年纪轻轻,入仕不久却屡立奇功,更曾击败东吴新任都督陆逊,以此足可见,此子能耐不凡,更兼又深得那鬼才郭嘉倾囊教唆,所谓名师出高徒,朱治虽亦非等闲之辈,但遇着这当世奇才,也只能饮恨!” “而若是邓艾击败了朱治,大有可能将赶往吴北助战,毕竟,就凭于禁如何能击败诸葛亮与陆逊联手,恐怕就算是曹操亲来,亦大事难济!” “于此,邓艾大有可能率其部望吴北而援,到那时,我军便可兵不血刃,尽得吴南之地,随后再静观其变,大王一统江山之日,指日可待也!” 庞统此言一出,殿内一众北晋文武无不精神大震,大部分人出言附和,甘宁听罢,亦无忧虑,向吕布拱手道:“竟是如此,宁亦以为,大王当取交州!” 吕布锐目一瞪,迸射赫赫精光,放声大笑道:“好!交州之战,就此定落,士元以为,孤当如此调拨!” 庞统作揖一拜,心中早有料算,疾言而道:“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更兼如钟公、成公所言,当下我大晋尚在歇养,不宜大动兵戈,大王可令青龙将文丑,麒麟将张辽,以及沮公相辅,统帅精兵五万攻往始安,待取得交州,便望吴南而进,分兵镇抚,如此吴南可定也!” 吕布闻言,甚合心意,遂依从庞统所言,各做调拨。 第七百二十二章诸葛料敌先机 随着吕布诏书下落,文丑带着姜维、王双二将前往成都与张辽会合,待沮授将辎重、军器等一众战备整备完毕,文丑命姜维、王双二将各引一军先往交州秘密进发。 却说姜维先到宁远城,每日暗派细作到始安附近打探,然后又依沮授早前吩咐,与早已潜入始安的细作暗中联系。 而就在北晋军各做准备,欲要攻取始安时,在始安城内,尹籍一脸愁色,眉头深锁,沉声与蒯越言道:“异度,我等如此收纳百姓,其中必有许多北晋细作,若不加以制止,久而久之,必成祸也!” 蒯越闻言,眼眸一眯,凝声而道:“机伯不必多虑,但凡入城百姓,不是皆由你一一查明,你行事素来谨慎,岂会有宵小之辈混入城内?” 尹籍听言,叹了一声,苦涩而道:“异度你有所不知,若是寻常细作,却是瞒不过我,但早年那吕布便择选精锐细作潜伏于西川!” “这些精锐细作不但身手了得,更深通隐秘、藏匿之术,不少人早就在川中化作百姓居住,而且这半年来,近有数万百姓来投,若要细细查明,绝无可能!” “我亦是有心而无力啊,若是北晋贼子忽然来袭,与城内细作内外相合,始安必定危矣,异度你我还需谨慎为上!” 蒯越听了,面色一沉,眼中闪过几分急色,然后又迅疾压住,向尹籍问道:“你与那耿安谈得如何?” 尹籍闻言,面色一沉。微微颔首道:“正如丞相所料。这耿安乃贪生怕死之鼠辈。却又极好金财,我前番已派使者向他陈说利害,赠予重金,耿安大喜,已应承将临贺相献!” 蒯越眼眸一睁,双眼烁烁发光,大喜而道:“丞相果然料事如神,更兼令人尤为钦佩的是。他早就未雨绸缪,遣细作在交州一带打探!” “交州官吏如何,皆了如指掌,时下,朱治、诸葛恪等有才之士,皆望吴南而援,交州空虚,留下的却都是宵小无用之庸才。” “如此,我等便依丞相之计,但听得朱治一败。便暗中取之临贺,正如丞相所言。始安小城,毕竟乃边境之地,不可久居,待我等取了临贺,便能进可攻退可守,复之蜀汉,东山再起,指日可待也!” 尹籍听罢,却是神色颇为忧虑,喃喃而道:“丞相虽早有布置,但临走前亦有言,北晋不乏才智超群之士,若听得我等在始安招纳川中百姓,必有动静,我只恐北晋贼子,此下已在暗中图谋始安!” 蒯越面色一紧,似乎想起某事,与尹籍言道:“丞相临走前,曾与我等三个锦囊,分别为赤、青、黄三色,但凡遇到难以所为之事,便依次打开,如今时势颇急,机伯何不先拆一个来看?” 尹籍听蒯越这般一说,眼眸一亮,遂从腰中取出三个锦囊,然后拆开赤色的那个,锦囊有一小绢,小绢只是写了一个‘快’字。 “快?丞相此乃何意?” 蒯越眉头一皱,面色一沉,一时间难以明悟,尹籍灵光一闪,疾声说道:“莫非丞相是教我等,速行取临贺之事?” “可这耿安虽是贪财,也应诺我等献城,但依我等先前商议,最好还是等朱治败下,使得耿安以为东吴气数尽也,方才取之,我等行事如此急切,但有万一,如之奈何?”蒯越吟声而道,满脸尽是凝重之色。 尹籍眼色沉着,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诸葛亮如此,必有其道理,凝声遂道:“早前丞相有言,教我等于紧要时刻,方才拆之,如此,大有可能丞相料定北晋已有举措,故教我等速行此事,以免始安城破,悔不及也!” 就在尹籍话音刚落,忽有一小将急急冲入,看那小将长得孔武有力,竟也是燕颚环眼,长着一颗豹子头,此小将正是张飞次子张绍。 却说这张绍年纪虽轻,但武艺甚好,当初成都被破,他护着家中老小,一路径直冲杀,无人能挡,不少北晋兵还以为此子乃是张飞,吓得闻风丧胆。 后来与诸葛亮等大部人马失散,却极为机智,暗中藏匿,待听得诸葛亮等人在始安落脚,便带着家小去投。 此下,张绍急急赶来,拱手便拜道:“报!某麾下将士发觉,在边境之外的关口,晋贼兵力忽增了不少,疑有援兵!” 蒯越、尹籍一听,顿时脸色大变,齐声而道:“晋贼竟来得如此之快?” 尹籍先是稳住神态,急与蒯越言道:“事已至此,不可再有所怠慢,幸好晋贼大部人马未到,我等且速速派人去取临贺,然后将大王安置在那,已保万一!” 蒯越闻言,心头一跳,也顾不得思虑过多,颔首应道:“机伯所言有理,大王乃蜀汉正统,不容有失,如此,你便立即率五千兵马,兼之邓芝、张绍二将一同前往,我自与关兴把守始安,以抗晋贼!” 尹籍听了,面色一变,正欲张口,可蒯越却是不容置疑地疾呼而道:“机伯勿要多言,就这般决定便是!” 尹籍心头一震,叹了一声,遂拱手领命,当夜,张绍依命先率二千兵马去取临贺,到了次日,邓芝率领三千兵众,护着尹籍还有刘禅等一众官吏随后而去。 城内北晋细作见蜀军连番起兵,速寻机通报,姜维听得此事,面色一变,暗暗腹诽道:“莫非蜀人早有安排,知得我军来攻,恐难把守,便转移阵地?” 姜维想毕,速教人通报文丑,随后又点齐五千兵马,自引一军前往打探虚实。 尹籍等人离去不久,蒯越心头刚定,忽有兵士急报,晋贼小将姜维引五千兵马而来。 蒯越闻言,脑念电转,便猜到姜维引军而来,必是欲探听虚实,蒯越自不会令姜维得逞,速传令三军,各做准备。 少时,姜维引兵赶到始安北门城下,摆开阵势,厉声喝道:“姜伯约在此,你等蜀人此下何人做主,速速出来答话!” 姜维厉声一喝,宛如霹雳炸开,城上蜀兵见得皆有惧色,无人敢答。 第七百二十三章试探 就在这时,突兀一声喝响,如同洪钟震起,“蒯异度在此,竖子休得放肆!!!” 姜维见蒯越出现在战楼之上,顿时眼眸一凝,心中想道:“若是能早日擒得刘禅,则诸葛亮、蒯越等一众残蜀遗臣,皆不足为患也,可据细作所报,这刘禅平日深居简出,更兼有重兵把守,难以接近,当务之急,先得探得他是否还在这始安城内!” 姜维想毕,厉声又喝道:“蒯越,你不过一介臣子,哪轮得你做主,刘禅何在?” “我家大王乃汉室之后,蜀汉之大统,身份尊贵,岂是你这等莽夫可见?”蒯越大瞪眼眸,指着城下姜维,扯声喝道。 姜维有意打探刘禅在不在城内,哪知这蒯越却是狡诈,姜维面色一沉,一双锐目眯缩,忽然喝道:“哼,只怕是你等残蜀之王,听闻我军在关口增兵,吓得魂飞魄散,早就逃去了罢!” 姜维此言一出,城上的蜀兵一阵惊呼,骚动不已,蒯越一听,暗叹姜维了得,心思敏捷,连忙压住慌色,向身侧关兴投去一个眼色。 关兴会意,立马拽弓拉弦,弦发之时,大喝叫道:“小贼休得猖獗,看箭!!!” 话音刚落,箭矢倏然迸飞射出,姜维毫无惧色,纵马一冲,提枪猛刺,‘嘭’的一声脆响,关兴射出的箭矢瞬间破开。 姜维高举长枪,遥指着关兴喝道:“你等皆乃亡国残众,如孤魂野鬼,何不惜命。快快献城投降?” 关兴听了。面色大怒。连番发箭去射,姜维拨枪连打,关兴所射,箭箭被破,城上蜀兵见姜维威猛至此,无不面色惊悚。 姜维遂又厉声喝道:“关兴小贼,你莫非只会龟缩在城内?可敢与我一战耶?” 关兴闻言,面色一沉。虽然浑身燥热如同火烧,但还是先压住了怒火,向蒯越望去寻问。 蒯越见四周兵士皆有惧色,若关兴不敢应战,只恐军心不稳,更兼此下调去了过半兵力,若是待晋军大部兵马杀到,恐怕始安即日便破。 蒯越心头一紧,急与关兴教道如此如此,关兴一一谨记。然后虎目一瞪,扯声应战。遂点齐二千精兵赶落城下。 少顷,城门大开处,关兴引兵而出,二千精兵摆开阵势,兵力虽少,但阵势却尤为严整。 关兴纵马舞刀,冲到阵前,举刀指向姜维,厉声喝道:“姜维,你可敢与我斗阵耶?” 姜维看着,沉吟一阵,暗观其阵,摆的正是天地三才阵,不过却有不少变动,想这阵法必有经过修改。 关兴见姜维正在观看其阵,哪里肯让他思索破阵之法,连声催促,忽然,姜维大喝一声,把枪望马鞍上一按,急取雕弓,行云流水一般,搭箭拽弓,猛地发射。 箭矢如若闪雷迸射,待关兴反应过来,急睁眼望时,姜维箭矢已然射出,破空有声,飞疾而来。 关兴急忙挪身避开,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背后一员蜀将躲避不及,惨呼一声,被射落马下。 关兴吓得惊慌失色,连忙退回阵中,哪知姜维却无引兵来攻,反教军士大声高呼,关兴见了,顿时脸色黑沉得滴出水来,扯声喝道:“姜维小贼,只知偷袭,算不得英雄!” “哈哈哈,所谓兵不厌诈,我又不欲与你斗阵,你若不忿,可来与我一战!” 姜维纵声大笑,出言相激,关兴气得浑身抖颤,那充满恨色怒火的目光,仿佛要把姜维刺得洞穿。 晋兵齐声大喝,姜维笑声不绝,关兴气得咬牙切齿,就在这时,城上的蒯越唯恐关兴把持不住,连忙教军士鸣金收兵。 号角声一起,关兴颜面无存,更是怒不可遏,却无处发作,怀着滔天怒恨,引兵退去。 姜维策马向前,向城下城上的蜀兵喝声叫道:“就凭这弹丸小城,纵然你等负隅顽抗,亦是无济于事,待我军大部兵马到来,必将始安踏为平地!” 姜维声震八方,一众晋兵纷纷扯声附和,城上的蜀兵大多都是新兵,顿时吓得惊慌不已。 蒯越见状,忧心忡忡,姜维在城下叫嚣一阵,不久便率兵离去,蒯越回到城内府衙,急与关兴商议道:“晋贼兵众素来以精锐闻名天下,我军良莠不齐,岂是晋贼之敌,更兼城内又有不少细作,待贼军大部人马一到,内外呼应,必破无疑!” 关兴闻言,脸色一紧,眉头深锁,急问道:“那依蒯公之见,当应若何?” “此下尹机伯能否取得临贺尚且未知,为防万一,我等还需保住始安此城,否则待城池一破,我等皆无处藏身,哎,可怜一众川中百姓,不惜牵家带口,赶来始安,我等却无力相保!” 蒯越极为惆怅地叹了一声,心中暗暗又道:“莫非蜀汉气数果已尽耶?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呐!” 关兴发觉蒯越眼中落寞之色,心头一紧,连忙出言安抚,蒯越听罢,强震精神,与关兴言道:“你无需多虑,某深受刘氏之恩,纵是为之而死,亦无憾也,你且派兵在城内紧密打探,但凡见到形迹可疑,鬼鬼祟祟之辈,立即擒下,不可放过!” 关兴闻言,重重颔首,遂领命而去,却是姜维引兵回到宁远城,心想今日所见,始安蜀兵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只望文丑大部兵马早日赶到,将始安攻破。 于是,姜维先且按兵不动,两日后,王双引军赶到,王双从姜维口中听闻此中一二,虎眉一挑,忽然说道:“眼下你我两军相合近有一万,何不趁势突袭,早克始安,擒下那蜀王刘禅!” 姜维闻言,面色一变,踌躇一阵后,摇头而道:“实不相瞒,维亦有此意,但我北晋军纪严明,文将军先前有令,不可轻动,待后军赶到,方可进取,维因此犹豫不决!” “文将军押解辎重、军器,若要等文将军赶到,起码还需七、八个日子,而蜀人已知我军欲取始安,如此一来,恐怕是延误战机,大王常有言,用兵之道,在于随机应变,精于奇诡,成于变通!” “此下那蒯越必以为我军后军未到,不会攻打始安,我等却可反其道而为之,再者,文将军有沮公相辅,定然明了此中深意,如此,伯约何需顾虑?” “子全所言极善!!!”姜维听了,神色一震,颔首应道。 第七百二十四章破城 却说蜀中战事休止后,王双便跟在张辽左右听从教诲,王双看是粗犷,但却是面粗心细之人。 张辽见王双乃可造之材,便悉心教诲,王双得益良多,张辽虽无意收徒,但王双却将其视如师父。 当下,姜维暗中调拨,随时准备突袭始安城,而蜀兵斥候探得又有一部晋兵赶来,连忙来报之蒯越。 蒯越听报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可有见得彼军辎重、军器队伍入城?” “我等只见得彼军兵马,未见其辎重队伍!”一众斥候齐声速答。 蒯越听罢,心头一稳,喃喃而道:“竟是如此,彼军后部兵马尚未来到,我等尚且无需急切!” 虽是如此,但蒯越素来心思缜密,遂各传军令,教城内诸军各做警备,而就在次日夜里二更,忽然东面火势冲天而起,四下擂鼓声大作。 始安城内的蜀兵,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这时,城外火光四处闪烁,隐隐看见人影纷纷,却是姜维、王双引兵来攻,各部晋兵嘶声喊杀。 晋兵忽然来袭,霎时间城内一片大乱,城中北晋细作见得东面大火,又听擂鼓声起,纷纷三五成队,各去行事。 原来在文丑、张辽大军起行之时,便早与城内细作暗通,但见始安东面火起,擂鼓号响,便立即发作,夺取城门。 此下,各队北晋细作趁乱而发,或是伪装成蜀兵,或是伪装成百姓。彼此分工明确。或是在城内纵火。或是去引开各处的巡逻兵士。 一时间,城内火势连起,各处巡逻兵士大喊着捉拿细作,疲于奔命,城内形势愈来愈乱,蒯越唯恐乱势难止,急急调拨兵士赶往镇压。 不一时,城下喊杀声愈来愈大。姜维、王双引兵逼来,纵是蒯越,面对如此境况也是方寸大乱。 约莫一刻钟后,东门方向惨叫声连连,却是那些伪装成蜀兵的北晋细作开始行动,蜀兵敌我难分,东门刹时大乱。 在一片惊慌、怒骂声下,东边城门猝然打开,王双正好就在东门处,见得东门开启。精神大震,抖数精神。大喝叫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扬威天下,就在今夜,诸军随我冲杀!!!” 王双喝声一起,策马提刀倏然冲入,东门蜀兵惊慌失措,连忙来抵,怎奈王双勇猛如虎,一把虎翼大刀舞得密不透风,蜀兵难以抵挡。 兼之又有北晋细作不断偷袭,蜀兵节节败退,王双骤马狂突,刀刀狠辣,杀出片片血雨。 于此同时,正率兵攻打北门的姜维,听得东面喊杀声大作,神色大喜,扯声叫道:“城上蜀人听着,时下东门已破,你等势已极也,何不速速投降,可饶你等性命!” 姜维声若惊雷,城上的蜀兵听了,无不变色,蒯越满脸煞白,急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锦囊打开来看。 小绢又是仅有一个字,而这个字竟是个‘弃’字,蒯越见了,浑身一颤,满脸痛苦之色,关兴急急赶来,忙向蒯越问道:“丞相有何计策?” 蒯越死死咬牙,苦涩而道:“弃之!!!” 关兴听了,亦如遭电击,不过随着城下喊杀声越来越是激烈,关兴很快便稳住心神,急急指挥四周兵马,护着蒯越撤去。 关兴等人赶落城下,速令麾下心腹喝令城内各部兵马望南门而撤,号令发落,关兴引着千余精兵,护着蒯越速望南门而走。 待关兴等兵众离去,东门仅有数百人断后,就在这时,各队人群内,忽传出阵阵痛呼声。 变故突生,却是不知何时,北晋细作混入了其中。只见一个个晋军死士,身手敏捷,手持匕首,快、准、狠、辣,每每出手,都是最为简洁,却又能最快置人于死地。 在阵阵惨叫声下,蜀兵惊慌失措,疯狂逃奔,不一时,北门猝然打开,姜维骤马挺枪,引兵杀入,势如破竹。 喊杀声震天动地,姜维如若神将,左突右冲,杀得蜀兵阵阵倒退,瞬间溃散,这时,姜维听得南门处,传来阵阵震响,心知蒯越等人定是弃城而逃,连忙加鞭骤马,引兵冲突追去。 另一侧,却说王双先是杀到府衙,四处寻索,都寻不见刘禅,连忙凶神恶煞地向数个被擒住的俘虏喝道:“刘禅在哪?快快道来!!!” “呸!狗贼!要杀便杀,要我出卖君主,你休想!!!” 一员蜀将吐出一口唾沫,王双料之不及,正中右脸,顿时气得怒气冲天,一把抽起大刀,手起刀落,血液迸飞,人头落地。 另外几个蜀兵亦是纷纷喝骂,只是求死,王双面色冰寒,毫不留情,喝令兵士将凡敢喝骂的蜀人尽数处死。 忽然间,南门传来阵阵震响,王双眼眸一瞪,脸色一喜,大声呼道:“蜀狗你等休想要逃!!!” 王上喝毕,速速上马,策马引兵追去,而蒯越在关兴引兵拥护之下,已逃出了始安,行着行着,背后猝起震天喊杀声。 蒯越面色剧变,心知追兵杀到,关兴面色一震,急与蒯越说道:“蒯公你且先去,我留下断后,抵挡晋贼!” 蒯越见关兴眼神坚定,满脸皆是慨然赴义之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死咬皓齿,转马离去。 关兴令一众精兵守护,然后便策马望后方赶去,说是迟那时快,王双一马当先,骤马冲出城外,先是杀到。 关兴看见魁梧如若猛虎的王双,心头一震,急忙取弓,瞄准王双,“晋贼,要过此处,先问过我手中宝弓!” 关兴一声喝出,箭矢迸射而出,王双追得正紧,忽听得箭响暴起,心头一揪,只见一道飞影倏然望自己面门射来。 王双下意识地低头一躲,‘咻’的一声震响,在耳畔荡起,王双头盔上的红缨刹时被射折。 关兴见未能射死王双,脸色一变,大感惋惜,连忙拽弓欲要又射,王双瞪大双眼,竟不退反迎,策马加紧冲突。 关兴张弓拉弦连发箭矢,王双早有准备,灵敏至极,连连避过,关兴扯声大喝,气势迸发,加速放箭。 王双骤马冲近,大喝一声,取流星锤,猝然投射而出,“蜀狗,看我流星锤!!!” 第七百二十五章关兴被擒 只见流星锤在王双甩飞之下,宛如化作一道迅雷,向关兴飞投过去,流星锤来势汹汹,关兴吓了一惊,连忙张弓打去。 ‘嘭’的一声脆响,流星锤冲劲极大,将关兴手中雕弓打折,而关兴也借此避过一劫。 就在关兴还未喘息过来时,王双跃马杀到,嘶声咆哮,声若洪荒巨兽嘶吼,举刀就劈。 王双这刀如携破山裂地之劲,关兴急忙躲避,虎翼大刀一劈而落,竟是砍了个空,生死关头,关兴哪敢怠慢,将手中剩下半截雕弓,向王双打去。 王双速抽刀一挡,关兴趁机转马就逃,王双大瞪虎目,喝声叫道:“蜀狗休想逃得!!!” 王双紧随过去,其麾下部属皆汹涌而追,关兴又惊又慌,叫苦不已,眼见王双将要赶到,幸好有百余蜀兵赶来救援,拼死抵住王双。 王双怒不可遏,一边厮杀,一边嘶声叫骂,不一时,背后又起一阵喊杀震响,却是姜维率兵杀了过来。 留下断后的蜀兵见状,皆吓得肝胆碎裂,哪敢抵挡,纷纷逃奔,王双刹时冲破而出,追向关兴,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姜维马快,风驰电掣般追赶过来,疾声呼道:“关兴,残蜀已无回天之力,你何不留下有用之身,投我北晋,为天下百姓谋以福祉!” 关兴正赶着逃命,哪有心思理会,姜维见状,一夹马腹,坐下骏马嘶鸣一声。四蹄奔腾。竟快得惊人。冲过了王双,赶在关兴身后。 关兴撞入一密林内,哪知林内昏暗,一时未有留意,战袍被树枝勾住,姜维飞马赶来,怒喝一声,一枪骤打而出。发出一声闷响,正中关兴后背,将关兴扫翻落马。 只听关兴惨呼一声,坠落马下,滚地数圈后,又撞在一棵大树上,王双急急策马赶上,关兴顾不得后背传来的阵阵剧痛,正遇翻身逃脱,哪知王双已然杀到。飞刀砍去。 “关兴,你何不惜命耶?” 虎翼大刀如若迅雷。飞劈而落,关兴避之不及,眼看大刀砍落,已吓得魂飞魄散,暗恨道:“我命休矣!” 蓦然间,大刀猝地停住,王双面色冷酷,四下赶来的晋兵一拥而上,将关兴擒下,关兴挣扎不得,厉声叫骂,执意求死。 姜维策马赶来,双眼尽是赫赫杀气,厉声喝道:“关兴,你一意求死,莫非忘了始安城内,尚有七、八万百姓耶?” 姜维此言一出,关兴如遭电击,整个人刹时没了挣扎,很快一众晋兵便将他五花大绑,关兴如丢了魂魄一般,跪倒在地。 姜维眼光烁烁,低头俯视,冷声而道:“你欲为残蜀效全忠义,我不拦你,如今始安已破,城内大多百姓都是蜀民,他等为来相投,背乡离井,牵家带口,你关兴如若就此死去,城内蜀民若反,我等为稳局势,也只好狠下死手,一一诛杀!” “姜维,你这狠辣竖子!!!”关兴一听,面色勃然大变,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怒声而喝,仿佛恨不得扑上去,将姜维生吞似的。 姜维冷哼一声,并无理会,转马便走,王双看了一眼关兴,留下一句话后,便策马随去,“伯约素来言出必行,你若还有几分良心,便且苟活,待始安局势稳定,你欲生欲死,皆随你意!” “小人,小人!你等晋贼都是厚颜无耻的小人!!”关兴怒不可遏,竭斯底里地嘶声大叫。 于此,始安城被姜维、王双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合城内细作,在一夜之间攻陷。 城内的蜀民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得城内四处皆是晋人的兵马,无不惊慌失措,姜维一面安抚百姓,一面又教关兴等蜀军俘虏,向城内蜀民陈说利害,四处布兵提防。 蜀民见四周枪如苇列,刀光闪闪,一队队晋兵,各个面色冷酷,杀气腾腾,吓得心惊胆跳。 然后又见关兴等将被擒,听说晋兵残暴无情,若敢反抗,即便屠杀,皆不敢反抗,姜维素来行事谨慎,城内蜀民足有数万人,不敢有丝毫松懈,日夜亲自巡逻。 直到七、八日后,文丑率兵赶来,姜维、王双在城郭外,将文丑接引入城,文丑面色威严,身穿漆黑龙甲,手挺黑龙枪,徐徐策马入城,姜维、王双随之其后。 来到郡衙,姜维、王双跪伏在地,将前事一一细说,只见姜维拜道:“末将擅做主张,有违将军之令,甘愿受罚!” 王双闻言,面色一紧,急忙为姜维解释道:“将军息怒,此事乃小将怂恿,与伯约无关,将军若要责罚,便责罚小将罢!” 文丑听了,锐目一瞪,时今虽近六旬,但威严不减当年,姜维、王双心头一震,而在文丑旁侧的沮授,也脸色一变,正欲为两人说情,却听文丑忽然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我不过一军统将,你等虽为我麾下将校,但却能察觉时机,进而变通!” “两军对垒,战机瞬息万变,你等虽有逾越,但却立下大功,速破得始安,更将关兴擒获,也可谓是将功抵过,不过军不可无纪,此等逾越之事,可一可二,但不可再三为之,你等当应谨记!” 姜维、王双闻言大喜,对文丑连声拜谢,文丑笑声不绝,他口中言辞虽是严厉,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暗暗腹诽道:“本以为郭伯济此子为大晋翘楚,却不想这姜伯约和王子全亦是不差,此二子智勇双全,将来必成我大晋国之栋梁!” 此事就此揭过,沮授即日教姜维将城内蜀民清点,而姜维未雨绸缪,早前已然清点,沮授甚喜,自然少不了又对姜维称赞一番。 另一边,却说尹籍引兵先往临贺,临贺太守耿安,本是一贪图富贵,胆小怕死之人,不过此人性情狡诈,更兼有几分能耐。 时值东吴大乱,吴中俊杰皆往抵抗魏军,是故耿安竟因此得之迁升,成为了临贺太守。 蜀汉虽已国破,但当初诸葛亮等人离开时,却携带了不少钱财,以作将来复国之用,而为了收买耿安,尹籍几乎用了其中的四分之一。 第七百二十六章两面三刀 而耿安得到重金后,见得吴北、吴南战况皆是不妙,便有意寻图后路,恰好当时他听闻蒯越、尹籍在始安大量收纳蜀民,始安人口剧增,近有万余兵马,日夜操练。 耿安心知蒯越等残蜀遗臣,迟早会趁交州空虚,有所图谋,而就在耿安有意向蒯越等人接触时,尹籍却主动来了,更带上许多金银财宝。 耿安大喜,不但收下了尹籍所赠的重金,更暗示将临贺献之,当然耿安心中亦是打着小算盘,若是东吴果真被魏国灭亡,他便依照承诺,将临贺献之,不过,一旦东吴能力挽狂澜,击败于魏国,他自然不会投向残蜀。 就在耿安自作聪明时,忽有兵士来报,言城外有数千兵马赶来,引军之将乃是一年轻小将,自称乃蜀汉五虎上将张飞之子,张绍。 耿安闻言眉头一皱,神色微变,暗道这张绍忽然引兵来此,意欲何为? “莫非,始安已有变故?”耿安眼眸一瞪,猛地站起,惊呼而道。 耿安才智不低,张绍引兵来此,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东吴已被魏国所灭,二是始安有所变故,令蒯越等残蜀遗臣,不得不先确保退路,先取临贺。 而此下,吴北、吴南尚在大战,那么如此一来,必是始安有所变故,而这张绍过来定是来取临贺! 耿安心头一紧,脑念电转,先稳住慌态,欲要前去一探究竟,耿安念头一定。遂教左右传令城内诸将。各做提备。随后耿安尽引精锐,赶上城郭。 且说,张绍来到临贺城下,见城上吴兵把守森严,先是眉头一皱,然后策马而出,嘶声叫道:“耿太守何在?还请出来答话!” 张绍话音刚落,忽然城门开处。耿安引着数百精兵而出,张绍神色一紧,策马赶去,在大约一箭之地勒马停下,先是拜礼。 耿安见张绍长得虎背熊腰,一颗豹子头赫赫生威,心中一揪,不敢轻视,拱手回礼后,咧嘴笑道:“某听闻将军之父张公乃蜀中第一猛将。神往已久,虽未曾谋面。但今日见得将军如此威风,便知传言不虚!” 耿安出言相赞,张绍却无任何得瑟之色,反而神色一凝,拱手答道:“耿太守谬赞了,我父胜苞百倍,苞但恐弱了我父名头!” 耿安见张绍并未领情,却也不生气,笑容可掬,轻描淡写而道:“不知将军引兵到此,意欲何为?” 张绍见耿安身后有不少兵士,自然不会直说是来依先前之约,取之临贺,当即言道:“耿太守有所不知,那晋贼吕布残暴不仁,得了西川不久,便又遣兵来犯交州!” “近日晋贼在边境关口连番增兵,此下恐怕已然发兵,攻打始安,蒯公唯恐蜀王有失,又知耿太守乃仁义之人,故特令苞前来通报,望能接纳!” 耿安闻言脸色剧变,心头连跳不止,浑身肉颤,他万万未有料到,被晋刚克西川不久,竟又如此迅疾出兵来犯交州。 耿安疾声问道:“晋贼来了多少兵马?由何人统率?” “据我军细作所探,晋贼起码来了六万兵马,小将姜维、王双为之先锋,而统率三军者,乃是晋王吕布!” 张绍依尹籍所教,虚做情报,原来尹籍料定耿安必不会轻易将临贺献出,又知其贪生怕死,故教张绍虚报晋军的兵力。 果然,耿安闻报,顿时面色勃然大变,满脸煞白无色,惊呼喝道:“晋贼竟来了如此多的兵马?而且还是晋王吕布亲率?若是始安失守,交州危矣!” 耿安呼毕,眼珠子一转,忽地心起歹念,暗暗腹诽道:“晋军素来精锐,此番来了如此多兵众,更有晋王吕布亲自统率,就凭蒯越等人如何抵挡得住?” “交州难以保全,竟是如此,自己何不将计就计,将那刘禅擒下,待晋王吕布率兵攻来,便将刘禅与临贺一同献了,如此一来,荣华富贵必能享之不尽!” 耿安不愧是小人,这一阵子,便知得如何保存已身,谋取富贵,张绍见耿安忽然沉静下来,以为他胆怯,连忙说道。 “耿太守不必多虑,晋贼兵力虽盛,更不乏骁勇猛将,但蒯公、尹公皆为足智多谋之士,只恨始安弹丸之地,难以把守,不过临贺城城坚墙厚,若我等能联手把守,定能挡住晋贼!” 耿安听了,忽然笑起,颔首连声应道:“张小将军所言是理,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定也是倦了,我这就派人在城内大设宴席,为将军还有一众军士洗尘!” 张绍听言心头大喜,连忙拱手谢道:“耿太守仁义,此下局势不稳,不宜纵乐,宴席便不必了,还请耿太守能将我等安置城内,给一个歇脚之地便好!” “哈哈哈,客气,客气,诸位豪杰敢舍生忘死,抵御晋贼,我尤为敬佩,岂敢有所怠慢!” 耿安说罢,不等张绍回答,便吩咐左右各去安排,张绍见耿安甚为热情,推搪不过,也不再多言,却也暗中教部下将士,此时寄人篱下,万事小心,不可贪杯。 众将士皆是谨记,于是,耿安引着张绍一众入城,张绍在入城时,派一队兵马通报随后而发的尹籍一干人等。 当夜,邓芝引军也赶到临贺城下,连日奔波,刘禅叫苦不已,听闻已到临贺,刘禅一张苦瓜般的脸,顿时振作起来,急从马车内探出头,对尹籍言道:“尹侍中,尹侍中,孤倦了,快快带孤去歇息!” 尹籍闻言,急忙赶来,拱手拜道:“令大王劳累,臣罪该万死,不过还请大王稍安勿躁,那耿安乃阴险狡诈之小人,辅汉虽已入城,但还不可松懈,大王且在车内歇息一阵,待臣探明一二,再来禀报!” 刘禅听了又是一阵叫苦,尹籍苦口婆心相劝,陈说利害,刘禅方才依从,尹籍拜别后,暗叹一声,尽是无奈、苦涩。 这时,耿安早已听闻兵士所报,急引城内诸将还有张绍一干人等来迎,耿安急急赶到,一脸惶恐之色,于马车前拜道:“蜀王贵临,小人先前正在城内设宴,以备款待之事,有失远迎,还请蜀王莫怪!” 尹籍见耿安如此自降身份,尽是谄媚姿态,神色一紧,眯着眼眸瞰视了耿安一阵,在马车内的刘禅,听得城内已然设宴,大喜过望,急急赶出,见了耿安,连忙执起耿安的手,不胜感激,疾呼而道:“孤这一路赶来,又倦又饿,耿太守此番安排,甚合孤心,甚合孤心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暗斗 耿安见刘禅如此昏庸,心中冷笑暗道:“哼,如此昏主,蜀汉谈何复国?幸好我早有料算!” 耿安想毕,遂毕恭毕敬地请刘禅入城,尹籍眉头一皱,向邓芝投去眼色,暗示他做好戒备。 邓芝会意,暗中向军中将士吩咐,而张绍在尹籍眼色示意之下,一路伴随着刘禅左右,以防万一。 耿安见刘禅喜好饮酒作乐,为了松懈其心,于此,日夜设宴款待,又请山越之女,以舞助兴。 刘禅大喜,只顾着玩乐,尹籍等人连番劝说,却无济于事,尹籍见状,心中自知耿安必有诡诈,遂暗中与邓芝、张绍商议。 “晋贼即将来犯,那耿安却日夜设宴款待大王,毫无紧张,亦不见其备战,定是有所歹心,伯苗,你近日探得如何?” 邓芝听了,神色一震,拱手答道:“回禀侍中大人,据末将所探,城内约有三千余兵众,其中大多都是交州异族,仅有千余吴人精锐!” “好!交州异族多数都是些见风使陀之辈,只要我等能擒住耿安,他等见势不好,必来投之,不足为患也!” 尹籍眼色一亮,重重颔首,遂与邓芝、张绍吩咐如此如此,这时,忽有兵士来报,城外有千余残兵赶来,太常蒯越正在其中! 尹籍听之,脸色大变,急忙赶去迎接,同时,耿安亦听闻城外有一部蜀军残兵,连忙赶去。 少顷,尹籍、耿安等人纷纷赶到城门处。耿安连忙教军士打开城门。迎接蒯越还有一众残兵入城。 蒯越神色慌促。径直赶到郡衙内来拜见刘禅:“罪臣该死,姜维忽发袭击,城内细作为之内应,罪臣一时无料,此下始安已失,我军兵马大折,关小将军被敌军擒去了!” 刘禅听得,顿时大惊失色。几乎从座上跌落,连声呼道:“完了,完了!那吕布素来视孤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孤被其军所擒,定遭百般折磨,父王啊,你为何离孤而去,孤年纪尚幼,难统大局,难统大局啊。莫说振兴蜀汉,孤连性命亦难保矣!” 刘禅竟吓得当场嚎声大哭。蒯越亦泪流满面,叩首告罪,尹籍、邓芝、张绍等一众文武,纷纷跪下,好言安抚。 耿安在旁看得冷笑不已,不过未免被人发觉,却也一同来劝,刘禅哭不止声,满脸惶恐之色,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疾呼而道。 “丞相,你等速速替孤寻丞相回来,父王临终有言,若孤当不得这蜀王,便由丞相登位,孤这个蜀王不当了!” “大王,万万不可啊!!!”蒯越闻言,勃然色变,急忙叩首而谏。 尹籍强震神色,急忙劝道:“大王无需多虑,始安乃弹丸之地,更多有细作,故而失守,但此下我军却有临贺这座坚城可据,更有耿太守一同相助,定能抵御晋贼!” 耿安听了,眼眸一眯,连忙附和道:“蜀王不必忧心,晋贼无义来犯,我等必誓死相抵!” “我等愿效以死力,以保临贺无患!!!”耿安话音刚落,张绍、邓芝等将齐声而拜。 刘禅听了,神色连变,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慌乱,急教蒯越等人各去安排,又好言请耿安一同相助。 众人纷纷领命,刘禅见之,遂才稍稍安心,转入后堂歇息去了,蒯越强打精神,遂与尹籍等人还有耿安商议计策。 众人议定后,耿安先是离去,蒯越眉头一皱,眼神赫赫发寒,与尹籍等人言道:“这耿安非是可信之辈,此下局势危急,当需防之!” 尹籍闻言,神色一沉,遂与蒯越细说前事,然后又道:“这耿安素来贪生怕死,行迹如此诡异,必有歹心,我料定他必是有意擒下蜀王,教我等投鼠忌器,尽为其阶下之囚,然后再将临贺一同赠予北晋,以取荣华富贵!” “他却未有料到我等早有提备,近日来,我已教辅汉、伯苗在大王左右提防,更兼严令军中将士不可饮酒,严密警备,耿安寻不得时机,故而迟迟未曾下手!” 蒯越听罢,神色愈寒,眼眸眯起,尽是赫赫杀气,冷声喝道:“如此奸诈小人,死不足惜,不过此下晋贼已得始安,迟早来攻,而那耿安又见我等添了兵力,心中必定着急,急欲下手,所谓先下手为强,今夜我等便也设一宴,就宴中下手!” 蒯越此言一出,尹籍等人皆是认同,于是,尹籍便教邓芝在城内各备酒食,大宰牛羊,准备宴席,表面上是说要为刘禅压惊,其实暗中却欲伏杀耿安。 却说耿安回到家中,正在思量如何行事,忽然尹籍来见,告知宴请之意,尹籍笑容可掬,执着耿安之手言道。 “此番幸得耿公仁义相助,籍实在感激不尽,此宴有三意,一乃为蜀王压惊,二乃谢过耿公之情,三为鼓舞众将士气,来日好上战场厮杀,还请耿公与城内一众将校,务必到席!” 尹籍满脸感激之情,毫无虚假,可看在耿安眼里,却如同厉鬼索命,心中一震,连忙也笑道:“我视机伯如若手足,机伯怎可这般多礼,我耿氏三代,皆为汉室之臣,而蜀王乃汉室之后,天下正统,我早有投效之心,眼下如愿以偿,实乃安之幸也!” 尹籍闻言大笑,耿安也是笑容满面,两人细说一阵,尹籍便告退而去,就在尹籍离去不久,耿安满脸笑容,顿时变得黑沉起来,好似快要滴出水。 “这尹机伯对我近日连番设宴,颇有言辞,此下,却反而设宴来请,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定是鸿门宴啊!” “可时下城内蜀兵足有五、六千之众,更兼那邓芝、张绍皆乃骁勇之将,我若强取,只怕是以卵击石,可此下尹籍已发觉我之预谋,岂会轻易放过,城中要道必有其军兵士把守!” “我逃亦难逃,更兼害了家中老小,此番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初我就不该贪心,与虎谋皮,如今却成了虎口猎食耳!” 耿安眼眸眯起,整张脸紧绷起来,心中悔不及也,耿安踱步而走,心中想计,忽然脸色一震,带着七、八个从人,急急出了府宅,去见刘禅。 第七百二十八章小人的保命之道 郡衙内此时正在准备宴席,耿安神色匆匆先到,门外蜀兵虽已受命,却不敢轻举妄动,并无拦截,见耿安离开后,速去报之蒯越。 耿安快步而走,赶入后堂,此番却被蜀兵拦住,耿安连忙跪下,大哭起来,疾声呼道:“我真心相投,对汉室忠心耿耿,不惜将临贺献之,蜀王为何害我呐?” 耿安连声大呼,正在后堂内歇息的刘禅听得,连忙赶出,喝退拦阻兵士,本想走向耿安身前将他扶起。 这时,正在后堂巡逻的张绍急急赶来,厉声喝道:“大王小心,莫要靠近!!!” 刘禅本就胆小,兼之张绍继承其父的大嗓门,这一喊如同惊雷炸开,刘禅吓得退后一步。 耿安大哭叩首而拜,急忙说道:“大王饶命,饶命啊!!!” 张绍健步如飞,赶了过来,一把拨出腰间利刃,恶狠狠地盯住耿安,刘禅强震心神,向耿安问答:“耿太守何故恸哭?孤又如何要害你?” “大王若要取小人性命,小人死不足惜,但还望大王饶过小人家小!”耿安却不解释,一味叩首,叩得额头流血不止。 不一时,蒯越、尹籍纷纷赶到,正见耿安大哭向刘禅求饶,蒯越顿时脸色一变,暗暗腹诽道:“这阴险小人!!!” 刘禅本就感激耿安在危难之时相救,又连日设宴款待于他,礼节甚足,视若家臣。刘禅面色一紧。急急问道:“耿太守莫要如此。你待孤甚好,孤心中甚为感激,岂会害之?” 耿安闻言,仍是大哭,急言道:“那定是有人暗怨小人近日连设宴席,蒙蔽大王,使得大王荒淫于乐,不务国事。可小人却是恐大王忧心成疾,故而如此,小人已是知错,还请大王恕罪!” 刘禅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肥胖的脸容紧绷起来,强装几分威严,望向蒯越、尹籍。 尹籍脸色一紧,正欲张口解释,蒯越却暗暗扯了扯尹籍的衣袖。然后用眼色示意尹籍,暂莫多言。 刘禅见蒯越、尹籍皆无回应。冷哼一声,向耿安说道:“耿太守不必惊慌,你虽与孤相处不久,却甚知孤心,若你不嫌蜀汉残破,愿投于孤麾下,孤保你无患!” 耿安一听,神色大喜,急切拜道:“臣日夜盼望,就等今朝,愿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刘禅闻言,放声大笑,心中暗暗得瑟,以为自己收纳了一位贤才,耿安连声再拜,甚是感激。 刘禅扶起耿安,绷着脸色,向蒯越、尹籍叮嘱道:“自今日起,耿太守便为孤蜀汉之臣,你等皆为同袍,当应齐心协力,时今晋贼来犯,欲将孤置之死地,诸位卿家当一致对外,不可勾心斗角,以误大事!” 尹籍闻言,气得浑身抖颤,‘昏君’两字几乎脱口而出,蒯越紧紧地抓住尹籍的手,露出几分笑意言道:“大王所言极是,臣等必定谨记在心!” “哈哈哈,好!好!好!侍中宴席可曾备好?”刘禅放声大笑,遂向蒯越问道。 蒯越拱手一礼,笑言道:“宴席已然备好,大王稍等片刻,便可入席!” “好!孤今日甚喜,定要与诸位卿家喝个不醉不归!”刘禅笑声不绝,尹籍看在眼里,连声叹气,几乎心灰意冷,甩袖离去。 与此同时,文丑探得刘禅等残蜀君臣逃往了临贺,速与诸将商议,姜维眉头一紧,凝声而道:“临贺城地广城厚,非是始安弹丸之地可比,我军若要强攻,恐非易事!” 新近赶到的郭淮闻言,锐目烁烁发光,神色一凝便道:“伯约无需过虑,我军有震天雷这等攻城利器,纵然临贺城再是坚固,亦难久继,何况据细作所报,那临贺太守耿安,性情狡诈,贪生怕死,刘禅与之合谋,实乃自取灭亡也!” “依淮之见,我军当速速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往临贺,兵逼城下,耿安见我军之盛,自知不敌,定会寻机相投!” 郭淮此言一出,文丑双眸刹地一亮,颔首应道:“伯济所言甚善,所谓兵贵神速,当下交州乃至吴南之地,兵力空虚,正是我北晋迅而夺取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速行之!” 文丑话音刚落,郭淮拱手一礼,急拜而道:“淮愿为先锋,先挫蜀人锐气!” 文丑见郭淮战意盎然,亦有意让郭淮多立军功,遂颔首应下,令郭淮率五千兵众,又教姜维为军中副将。 两人拱手领命,遂便退下,各去准备,次日,郭淮、姜维即率五千兵马望临贺进发。 正如郭淮所言,交州兵力空虚,一路并无拦截,数日后,郭淮赶到临贺城外数十里,蜀兵斥候探得,急来报之刘禅。 刘禅听闻晋军已到,顿时吓得满脸失色,堂皇失措,而耿安却是眼中暗发精光,心中叫好。 这时,蒯越神色一震,出席拱手谏道:“大王不必多虑,那郭淮年纪轻轻,难堪大任,更兼贼军来数不多,必是先锋兵马,某有一计,可教那郭淮成为我军阶下之囚,教北晋贼子投鼠忌器,不得不狼狈撤军!” “蒯公有何妙计,速速道来!!!”刘禅闻言面色大喜,疾声问道。 蒯越双眸精光烁烁,此番他早有准备,自不会再犯下始安时的错误,只听蒯越沉声而道:“据说这郭淮此子武勇过人,年纪轻轻,却屡立大功,如此一来,必定心生傲意,年少气盛,轻视天下英雄,竟是如此,我等便可将计就计,如此如此,必能擒下那郭淮!” 刘禅闻言,精神大震,连声叫好,遂依蒯越之计,各做调拨,在旁的耿安听得,亦是连连变色,暗叹蒯越计谋了得,若让他站稳阵脚,再想将他击败,无疑是难于登天。 不过,耿安虽投了刘禅,但平日里一举一动,皆受人监视,耿安虽有心投之北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下,张绍领命先引三千精兵出发,不一时,前方一阵风尘涌起,张绍脸色一沉,连忙勒住马匹,立马指挥身后蜀兵摆开阵势。 在阵阵兵戈、马蹄震响之下,郭淮率兵赶到,见前方已有一部蜀兵,郭淮面色一凝,亦是迅速摆开阵势。 两军对圆,郭淮见蜀兵只来了三千,反而并无起轻视之心,剑目一眯,与身侧的姜维问道:“伯约你看,蜀兵只来了三千兵士,这是为何?” 第七百二十九章小将雄风(上) 姜维神色一沉,先是沉吟下来,在旁侧的王双大瞪铜铃般的眼珠子,气忿喝道:“这定是蜀人欺我等年幼,以为就凭这三千兵马便能击退我等!” “非也!时下蜀人军中,多数由蒯越做主,此人素来行事谨慎,绝不会犯如此过错,如此反常,必有诈也!”郭淮淡然一笑,宛如已是运筹帷幄,双眸好似能看透世间一切,徐徐而道。 姜维听了,亦是认同,颔首答道:“伯济所言有理,还需谨慎为上!” 就在郭淮等人交谈间,张绍猝然纵马冲出,把手中蛇矛一挺,厉声喝道:“张辅汉在此,郭淮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郭淮闻言,面色一寒,剑目刹地射出两道杀气腾腾的光芒,冷声而道:“此人便是张飞那老匹夫之子耶?” 王双听了,望向张绍,看其与张飞有七分相似,又使一柄赤色蛇矛,遂颔首应道:“据细作所报,张飞次子正是叫张辅汉,此人与那张飞老匹夫甚为相似,应该便是!” 郭淮气势刹地迸发,就欲出马去战,当年晋蜀大战,北晋不知有多少英杰死在张飞手中,其中就连青龙将之一的庞德,亦饮恨于其丈八蛇矛之下。 此时,王双一挺手中虎翼大刀,却是叫道:“伯济且慢,杀机何须用牛刀?此等小贼,某来应付就是!” 郭淮听了,神色一沉,遂向王双投去一个眼色,示意他小心应战。王双抖数精神。大喝一声。挺起虎翼大刀,策马便出。 张绍见王双杀来,厉声喝道:“狗贼,你非我敌手,速速退下,教那郭淮来战!!!” “小贼,休要放肆,你要与郭伯济厮杀。先问过我手上大刀!”王双听言大怒,策马疾奔。 电光火石之间,王双杀到了张绍面前,提起虎翼大刀望张绍面门就劈,张绍猛地一闪,却是身手了得,如同一头猎豹般刹地避过,大吼一声,舞起蛇矛向王双咽喉就刺。 王双拧刀一挡,‘铛’的一声巨响。张绍大瞪环目,矛劲极大。将王双的大刀赫然荡开。 王双虎口一麻,连忙紧捉住手中大刀,还未回过神来,张绍蛇矛舞动,又快又猛,挑、刺、劈、扫,和王双杀得难解难分。 “看来这张绍非是等闲之辈,深得老匹夫的真传!”郭淮眯着剑目,与身旁的姜维说道。 姜维神色一沉,他虽未与张飞对战过,但却听过不少关于张飞的传闻,略一沉思,姜维随即答道:“张绍虽有老匹夫七分火候,但其矛式却无老匹夫那卷席天地,欲要鲸吞天下之势,若是老匹夫亲来,恐怕不出三十合,王双便要被他刺落马下!” 就在姜维话音刚落,战场上变故忽起,原来王双见得张绍露出破绽,一招急攻,却被诈过。 只见张绍一手挟住王双的大刀,拧起蛇矛猛地向王双胸膛扫去,王双料之不及,一声脆响,宛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张绍扫飞落马。 姜维神光赫赫的眼眸一瞪,神色大变,正欲出战,怎知一道马鸣声起,郭淮早已纵马冲出,飞马迎向张绍。 “小贼,郭伯济在此,休得猖獗!!!” 郭淮策马奔驰,行若狂风飞电,蓦然间斜刺里向张绍杀了过来,张绍忽觉浑身肉颤,一股强劲的威迫,如若排山倒海般横逼过来。 张绍顿时心头一揪,转眼望去,见身穿一身青色狼形铠甲的郭淮已是杀近,张绍不敢怠慢,弃了王双,立刻转马来战。 突兀之间,两人交马,郭淮手中月牙戟,如若惊鸿掣电,游龙翻腾,袭向张绍,张绍急忙拧矛抵住,只觉浑身力劲,宛如泥牛入大海,有劲使不出。 陡然间,郭淮戟式一变,奋力一戟荡开张绍的蛇矛,连抖戟花,刺向张绍的面门。 张绍急忙躲避,被郭淮杀得险象环生,郭淮游刃有余,如同不败神将,放声笑道:“小贼,你与老匹夫的矛法差得远了!!!” 张绍一听,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环目大瞪,扯声吼起,宛如一头暴怒的豹子,拧起蛇矛狂攻刺来。 只见那柄赤色蛇矛在张绍舞动之下,如霹雳飞疾,又如怒涛扑涌,气势骇然,道道矛影,数不胜数,向郭淮笼罩而来。 “来得好!!!” 郭淮大喝一声,毫无惧色,戟式一变,竟是使出了吕布去年领悟的太极招式,戟式浑圆,成太极两仪之状,守得是密不透风,张绍攻势虽猛,却占不得丝毫便宜。 “盛名之下果无虚士,我非此人之敌也!!!”张绍暗暗叫苦,哪敢继续纠缠,唯恐阴沟里翻船,虚刺一矛后,勒马就欲逃去,依计行事。 郭淮却是早就看出,厉声喝道:“小贼休想要逃,看我将你擒下!!!” 郭淮戟式陡变,月牙戟如激流猛攻劈刺而去,张绍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应战,蓦然间,郭淮那戟法竟又变化,戟势一顿,砸了下来。 张绍不知厉害,心头反而一喜,奋力拧矛扫去,欲要扫开阵脚逃脱,哪知,郭淮手中砸落的月牙戟,宛如盘山倾落,劲力浑厚绝伦。 张绍奋力扫出的蛇矛,反被震开,张绍惊呼一声,手臂颤抖不止,虎口震裂,蛇矛几乎把持不住。 就在这时,郭淮大喝一声,手中月牙戟,如有破天裂地、摧枯拉朽之势,向张绍胸膛赫然刺来。 张绍不敢硬挡,连忙扯身就避,一阵劲风呼啸而过,张绍险险避开,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勒马就逃。 蜀兵见得郭淮如此骁勇,皆是胆怯,随着张绍逃来,大喝撤军,各个惊慌逃奔,互相推拥,宛如遭到洪荒巨兽,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姜维唯恐郭淮贸然有失,急忙赶来谏道:“伯济莫追,小心有诈!!!” 不过却是姜维多虑了,郭淮根本未策马追去,等姜维赶到身旁,眼神烁烁,笑声而道:“蜀人之计,我大概知也,那张绍与我杀了数十合后,便有意退去,蜀人必在后方设有埋伏!” “伯济心思缜密,末将倾服,竟是如此,且莫去追,我等先寻地方设立寨棚,以接应后军兵马!”姜维暗叹郭淮了得,察事入微。 第七百三十章小将雄风(中) 这时,郭淮忽然话锋一转,说出了令姜维也为之惊心动魄的话,“我曾闻晋王昔年在徐州以弱旅之师对抗曹操数万雄军,晋王所向披靡,于数万曹军中冲锋陷阵,势如破竹,连败当世数员顶尖大将,捣得数万曹军天翻地覆,威势天下无双!” “我素来神向往之,今我欲与蜀人争锋一番,伯约,你且引兵在后,徐徐进往,待我诱出其伏军,你便率兵盛势攻之,大挫蜀人锐气!” 姜维听言,一下子也被郭淮的滔滔豪气,惊得说不出话来,郭淮纵身大笑,高举手中月牙戟,扯声喝道:“谁人愿与我同往!” 王双听了,立马扯声一喝,军内不少将士都被郭淮的豪气折服,纷纷大喝而应,郭淮速速点齐五百精骑,便欲出发。 姜维脸色连变,张口欲言,这时,郭淮却争先说道:“此战是胜是败,便全赖伯约你了,我先去也! 郭淮话毕,不等姜维回答,策马挺戟,坐下马匹前蹄一抬,落地便冲,五百精骑纷纷随之,卷起一片漫天风尘。 姜维见得郭淮离去,如梦初醒,强震精神,急引剩余兵马,徐徐跟随过去,郭淮飞马狂冲,张绍有意候得郭淮追来,故意放慢。 忽然一阵马蹄声起,张绍见郭淮引兵来追,心头大喜,暗道:“好!此番便教你这狂徒成为我的阶下之囚!” 张绍念头一定,详作慌态,急催军而逃。郭淮却也将计就计。厉声大喝。引兵迤逦追击。 郭淮约是追了数里路程,刚到道口,前方猝然喊杀声大作,尹籍率一军从左边杀来,邓芝率一军从右边杀来。 郭淮早有预料,大喝一声,竟不退反迎,策马挺戟。冲突而前,五百精骑纷纷随往,此时,张绍亦急整军复回来杀。 前方人头涌涌,人山人海,刀枪如林,各队蜀兵凶神恶煞,如狼似虎,扑杀过来,郭淮毫无惧色。纵马冲锋,左突右冲。手中月牙戟舞得密不透风,快若闪雷,杀出片片血雨,如若一柄阔大的尖刀,直捣黄龙。 五百精骑一齐跟随,杀开一大片,将由郭淮杀开的破口,不断扩大,就在这时,一声怒喝骤然暴起。 只见邓芝策马挺刀,斜刺里截杀过来,“郭淮,你已为瓮中之鳖,还不速速下马受擒!” 邓芝大瞪眼眸,满脸凶煞狰狞,杀气腾腾,郭淮毫无慌色,舞戟赫然劈去,邓芝立马抖数精神,拧刀相迎。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刹时交马,郭淮一挺月牙戟,戟式骤起,如若惊鸿掣电,招式千变万化,向邓芝狂袭而来。 邓芝舞刀硬碰,见着铺天盖地般的戟影笼罩过来,刀若闪雷,迅而劈出,或挡或迎。 两人招式越杀越快,刀枪碰响声,响不绝耳,震耳欲聋,四下蜀兵连忙趁机围拥过来,欲要将郭淮一干人等,围在垓心之内。 竭斯底里的喊杀声,惊心动魄的兵戈震荡声,如若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嗷嗷嗷~!杀啊!!!” 郭淮厉声狂吼,戟势威力骤然剧增,戟戟如有破天裂地之劲,且又迅猛绝伦,摧枯拉朽地袭向邓芝。 邓芝整张脸都扭曲一起,咬牙硬挡,最终却仍是抵挡不住,被郭淮如同骤雨狂洒般的戟影杀得节节败退。 郭淮就势而冲,舞戟横扫,邓芝抵挡不及,急忙躲避,月牙戟带着一阵劲风,自邓芝额头上方拂过,郭淮则趁势突破而出。 邓芝欲要回后厮杀,怎奈那五百精骑狂突过来,邓芝连忙勒马退开,四下蜀兵截杀不及,只杀住了外围的些许兵马。 被杀住的晋军精骑,各自舍命而战,剩余的皆随郭淮冲突而去,电光火石之间,郭淮已杀到了人潮乱军腹地之中,蜀兵不断涌来截杀。 而先前蒯越唯恐冷箭误伤了邓芝,特向诸将下令不得用弩箭袭击,此下郭淮似乎也有发觉,便更是集中冲突。 一片一片人群,如若狼群扑来,刀光枪影之下,郭淮神勇彪悍,策马挺戟,狂突猛冲,杀得阵阵溃散。 不一时,一声霹雳般的吼声骤起,只见眼前一员身穿赤甲,环目燕颚的小将杀了过来,正是张绍。 张绍大瞪环目,气势凶煞,倒有其父那睨视群雄的三分气势,郭淮强震精神,挺戟迎击。 两人刹地交马,各自手中兵器狂打猛击,‘铛铛’暴响,邓芝在后,急赶过来,四下蜀兵又来围攻。 因为郭淮此下正处阵心腹地,乃是蜀兵遍布最为密集之地,郭淮麾下精骑大半都被截杀住了,眼见情势极为险峻。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蒯越眉头深锁,眼眸眯起,忽然面色一变,暗道不好。 “这郭淮分明有五千兵众,若来掩杀,为何却只引仅仅五百骑兵,那剩余的兵马到哪去了?莫非他有意为之?胡来,胡来!这郭淮简直就是个疯子!” 就在蒯越念头刚起之间,猝然喊杀声大作,姜维率兵从乱军后扑杀过来,眼下蜀兵皆顾着围攻郭淮那部人马,姜维忽然引兵来袭,蜀兵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 姜维纵马狂突,满脸疯狂之色,拼尽全力不断望乱军腹地冲杀,丝毫不敢怠慢,他少有如此疯狂,全然就是被郭淮逼疯了。 “嗷嗷嗷~!诸军听令,敢有畏战不前者,斩立决!杀啊!!!” 姜维扯声怒喝,骤马狂突,挺枪乱刺暴攻,蜀兵未曾反应过来,被杀得阵阵溃散,乱势一发不可收拾。 与此同时,郭淮被张绍、邓芝引军围裹杀住,郭淮拼死抵挡,身旁军士亦都舍命厮杀,在如此密集狂涌的攻势之下,饶是郭淮武艺不断精进,只差一步踏入超级猛将行列,也连连挂彩,战袍处处破裂,血口纷纷。 幸好郭淮身手了得,避开了致命之处,身上都是些皮外之伤,郭淮要的就是把自己逼入死境,感受那生死逼迫。 只见郭淮时而戟战张绍,时而对攻邓芝,时而与逼来的蜀兵拼杀,郭淮那一声声怒吼,宛如野兽咆哮。 邓芝、张绍还有一众蜀兵,感觉正与一头活生生的猛兽激战,郭淮浑身热血沸腾,血气狂涌,仿佛在不断冲击着那几乎一捅就破的瓶颈关口,却又屡屡冲破不开。 越是如此,郭淮便越加疯狂,眼中如迸射出赤色神光,不断地冲杀突围,郭淮麾下的军士,都被郭淮这股疯狂地杀意感染似的,皆都搏命冲杀。 除了张绍、邓芝尚能把持本心外,一众蜀兵都被杀得心寒胆颤,于此,张绍、邓芝引兵连番围攻,却都被郭淮还有一众晋兵,拼死杀回。 第七百三十一章小将雄风(下) 不一时,后方一阵翻腾动荡,邓芝脸色剧变,急策马退开,回首一望,只见亦是满脸疯狂的姜维,正骤马挺枪径直杀突过来。 人群中,姜维舞枪狂扫,枪势如有横扫千军之势,杀散片片人潮,望邓芝突杀过来,邓芝抖擞精神,迅疾截杀而去,与姜维拼杀一起。 姜维所引兵众汹涌扑上,将四下蜀兵杀得大乱,随着姜维引兵杀到,郭淮顿时压力剧减,前头动乱之处,郭淮气势骤起,一戟飞刺而出,张绍大瞪环目,急忙拧矛去挡。 ‘铛’一声巨响,张绍手中蛇矛顿时脱手飞开,郭淮迅速抽戟来刺,张绍手无兵刃,只好挪身连闪,险象迭生。 最终还是其麾下兵众,拼死来救,张绍才能逃过一劫,郭淮剑目赤光赫赫,把戟一招,引兵突围杀去。 蒯越看得如此局势,心知若是再不撤军,己军必遭重创,连声长叹后,速速下令撤兵。 霎时间,鸣金号鼓齐响,后部蜀兵连忙撤开,郭淮纵马冲突,逢着蜀人便杀,卷起片片腥风血雨。 随着鸣金声起,各部蜀兵再无战意,纷纷逃奔,邓芝引一军拼死断后,硬是杀住了姜维的大部人马。 郭淮则引麾下精骑,在乱军内一路突杀,紧追向张绍,张绍吓得脸色煞白,策马狂奔,慌促望临贺城逃去。 郭淮追之不及,兼之此下气力将竭,恐过于深入遭受围攻,别看郭淮先前之举。极为莽撞而又疯狂。其实郭淮心知有七成把握方敢如此。 若是蜀军兵力有数万之众。更有张飞那般的绝世猛将,他绝不会如此轻率而为,毕竟他与吕布实力相差不止一筹。 郭淮念头一定,遂不作纠缠,把马一勒,引兵望后冲突,正在与姜维军拼死搏杀的邓芝,忽闻军士疾呼。言郭淮复回杀来。 邓芝脸色一变,急忙勒马逃开,邓芝一退,四周蜀兵纷纷拔腿就逃,姜维趁势掩杀,郭淮引兵复回来截。 逃之不及的蜀兵尽被擒住,邓芝幸而逃脱,郭淮、姜维引兵厮杀一阵后,见蜀兵大部人马都逃回了临贺,便不再作战。整兵准备撤去。 此战,晋军在郭淮的骁勇冲锋。还有姜维及时突袭之下,可谓是大获全胜,郭淮麾下五百精骑,只折损了不到三百,而姜维麾下兵马亦只折了数百人。 至于蜀兵,起码折了两千人,锐气尽挫,至此一役,晋军士气高涨,郭淮的威望在军中更胜。 却说姜维策马赶到郭淮身前,见郭淮浑身血迹斑斑,战袍裂口纷纷,吓得面色一变,急问道:“伯济可有大碍?” 郭淮听了,竟是咧嘴笑起,轻描淡写般说道:“不过是皮外之伤,不碍事,涂些金创药便是!” 四周将士闻言,无不倾服,郭淮年纪虽轻,但却屡立大功,可谓北晋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姜维闻言,心头一荡,对郭淮更是钦佩,不过还是温言劝道:“伯济,如此冒险之事,你万万不可轻率再举,否则若有万一,悔不及也!” 郭淮笑容愈加灿烂,剑目精光烁烁,凝视着姜维的眼眸,缓缓而道:“伯约此言差矣,若无你在此,我绝不会如此行事!” 郭淮虽然与姜维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却能感觉得到,姜维此人天资聪颖,潜力无穷,今后所取得的成就,可能会远超于他。 姜维心头又颤,能得到郭淮这般信任,将生死交托,姜维又是惊愕,又是感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郭淮放声大笑,那豪爽的笑声,传遍诸军,诸军无不敬服,待整军完毕,斥候亦打探完毕,郭淮遂于临贺城三十里外的一处险要山头,设立营寨,为防蜀兵来袭,郭淮又遣斥候在四下打探。 却说蜀兵败退归城,各将清点折损,纷纷来报,前往出击的八千余兵众折损近有两千,蒯越又惊又怒,悔之不及。 若是他先前料到郭淮会这般疯狂,定教军士不惜一切代价,放箭袭之,可如今事已晚矣,蒯越设计本欲擒住郭淮,使得西晋投鼠忌器,却被郭淮的疯狂破了局,可谓是阴沟里翻船。 时下兵马又折,军中士气大挫,更兼临贺城内更有耿安的数千兵众,不知何时将会发作。 此下局势极为险峻,蒯越不敢再轻举妄动,速教各军把守城池,不可擅自出战,又教尹籍以重金收买交州将士,以防万一。 刘禅素来孱弱,蒯越唯恐他得知此下局势,反倒自乱阵脚,故而并未如实禀报,只说被郭淮逃脱,隐瞒实情。 刘禅听了战报,甚为惋惜,却毫不怀疑,蒯越安稳了刘禅后,告退而出后,连声叹气,眉头深锁,忧心忡忡。 当夜蒯越速寻尹籍、张绍、邓芝等人到其府中商议,只听蒯越当下言道:“时下我军锐气尽挫,大王又轻信小人耿安,极为庇护,耿安贪生怕死,早有降晋之心,如今我军局势不利,他迟早必会发作,到那时,内忧外患,临贺岂有不破之理?” 邓芝闻之,眼眸一瞪,杀气腾腾地言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竟是如此,我等何不急将那耿安除之?” “伯苗所言极是,为防万一,当速除之!”尹籍重重颔首,遂便答道。 张苞脸色一变,叹声而道:“可是大王早与我等暗令,不可加害此人,君命不可违,我等如何下手?” 尹籍似乎早有料算,脸色一沉,与众人言道:“诸位不必多虑,我已有计也,那耿安平日贪财,暗扣交州军士的军饷,交州之人对其怨气极深!” “如今我以重金收买,交州将士甚为感激,皆来投靠,竟是如此,我等不如教这些交州将士,暗中下手,进而除之!” “即时,大王若要怪责,我等便说此下晋贼来犯,交州军数量不少,若加惩戒,恐生变故,大王听之,必不会责怪!” 蒯越一听,神色一震,颔首应道:“机伯此计甚好,你速速安排,早日将那耿安除之,如此一来,我等方可无后患,与晋贼拼死战之!” 尹籍闻言,拱手应诺。 第七百三十二章亲小人,远贤臣 随即,邓芝还是甚为忧虑地言道:“时下内忧虽可疾除,但外患却难相抵,文丑不日将率大军而来,我军虽有临贺固城把守,但贼军却亦有震天雷这般攻城利器,这可如何是好?” 邓芝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色一变,脸上尽是忧虑之色,张绍甚是苦涩而道:“若是我父亲还有诸葛丞相在此,两人智勇兼并,又岂惧晋贼?怎奈两人皆往吴地作战,恐怕一时半会,也难回来统率大局!” 张绍话音刚落,尹籍似乎忽地想起某事,急与蒯越言道:“丞相不是给了我等三个锦囊,前番拆了两个,还剩一个,此下已是存亡之秋,蒯公何不拆而观之?” 蒯越听了,双眸顿射精光,速于腰间取出一个锦囊,拆而观之,锦囊内又是一条小娟,小娟上龙飞凤舞,清晰可见地写着一个‘拖’字。 “拖?”蒯越等人不禁齐声而道,一时间皆是不明所以,众人沉吟一阵后,蒯越最先有所察悟,沉声而道。 “丞相有鬼神莫测之智,素来料事如神,莫非丞相早已料算我等有今日之危,此下大有可能正准备归来,故教我等拖延局势?” “可大战在即,我等该如何拖延?”张绍眉头深锁,疾声呼道。 尹籍与蒯越相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一块去了,但神色却是极为不好,蒯越满脸悲怆之色,长叹一声,然后又强震精神而道:“诸位勿虑。此中我已有计策。当下且先将那耿安诛杀。再行后事!” 张绍、邓芝闻言,皆颔首而应,虽心里极为好奇蒯越口中之计,但却也未有死缠滥打地继续去问。 于是尹籍,便依计行事,下去安排,而郭淮虽大挫蜀军,但毕竟蜀军有固城可据。郭淮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随后,郭淮一边设立营寨,加备防事,静心等候文丑的大部兵马,一边又派斥候四处打探临贺城的一举一动,还有四周地势。 姜维见郭淮如此谨慎缜密,钦佩之余,亦是极为安心,数日间,晋军按兵不动。临贺城却静得可怕。 忽一日,一众交州将士派人相请耿安到营中商议机密之事。暗示有意投之北晋,却又以耿安马首是瞻,欲看其抉择如何。 所谓小人必有其保命之术,一众交州将士却不知其中有一人乃是耿安细作,耿安听闻此事后,本欲赶去。 忽然又有一交州军士从后院赶来求见,耿安一听,便知出事,连忙接见,那交州军士交予耿安一封密书,恐被人察觉,便急急告退而去。 耿安遂拆密书观之,信中将众人欲害之心告说,耿安看毕,脸色连变,眼色阴鸷,暗暗腹诽道:“蒯越、尹籍等人不肯相容,欲将我除之而后快,此下我该如何是好?” 耿安忧心忡忡,踱步而走,过了一阵,耿安似乎已有计策,却无应约而去,反而赶去郡衙来求见刘禅。 耿安口齿伶俐,深熟谄媚之术,又察觉刘禅喜好玩乐,平日里经常献上新奇玩物,可谓是深得刘禅欢心。 刘禅听闻耿安来见,以为耿安又有玩物相送,心头大喜,速而召之,哪知耿安一到后堂,又嘶声大哭,求刘禅饶命。 刘禅一脸愕然,连忙问道:“爱卿为何如此,谁人又欲加害于你?” 耿安听言,哭得更欢,又哭又拜,告之前事,然后又急忙从怀中取出那封密书,交与刘禅,口中又道:“这定是蒯越、尹籍等人,见微臣深得大王宠信,心怀妒恨,难以相容,故而又起杀心,收买交州将士,欲将微臣诛杀,微臣死不足惜,只恐死后不能在大王左右伺候啊!” 耿安一脸忠义急切之色,毫无虚假,刘禅耳中听着,眼中看着,气得那张略显稚幼的胖脸一动一颤,猛拍身旁几子,怒声喝道:“哼,这蒯越、尹籍竟这般心胸狭窄,孤以往怎会看不出来,气煞孤也~!” “大王息怒,若是为了小人之事,尊体有恙,小人万万担当不起!!!” 耿安急声相劝,刘禅听了,甚为欢心,叹声而道:“若蜀汉诸臣,皆如爱卿这般忠义,蜀汉又岂会落得今日地步,孤只恨不能与爱卿早些相识,爱卿勿虑,孤这就教人召那两人来见,孤早前有令,他等却尚敢加害于卿,此番孤定严惩不饶!” 刘禅说罢,便欲教左右去召,耿安不知有何居心,忽然竟向蒯越、尹籍好言说情,又向刘禅说明利害。 “如今晋贼正欲攻取临贺,大难在即,两位明公皆乃蜀汉重臣,深得人心,若大王严惩,使得两人暗中怀恨,恐有变故,只怨小人命薄,若能安抚众人之心,大王便取小人命罢!” 耿安慨然而道,刘禅听得,甚为感动,震色而道:“爱卿莫要如此,有孤在此,容不得他们伤你一根汗毛,不过爱卿所言亦是有理,孤且不做惩罚,你今日起,便搬来此处,陪伴孤之左右,孤看那蒯越、尹籍还敢不敢对爱卿动之歹念!” 耿安闻言大喜,连连叩谢,也不回府,速教随从到府中收拾行装,又教其暗通家小,自今日起,深居简出。 于此,耿安日夜陪伴在刘禅左右,除了寝食之外,寸步不离身,蒯越、尹籍得知此事,又惊又怒,连忙一同前来,向刘禅陈说利害。 哪知刘禅对耿安深信不疑,反而喝叱蒯越、尹籍两人心胸狭窄,直把尹籍气得满脸通红,青筋凸起,嘶声痛哭,昏死过去。 尹籍忽然昏倒,刘禅也是吓了一跳,急请大夫来看,大夫言尹籍受激过甚,气血凌乱,需得静养百日,方可痊愈。 否则,怒气攻心,纵是不死,亦会病情加重,大有可能落个残疾,刘禅听罢,悔不及也。 蒯越、邓芝、张绍等臣,皆气得咬牙切齿,跪求刘禅下令处斩耿安,以安抚众人之心,否则便是长跪不起。 刘禅见众人如此相逼,尚是犹豫不决,只好避之不见,于是蒯越、邓芝、张绍等人便日夜长跪,军中将士闻之此事,无不愤恨,纷纷赶来,皆随蒯越等人长跪。 耿安听得此事,吓得魂飞魄散,更是与刘禅形影不离,不敢离开寸步,就连刘禅夜里睡寝,耿安亦在门外伺候。 渐渐地,刘禅对耿安也是烦不胜烦,就在此间,文丑亲率大军已在数日前赶到临贺城外大寨。 七百三十三章调教 却说文丑听闻前事,却是颇为气恼地向郭淮、姜维二人喝道:“郭伯济,你为一军统将,岂可如此贸然行事,冲锋陷阵,阵前厮杀本就是裨将之事,你这般实在是胡来!姜伯约,你身为副将,为何不竭力拦之,若郭伯济有失,你如何担当得起!” 文丑锐目赫赫生威,姜维连忙跪伏认罪,郭淮拱手急谏道:“将军且慢,伯约早有所劝,乃我一意孤行,当时,蜀人欲设计擒我,我便将计就计,以身为饵,待诱得蜀人伏兵尽出,皆欲来擒我时,伯约引兵袭之,蜀人必败无疑,我此计虽险,却是必胜之法,将军若要责罚,便责罚我罢!” 文丑恶眉一挑,猛地一掌重拍奏案,‘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整座帐篷好似坠倒,王双等将见了,纷纷跪下说情。 郭淮却也是顽固,与文丑直视,毫不退让,凝声而道:“诸位将士皆为国舍生忘死,共创大业,淮既察觉战机,可大挫于彼,为何弃之?” “你,好!好!郭伯济,你忤逆上将,以下犯上,军中法纪不可轻废,而姜伯约未能竭力相拦,有所失职,虽未酿成大锅,但亦不可轻恕!” “王子全,你骁勇杀敌,我遣你为军中先锋,从今日起,郭伯济、姜伯约二人便为你军中马弓手,听候你之调遣!” 文丑此言一出,帐中诸将无不变色,王双更是满脸惶恐,跪拜而道:“将军万万不可,郭将军与邓将军虽是有过。但亦有功。如此重罚。于法不合!” 文丑恶目一瞪,精光迸射,气势骇然,怒声喝道:“军法如此,我若不施以惩戒,日后若有再犯,时已晚矣,谁人还有不服!” 王双早被文丑的气势所慑。帐内诸将亦不敢多言,郭淮喘息颇重,不过听了文丑这番言辞后,浑身一颤,单膝跪下,认罪而道:“末将服了,愿听将军军令!” 郭淮说罢,姜维亦是认罪,文丑见了,怒火遂褪去大半。气势收敛,喝退诸将。 郭淮、姜维纷纷告退而出。待众人离去,文丑神色一变,摇首叹息道:“郭伯济此子颇为倔强,虽心思缜密,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恐迟早有个万一,只望郭伯济能明白此中道理!” 文丑如此严惩郭淮、姜维,军中上下虽颇有说辞,但亦不少将士看出此中厉害,替文丑说了不少好话。 不过文丑在军中威望极高,兼之郭淮、姜维皆肯认罪,此事很快便是揭过,不过事后,军中将士却是极为钦佩文丑如此强硬,竟直接将郭淮、姜维直接从先锋大将,降到马弓手。 当然,众人皆是明白,文丑是有意一挫郭淮、姜维两人的锐气,凭两人的实力,想必不久便能立下大功,遣回原职。 且说郭淮、姜维被降为马弓手,两人皆无怨言,一日,郭淮与姜维引一队斥候队伍来探临贺。 郭淮一勒马匹,居高而望,见临贺城内军心溃散,队伍不整,郭淮见了,眉头一皱,与姜维言道:“伯约,你看临贺城内蜀人兵马如此散漫,若是平日,有蒯越、尹籍等人坐镇军中,岂会如此?莫非临贺城内已有变故?” 姜维闻言,神色一紧,连忙随着郭淮所指望去,果见城内蜀兵防备松懈,精神不振。 姜维静心思索一阵,凝声而道:“伯济所料,大有可能如此,先前据蜀人俘虏所报,耿安虽将临贺城献了刘禅,却仍遭蒯越、尹籍等人猜忌,更曾欲下死手将其杀之!” “想必蒯越、尹籍必是发觉耿安歹心,欲急除之,怎奈耿安深得刘禅之心,受得其庇佑,所谓君子难斗小人,临贺变故,或许正是因此人而起!” 姜维这般分析,郭淮锐目一眯,其言正如他心中所想,郭淮咧嘴而笑,与姜维对视,笑声而道:“伯约所言,正合我心中之事,时下正是夺取临贺,擒下刘禅的大好时机,当速报与文将军!” 姜维亦笑,颔首附和,两人遂勒马引兵回到寨内来见文丑,文丑正于帐中思索计策,忽然听闻郭淮、姜维来见,脸色顿时一喜。 文丑心知两人年纪虽幼,但却都是智谋百出,韬略极高之人,不过文丑很快又神色一沉,故意大声说道:“他等二人不过是马弓手罢了,有何要事,教他等先报知其统将!” 郭淮、姜维两人在帐外听得,不禁露出苦笑,郭淮与姜维言道:“看来文将军还是对先前之事气在心头,却是连累伯约你了!” “伯济莫要如此,你我肝胆想照,莫说马弓手,纵是要入囚室,维亦不惧也!”姜维连忙拱手答道。 郭淮灿然一笑,锐目烁烁发光,颔首沉声而道:“我视伯约如手足,今生绝不相负!” 姜维闻言,心头连颤,感动不已,就在这时,去报的兵士回来,唯唯诺诺地欲言又止。 郭淮淡然而笑,作揖一拱道:“难为兄弟你了,我这便离去!” 郭淮说罢,与姜维投去一个眼色,姜维会意,两人一同离去,来见王双,王双听罢,大喜过望,当即言道:“若此事当真,伯济与伯约此番可谓是又立奇功,双这就去禀报文将军,为二位将军引见!” 王双虽暂为郭淮、姜维两人统将,但却不敢托大,郭淮听了,微微摇头道:“不必了,这依军纪不合,子全,你且报之便是!” 王双听得,速速离去,不一时,王双满脸喜色归来,传令文丑召见,郭淮、姜维精神一震,遂随王双一同过去。 入帐后,郭淮、姜维齐齐拜礼,文丑见两人并无怨色,心中暗暗是喜,腹诽而道:“两人收敛不少,亦能察觉此中利害,坦然受之,实乃我北晋之幸也!” 文丑想罢,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与郭淮、姜维笑道:“你等所报,我已知也,不过那蒯越、尹籍皆非等闲之辈,此中若是有诈,当又若何?” 郭淮神色一凝,向文丑拱手应道:“将军不必多虑,若想知得其中究竟,稍作试探,便可知也!” 第七百三十四章兵临城下 “哦?此话怎讲?”文丑面色一沉,恶目烁烁发光。 郭淮略一沉思,当即答道:“此下我军歇息数日,皆已养精蓄锐,将军不妨先遣一军以作试探,若蜀人慌促而应,便盛势攻之,若能一举攻破临贺,大局可定也!” 文丑闻言,笑容更灿,放声大笑,连声叫好,遂依从郭淮之计,各做安排,待众人散去,又与郭淮、姜维两人有言,若此事当真,当记两人首功。 次日,文丑调拨已定,亲率前军望临贺进发,临贺城外,忽然喊杀声大起,城上蜀兵顿时大乱。 怎奈尹籍尚且昏迷不醒,蒯越等人亦都在府衙长跪,城内将士难稳大局,仓促调拨,一面又教人急报之刘禅。 刘禅听得,面色剧变,惊恐不已,耿安急来谏道:“大王,依小人看来,蒯异度、尹机伯等人皆是忠义之士,前番屡屡欲要加害于小人,实乃恐小人倒戈叛敌,竟是如此,小人愿将家小献出,以为人质,如此一来,蒯公、尹公等人或许肯饶恕小人!” 耿安不愧是小人心态,为了保命,不惜连家小都愿献出,刘禅听言,心头一喜,遂便引耿安去见。 蒯越等人仍在长跪,见刘禅还有耿安赶来,齐声拜道:“恳请大王诛杀耿安,以安众心!!!” 耿安听了,连忙跪下,刘禅强震精神,与蒯越等人说道:“诸位卿家皆乃孤蜀汉重臣,当下大战在即,孤还需多多依仗。耿安之事。孤已有定夺。他虽有过,但罪不至死!” “谅在他献了临贺,还望诸位卿家莫要再苦苦相逼,且饶他一命,他愿以其家小为人质,如此可妥?” 刘禅说罢,耿安痛哭告罪求饶,蒯越等人见状。可谓是大快人心,这时,又有军士来报,北晋青龙将文丑已率兵杀到城下。 刘禅闻言,大惊失色,蒯越长叹一声,至如此处境,刘禅还是未曾发觉此中利害,竟还妄想保住耿安。 不过耿安愿将其家小献出,定然不敢轻举妄动。蒯越以为,耿安再是阴险狡诈。也不会弃一家老小而不顾。 何况此下时势正危,蒯越也不愿再纠缠下去,叩首一拜,语重心长地说道:“大王能明察秋毫,臣甚为欣慰,愿效以死力!” 蒯越此言一出,身后张绍、邓芝等人亦纷纷跪拜,刘禅见状,心头大定,连忙扶起蒯越,急急说道:“蒯公与孤竟已冰释前嫌,还望蒯公速速前往抵御晋贼,已保临贺无失!” 蒯越慨然应和,哪知跪得太久,重心一沉,几乎跌倒,刘禅连忙扶住,这才发觉蒯越脸色煞白,精神萎靡,想他跪了近有一天一夜,后悔莫及,连忙关切问道:“蒯公可有大碍,可需歇息?” 蒯越强震精神,与刘禅言道:“国难当前,臣岂有空闲歇息,大王勿忧,臣这就赶去稳住大局!” 蒯越说罢,速向邓芝、张绍等人投去眼色,不过临走前,蒯越却还不忘教一心腹将士,引一队兵马赶去耿安府宅,监视其家小。 耿安逃过一劫,但仍旧低头把整张脸贴在地上,低声哭泣,极为狼狈不堪,此时,刘禅唯恐激起众怒,也顾不得耿安,匆匆离去。 耿安暗暗咬牙切齿,贴在地上的面容狰狞如若厉鬼,在心中发誓道:“刘阿斗,蒯老贼,今日之辱,我他日势必十倍奉还!” 另一边,在临贺北门外,文丑摆开阵势,纵马而出,厉声喝叫蒯越出来答话,可城上一片慌乱,无人来应。 “看来果如郭伯济所料!”文丑心头一喜,当机立断,速教兵士大举进攻。 霎时间,擂鼓声大作,喊杀声四起,郭淮、姜维、王双引后军大部兵马蜂拥压上,一架架云梯车滚滚震响,望临贺压逼而去。 城上蜀兵乱作一团,见晋军大举来攻,那一架架云梯车,宛如一头头张牙舞爪的巨兽,皆吓得魂魄飞散,不知如何是好。 文丑越看越是心喜,暗道此番大有可能一举攻破临贺,擒下残蜀一众余孽,虽然诸葛亮、张飞等人远在吴地,但只要能擒住刘禅,两人便不足为患。 于是文丑策马在前,亲自督军,晋军士气大振,不断压前,云梯车纷纷靠近,同时,一队队晋兵人马各取木桩,冲拥过来,欲要撞破城门。 城下声势浩荡,震天动地,城上蜀兵在一阵恐慌后,慌心稍稳,或以箭迎击,或投砸落石。 可惜,城下晋兵早有提备,更兼攻势并不集中,城上蜀兵的反击效果极微,文丑见状,策马突前,高声喝道。 “我乃北晋青龙将文丑,城上蜀人听着,你等随刘禅背乡离井,逃离至此,犹如孤魂野鬼,此下西川已为我北晋所属,西川各地百姓皆分得土地,你等家中老小,皆盼望你等早日归去,你等何不速速献城!” 文丑此言一出,城上蜀兵无不变色,几乎过半军士皆是动摇,想起家中老小,各生悲怆之色。 就在这时,蒯越终于引着邓芝、张绍等将赶了过来,蒯越听得文丑之言,面色一震,满脸忿然怒色,厉声喝道。 “文丑狗贼,休要妖言惑众,昔年我蜀汉先主在蜀地深得民望,受百姓拥护、爱戴,先主不曾负于百姓,百姓又岂会负于先主?” “此下蜀地百姓定日夜盼望蜀国复立,狗贼,你听着,早晚我蜀汉大军定会重整旗鼓,解救蜀地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蒯越竭斯底里而吼,声震八方,城上兵士闻言,又是变色,文丑恶眉一挑,正欲喝话。 这时,邓芝、张绍两将,早就在蒯越的示意下,暗拽弓弦,文丑话还未说出,只听城上响起两声震响。 文丑急投眼望时,正见两根冷箭一左一右地射了过来,文丑浑然不惧,黑龙枪赫然提起,如若银蛇乱舞,那射来的两根冷箭顿时破碎。 蒯越心知文丑武艺了得,立马喝令弓弩手乱箭射之,随着蒯越令声一下,乱箭齐涌,文丑恶目瞪大,拨枪乱打,随即拔马一勒,全身而退。 第七百三十五章强攻临贺 文丑回到阵中,郭淮急赶过来,与文丑谏道:“蒯越等人已到,将军不可再有怠慢,眼下我军已占上风,可下令以震天雷做掩护,迅而攻破临贺城!” 文丑闻言,恶目一亮,遂下令喝道:“备天雷!!!” 文丑令声一起,只见数百兵甲精良的兵士,十人为一队,推来一架架投石车,各依方位摆定,共有五十余架。 随后,晋军擂鼓声忽变,高亢而又急促,前方正在作战的晋兵,脸色皆是一变,此乃震天雷将要发射的信号,连忙各做准备。 蒯越在城上看到敌阵内,数百壮汉抬着一框框漆黑‘圆石’,又听得鼓声忽变,刹时面色剧变,疾声呼道:“快快躲避,晋贼又要使那震天雷了!” 震天雷之名,对于蜀军来说就宛如梦魇般的存在,昔年就因这些如有天威般的神器,使得蜀地第一坚城,号称百万兵马亦难攻克的成都王城,被晋军攻陷。 晋军阵中,文丑令声一起,黑龙枪举天而挥,随即仿佛时间忽地变得缓慢起来,“咻咻~”破空声在耳边猝起,随后,如同惊雷般的暴响,震得地动山摇。 五十余颗火雷打在临贺城头,蜀兵早就吓得魂魄飞散,四处躲避,很快,一道道艳丽的光焰冲天而起,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碎石被炸得迸射乱飞。 凡是那一道道光焰附近的蜀兵都被炸得撞飞而去,嘶声惨叫,漫天的烟尘迅疾覆盖住整个临贺北门。隐隐可见一处处仍在发光发亮的火花。 在烟尘之下。幸逃一劫的蜀兵。根本看不见城下状况,不少人更吸入烟尘,剧烈的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正于城下的姜维,厉声大喝,霎时间,各队手持木桩的晋兵疯狂地撞击城门,一架架云梯车上。各队晋兵人马各持兵器,望城上奔袭而去。 蒯越听得喊杀声起,城门被撞得摇晃不止,连忙喝令军士以乱箭射击,张绍、邓芝则各望城上左右而去,指挥兵马抵挡从云梯车上袭来的晋兵。 却说晋兵如狼似虎,手持兵刃杀上城头,蜀兵大多已被吓得肝胆皆裂,哪里抵挡得住,眼见晋兵人潮不断涌上城头。张绍、邓芝心中大急,连忙前去抵挡。 幸赖两人勇悍。在两人舍生忘死地拼杀下,渐渐地抵住了晋兵的攻势,在城下晋军阵内,文丑面色冷酷,身着漆黑龙甲,不怒而威,如若天上神将,气势骇人。 文丑见得城上两军已然交锋,精神一震,欲要亲自上阵厮杀,就在这时,郭淮却疾声而道:“将军,蜀人负隅顽抗,城上厮杀正是激烈,末将愿往助战!” 文丑闻言,眉头一皱,却是不想令郭淮身陷险地,郭淮似乎料到文丑的忧虑,急声又道:“那张绍、邓芝皆非寻常之辈,若不将此二人击退,攻势难举,将军乃军中统将,当应镇守军中,指挥大局,末将此下不过一马弓手,当应上阵厮杀!” 文丑听罢,遂神色一凝,语重心长地与郭淮言道:“伯济,你智勇过人,但尚需历练,切莫心骄气傲,意气用事!!!” 郭淮闻言,脸色一喜,厉声拱手而应,速策马望阵前赶去,文丑望着郭淮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长江后浪推前浪! 只见郭淮策马奔赶,来到前线,四下晋兵见郭淮前来助战,无不士气大震,郭淮纵身一跃,眼见城上不少己军兵士被张绍、邓芝两人杀得翻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郭淮锐目一瞪,也是眼疾,很快便发觉左边的姜维,疾声呼道:“伯约,你与我一同杀上城去!” 姜维听得那响亮的喝声,便知是郭淮,厉声一喝,如若一头灵敏的猿猴般飞身扑上一架云梯车上。 郭淮直接从马上一跃,亦飞上一座云梯车上,两人健步如飞,嘶声大吼,如若虎啸龙鸣,倏然望城上飞腾而去。 不远处的王双见得郭淮、姜维两人皆上城头厮杀,唯恐两人有失,连忙指挥兵士加紧攻势,随之而往。 而城下的晋兵,皆知郭淮、姜维两人骁勇善战,各个精神大震,随着王双的喝令,纷纷赶上。 说时迟那时快,郭淮手挺月牙戟,刚跃身冲上城头,却不知蒯越早就察觉,立马一声疾令,四下冷箭齐射过来。 郭淮面色不变,仿佛早就发觉危机一般,月牙戟上下翻飞,如若游龙飞腾,‘砰砰’连串震响过去,郭淮却毫发无伤。 邓芝看得眼切,怒喝一声,提起大刀,望郭淮扑杀过来,郭淮脚步移动,月牙戟迅疾杀出,迎住邓芝。 邓芝面色狰狞恶煞,舞刀猛攻狂劈,刀刀迅猛,如有破天之劲,郭淮戟式如同龙腾卷席,将邓芝的狂烈攻势一一化解。 不一时,晋兵人马急急赶来,护住郭淮左右,郭淮顿时压力大减,戟法陡然一变,如若激流倾泻而出,邓芝眼眸瞪大,却是前番攻打过急,一时抵挡不住,被郭淮杀得节节暴退。 郭淮乘胜追击,月牙戟连起数道戟花,道道戟影之下,邓芝只觉看得眼花了,根本不知哪是虚,哪是实。 突兀之间,邓芝只觉面门一道劲风袭来,下意识地提刀就挡,“铛”的一声巨响,在千钧一发之际,邓芝生生抵住了郭淮的致命一击。 “挡得好,邓芝,你再接我一戟!!!” 郭淮话音一落,戟式又变,戟如龙游,来势浩大,邓芝如若看见一条游龙在起伏游窜,吓得心惊肉跳,连忙逼出浑身解数,拼死抵挡。 这厢里杀得正是激烈,郭淮凭着其精妙的武艺,硬是压住了邓芝,另一边,却说姜维杀上城头,正见张绍大瞪环目,手中蛇矛暴刺连搠,杀得四下晋兵败如山倒。 姜维看得眼切,怒喝一声,提起百炼钢枪,猛地突杀过去,张绍心头一跳,眼见姜维杀来,连忙抖数精神迎之。 姜维枪式连抖,灵巧多变,张绍死咬钢齿,蛇矛飞舞连动,硬是与姜维抵挡,两人杀了十余回合,张绍越攻越急,姜维却越守越稳。 而且张绍发觉,他所使的力劲,皆被姜维灵巧化去,随着气力耗损,矛式越来越乱。 第七百三十六章姜维献策 蓦然间,姜维眼迸精光,厉声大喝,一枪暴刺而出,望张绍咽喉刺去,张绍不敢硬挡,急忙扯声一闪。 一道破空震响,在张绍耳畔荡起,张绍吓得脸色煞白,险避一劫,姜维眼中神光赫赫,拧枪盛势追击。 在姜维精妙绝伦的攻势之下,张绍被杀得节节败退,尽落下风,险象迭生,四周晋兵纷纷涌杀过来,蜀兵抵挡不住,被杀得阵阵溃散。 眼看张绍将要被郭淮还有一众晋兵围在垓心,幸好蒯越察觉及时,早令硕果仅存的数百白耳精兵前往救援。 这白耳精兵本就是蜀汉第一精锐兵马,时值至今,国破家亡,尚能留存的数百壮士,皆是对蜀汉忠心耿耿,武艺过人的威猛汉子。 身穿白甲,手持大刀的白耳精兵扑涌杀到,无不一以当十,攻势极猛,张绍也是狡诈,趁机逃回人群之内。 姜维挺枪追杀,却被白耳精兵乱刀砍回,眼见那一个个身形硕大,如若野兽般不断扑杀过来的白耳精兵,郭淮扯声厉喝,引兵冲突,两方搅成一团厮杀起来,战况尤为激烈。 与此同时,在文丑的令声之下,城外的震天雷不断发射,拦截从各处赶来的蜀军援兵。 一道道光焰涌起,不知吞噬了多少条人命,碎石乱飞,烟尘弥漫,蜀军将士宛如见到当初成都破时的光景。 而在城门之下,王双不断指挥兵士进攻,各队晋兵听令而发。勇不畏死。或是急攻城门。或是踏云梯而登。 蒯越眼看着晋兵如同潮涌般的攻势,耳中又不断地回响着,那阵阵如若惊雷的炸响,面色冰寒至极,而眼中却渐渐有着空洞、虚无之色。 不过,蒯越仍未放弃,强震精神,又是歇斯底里地大喝起来。在蒯越喝令之下,吴兵、交州兵皆望厮杀处赶去。 吴兵、交州兵内有不少将士,畏而不前,蒯越立马提剑亲引数员心腹将校向前斩杀,状若疯狂,厉声喝道:“晋贼残暴不仁,临贺若破,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敢有畏而不战者,斩立决!!!” 吴兵、交州兵将士无不惧之。奈何四处皆有蜀兵的弓弩手提备,也无胆大的将士敢与之反抗。无人发作,只好纷纷向前拼杀。 渐渐地,已到了黄昏时候,临贺北门各处仿佛被黄昏染红,在蒯越的调拨之下,虽然蜀军处于下风,但终究还是抵住了晋军的攻势。 文丑眼看城上战况,心知此下纵然继续强硬攻之,也难成事,文丑不欲与蜀军拼个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遂下令鸣金收兵。 鸣金声一起,震天雷连连发射,城上道道光焰骤起,连发十响,城上晋兵听得信号,立马纷纷撤去。 而蜀军各部人马,虽见晋军撤退,但本就处于下风,根本掩杀不及,兼之又有震天雷作为掩护,蜀军不敢轻举而前。 郭淮、姜维迅速引兵落城,蒯越嘶声大叫,蜀兵弓弩手方而慌促地连发箭矢,却收效其微。 不一时,那阵阵轰雷般的巨响又起,蜀军连忙四处躲避,郭淮、姜维赶落城下,王双引兵接应,遂整军急撤。 比及夜里一更,晋军兵马尽数撤走,城上城下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尸体乱叠,死的却大多都是蜀兵、吴兵、交州兵的军士。 蒯越见得晋军撤远,紧绷的神经一松,无尽的疲惫立马汹涌而来,蒯越**一声,身体一晃,跌倒在地,四周蜀将见状,顿时吓得面色剧变,连忙赶来看望。 当夜,文丑大胜归寨,重赏郭淮、姜维,让二人恢复原职,其余有功之士,皆得封赏,众将一一谢过。 文丑手扶长须,哈哈大笑,与众将言道:“此番虽未能攻破临贺,但经此一役,蜀人兵力大折,士气低落,已不足为虑也,攻破临贺,擒下刘禅,指日可待,依诸位之见,此下我当急攻克下,还是当徐徐而进?” 文丑此言一出,帐下众将兴致极高,七嘴八舌纷纷而言,大多数人有意急破临贺,这时,文丑眼色却投向了郭淮、姜维二人。 姜维神色一紧,先是说道:“回禀将军,今日末将见蜀军之中,不乏交州异族还有吴人,蜀军兵士掺杂,更兼我察觉,交州异族还有吴人皆是被蜀人逼迫,无奈应战!” “时下临贺难保,依我所料,交州异族与吴人必定不欲与蜀人舍命顽抗,何况我等虽不知前事,但以今日蜀军如此仓促应战来看,不久前临贺必发变故!” “竟是如此,将军何必与之硬攻搏杀,不妨静观其变,分军围住临贺,又以震天雷扰之,震慑城内兵马,如此一来,临贺城中必会再发乱事,到那时,我军再盛势攻之,临贺一举可破也!” 郭淮此言一出,文丑顿时恶目一亮,先是沉吟下来,望向郭淮,郭淮重重颔首,拱手应道:“伯约所言甚善,而且我素来听闻,刘禅此人与其父刘备性情大有不同,为人懦弱胆小,平日里只知玩乐!” “如此昏君,若见我军围城,必定心怯,有意投降,纵然临贺有蒯越、尹籍这等才谋百出之士,也无济于事尔!” 文丑听罢,似乎有所抉择,放声大笑,连声道好,“哈哈哈,伯济、伯约你等所言极是!!!” 于是,文丑速发将令,次日,晋军分兵四部,文丑率八千兵马围逼北门,东、西、南城外,则分别由郭淮、姜维、王双三人各引五千兵马把守。 晋军分兵围城,又各布震天雷,每隔半个时辰,轮番发射,阵阵如若惊雷般的炸响,响不绝耳。 蜀军各部人马,无不胆怯,其中吴人、交州异族兵众更是忐忑不安,临贺城危在旦夕,怎奈蒯越、尹籍齐齐病倒,无人坐镇大局。 刘禅素来依仗两人,此下更是急得如坐针毡,堂皇不安,邓芝、张绍等将,一时间亦是无计。 随着震天雷不断震起,刘禅可谓是日夜恐慌,寝食不安,城内吴人、交州异族躁动不已,邓芝、张绍两人得知,见刘禅已被时下局势吓得面如死灰,那雍胖的身躯,硬生生在这数日间,消瘦了许多。 两人唯恐刘禅把持不住,便有意隐瞒,为防交州异族还有吴人倒戈作乱,两人皆去引兵提防,以备万一。 第七百三十七章劝降 却说刘禅心中惊恐,坐于榻上,用被子盖住身子,浑身颤抖,喃喃求饶,忽然,门外有兵士来报,耿安求见。 刘禅正愁无人商议,当即急呼召入,只见耿安满脸惶恐,刚一走入,便是哭声跪拜,哽咽而道:“大王,大王!你怎这般消瘦啊?!!” 刘禅一听,心中甚是感动,此下城中文武,各个顾忌着战事,哪有人关心过他,想到临贺即将不保,性命堪忧,刘禅泪水直涌,嘶声叫道。 “爱卿,孤即要被晋贼所擒,孤此番必死无疑,必死无疑啊!爱卿可知,孤那父王当年与晋王吕布屡屡作对,吕布对孤刘氏一族恨之入骨,岂肯相容?孤若被擒,必定受尽百般折磨而死,爱卿你快快救孤啊!” 耿安急急而拜,满脸悲切,先是好言安抚,渐渐地,刘禅哭声却是愈来愈大,哭声里尽是惊恐。 耿安忽然神色一变,收住泪水,低声而道:“大王若想保住性命,却非不可,但只恐大王宁死不屈,不肯相从!” 刘禅听言,宛如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时情急,竟从床榻下滚落,刘禅却不顾疼痛,胖脸上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急促,连忙爬到耿安身前,急急抓住耿安问道:‘爱卿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孤有赏,有赏!!” 耿安面色一沉,暗用眼色示意,刘禅这下子倒也变得聪明起来,立马喝退门外守卫。 耿安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大王不必多虑。时下局势。蜀汉难以复国。而吕布所虑者,乃是大王聚拢蜀汉旧臣,与北晋对抗!” “若大王愿主动相投,竭力相辅,晋王为安抚蜀汉旧臣,必定不会亏待,到那时,大王封得侯爵之位。富贵无忧,岂不是好?” 刘禅一听,面色顿时勃然大变,眼眸大瞪,要说刘禅不眷念这蜀王之位,那是绝无可能。 但刘禅一想到,临贺难保,若是负隅顽抗,惹怒了晋王吕布,那肯定要受尽百般折磨。不得好死。 想到此处,刘禅连忙强震精神。思前想后,还是颇有顾虑道:“孤虽亦有意投之,只恐众臣不愿,众望难压,这可如何是好?” 耿安闻言,心头大喜,急急又道:“大王不必多虑,诸葛丞相与张翼德将军皆不在此处,众臣皆以蒯异度、尹机伯马首是瞻!” “此下两人皆昏迷不醒,而邓伯苗、张辅汉年纪尚幼,众臣自然不敢忤逆大王之意,还有,依小人之见,那两人定是不安天命,故遭此罪!” “大王万不可步其后尘,且宜当机立断,速发此事,否则,待晋军群起而攻,为时晚矣!” 刘禅闻言,心头一颤,一时没了主意,这时,刘禅忽然想起两人,甚为忧虑而道:“此下,孤之亚父还有张叔父皆在吴地作战,先王与亚父、叔父亲如手足,若吴人听闻孤降了北晋,欲加害二人,他日九泉之下,孤如何有颜面见于先王啊?” 耿安眉头一皱,脑念电转,速又谏道:“大王此言差矣,诸葛丞相有鬼神莫测之智,张老将军神勇无敌,两人智勇兼备,吴人岂敢加害?” “更何况大王有所不知,此下城内交州异族与吴人皆欲暗中倒戈,献了临贺,以保性命,邓伯苗、张辅汉皆知此事,却恐大王得知惊慌,投了北晋,故而隐瞒!” “由此足可见,两人皆无投晋之心,欲要顽抗到底,大王若不趁此下先发制人,性命堪忧也!!!” 刘禅一听,脸色顿时连变,满脸惧色,惊呼喝道:“果真有此事?” “事已至此,小人岂敢再瞒?但恐大王他日受尽折磨,死于非命,否则这等大逆不道,受尽万夫指骂之事,小人岂敢提出?” 耿安说罢,已是泪流满脸,甚是委屈,刘禅见了,感激不已,执起耿安之手,急急说道:“爱卿处处为孤着想,孤他日若得富贵,必不会忘了爱卿今日之恩!” 耿安见刘禅终于有所抉择,心中大喜,急忙作色跪拜,虽王位不保,但起码还能保存富贵,不用再日夜担惊受怕。 刘禅这般一想,心头大动,连忙抖数精神,与耿安细细商议,耿安早有计谋,遂教刘禅如此如此。 且说刘禅喝退守卫,守卫中不乏忠义之士,知得耿安乃奸佞小人,必定有所教唆,急忙赶去通报邓芝、张绍。 两人得知大惊失色,又惊又怒,张绍大瞪环目,怒声喝道:“这耿安竟还敢妖言迷惑大王,我这就去砍了他!” 张绍喝毕,便欲赶去,邓芝面色冰寒,却是伸手拦住了张绍,疾声说道:“辅汉且慢,大王素来性子孱弱,时下临贺危在旦夕,早已有意降之,这下,那耿安又教唆一番,恐怕大王已然在密谋此事,我等毕竟是臣子,兼之职位不高,恐大王不肯听我等所言,此事不可轻举妄动!” “那我等该如何是好?”张绍甚是急躁,急忙问道。 邓芝面色一沉,叹了一声,急言道:“你与我且分别赶去尹公还有蒯公那处,此下也只有这两人方能力挽狂澜!” 张绍听了,应声叫好,与邓芝速速商议定后,便望尹籍家中赶去,而邓芝亦望蒯越家中赶去。 却说张绍先是赶到尹籍宅中,说也巧合,昏迷中的尹籍忽然被噩梦惊醒,梦中临贺城破,刘禅被晋兵所擒,哭声求饶。 尹籍惊出了一声冷汗,面色煞白,忽然,听得府内一阵杂响,尹籍精神一震,顾不得穿衣,便赶出去望,正看见张绍面色慌张,在一众从人拦阻之下,大喝着有紧要之事,要与他商议。 “张将军,我家大人尚在昏迷之中,医者有言,我家大人需要静养,还请张将军莫要令小人为难!”在一旁的尹籍家小哀声而求。 尹籍见状,长叹一声,遂凝声喝道:“休得放肆,时下国难当前,我乃国之重臣,岂有心思静养?你等都退下罢!” 尹籍喝声一起,一众家小、从人听了,皆隐隐有不忍之色,尹籍又叹一声,摆手催促,众人方才纷纷散去。 张绍急赶过来,也顾不得这是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将时下局势,还有耿安之事一一告之。 尹籍闻言,面色勃然大变,急与张绍说道:“此中我与蒯公早有对策,万不能让这耿安坏了大事!” 第七百三十八章异变起 原来先前蒯越打开最后一个锦囊,锦囊白绢上所写的‘拖’字,蒯越与尹籍猜测诸葛亮所意为,教蒯越、尹籍在迫不得已之时,当以拖字诀为上,待他与张飞赶回,再稳局势。 可诸葛亮却万万未料到,此下局势竟会如此紧急,可谓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而之前,蒯越与尹籍暗中商议,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可与刘禅商议,故作投降,使得晋军有所松懈,拖延时日。 但两人当时亦未料到,时下势至如此,几乎已是死局,尹籍脑念电转,连忙思索对策,念头一定,速与张绍教道如此如此,张绍闻言,面色一震,遂与尹籍一同赶往去见刘禅。 且说刘禅与耿安商议定,耿安告退而去,正准备征集麾下吴人兵众,以备降事,耿安刚离去不久,出到府衙门外,正遇着急急赶来的尹籍、张绍。 尹籍见得耿安,双眸尽是恨色,厉声喝道:“天助我也,祸国鼠辈就在眼前,辅汉何不速速将其诛杀!” 尹籍喝声一起,张绍大吼一声,拨出腰间宝刀,立马如同一头野兽向耿安飞扑过去。 耿安顿时吓得脸色剧变,大喊无罪,转身就**府衙内逃去,张绍踏步赶上,手起刀落,一刀骤劈而下,耿安那颗头颅顿时被张绍砍开两截。 血液、脑浆迸射而出,煞是恐怖,尹籍见耿安死绝,心头大快,连声叫好。别看尹籍平日里温文儒雅。翩翩君子。可他比起蒯越处事却更要狠辣几分。 刘禅在府衙内听得惨叫,浑身一颤,急忙出来看望,却见一具尸体倒在门外,旁侧有两截一看便知是被利刃破开的头颅。 刘禅吓得脚步一软,竟是瘫痪倒下,嘶声喝道:“是谁?是谁杀了孤的爱卿啊?” 尹籍面色冰寒,迈步而去。向刘禅拱手拜道:“耿安阴险狡诈,屡屡教唆大王,乱我军心,实乃乱贼,死有余辜,此下乱贼伏诛,人心安稳,大王当应捂掌称快,又何须痛心?” 刘禅闻言望去,见尹籍满脸苍白。毫无血色,但一双眼眸却是凌厉发光。不知是人是鬼,吓得又是一惊,连忙呼道:“尹公你不是正于家中养病,怎会来此?” “若臣不来,只恐大王是要降了北晋,辜负先王还有一众壮烈牺牲的蜀中俊杰遗志!!!”尹籍目光烁烁,满脸忿慨之色,毫不退让,厉声喝问。 张绍还有四下兵士,闻言皆是脸色忿然,纷纷望向刘禅,刘禅心里有鬼,面色连变,连忙说道:“尹公莫要多心,孤与晋贼势不两立,岂会投之?” 尹籍听了,神色方才稍稍收敛,与刘禅冷声而道:“时下临贺局势虽危,但只要我等君臣上下一心,必能渡过劫难,大王不必多虑,依臣所料,诸葛丞相还有三将军,眼下必往此处赶来,两人乃世之人杰,必能力挽狂澜,重振我蜀汉昔年气象!” 刘禅听得,连忙道是,大有一副对尹籍惟命是从的样子,尹籍看着,虽是痛心,但也知此下万不能再让刘禅胡作非为,以使局势更加危急。 尹籍抖数精神,连忙与张绍吩咐道:“辅汉,你速传大王令旨,教城内各部将校速速赶来,商议要事!” 张绍朗声应诺,不过此时,各员蜀将早前已听得号令,纷纷赶到,尹籍见了,眼眸一眯,面色愈寒,甚是悲怆地摇首叹气。 若是他来慢了些许,恐怕事已晚矣,另一边,无独有偶,本是昏厥不醒的蒯越,忽然亦被噩梦惊醒,整装完毕,正**郡衙赶去,却遇到了赶来的邓芝。 邓芝告之前事,蒯越听闻,面色大变,立马急与邓芝一同来见刘禅,途中,蒯越遇着了不少闻讯而来的蜀将,一同赶到时,正见尹籍。 蒯越神色一喜,急忙从人群内挤出,朗声呼道:“季常可有大碍?” 蒯越话音刚落,眼疾的他,却发觉了门前的尸首,似乎已察觉到什么,冷声喝道:“杀得好,这乱贼终是死于非命!!!” 四周将校闻言亦纷纷看去,都纷纷猜得那尸首正是耿安,喝声叫好,刘禅见众人如此,方知众人对耿安怨恨竟如此之深。 就在刘禅惊愕间,蒯越踏步而出,拱手言道:“大王,此下乱贼已除,臣等亦有计策应付时下局势!” 刘禅闻言,神色一喜,连忙请蒯越等人商议,蒯越、尹籍还有一众将校相继而入,在郡衙大堂内,各人依次排列。 蒯越与尹籍相视一眼,眼神交流过后,蒯越慨然而出,疾言道出先以诈降,使得晋军松懈,拖延时日的计策。 蒯越说毕,众将皆有疑色,尹籍遂出,一一补充,陈说此中利弊,众人听闻诸葛亮、张飞不日将归,皆是精神大震,纷纷应诺。 有尹籍、蒯越两人坐镇大局,刘禅心头稍稳,当下急忙说道:“竟是如此,当派何人为使,与晋贼商议降事?” 蒯越面色一凝,正欲说话,哪知尹籍却争先而出,向刘禅拱手请命道:“此事至关紧要,不可出些许差错,蒯公还需坐镇临贺,臣虽不才,愿望晋军营寨一走!” “尹公若去,定能马到功成!!!”刘禅闻言大喜,颔首应道。 尹籍拜而接令,然后又向欲言又止的蒯越投去了一个眼色,蒯越与尹籍素来交好,亲若手足,自然明悟尹籍的苦心,长叹一声,也只好全了其意。 毕竟此番深入晋军腹地,必是九死一生,何况,此下局势之恶劣,远超尹籍、蒯越先前所料,但若文丑不肯接受,必然下令擒之,成为其阶下之囚,尹籍这是为防万一,舍生取仁。 年幼的刘禅,却看不出其中利害,还笑着向尹籍好言安抚,教其速去速归,尹籍虽对刘禅心灰意冷,但他一生忠义,宁死亦绝不会做出背主之事,拱手一拜,便是告退而去,准备出城去见文丑。 就在这时,在临贺城内,忽然东门起火,咒骂声、惊呼声、嘶叫声,乱成一片,原来却是吴人将士听闻耿安被杀,暗怨刘禅残暴。 又见城内蜀军大小将校皆往郡衙商议,便趁虚齐而反之,在东门纵起火来,火势忽起,东门蜀兵惊慌不已,吴人兵马突如发作,杀上城去。 第七百三十九章破城 另一边,郭淮率领兵马正于营外巡逻,忽见东门火起,郭淮剑目顿时迸射赫赫精光,大喜笑道:“哈哈哈,此番乃天欲亡刘氏也!!!” 郭淮立马喝令兵士通报文丑,然后当机立断,征集营内所有兵马,望东门汹涌杀去。 郭淮策马飞奔,眼见将要赶到城下,蓦然城门大开,城上有一吴人将校高声叫道:“将军可是北晋郭淮伯济耶?” 郭淮听言,脸色一喜,连忙扯声向城上那吴人将领回道:“我正乃郭伯济也!!!” “蜀人残暴,我等愿降贵军,特开城门!!!”城上吴人将领闻言大喜,急声喝道。 郭淮顿时面起狂喜之色,疾言道:“诸位将士皆乃俊杰,此功暂且记下,待我军取了临贺,必论功赏赐!” 郭淮此言一出,城上一众吴人皆是欢喜,又是齐声呼道:“将军仁义,我等愿效以死力!!!” 郭淮听罢,心中无疑,正欲策马而入,这时,郭淮身后一员将校赶来,急急说道:“将军且慢,那蒯越、尹籍皆乃多谋之士,若是此中有诈,如之若何?” 郭淮剑目一瞪,气势又起,厉声喝道:“时下乃我等取临贺,擒刘阿斗的大好时机,若不趁其乱而取,待蜀人站稳阵脚,势必晚矣!!!” “竟是如此,将军且往后军,我等裨将先往入城!!!”那将领面色一急,又是劝道。 郭淮面色一凝,满脸肃然炙热之色。厉声又道:“此等紧要时刻。我不自往。谁人敢前,休得多言!” 郭淮喝毕,挺戟跃马,望城门就冲,一众晋将听之,无不胆壮,纷纷嘶声大喝,随着郭淮望城内突杀而去。 城上吴兵见郭淮如此骁勇。亦都大受鼓舞,纷纷脱了蜀军兵甲,换上早前准备的吴军兵甲,争先恐后赶落城下,欲要立功。 郭淮纵马狂奔,城内蜀兵听得东门大乱,纷纷赶来厮杀,郭淮舞戟左突右冲,神勇无比,蜀兵本就是乱。此下如何抵挡得住,晋兵、吴兵一拥而上。顿时被杀得阵阵溃散。 在郡衙大堂内,一队残兵急赶过来,大喝吴人造反,东门被夺,北晋骁将郭淮已率兵马杀入城内,望郡衙此处赶来。 刘禅一听,浑身肉颤,吓得肝胆如裂,惨呼一声,竟直接从高堂滚落下来,堂下众将连忙赶去看望,乱成一片。 蒯越急稳神色,厉声喝道:“事已至此,我等万不可自乱阵脚,辅汉,你速速引白耳精兵,寻机护着大王突破城外包围,务必要保护大王周全,我等自会在此处与晋贼拼死决战,死战到底!!!” 张绍闻言,环目瞪得斗大,眼睛赤红,急呼喝道:“末将要留在此处,与晋贼死战到底!!!” 尹籍神色大急,急赶过来,厉声喝道:“保护大王周全方乃眼下最紧要之事,辅汉怎不知蒯公苦心?!” 张绍听了,眼角迸裂,钢齿几乎咬碎,最终还是应诺,急引堂内把守的白耳精兵整备。 蒯越遂又与尹籍吩咐道:“辅汉年纪尚幼,难堪大任,行兵打战,调兵遣将,机伯不如我,安稳局势,谋略处事,我不如机伯,此下大王正需机伯,机伯你便随大王一同去罢!” “时下晋贼虽已杀入城内,但若我等齐心协力,背水一战,却并非无丝毫机会,若苍天有眼,尚佑护我蜀汉,机伯你便率众来援,若之不然,便以大王安危为上!” 尹籍闻言,面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见蒯越满脸绝然之色,说罢转身引诸将便走,尹籍心中虽有道不尽的苦涩,但也不得不强震精神,速望刘禅身边赶去,与数员将校疾声吩咐,以备接下来但有可能发生的变故。 且说郭淮引兵杀入城内,城内蜀兵蜂拥而截,郭淮先到城中腹地,四下蜀兵纷纷赶到,围来截杀。 郭淮厉声大喝,戟抖冲突,各处蜀兵弓弩手暗放冷箭,郭淮一时间险象迭生,冲突不破。 眼见赶来的蜀兵越来越多,就要将冲得过前的郭淮那一拨人马截杀围住,突兀之际,西边一阵慌乱,原来却是交州人马见时势已极,亦一同造反。 此下,姜维亦引部众杀入了临贺城内,郭淮见状,扯声咆哮,气势迸发,杀气腾腾,又再开始突击。 蜀兵顾此失彼,乱势一发不可收拾,郭淮策马冲突,撞入乱军之内,手中月牙戟舞得密不透风,挑、刺、搠、劈,招招如若惊鸿掣电。 蜀兵抵挡不住,被杀得如山崩瓦裂,一片片溃散倒翻,郭淮杀得兴起,浑身兵甲、战袍红得发赤。 陡然间,前面巷口一阵马蹄声起,郭淮定眼望去,正见邓芝满脸狰狞,凶煞无比地策马提刀截杀过来。 “郭淮贼子,纳命来!!!”邓芝这一声吼叫,如若野兽欲要逆天般的嘶吼,盛势冲杀过来。 郭淮面色一震,心知邓芝定欲拼命,连忙抖数精神,挺戟慨然迎去,两人霎时交马,邓芝刀式骤起,一来便毫不留情,刀刀迅猛劲大,如有破天裂地之威。 郭淮精神高度集中,说也奇怪,在如此高强度的迫力之下,郭淮竟然一下子便进入了明镜止水的心境。 只见郭淮剑目赫赫发光,精神专注,月牙戟上下翻飞,与邓芝硬攻搏杀,“嗷嗷嗷~!杀呐!!!” 正如郭淮所料,邓芝此番怀着不成功便成仁,拼死一搏的的心态,蓦然尽弃防备,手中大刀乱砍骤劈,刀如山崩,向郭淮笼罩而来。 ‘铛’的一声震响,郭淮手中无往不利的月牙戟,竟被邓芝一刀劈开,郭淮面色一变,邓芝立马乘胜追击,连刀砍来,此番攻势更为猛烈,一连五刀杀起。 郭淮急挪身闪避,险象迭生,电光火石之间,邓芝第三刀赫然杀出,望郭淮面门当头劈来。 郭淮避无可避,被逼入死境,怒喝一声,一戟迅出,快若闪雷,正好刺中邓芝刀刃。 又是一声巨响,两军将士看得心惊胆跳,忽然邓芝刀式一转,顺势一带,改劈为砍,又是袭向郭淮的面门。 霎时间,时间流逝似乎变得缓慢起来,只见刀过身倒,郭淮倒身躲闪,邓芝一刀砍空,刀破巨响,赫赫刺耳。 郭淮急忙翻身,邓芝刹时气势暴涨,抽刀断水,手一转,又转砍过来,郭淮只觉无尽的迫力笼罩而来,急横戟一隔,邓芝手中削铁如泥的利刃,竟砍不破郭淮的戟柄。 第七百四十章残蜀气数尽矣 郭淮双臂聚力,猛地一推,荡开邓芝的刀刃,邓芝急抓稳大刀,连刀骤砍,郭淮不敢怠慢,施出浑身解数与邓芝拼杀。 两军将士看得目不转睛,都不敢轻举妄动,渐渐地,两人杀了百余回合,突兀之际,郭淮卖了一个破绽,邓芝看得大喜,急急飞砍一刀。 只是,就当邓芝的大刀快要砍中郭淮面门时,邓芝只觉心口一痛,郭淮面容威凛,拔戟一抽,血液挥洒间,邓芝坠落了马下,眼看死绝。 “邓芝已被我诛杀!!!” 郭淮嘶声咆哮,声震八方,随邓芝而来的部众被吓得魂飞魄散,竟无丁点战意为邓芝复仇。 郭淮纵马挺戟,赫然突起,邓芝军几乎刹时涌散,无人敢挡,郭淮麾下兵众,士气大震,嘶声大喝,各提兵器,争先恐后地随着郭淮冲突。 与此同时,四下的蜀兵听得邓芝被杀,无不胆怯,在西巷处,姜维引兵猛攻狂突,杀出片片血雨,势如破竹。 随着姜维杀到垓心之处,正见蒯越在七、八员蜀将拥护之下赶了过来,姜维面色一喜,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若惊鸿掣电,舞动不停,立马便向蒯越那处冲杀过去。 蒯越行进间,知得邓芝被郭淮所杀,顿时脸色勃然大变,正欲指挥兵士拼死抵抗,陡然间,西边处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顿起。 蒯越心头一揪,转眼望去,只见姜维如若一尊天降神将般从人群里策马杀了过来。“蒯越。临贺已破。你等已无处藏身,何不速速下马,率众受降?” “又是这天杀的姜维竖子!!!”蒯越面色刹地变得狰狞无比,前番他在始安时,被姜维追杀一番,几乎丧命。 此下姜维竟又是阴魂不散,如若厉鬼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蒯越连忙竭斯底里地吼起。指挥兵士前往抵住。 蜀兵蜂拥而来,姜维毫畏惧,大有一骑当千之势,杀破一阵又一阵,锐不可当,摧枯拉朽地冲突杀来。 蒯越看得心惊胆跳,一声令下,身旁的数员将校齐齐放箭,姜维提枪拨打,如若道道劲风。将射来的冷箭一一破碎。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姜维将要杀至。两员蜀将齐声厉喝,各提兵器,骤马来截,左边一将,舞起一口大刀,向姜维当头就劈。 姜维锐目大瞪,一枪打住,巧妙绝伦,枪式忽地一转,借力打力,挑中了右边那员蜀将脸额,右边蜀将惨叫都来不及,便被姜维挑落马下。 与此同时,蒯越的亲卫连箭骤射,姜维听得震响,立马驱身避闪,十余根冷箭尽被躲过。 就在这一瞬间,姜维在人马分过之时,将那舞刀的蜀将亦刺落马下,姜维麾下兵众见姜维这般神勇,气势高涨,汹涌杀上。 蜀兵抵挡不住,渐渐溃散,蒯越看得心惊不已,此番战局又是出乎他的预料,他并无料到,郭淮、姜维两军竟来得如此之神速,而郭淮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己军此下仅存的大将邓芝诛杀。 此下局势,可谓是败局已定,早知如此,蒯越或许便不会下令诸军拼死抵抗,以求尚有一丝机会,可以力挽狂澜。 所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纵是诸葛亮这般号称拥有鬼神莫测之智的绝世人杰,也不敢将之料尽。 郭淮、姜维的当机立断,出兵之迅疾,两人之神勇,还有吴人、交州异族的倒戈,都是成此下败局的关键所在。 试问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之下,纵是蒯越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如何一一料尽? 此下,眼看姜维将要杀近,蒯越却不敢逃命,毕竟他要留下来坐镇大局,尽可能的为尹籍等人拖延时间。 而一旦他逃跑,本就士气低落的军士,必然溃不成军,纷纷逃散,到那时,若有万一,刘禅被擒,他便要成为千古罪人。 蒯越岂会让其英名毁于一旦,念头一过,蒯越面色癫疯,急命亲卫连发箭矢,向姜维狂射而去。 “残蜀气数早尽,你等何不惜命哉?” 姜维舌战春雷,厉声一吼,声势震天,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或拨打箭矢,或袭向来截的蜀将。 在姜维身后的晋将、军士,各个气势赫赫,各舞兵器助战,一阵人仰马翻之下,姜维连刺落数将,如有山崩潮泄之势,冲到了蒯越身前,一枪骤起,如有横扫千军之劲,向蒯越扫打过去。 蒯越急提剑抵挡,‘铛’的一声巨响,蒯越惨呼一声,被姜维扫落马下,四下蜀军将士见状,面色大变,纷纷疯狂来救。 姜维气势迸发,将赶来的蜀军将士,一一杀散,蒯越堕落下马,晋军兵士蜂拥扑上,一下子便将蒯越擒住。 姜维见得,高举长枪,厉声喝道:“蒯越已被我姜伯约所擒,你等还不速速投降!” 姜维一声喝出,如若轰雷炸落,天地为之一颤,四周蜀军将士、兵众,各个面色惨淡,苦不堪言,若早知如此,他等又何必背井离乡,作战至今。 莫非真乃大势所趋,苍天难容蜀汉耶? 如此这般念头纷纷在众人心中响起,蒯越虽被擒下,但仍旧破口大骂不绝,喝令军士拼杀。 怎奈众人已是心灰意冷,残酷的事实令他们再也无法相信残蜀尚有复国的可能,只见四下蜀兵纷纷放落兵器,泣声投降。 霎时间,那一阵阵哭泣声内,似乎有道不尽的悲怆、痛苦,蒯越瞪眼望着,浑身抖颤,口中的骂言,忽然如何都骂不出来。 “事已至此,蒯越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这些军士,虽当存忠义,但也是百姓的父亲、丈夫、兄弟、孩儿,你便就此作罢,让他等众人回家吧!” 姜维话音落下,四周蜀兵想起家中老小,哭声尤为凄厉,蒯越如被抽掉魂魄,竟忽然间变得死寂起来,一言不发。 另一处,尹籍听闻邓芝被郭淮所杀,便知败局已定,立马率领白耳精兵还有一众精锐约有五六百人,望南门而去。 守在南门城外的正是王双,王双听闻斥候来报,郭淮、姜维两人已率兵杀入临贺,王双闻报大喜,速速整备兵马,分兵两部,各望东、西两门赶援。 第七百四十一章百密一疏 只是,王双似乎忘了自己的使命,乃是提备刘禅等人突围,而尹籍之所以选择由南门突破,也是料定王双勇而少谋,难察大局。 待尹籍一行人赶到南门,城门猝然打开,张绍策马先冲,尹籍率领白耳精兵等一众精锐拥护刘禅在后。 刘禅听着城内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早就吓得魂魄皆飞,对尹籍是惟命是从,哪有半分君主姿态。 在城南外,尚有数百兵马把守,他们忽然见得南门有蜀兵冲出,一时无备,乱作一团。 张绍纵马冲腾,环目瞪得斗大,倏然杀出,晋兵慌促来截,却抵不住如若恶兽般的张绍。 张绍狂舞蛇矛,左突右冲,奋勇突进,杀得晋兵七零八乱,尹籍见状,连忙喝令军士加紧冲突,欲要一举冲破。 哪知刘禅见得前方厮杀,吓得面无血色,惊呼叫道:“前方厮杀正是厉害,刀剑无眼,若孤有何损伤,这可如何是好呐?” 尹籍闻言,心头一紧,急急劝道:“大王不必多虑,晋贼无备,兼之辅汉神勇,晋贼锐气已挫,大王紧随我等之后便是!” 刘禅听了,又望向前方,此下前部白耳精兵已将晋兵杀得阵阵翻倒,刘禅见得血肉横飞,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牙关打颤。 尹籍见了,顾不得与刘禅好言细说,厉声喝道:“大王,这般时候,岂能再有迟疑,若是待晋贼发觉我等由此处突围,纷纷赶来。悔不及也!大王若想保住性命。便速速随我等而走!” 尹籍声若洪钟。震得刘禅连连变色,刘禅虽是苦不堪言,但被尹籍这一喝,也逼出了几分胆气,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策马便冲。 尹籍遂引后部精锐,护着刘禅突杀,此下拦阻的晋军兵马已大多被张绍引兵杀散。尹籍等人护着刘禅紧紧跟上。 这时,不少晋兵见得刘禅被众人护在垓心,又看他身穿黑锦龙袍,立马猜出了刘禅的身份,连忙纷纷大喝,发箭去射。 霎间间,乱箭从四处射来,刘禅哪里见过这般情景,吓得大哭大叫,狼狈躲避。不过在他四周,却都有白耳精兵守护。各个拨刀抵挡,将四处射来的乱箭一一挡下。 饶是如此,胆小的刘禅,却如同在鬼门关内走过几遭,大喊饶命,堂皇慌急,忽然间,一根冷箭从刘禅背后倏然射来,刘禅坐下的卢宝马,早通灵性,一声嘶鸣,马蹄子一转,竟是躲过了那根冷箭。 可是刘禅一时无备,平日里又少有锻炼,这一摇晃,竟从马上坠落下来,刘禅翻滚在地,痛得惨叫不绝。 尹籍听了顿时面色大变,急教兵士去救,张绍亦听得后方大乱,唯恐刘禅有失,连忙策马赶回。 与此同时,郭淮引兵杀到城内郡衙,来擒刘禅,郭淮骤马突入,郡衙内尚有百余精锐躲在四处暗放冷箭。 幸好郭淮早有提备,拨戟抵挡,身后将士亦纷纷前来守护,虽是如此,在数百暗箭下,郭淮亦是险象环生。 不过对于已渐渐习惯在刀口舔血的郭淮来说,并无丝毫惧色,待一轮乱箭射尽,郭淮剑目瞪大,厉声喝道。 “刘阿斗,事已至此,你纵是负隅顽抗,亦是无济于事也,你若肯速速投降,晋王定会许你侯爵之位,让你余生享尽荣华富贵!” 若是刘禅在此,大有可能听了郭淮这番话后,弃戈投降,不过,刘禅此下却早被尹籍等人带离,望南门突围了。 郭淮尚且不知,话音刚落,郡衙内的怒骂声顿起,冷箭飙飞不绝,突兀之间,郡衙楼阁上,一身穿黄龙锦袍汉子的声音一闪而过。 郭淮眼疾,一下子便是发觉,纵声一喝,声若惊雷,纵身飞跃,月牙戟如骤雨狂打,拨开箭矢,冲入郡衙之内,望楼阁杀了上去。 一众晋军将士见了,纷纷跟随突入,郭淮健步如飞,威风凛凛,浑身兵甲红得妖艳,剑目如射神光,赫然杀上楼阁。 陡然间,连道弓弩暴响骤起,郭淮面色一变,挪身就闪,到一红漆大柱后躲避,‘砰砰砰’的暴响不觉,红漆大柱上插满了箭矢,根根入木三分,足可见劲力之大,若是郭淮避之不及,恐怕此下已然一命呜呼。 这当然是尹籍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如此危急之时,尹籍却还能有这般布置,果非寻常之辈,若非郭淮心思缜密,兼身手了得,便是遭了他的暗算,死于非命! 就在这时,数十晋军将士杀了上来,霎时间,弓弩震响连起,七、八员晋兵避之不及,被射倒在地。 郭淮看得英眉直竖,忽地窜出,如若一头猎豹般冲了起来,弓弩迸发不绝,郭淮左闪右避,灵敏绝伦,看得那隐藏在四处的弓弩手心惊胆跳,急促射箭。 郭淮骤然爆发,径直冲突,弓弩射之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郭淮几乎杀到了那正被数十兵士守护的黄袍汉子身前。 “刘阿斗,你要死还是要降!!!” 郭淮怒声大喝,月牙戟骤起,撞入人群之内,那数十蜀兵皆是死士,毫不退避,各舞兵器来杀。 郭淮舞戟拨打,遽然杀翻眼前蜀兵,此下晋军兵众纷纷杀到,将隐藏在各处的弓弩手大半擒住。 郭淮冲散人潮,一戟直刺,那黄袍汉子故作惊悚,慌促躲避,猛地跌倒在地,眼看郭淮月牙戟就要刺中,‘铮’的一声,月牙戟停住,郭淮冷眼俯视着黄袍汉子。 突兀之际,变故忽起,那本是慌促的黄袍汉子,眼中骤起杀光,郭淮面色惊变,一戟直刺。 就在戟刃刺到那黄袍汉子眉心的瞬间,从黄袍汉子的袖子内,忽然射出一根细小的弩箭。 千钧一发之际,郭淮挪身微侧,冷箭在郭淮护肩上擦出一道璀璨的火花,然后飞过,郭淮险险逃过一劫,心中大怒,一戟猛地刺出,随后带着几分怒色喝道:“刘阿斗,你休想逃得!!!” 以郭淮的才智,如何猜不得此处乃是一陷阱,那黄袍汉子绝非刘禅,郭淮引兵速速杀出,赶出郡衙时,正遇着策马赶来的姜维。 第七百四十二章半路截杀 姜维当即急呼道:“伯济,可有擒住那刘阿斗?!” 郭淮剑目赫赫,疾言便道:“刘阿斗不在此处,必是趁乱突围,伯约,你我一同先望南门去探!” 郭淮心思精细,一下子便大概猜得刘禅等人举动,姜维亦是才智聪慧,也明白此中道理,遂与郭淮一同率领兵马望南门赶去。 在途中,郭淮正好遇到从西门赶来的王双,王双急向郭淮问道:“伯济,刘阿斗可已擒耶?” 郭淮听王双如此发问,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子全,你可有在南门留备兵马,以防蜀人突围?” 王双一听,心头一紧,方才醒悟过来,急言道:“我听闻斥候来报,伯济与伯约已杀入临贺,便立即分兵两部来援,南门仅有数百兵马留守!” “不好!刘阿斗此下必往城南去了!!”郭淮听言,当即确定心中所想,惊呼喝起,遂拔马一转,便望南门加速赶去。 姜维见状,急与王双吩咐,教其安稳城内局势,然后策马追赶而去,却说尹籍、张绍一行人本能率兵突围,哪知刘禅忽然落马,众人惊慌,急救下刘禅,扶其上马。 四处晋兵纷纷赶来围杀,张绍厉声大喝,引白耳精兵拼死抵挡,待刘禅上了马,尹籍唯恐追兵杀来,连忙教张绍突围。 张绍不敢迟疑,施出浑身解数,挺矛骤马,又再发起冲锋,晋兵原本便被杀散。此下张绍又再发作。哪里抵挡得住。 很快张绍便杀出一个破口。一众白耳精兵随即护着尹籍、刘禅冲出,晋兵追之不及,在后嘶声呐喊,叫杀不绝。 张绍满脸冷酷,一路奔驰,率众赶了数里路程,刘禅惊慌失措,吓得六神无主。眼看背后晋兵渐渐被甩开,方才心头大定,大口大口喘息,疾呼道:“贼,贼子追不上…来了,辅汉休要…行之过急,累死孤也!” 刘禅刚才摔落下马,此下周身发痛,又加上这一阵颠簸,苦得好似丢了半条命。尹籍听得,又怒又急。连忙谏道:“大王不可大意,此下险境未脱,且先逃过临贺境地,再赶数十里,再做歇息!” “还!还要赶数十里路?苦煞孤也!!!”刘禅上气不接下气,惨呼喝道。 尹籍却是急得如同浑身火烧,正欲再劝,忽然前方道口上,一彪人马倏然杀出,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刘阿斗!你竟不想再逃,何不速速下马受降,免去这般苦难!!”声若虎吼,赫赫之威,顿时令刘禅等一众人无不变色。 只见那彪人马之中,一员身穿漆黑龙甲,面容异于常人的五旬老汉,正瞪着恶目而喝。 尹籍见得,面色勃然大变,浑身抖颤,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劲,惊呼叫道:“文丑!!!” 此名号一出,如若霹雳炸开,蜀人无不心惊胆跳,眼中纷纷升起绝望之色,张绍浑身紧绷,望着文丑,只觉从他身上散发的威势,比起其父张飞也不逞多让,张绍心知肚明,若与此人交手,恐怕他难撑三十合! “文,文,文丑!!!”至于刘禅,听得文丑之名,甚是不堪,口结惊呼,几乎吓得坠落下马。 对面的文丑却是面容从容笃定,一双恶眸精光璀璨,原来,早前文丑听得吴人、交州异族倒戈造反,郭淮、姜维两人趁乱已率兵攻入临贺,此报可谓是大震人心。 文丑大喜过望,麾下诸将皆劝文丑率兵急攻,一举拿下临贺,擒住刘禅,不过文丑却是对郭淮、姜维两人的能力极为信任,料定两人必能攻破临贺。 此下,纵是他率兵支援,亦不过是加快攻破临贺的时间罢了,而他又想,蒯越、尹籍才谋百出,必不甘于就范,必设谋助刘禅突围。 而郭淮、姜维从东、西两门杀入,那两处正乱,刘禅必敢取此两处,而城北则有他亲自镇守,自也不会取此处龙潭虎穴。 反而城南之处,王双性子冲动,行事有缺成熟,若取那处,大有可能会成功突围,文丑想罢,不顾诸将所劝,立马召集营内半数兵马,望城南而去,其余兵众则把守北门,以备蜀人突围。 诸将虽是疑惑,但却不敢违抗,最后文丑速速引兵望城南而截,也是凑巧,亦或是天命难违,若非刘禅孱弱,早前思前顾后,不敢突围,后来又不慎摔落马下,耽误了不少时间,此下大有可能已逃脱而去。 话虽如此,但事实就是事实,刘禅的昏庸,注定了残蜀无力回天,此下文丑引兵拦住去路,蜀人无不胆怯。 忽然间,尹籍猛地一咬牙,竟还不愿放弃,厉声喝道:“撤!!!” 尹籍一声喝起,蜀兵立马就撤,文丑似乎早有察觉,坐下乌骓马一声嘶鸣,行若迅雷,冲袭追来。 文丑部众纷纷嘶声大喝,蜂拥来追,张绍见文丑军来势汹汹,心头一震,厉声喝道:“尹公,你且护住大王先撤,文丑由我来挡!!!” 张绍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触怒虎威,只见张绍喝毕,策马挺矛,大有一往后之势,风驰电掣般杀向文丑。 文丑恶目一瞪,气势骤发,喝声叫道:“无知竖子,你这是找死!!!” 电光火石之间,文丑飞马杀到,黑龙枪倏然望张绍面门就刺,黑龙枪迅出宛如惊虹闪烁,张绍急欲拼杀,也不躲闪,拧矛就挡。 ‘铛’的一声巨响,张绍蛇矛赫然荡开,文丑舞枪一转,枪影纷纷,不知哪招是虚哪招是实。 张绍看得眼都花了,大喝一声,奋力舞起蛇矛猛扫,却是一矛扫空,文丑舞枪迅转而起,倏然再刺,张绍躲闪不及,被文丑一枪击中头盔,身体.顺势一倒,文丑策马一赶,伸张猿臂,一把挟住张绍,便是将其擒住! 这一幕可把随张绍一同准备断后的数十白耳精兵,吓得目瞪可呆,尽管众人对文丑的高超武艺有着心里预期,但文丑在三合之内将张绍擒住,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不过,张绍若非急于拼命,起码能与文丑杀个三十合左右,也不会败得如此狼狈不堪。 第七百四十三章布下天罗地网 却说此下文丑擒住张绍,就往地上一砸,张绍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眼直冒金星,浑身剧痛。 从后赶来的晋军兵众连忙汹涌扑上,将张绍擒住,张绍怒喝不止,叫骂不绝,可眼下已是砧板鱼肉,再是喝骂,也是济于事。 文丑砸下张绍,一勒马匹,踏雪乌骓马嘶声长啸,四蹄奔驰,向逃的刘禅等人追杀过去。 那留下的数十白耳精兵,眼见文丑杀来,连忙抖数精神准备迎击,怎奈文丑飞马挺枪,如光似电,那数十白耳精兵虽奋勇截杀,却抵挡不住文丑的冲势,被杀得纷纷倒散,其中有三、四人被文丑刺死。 文丑紧追在后,尹籍一脸慌促之色,引兵护着刘禅急急撤走,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处晋军营寨内的晋兵不知何时发觉此处战况,各欲争功,纷纷来截。 此下可谓是进退两难,刘禅早就吓得惊悚不已,满脸是泪,惨呼不绝,不一时,背后一阵马蹄骤响传来,尹籍转眼望去,见得文丑已是杀到,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急教军士拦截。 文丑怒喝一声,如若虎吟长啸,震彻天地,鬼神所皆惧,百余白耳精兵疯狂来截,文丑撞入人群之内,黑龙枪骤起骤出,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一般突杀而出。 尹籍却仍未放弃,连忙教刘禅弃马,引着剩余数百兵众欲要望右边山林逃去,就在这时,前方蓦然响起阵阵如若惊涛骇浪般的喊杀声潮。却是郭淮、姜维引兵杀来。 郭淮、姜维两人并马飞冲。风驰电掣般地飙飞赶来。郭淮眼见前方那部蜀兵,便知刘禅定在那处,厉声喝道:“刘阿斗,你已是瓮中之鳖,若再不降,被我等擒住,必教你不得好死,还不速降?!!” 郭淮声若轰雷。一声喝起,姜维急教军士一同附和,霎时间,随之而来的晋军兵众纷纷高声叫降,声动八方,震得地动山摇,如有天威。 刘禅刚是形态狼狈下马,听得四下喝响,只觉天上天下无处不是晋军兵众,浑身抖颤。脑袋如遭重击,‘啊’的一声。瘫痪在地,凄声叫道:“逃不了,逃不了!孤降了,孤降呐~!!!” 无尽的恐惧,仿佛把刘禅逼至疯狂,刘禅恸哭惨喝,尹籍见状,心灰意冷,已知蜀汉气数尽矣,忽地一把掣出腰间宝剑,扯声喝道:“我尹机伯深受先王恩德,肝胆涂地,纵然是死,亦不从贼!” 尹籍状若疯狂,骤然发作,向正往杀来的文丑扑了过去,文丑大喝一声,一枪挑起,便把尹籍砍来的宝剑击飞,迅疾舞枪一扫,正中尹籍胸膛。 尹籍惨叫一声,被文丑扫飞到一边,拥护在刘禅四周的白耳精兵见状,正欲拼死而搏。 哪知文丑骤马就冲,一边挺枪冲突,口中一边喝道:“你等大王已降,何不惜命耶?” 文丑左突右冲,大发神威,杀得人群溃散,刘禅以为众人惹怒了文丑,一边痛哭叫降,一边连滚带爬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四下晋兵纷纷围杀赶到,文丑宛如无敌神将,策马杀到刘禅眼前,一枪如雷骤起,只听得‘铮’的一声破响,黑龙枪就在刘禅面前毫厘间停住。 尚在抵抗的白耳精兵见状,霎时间仿佛被抽尽了浑身力劲,就连魂魄都似被抽走似的,纷纷止住厮杀,大半兵众神色空洞,手中兵器跌落地上。 “降啊,降啊!你等这群逆臣,是要害死孤耶?!”刘禅嘶声狂叫,裤裆下竟渗出一滩发着腥臭味道的液体。 在刘禅竭斯底里的喝叫下,剩余还在紧执兵器的兵众,亦纷纷丢下了兵器,文丑眉头一皱,望着刘禅如此不堪,心中只有唏嘘,却并未数落刘禅。 在文丑看来,刘备虽然虚伪假仁,但也还算是当世枭雄,如此枭雄,却有如此犬子,真可谓是天意弄人! 文丑心中一叹,把枪一收,此下一众蜀兵,包括尹籍还有先前被擒的张绍,已尽为俘虏,郭淮、姜维急急策马赶来,见得此般光景,两人神色一震,相视一眼,皆有喜色。 于此,残蜀的气数已然走到了尽头,继承刘备蜀王之位的刘禅,还有蒯越、尹籍、关兴、张绍等残蜀余孽,尽被所擒。 文丑遂收兵入城,犒劳一众有功将士,三军大喜,至于刘禅,为防夜长梦多,文丑次日便教姜维亲自率一军,将刘禅押回长安,随行的还有蒯越、尹籍、关兴、张绍等一众残蜀余孽。 此中,蒯越、尹籍两人不堪受辱,本欲寻死,不过两人的想法却被郭淮早已猜得,教文丑以刘禅相逼,文丑依从,蒯越、尹籍虽大骂文丑卑鄙,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次日,在临贺郡衙内,文丑正与郭淮商议,只听文丑问道:“那诸葛亮果真会来救这刘阿斗耶?” “禀将军,诸葛亮有鬼神莫测之智,绝非寻常之辈,我听蜀人俘虏言道,蒯越前番曾有言,只需拖延些许时日,诸葛亮必然赶到来援!” “此下刘阿斗虽已被我大晋所擒,但一日未除诸葛亮此人,我等尚不能掉以轻心,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将军且依计行事,纵是不然,也可求个安心,只要将刘阿斗押到长安,到那时,诸葛亮纵有经天纬地之能,亦无力回天矣!” 郭淮剑目烁烁,文丑闻言,手缕长须,微微颔首,说来,文丑此下虽攻破了临贺,但要取吴南之地,还需等候张辽的三万兵马。 而早前文丑已遣王双赶往通报,想必张辽不久便能率兵赶来,在此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文丑念头一定,不过还是带着几分虑色,与郭淮言道:“伯济所言有理,但那诸葛亮才谋百出,只恐不会轻易入局!” “将军不必多虑,诸葛亮才智极高,我料必然瞒不过他,不过他却又是忠义之士,兼之身旁还有那性如烈火的张飞老匹夫,纵知是龙潭虎穴,亦会来闯,我等只需等其自投罗便是!” 郭淮剑目晶亮,文丑听了,心头大定,再无疑虑,颔首应道:“善!如此本将军便在这交州一带,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将那诸葛亮、张飞擒住,残蜀便再翻身之机也!” 文丑说罢,遂征集麾下精锐兵马,在临贺、始安一带密布暗哨,而文丑亦教郭淮引一部精兵,取小径暗中跟随姜维一行人,以备万一。 第七百四十四章再增变数 且说姜维引兵正是赶路,刘禅虽为俘虏,但文丑却不欲辱之,特安排一架马车,让刘禅在内歇息。 而在早前,姜维早与文丑、郭淮等人有过商议,一路极为谨慎,少有歇息,也是奇怪,这一路下来,风平浪静,却似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至于郭淮,则引精兵在小径追随,一路也是极为谨慎,两日后,姜维将到始安城,只要过了始安城,便可进入川地,到时便有己军大部人马接应。 而就在这数日之间,临贺城外东南处,发觉有一部大约六、七百人的兵马正迤逦行军,望始安赶去,同时,有不少晋军斥候被袭杀。 文丑听报脸色大变,料想定是诸葛亮所引兵众,急欲起兵亲自追袭,又教数员心腹将士通报郭淮、姜维,教其提备。 就在文丑点齐兵马,准备出击时,又有斥候来报,城东之处,忽有大量交州异族。 异变突起,文丑脸色剧变,临贺城屯有大量辎重、军器,不容有失,沉思良久之后,文丑不敢轻举妄动,遂又教一队兵众,赶往报之郭淮、姜维,教其务必要小心提备。 文丑调拨已定,遂教城内兵众严加警戒,对于城内受降的吴人、交州异族,各是派遣精细将校密切监视。 在临贺东门外,率兵赶来的正是诸葛恪,原来诸葛恪回到交州后,凭着其在交州异族中的民望,与各交州大族商议,欲要暗取交州。割据一方。 诸葛恪年纪虽幼。但野心极大。若是东吴无乱事,诸葛恪自然甘愿为臣,不过,此下东吴国将难保,诸葛恪野心一起,便欲图谋交州。 当然,诸葛恪也早就思定退路,倘若孙权能于吴北击退曹操。他便立即摆出臣子的姿态,听从孙权调遣,若之不然,他便据守交州,凭借交州险峻地势,成一方雄主。 只是诸葛恪打得算盘虽好,却忽然听得北晋出兵来伐,已攻破了始安,刘禅等人逃往临贺。 诸葛恪闻此,勃然色变。惊慌不已,各交州大族的族长也是深惧晋军。就在这时,诸葛亮忽遣其麾下主薄雅丹来见。 雅丹依诸葛亮的吩咐,先向诸葛恪表明利害,言北晋贼子狼子野心,对异族残暴不仁,若得之交州,交州之民,只会为奴为婢,受之奴役。 当然,诸葛恪对此却是不信,毕竟在西凉、并州两地的羌胡百姓,皆服王化,多年已未生事。 这时,雅丹告之诸葛恪,以他如此年纪,兼之又是东吴之臣,纵是愿投于北晋麾下,亦难受吕布重用,顶多便是许以一太守之职。 而此下,诸葛恪在交州尽得民望,若是登高一呼,必得拥护,割地为王,不在话下。 至于北晋初得川地不久,又要提防曹魏,必不会派重兵来取,若有万一,只要他据险而守,北晋军便难以入得交州。 诸葛恪听了甚为动心,雅丹趁热打铁,遂取出一封书信,交予诸葛恪,诸葛恪心知必是其叔父诸葛亮所写,连忙取来,拆而观之。 果然,此封书信正是诸葛亮所写,诸葛亮先是对诸葛恪的才能大赞一番,然后言明利弊,欲要与诸葛恪为盟,共抗北晋。 待击退北晋后,便联合共取吴南之地,共举大业,诸葛恪看罢,先教雅丹离开,思索一夜后,最终答应了与蜀汉为盟。 雅丹见诸葛恪答应,遂又取出一封文书,交予诸葛恪,信中言,临贺城固若金汤,北晋军一时半刻难以攻克,教诸葛恪可速征兵马,望临贺赶援,以为外援,即时内外呼应,要击退北晋贼子,自然不在话下。 诸葛恪觉得诸葛亮所言是理,当即依从,在与交州各大族商议后,交州异族纷纷应和,各从其族征召壮丁。 于此,诸葛恪得之万余兵马,虽都是乌合之众,但聊胜于无,形势危急,诸葛恪也不怠慢,速引军来临贺赶援,却不知尚在途中之时,临贺已然失守,被文丑夺下。 待诸葛恪赶到临贺境界,便发觉四处都是北晋军的斥候,细作难发,不敢轻举妄动,徐徐而进。 此下,诸葛恪的兵马终于赶到了临贺城南,不过对于临贺的状况,诸葛恪却毫所所知。 次日,诸葛恪在城南扎住营地,正候细作回报,忽然间,山下喊杀声涌起,斥候纷纷仓惶赶来禀报,言晋军正往营地杀来。 诸葛恪闻言面色剧变,连忙出帐上马来看,正见晋军漫山遍野地杀了上来,为首一将,面容丑陋恶煞,威风凛凛,如若天降神将,正是文丑。 文丑纵马冲突,驰上山来,在营前勒住马匹,厉声喝道:“我乃北晋青龙将文子武是也,你等统将是何人,教他出来答话!” 营内交州异族见文丑如此凶煞,不禁吓得面色大变,诸葛恪只觉浑身一抖,连忙策马赶出,不敢放肆,先是报上名号,然后毕恭毕敬地拱手作礼道:“文将军之名,如雷贯耳,恪久仰大名矣!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文丑听了,恶眉一挑,冷声喝道:“临贺城已被本将军夺下,你率军来此,莫非欲要与本将军为敌,重夺临贺耶?” 诸葛恪闻言,面色勃然而变,如遭电击,一下子吓得失了神,惊呼道:“临贺竟已失矣?” 文丑眉头一皱,面色冷寒,高举黑龙枪,喝声高亢,如若虎啸,“不但临贺已破,刘阿斗还有一众残蜀余众,皆被本将军所擒,就凭你等乌合之众,欲想重夺临贺,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且速速退去,否则本将军必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 文丑喝毕,气势迸发,交州异族无不惧之,诸葛恪面容僵硬,心中却是竭斯底里地怒喝道:“贼杀才,你竟敢诈我!!!” 与此同时,在始安城数十里外,姜维押着刘禅一干人等正行,忽然背后有一队轻骑赶来。 姜维吓了一跳,连忙喝住兵马,那队轻骑迅速赶了过来,队中将士急报之,在数日前临贺附近有一部兵马正往始安赶来,疑是诸葛亮所率的兵众,姜维闻言色变,急教兵士谨慎防备。 第七百四十五章劫囚(上) 而就在不远处,诸葛亮面色肃然,双眸内看似平静,但却不时泛起阵阵涟漪,忽然一声长叹,似乎有着道不出的唏嘘。 原来,就在临河城被破后的那夜,诸葛亮与张飞方才引兵赶到,诸葛亮远观临贺城上,插满了晋军的旌旗,城内欢声四起,便知来晚了一步,临贺已失。 张飞看得心惊肉跳,状若疯狂,便欲引兵杀入城内,拼个玉石俱焚,却是被诸葛亮厉声喝叱,道明利害,言张飞如此莽撞,只会害了刘禅等人。 诸葛亮忽然大发雷霆,就连张飞也被吓了一跳,诸葛亮素来处事稳重,少有动怒,可见诸葛亮此下亦是心慌不已。 张飞强压急意,连忙向诸葛亮问计,诸葛亮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只好全力施救,若天欲绝之,唯有暗从天命也。 诸葛亮此言一出,一众将士皆有落寞之色,张飞悲怆不已,心想蜀汉落得如此境地,国之君主竟为他人阶下之囚,竟是痛哭不止,诸葛亮强震精神,好言安抚,遂道出其计。 原来诸葛亮料定,城内晋军必不敢多留刘禅等人在临贺,必定遣人押回长安,他们便可于途中劫囚,以救刘禅等人。 众人听罢,皆有疑色,纷纷问道,若是晋军早有防备,如之若何,诸葛亮则道,幸好早前与诸葛恪为盟,本欲借其击退晋贼,不过眼下亦并非毫无用处。 以这时日推算,诸葛恪不日即到,即时临贺城的贼子见了。必不敢轻易大动兵马。如此。便有机可乘! 张飞听言大喜,诸葛亮迅速调拨,先教张飞引军在此暗观形势,他则率三百兵众先往始安赶去。 张飞心知情势紧急,对诸葛亮是言听计从,诸葛亮当夜引兵即发,星夜赶路,直到始安境地后。立马暗作布置。 之后,张飞见得姜维押着刘禅等人离开,心知此下容不得犯下丝毫过错,因而并未轻举妄动,不久,当张飞见到果然又有一部兵马出城,望小径暗中接应,甚为庆幸。 不久后,张飞发觉从东边而来诸葛恪军,大喜过望。即不再迟疑,急望始安赶去。途中张飞却遇到了文丑派出的斥候,张飞唯恐泄露行踪,连忙引兵剿灭。 不过,张飞等人的行踪还是被随后赶来的斥候发觉,立马赶回报与文丑,而张飞则料定一旦诸葛恪的大军赶到,城内晋兵必不敢妄动,便是星夜赶路,取捷径赶往始安。 前事便是如此,且说诸葛亮调拨已定,就势一搏,此下姜维引兵赶到一处分叉口,若取左路,地势颠簸,四周丛林密布,易遭埋伏,却是捷径。 而右路地势平坦,不过却要绕不少远路,就在姜维迟疑间,忽然前方一阵马蹄声起,当前一人羽扇纶巾,白衣如雪,双眸赫赫有神,如天上神仙般的人物。 姜维一见,顿时心头一紧,被押解的蒯越、尹籍等人见了,纷纷露出狂喜之色,疾呼喝道:“是丞相,丞相来了,我等必可逃出生天矣!” 姜维虎目一眯,示意四周将士警备,然后纵马挺枪,便是冲出,厉声喝道:“诸葛亮,刘阿斗已为我大晋阶下之囚,你何不速速下马就擒?” 诸葛亮听了,却是放声大笑,慨然喝道:“哈哈哈,我王乃天命之子,纵是被擒,亦能逢凶化吉,你等宵小之辈,竟敢触犯天威,必不得好死!” “一派胡言,诸葛亮,我看你是束手无策,竟在这妖言惑众!” 诸葛亮仍是大笑不绝,忽地勒马一转,望左边道上冲去,随其而来的数十兵众,纷纷跟上,姜维面色一变,其身后诸将纷纷赶来,七嘴八舌,急劝姜维去追。 其中一将如此说道:“姜将军,那诸葛亮智多胜妖,大王素来将其视为心腹大敌,若将其擒住,大王必然大喜,此下,他自投罗网,何不速速将其擒下?” 姜维面色寒冽,毫不心动,冷声喝叱道:“我等依命押送刘禅还有一众残蜀余孽,当以此事为上,更何况诸葛亮素来多谋,此下望左道而去,那处地势颠簸,更是丛林密布,极易埋伏!” “我等贸然去追,若是有诈,如之奈何?你等当谨慎行事,以备万一,听我将令,贸然行动者,斩立决,皆随我望右道而进!” 众将见姜维面色冷酷,皆不敢反驳,连忙各令其部,在姜维的带领下,望右道而进。 诸葛亮虽望左道去了,但姜维还是一路谨慎而进,忽然间,姜维心头一跳,只觉前方平原上,风尘大起,乱石横竖乱摆,隐隐有杀气传来。 姜维见状,不敢轻进,立马喝住兵马,陡然间,一声轰雷般的巨响,骤然暴起,迅疾间喊杀声大作,一队约有百余骑兵,望姜维冲杀过来。 姜维面色剧变,连忙教各军准备应战,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百余骑兵当中,一员老将为首当冲,面容恶煞,凶气冲天,正是张飞。 无尽的危机,顿时如排山倒海扑涌过来,张飞只引百余骑,却宛如有千军万马,姜维不敢大意,连忙引兵抵挡。 张飞大瞪环目,纵马狂奔,倏然杀到来截的姜维面前,扯声喝道:“竖子,死来!!!” 张飞挺起丈八蛇矛,宛如惊鸿掣电,望姜维面门就刺,姜维急忙拧枪去挡,‘铮’的一声巨响,那动静之大,好似天都破了个窟窿一般。 姜维只觉手中长枪,欲要脱手飞出一般,急忙紧紧抓住,就在这时,张飞早已出招,带着呼啸巨响,搠刺过来。 姜维连忙倒身一避,险险避过,待回过神来时,张飞已然策马冲过,向人群乱处冲突而去。 蒯越见了,连忙嘶声喝道:“三将军,大王在马车上!!!” 张飞听得喝喊,立即转马向马车那处冲突过去,守护在马车左右的晋军将士,无不变色,纷纷来挡。 同时,四下弓弩手连忙放箭,霎时间,乱箭飙飞,张飞扯声大吼,舞起蛇矛乱拨猛打,随着张飞而来的百余精骑,紧跟在张飞身后,奋勇突击。 所幸,姜维早前已有军令,教诸军提备,晋军阵脚尚未有乱,各部人马纷纷来战,张飞恶煞彪悍,丈八蛇矛舞动之处,血肉横飞,人仰马翻,径直杀到了马车边上,蛇矛乱拨,杀散袭来的晋兵,疾声喝道:“大王勿惊,老臣张翼德来也!!!” 马车内早就吓得魂魄飞散的刘禅,听是张飞,急呼叫道:“叔父,叔父!快来救孤呐!!!” 第七百四十六章劫囚(中) 张飞听得刘禅呼喊,面色大喜,策马冲到马车后,一边抵挡来攻晋兵,一边叫道:“大王快快出来,老臣与你共乘一骑!” 刘禅听得车外喊杀声四起,虽是吓得肝胆快碎,但还是咬牙冲出,张飞蛇矛上下翻飞,又是杀退一轮晋兵的攻势,转眼看到刘禅手上、头上,都被枷锁钳住,怒得面容狰狞,厉喝一声,咬牙切齿地喝道:“天杀的晋贼,竟敢如此轻辱我蜀汉君主!!!” 张飞喝毕,急飞马赶去,一伸手将刘禅扯上马来,不知何时赶来的姜维看得眼切,拈弓上箭,瞄准张飞,拽弓便射。 弓弦暴响,如若霹雳,张飞环目一瞪,虽知冷箭射来,但却不敢躲避,因为一旦张飞避开,刘禅必会坠落马下。 张飞待刘禅不是亲生却更胜亲生,为了刘禅,张飞纵是死,也不会皱半个眉头。 张飞大喝一声,一把将刘禅扯上马去,刘禅神色未定,忽听得‘咻’的一声震响,便见得血液迸飞,一根冷箭正中张飞的臂膀。 原来却是张飞在将刘禅拉上马的瞬间,急用手去挡,这才逃过一劫,刘禅吓得惊呼一声,张飞却好似无事一般,一勒马匹,便是冲杀。 姜维见并未射中张飞要害,甚感可惜,连忙喝令军士截杀,与此同时,忽然一阵喊杀声起,只见郭淮兵甲血红,奔马赶来,看似早前必有一番激烈厮杀。 原来约在一个时辰前,郭淮亦听得文丑遣来的兵士所报,得知蜀兵来救。连忙加紧提备。 不一时。郭淮听得斥候来报。姜维在前方分叉口处遇上了诸葛亮,诸葛亮逃往左道,但姜维却往右道去追了。 郭淮细细分析一番,心头反而一定,暗叹姜维行事谨慎,若换做是他,亦绝不会贸然去追,先将刘禅等人。押到始安再做谋划。 郭淮遂引兵而出,转向姜维军后追去,可就在郭淮刚到那分叉路口,左道上忽有一军杀出,引军之人正是羌将越吉。 越吉手提一柄硕大的狼牙棒,料想郭淮无备,便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郭淮诛杀。 哪知郭淮乃是心思谨慎之人,早有提防,迅疾稳住慌态。眼见越吉提棒砸来,急急挪身避开。戟若飓风,倏然搠出。 一阵破空巨响,血液飞腾,郭淮一戟正中越吉心窝,可怜那越吉自以为武艺了得,能暗算得手,却是阴沟里翻了船。 越吉巨目瞪大,眼中尽是不甘之色,郭淮面容冷酷,猛地拨戟,越吉即落马而死。 那正欲赶来厮杀的蜀兵,见越吉被郭淮一戟刺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郭淮剑目赫赫,把戟一招,引兵奋勇掩杀,那数百蜀兵,刹时便被杀得抱头鼠窜,大半战死,其余见无力回天,都逃散去了。 就在这时,郭淮听得右边响起阵阵激烈的喊杀声,郭淮面色大变,暗道中了诸葛亮的诡计,连忙引兵赶去接应。 且说郭淮此下引兵赶到,本欲去救蒯越、尹籍、张绍的张飞顿时色变,连忙加紧冲杀,先赶到张绍那里,杀开四周晋兵,然后迅疾一矛挑破其身上枷锁。 张绍大喝一声,奋力挣扎,枷锁即破,急扑向一晋军将校,夺过一柄长枪,杀退数人。 这时,张飞将一晋将从马上挑落,急喝道:“绍儿,快快上马!!!” 张绍听了,面色一紧,急上马去,父子两人并马而行,遂杀向蒯越、尹籍那处,这时,姜维忽地引兵截住去路,后面,又听郭淮嘶声大喝叫道:“残蜀气数早尽,老匹夫,你何必纠缠不清?” “我蜀汉乃先王历经千辛万苦所创基业,纵是国祚不再,只要老夫尚有一口气在,亦要拼死拥护刘氏汉室!” 张飞嘶声大吼,雷公般的嗓子,霎时间震荡八方,尽是雄壮令人钦佩的英雄气概,郭淮听了,虽对张飞痛恨至极,但也不禁对他生了敬服之意。 蒯越、尹籍两人眼见姜维、郭淮前后夹攻围杀过来,连忙向张飞急喝道:“三将军,勿要顾虑我等,大王性命要紧!” “蒯公所言甚是,我等未能保住大局,使得大王性命堪忧,更被贼子所擒,死不足惜也!” 蒯越、尹籍扯声大喝,张飞听得,脸色连变,又见姜维策马杀到,怒得咬碎钢齿,急与张绍喝道:“绍儿先撤,蒯公、尹公我等日后寻机再救!” 张绍闻言,虽有万般不愿,但亦知此下形势紧急,连忙随张飞转马冲突而去,姜维见张飞转马,连忙策马赶去截杀。 张飞只顾逃奔,四下蜀军骑兵纷纷赶来掩护,郭淮怒不可遏,喝令兵士发箭,霎时间,乱箭迸射,一众蜀军骑兵竟以其身躯为盾,保护张飞、刘禅。 阵阵惨叫声响不绝耳,刘禅惊悚无比,凄厉嘶叫求饶,张飞连甩马鞭,打得坐下宝马嘶鸣不断,奔驰而去。 姜维、郭淮急急引兵掩杀,张飞眼见两人死追不放,心头一急,望前看去,想起诸葛亮先前教付,念头一定,立马冲向前方的乱石丛中。 郭淮追了一阵,感觉前方乱石丛中,杀气惊天,连忙勒住马匹,惊呼叫道:“又是这八阵图,伯约莫再去追,否则误入此阵,必是九死一生!” 姜维闻言,连忙猛地勒住马匹,满脸骇色望去,只见阵内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盖地,发出阵阵鬼哭狼嚎般的震响,又见怪石嵯峨,槎枒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风尘卷席。 姜维见这般诡异,脸色连变,哪敢轻举妄动,速喝令从后赶来的兵士停住,然后向郭淮问道:“伯济,张飞那老匹夫带着刘阿斗冲入此阵,此阵如此诡异,这可如何是好?” 郭淮剑目凌厉,望着那乱石丛覆盖近有数十丈,脑念电转,急急而道:“此阵有鬼神莫测之能,老匹夫冲入此阵,必是有意诱我等入阵,不宜轻入,伯约你且立马引兵,将这乱石丛围住,我等便来个守株待兔!” 郭淮一计顿起,姜维听了,暗叫计妙,连忙拱手领命,指挥将士,各引兵马向乱石丛周围赶去。 第七百四十七章劫囚(下) 且说张飞入了八阵图,早前诸葛亮为防万一,特意教了张飞破解之法,此下张飞在乱石丛中,飞窜游走,直到阵内腹心。 忽然,刘禅嘶声叫苦,张飞听得脸色一变,急忙翻身下马,正见刘禅后背血迹斑斑,一根箭矢插在刘禅的后背。 张飞吓得面色苍白,惊呼一声,连忙扶刘禅下马,将他身上的枷锁拔裂,刘禅倒在地上,泪如泉涌,疾呼叫道:“叔父,叔父~!孤好痛,孤不想死啊!” “大王放心,有老臣在此,纵是阎王爷也不敢取你性命!!!” 张飞急忙将刘禅扶到一块大石边靠上,然后帮刘禅拔出箭矢,刘禅痛得嘶声惨叫,好似快死去了那般。 张飞听得心惊肉跳,如若刀割,一边好言安抚,一边为刘禅止血,这时,张绍策马赶来,疾呼叫道:“父亲,那郭淮、姜维果真狡猾,并未入阵,不但如此,他们还引兵将外头围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张飞一听,浑身一颤,有意拼死冲杀,这时,刘禅又是一阵痛呼惨叫,直把张飞急得恨不得替刘禅受这般苦难。 张绍见其父尚在犹豫,连忙催促道:“父亲,时间紧迫,若再不突围,为时晚矣!” “无需惊慌,大王伤势要紧,待大王歇息一阵,为父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得大王周全,更何况丞相就在不远处接应,若是不见我等赶去,必会来救。即时。我等再趁机突围便是!” 张飞最终还是下不了狠心。张绍听了,虽是心急,但亦无可奈何,渐渐地,郭淮、姜维引兵将乱石丛外围住。 与此同时,在西边某处林口内,诸葛亮迟迟不见张飞引兵赶来,心里着急不已。少顷,数员轻骑赶回,向诸葛亮急报道:“丞相,我等前往去探,眼见张公护着大王赶入了乱石丛,而晋贼并未追入,反将乱石丛围住了!” 诸葛亮听言,脸色勃然大变,痛苦不已,暗道此番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此这般,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依照诸葛亮原本的计策。张飞忽发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刘禅等人救下后,立马望八阵图赶去。 人质被劫,晋兵必然心慌,蜂拥去夺,待晋兵入了八阵图内,便是万事休矣,如此这般,张飞便可游刃有余地摆脱晋兵的追袭,赶到诸葛亮此下所在之处会合。 但诸葛亮并无料到,其中却是变故连生,前往拦截郭淮的越吉,竟被郭淮一招诛杀,其部迅速被杀散。 郭淮及时赶到,逼得张飞只是救下了刘禅、张绍,便不得不仓促而逃,而张飞逃入八阵图后,郭淮又及时察觉到八阵图的厉害,将计就计,把八阵图围住,以致出现危难局势。 不过这也难怪诸葛亮,毕竟张飞并非无谋之辈,若是发觉晋军的动静,岂会坐以待毙,若能迅疾突围,以张飞的神勇,分散的晋军绝对抵挡不住,可是天意弄人,一时心软的张飞,竟任由晋军围住了八阵图。 “命也,命也!!!”诸葛亮满脸悲怆之色,摇头而叹,速令麾下数百兵众,望八阵图那处赶去接应。 且说郭淮、姜维引兵围住八阵图,在阵外教兵士齐声喊降,忽然间,西边喊杀声起,诸葛亮引兵杀到。 郭淮面色一紧,剑目赫赫,好似早有预料般道:“诸葛亮,你终于肯现身了!” 郭淮速教军士准备,拔马一转,望从西边而来的蜀兵杀了过去,诸葛亮见状,急教军士摆开阵势,准备抵挡。 另一边,在八阵图内的张飞听得阵外厮杀声起,心知诸葛亮来援,连忙向刘禅谏道:“大王,丞相来也,此下正是我等突围的大好时机!” 哪知刘禅一听外头喊杀声,想起那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景象,背后的剧痛又是传来,吓得痛哭大叫。 “外头晋兵如此之多,孤若再有个万一,必死无疑,孤不要去送死,亚父智谋通天,必有办法来此处解救孤于危难!” 张飞见刘禅如此孱弱,一股无明火直涌上心头,环目一瞪,那颗硕大的豹子头摇了起来,扯声喝道:“阿斗,先王英明一世,虽无定国安邦之骁勇,却敢于舍生忘死与麾下将士同生共死,于阵前厮杀,于千军万马之中,纵横天下!” “因此,我蜀汉将士无不愿舍生忘死,与先王共创大业,蜀汉因此得以创国立社,阿斗你竟已接领大统,继承王位,当效仿先王之勇智,怎得如此孱弱,有弱先王之名?” 张飞声若轰雷,震得天地如似抖颤,刘禅也被吓得抖颤不已,他也知道张飞非是脾性温和之人,一旦发怒,普天之下,也只有刘备、关羽两人可以劝服。 可眼下刘备、关羽纷纷逝去,天下之大,已无人能劝服得了张飞,刘禅惊悚不已,牙关打颤,却是如何也不愿冒险,忽想起某事,急急叫道。 “竟若这般,孤愿依先王遗言,将王位让予亚父,先王昔年便常言,亚父才智之高,不逊色于姜子牙、张子房,必能使蜀汉东山再起,收复国土!” “刘阿斗,你!!!” 张飞一听,顿时脸色勃然大变,环目瞪得迸裂,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尤为狰狞凶煞,气得肝胆如裂,几乎气绝。 刘禅被张飞这一吓,连忙卷缩起来,连声求饶,而在八阵图外,郭淮引兵冲突,正欲来擒诸葛亮。 诸葛亮迅速指挥兵马摆开阵势,别看那小阵仅由数百兵士摆出,但却是威力无穷,变化多端。 郭淮引兵冲突,屡屡冲破不得,反而折损不少兵马,就在这时,姜维亦引兵赶来,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仿佛都知道只要擒下诸葛亮,纵是让张飞、刘禅逃去,亦不足为患也! 说时迟那时快,郭淮、姜维分兵强攻硬取,郭淮、姜维两人一马当先,两人各舞手中的兵器,如若惊鸿掣电,迅猛绝伦。 蜀兵阵势虽妙,奈何无骁勇将领把守阵脚,在郭淮、姜维的疯狂冲突下,阵势渐渐凌乱。 诸葛亮看得心若火焚,却见八阵图内,仍旧毫无动静,“晋兵尽被我所引,三将军为何还不趁乱突围?莫非大王!” 诸葛亮神色一变,所谓心急则乱,纵是诸葛亮这般人物,此下也不禁乱了起来,以为刘禅适才被晋兵追杀之下,受了重伤,性命堪忧。 第七百四十八章困于阵 心急之下,诸葛亮厉声喝道:“诸军听令,护我入阵!!!” 诸葛亮喝声一起,彻里吉立马连声大喝,阵势忽变,形成长蛇之阵,各兵士将诸葛亮护在垓心,望八阵图里冲突杀去。 郭淮见状,连忙加紧突杀,却被蜀兵疯狂挡住,另一侧的姜维也是突破不得,郭淮一咬牙,忽然叫道:“速速撤后,由那诸葛亮入阵!!!” 郭淮令声一起,各部晋兵纷纷散开,彻里吉一马当先猛然望八阵图冲去,郭淮剑目赫赫,不知何时取了一柄雕弓,瞄准阵头的彻里吉,连搭三根箭矢,拽弓拉弦。 弓弦骤响,三根箭矢赫然迸发,横列成‘一’字型,如若闪电般倏然射向彻里吉,彻里吉策马正冲,忽听得背后一阵破空脆响,吓得心神一紧,下意识地便要躲避。 哪知那三根箭矢来得极快,几乎同时射在了彻里吉的背上,彻里吉痛呼一声,霎时摔落马下,翻滚数圈后,一动不动,眼看死绝。 后面的蜀兵见了,连声惊呼,郭淮面容冷酷,忽地把弓一转,瞄向诸葛亮,看了一阵,剑目内却涌起几分犹豫之色。 郭淮一生敬重钦佩的人不多,诸葛亮可谓是其中之一,其才谋堪称古今罕有,若能投之北晋,将来伐灭曹魏,一统江山,绝非不可能之事! 就在郭淮犹豫之时,诸葛亮连鞭飞打,策马狂奔,已是难以射着。姜维见诸葛亮将要入阵。急赶过来。郭淮与姜维相视一眼,眼神一个交流,姜维便明悟其意,连忙指挥兵马,纷纷围向八阵图。 不一时,诸葛亮引兵飞马突入乱石丛内,四周风沙滚滚,朦胧一片。但对于诸葛亮来说,却如自家后院,诸葛亮面色肃然,急引兵马望阵内腹心赶去。 待诸葛亮赶到时,正见张飞、张绍,还有那不断惨呼,面色惨淡、恐惧的刘禅,诸葛亮眼眸一瞪,急急策马赶去。 张绍闻得声响,很快便发觉诸葛亮。疾呼叫道:“丞相入阵了!” 张飞、刘禅一听,皆是神色一变。急急望去,诸葛亮迅疾赶到,见刘禅袍子上血迹斑斑,连忙下马,满脸慌色问道:“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大王可有大碍?” “亚父~!亚父~!痛煞孤也,快快救孤啊!”刘禅连滚带爬,一把抓住诸葛亮的脚下袍子,哭声叫道。 诸葛亮见刘禅背后有伤,一阵心惊胆跳,急教军士取来金创药,然后又一边好言安抚刘禅。 一阵后,诸葛亮替刘禅敷上了药,却是眉头深锁,带着几分怒色地望向张飞喝道:“大王虽有伤势,可箭伤不深,三将军你为何怠慢时机?此下我等尽入阵内,晋贼必然再次将外头围住,我等尽成瓮中之鳖矣!” 张飞被诸葛亮怒声喝叱,钢齿紧咬,‘嘿’的叫了一声,却不道明,张绍见状,欲言又止,却反被张飞用眼一瞪,即不敢多言。 诸葛亮何等才智,见张绍这般神色,便猜得大概,踉跄数步,悲怆不已,仰天惨呼道:“先王呐!你托孤于臣,臣却并无竭力教诲,使大王如此孱弱胆怯,臣愧对你,实无颜面对你在天之灵啊!”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诸葛亮泪流满面,怎还有昔日半分风采,却似是走投无路的孤独之人。 张飞、张绍还有一众将士闻言,无不痛哭,阵阵哭泣之声,随风而飘,在八阵图外,郭淮面容寒冽,听得那传来的阵阵哭声,面上的寒意,稍有融解,叹声道。 “论行兵作战,谋策韬略,普天之下,无人能比之诸葛亮,可这般人物,奈何却甘愿为如此无能昏君卖命?” 临贺破后,郭淮曾向倒戈的交州异族、吴人将士细问前事,对于刘禅宠信耿安之事,了解一二,若非这般,临贺城又岂会如此之快沦陷失守,对于此事,郭淮暗暗庆幸刘禅的昏庸。 郭淮叹毕,遂教各部人马,紧密把守,提备蜀人突围,凡能擒得刘禅、诸葛亮者者,他日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 如此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一众将校、兵卒自然不会有任何松懈,各个都紧绷神经,各守要口,就等厮杀。 而八阵图内,却是风平浪静,尤为诡异,郭淮、姜维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心知诸葛亮等人绝不会轻易放弃,坐以待毙。 果然,约有半个时辰后,八阵图内,骤起阵阵巨响,东南角处,阵内乱石竟是移动起来,风尘刹时汹涌卷席,飞沙掩盖天地。 霎时间,晋军各部人马无不紧张起来,郭淮、姜维各指挥兵马,望东南角处赶去,准备厮杀。 哪知,西北方向风尘又起,乱石飞移,郭淮、姜维精神紧绷,连忙又引兵望西北方向赶去。 接下来,东北、西南、正北、正南、正东、正西方向,各有动静,郭淮面色一紧,猛地一勒马匹,眉头深锁。 此下,他与姜维麾下兵马,加起来仅有三千余人,这八阵图覆盖面积颇大,分兵布之,兵力分散。 而蜀人军中,虽仅有数百人,但却有张飞这尊绝世煞神,若是各据要口,不作移动,必难截之。 可若是各处相移,各部人马疲于奔命,不久后必然筋疲力尽,待那时纵是围而截之,也难抵挡。 郭淮智睿过人,竟一下子便看出了诸葛亮的计策,但怎奈这本就是阳谋,纵是郭淮发觉,也根本毫无应策。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晋军各部人马随着八阵图的变动,不断转移,大多都是人疲马乏。 郭淮、姜维精神高度集中,神态紧绷,屡屡如此,不但体态疲惫,精神更是衰弱,不过郭淮、姜维皆知此中利害,纷纷各施方法,强打精神。 有数员晋将更暗中看到,姜维暗取匕首,以利刃刺其臂膀,以效仿苏秦悬梁刺股之法。 那数员将校看了,纷纷传说,很快各军将士都听说了,无不钦佩,有不少胆大者,更是依例而循。 郭淮听闻此事后,哈哈大笑,对姜维赞口不绝,更在众将士面前拔剑刺臂,诸将看了亦纷纷效仿之。 不一时,东北、正南、西南、正西四方,风尘骤起,乱石窜动,发出阵阵轰鸣巨响,郭淮、姜维面色大变,一时间不知如何调拨。 一个晃神,突兀之际,西北角上杀声大作,郭淮心头一震,先引兵赶去,哪知不一时,东南角上亦是喊杀声遽起,姜维急声大喝,引兵飞赶过去。 第七百四十九章穷途末路 就在各部晋军兵马四下奔走时,八阵图正东位置上,张飞策马飞奔,率兵冲突,刘禅、诸葛亮皆在军中,张绍与数员蜀将护在其后。 郭淮赶到西北处时,却不见有蜀兵杀出,顿时面色一变,暗道中计,即转马迂回而赶。 而姜维正好就在附近,见得正东处人影纷纷,立马嘶声大叫,引兵去截,怎奈诸葛亮等众,在阵内以逸待劳,晋兵哪里追赶得上。 姜维怒瞪虎目,叫喝不断,拼尽全力,挥鞭连打,奋勇追去,渐渐地姜维身后的兵士都追赶不及,只有姜维一人越追越近。 诸葛亮看得,一声厉喝,似乎早前已有吩咐,前头的兵士立马放慢,诸葛亮、刘禅等人策马望前,张飞引兵转后,奔马急冲,环眼大瞪,杀向姜维。 “竖子,纳命来!!!” 张飞一声怒吼,姜维吓得浑身肉颤,连忙抖数精神,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张飞杀到姜维面前,丈八蛇矛骤起暴搠,如若闪雷袭击。 姜维挪身急闪,张飞一矛刺空,险险避过,张飞厉声大喝,不欲与姜维多做纠缠,矛若有崩山裂海之势,扫向姜维的胸膛。 姜维避之不及,急豁出全身力劲,拧枪去挡,‘铛’的一声宛如天裂般的巨响,姜维只觉那汹涌的力劲,如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 姜维痛呼一声,瞬间被张飞扫飞落马,姜维武艺不凡,在北晋年轻一辈中。除郭淮、王双外。无人能敌。 之所以败得如此之快。却是前番屡屡疲于奔命,气力、精神几乎耗竭,而张飞本就是天下罕有武艺达到登峰造极的强者,全力而战,姜维能保之性命,已是极为了得。 张飞扫飞姜维,环目巨瞪,就欲策马去诛杀姜维。此下,夜色渐临,张飞冲突间,眼前昏黑之处,忽有一道冷箭射来。 幸好张飞眼疾,连忙挪身闪开,隐隐看见不远处,正有一员将校飞马赶来,箭艺能有如此力劲、精准者,晋军之内。也只有那郭淮。 张飞心头一紧,陡然间。四下喊杀声轰然暴起,顿时把张飞吓得面容煞白,只见在通往始安道上,无数晋兵漫山遍野,队伍纷纷,人山人海,蜂拥赶来,却是张辽亲率的三万新力军。 原来张辽在晌午时分时,便率兵赶到了始安,原本张辽等着姜维引刘禅等人来交接,却迟迟不见。 于是,张辽急教斥候沿路去探,听闻郭淮、姜维两人正引兵在数十里外的平原厮杀,想必是诸葛亮、张飞等残蜀余孽引兵来劫,立马当机立断,引兵赶来接应。 只见张辽、何靖、马岱各引部众围剿杀来,其中马岱更是满脸狰狞,双眼尽是怒恨之色,厉声喝道:“诸葛村夫,你这阴险鼠辈,还我兄长命来!!!” 原来马超被杀一月后,马岱得知马超乃遭黄权背叛,走投无路,无奈之下,与黄忠决战而死。 马岱自然猜到这此中必是诸葛亮的阴谋,为报大仇,马岱主动向吕布请战,吕布允之。 却说马岱扯声大呼,恨意冲天,飞马连奔,斜刺里来截那部仅有数百人的蜀兵,在三万大军的汹涌扑杀之下,那数百蜀兵部众,宛如海中正遭狂风暴雨侵袭的扁舟,迟早被那惊涛骇浪吞没。 刘禅一见这般,顿时吓得痛哭不绝,乱喊乱叫,诸葛亮也是急得如浑身火烧,急教军士望不远处的山林逃去。 与此同时,张飞心急如焚,飞马急赶,姜维、郭淮纷纷拍马追杀,厉声叫降,张辽听得,亦教诸军齐喊叫降。 霎时间,声浪惊天,方圆数十里内,皆是晋军的叫降声,若非那数百蜀兵皆是死忠之士,恐怕早就倒戈。 夜色昏黑,月光微薄,阴冷无情,眼见诸葛亮一行人将要冲入那山林之内,猝然间,一声怒喝如若虎啸。 只见一彪人马从山林内倏然冲出,为首之将面容凶煞,骑着一匹漆黑龙驹,在昏暗的夜色中,如若幽灵鬼将。 “文子武在此,诸葛亮,你已无路可逃,方圆数十里内,皆是我晋军兵众,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而在文丑身旁,一青年身穿白色雀纹华袍,凌厉的眼眸内,暗藏几分阴鸷之色,与诸葛亮有三分相似,此人正是诸葛亮的侄儿,诸葛恪。 原来当日诸葛恪见临贺已破,方才知晓自己不但被诸葛亮视为弃子,还加以利用,诸葛恪恨之不绝,也知就凭麾下万余乌合之众,绝非文丑敌手,素有野望私心的他,立马便率众投了文丑。 当时,不少交州将校不愿臣服,文丑一声厉喝,虎威赫然,一众交州异族无不胆怯,却尚有数员交州将校,以为人多势众,不愿投降。 文丑面容冷酷,竟单骑而上,直言他一人一骑,便可将这万余乌合之众杀个天翻地覆,取敌将首级。 那数员交州将校却是不信,而交州之人素来彪悍,亦都纷纷大喝文丑狂妄,诸葛恪却暗中嗤笑这些蛮子无知。 随后,诸葛恪遂道一计,向那数员不愿臣服的交州将校言道,若是文丑果有此等能耐,可愿降否?众人皆是答愿。 诸葛恪听罢,遂教交州诸军准备,不一时后,文丑单骑冲突,果然神勇绝伦,于万人之中,左突右冲无人能挡,更兼那万余交州兵众,未经操练,自乱阵脚。 文丑如有神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指挥大将马前,一枪将其挑落,交州之人见状,哪敢再是反抗,纷纷倒戈投降,视文丑如若神人。 于是,文丑不费吹灰之力,收得万余交州兵众,随即诸葛恪献言,道说其叔父诸葛亮诡计多端,不可轻视,教文丑可速起兵,赶往接应。 文丑依从,吩咐麾下心腹大将,引兵把守临贺,他则自率五千兵众,还有诸葛恪麾下一众交州兵马,赶援郭淮。 待文丑赶到始安附近,素来心思谨慎的他,也并非对诸葛恪毫无怀疑,遂教诸葛恪将其部散于四处把守,然后又教诸葛恪随其左右,以作监视,然后便亲率麾下部众,望始安深入。 途中,文丑听得右边动荡不断,便欲赶去接应,诸葛恪却献计,教文丑从左边道而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忽而袭击,必能擒得诸葛亮等人。 文丑听此计有理,想诸葛恪在他左右,不敢放肆,遂便从之,果然,此下文丑所部如若天降神兵,成功将诸葛亮等众截杀住了。 第七百五十章忠臣?贼子? 眼见文丑突现,刘禅吓得魂飞魄散,痛哭叫道:“文丑在那,孤命休矣!!!” 诸葛亮面容冷冽至极,此下郭淮、姜维部,还有张辽所率的三万大军正从四处围杀过来,形势已极,无力回天矣。 但纵是如此,诸葛亮仍旧不愿放弃,疾声大喝,即教诸军又望八阵图回撤,张飞听令,大喝一声,连忙护住诸葛亮、刘禅。 数百蜀兵纷纷望八阵图逃去,文丑冷哼一声,策马便追,张辽、郭淮、姜维等将见状,急急掩杀拦截。 电光火石之间,文丑马快,杀入蜀兵人群之内,连枪挑刺,蜀兵只顾逃奔哪里抵挡得住,而张飞顾着诸葛亮、刘禅两人,并未去迎。 文丑见大局已定,不欲诸葛亮、刘禅毙命,厉声喝令诸军不得放箭,与此同时,郭淮、姜维率众,当前拦住。 张飞策马狂突,舍命拼杀,郭淮见张飞欲要搏命,勒马让开,又恐前番受伤的姜维有失,急教姜维撤开。 两人虽是撤开,却教刀盾兵拦截,张飞状若疯狂,不断冲突,郭淮、姜维也是狡猾,反而趁乱来擒诸葛亮、刘禅。 张绍见状,急赶过去,敌住郭淮,数十蜀兵亦拼死挡住姜维,诸葛亮与刘禅连忙紧跟张飞身后而逃。 文丑拍马赶来,却也被勇不畏死的蜀兵抵住,待文丑冲破拦住,诸葛亮、刘禅已是逃远。 眼下夜色正浓,晋兵人多势乱,张飞护着诸葛亮、刘禅两人趁乱逃开。来截的兵众都抵挡不住。 也不知是否苍天有意折磨。张飞、诸葛亮、刘禅三骑。竟冲回了八阵图内,不过在此之间,那数百蜀兵皆是壮烈战死。 张绍宁死不屈,被郭淮一戟挑落马下,其后,郭淮来不及喝令,早就杀红眼的晋兵纷纷拥上,将张绍乱刀砍死。 且说诸葛亮三人逃入八阵图后。幸好张辽早有防备,教何靖先引兵马赶去拦截,虽然何靖抵挡不住张飞的突破,不过却能及时调拨兵马将八阵图再次围住。 不久,文丑、张辽、郭淮、姜维、马岱等将纷纷赶到,一众晋兵人马将八阵图重重包裹。 马岱急赶到文丑马前,下马就跪,泣声而道:“我马氏一族与诸葛村夫有血海深仇,若将军愿为某报此大仇,某甘愿为牛为马!” 文丑听了。面容一紧,却是长叹一声道:“伯瞻无需如此。诸葛亮纵是身死,亦绝不会投我大晋!” 文丑心知马岱是唯恐他招降诸葛亮,故而跪地恳求,但文丑却对诸葛亮颇为了解,这般一叹后,马岱身躯一震,似乎已有明悟,半癫半疯地大笑起来。 相对于马岱的疯狂,张辽、郭淮、姜维、王双等将,却都露出惋惜、落寞之色。 在八阵图内,阵阵阴风拂过,飞沙走石,似乎在道说着无尽的苍凉,四周静得可怕,诸葛亮下了马,一身白袍,赤红纷纷。 他并无长叹,也出言,脚步阑珊,靠在一块巨石之上,闭起了双眸,好似一个疲惫了一辈子的老人,就想好好的歇息一阵,偷得些许的空闲。 在诸葛亮闭起双眸的瞬间,往日旧事一一回转于脑海,昔年的雄图大志,忠肝义胆,笑傲沙场,指点江山,如过眼云烟。 这此间,刘禅哭声不断,张飞叹息不止,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轻声说道:“亮无能,事已至今,亮腹虽有万般谋略,却已无处可用,亮救不了大王,更复不了蜀国,唯今只能为我等谋个体面的死法,已保存我蜀汉的气象,以护先王一世英名!” 诸葛亮轻描淡写,说得极为平淡,但此中的沧桑,又有何人能知,张飞听了,却是仰天纵声大笑,喃喃而道:“可惜啊!杀我二哥的吕布不在此处,不过有文丑此人可得一战,亦是足矣!” 刘禅听了,却是浑身打颤,连忙泪如泉涌,满脸惊悚之色,疾呼叫道:“亚父~!孤不要死,孤还年轻,孤不要死呐~!要不!要不!就降了罢!此下已无一兵一卒,蒯公、尹公皆已被擒,蜀汉无复兴之望矣,亚父~!蝼蚁尚且偷生呐~!孤不要死呐~!!!” 刘禅几乎是爬到诸葛亮的身旁,扯着诸葛亮的衣襟嘶声痛哭,诸葛亮面色却毫无所动,眼神空洞,语气仍旧那般不容置疑,徐徐而道。 “大王你乃一国之君,国虽亡,但气节不可屈,先王乃当世雄主,仁义充塞四海,受蜀中万民敬仰,只恨亮等无能,保不住国家,愧对先王,大王,所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你万不可弱了先王的一世英名!” “够了!!!” 蓦然间,刘禅忿然而起,满脸癫疯之色,眼中又是怒火又是恐惧,竭斯底里地喝道:“先王!先王!你等眼中只有先王,何曾有过孤这君主,先王把这王位传予孤时,蜀汉早已崩溃,国破在即!” “这个蜀王,孤本就不愿去当,是你等强而迫之,此下,你等又要将孤逼入死境,你等全都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刘禅疯狂嘶叫,诸葛亮听在耳里,忽地哇的一声,吐血而出,原来自蜀汉灭国,成都被破,诸葛亮多年来疲于奔命,早就疲惫不堪,积累成疾。 诸葛亮颇通医术,自知最多有数年性命,却仍旧为蜀汉复国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诸葛亮却万万未有料到,此下竟被刘禅如此喝叱,说他是乱臣贼子,诸葛亮脾性忠烈,岂容得这般屈辱,顿时怒气攻心,吐了一口血后,又哇哇连叫,血流不止,好似要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似的。 张飞怒不可遏,一把冲了上来,硕大的巴掌,向刘禅肥胖的脸上就扇,‘啪’的一声,刘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眼冒着金星,脸上的肉好似生生被扇掉了一般,摔倒在地。 “你这逆子,老夫宁愿杀了你,也不愿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诬陷忠良,丢人现眼!!!”张飞整张老脸,痛得扭曲起来,如若肝肠寸断,悲苦至极。 “三将军,不可…大王只是…年幼…未能承担大任…是亮错了,是亮未…有好好….教诲大王…” 诸葛亮嘶声呼叫,张飞听得老泪纵痕,连忙扑倒在诸葛亮身旁,紧紧地抓着诸葛亮的手,张大着口,竟道不出任何话来。 第七百五十一章邀战!!! 说也奇怪,从诸葛亮入仕起,张飞对他就是不喜,以为诸葛亮自视甚高,屡屡与他作对,而诸葛亮亦不喜张飞,觉得张飞行事莽撞,目中无人,心高气傲,有意挫张飞锐气。 不过两人的斗争,却是张飞屡屡挫败,后来更是几乎被诸葛亮以其立下的军令状,依照法度处斩。 至此,张飞有所收敛,也知诸葛亮的绝世才智,对其言听计从,虽是如此,但后来随着诸葛亮权力越来越大,深受刘备宠信,百官爱戴,张飞暗中亦有忌惮,两人的一生可谓是亦友亦敌。 不过到了此下,两人眼神交融,皆放下对对方的成见,冰释前嫌,诸葛亮在张飞耳边,低声喃喃,断断续续。 夜色朦胧,四周不知为何静悄悄的一片,而在阵外的北晋军,亦不知为何纷纷变得十分沉静,都觉得心中压抑,有一股难以阐述的悲怆。 一夜悄而无声地过去了,黎明时分,旭日初升,云雾散开,第一缕阳光照落,在八阵图正北之处,张飞策马而出,刘禅面无血色,失魂落魄地跟在张飞的马后。 把守正北之处的正是文丑,文丑恶目凌厉,望向张飞,四周的晋兵见状,各自戒备,纷纷赶来。 文丑把枪一招,众人见状,皆不敢轻举妄动,张飞面无表情,淡淡而道:“若我王愿降,吕布如何待之?” 文丑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原来却是两月前。文丑攻破始安后。急报予吕布。吕布得知始安已破,刘禅即将被擒,遂修书一封,派人交予张辽,再教张辽转交给文丑。 文丑取出文书后,递给了一员将士,示意其交予张飞,一边又道:“此文书乃晋王亲笔所写。如何处置,内里尽有详说!” 张飞听了,环目一瞪,一丝怒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压住,冷哼一声,一把取过文书,速速观之。 看罢,张飞脸色连变,最终神色渐渐安稳。凝声而道:“吕布信中所言,可会如诺实现?” “晋王雄威天下。一言九鼎,张将军你又何必多疑?”文丑眼光烁烁,沉声而道。 张飞忽然放声大笑,甚是猖獗张狂,笑声毕,缓缓而道:“好!若是此中有半句虚言,老夫纵是化作厉鬼,亦绝不会绕过那吕布,大王此信你拿着,如若你日后受半点委屈,便将此信宣告天下,让天下人看看吕布那张丑恶嘴脸!” 张飞此言一出,四周晋军将士无不怒喝,大叫放肆,文丑虽无喝言,但亦是气势骤发,虎威赫赫。 刘禅急急取过文书,迅而看去,霎时间宛如恢复生机一般,欣然叫道:“晋王果真仁义,孤愿降!!!” 正瞪大环目与众晋将瞪视的张飞闻言,如遭电击,身体一颤,体内血气翻滚,脸色一阵青一阵紫,面上的悲怆、痛苦如何都压制不住。 一众晋将见了,无不心头大快,文丑也无趁机讽刺,忽向张飞问道:“不知诸葛孔明何在?” 张飞一听,冷然一笑,指着刘禅,与文丑言道:“诸葛丞相已被此子生生气死矣!!!” “绝无可能!诸葛亮诡计多端,此必是诈也,文将军,诸葛亮非等闲之辈,定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时,张辽、郭淮、姜维、马岱等将已纷纷闻讯赶来,马岱听得仇敌诸葛亮已死,哪肯善罢甘休,竭斯底里地向文丑谏道。 张飞听了,满脸尽是悲怆之色,与文丑说道:“我蜀汉丞相尸首就在那八阵图内,你等若定要见其尸方肯相信,便入阵去寻罢!” “诸葛亮定躲在这阵内,好!我去寻便是!”众将听罢,皆望八阵图望去,见乱石丛内,风沙走石,无不面带惧色,哪敢贸然而去。 马岱对诸葛亮恨之入骨,竟猛地一勒马匹,就向八阵图冲突进去,张辽虎目一瞪,似乎早有预料,飞马一冲,挡在马岱面前,当头喝道:“马伯瞻,马孟起已死,此下蜀汉亦亡矣,你何必再纠缠不清?” “张文远,你让开,我若不亲眼看得诸葛亮尸首,绝不罢休!!!”马岱眼眸崩裂,状若疯狂。 郭淮、姜维唯恐马岱贸然行事,纷纷勒马赶来,好言相劝,马岱嘶吼不绝,仍是不肯放弃。 张辽见状,怒火一起,高声喝道:“你若有个万一,马氏后继无人,你有何颜面见于马氏列祖列宗,此下你幸得晋王赏识,当竭力相辅,以复马氏门楣,马孟起日后得知,定也瞑目!” 张辽之言如当头棒喝,马岱仰天咆哮,喝毕,马岱身躯一晃,好似霎时抽去了所有的力劲,却是再无疯态。 文丑面容肃然,默默而视,随后眼光一转,望向张飞,似乎不欲再对此事纠缠,徐徐而道:“竟是如此,张将军便一同与汉中侯下马受降罢!” 张飞听了,眼眸一闭,冷冷说道:“你去罢!!!” 刘禅闻言,神色一喜,连忙下马,唯恐张飞反悔似的,竟飞快地逃向文丑阵中,四周晋兵正欲来擒,文丑却道:“不得放肆,刘阿斗乃晋王亲封汉中侯也!” 众兵士闻言,皆是脸色一变,纷纷退下,刘禅听了,胆子一壮,脸上怯色褪去大半,腰板也挺得笔直,好似引以为豪一般。 “不知张将军此乃何意?” 文丑眼神赫赫,如能看透人心,刘禅虽降,但他身上气势却有增无减,直把左右兵士逼得心惊肉跳,蓦然,张飞环目一睁,两道凶光闪过,死死地盯着文丑,冷声而道。 “我张翼德纵横天下数十载,沙场厮杀,一生遇过豪杰无数,却只曾佩服三人,其一,正是我二哥,‘义薄云天’关云长,其二,乃我大哥,‘仁义无双’刘玄德,其三便是晋王,人中吕布!而你文丑,亦是条汉子!!!“ 霎时间,张飞浑身杀气汹腾,文丑似乎已明悟了张飞的决意,气势随之迸发,虎目神光萦绕。 张飞气势愈增,宛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扑来,张辽、郭淮、姜维等将皆觉的心头一紧,浑身神经不觉地紧绷起来,四周兵众更是不堪,不是被吓得浑身颤抖,便是被吓得面目无神。 “文子武,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耶?”张飞一勒马匹,扯声大吼,如若雷轰,坐下遍体鳞伤的宝马前蹄一跃,嘶声长鸣。 文丑暂且并无应战,而是凝声言道:“晋王对张将军如此赏识,不惜划以涿郡一郡所赐,封张将军为涿郡侯,张将军何苦弃富贵而求死耶?” 第七百五十二章文丑战张飞(上) 张飞嘶声大笑,一举手中丈八蛇矛,朗声大笑道:“老夫一生只从刘氏,若吕布要老夫从他,绝无可能,无需废话,战罢!!!” 文丑虽早知张飞会如此回答,但也算了却心中遗憾,念头一定,把枪一招,喝令诸将引兵退下十丈之外,诸将听命,纷纷撤去。 不一时,只见苍天之下,乱石丛前,张飞、文丑相对而立,两人气势不断攀升,如若凶虎恶豹争锋相对。 一众晋军将校、兵卒无不眺眼望去,张辽、郭淮等人精神集中,此两人生死拼搏,定当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大战。 张辽心头连动,虎目眯成两条细线,不知在思索什么,而郭淮、姜维等少年将领,凝声屏息,唯恐看漏了半个细节。 陡然间,风尘猝起,如若天怒,风沙盖天,震响不觉,几乎在同时间,文丑、张飞纵马冲腾,朝着对方飞杀过去。 文丑坐下踏雪乌骓马,四蹄奔驰,快若闪雷,倏然冲至张飞马前,文丑厉声一喝,黑龙枪赫然动起,骤然刺向张飞的面容。 张飞扯声巨吼,忿然舞起丈八蛇矛,向文丑刺来的铁枪扫了过去,文丑拧枪一抖,如若神龙摆身,在蛇矛打空的刹那,急望张飞胸膛刺去。 张飞只觉浑身热血沸腾,那命悬一线的危机,反而令他尤为畅快,“嗷嗷嗷~!杀呐!!!” 张飞扯声巨吼,黑龙枪如光似电,眼看就要刺中。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张飞身体一闪。黑龙枪便刺了个空。 张飞环目瞪大,急伸手去抓,文丑速地收枪,与此同时,张飞亦把蛇矛抽回,两人眼神刹地碰撞,枪矛齐出,如若惊鸿掣电般飞碰在一起。阵阵剧烈碰响连绵不绝。 张飞招招迅猛骇然,如有破天裂地之劲,文丑亦毫不示弱,枪式轻灵刁钻,将张飞的攻势一一化解。 眼看张飞攻势如潮,占尽上风,却是不然,文丑不但守得密不透风,更是连连寻找机遇突袭。 郭淮、姜维两人看得脸色连变,张飞、文丑两人所展露的乃是当世顶尖战力。郭淮、姜维越看越觉得大受感触,恨不得亦纵马而出。厮杀一番。 渐渐地,张飞、文丑两人杀了数十回合,此下,山雨欲来,天地间风尘卷席,愈加朦胧,两人几乎在风尘的覆盖下拼杀,四周晋兵大多已见不着大概,只能凭那阵阵巨响,来感觉两人厮杀的激烈。 风尘内,张飞蛇矛暴刺猛攻,连连骤起,气势骇人,不过,文丑却是守得固若金汤,毫无破绽。 蓦然间,文丑一枪陡起,看似无足轻重地攻势,却是暗劲绝伦,倏然飞向张飞的眉心。 张飞一双环目瞪得斗大,心知厉害,不欲与之硬碰,健硕魁梧的身躯顺势往后一倒,险险避开。 文丑刺空瞬间,拧枪一转,正欲再作攻势,哪知张飞大喝一声,身躯一翻,丈八蛇矛赫然望文丑刺去,欲要来个玉石俱焚。 文丑虎目神光暴射,挪身躲闪,张飞一双环目凶光大胜,立马乘胜追击,蛇矛一招比一招迅猛,如若霹雳连射。 霎时间,张飞手中蛇矛,成乱影一片,招招毫无章法,却又是行云流水,连贯之中,威劲狂烈骇然。 文丑神色一变,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应战,在张飞猛攻乱打之下,文丑的防势竟渐有溃散之状。 在不远处,郭淮剑目晶莹发亮,好似那漫天的风尘都遮不住他的目光,脸色时而亢奋,时而惊骇,心中暗暗腹诽道:“这张飞能威震天下至今,果非等闲之辈,这般乱攻之下,文将军竟隐隐落入下风!” 与此同时,文丑自不会令张飞得逞,其乱攻猛取,自然破绽百出,文丑忽地枪式一退,张飞大喝一声,刹时间漫天的矛影铺盖过来。 文丑挪身闪避,在道道好似闪雷惊鸿般的矛影之下,连连躲闪,虽是险象环生,但却毫发无伤。 蓦然间,文丑虎目神光赫赫,飞枪向张飞杀去,枪式连抖,如毒蛇扑腾,张牙舞爪一般的冲腾起来。 张飞却是早有准备,宛如就是等这一刹那,瞬即之间,矛收矛动,招式骤起,与文丑搏杀起来。 一阵惊骇绝伦的对攻之下,文丑一枪挑中了张飞的右肩,血液迸飞,而就在须臾之间,张飞手中那柄丈八蛇矛,风驰电掣一般,在文丑脖子边上擦过了一道血痕。 此番,看似文丑占了极大的便宜,其实不然,若非文丑避得及时,此下已遭致命之伤,损命于张飞蛇矛之下。 就在两人几乎同时挂彩的瞬间,文丑、张飞又起攻势,两柄神兵利刃遽然打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瞬即又各自荡开。 两人施出浑身解数拼杀,气力损耗极快,又是几乎同时勒马撤开,暂作歇息,张飞退开丈余,把马勒住,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 此下,对于张飞来说,已无国家大任,他要的只是一场生死的较量,文丑虎目凛凛,脸容从容不迫,如明镜止水。 文丑不得不承认,与张飞这一战,乃是他平生以来,最为惊险恶斗的一战,张飞的武艺之高,似乎比起昔年的关羽,更要胜上一筹! 张飞见文丑并无答话,面色一沉,此时在他右臂、右肩上,传来阵阵剧痛,浑身多处亦是疼痛不已。 他的右臂,乃是新伤,就是在昨日被姜维射中,右肩则是适才被文丑所伤,而他浑身多处的伤口,既有昨日拼杀时的新伤,亦有数月间在吴地东征西讨添下的旧伤。 张飞自知,若再与文丑持久拼杀,定被伤势拖累,必败无疑,若想取下此场胜负,他唯有拼命一战! 念头一定,张飞浑身气势再次攀升起来,文丑只觉一股庞大绝伦的压迫,如惊涛骇浪般扑涌过来,神色一变,陡然间,一声怒喝如若雷轰,震颤在耳。 文丑亦毫不示弱,气势汹涌而腾,厉声一吼,如能扫荡迷雾,还一个个朗朗乾坤。 两人所迸发的庞大气势,如能直冲上九天之遥,加上风雨欲来,雷光闪闪,一众晋军将领、兵卒,无不被这般气象所慑。 第七百五十三章文丑战张飞(下) 不一时,天穹一阵霹雳骤响,而在这一瞬间,文丑、张飞策马冲起,如若两道长虹一般飙飞而去。 伴随着兵器震天巨响,枪光矛影闪烁不断,两人兵器越舞越快,眼看就要分出胜负之际,张飞脸庞一抽,体内伤势再也压制不住,飞驰而出的蛇矛刹地一顿。 “铮~!!!” 一道震响轰然而起,黑龙枪猛地擦过丈八蛇矛,去势不减,化作一道璀璨无比的银光,如能诛神灭鬼,赫然刺入了张飞的胸膛。 在这一瞬间,张飞竟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不是苦笑,而是一个来自灵魂解脱的洒脱之心笑。 妖艳的血花绽放,在张飞渐渐黯淡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昔年桃园结义时的光景,张飞血口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喃喃道。 “大...哥…二…哥…我..来…了!!!” 话毕,气绝,文丑虽胜了此战,但脸上却毫无喜色,眼中尽是落寞、唏嘘,黑龙枪一拨,张飞的尸体缓缓坠落马下。 张辽、郭淮、姜维等将纷纷策马赶来,见张飞倒落马下,又惊又喜,一众将校、兵众随之拥来,纷纷振臂高呼,大喝威武。 文丑望了张飞的尸首一眼,便收回目光,勒马赶回,向诸将言道:“将张老将军的尸首带回成都,与刘备埋在一处!!!” 众将闻言,面色纷纷一变,皆暗叹文丑仁义,于是一将引着数十兵士。收了张飞尸体。 随后。文丑下令收军。暂回始安歇息,文丑大战一场,似乎筋疲力尽,回到始安后,除了先前犒劳诸军,大摆宴席时现身后,遂便深居简出,军务之事皆交由张辽处置。 张辽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先令人将刘禅、蒯越、尹籍等人押回长安,至于诸葛亮到底是死是活,张辽为防万一,教军士轮番在八阵图外守候。 毕竟诸葛亮亦是凡人,需得进食,在八阵图内不吃不喝,迟早饿死,为此,张辽在郭淮献计之下,更教数十个厨艺极好的火头兵。就在八阵图外煮食,让香味飘入乱石丛内。欲要诱得诸葛亮出来。 不过一连五日过去,加之前番两日,诸葛亮若果真未死,便近有七天七夜,未曾进食,恐怕早就饿死了。 张辽遂来报之文丑,文丑歇养多日后,精神渐好,便遣人将此事通报晋王吕布,又教兵士继续日夜把守,不得松懈。 随后,文丑又与众将商议,郭淮谏言,此下得诸葛恪相投,要取交州轻而易举,当速行之,同时又于临贺屯兵,观察时势,夺之吴南之地。 文丑闻言,深觉是理,遂不懈怠,教姜维为主将,王双为副将,并兼诸葛恪一同,引三千精兵,二千交州兵马,五千新兵,合计万余,前往去夺交州其余各郡。 姜维、王双慨然领命,诸葛恪亦欣然应诺,文丑大喜,取金银绸缎,皆重赏一番,随后,文丑又令张辽、郭淮等将即日整备兵马,望临贺进发,以备吴南战事。 文丑调拨已定,诸将纷纷退去,姜维、王双刚出府衙,却被郭淮叫住,姜维、王双见是郭淮,齐齐施礼。 郭淮灿然一笑,与二将言道:“我等乃至交好友,情如手足,何须多礼?此来,却是有一言教付,还望伯约、子全谨记之!” 姜维、王双闻言,先是一阵感动,不过听到后面的话,脸色又是一紧,对视一眼后,齐声问道:“不知伯济有何吩咐,我等必当谨记在心!” 郭淮笑盈盈的脸上,眼神却是忽地凌厉起来,在姜维、王双耳畔低声说道:“我看那诸葛恪非是善类,此人不但狡诈多变,更是冷酷无情,伯约、子全你等当要谨慎待之!” 姜维、王双一听,皆是面色一沉,纷纷想到此番诸葛恪不但背主而投,更助文丑一同逼死了其叔父诸葛亮,虽然是各为其主,但人孰无情,诸葛恪此举确实令人发指。 “我已知也,伯济勿要多虑,此人我会暗中监视,但有任何歹念,被我发觉,绝不轻饶!”姜维虎目一亮,拱手应道。 王双亦瞪着凶目,随声附和,郭淮微微颔首,遂是放心起来,姜维素来心思缜密,而王双此下也大改了躁性,只要早有提备,那诸葛恪定然翻不起什么风浪。 次日,各部人马在文丑调拨之下,各往而去,文丑亲率数万大军赶往临贺,其中有先前所率的精兵一万,八千余交州兵众,二万余新兵,还有数百吴兵。 数日后,文丑赶到临贺,立即各做补给,备好辎重,然后分兵两部,令张辽、马岱望东北进发,取桂阳、庐陵两郡。 文丑则亲率大军,兼合郭淮等将取零陵、衡阳、长沙三郡,如若皆能依计划行事,毫无变故的话,吴南五郡、兼之交州便皆入北晋囊中。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在曹操与孙权在吴北激战之时,吕布在庞统献计之下,遣麾下青龙大将文丑出兵交州,再遣麾下麒麟上将张辽,征集新兵以作接应。 在文丑神勇,还有郭淮、姜维、王双等年轻将士活跃之下,交州始安先破,刘禅引一众残蜀臣子逃往临贺,因宠信奸臣耿安,临贺又被文丑军攻破,刘禅、蒯越、尹籍等人皆成为阶下之囚。 后来诸葛亮虽施以妙计,张飞拼死劫救了刘禅,怎奈最终却因刘禅的孱弱,屡屡延误时机,以致无力回天。 传闻诸葛亮被刘禅气死于其亲自摆布的八阵图内,而名震天下的绝世猛将张飞,则被文丑诛杀,刘禅甘愿投降保命,至此蜀汉,已走了尽头! 同时,诸葛恪背主倒戈,投于北晋麾下,文丑得交州兵众万余,兵力大增之际,遂速分兵各取交州、吴南等郡。 北晋之势,在数月之间,可谓是涨如潮涌,一发不可收拾,若最终文丑果真取下交州、吴南,其势之大,直逼当今天下第一大国‘魏’。 即时,曹魏灭孙吴,天下只剩二雄,吕晋、曹魏各占半壁江山,两雄争霸,势均力敌的局面,便已成定局,无可避免!!! 第七百五十四章曹操的决心 回到魏吴战场,前番诸葛瑾、吕蒙以釜底抽薪之计,加上孙韶这部奇兵,成功偷袭了魏军大寨,烧毁过半辎重。 魏军大败,损兵折将,幸有夏侯惇、许褚、曹彰、孙礼、曹真、夏侯霸等猛将拼死搏杀,还有曹操、司马懿妥善应对,方才稳住乱局。 当前魏军虽保有大半兵马,但辎重无多,难以久继,更兼军中兵众士气低落,屡屡搏命厮杀,筋疲力尽,皆有归去之心。 东吴成功逆袭,占据上风,但是,曹操不愧是当世枭雄,天下霸主,此下已有计策,教曹真讲和。 孙权以为曹操胆怯,暗中亦有图谋,遂答应讲和之事,教曹操早日撤兵,曹操听孙权答应,甚为欣喜,便作势准备撤退。 某夜,曹操命司马懿先引辎重,暗中掺杂伤兵,一同分批撤走,司马懿领命,临走前,却与曹操言道:“陛下可是欲要与碧眼儿背水一战耶?” 曹操闻言,那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刹地迸射两道精光,扶须笑道:“哈哈哈,朕就知道瞒不过你司马仲达,依仲达之见,朕此番有多少胜算?” 司马懿听了,面色一沉,如同蛇目般的眼眸闪闪发光,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一拜,凝声答道:“恕微臣直言,吴人士气正盛,我军兵众皆有归去之心,更兼前番损兵折将,锐气已挫,陛下此举恐怕是以卵击石!” “哈哈哈,昔年河北大战,天下人皆以为朕定会败于袁绍之手。可后来又是如何?”曹操又是一笑。细目一眯。天子气迸发。 司马懿闻言,心头暗暗涌动,沉声又道:“陛下有此决心,自然是好,但此战却是败多胜少,不足三分胜算!” “陛下乃天下之主,不可有所错失,还有两位皇子殿下。亦不可身陷于危难之中,陛下当早思退路,行兵作战之事,交予军中将领便是!” 曹操听了,摇首而道:“仲达此言差矣,诸军将士之所以敢于舍生忘死,上阵厮杀,乃为立以功名,衣锦还乡,绝无一人甘愿枉死!” “朕乃一国之君。若身在军中,诸军皆以为此战必胜。自会奋勇作战,倘若朕有怯心,早早撤去,诸军定然士气尽泄,但见战况不妙,各为私念,保存已身,纷纷逃去!” “如此一来,此战必败无疑,朕起伐吴大业,耗费国力,兵士死伤无数,若败退而归,前功尽废,大魏至此必将一蹶不振,如此这般又如何抵挡正如日中天的北晋?” 司马懿听得脸色连变,拜而答道:“陛下高瞻远瞩,臣不及也,臣愿与陛下共生死!” 曹操听了,却是淡淡一笑,与司马懿徐徐而道:“眼下朕欲与碧眼儿背水一战,计策谋略已无需矣,仲达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此处不堪大用,你且领朕之命,把一众伤兵、辎重遣回始信,先保退路吧!” 司马懿闻言,心中一揪,曹操话虽如此,但看他那双散发着晶亮辉光的细目,根本无丝毫退意,恐怕曹操早有决意,要与孙权死战到底! 司马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再无去劝,因为他明白一旦曹操落下主意,天下之大,无人能够劝阻。 不过,也正因曹操有这般雄心壮胆,屡屡在紧要时刻,敢于与将士陷身危难,拼死决战,曹操方能成以如今大势。 司马懿带着颇为复杂的心情依令而行,次日,孙权听闻斥候来报,昨夜魏军连番分兵而出,押辎重而走。 孙权以为曹操必然撤军,欣然大喜,遂即下令,教诸军整备,蓄势待发,但到时机,听令而动,与魏寇决一死战,吕蒙、孙韶等将纷纷慨然应诺,摩拳擦掌,战意盎然,就等厮杀。 另一边,在魏军大寨内,曹操召集一众将校于帐内,除了夏侯惇深受重伤,被曹操严令遣回始信,其余将领一一到席。 只见帐内左边依次分别是曹丕、曹彰、曹真、夏侯霸等曹氏将领,右边则是许褚、孙礼等外将。 此下,曹操面色一沉,忽然向诸将问道:“你等可惧死耶?” 曹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起身,急忙拱手齐声答道:“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效以死力!” “哈哈哈,你等话说如此,但其心不一,有人为全忠义,敢于牺牲,有人为了功名,亦愿搏命,但若说不惧于死,朕却是不信!” 曹操放声长笑,众将听了,无不变色,纷纷欲言,不过曹操却又争先说道:“诸位卿家稍安勿躁,你等对朕赤胆忠诚,朕绝不怀疑,朕不过以事论事,就此而言,朕比你等还要惧死!” 众将听曹操话中有话,纷纷凝神而听,曹操环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接道:“不过朕虽惧死,却知身肩天下重任,时逢至今,乱世已有数十年载,华夏黎民百姓,深受战火之苦久矣,无不盼望江山早日一统,迎来太平盛世!” “朕受禅于献帝刘协,位登大宝,而创大魏,如今蜀汉遭北晋所灭,国力大增,势力之大,直逼大魏,此番朕起数十万大军,耗费钱粮无数,讨伐东吴!” “倘若功亏一篑,北有北晋,南有东吴,大魏至此必当战事不休,朕之子民,皆于水生火热之中,朕每每想到如此,便痛心疾首,宁死不愿遭至此祸!” “故而,朕欲背水一战,与诸位卿家同生共死,与吴贼死战到底,成矣败矣,皆从天命,朕至少落个问心无愧,诸位卿家可愿相随耶?” 曹操此言一出,众将惊愕之余,心中更是感动不已,许褚一咬牙,瞪大虎目,急出喝道:“陛下勿要忧心,末将宁葬身此处,亦要与吴贼拼个玉石俱焚,阵前厮杀,陛下无需多虑,且先撤去,静候我等捷报便是!” 许褚话音刚落,曹丕亦满脸急色说道:“虎侯所言极是,父皇乃天下之主,岂能涉身于险,孩儿愿前往督战!” “孩儿亦愿与皇兄同往!!!”曹彰战意盎然,慨然而喝,孙礼、曹真、夏侯霸等将纷纷来劝,皆有意恳请曹操退居后方,静候捷报。 第七百五十五章曹孙最后一战(一) 许褚话音刚落,曹丕亦满脸急色说道:“虎侯所言极是,父皇乃天下之主,岂能涉身于险,孩儿愿前往督战!” “孩儿亦愿与皇兄同往!!!”曹彰眼眸璀璨,慨然喝道。 孙礼、夏侯霸、曹真等将纷纷来劝,皆有意恳请曹操退居后线,静候捷报。 陡然间,曹操气势迸发,帝王之威如怒涛涌起,厉声喝道:“正如你等所言,朕乃一国之君,此下正是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朕不前往,谁人肯前?不必多言,朕要亲率大军,与吴贼决一胜负!” 曹操声若轰雷,赫赫生威,那威凛皇威令众将不禁一阵心惊肉跳,曹丕见其父心意已决,心头一紧,拱手秉道:“父皇虽有与吴贼决战之心,却恐吴贼不会轻易而出!” 曹操听言,灿然一笑,徐徐而道:“此事子桓就不必多虑,朕前番故意与那碧眼儿讲和,便是有意示弱,教碧眼儿以为朕胆怯,意欲撤军归去,此下碧眼儿已答应讲和,想必暗中却在整备兵马,就等朕撤军之时,大举进攻!” 曹丕闻言,恍然醒悟,双眼瞪得斗大,此下才发觉曹操竟早有计略,许褚听了,刹时战意迸发,扯声喝道:“好哇!这些吴贼果真敢来,我此番定要将其杀个片甲不留,以雪前耻!” 许褚说毕,孙礼神色一沉,甚是顾虑地谏道:“可此下吴贼锐气大盛,我军前番败阵,折损极多。士气低落。恐非吴贼之敌!” “哼。孙德达,你此言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贼来多少,我许仲康便杀多少!”许褚冷哼一声,虎目瞪得斗大,厉声喝道。 孙礼被许褚这般一喝。却不退让,疾声而道:“虎侯此言差矣,此战事关重大,只许胜不可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虎侯单凭血勇之气,但恐误了大事!” “你!!!”许褚一听,顿时气得满脸恶煞。 可知许褚乃是曹操麾下爱将,在军中声威极高,除了曹操之外。魏国一众文武,皆给他三分薄面。 而孙礼近年虽极为活跃。但无论是身份、资历、威望,与许褚都是无法相比,此下孙礼却敢以下犯上,驳了许褚的颜面,许褚岂会不怒! 这时,曹操面色一肃,出声解围道:“仲康勿要急躁,朕听德达所言,甚为有理!” 许褚听了,脸庞一抽,强收怒火,孙礼神色大喜,遂疾言而道:“陛下明察秋毫,此事当从长计议!” 孙礼还未说完,曹操忽然话锋一转,出言打断道:“不过!此下时势已是覆水难收,朕已教仲达将辎重撤回始信,军中存粮只能维持五日,而碧眼儿还有一众吴人将士,对朕恨之入骨,就等朕下令撤军,便来厮杀!” “何况,陆逊、诸葛亮正引军攻打临远,就凭于文则、程仲德,守则有余,破却不足,纵然朕能逃回始信,在临远的兵士一旦得知吴县大败,必然方寸尽失,阵脚大乱!” “即时,局势必将岌岌可危,竟是如此,思前顾后只会延误战机,此番,朕欲就凭一股血气之勇,统率三军,与吴人决一胜负!” 孙礼闻言,身躯一颤,脑念电转,他才谋过人,细细一想,便知此下局势险峻难料,若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反而会累事! 一直沉默不言的曹彰,似乎亦明悟此中道理,拱手应道:“父皇竟已有决意,孩儿愿效死随之!!!” “我等愿效死随之!!!” 曹彰话音刚落,许褚、曹丕、夏侯霸、曹真、陈泰等将纷纷附和,孙礼神色一紧,却也非惧死畏战之鼠辈,慨然随声附和。 曹操大喜,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好!竟然诸位卿家皆有决意,传朕号令,教诸军各做整备,即日起徐徐撤军,三日后蓄势待发,与吴贼死战到底!” 众将纷纷领命,遂各自退去,通报麾下部众,于是,曹操当夜拔寨而起,撤出七、八里外。 次日,吴军斥候探得,来报孙权,孙权听闻曹操大军已动,便欲起军厮杀,这时,诸葛瑾急劝道:“曹老贼虽撤,但其素来狡诈多谋,不可轻敌大意,曹老贼若欲撤往始信,必经太湖平原!” “太湖平原地势平坦,方圆十余里无处埋伏,背后被群山长岭围绕,正是决战厮杀的好地方,大王且静候数日,待曹老贼撤到太湖平原,再率军攻之,必能一举擒得曹老贼!” 孙权听言,碧目迸发精光,满脸尽是喜色,朗声笑道:“子瑜此言甚善,孤便静心再候数日!!!” 于是,孙权暂且按兵不动,吴县境内仿佛弥漫着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气氛,又是两日后,曹操撤军来到太湖平原。 众将见地势平坦,背后却都是高山长陵,皆是心头一紧,忧心若吴人引兵来攻,己军便只能背水而战,无处可逃。 曹操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朗声向诸将开解道:“此处乃是决战的好地方,碧眼儿多日毫无动静,必是待朕撤到此处,方才举兵来战,传朕号令,教诸军备战,今日吴贼必来厮杀!” 曹操号令一落,各部魏兵纷纷强打精神,准备作战,此下曹操麾下约有三万余兵众,而吴县城内大概有两万余兵马,两军在兵力上,魏军占据绝对优势。 不过,吴军锐气正盛,兼之孙权盛势一搏,必定从吴县内征集壮勇,如此一来,魏军若不携背水一战之势,拼死搏之,定然败多胜少! 与此同时,正如曹操所料,孙权听闻斥候来报,魏军已到太湖平原,遂大起兵马,先前孙权早派吕蒙联络吴县各大名门望族,还有城内百姓。 吴中世族、百姓听闻曹操胆怯撤军,胜败在此一举,皆愿助战,各族皆尽派人手,百姓中只要能上阵厮杀的男儿,无论老幼皆是依召前往,吕蒙各做收编,城内兵众刹时剧增到四万余众。 吴县城内,孙权身穿金龙铠甲,手提宝剑,碧目赫赫,与诸军扯声喝道:“曹老贼残暴不仁,无义率军来犯,孤江东儿郎死伤无数,吴中百姓痛失孩儿、丈夫、父亲、兄弟!” “孤痛心不已,恨不得啖曹老贼之肉,喝曹老贼之血,此下,在诸位俊杰或施谋略,或拼死搏战,曹老贼兵马大挫,损兵折将,意欲撤军讲和!” “可曹老贼贪欲不足,此番逃去,日后必定来犯,孤绝不容吴中子民,再受魏人欺虐,故欲与曹老贼不死不休,成败在此一举,望诸军努力奋战,一举擒下曹老贼,还东吴太平!” 七百五十六章曹孙最后一战(二) 孙权如有龙威,声动八方,一众军士听了,无不大受鼓舞,高举兵器,振臂高呼,纷纷喝道:“擒下曹老贼,还东吴太平!” “擒下曹老贼,还东吴太平!” “擒下曹老贼,还东吴太平!” 数万兵众,其中有有男有女,有身份尊贵的世族之人,也有平凡的黎民百姓,此下却都有同样的一个念头,就是上阵厮杀,擒下曹操,以稳东吴乱势! 孙权见诸军战意昂然,豪气顿发,与身旁的诸葛瑾投去一个眼色,诸葛瑾会意,大喝一声,一摆手中号旗,霎时间擂鼓震荡,杀声四起,各部兵马在各员将领指挥之下,蜂拥出城,望太湖平原扑杀而去。 在阵阵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下,吴军各部兵马盛势而起,孙权早前已有调拨,分兵五路,只见左一路乃由孙韶所率,左二路则由吕蒙统率。 右一路由宗室子弟孙桓引军,右二路由诸葛瑾亲领,孙权亲率中路,吴兵五路齐发,气势浩荡,眼看将要赶到太湖平原。 忽然前方一队斥候来报,魏军在太湖平原上,摆列阵势,看似已有准备,孙权率前军正行,此下一听,猛地一勒马匹,眯起碧目,冷声哼道:“哼,曹老贼果非等闲之辈,却是料得孤不会与之讲和,率兵来攻!” 孙权尚且不知这根本就是曹操有意为之,还以为他后知后觉,吕蒙、诸葛瑾纷纷策马,引其军前部赶来。 孙权遂说之魏军动举。吕蒙闻言。虎目一瞪。忿然而道:“曹老贼虽有察觉,但此下为时已晚,大王,我军锐气正盛,诸军皆欲拼死作战,勇而不畏,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诸葛瑾料想太湖平原无处埋伏。曹操难以施诈,亦拱手谏道:“子明所言极是,眼下正是一举擒下曹老贼的大好时机,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王当率军亲战,若能擒得曹老贼,不但东吴乱势可解,更能名震天下,扬我东吴气象。震慑华夏群雄!” “大王,战罢!!!” 随后赶来的将领齐声大喝。声势如潮,响彻天地,孙权碧目精光莹莹,只觉此战必胜,一把掣出腰间宝剑,遥指太湖平原处的魏军,高声喝道:“诸军出战,随孤擒下曹老贼!!!” 孙权令声一起,诸军将士无不厉声大喝,蜂拥突进,那声势之大,仿佛令天地变色,鬼神惊骇。 且说曹操摆立大阵,听得喊杀声起,顿时面色一紧,须臾之间,一众魏军将领、兵卒看见五路吴兵势如猛虎,气势宏大,汹涌杀来,无不变色。 曹操强振精神,纵马而前,一把掣出倚天宝剑,威风凛凛,扯声喝道:“朕乃天下之主,受苍天眷顾,必能百战百胜,吴贼逆天而行,必遭天诛,诸军听令,准备作战,此战胜之,东吴气数尽矣!!!” 曹操喝声一起,许褚、曹丕、曹彰、孙礼、夏侯霸等将纷纷高举兵器,竭斯底里地放声应道:“陛下威武,我等愿肝胆涂地,效以死力,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魏军诸将齐声应和,皆如有必胜之心。 魏军兵众见曹操皇威浩荡,毫无惧色,宛如承天大柱一般屹立在天地之间,诸将如若天降神将,战意骇然,似乎大受鼓舞,纷纷振臂高呼,厉声呼应。 霎时间,魏军士气高涨奋起,喊杀声震天动地,说时迟那时快,五路吴兵宛如洪潮奔腾汹涌齐进。 曹操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神光赫赫,宛如天地间的霸主,倚天宝剑猛地麾下,诸将喝令即起,各色旗令招摆,擂鼓声宛如奔雷轰鸣,骤然而起。 “杀呐~!!!” 魏军左翼,许褚虎目瞪大,声若虎啸,厉声喝起,策马便冲,引兵迎去,同据于左翼一军的夏侯霸,亦忿声怒吼,宛如一头暴走的猎豹,舞动大刀飞马冲起。 吴军左二路、左一路的吕蒙、孙韶,见魏军不退反迎,纷纷招起兵器,引兵杀去,电光火石之间,四路兵马遽然交接,搅成一团厮杀起来。 与此同时,魏军右翼,曹丕、曹彰各高举兵器,齐声大喝:“大丈夫扬名立万,建立功名,就在今朝,杀~!!!” 曹氏兄弟两人,喝声一落,两路魏兵如若怒涛卷席之势,飞扑而起,曹彰飞马舞戟,虎目赫赫,骁勇势强。 曹丕亦不逊色,挺枪骤马,英气勃勃,吴军右二路,右一路的诸葛瑾、孙桓眼见曹氏兄弟引兵杀来,纷纷抖数精神,或是指挥兵马迎击,或是策马引兵亲迎。 而在两军中路,曹操身穿一声龙威黑金铠甲,坐下绝影宝马嘶声长啸,不减当年之威,曹操细目射出两道神光,倚天宝剑猛地指向吴军中路内的孙权,如若威临天下的帝君,高声喝道。 “碧眼儿,朕乃天子,朕要伐你孙氏,你当顺天而降,吴地便可保得太平,可你却负隅顽抗,逆天而行,注定必败无疑!!!” “曹老贼~!孤势与你不同日月,此战必要擒你~!!!”孙权闻言,碧目瞪大,王威大盛,高声喝应。 就在孙权喝声一落,身旁数十吴将,飞马冲起,就欲来擒曹操,在曹操身旁左右,孙礼、陈泰齐声大喝,各舞兵器,骤马杀出。 电光火石之间,孙礼、陈泰倏然杀至,只见孙礼大刀狂舞,如光似电,骁勇无比,挥动间巨响不断,人仰马翻,两员吴将刹时被孙礼杀翻落马。 另一边的陈泰,也不逊色,手中长枪飞突暴刺,连攻猛刺之下,一员吴将亦被挑落马下。 魏、吴两军,宛如两面铺天盖地的海潮,遽然相对扑涌,皆欲将其吞没殆尽,且看左路上的战况。 却说许褚、夏侯霸飞杀而来,吕蒙抵住许褚,孙韶杀住夏侯霸,四人皆有拼死决心,骇然杀起,激烈无比。 同时,两军军士互相搏杀,正如先前所料,吴兵虽良莠不齐,但锐气极盛,魏兵虽是精锐,但是屡战之下,皆已疲惫,虽受鼓舞,士气大增,但一时之间,却难以抵住吴兵的攻势。 此时此刻,魏军唯有靠军中统将,方能力挽狂澜,将局势改变,眼看在前方交锋之处,许褚拧起虎头大砍刀,骤劈猛砍,面容狰狞至极,嘶声大叫不断。 吕蒙面容冷酷,舞刀硬抗,死抵许褚,他心知只要缠住许褚,以时下形势,己军必然大破于彼。 许褚似乎亦看出了吕蒙的心思,岂会由他得逞,乱刀急攻,吕蒙施出浑身解数,拼死而战,却是堪堪抵住了许褚的攻势。 第七百五十七章曹孙最后一战(三) 旁侧的吴兵见吕蒙挡住了许褚,士气大震,纷纷赶来助战,许褚毫无惧色,忿然应战。 另一边,夏侯霸迎向孙韶,两员少年将军奋勇搏杀,孙韶枪出如若骤雨,夏侯霸长刀舞动,如能破山裂地,两人硬攻强破,却是孙韶稍落下风。 “这小将非是寻常之辈!!!”孙韶心头一紧,立马转攻为守。 夏侯霸厉声咆哮,举重若轻,大刀舞得连绵不绝,劲风动荡,不过孙韶枪式精妙,兼之身手了得,夏侯霸一时之间,亦难以占得便宜。 两人杀得正紧,又有数员吴将赶来,而吴兵攻势极猛,杀得魏军内的兵士根本无暇来援,由此可见,左路战况乃是吴军先占优势。 再看右路战况,此时曹氏兄弟正各施其能,曹彰纵马舞戟,于前冲锋陷阵,曹丕则于后指挥兵众前往厮杀,吴军之内亦是如此,骁将孙桓于阵前厮杀,诸葛瑾则指挥兵马作战。 两军碰撞间,孙桓与曹彰须臾相遇,立马各施出浑身解数,拼杀一起,曹彰手中玄铁戟看似笨重,但在曹彰舞动之下,宛如柳条般轻盈,劈、砍、捅、挑,招招力猛势大。 孙桓少经战阵,被杀得险象环生,只能拧枪死守,就在这时,两军兵士交接,诸葛瑾迅疾调拨,各队吴兵纷纷而动,刀盾兵、长枪兵、骑兵、弓弩手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 只见魏兵一来,吴军阵中两翼刀盾手先出,抵住魏兵攻势。随即鼓号震动。正与曹彰厮杀的孙桓。急挪身就避,躲过曹彰的猛击横砍,忽望左边勒马转去。 曹彰自然不肯舍去,勒马就追,忽然间,吴军弓弩手纷纷突前,望中央处放箭,曹彰面色一变。急忙拧戟抵挡。 而在其身后的魏兵冲得正紧,顿时被射倒一片,陡然间,随着鼓号震动,吴军阵内长枪兵飞涌杀起,齐望魏军中央处杀来。 孙桓与数员吴将气势汹腾又向曹彰复回杀来,曹彰面色一紧,却无惧色,厉声大喝,骤马挺戟迎去。 比起曹彰的骁勇。在后方指挥的曹丕却显得颇为慌乱,布阵间缺乏章法。这般看来,右边战况,在诸葛瑾的活跃之下,吴军亦先占上风。 如此,且又看中路战况,只见孙礼、陈泰两人骁勇威猛,左突右冲,连诛杀七、八员魏军将校。 曹操看得眼切,立马指挥刀盾手压前,又令马军侯备,就等号令立即冲锋,论阵前用兵,孙权又岂是征战天下多年的曹操敌手。 孙权碧目瞪得斗大,眼见魏军内马军已在侯备,魏国素来以马军闻名天下,若被其杀入阵内,必然岌岌可危。 孙权心头一定,却欲剑走偏锋,原来,早前孙权与诸葛瑾、吕蒙等人有过商议,若是魏寇拼死抵抗,要与曹操这等用兵如神的枭雄对敌,绝不可循规蹈矩,当以奇兵袭之。 孙权念头一闪,立马厉声大喝,吴军阵内号鼓长震,却又忽高忽低,这时,在中路左、右两侧,两队兵马齐声大喝。 其中右侧那队,竟清一色的都是女子,仅有两千余人,其中近有七、八百女子,这些女兵杀气汹腾,战意昂然,毫不逊色于寻常汉子,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七、八百女子,大多是昔日孙权之妹孙尚香所操练,孙尚香北嫁后,孙权本欲将这些女兵解散。 但这些女子大多是东吴战亡将校、兵卒的遗孀,她们皆欲于战场上为夫君报仇,是以恳求孙权保留建制,孙权思虑一番后,保留了这批女兵,并择军中骁将教导,是以战力颇高。 此下两路精兵齐出,一左一右望魏军中阵冲杀过去,曹操见得吴军阵中,两路兵马齐出,细目一瞪,凝神望之,竟看得右侧那部,竟都是女兵,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东吴已无男儿耶?竟教女子入仕为军?”曹操嘴角翘起一丝弧度,颇为鄙夷而道。 笑毕,遂不将那支女兵放在心上,急令大部分长枪兵、刀盾手望左路挡去,右路却仅派数百步军去挡,而阵中马军,皆都蓄势待发,集中在中路,就等曹操令声一起,齐起突击,擒下孙权。 曹操调拨已定,眼看吴军除了先前的调拨外,再无动举,暗笑孙权不识用兵,而此下,曹操就等孙礼、陈泰杀入吴军腹地。 孙礼、陈泰都知此下战局胜负在两人肩上,奋勇突击,勇悍绝伦,不过两人中,却以孙礼更为出色。 只见孙礼大刀舞动,招式如有怒涛卷席之势,连连杀败数员吴将,勇不可挡,越冲越快,竟将陈泰渐渐抛远。 陈泰见孙礼这般神勇,亦是暗暗心惊,他也是血性男儿,自然不愿甘于孙礼之后,急急奋勇突杀,望孙权那处杀去。 孙权碧目威凛,看见陈泰急进性燥,心头一喜,急智突生,一计便起! 中路之战,变数极多,更兼魏吴军中皆有曹操、孙权坐镇,一旦哪边露有破绽,必定影响全盘战局。 而此下战况最为激烈的,当论左路之战,只见许褚与吕蒙还有数员吴将厮杀,许褚不愧是当世武艺达到登峰造极的猛将之一,此下拼发全力,刀式狂猛绝伦,大有吞噬天下之势。 虎头大砍刀骤起骤落间,两员吴将先是被许褚砍死,吕蒙看得眼切,大喝一声,拧刀斜切向许褚的咽喉。 许褚挪身就避,另一员吴将看是时机,拧起大刀便是砍来,却不知许褚在闪避的瞬间,左手忽起,一颗石子倏然射出,正中那吴将面门。 一声惨呼,那员吴将顿时落马,许褚提刀翻身,连刀骤砍,势如吞天,吕蒙面容扭曲,嘶声狂啸,拧刀忿然迎击。 “嗷嗷嗷~吕蒙贼子,纳命来罢!!!” 许褚虎目赤红,奋起一刀飞砍,吕蒙连忙倒身避开,许褚乘胜追击,霎时间,吕蒙被杀得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魏军之内惨叫声响不绝耳,原来却是魏兵抵挡不住吴兵的攻势,被杀得势如山崩。 许褚心头一紧,唯恐吴兵盛势突破,去夹攻中路曹操那处,连忙连刀砍开吕蒙,勒马望后去救。 吕蒙见许褚一退,气势更涨,怒声大喝,把刀一招,率兵掩杀过去,与此同时,孙韶在夏侯霸猛攻之下,眼看险象环生,败象已露,幸好旁侧屡屡有吴将奋勇来救,方才得以久继。 第七百五十八章曹孙最后一战(四) 夏侯霸愈战愈勇,只顾着急败孙韶,震怯吴人,以挽自军劣势,故而遍身上下,伤痕不少。 不过夏侯霸都避开紧要之处,伤的都是皮外之伤,吴军将士见夏侯霸这般恶煞,皆是胆怯。 夏侯霸大刀骤起,又是迅猛狂杀,就在这时,后军猝然大乱,夏侯霸面色骤变,暗叫不好,急回往去救。 孙韶心思精细,看出夏侯霸的急躁,立马趁势反攻,孙韶武艺本就不俗,此下反将夏侯霸杀得险象迭生。 说时迟那时快,许褚赶回后阵,汹涌狂突,声若恶虎长啸,或飞刀砍起,或投射飞石,吴军将士正顾着冲突,不知许褚杀回,不少人在不知不觉中被许褚袭杀而死。 不过,吕蒙很快便率军杀到,前阵的吴兵亦纷纷转回,刹时将许褚围在垓心厮杀,左路魏军的战况,巍巍可及。 这场几乎关乎两国存亡、荣盛衰落的惊天大战,战况多变,胜负迟迟难定,再看右路,诸葛瑾连番调拨,其军如似人之四肢,伸展自如。 魏军被杀得节节败退,若非曹彰在前阵拼死抵挡,魏军早就被吴兵杀得溃散,曹丕实在经验还是不足,一时间急得心头大乱。 此时曹彰在吴兵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岌岌可危,曹丕想到曹彰一死,右路此处必败无疑,他将成为千古罪人,受尽冷眼,以其父曹操的脾性,定然严惩不贷,太子之位再无可能。 当下。曹丕猛地咬牙。眼光红赤。近似疯狂之色,在曹操子嗣之中,唯有曹丕继承了曹操枭雄的性子。 何谓枭雄,就是在紧要时刻,敢于舍生忘死,用尽手段地为其想要的名利、地位,孤注一掷! 曹丕心头一定,速教身旁一员心腹大将指挥兵马。然后向身旁诸将厉声喝道:“此战若胜,名利富贵,取之不竭,封侯拜将不在话下,诸将听令,随我厮杀!!!” 曹丕喝声一起,一众将校心头大动,宛如打了鸡血一般,随曹丕冲杀而起,曹丕策马狂奔。引诸将望诸葛瑾那处突杀过去。 诸葛瑾见了,面色一紧。不敢轻敌,连忙指挥兵马前去抵挡,吴兵纷纷突进,曹丕汹涌杀至,乱枪拨打,一众魏将奋勇厮杀。 霎时间,曹丕便是率众杀出一个破口突入,这时,吴军钩镰手欲要勾马,曹丕厉声大喝,转马绕行而杀,吴军钩镰手反应不及,被杀倒一片。 诸葛瑾看得眼切,急又下令,这时,一阵马蹄骤响涌起,一队骑兵从人群内飞出,望曹丕截杀过去。 曹丕一行人连番冲突,锐气已泄去大半,此下那队吴军骑兵盛势冲杀过来,顿时将曹丕截杀挡住。 诸葛瑾迅疾指挥,擂鼓震响不断,各部吴兵纷纷围去,眼看曹丕等人将要被围在垓心。 就在这时,因诸葛瑾将注意力集中在曹丕上,曹彰所受的压力大减,曹彰趁势奋勇杀退孙桓等将,勒马一转,就欲去救曹丕。 说来,曹丕之所以拼死决战,并非为救曹彰,而是恐失去大位,而曹彰愿舍生忘死,不惜深入龙潭虎穴,敌军腹地,只为兄弟情义。 孙桓眼见曹彰欲去赶援曹丕,又岂会让他得逞,立马引诸将赶去截杀,曹彰怒声巨吼,“嗷嗷嗷~!挡我者死~!!!” 人群中,曹彰舞戟迅疾,血肉横飞,勇不可挡,在曹彰猛冲之下,数员吴将被杀落马下。 孙桓见曹彰这般神勇,心生胆怯,竟被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勒马逃退,孙桓一退,各员吴将顿时士气骤落,哪敢抵挡,纷纷散开。 于是,曹彰径直突杀,望曹丕那处风驰电掣般冲杀过去,诸葛瑾眼见曹彰杀来,惊愕一闪而过,迅疾便是临危不乱的调拨起来。 在鼓号传达之下,拦截曹彰的吴兵竟是纷纷散开,任由其突进,待曹彰赶到曹丕那处,诸葛瑾眼中精光大盛,立马喝令军士鸣鼓,示意诸军围住。 霎时间,被曹彰杀出的破口,被蜂拥赶来的吴兵填上,刚逃去的孙桓见状,想起适才狼狈而逃,愧疚难当,急忙引军复来围杀。 而在魏军后阵指挥兵马的将校,见得曹彰、曹丕皆被围住,急得方寸大乱,急忙指挥兵士去救。 诸葛瑾就等这个时机,有条不紊地指挥兵马迎击,反将来救的魏兵杀得死伤无数,在诸葛瑾指挥之下,吴军兵马就如一头张大的虎口,魏兵来多少,便被吞尽多少。 于此看来,曹彰的拼死来救,遇上了诸葛瑾,似乎只成了莽夫之勇。 左、右两路,皆落入巍巍可及的险境,且看当世第一枭雄曹操能否力挽狂澜,再现当年河北大战时的奇迹。 在中路两军厮杀之处,孙礼、陈泰飞突冲杀,势如破竹,曹操眼看正是时机,倚天宝剑骤起挥动,鼓声赫然骤起。 魏军阵内马军齐声怒喝,猛地望吴军中央之处冲杀而去,孙礼、陈泰听得背后马蹄声响,皆是精神大震,知得此下正是胜负关键。 孙权见魏军马军已到,却毫无惧色,仍教军士鸣响攻击鼓号,魏军骑兵汹涌而来,宛如一柄巨枪,强突而入。 孙礼见后方援军杀到,胆气更壮,飞马突杀,连破数阵,渐入腹地,陈泰看得眼切,唯恐孙礼先将孙权擒住,连忙加紧攻势,径直突进。 电光火石之间,孙礼在片片血雨的挥洒之下,杀透而出,望孙权杀来,怒声喝道:“碧眼儿,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这时,孙权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然后作惊慌之状,策马就往陈泰那处逃去,孙礼见状,急忙策马紧追。 就在这时,孙权阵内箭响陡起,乱箭纷纷朝孙礼射了过来,孙礼素来行事谨慎,虽然孙权就在眼前,还是未有急躁,心存防备。 此下,孙礼听得箭响,连忙舞刀抵挡,拨落乱箭,陈泰见此,竟是面起狂喜之色,暗暗叫道:“天助我也!!!” 陈泰想毕,心里又喜又躁,立即飞马斜刺里望孙权截杀过去,孙权眼见陈泰杀来,不惊反喜。 陈泰为了擒下孙权,将近疯狂,一阵狂冲之下,身上遍体鳞伤,血染战袍,终于杀透过去,看着赶上。 就在这时,孙权猛地一勒马,竟迎向陈泰,袖口轻扬,两支袖箭猝然飞出,陈泰料之不及,惨呼一声后,跌落马下,口吐黑血,竟是毙命。 第七百五十九章女将扬威 陈泰身死,那正冲突杀来的魏军骑兵见此光景,顿时吓得面容大变,吴军将士见孙权勇折魏将,无不士气高涨,高呼威武。 孙权威风凛凛,王威赫赫,一招宝剑,厉声大喝道:“诸军听令,魏寇胆气已怯,随孤冲杀!” 孙权令声一落,策马挥剑便望孙礼杀去,后军吴军将士奋勇而应,纷纷随孙权冲杀。 孙礼一个晃神,正见陈泰被孙权暗算,顿时惊愕不已,电光火石之间,孙权率兵杀来,孙礼见其势正盛,急回首望去,见马军内大多将士都被孙权之威所震慑,连忙勒马退回阵内,喝令马军冲突应战。 “无需惊慌,碧眼儿只会冷箭暗算,我等只需将其擒下,陛下定会重重有赏,诸位随某杀啊!” 孙礼高声大喝,那部马军骑兵霎时间宛如恢复神气一般,纷纷怒声大喝,随着孙礼冲杀而去。 说来,却是孙礼小觑了孙权,作为江东猛虎孙坚之子,小霸王孙策之弟,孙权自小习武,武艺入得二流巅峰境界,只是孙权少有展示,故而不为外人得知。 与此同时,在魏军阵内,曹操听闻前军兵士回报,言陈泰被孙权所杀,顿时脸色连变,方知孙权侧忍如此之深,叹声而道:“碧眼儿比起其兄孙策,胜之十倍矣,生子当如孙仲谋呐!!!” 就在曹操叹息之间,蓦然间突变骤起,只见从右路杀来的那部女兵,忽然发作。势如摧枯拉朽。刹时杀破了魏军的防线。向曹操突杀过来。 曹操闻得右侧动荡,急投眼望去,这一看可把他吓得面色大变,只见那千余女兵,勇如悍士,杀得己军兵士败如山倒。 为首一员女将,身穿红色百花袍,手持银月戟。英姿飒爽,银月戟挥舞间,凌厉迅猛,就这一阵冲杀间,便连诛杀数员魏军将校。 只见那员女将英眉竖起,俏眸如剑,凛凛生威,可却生得白皙如雪,艳红的嘴唇,晶莹如玉的面容。看得令人心头大动,欣赏之余。却如何不敢生起丝毫轻视之心,这般女子,实在是古今罕有。 曹操看得一时失神,在这般紧要时刻,竟还有赏花之心,一阵后带着几分惋惜叹道:“可惜,可惜,这女将却是差了几分风韵!” 原来曹操有一怪癖,那就是他极为喜好人妇,此下见了英姿飒爽的蒋钦之妹蒋琪,虽有惊艳,但却未曾动心。 于是,曹操很快便稳住神态,喝令军士前往抵挡,随即又喝道:“曹子丹何在?” “回禀陛下,末将在此!!!” 曹真听得曹操喝响,立即策马赶来,厉声喝应,曹操笑了笑,那笑容放荡不羁,颇有几分浪子之色,指向蒋琪那处,吟吟而道。 “那女将年轻貌美,你若能将她擒下,朕不但重重有赏,还将她赏赐予你,美人在前,子丹何不努力拼之?” 曹真一听,神色连变,素来行事严谨的他,自然不会露出像曹操那般登徒浪子的嘴脸,但若说他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如此女子,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将其征服! 就在曹操轻描淡写,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谈笑风生时,蒋琪已是杀近,见得曹操后,英眸一瞪,娇喝叱道:“曹老贼,看我取你狗命!!!” 蒋琪喝声一起,银月戟倏然舞动,策马奔腾,在蒋琪身后的女兵,奋勇突进,其中有五六百女子更是威风骇然,各提兵器,紧随其后。 魏兵阵阵倒退,曹真看得眼切,不敢轻敌,怒喝一声,飞马迎去,蒋琪见曹真迎来,毫无惧色,策马杀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蒋琪银月戟迅出,疾劈向曹真面门,曹真不敢大意,急急拧刀而挡。 别看蒋琪那娇嫩嫩的身躯,内里却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蒋琪娇喝不断,银月戟连绵不绝,竟杀得曹真一时间落入下风。 “这东吴女将果非等闲之辈,不可小觑!!!”曹真心头一紧,怒喝一声,连忙舞刀反击。 蒋琪戟式迅疾,死死地将曹真攻势压住,曹真越杀越是心惊,不一时,蒋琪部下赶到,一拥而上。 幸好,曹真麾下部众亦是赶到,两军混杀一起,曹操看着不远处的战况,眉头紧皱,暗暗吃惊,心中腹诽道:“子丹急切间不能战败那女将,且那部女兵甚为英勇,子丹恐难久挡!” 曹操想毕,那双细小的枭目一眯,忽然举剑厉喝,勒马望曹真与蒋琪厮杀那处赶去,左右将士见曹操杀去,恐其有失,纷纷各舞兵器,策马赶去。 曹真与蒋琪斗了数十回合,蒋琪稍露下风,但尚可支撑数十合,这时曹真听到后方呼喊,知是曹操杀来,心神顿时一分。 就在这时,蒋琪忽射出一道飞镖,曹真料之不及,飞镖倏然射中了曹真的右肩,原来,蒋琪不但武艺了得,更练得一手好镖。 此下蒋琪见射着了曹真,骄喝一声,银月戟连起,曹真虽痛得满色煞白,但却不敢放松,急忙拧刀抵挡。 眼见曹真将要落败,曹操一声大喝,从后率诸将赶来,蒋琪见了曹操,精神大震,立即弃了曹真,望曹操杀了过去。 曹真欲要拦截,却被蒋琪麾下数员样貌娇艳,但却武艺颇高的女将杀住,一时分身乏术。 蒋琪勒马一转,左手从腰间一抹,猝然显现三柄飞镖,向曹操那处便射,曹操急睁眼看时,见到三道飞影飙飞射来,吓了一惊,连忙提剑抵挡。 ‘铛铛’两声,曹操毕竟年纪已至暮年,身手远不如当年,此下能挡住两柄飞镖,已是极为了得。 最后一柄,眼看就要射中曹操的眉心,就在这时,一员魏将直挺枪挡来,千钧一发之际,正好挡住了那柄飞镖。 曹操吓得一阵心惊肉跳,一生英明几乎要毁在一女子之手,蒋琪见未能射中曹操,立马急冲杀来,数员魏将奋勇去挡。 只见,蒋琪银月戟舞得迅疾如电,飞砍暴劈,身侧女将各个勇不畏死,去挡魏军将士纷纷被杀落马下。 蒋琪左突右冲,势不可挡,那绝艳的美貌,却成了令魏军将士惊心动魄的光景,电光火石之间,蒋琪率先杀到曹操面前。 曹操抖数精神,拧剑迎击,一众魏军将校拼死拥护,这一时间,蒋琪虽勇,但却突破不了,更莫说要在这乱军之中擒下曹操。 第七百六十章许褚和曹彰的爆发 不过饶是如此,曹操情势危急,各部魏军得知,都是阵脚大乱,不知所措,左路的许褚听闻曹操遭东吴女军围杀,心头大急,怎奈吴兵攻势如潮,己军局势难稳,他更被吴兵围在垓心,如何去救曹操! “嗷嗷嗷~!谁敢挡虎爷!!!” 许褚素来将曹操性命视为首位,当下立即气势迸发,疯狂无比,吕蒙看得浑身肉颤,却不愿退却,厉声喝道:“此人已是强弩之末,诸军何不奋战,将其擒杀!” 吕蒙喝毕,飞马突上,刀式狂猛,铺天盖地地向许褚杀来,四周吴军兵士纷纷围上。 在包围圈外的魏兵欲要来救,却又突破不得,许褚宛如一头被逼入绝境,遭受群兽围攻的万兽之王。 纵使如此,王者威严不可触犯,许褚飞马挺刀,先杀向吕蒙,刀刀如有裂天开山之劲,吕蒙虽拼力抵挡,却仍旧被许褚杀退。 随即,许褚转马一拨,乱刀迎住围来的吴兵,刀刀猛砍骤劈,杀得一片翻倒,许褚腾马冲起,在乱军丛内冲突奔驰,所向披靡,吕蒙见状脸色连变,心中颇急。 与此同时,夏侯霸杀破了孙韶的围攻,正向此处突破杀来,吕蒙脑念电转,当机立断教诸将不必理会许褚,引兵掩杀,先破左路魏军。 吕蒙令声一落,诸将立马纷纷引兵突进,气势如潮,左路魏兵正乱,哪里抵挡得住,被杀得势崩瓦裂。死伤无数。 夏侯霸见这般情势。心头大急。暗想若左路被破,势必危矣,连忙转马望后阵赶去,镇守大局。 孙韶飞马赶来,吕蒙急呼叫道:“许褚神勇无敌,难以抵挡,你速遣部下望中路突击,助蒋琪擒住曹老贼!!!” 孙韶一听。应声一喝,立即转马引兵望中路袭击,另一边,许褚只顾着去救曹操,连连突破,率领数百精兵,望中军赶去。 吕蒙趁势引兵掩杀,左路魏兵轰然溃散,若非夏侯霸及时赶到,连连击杀数员吴将。强行挡住吴兵的攻势,恐怕此下魏军左路已被吕蒙杀破。 而在右边战场内。曹丕、曹彰被诸葛瑾指挥兵马围住,虽是如此,但曹彰实在勇猛,如若混世魔王,玄铁戟所到之处,无人能敌,不少吴将被斩落马下。 诸葛瑾见一时半会难以得手,立即教军士挥起旗令,鼓号长鸣不绝,孙桓听令,便是明悟,立马引兵向右路魏军大阵内突杀而去。 右路指挥兵马的魏将,本就心乱,看见孙桓又引兵杀来,一时不知所措,只知大喝教兵马向前抵挡。 孙桓策马奔驰,快如飓风,手中长枪挑、刺、搠、扫,甚为英勇,来挡将士纷纷被杀退,魏兵见状,无不心怯,畏而不前,孙桓遂径直突杀,直入腹地。 这时,忽然中军处动荡不已,数员轻骑赶来,大叫大呼,急报曹操势危,霎时间,右路魏兵更是慌乱。 孙桓大喜过望,直突入腹地之内,右路魏军统军将领心神无措,颇为慌乱的引兵抵挡。 此时,在吴军腹心的包围圈内,曹彰、曹丕皆听得其父陷入危境,无不脸色大变,曹丕亦发觉己军兵马将破,连忙疾言向曹彰叫道:“三弟,你有万夫莫敌之勇,此下若想力挽狂澜,唯有前往诛杀那诸葛瑾!” 曹丕满脸迫切,整张脸庞扭曲、狰狞,近是癫狂,瞪得迸裂的眼眸内,带着浓浓的恐惧之色。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无什么雄图霸业,到了生死关头,在难以回转的死局之下,他方知自己是那么的孱弱,那么的畏惧死亡。 以此下形势来看,吴军几乎控制了整个局面,一旦左右两路魏军被破,或者是曹操被擒,在毫无变故之下,那么此战的胜负便已成了定局。 曹彰看在眼里,只觉腹内忽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劲,如惊涛骇浪破体而出,双眸迸发厉光,怒声喝道:“皇兄勿虑,三弟我定将那诸葛瑾砍落马下!!!” 曹彰喝毕,那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身躯,煞气冲天,只见曹彰纵马挺戟,望前方那人山人海的人群内冲突过去。 一众吴军将校、兵卒见状,无不胆怯,眼看曹彰凶然杀至,手中那柄玄铁戟,骤起骤落,杀得一片片血光红艳,血肉横飞。 曹彰勇悍绝伦,仿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径直突杀,玄铁戟纵横飞荡,霎时间,在吴兵人群内撕开一处破口。 曹彰飞马突入,玄铁戟狂舞,仿佛有用不尽使不竭的力劲,一戟比一戟威力浩大,杀得吴军人仰马翻。 曹丕看得面容狂喜,立马喝令七、八员将校引兵随之杀去,那七八员魏将见曹彰这般神勇,大受鼓舞,如若野狼般引着数百兵士,跟随杀去。 而诸葛瑾见得曹彰猝然发作,凶猛如虎,不禁吓了一跳,暗暗腹诽道:“这曹家三子,果非寻常人物,就凭这般勇猛,假以时日,天下之大,谁人是其敌手?” 诸葛瑾念头一定,连忙速教身旁将士,还有弓弩手候备,眼看曹彰势不可挡,所向披靡,硬是从吴军大阵内杀出一条血路,将要杀到诸葛瑾那处。 诸葛瑾面容冷酷,看得眼切,忽然一声冷下,在其身旁的一众吴将还有弓弩手,立马放箭射出。 霎时间,一根根乱箭从四面八方射出,皆往曹彰那处射去,曹彰怒喝一声,玄铁戟上下翻飞,赫然突进。 不知多少根箭矢,被玄铁戟扫碎、打破,曹彰冲势不减,反而剧增,那恐怖的气势,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诸葛瑾看得惊心动魄,连忙催促放箭,箭矢飞射不停,曹彰只顾冲腾,身上连中数箭,血液飞腾,却反而更加凶狠、狰狞,就连其坐下马匹,亦中数箭,但却仿佛被曹彰的疯狂感染,怒声嘶鸣不断,不断突进。 眼看曹彰仅在数丈之外,一直稳如泰山的诸葛瑾,也不禁惊悚起来,连忙喝道:“莫要让他靠近,射马,快快射马!!!” 诸葛瑾撕心裂肺地嘶吼,众将还有弓弩手却是被曹彰,还有诸葛瑾的急躁吓得慌乱起来,乱箭狂发。 就在这时,曹丕派来的那队兵马从后杀至,各个亦都疯狂,势恶凶猛,随着曹彰冲突。 陡然间,乱飞乱射的箭潮之中,一根冷箭倏然飞窜,‘嘭’的一声巨响,猛地射中了曹彰的头盔。 头盔即刻荡飞,曹彰披头散发,浑身血红,身上各处血流不止,直将坐下的黑色骏马染成血红之色。 “疯了,疯了~!这哪里是人,简直是一头野兽!!!”诸葛瑾眼眸瞪得斗大,满脸惊悚之色,在心头咆哮喝道。 第七百六十一章时也,命也! 危急时刻,武力微弱的诸葛瑾自然不会与曹彰硬战,他脑念电转,立即喝令军士擂鼓大作,加紧催促前方兵马围杀曹丕。 诸葛瑾令毕,又疾言与身旁众将叫道:“无需多久,孙桓将军便能冲破彼阵,那曹丕被我军所围,必死无疑,只要我等能抵住曹彰,此战必胜无疑,诸位何不拼死挡之?” 诸葛瑾一声喝起,诸将纷纷怒声应喝,望曹彰冲腾而去,诸葛瑾急勒马而退,拥入后军人群之内,暂避锋芒。 与此同时,曹操正亲率将士抵挡蒋琪那部女军,只见那一个个巾帼英雄,各挥兵器,不知多少魏国男儿,死在其手。 蒋琪银月戟挥舞,戟式犀利势猛,杀得曹操险象环生,若非屡屡有死忠将士以死相拼,曹操这名震古今的绝世枭雄,便要饮恨于一女子之手! 随着战况愈加激烈,魏军将士还有那些巾帼女兵,死伤愈来愈多,不过饶是如此,在蒋琪的神勇之下,曹操身旁的将士越来越少。 曹真看得惊慌不已,怎奈被围得厚实,身上又是有伤,突破不得,就在这时,宛如堤崩坝裂,左右两路魏军接连轰然溃散。 只见左路方向,吕蒙宛如天上神将,引兵冲腾,将左路魏军大阵杀得势崩瓦解,夏侯霸拼死抵挡,不敌之下被吕蒙砍中右肩。 眼看夏侯霸就要被吕蒙诛杀,所幸,夏侯霸麾下数将急放冷箭。逼退吕蒙。夏侯霸这才被其残部拼死救走。 吕蒙杀破左路魏军。立马引兵转向中路夹攻,其麾下兵马无不士气大涨,杀气冲天,就连那些平民壮勇,皆是如有神力所助,甚为勇猛。 而在右路,孙桓勇破魏军右阵,杀到那统军将领身前。长枪如电,骤然暴刺,正中其咽喉。 那统军将领一死,右路魏军惊悚胆怯,更兼无人指挥,刹时便被孙桓引军冲散,孙桓胆气大壮,急教数将引兵复回去救诸葛瑾,他则亲率数千兵马望中路魏军扑杀过去。 左、右两路魏军接连败阵,大局已定。魏军势已极也,孙权麾下四万余兵众。虽良莠不齐,更有大半平民、世族之人掺杂其中。 之所以能取得这般局势,一者乃是一众军民齐心护国,国家危难之际,万众一心,敢战而不畏,更兼许多东吴百姓的亲人惨死于魏人手下,对魏人痛恨至极,以仇恨为之动力,自然悍性十足。 二者,吴军不久前大败魏军,锐气极盛,一众吴人军民见大胜有望,又有孙权亲率大军,故无后顾之忧,敢于拼杀。 三者,魏军屡战至今,已是强弩之末,那股韧气一破,便士气大减,四者,魏军虽有背水一战之志,本是与吴军杀得不相伯仲,胜负未知。 怎奈曹操一时轻视女流之辈,先留后患,加上孙权隐藏极深,陈泰轻敌大意,被孙权所算,吴军士气大涨,魏军皆惊愕慌乱,此消彼长。 吴军于中路反击,势如破竹,再加上蒋琪还有其麾下部众的活跃,使得各部魏军大乱,若要细细论之,其中因由极多,便不一一细说。 所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至如今局势,实乃时也,命也!!! 且说孙权正率军与孙礼拼杀,孙礼还有一众魏军因陈泰之死,受之惊扰,锐锋已挫,更兼后来曹操势危,孙权不凡武艺显露,孙礼不知是战是退。 这时,吴军纷纷围来,后路封去,孙权率兵杀到,孙礼只能拼死搏之,厮杀正是激烈,忽然间动荡不绝,孙权勒马一转,退到后阵,眼看左、右两路魏军皆破,狂喜不已,高举宝剑,嘶声叫道:“魏军败局已定,诸军何不随孤拼杀,一战而擒曹老贼!!!” “擒曹老贼!!!” “擒曹老贼!!!” “擒曹老贼!!!” 孙权喝声一落,四下声势盖天,吴军无不振奋,各个凶猛如虎,孙礼还有一众军士皆面色剧变,惊慌失措。 若孙权果真取胜,这结果实在教人唏嘘,曹操起兵数十万,一路间势如破竹,大有直捣黄龙之势,杀至吴都。 虽然其中变故连连,但曹操以其雄才大略,还有一众魏国文武的谋略悍勇,尚且控制整个局势。 本见曹操不久便可率军攻破吴县,擒下孙权,东吴一国至此终结,哪知诸葛亮一道奇兵之计,使得局势大变,而曹操意欲背水一战,力挽狂澜,却也未能得天护佑。 喊杀声惊天动地,沙尘盖天,此下曹操力竭而退,见己军败如山倒,竟放声长笑,仰天喝道:“孙氏三代,唯碧眼儿最俊,好一个孙仲谋,朕太过轻视你也!!!” 曹操一生罕有敬佩之人,威震北疆,名冠天下的‘人中吕布’是其一,厚黑、善于心术的蜀王刘备亦是其一,此下,在曹操心中又多了一人,那就是继承父兄基业,创立吴国的吴王‘孙权’! 飞沙走石,杀声震天,曹操的高声长笑,却回荡于天地之中,久久不散,正在厮杀的各处吴军将领、兵众听此狂笑,竟难抑一股钦佩之意,而各处的魏军残兵败将,却都有无尽的悲怆。 天下第一霸主,纵横华夏的绝世枭雄‘曹操’,果真要于此成为他人阶下之囚么? 就在这时,宛如苍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就在吴人狂喜,魏人颓恨之时,汹涌如潮的喊杀声,从背后延绵山岭之中暴发起来。 只见旌旗一片,无数魏兵,队伍纷纷,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先是听到一阵齐喝回荡于天地之内。 “大魏征东大将军,于文则来也!!!” 此喝潮一起,迅疾又听喝响暴起,“大魏平东将军,邓士载来也!!!” 两道声浪,接连喝起,从那高山长岭而来的,正是于禁部还有邓艾部,两部大军合众约有三万余人。 原来于禁、邓艾联手击败了陆逊军后,便无后顾之忧,于禁与程昱、邓艾等人商议定后,立即望吴县引军来援。 于禁心知前番陆逊调拨一支兵马离去,大有可能影响吴县大局,遂星夜赶路,直到吴县境界时,诸军先歇,立马派斥候去探。 当夜,斥候尚未回报,却正好遇着了司马懿赶回始信的辎重队伍,于禁急率诸将迎接,司马懿见于禁众人,大喜过望,连声大喊天助大魏。 第七百六十二章势局关键乃擒王 于是,司马懿急与于禁等人说明战况,于禁等人听罢,无不变色,当夜立马起军,望吴县赶去。 当大军行进到太湖平原数十里外时,斥候来报,曹操正率大军与孙权所率的吴军于太湖平原决战。 于禁、邓艾闻之色变,连忙驱军速往,或许是天眷,此下,就在其军正将败亡之时,于禁、邓艾两部大军及时赶到。 背后山岭的声浪巨响,宛如天降甘露,将本以枯萎的魏军军魂,带来了浓浓生机,各部魏军听之,无不狂喜惊呼,竭斯底里地大叫着于禁、邓艾的名字,如若两人成了他等祈祷的神明,忽然降临于世间,来挽救众人于危难。 曹操那双如能吞天细目,顿时连射精光,又是放声长笑,此番笑声再无遗憾、惋惜,张扬放荡,如若笑傲天下的帝君。 “哈哈哈,碧眼儿,此乃天欲助朕夺你东吴,大魏将士听令,朕乃天子,天下之主,气运归朕之大魏,吴贼逆天行道,注定败北,何不努力作战,以取功名?” 曹操喝声一起,各部魏军无不奋然死拼,势如猛虎,局势忽变,本已必胜的战局,陡然翻转,试问孙权如何能够接受。 只见孙权面容狰狞,嘶声大叫道:“全军出击,无需顾虑,给孤杀了曹老贼!!!” 孙权竭斯底里地咆哮,霎时间,吴军阵内擂鼓震动,各部兵马蜂拥向曹操所在的中路大阵围杀而去。 孙礼见此阵势,惊喜之后。浑身精神紧绷。不敢松懈。连忙引兵往后冲突,望曹操那处赶去,只要护住了曹操,待于禁、邓艾两军一到,吴军必败无疑! 此下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吴军能否在于禁、邓艾两军赶到之前,将曹操擒住,孙权已是陷入癫狂状态。厉声大喝,率兵掩杀。 与此同时,吕蒙、孙桓两人似乎亦明白此处关键所在,皆如疯子一般,引兵望曹操的中路大军夹攻而去。 吴军三路齐攻,宛如三道洪潮,欲要以铺天盖地之势,将中路魏军吞噬殆尽,在魏军中阵,数员遍体鳞伤的魏将。急赶过来,向曹操齐声谏道:“陛下。吴贼欲要孤注一掷,必定攻势凶猛,陛下且先撤去,我等拼死抵挡!” 那数员魏将话音刚落,猝然一阵厉喝声起,只见蒋琪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已然狰狞起来,不知头上头盔何时被打落,发髻松落,披头散发,如若厉鬼,浑身血迹斑斑,提着银月戟望曹操那处杀来。 那数员魏将大急,连忙又是催促,怎知,曹操面容一凝,细目赫赫生威,扯声喝道:“此下大军锐气正盛,但朕一退,势必瓦解,吴贼乘胜追击,虽有援军而来,恐也是两败俱伤!” “伐吴大业,持续至今,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朕定要在今日决出胜负,无需多虑,随朕厮杀!!!” 曹操喝毕,高举倚天宝剑,坐下绝影宝马,长啸震鸣,前蹄落地瞬间,暴冲飞出,竟望袭来的蒋琪撞了过去。 “曹老贼~!!!” 蒋琪咬牙切齿,银月戟舞动,迅疾向曹操横砍过去,曹操一张老脸如重燃生机,拧剑骤然劈落。 ‘铛’的一声巨响,银月戟、倚天宝剑齐齐荡开,蒋琪怒喝咆哮,转手一戟,向曹操咽喉砍去! 曹操细目瞪大,威光凛凛,竟有一股迫人气势,急挥剑挡住,就在这时,蒋琪又发暗器,一柄飞镖猝然射出。 曹操急闪,却是躲闪不及,飞镖正中其头盔边侧,发出一声脆响。 “陛下~!!!”正往赶来的魏将,看得心惊胆跳。 眼见蒋琪趁势起戟又砍,电光火石之间,曹操竟猛地翻身,拧剑砍退蒋琪的银月戟。 与此同时,浑身血琳琳的曹真,终于奋勇杀破蒋琪部下的围势,从后策马赶来,只见曹真纵身一跃,蒋琪料之不及,刹时被曹真扑落马下。 两人就在地上翻滚,掀起风尘一片,混乱间,一柄血红的短刃陡然从曹真背后刺透而出。 曹真‘呃’的一声,吐血而出,竟是笑了起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 “狂徒,死开!!!” 蒋琪大怒,娇躯一翻,粉臂一撞,曹真滚开一边,便再也一动不动,眼看死绝,曹操看着养子死在眼前,悲愤不已,怒声大喝道:“子丹啊~!诸将给朕杀了这刁女!” 曹操一声喝下,那仅剩下的数员魏将,立即策马杀向蒋琪,蒋琪健步如飞,身后正是曹真的马匹,情急之下,纵身一跃,便骑上马去。 那数员魏将赶来,蒋琪先是连连躲闪,避过攻势,立即挥戟飞砍,又砍死一将,骤马冲突过去。 剩下两员魏将悲愤不已,连忙紧追,蒋琪忽地往后发镖,两道血花溅起,皆中其咽喉之处。 那两员追来的魏将皆是落马,此下,曹操身旁已无从将,麾下兵众,皆被蒋琪部众拼死挡住。 蒋琪骤马飞驰,就欲来杀曹操,曹操又惊又怒,就在这时,一颗飞石倏然从曹操身后射来。 就从曹操身旁呼啸而过,蒋琪追得正急,待看到之时,飞石已打在了她的胸甲之上,发出一声暴响。 蒋琪大口吐血,竟仍飞马来战,英眉直竖,犀利俊俏的眼眸,赤红一片,这般彪悍,已远超当世大多悍将。 “小娘们,休想伤我大魏帝君!!!” 突兀之际,一声虎啸骤起,曹操闻声大喜,只见在曹操身后,许褚杀破拦截,汹涌而来。 曹操精神大震,拧剑先迎住蒋琪,蒋琪急攻难破,又急又怒,与此同时,变故又起,前方一阵动荡翻滚,人仰马翻,孙权率兵杀透而来。 孙礼抵挡不住,被数百吴兵围在垓心,孙权一马当先,竟飞冲向曹操,许褚看得眼切,急忙先去抵住孙权。 孙权舞剑猛砍,先发制人,许褚拧刀硬抗,‘铛’的一声巨响,许褚以高超实力,反将孙权震开。 就在许褚欲要擒杀孙权时,孙权身后吴将纷纷赶来,许褚势穷力孤,一时间难退众势。 第七百六十三章惨烈死战 而曹操正被蒋琪杀得险象环生,所幸蒋琪伤势极重,曹操尚能与之纠缠,不过随着孙韶引兵杀到,吕蒙、孙桓亦都纷纷率众赶来。 欲要来救的魏军兵众,都被轰然杀散,眼看曹操将被围住,无路可逃,孙权一剑挡住许褚劈来的大刀,高声喝道:“曹老贼,你已是瓮中之鳖,此战是孤胜了!!!” 许褚听了,心头大震,这才发觉四下喊杀声不断,周围尽是吴人兵马,许褚浑身如被火烧,嘶声大喝,连刀逼退孙权还有一众吴将,勒马就退,望曹操那处赶去。 赶来的吕蒙、孙韶、孙桓等将看得眼切,连忙教蒋琪撤去,蒋琪见局势已定,勒马就走,许褚急急赶来,护在曹操身前,虎目怒瞪,嘶声叫道:“陛下勿惊,末将宁死于此地,亦绝不会令这些宵小鼠辈,伤陛下一根汗毛!” 孙权面容冷酷,眼见后方魏军援兵将到,速速喝道:“杀了曹老贼!!!” 孙权喝声一起,纵马舞剑就冲,吕蒙等将亦各望曹操杀来,曹操见形势如此,竟仍旧毫无惧色,慨然相视。 许褚急取没羽箭,连发射出,例无虚发,霎时间一连七、八个吴将被射倒落马,孙权等人,皆知许褚飞石厉害,各舞兵器抵挡。 许褚大发神威,好似转灯儿般,转马飞起,乱石飞射,不过饶是如此,吴军人多势众,孙权等人不断围逼过来。 不一时,吕蒙军后一阵动荡。只见邓艾率二千余骑兵飞腾赶来。邓艾面容凶悍。赫然直冲,孙权面色大急,顾不得许褚的飞石,急冲马来杀,吕蒙等将亦纷纷前冲。 许褚心头大急,这时在他脑海里,忽然闪过当初与曹操相遇的那幕,时转至今。曹操一直视他为心腹爱将。 陡然间,许褚一个念头定落,那凶戾的虎目坚定无比,“陛下,你待许仲康恩重如山,今日许仲康便以国士之躯相报!” 许褚厉声大喝,竟放开防御,飞马突杀,先冲向孙权,许褚欲要与孙权以死相搏。吕蒙、孙韶看得眼切,连忙转马截去。 孙桓还有各处吴将。连忙趁机望曹操杀来,生死关头,曹操岂敢怠慢,且战且退,在孙桓等将连攻之下,连添伤势,巍巍可及。 就在这时,邓艾终于杀至,转马一腾,连破数将,杀到曹操身侧,急喝道:“邓士载在此,谁敢伤我大魏陛下?” 邓艾喝声一起,银枪暴起飞腾,曹操浑身多处是伤,不过能保住性命,已是苍天庇护。 邓艾奋勇而战,银枪如惊鸿掣电,孙桓等将杀破不得,另一边,许褚的狂攻被孙权、吕蒙、孙韶并力抵住。 三人围住许褚拼杀,许褚舍命而战,身上铠甲、战袍千疮百孔,这时,孙权见得邓艾赶到,心下大急,急呼大叫一众兵士压上。 许褚勇而不退,只顾着望孙权进攻,孙韶一枪刺中其背,吕蒙看得眼切,枪出刁钻,刺中了许褚的右边面额。 一众兵士围来,将许褚坐下宝马乱刀砍死,许褚摔落马下,众人皆以为许褚死绝,忽然间,许褚翻身一起,扑倒孙权的马匹。 吕蒙、孙韶吓得变色,连忙纷纷向许褚的后背,挺枪捅刺,两柄枪刃骤然刺透了许褚的胸膛。 混乱之间,孙权人落马倒,许褚面容狰狞恶煞,巨声一吼,仍挥刀向孙权砍去,大刀如有破天威劲,高举正落,忽然刀势猝止。 孙权满脸惊悚之色,看着面前那柄赤红妖艳的虎头大刀,已然吓得魂飞魄散,一众吴兵将士无不骇然,看着那仍旧屹立的血躯,竟无人敢前。 与此同时,邓艾所率的二千骑兵,纷纷冲突杀至,立马将曹操拥护得严严实实,孙桓疯狂来攻,正逢邓艾。 邓艾厉声大喝,银枪突刺间,孙桓面色剧变,还未反应过来,邓艾银枪已至,刺中孙桓的心窝。 孙桓惨叫一声,摔落马下,四下吴将见邓艾这般神勇,无不胆怯,邓艾立即转马,势盛神猛,左突右冲,又连斩数员吴将。 孙权眼见那二千骑兵杀到,猛地一个哆嗦,此下一将让下马匹,孙权急急上马,喝令诸将拼杀。 就在这时,孙礼、夏侯霸奋勇杀来,局势急转,说时迟那时快,孙礼斜刺里杀近孙权,孙权适才几乎被许褚砍死,余悸未消,一时方寸大乱。 孙韶怒喝一声,急挡住孙礼,吕蒙则与一众将士望曹操那处突杀,邓艾飞马奔驰,飞驰电掣般猛地截住了吕蒙。 吕蒙心头大急,哪愿与邓艾纠缠,气势迸发,骤然狂攻,邓艾毫不避让,银枪赫然而起,一时间,刀枪连撞,发出阵阵轰天巨响。 不一时,夏侯霸从一处杀到,看得眼切,腰间佩剑猝然投出,只见那柄佩剑,如若迅雷骤射而去。 吕蒙听得左边传来巨响,心头猛揪,急拧刀挡去,那佩剑乃夏侯霸尽全身之力而发,力劲浩大,吕蒙整条臂膀顿时抖颤起来,几乎把持不住手中大刀。 “吕蒙狗贼,纳命来!!!” 邓艾怒声咆哮,枪势猝起,滔滔威迫涌来,吕蒙浑身肉紧,扯身就避,邓艾银枪斜里劈落,吕蒙顿时铠破甲裂,带起一道艳丽的血花。 所幸吕蒙避得甚紧,伤口不深,尚未致命,吕蒙强忍剧痛,整张威严凌厉的脸庞扭曲起来,宛如临死一扑的凶兽,舞刀向邓艾杀了过去,邓艾连忙抖数精神,奋力抵挡。 另一边,夏侯霸已被吴军将士重重围住,本已受了重伤的他,霎时间被杀得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被乱刀分身。 就在这时,于禁大军终于杀到,夏侯霸见得,钢牙一咬,手中大刀疯狂而扫,待逼退吴兵后,嘴角微翘,身体一晃,已是筋疲力尽,坠落马下。 于禁见得,速命一将去救夏侯霸,他则引兵继续突杀,攻势悍猛,所挡吴兵,顿时被杀得溃败大乱。 只见此下战场上,血气冲天,阵阵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随着于禁、邓艾两部大军杀到,本被杀散的魏军残兵部众奋然反扑,吴军各部兵马或截或散。 第七百六十四章吴国灭(上) 再看吴军右方后阵,诸葛瑾见于禁、邓艾大军杀至,惊悚不已,忿恨骂天,大骂天道不公。 与此同时,曹彰宛如暴走凶兽,在乱军内冲腾而荡,连破数阵,杀至诸葛瑾身前。 诸葛瑾眼眸崩裂,好似已失去了理智,舞剑忿然来杀,曹彰怒声一吼,如若虎啸,此下一众吴将都被曹彰杀得心寒,不敢来挡。 眼见曹彰、诸葛瑾瞬间交马,玄铁戟如有排山倒海之势,望诸葛瑾当头倒劈而落。 诸葛瑾手中宝剑,赫然断裂,随即感觉如被一座巨山撞翻,整个人暴射飞开,连撞翻数十兵士,吐血不止,惨叫数声后,不再动弹,已是死绝。 曹彰见诸葛瑾已死,虎目大瞪,仰天咆哮道:“诸葛瑾已被我曹子文斩也~!!!” 曹彰此喝响一起,诸葛瑾部众顿时大乱,战意尽失,惊慌失措,曹丕见得大有胜望,面色疯狂,拧枪骤马,引兵疯狂突杀,右路吴阵瞬间溃败,乱成一团。 而在中央乱军处,孙韶正拼死抵住孙礼,孙礼大刀狂舞,两人搏杀了约有数十合后,孙韶胸膛被孙礼一刀击中,铠甲顿裂,摔落马下。 孙礼立即转马一冲,望孙权那处杀去,局势忽变,本是必胜之局,却变作了摇摇欲坠的危局。 孙权一时间难以接受,眼看着曹操在一众魏军骑兵拥护下,望后阵撤离而去,孙权举剑指天怒喝道:“贼老天,你为何要置孤于死地。孤不甘。孤不甘啊~!” 孙权话音刚落。孙礼斜刺里杀了过来,孙权忿怒不已,转马即向孙礼冲杀过去,与此同时,于禁率大军如若浪涛卷席,轰然杀至。 只见于禁飞马狂奔,倏然杀至吕蒙右侧,吕蒙正与邓艾拼杀。此下于禁忽然杀入,吕蒙顿时落入险境。 于禁舞刀狂劈,厉声喝道:“吕蒙狗贼,今日我必要取你项上首级!!!” 于禁声若虎吼,面容恶煞至极,同时,在旁侧的邓艾,亦是煞气惊天,吕蒙以一敌二,似乎已知势已尽矣。竟不退反应,施出浑身解数。舍命搏杀。 骤然间,吕蒙气势暴腾,避开邓艾的银枪后,一刀猛劈向被他视为命中宿敌的于禁,于禁眼见吕蒙攻来,似乎早有准备,舞刀迅疾砍出。 两柄大刀赫然相碰,两人皆全力而施,一道轰天般的震响荡起,吕蒙长刀赫然弹飞,于禁挺刀切去。 如此结局,却非吕蒙不敌于禁,毕竟吕蒙恶战已久,先与许褚拼杀,后又强破夏侯霸,随即再与邓艾激战,早已是强弩之末,而于禁虽连日奔波,但起码还尚存七、八成气力,盛而攻之,吕蒙自然非是其敌手。 就在这时,邓艾忽然挥枪一扫,如若一道闪雷闪过,先中吕蒙胸膛,那庞大的冲劲,顿时将吕蒙扫落马下。 于禁以为邓艾欲要抢攻,虎目大瞪,甚是凶恶地喝道:“邓士载,你此乃何意?” “于将军,吕蒙此人赤胆忠诚,有勇有谋,若愿降我大魏,大魏必能如虎添翼,此下东吴虽将国破,但我大魏亦损伤惨重,何不留其为用?” 邓艾锐目赫赫生辉,坦然威凛,毫无私心,于禁见之,方才收敛怒色,冷哼一声,速教左右兵众把吕蒙擒住。 倒落马下的吕蒙,正欲发作,却被奋勇扑来的魏兵擒住,吕蒙不甘就范,被一魏将以刀背突袭,砍中其后颈,这才昏厥过去。 “此人能否苟存,但凭陛下做主,哼!不过以此人对我大魏之恨,始终是难逃一死,邓士载,你今日留他性命,对他来说只是莫大的耻辱!” 于禁虎目眯起,他何尝不是将吕蒙视为命中宿敌,对其脾性是极为了解,于禁说罢,冷哼一声,纵马便冲,望孙权那处奔飞杀去。 邓艾脸色一变,似乎也明白于禁言中道理,默默地长叹一声后,即策马随即杀去。 且说此下随着东吴大将纷纷被擒被诛,吴军已然溃散,败局已定,尚存的七、八员吴军将士奋勇赶来,助孙权击退孙礼之后,疾声急劝孙权撤去。 孙权满脸疯态,嘶声喝道:“事已至此,孤已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宁战死此地!!!” 孙权喝毕,不顾众将所劝,又杀向孙礼,孙礼眼见孙权欲来搏命,强震精神,欲要应战,怎奈他已筋疲力尽,浑身伤势极重,根本使不出力劲。 就在这时,蒋琪率七、八员女将赶来助战,眼看孙礼落入绝境,必死无疑,所幸于禁、邓艾引兵杀到。 于禁虎容凶戾,径直而冲,截住孙权厮杀,邓艾则转马截向蒋琪那处,只见蒋琪那雪白的肌肤,已尽被血色所染,用着仅存的力劲,疯狂地向邓艾提戟杀去。 当然,此下的蒋琪绝非邓艾的敌手,邓艾拧枪搠挡,看出一个破绽,人马分过瞬间,伸展长臂,将蒋琪一把擒住。 蒋琪忿然挣扎,邓艾紧急之下,弃了手中银枪,一手刀打中其项脖,蒋琪‘嘤咛’一声,早就筋疲力尽的她,便是昏死过去。 那七、八员女将见之,惊悚不已,嘶声大叫,便欲来救蒋琪,不过却被邓艾麾下部众纷纷杀住,最终还是势孤力薄,一一被擒。 另一边,孙权正与于禁拼死搏斗,剑影刀光,飞转不停,两人杀得正紧,忽然变故突生,不知哪个吴将大叫蒋琪被邓艾所擒。 孙权心神一震,剑式顿时大乱,于禁看得眼切,聚声咆哮,舞刀暴劈而出,孙权抵挡不及,被于禁一刀击飞手中宝剑。 于禁迅疾舞刀一扫,如有横扫千军之势,将孙权打翻落马,四周吴将吓得惊呼不断,此起彼伏,蜂拥来救,却被于禁军汹涌挡住。 于禁飞身落马,长刀骤然在孙权面门毫厘间停住,发出‘铮’的一声巨响,霎时间,孙权全身气力包括魂魄,仿佛都被抽走,双眼空洞,如死去一般。 “孙权已被我于文则擒下,你等吴人还不速速投降?”于禁面容冷酷,俯视着面色死然的孙权,放声长啸。 于禁喝声一起,震荡八方,如轰雷炸开,尚在厮杀顽抗的吴军将校、兵众,皆如遭电击,士气尽无。 各部魏兵人马,乘势而上,除了几拨死士仍拼死抵挡,其余吴兵大多都被擒下,喊降声愈来愈是浩大,如若天威,吴人除了投降与死亡外,似乎已无处可容身矣,于是,吴人将校、兵卒、百姓、世族之人,纷纷弃戈投降。 七百六十五章吴国灭(下) 在魏军后阵内,来报将士接连不断,大喊孙权已擒,吴人降矣,后阵内的魏军诸将、兵众听得,无不振臂高呼,欢呼一片,大喝万岁。 当夜,曹操发令,教于禁、邓艾为前部,押孙权还有一众吴军将士,前往吴县,取之城池。 把守吴县的赵咨,见孙权被擒,心知大势已去,虽有万般怨恨、不甘,但还是不敢再有反抗,率众献城。 因此魏军大举入城,曹操早前已有号令,约法三章,魏军将校、兵卒皆不敢伤害城内百姓,严纪律行,极为收敛。 于禁、邓艾引兵入城,整顿完毕,速教将士通报曹操,曹操遂亲引后军入城,至此东吴都城‘吴县’,已然沦陷。 曹操在众将拥护之下,直到吴县宫殿,至于孙权的家小,皆被于禁暂时安置于宫内。 约是三、四日后,吴县已定,此间,曹操听闻太湖平原一役,将士死伤极多,近有两万余人牺牲,更兼其麾下爱将,虎痴‘许仲康’战死。 曹操悲伤不已,将许褚葬于太湖平原,亲引一众文武祭奠,恸哭不止,与众文武言道。 “朕之所以敢于阵前作战,全因朕有仲康于左右守护,有仲康在,纵是千军万马,朕亦性命无忧,仲康与朕虽为君臣,但更胜于骨肉兄弟,如今仲康战死沙场,朕如折断一臂,痛煞朕矣~!” 一众文武,见曹操哭声悲怆,可谓是闻者动容。见者落泪。曹操祭奠毕。追封许褚为护国大将军,神虎侯。 同时,曹操又遣使速回许昌,为许褚塑造青铜像,已表彰其显赫功绩,其子许仪,继承许褚爵位。 许褚得曹操如此厚待,虽死却荣威加于一身。众文武并无一人心生妒忌,毕竟以许褚忠烈,一生立下赫赫功绩,应得如此。 随后,曹操犒劳三军,大宰牛羊,大摆筵席,一众文武皆得赏赐,于禁受封为抚军大将军,南昌侯。 邓艾特封为安东将军。会稽侯,程昱封为司空。孙礼特封为右将军,临远侯。 曹丕封为邺城王,曹彰封为襄阳王,至于司马懿,曹操欲加封为司徒,可司马懿却不肯受,言其功劳甚小,曹操亦不强迫,遂加封其爵位。 其中于伐吴之战中,其余战死的烈士,如夏侯渊、曹真等人,皆得以追封,其余一众有功之士,一一得之封赏,便不细说。 吴县已破,孙权被擒,东吴一国,气数尽矣,诸军各得赏赐,皆是大喜。 犒劳、封赏毕,忽有一日,有人急来报,孙权旧患复发,又得疯疾,曹操听了,却是不信,亲自去见。 后来,曹操离开囚禁孙权的宫殿后,似乎不愿再追究此事,只教将士严密看守。 之后,曹操又一一召吕蒙、孙韶等被擒将领来见,吕蒙、孙韶皆欲求死,对曹操大骂不绝。 曹操不愧是枭雄,以孙权还有孙氏一脉家小要挟,更承诺若他等愿降,可许以孙权吴侯之位,余生可享尽富贵,其子嗣亦可继袭其侯爵之位。 吕蒙、孙韶虽欲求死,但却恐连累了孙权还有孙氏一脉数百人命,最终含恨妥协,降之曹操。 曹操大喜,封吕蒙为镇东将军,庐江侯,孙韶为虎贲将军,江亭侯,而其中,东吴元老张昭,在听闻魏军入城时,便上吊于家中,曹操怜其忠烈,亦追封为侯。 而赵咨、顾雍等文臣亦都降于曹操麾下,得侯爵封赏,曹操遂又下令,在吴北各郡大开粮仓,拨以钱财,大赏百姓,将各地土地封与有功将士,或还与江东各大世族,以谋求安稳。 于此,在曹操调拨之下,吴北各郡渐稳,一日,曹操教侍臣去召孙策、周瑜遗孀一见,可侍臣却是铩羽而归。 原来孙策、周瑜遗孀早前便与吴国太居于东宫之内,吴国太听闻曹操召见孙策、周瑜遗孀,忿然拦截,以死相逼。 侍臣唯恐吴国太寻死,便不敢相逼过甚,急回来禀告曹操,曹操听了,便亲自来到东宫。 待曹操赶到,却发现三具尚存温热的尸体,其中一具,年逾八旬,满头白丝,此下虽已断气,但仍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一看便知常年累月身处高位。 另外两具,一人白衣胜雪,幽雅如兰,眼角尚有泪痕,那晶莹剔透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虽已近四旬的年纪,但似乎保养有道,风韵犹存,我见犹怜。 另一人,身穿红艳玲珑罗锦衣裳,如若胜火中的仙女,少了一分幽雅,多了一分英气,小巧玲珑的娇躯,宛如晶玉一般,让人不敢靠近,只恐伤了美人,但却又难以压耐地想去接近。 曹操身躯抖颤,叹声不绝,喃喃而道:“朕欲得美人归,岂不知却害煞了美人,早知如此,不如不见!” 素来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曹操南征北战,虽为一统江山大业,亦有取美人之心,可天意弄人,这两个江东美女不肯就范,甚至不愿与曹操相见,便魂归去兮,长叹一声后,曹操也是干脆,迈步离去,毫无眷念。 吴县破后,再无战事,曹操封赏、调拨已定,各文武各行其职,文官安稳百姓,处理政务,武将则引兵镇抚,吴北之地,渐渐平稳。 忽有一日,司马懿来见,与曹操秉道:“陛下,时今吴北已定,为防夜长梦多,当速取吴南等郡!”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凝声答道:“诸军将士恶战连连,此下方才歇息不久,若是又仓促起军,恐会怨声载道!” “爱卿不必过虑,碧眼儿以为朕阶下之囚,吴南兵力空虚,若要取之,如囊中探物,待诸军歇养之后,再做图谋,亦是未迟!” 司马懿听了,神色一急,连忙又道:“陛下,正是吴南空虚,老臣才惧北晋贼子趁虚而入,北晋猛将如云,若果真出兵,必能势如破竹,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夺下吴南诸郡!” 曹操听言,放声大笑,扶须而道:“爱卿多虑了,据于文则所报,刘备之子刘阿斗等残蜀余孽,此下正于交州始安为据!” “而前番诸葛亮、张飞等人从临远逃去,必然归去始安,料此时日,想必诸葛亮已到始安,有此人据守,北晋贼子若想破得交州,恐非易事,更别说取之吴南诸郡!” 第七百六十六章抢占吴南 司马懿面色一紧,正欲再谏,这时,外头将士宣报,程昱求见,曹操眉头一挑,遂召其入。 程昱神色匆匆赶来,见司马懿亦在,神色微变,向曹操拜礼毕,又向司马懿作揖一礼,司马懿不敢托大,连忙回礼。 曹操见得,神色一沉,遂道:“仲德此来,所为何事?” 程昱听了,面色一震,连忙拜道:“回禀陛下,微臣此来,是欲劝陛下速速出军,取之吴南!” “哦,仲德竟与仲达不谋而合,你且道说为何?”曹操闻言,心头一动,便是问道。 程昱听说司马懿亦劝,更加确定心头的猜想,遂即禀道:“据细作所报,晋王吕布在西川笼络人心,将土地多赠予川中百姓,兼之又有沮授此人管辖川中政务,张辽等大将镇守川地,故而西川速得安稳!” “而我军于吴北之战,拖延许久,倘若吕布乘虚迅疾出兵,恐怕始安早已被破,诸葛亮虽有鬼神莫测之智,但亦不可能一一料尽世事!” “若北晋贼子果真进兵神速,只怕诸葛亮尚未回到始安,刘阿斗等人便已成了阶下之囚!” 曹操一听,面色勃然大变,细目刹地瞪大,司马懿亦急谏道:“程公所言甚是,如今北晋国力大增,其势之大,直逼我大魏,吕布麾下更不乏智谋高超之士,譬如有凤雏之名的庞统,传闻此人韬略之高,甚至不逊色于诸葛亮!” “如传言当真,此人岂看不出此中利害。必会竭力相谏。而吕布素来听贤任用。定会纳之,为防万一,陛下当速速起兵!” 曹操听罢,神色连变,细目眯成两条赫赫细线,忿然而起,喝声叫道:“两位卿家所言甚是,朕一时不料。几乎误了大事,传朕号令,速教于文则、邓士载两人整备其部下精兵,分兵两路,一路由东南进发,取长沙、衡阳、零陵三郡,一路由西南进发,取庐陵、桂阳二郡,务必要迅速取下吴南五郡!” 程昱、司马懿相视一眼,皆有喜色。齐拜而道:“陛下明察秋毫,实乃我大魏之幸也!!!” 于是曹操速而调拨。传发号令,又教程昱、司马懿分别各去准备补给之事,程昱、司马懿领命,速往行事。 约有四、五日后,于禁、邓艾整备已毕,各引部众进发,而就在于禁、邓艾起兵之时,正如程昱、司马懿两人所料,吕布在庞统献计之下,早派麾下青龙将文丑攻往始安! 而又正中两人心中之虑,文丑等北晋将士,在诸葛亮尚未归去时,已然速破始安,再破临贺,刘禅等残蜀余孽,尽为阶下之囚! 后来,诸葛亮虽施以谋略,最终还是难以力挽狂澜,生死不明,张飞被文丑所诛,刘禅降了北晋,更兼令两人万万未料到的是,北晋军进兵神速,文丑、张辽分兵两部,已往征讨吴南诸郡! 却说文丑挥军取长沙、衡阳、零陵三郡,一路势如破竹,各郡各县吴人官吏,但听文丑之名,大多闻风丧胆,更兼城内兵力薄弱,魏寇正犯吴北,国将灭亡,纷纷献城而降。 当然,亦有不少死忠之士,欲据城死守,文丑便先以震天雷作威慑,然后再以礼招降之。 北晋富裕早就传遍天下,当今晋王吕布爱民如子,北晋百姓不但分得田地,更在国家政策相助之下,纷纷从商,得以自给自足! 吴南百姓皆望投之,众望难压,那些死忠之士,见识了震天雷的威力,心知守城无望,便纷纷投降。 于是,文丑在一月间,便连取零陵、衡阳两郡,文丑分兵镇抚已毕,随即挥兵攻往长沙。 另一边,陆逊、全琮收拾残兵后,败退而归长沙,当初,邓艾于浏阳急撤而去,只留下千余兵士把守。 陆逊遂教军士伪装成魏兵,谎报军情,诈开了城门,全琮怒斩守城魏将,忽发袭击,城内百姓听闻陆逊之名,纷纷忿然赶来助战,盛势夺下了浏阳城。 陆逊一边安抚城内百姓,一边派遣细作,前往打探吴北战事,忽有一日,细作仓惶来报,言吴县已破,孙权被曹操所擒,吕蒙、孙韶、顾雍等将尽投于曹操麾下。 陆逊闻报,浑身剧颤,恸哭不止,大喝有罪,蓦然痛呼一声,便是昏死过去,全琮等将见之大急,急忙扶陆逊入后堂,请大夫诊治。 半响,陆逊醒来,可谓是噩耗连连,又有斥候急急来报,言浏阳城数十里外,正有一部兵马袭来,看那旗号,乃是北晋青龙大将文丑。 陆逊一听,如坠入万丈冰渊,面如土色,眼神空洞,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全琮铜铃般的巨目,瞪得斗大,嘶声喝道。 “北晋贼子竟敢趁虚来犯,实在可恶至极,陆都督不必多虑,我这就引兵去与那文丑决一死战!!!” 全琮喝毕,杀气腾腾,便欲离去,陆逊神色一紧,急喝叫道。“子璜且慢,万不可轻举妄动!” 全琮猛地转过身,满脸愤慨之色,扯声喝道:“北晋贼子即将兵临城下,我等莫非是要坐以待毙耶?” 陆逊长叹一声,环视诸将,却是除了全琮之外,其余将校都有畏惧之色,更兼精神萎靡,眼神黯淡,毫无战意。 陆逊心知众人听闻孙权被擒,心灰意冷,亦不敢与北晋军为敌,陆逊强震精神,这些将士为国死战至今,他万万是再狠不下心,教这些将士去送死。 “事已至今,吴已亡矣,我等此下虽无力复国,但世事多变,日后尚可谋取时机,营救大王,东山再起,若我无此愿,当初败北于临远之时,便早已自刎谢罪!” 陆逊眼神赫赫,直视全琮,当初正是全琮劝说陆逊,当下全琮一听陆逊所言,心头连震,咬牙凝神,与陆逊言道:“陆都督有何谋略,末将势必随之!” 陆逊听言,眼眸一闭,面色沉着,脑念电转,须臾,陆逊睁开双眸,徐徐而道:“时今,天下已尽被吕晋、曹魏所取,晋王吕布雄才大略,麾下贤才猛将,数不胜数!” “若北晋取下吴南之地,定能与曹老贼一决高下,曹老贼与我等有血海深仇,水火不容,竟是如此,我等何不暂投于北晋麾下,以待复国时机!” 第七百六十七章陆逊投晋 陆逊此言一出,众将纷纷色变,不过大多人暗露喜色,纷纷拜道:“我等愿以陆都督马首是瞻!” 全琮听罢,立即面色剧变,却见大多将校投以热切的眼神,顿时仿佛被抽去了气力一般,叹了一声后,眼神一凝,重重而道:“但愿大王能忍辱负重,倘若大王不甘受辱,我全子璜必不独活!” 陆逊闻之,似乎也听出言外之意,与全琮微微颔首而示,然后修以文书,速遣一将为使,去见文丑。 且说文丑引兵正前,将到浏阳城下,忽然前方一阵风尘大起,只见数员吴将策马赶来,文丑面色一紧,暗暗喃喃道:“这浏阳城不是正被魏人所占,怎么来的却是吴人?” 文丑念头一闪而过,便听对面一将叫道:“文子武将军可在?” 文丑闻言,一拍马匹,踏雪乌骓马行走如风,飞腾而出,威风凛凛,喝声应道:“某正乃文子武!” 那喝话吴将见文丑虎威浩荡,心头一紧,暗暗庆幸,连忙作礼,遂取出一封文书应道:“此乃我东吴都督陆伯言所写书信,信中有机密之事,还请文将军细观!” 文丑听是陆逊,面色稍变,随即飞马便冲,电光火石之间,便赶到那吴将面前,朗声而道:“取来罢!” 在晋军阵内,郭淮本欲提醒文丑提防有诈,哪知话还未说出,文丑便飞马赶了过去,连忙速教兵士准备。 文丑喝声一起,那吴将只觉浑身抖颤。心惊胆跳。不敢怠慢。急忙将书信递向文丑,其余吴将,亦是吓得不敢直视文丑。 文丑取了文书,也不怕那数员吴将偷袭,便拆信而观,文丑看毕,肃然的神色中,忽起喜色。笑声而道:“哈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大晋能得之陆伯言,实乃天命所归也,晋王知得,必然一一重赏,你等速速回报,教陆伯言打开城门,我这便引军入城!” 那数员吴将见文丑并无起疑,皆是钦佩文丑的豪气。纷纷应喝,拜礼退去。文丑遂策马回阵,脸色甚喜,郭淮锐目一眯,却是谏道:“那陆逊非是等闲之辈,若是此中有诈,该当若何?” “哈哈哈,伯济不必多虑,先前我听细作来报,陆逊败给于禁、邓艾、程昱等人之手,如此一来,于禁便可无后顾之忧,望吴县救援!” “想必此下吴县已破,碧眼儿已为曹老贼阶下之囚,陆逊对曹老贼恨之入骨,宁死不愿投之,若我料算无误,他必是欲投我大晋麾下,以谋取东山再起之机!” 文丑恶目烁烁生辉,郭淮这般一听,便是明悟,重重颔首而道:“竟是如此,此人暂可为之所用,毕竟那碧眼儿已被曹老贼所俘,东吴要想复国,无疑难于登天!” “何况以曹老贼的脾性,但凡这碧眼儿有何举动,必将其杀之,到那时,陆逊等人必定急切复仇,甘愿为我大晋所驱!” “伯济果真聪慧,与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文丑又是笑起,对郭淮连声赞道。 郭淮却是谦虚,连道谬赞,于是,文丑遂引兵望浏阳而去,陆逊听得将士回报,为表诚意,速引一众将校于城郭迎接。 一众将校眼看文丑引军而来,其军纪律严明,极为雄壮,无不惊叹,全琮瞪着大目,却是冷哼一声,眼见文丑军毫无戒备,甚是鄙夷而道。 “哼,晋军虽是精锐,但那文丑身为一军统将,却不知提备设防,枉费了这般雄壮大军,若是此军让我统率,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杀得魏寇片甲不留!” 陆逊听了,神色一紧,连忙喝叱道:“子璜不得无礼,昔日袁绍在时,文丑便是河北四庭柱,威名远播,今已征战十余载,岂是等闲之辈!” 全琮听了却是不服,就在这时,文丑忽然一拍马匹,踏雪乌骓马前蹄一跃,飞腾而起,如同一道闪雷般暴飞过来。 文丑蓦然发作,顿时吓得那一众吴将无不色变,全琮面色一紧,正欲拨刀,却被陆逊抓住了手。 风尘涌起,马鸣声如若虎啸,这时,笑声忽起,“哈哈哈,伯言之名,如雷贯耳,某敬仰久矣,今日得以相见,实乃某之幸也!” 全琮只觉一股强大骇然的气势,骤然逼来,令他全身神经不由紧绷起来,就好似一只野猫,忽然遇到了从天穹越过的巨虎,浑身毛皮不禁竖了起来。 这时,陆逊的手已然收回,强震精神,拱手拜道:“文将军威震四海,逊何德何能,受文将军如此赏识,实在折煞逊也!” 文丑翻身落马,迈步而走,浑身散发着赫赫虎威,笑盈盈地脸上,恶目锐利生威,一众吴将无不心怯,不敢直视。 文丑走到陆逊面前,一把执住了陆逊的手,朗声笑道:“某与伯言一见如故,只恨山高地远,不能早日相见,虽常言有道,良禽择木而栖,但某却知伯言乃忠义之士,若非国将难保,伯言岂会投之!” “晋王雄才大略,乃当世雄主,迟早定能一统江山,伯言若愿竭力相辅,晋王绝不会亏待于你,他日伯言但有所求,晋王必定尽力相助!” 文丑此言道出,真心实意,毫无虚伪,陆逊如遇知己,甚为感动,左右众将无不诚服,全琮脸色连变,就在此时文丑转眼正好望向全琮。 两人目光接触,全琮心神一凛,原来文丑眼神锐利,适才来时,见众人皆有惧色,唯有这全琮,迅疾反应,欲拔刀提备,便知此人不凡,有意震慑。 就在全琮被文丑气势所慑,这时,却又听文丑笑道:“不知此位将军是何人也?” 文丑武艺入得当世顶尖行列,威势骇人,此下全琮被文丑威慑得一阵失神,陆逊眼明心灵,急忙替全琮答道:“回禀文将军,此人名叫全琮,字子璜,年纪虽轻,但却武艺不俗,乃是一员猛将!” 文丑听了,微微颔首,便把眼神收回,那恐怖的气势刹时散去,收放自如,全琮这才回过神来,心悸不已,暗暗想道,纵然适才他等有心偷袭,恐怕就凭文丑一人之力,便可将他等一众尽数杀败! 就在全琮思索间,一众吴将在陆逊引见之下,纷纷拜见文丑,不一时,郭淮率军赶到。 文丑遂向郭淮引见陆逊等人,郭淮连忙下马,礼数十足,毫无骄横之色,陆逊见眼前这小将便是近年风头正劲的郭淮,不禁露出几分惊愕之色。 全琮等人亦不敢轻视,从郭淮身上发出的气势之盛,足可见其亦非等闲之辈,众人叙礼毕,陆逊遂引文丑、郭淮等人入城,一众晋军将士纷纷引兵而入。 当夜,陆逊设宴款待,文丑、郭淮皆以诚心相交,当然暗中自会提备,陆逊亦明此中道理,点到即止,待宴席散去,众人皆欣然而归。 正如文丑、郭淮所料,陆逊虽并非真心相投,却并无加害之心,受降之后,尽心竭力相辅,于此,文丑迅速得以稳定长沙局势。 第七百六十八章郭淮施计退于禁 不过好景不长,忽有一日,斥候急急来报,言魏国抚军大将军于禁,亲率一万兵马来犯长沙,此下已到浏阳数十里外。 文丑听说,恶目一瞪,气势迸发,全琮更是怒恨难压,慨然而出,拱手请命喝道:“文将军,末将初投,寸功未立,愿效死力,引军前往应战!” 陆逊闻言,眉头一皱,唯恐全琮贸然妄动,有所错失,急以眼色投去,哪知全琮却是决意已定,视而不见。 陆逊看得暗暗心急不已,这时,坐于高堂的文丑,却是徐徐笑道:“子璜骁勇敢战,实乃我军之幸也,不过于禁智勇双全,非是泛泛之辈,你怀恨而去,恐非其对手也!” “文将军多虑,某愿立下军令状!!!” 全琮扯声一喝,战意昂然,文丑听得,面色沉吟,这时,郭淮却暗向文丑投以眼色,文丑心知郭淮多谋,遂向全琮颔首应道。 “竟然子璜有此志气,岂可拒之,你且速速整备麾下兵马前往应战,不过军中无戏言,你若有何错失,本将军亦只能秉公办理,以证法度!” 陆逊闻言色变,正欲来劝,哪知全琮扯声一喝,便是应下,文丑大喜,教左右将士取来文书,全琮奋笔立状,遂拜退而去。 陆逊见事已成定局,急忙出席谏道:“子璜对魏寇恨之入骨,兼之性子急躁,恐有错失,还请文将军拨一部兵马与逊随后接应!” 陆逊话毕,文丑却是笑而不答,望向郭淮。陆逊心头一紧。不禁随之望去。郭淮亦笑,不慌不忙迈步而出,与文丑、陆逊各施一礼秉道:“文将军、陆将军不必多虑,淮已有计也!” “好!伯济,你速速道与我听!!!”文丑一拍奏案,甚喜而道。 陆逊则是惊愕连连,似乎并无料到郭淮不但武勇了得,而且还足智多谋。眼中神色一紧,紧紧望去。 只见郭淮笑意盈盈,一双锐目,赫赫生辉,徐徐而道:“此下于禁尚且不知浏阳已被我大晋所得,否则以其素来谨慎缜密的脾性,绝不会只引一万兵马来犯,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以破其军!” 陆逊面色一紧,脑念一转。已有个大概,心里暗暗称赞,神色一凝,然后便是问道:“不知伯济计策如何?” 郭淮笑容更胜,接话便道:“若淮所料无误,那于禁但见全将军引兵去截,必然施激将法,诱其拼杀,于禁自有谋略应付,心生懈怠,以为其必胜无疑,我等却暗中发兵接应,待于禁大举引兵掩杀时,我军忽而杀出,魏寇无备大乱,必然大破于彼!” “哈哈哈,妙,妙,妙,伯济此计大妙!!!”文丑闻计大喜,放声大笑。 在旁侧的陆逊听得计策,脸色连连变化,眼眸精光璀璨,对郭淮大有改观,心中暗暗腹诽道:“此子有此谋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北晋有此栋梁之才,百年可无患矣!” 就在陆逊思索间,郭淮已与文丑细细道说计策大概,文丑一一从之,于是,就在全琮引五千兵众离去不久,文丑与郭淮各引一部兵马,分路而行,随后进往。 且说于禁领曹操之命,率军进发,日夜兼程,行军神速,欲先到浏阳,方做歇息,同时再发斥候打探此下吴南局势。 于禁军日夜奔波,兼之大战不久,皆是疲惫,不过于禁治军素来严明,魏军将士亦都以为吴南空虚,故而强忍之。 就在于禁快到浏阳城时,忽然前头风尘大起,一彪人马汹涌杀出,引军之将正是全琮,于禁见是全琮杀来,面色一紧,心中惊呼叫道。 “临行前,邓士载分明说在浏阳留下兵马,这全综为何出现此处?莫非当日陆逊败退后,收拾残部,夺下了浏阳?” 于禁脑念电转,便是猜透了大半,急一勒马匹,摆开阵势,一众魏军将校、兵众,见忽有一部兵马来截,皆露惊色,不过见来军兵马不多,引军之将亦乃昔日于禁手下败将,故无惧意。 在于禁调拨之下,各部人马很快就摆定阵势,这时,全琮亦引军杀到,两阵对圆,于禁虎目精光烁烁,似乎已有谋略,纵马而出,舞刀遥指全琮喝道:“全综,你可知碧眼儿已为我大魏阶下之囚?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全琮一听,顿时满脸凶煞,国破家亡,君主被擒,不得不寄人篱下,苟存已身,眼中尽是痛恨之色,策马飞出,拧起大刀挥舞,扯声喝道:“于禁,你休要嚣张,今日我势必取你狗命~!!!” 于禁见状,不惧反喜,教身后一众将士喝骂,霎时间,骂声如潮,尽是侮辱全琮旧主孙权骂言。 全琮怒得浑身如似冒火,狂叫连连,双眼赤红,好似失了神智一般,扯声叫道:“天杀的魏寇,早有一日,我势必屠尽你等!!!” “哈哈哈,竖子,你主碧眼儿为求保命,不惜在我大魏帝君面前装疯扮傻,吕蒙、顾雍等众为保存性命、富贵,皆背而弃之,你何不一同效之耶?” 于禁听言,却是不怒,反而放声狂笑,尽是鄙夷之意,待于禁话音一落,一众魏军将士纷纷叫降,气焰极为嚣张。 全琮气得咬牙切齿,铜铃般大的巨目,几乎破出眼眶,怒火焚身,哪里还忍受得住,仰天咆哮,纵马挺刀便是向于禁杀了过去。 于禁看得眼切,正欲出战,身后一员身穿黄甲的小将喝道:“杀鸡焉用牛刀?此等宵小鼠辈,末将来迎便是!” 于禁听言,转眼一望,正是夏侯霸,夏侯霸虽年纪轻轻,不过勇谋兼备,此番随于禁出战,为其副将。 于禁听了,神色一沉,颔首而道:“那莽夫性子本就急躁,此下被我一激,更是理智全无,仲权此去,可趁机将其擒下!” 夏侯霸喝声应诺,双手一提大锤,飞马便出,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两人即将交马,全琮看见夏侯霸,怒声就骂,“哪来的竖子,自来讨死!!!” 全琮喝毕,拧刀望夏侯霸面门就砍,夏侯霸面容冷寒,猛地一避,全琮一刀砍空。 第七百六十九章败敌 全综见攻击效果不佳,火气顿起,越攻越急,欲速斩夏侯霸,刀式渐渐凌乱,夏侯霸看出一个破绽,拧起大刀,猛砍而去。 这刀势大劲强,如有破山之势,夏侯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来势汹汹,全琮吓得面色剧变,急转刀挡去。 ‘铛’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全琮手中大刀,赫然荡开,夏侯霸气势大涨,挥起大刀望全琮急攻过去。 全琮似乎并无料到夏侯霸这般神勇,兼之刚才因一脑子的热血,急攻猛打,竟是用了将近五成气力。 此下,夏侯霸忽然盛势反扑,顿时将全琮杀得险象环生,节节败退,夏侯霸一旦得势,却不饶人,拧起大刀,或扫或砍或切,招招迅猛势大。 全琮被杀得叫苦不已,一招抵挡不及,被夏侯霸砍中胸膛铠甲,铠甲上火花暴起,全琮痛声惨呼,被砍得飞身落马。 全琮麾下将士见得,无不心惊肉跳,急忙来救,夏侯霸怒喝一声,面色狰狞,奔马欲要结果全综的性命。 于禁见夏侯霸击飞全琮,大喜过望,把刀一招,喝令全军掩杀,魏军各部兵马士气大涨,嘶声喊杀,立马随着于禁飞扑杀而前。 就在这时,蓦然间喊杀声大作,号鼓齐鸣,只见文丑引一军从左路杀出,郭淮引一军从右路杀出,两部晋军声势浩大奔杀过来。 “北晋青龙将文子武在此,谁敢犯我北晋境界!!!” 文丑策马挺枪,奔飞如电。厉声大喝。本以为必将大胜的魏军。听得来将竟是晋国虎将文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阵脚大乱。 于禁亦是勃然色变,满脸惊骇、慌促之色,仿佛一头正在捕猎的猛虎,忽然闯入了龙潭,惊醒了潭内的恶龙。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文丑纵马狂奔,风驰电掣一般,赫然飙飞过来,正截住于禁。 于禁哪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拧刀迎击,怎奈于禁刀还未砍出,一道劲风袭来,黑龙枪如光似电,倏然刺向于禁的面门。 于禁连忙闪避。黑龙枪呼啸而过,文丑恶目神光迸射。大喝一声,枪式骤起,如若恶龙翻腾,片片枪影铺天盖地卷席而去。 于禁只觉浑身肉颤,心惊肉跳,拧刀抵挡,霎时间,道道火花荡起,刀枪碰撞声响不绝耳。 文丑威风骇然,枪式精妙绝伦,攻守兼备,不但将于禁的攻势尽数化解,且攻势发起,必定迅疾刁钻,令人防不胜防,杀得于禁险象环生。 于禁豁出浑身解数而战,文丑也是愈战愈勇,总是死压于禁一头,于禁落入险境,夏侯霸看得眼切,大吼一声,正欲赶来助战。 就在这时,郭淮从右路挺戟骤马截杀过来,夏侯霸见郭淮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便有轻视之心,忿然提起大刀,就向郭淮狂劈过去。 “来得好!!!” 郭淮锐目一瞪,当即施出吕布传授的太极招式,戟式浑圆成两仪之状,将夏侯霸那雷霆攻势尽数化解。 道道轰鸣骤响不断,眼看夏侯霸攻得甚猛,占尽上风,其实不然,郭淮可谓是游刃有余。 陡然间,郭淮戟式突变,戟式连抖,道道戟花霍然绽放,袭向夏侯霸,夏侯霸面色一变,拧刀挪身,或挡或避。 郭淮瞬间的反扑,便将夏侯霸杀入险境,夏侯霸此下方知郭淮武艺不俗,非是泛泛之辈,立马收起轻视之心,使足十二分力劲,猛地一刀撞开郭淮刺来的月牙戟,然后斜切向郭淮胸膛。 “晋贼,纳命来罢!!!” 郭淮看得眼切,手中月牙戟看似缓慢,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打中了夏侯霸袭来的大刀。 ‘铛’的一声巨响,好似天穹某处被打破了一个窟窿,大刀、长戟同时往回而荡,郭淮猿臂抖颤不已,虎口生痛。 “这厮好大的蛮劲,不可小觑!!!” 就在郭淮念头闪过间,夏侯霸怒声大喝,大刀倏然舞动,狂袭猛砍过来,郭淮锐目一瞪,气势迸发,戟式骤出,如若惊鸿掣电迎向夏侯霸的攻势。 两人拼力搏杀,眼看激战越演越烈,夏侯霸蓦然面色大变,面容上闪出一丝痛楚之色,郭淮看出端倪,骤起攻势,乘胜追击。 原来夏侯霸伤势尚未痊愈,此下与郭淮拼死激战许久,伤势发作,险而又险地挡住了郭淮数合攻势后。 郭淮眼疾,见夏侯霸露出破绽,一戟倏然刺出,如有刺破天穹之威,夏侯霸抵挡不及,被郭淮刺中右腹。 妖艳的血花绽放,夏侯霸痛呼一声,立马死咬钢齿,忍着剧痛,提刀向郭淮面门砍去。 郭淮急忙躲闪,夏侯霸立即趁机逃开,转马时那锋利的戟刃又在夏侯霸腹上擦过了一道血痕。 郭淮见夏侯霸这般彪悍,暗道定不可留下后患,欲要将其诛杀,怒喝一声,连忙策马追杀而去。 与此同时,于禁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文丑,几乎被文丑一枪挑落马下,险险避过后,心知非其敌手,连忙撤马逃去。 文丑恶目烁烁,把枪一招,扯声喝道:“于禁已被我击败矣,诸军速速随我掩杀!!!” 文丑声若虎啸,震荡八方,霎时间,各部晋军兵马围拥上来,陆逊在后看见文丑、郭淮分别杀退于禁、夏侯霸,脸色连变,惊骇异常。 此下陆逊听得文丑喝响,猛地回过神来,立马招摇手中宝剑,指挥兵马大举掩杀,魏军将校、兵众,本就慌乱无措,又见于禁、夏侯霸纷纷被杀败而逃,更是慌乱。 此下晋军大举来攻,气势浩荡,宛如万丈浪潮,欲要卷席天地,魏兵皆被吓得六神无主,各个如无头苍蝇乱撞,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文丑、郭淮、陆逊三将纷纷引兵长驱大进,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得魏军处处溃散,魏军被擒者不计其数。 文丑径直突杀,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一路杀向于禁身后,那本是意气风发的于禁,此下竟是满脸惊悚畏惧,如似一头战败后落荒而逃,唯恐成为猛虎腹中之物的野狼。 “于禁,你休想逃得~!!!” 文丑扯声暴喝,声若雷轰,正逃的数员魏将竟被文丑这般一吼,吓得纷纷坠落马下,惨叫不断。 di第七百七十章取庐陵 于禁听得后方惨况,心头紧揪,只顾加鞭而逃,极为狼狈,文丑紧追不放,一直追了二、三十里,待天色渐渐黯淡,文丑心知难以追及,方才下令撤军。 而这时,郭淮一脸黑沉地赶了回来,看他那神色,定是并无将夏侯霸擒住,虽是如此,这一战晋军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但将于禁军击退,更大破其军,诛杀其部近三千余人,擒下俘虏亦有二千余人,夺得良马、辎重、军器不计其数。 待文丑收军归城,城内吴人百姓见文丑大胜得归,只觉都出了一口恶气,大呼‘万岁’,欢呼不断,吴国被魏国威压已久,眼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不过文丑、郭淮却毫无骄横之色,文丑策马在前,安抚百姓,扬言只要北晋军在此一日,定不容魏寇侵犯。 吴人百姓大喜,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又是一阵欢呼声,更有甚者,跪地而拜,文丑连忙下马扶起那些跪拜的百姓,然后再好言相劝,百姓方才纷纷散去。 陆逊看在眼里,心头荡漾,如打翻了百味瓶般,不知甘味,文丑整顿完毕,遂召一众将校到府衙议事。 各将各秉战报,此战不但大败魏军,更兼收获颇盛,而晋军兵众伤亡不过千余,陆逊听了,又是一阵变色,心中长叹不已。 这时,全琮忽然出席跪下,满脸愧色,拱手而道:“末将作战不力,甘愿受罚!!!” 本就面色黯淡的陆逊,这下一听。神色勃然大变。急忙走出为全琮说情。文丑恶目赫赫,沉吟不语,不过眼神却微微向郭淮投去。 郭淮会意,迈步而出,作揖劝道:“此战若无全将军舍身诱敌,岂有这般大胜?依淮之见,全将军虽是有过,但亦有功。如此,可将功补过,免其死罪!” 文丑听了,神色一凝,衙内其余晋将,虽都不喜全琮为人倨傲,目中无人,不过眼见郭淮为其说情,亦纷纷而出,齐声相劝。 文丑这才张口。面色肃然与全琮言道:“本将军知得子璜与魏寇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子璜竟已为我北晋将臣。当以国事为先,岂可因一己私心,而罔顾大局?” “在北晋军中,上至统帅、将校,下至兵众,虽有军职之分,身份之别,但却都亲如手足,都是并肩作战,可将性命交付的兄弟!” “正因如此,我北晋大军方能名震天下,上阵厮杀,勇而不畏,此乃我主晋王所推行的治军之道,还望子璜谨记在心,今日之过,便以功相抵,你且降为军中偏将,归于郭伯济麾下,如此,子璜可服否?” 全琮早就听闻北晋治军严明,本以为此番文丑必然严惩不贷,岂知郭淮等人竭力相劝,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跪伏而拜,声音稍有哽咽应道:“末将谢过文将军不杀之恩,必效以犬马之劳!” 文丑闻言,欣然而笑,众人遂各退归席,不一时,文丑环视众人后,徐徐而道:“于禁此番大败而退,必然回报曹老贼,曹老贼乃当世枭雄,非于禁等辈可比,若其亲率大军而来,如之奈何?” 文丑说话间,眼神却是望向了陆逊,陆逊神色一沉,跨步而出,毕恭毕敬地拜礼后,双眼神色炯炯,沉声应道。 “文将军不必多虑,据逊之所料,魏寇兵伐东吴,屡屡恶战,损兵折将,此下虽破得吴县,尽得吴北之地,恐怕亦是损伤惨重!” “此番曹老贼派于禁而来,必是以为吴南空虚,欲速而夺之,而于禁大败归去,大折兵力,曹老贼初得吴北,时势未稳,绝不敢率大军来攻!” “如此,纵是其亲率兵马而来,兵力绝不会多,文将军可速做防备,即时以深沟高垒对之便可!” 文丑闻言,欣然扶须而笑道:“伯言所言甚善,正合本将军心意!!!” 于是,文丑依从陆逊之计,速做调拨,又将从魏军所取辎重,赠与城内百姓,百姓大喜,皆纷纷协助晋军,以备防事。 陆逊见文丑不但治军严明,行事谨慎缜密,更兼亲近百姓,亦喜亦忧,喜的自然是,吴南百姓在文丑镇守之下,可得以太平,不久必能恢复如常,安稳度日。 而忧的则是,单单一个文丑就这般了得,日后他若想施以谋略,寻机复国,绝非易事。 虽是如此,但陆逊以为此下之重,乃是取得文丑信任,故而竭力相辅,出谋划策,兢兢业业。 陆逊在吴南威望极高,在陆逊辅佐之下,长沙、零陵、衡阳三郡,迅速得以稳定。 而文丑亦依照晋王吕布先前吩咐,通报各县百姓,待吴南局势平定,皆可分得土地,得以资助重操旧业,故此三郡百姓也落得心安,似乎渐渐习惯了成为北晋之民。 另一边,张辽领命攻取桂阳、庐陵两郡,临出军前,张辽便向麾下兵众约法三章,不可枉杀百姓,不可取百姓一物,不可侮辱百姓,凡有所犯者,必定严惩不贷。 北晋军素来纪律严明,更兼北晋将校、兵众本就粮饷充足,自然不会轻犯法纪,于是,张辽一路进军,皆以招降为主。 张辽武艺虽不及文丑,但声威却略高过文丑一筹,兼之其麾下兵马雄壮,大多数吴人官吏献城而投。 至于那些死忠之士,张辽便好言相劝,说明利害,明白事理者,最终还是愿意相投,于此,张辽一路进军神速,先取桂阳一郡后,直到庐陵郡城‘高昌’。 话说庐陵太守张休,乃东吴老臣张昭次子,此人学富五车,博览群书,甚有才学,此下张辽率军来攻,不费吹灰之力已夺下桂阳,而庐陵与桂阳临近城县,亦多数投于张辽,庐陵兵力无多,仅有五千兵马。 一众官吏皆方寸大乱,大多数人劝张休投降,张休却是临危不乱,与众人言道:“高昌城固若金汤,更有天险可据,那张辽虽兵强马壮,但要攻克高昌亦非易事,诸位皆乃东吴之臣,食国之俸禄,岂可背主投敌耶?” 张休此言一出,一众官吏羞愧不已,遂不敢多言,张休速将庐陵兵马皆调拨于高昌城内,又亲率城内军民以备防事,张休为人仁厚,颇有民望,军民皆愿竭力相助。 第七百七十一章妙用降臣 数日后,张辽引兵赶到高昌城外东南某处高山下寨,待寨栅立定,张辽居高而望,见高昌城守备深严,防事充足,不由眉头深锁,凝声而道。 “听闻这庐陵太守,乃是东吴元老张昭之子,张昭素来以其顽固闻名,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张休怕也是顽固之人,此下高昌城戒备如此紧密,恐是张休早有号令,教城内军民与我军相搏死战!” 马岱闻言,眼眸一眯,紧紧望去,亦是神色沉重,遂与张辽谏道:“竟若如此,我等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引发城内军民众怒,岱有一计,或可一试!” 张辽听言,虎目一亮,甚喜问道:“伯瞻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马岱神色一紧,遂与张辽低声而道:“桂阳长史顾穆乃东吴丞相顾雍次子,而顾雍与张昭素来交好,两家乃是世交,竟是如此,张将军何不教顾穆为之内应,潜入城内?” 张辽闻言大喜,连忙追问道:“如何行事,伯瞻快快细说!” 马岱遂低声教道如此如此,张辽听计大妙,遂速教人从桂阳召顾穆而来。 且说张辽营寨立好,却按兵不动,张休每日遣斥候去探,皆不见张辽军有何举措,张休心疑,众官吏却又纷纷劝道,各说听闻,言张辽取桂阳,以仁义服众,秋毫无犯,故得百姓拥戴,此下必是不愿生灵涂炭,以待众人献城投之。 “北晋贼子无义来犯,有何仁义可言?”张休听了却是面色冰寒。冷声喝道。 众人见张休决意不降。皆是忧心忡忡。又过了三、四日后,北晋军终于有了动静,原来张辽与顾穆商议定后,便遣顾穆为使,前往高昌来见张休。 只见顾穆来到高昌城下,高声呼道:“张叔嗣可在?劳烦城上将士为顾某通报,就说故人来见,有要事商议!” 城上将士认得顾穆。应了一声,急教人报说张休,张休听闻顾穆求见,面色一沉,思索一阵后,还是赶来去见这个投敌背主的昔日好友。 须臾,张休赶到,见得顾穆,放声喝道:“元则竟已投贼,你我再无情义可言。你速速退去,再是相见。我势必大义灭亲,取你性命!!!” 顾穆闻言,却是一脸苦涩,呐呐而道:“叔嗣你我深交多年,我为人若何,你怎不知耶?” 张休一听,心头陡动,双眼一亮,急急向顾穆望去,见顾穆毫无虚假之情,心中甚喜叫道:“原来元则并无投敌之意,元则素来足智多谋,此番必是来献计与我!” 张休想毕,立马教军士打开城门,顾穆暗喜,奔马而入,直到城上战楼来见张休,两人拜礼毕,张休喝退一干人等,楼内只剩下他与顾穆两人。 顾穆急忙拜道:“北晋贼子来势汹汹,我一时无备,待反应过来时,那张辽已然兵临城下,大喊若是不降,即强攻城池!” “我见势已极,恐害了百姓,故先投之,再寻机脱身,此下那张辽教我来劝叔嗣献城,我等深受国恩,叔嗣万万不可为之!” 张休听言,脸色转喜,大笑而道:“哈哈哈,元则果非贪生怕死之辈,不枉我俩多年交情,此下,高昌有你我把守,何惧那张辽耶?” “叔嗣此言差矣,北晋贼子军内有数十攻城利器,名叫震天雷,此军器威力浩大,可破山碎岩,若贼子以此军器来攻,只恐高昌城难以久继!”顾穆面色一沉,甚是凝重说道。 张休对震天雷亦有所听闻,脸色剧变,惊呼而道:“这震天雷莫非就是北晋贼子攻破蜀汉皇都的那些军器?” “然也,叔嗣当慎而慎之,否则我等负隅顽抗,惹怒了那张辽,一旦城破,只恐祸连城内百姓!” 顾穆重重颔首,张休听得心惊肉跳,急向顾穆问道:“如此这般,我当若何,元则可有计策教我?” 顾穆心头一紧,故作正色,低声在张休耳畔说道:“叔嗣莫急,我此番过来,正是来解高昌之危。那张辽将震天雷等军器,皆屯于其寨东面一处山坡上,张辽或是见叔嗣有意死守,不敢贸然行事,并无加以重兵布防!” “叔嗣何不今夜尽遣精兵,前往袭击,若能取得这些震天雷为之所用,莫说要据守高昌,纵是要击退北晋贼子,亦不在话下!” 张休听计大喜,连声说妙,对顾穆毫无疑心,顾穆却唯恐张休起疑,故作急色道:“此下时候不早,未免那张辽起疑,我当速速归去回报,叔嗣你速速准备罢!” 顾穆说罢,作揖一拜,便欲离去,张休脸色连变,忽然叫住了顾穆,肃然而道:“元则且慢,倘若我今夜得手,那张辽必知是你通报此事,必然加害于你!” “叔嗣勿虑,我顾元则非是惧死之人,只要能保住高昌,纵然是死,亦无悔也!!!” 顾穆肃然喝道,满脸慨然赴义之色,张休浑身一颤,感动不已,同时又是脑念电转,须臾便想出一计,与顾穆谓道。 “元则大可不必如此,我且遣人通报那张辽,言愿献城而降,次日交接,而又与元则多日不见,留于城中款待,一叙旧情便是!” 顾穆一听,甚喜而道:“叔嗣此计甚好,如此不但能令那张辽心生松懈,更能保住某之性命,真可谓是两全其美之计也!” 张休放声大笑,遂修书一封,令一心腹将士去报之张辽,张辽看毕,欣然大喜,并无起疑,重赏来使,教其回报。 张休听闻,暗笑张辽匹夫无谋,于是,到了夜里三更,张休整备兵马,引精兵三千,依照顾穆所报,望晋军屯集军器那处袭击而去。 待张休赶到之时,果见营外守备松懈,仅有千余兵马把守,张休心头一震,一把拨出腰刀,厉声大喝,指挥兵马前往袭击。 张休令声一起,那三千精兵蜂拥而入,在营内的晋兵见状,无不惊慌,抱头鼠窜而逃。 张休引兵突入,速教兵士去夺军器,就在这时,四下喊杀声骤起,擂鼓声震天动地,昏黑夜色之中,忽然火光片片,营外不知杀来了多少兵马,仿佛草木皆兵。 第七百七十二章邓艾赶到 张休见状,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不知所然,这时,那些窜入帐篷的将士纷纷退出,惊呼大叫,原来帐内的尽是杂草。 张休方知中计,一众军士亦都慌促大乱,眼看无数晋兵围杀过来,都是胆怯,不知如何是好。 张休最先反应过来,状若疯狂,大喝撤军,陡然间,宛如一声虎啸声起,声动八方,只见火光人群之处,一员彪悍赤甲大将,纵马挺刀奔飞而出,风驰电掣般冲向张休。 张休急提刀而迎,那赤甲大将,虎目圆瞪,浓眉竖起,挥刀就砍,‘铮’的一声巨响,张休手中腰刀顿时被那赤甲大将打飞而去。 “冥顽不灵之辈,可识得我张文远耶?”那赤甲大将正是张辽,此下张辽一声厉喝,震耳欲聋。 张休被吓得六神无主,待反应过来时,只见张辽伸展猿臂,便欲来擒,张休躲避不及,惊呼一声,就被张辽擒了过去。 张休部众眼见张休被擒,急欲来救,张辽将张休砸落在地,背后晋兵一拥而上,瞬间被将张休五花大绑。 “大晋麒麟上将张辽在此,你等统将张休已被擒,何不速速投降?” 这时,张休却仍在不依不饶,破口大骂不绝,喝喊其部众拼死搏杀,以赴大义,张休部众眼见四下数之不尽的晋兵纷纷围来,哪里敢去拼杀,纷纷弃戈跪下,大喝投降。 张休状若疯狂,叫骂不绝,张辽虎目一瞪。转马向张休喝道:“倘若吴国尚能保之。百姓能存以安康。你欲效全忠义,教诸军为之力拼到底,尚有情理可愿!” “但此下吴国已将覆灭,气数已尽,吴地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诸军纵是拼死相搏,亦只是枉死,你张休不过是一不识时务的莽夫罢了!” 张辽此言犹如当头棒喝。张休听得,怒气顿泄,看着己军一众将士那落寞、惨淡的神色,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张辽冷哼一声,遂命人将一众俘虏尽数收编,就于营内监视,张辽则引剩余兵众,并兼张休一同赶往高昌。 途中,张休忽地大叫喝道:“张辽,你虽将我擒下。但要想以我威胁,逼高昌城内兵众就范。你是痴心妄想!” 张辽闻言,转马望去,淡淡而道:“此下高昌城已落入我军手中,我何必费此功夫!” 张休一听,面色勃然大变,一个念头陡起,然后很快便又压下,仍是不信,叫骂不绝。 张辽并无理会,引兵直到高昌城下,果然在城上火把照耀之下,那随风飘扬的旗帜,竟都是北晋旗号。 马岱、顾穆等人,皆在城上战楼外等候,见得张辽引兵赶来,纷纷吆声大喝,张休见状,又惊又怒,刹时变得面容狰狞,向城上的顾穆竭斯底里地喝道:“顾元则,你这背信弃义,叛国投敌的逆贼,我纵化为厉鬼,亦绝不饶你!” 张休才智不低,早前已隐隐猜到与顾穆有关,但想到两人多年交情,还有顾穆平日为人,却仍是不信。 此下,事实摆在眼前,张休愤恨不已,后悔莫及,仿佛欲将顾穆这昔日好友,生生撕扯成碎片,顾穆面色悲怆,被张休如此辱骂,却无言以对。 原来,顾穆依马岱之计,诈过了张休后,便留于城内为内应,张休引兵刚去,顾穆便暗中与城内官吏商议,道明利害,众人虽有献城之心,但此下听闻顾穆竟如此陷害张休,皆是气愤不已,更有数将当场欲斩顾穆泄恨。 顾穆也是了得,临危不乱,与众人说明,敢以性命担保,张辽绝不会伤害张休性命,众人听了,想顾穆此下如瓮中之鳖,也就信了。 这时,城外猝然响起喊杀声,正是马岱率兵杀到,高昌官吏、将领皆是大惊失色,忽然又听军士来报,有人献了东门,北晋军已然大举杀入城内。 顾穆并无惊色,因为那献了东门之将,正是他早前收买之人,至此,一众高昌官吏、将领见大势已去,无奈只好纷纷降之。 马岱引兵入城,迅速稳定局势,不久后,张辽便率兵赶到,在城上的一众高昌官吏、将领,见张辽果真并无伤害张休,亦是放下心来。 不一时,张辽引兵入城,顾穆与一众高昌文武来劝张休,顾穆苦口婆心,向张休分析局势,言吴南百姓若想恢复以往安居乐业,唯有投靠北晋。 顾穆才智极高,有条有理,细细又与张休分析,吴北之战,恐怕最终还是魏寇赢下,国将覆灭,恳请张休以吴南百姓着想,降于北晋。 最终,张休似乎亦明白此中道理,降了北晋,张辽大喜,顾穆、张休皆得重赏,又对两人极为重用,教其安稳桂阳、庐陵民心,顾穆、张休甚为感激,竭力相辅。 就在桂阳、庐陵渐渐平定,忽有一日,斥候来报,言魏国安东将军邓艾率一万兵马来犯,其军已杀至高昌城北数十里处。 张辽闻报变色,顾穆、张休更是神色紧张,满脸悲痛之色,魏军发兵来攻,看来吴北之战已然结束,最终果然还是魏国笑到了最后! “平东将军邓艾?此人如何?”张辽对魏国新近崛起的智将邓艾不甚了解,当即问道。 张休面色一沉,深吸一口大气,出席作揖秉道:“回禀张将军,邓艾此子年纪仅是二十出头,却骁勇多谋,乃曹老贼麾下首席谋士‘鬼才’郭嘉之徒,此番曹老贼征伐东吴,此子屡立奇功,勇冠三军,声名大盛,深得曹老贼重用,东吴许多俊杰猛将败于此子手下,不可小觑!” “哦?此子竟如此年轻,真可谓是少年出英雄!”张辽一扶长须,甚为惊异一叹。 马岱目光一紧,慨然出席,拱手而道:“张将军莫虑,区区竖子有何惧哉,末将愿引一军前往迎之,必将其擒下来见!” 马岱此言一出,数员晋将不知邓艾厉害,纷纷厉声大喝,皆愿出战,张辽见众将战意昂然,心中一喜,便是依从马岱所请,教其率八千兵众前往迎击。 马岱眼眸一亮,他正欲立以功绩,重振西凉马氏一族,此下正是大好时机,马岱慨然领命,速引数员将校而出,前往调拨兵马。 第七百七十三章邓艾激将马岱 马岱离去不久,顾穆面色忧虑,急出而道:“马将军虽是智勇兼备,但锐气过盛,若是遇着一般人物,自非马将军敌手,但邓艾近年能速起盛名,必非等闲之辈,张将军还需谨慎待之!” 张辽见顾穆、张休对邓艾如此忌惮,虎目不禁眯起,沉吟一阵后,微微颔首道:“竟是如此,本将便亲引一军随后接应!” 顾穆、张休见张辽愿听谏言,皆是一喜,齐齐拱手而道:“张将军明察秋毫,实乃大晋之幸也!” 于是,待马岱引兵离去不久,张辽速起一部精锐,并兼顾穆、张休两人前往接应。 却说邓艾迅速夺下庐陵北边数县后,听闻北晋麒麟上将张辽率领一军,正攻往庐陵郡城高昌,当即大惊,细细分析之后,猜得此下晋军必然已攻破交州,乘虚来夺吴南之地。 邓艾急派人赶回吴县,通报曹操,同时又遣人赶往长沙通报于禁,邓艾安排已定,意欲趁乱来夺高昌,不过一路行军谨慎,并无行军过紧。 此下邓艾正赶到高昌城北十余里外,这时,斥候急急来报,言高昌城已被张辽所夺,眼下正有一部晋军望此处赶来。 邓艾面色一变,暗道晋军动作极快,想到己军兵众恶战连连,又连日奔波,而晋军素来精锐,强硬拼杀,恐是败多胜少。 邓艾脑念电转,速教大军摆开阵势,看似与六丁六甲大阵相同,却是不然。此阵由郭嘉所创。在六丁六甲大阵基础上加以修改。颇为深奥。 原来郭嘉昔年曾学一门奇书,名叫《奇门遁甲》,此书包罗万象,非智睿超群,万中无一的绝世之才,难以看透其中深妙。 当然,郭嘉号称鬼才,却难不倒他。郭嘉深研此书,从中将六丁六甲大阵,加以修改,取名为‘阴阳**大阵’。 此阵威力之大,可堪比十万精兵,只可惜那《奇门遁甲》确是深奥,待郭嘉研究出此阵之时,他已命不久矣,遂将此阵传授予邓艾。 邓艾亦是天纵之才,兼之有郭嘉亲自讲解。已是学个七、八,而郭嘉一生所愿。就是希望他这‘阴阳**大阵’能与诸葛亮神鬼莫测的‘八阵图’相比肩。 在邓艾指挥之下,十一名将校分别依位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十一个方位摆列,邓艾则自据于甲寅之位。 其中丁六位支为阴,甲神六位支为阳,可谓是阴阳相合,精妙绝伦,邓艾阵势刚是摆定,前方一阵风尘起处,喊杀声大作,却是马岱率兵杀到。 马岱见魏军阵势已定,面色一沉,猛地勒住马匹,只觉前方杀气冲天,连忙细细而看,很快马岱便看出究竟,不禁惊呼叫道。 “这六丁六甲大阵摆得如此齐整,更兼此中似有修改,恐怕势难破矣,这邓艾果非常人也!” 眼下邓艾阴阳**大阵摆定,幸好邓艾部下操练此阵不久,仅有此阵三成威力,不过饶是如此,亦令马岱惊骇不已。 马岱不敢轻举妄动,面色一定,纵马舞枪,猝然飞出,厉声喝道:“我乃大晋虎翼将军马伯瞻,此处乃我大晋境界,你等为何来犯?” 邓艾闻言,一双凌厉的剑目赫赫发光,扯声应道:“马伯瞻,你马氏一族亡于吕布之手,你却为仇敌效死,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下,速速退去,否则莫怪邓某刀下无情!” 马岱被邓艾这般一骂,又见邓艾年幼,顿时大怒不已,双眸瞪大,如是喷火,喝叱骂道:“竖子焉敢大放厥词,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哼,你非我敌手,我不屑与厮斗,还是叫那张辽亲来见我罢!!!”邓艾冷哼一声,甚是猖獗,好似睨视天下英雄一般,举刀遥指马岱。 马岱气得浑身如似冒火,宛如一头怒狮一般,恨不得将邓艾生生活吞,双脚一夹马腹,挺枪便望邓艾杀来。 邓艾心中冷笑,飞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而杀,马岱怒火正盛,一来便是猛攻,枪若狂狮扑咬。 邓艾临危不乱,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将马岱猛烈的攻势,一一化解,马岱欲杀欲怒,攻势愈加狂烈。 邓艾心头一荡,不敢怠慢,气势刹时迸发,刀式飞舞,锐气骇人,两人杀了渐有数十回合,不相伯仲。 蓦然间,邓艾露出一个破绽,马岱看得眼切,急挺枪望邓艾心窝就刺,邓艾急忙闪避,望马岱面门虚晃一刀,诈过马岱,荡开阵脚,勒马拖刀就走。 马岱杀得正是亢奋,哪里肯舍,从后追来,眼看将要赶到,突变陡起,只见邓艾猛地回身,一刀赫然劈出。 不过马岱却是一精细之人,早有防备,挪身避开,邓艾一刀不中,拧刀又扫,马岱顺势而倒,银枪遂化作一道迅光袭过。 突兀之际,马岱立即翻身,怒喝一声,挺枪向邓艾暴刺过来,邓艾急拧刀挡住,发出一声‘铛’的巨响。 两人厮杀狂烈,可把两军将士看得都陷入呆滞,惊为天人,待两人兵器分开,邓艾再发攻势,舞刀朝着马岱面门一劈。 马岱在马上挪身一闪,晃过神来时,邓艾已然飞马窜入了其阵之内,剑目赫赫,舌战惊雷,厉声喝道:“马岱贼子,可识得此阵耶?” 马岱‘吁’的一声,勒住马匹,眼神炯炯发光,便是应道:“此乃六丁六甲阵也,我岂不知呼?” “素闻北晋蛮子上阵厮杀,只恃血气之勇,马岱,你可敢破我阵耶?”邓艾剑目一眯,甚是倨傲喝道。 马岱听了,满腔皆是腾腾怒火,扯声喝道:“竖子,你休得猖獗,这般小阵,我须臾便可破之!” “口上逞威,不算好汉!!!”邓艾听了,心中暗喜,又是鄙夷喝道。 马岱怒不可遏,但却未有立即发令进攻,而是转马退回阵内,与身边两员将校教道:“此六丁六甲阵非比寻常,不可小觑,你等且各引一部兵马分别各从丁酉、甲申两处突进,遂转往甲午、丁卯而出,本将军亲率一部从甲寅而进,从丁丑而出,三路齐攻,此阵即可破也!” 那两员晋将皆乃马氏族人,此下一听,厉声应和,战意昂然,马岱吩咐已毕,教军士擂鼓鸣号,鼓号声霎时大起,震荡天地。 第七百七十四章破阵 马岱纵马举枪,声若虎啸,扯声喝道:“诸军随我厮杀,教这些无知鼠辈识得我大晋豪杰厉害!!!” 马岱喝声一起,坐下马匹如若一道闪雷奔射而动,就望在甲寅处的邓艾飞杀而去,另外两员晋将,各引一部兵马,风驰电掣般亦分别望丁酉、甲申两处冲杀。 邓艾见马岱引军杀来,不惧反喜,扯声一吼,阵中各处方位的十一员魏将,立马各去指挥兵众。 电光火石之间,马岱倏然杀至,舞起手中长枪,暴刺而搠,邓艾舞刀抵挡,却有意且战且退。 马岱立马盛势而攻,乘胜追击,其所引兵士大举而上,瞬间撞入了大阵之内,与此同时,另外两员晋将亦引兵突入,三路晋兵如若三柄巨大的长枪,赫然刺入了魏军大阵。 就在这时,大阵猝变,如若斗转星移,十二方位突兀而变,霎时间又如天旋地转,难分东南西北。 紧接着,道道喊杀声从四面八方赫然骤起,各处皆有魏兵扑杀而来,眼前可见之处,似乎都是魏兵的人马。 马岱刚入腹心,顿时被眼前光景吓了一跳,暗叫不好,神色未稳,陡然一声厉喝突起,马岱心头一揪,急眼望去,正见邓艾复回来杀。 马岱连忙抖数精神,提枪应战,邓艾纵马狂奔,银枪如若惊鸿掣电,暴飞扫出,马岱一枪挡住,暴起一声巨响。 邓艾拧刀杀起,攻势狂烈骇然,招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杀得马岱一时险象环生。 马岱仓促应战。四周惨叫声响不绝耳,很快又被一波接一波地喊杀声潮盖过,马岱心知必是己军兵士被杀得惨烈,心头大乱,枪式亦渐渐凌乱,而邓艾先前却是留有余力,此下全力而攻。 此下,三路晋兵尽被从各处方位杀来的魏兵围住。渐渐有溃败之势,而从各方位而来的魏兵,互相配合,据位或攻或守,或拦或突,精妙绝伦,杀得晋兵毫无还手之力。 照这般下去,恐怕不需多久,马岱这部兵马将尽数要被邓艾的阴阳**大阵吞没。 陡然间,道道震天喊杀声自不远处汹涌而起。立即轰然盖住了此处杀声,只见张辽杀气冲天。驰马奔飞,引兵漫山遍野地望魏军冲杀过来。 正与马岱厮杀的邓艾,听得喊杀声陡从一方暴起,顿时心头一跳,一枪向马岱咽喉刺去,马岱险险避过,眼看邓艾欲走,却也无力追击,毕竟适才他已落入下风,一时亦无料到邓艾竟会退去。 邓艾飞马冲到阵内腹心,急教阵心军士擂鼓示意变阵,霎时间,鼓号即起,时而长鸣不断,时而急促响亮。 各个方位的魏兵听得,立马随着号响变化,阴阳**如若转动起来,阵型忽而大变。 张辽奔马飞驰,率先突入,手中大刀骤起骤落,径直突杀,所向披靡,无人能挡,随张辽而来的大军,齐齐突杀。 突兀之际,就在张辽军以势如破竹之锐,汹涌直入时,左右两方两队魏兵冲突杀来,将那如若长龙一般的晋军生生截断。 后方那部晋兵立即又被两队魏兵突袭杀住其后路,张辽军首尾难顾,顿时乱了起来,张辽却是未有丝毫慌乱,临战经验丰富的他似乎已有方策,一路望阵内腹心突杀,看着马岱,疾声就道。 “此阵威力无穷,变化多端,绝非平常六丁六甲大阵也,伯瞻你速随我诛杀那邓艾,方可力挽狂澜,破此大阵!” 马岱闻言,眼眸一瞪,杀气暴射,应声一喝,即随张辽并马一同望阵内腹心突杀而去。 邓艾眼见张辽、马岱杀来,临危不乱,即起号令,鼓声震荡,只见大阵腹心内,魏兵队伍纷纷,三五成群,先有钩镰兵冲突杀来,便欲勾马。 张辽看得眼切,所幸其马术极佳,骤马左突右冲,如若一道闪雷弹射,马岱亦不逊色,飞马奔驰,转袭间快得惊人。 两人都是边军出身,而北方边军以骑兵威震天下,两人马术之高,天下之大少有人能出其左右。 邓艾剑目烁烁,一声令起,赫然间弓弦弩箭暴响不绝,张辽、马岱皆是脸色一变,急舞兵器忿然拨打。 邓艾不知何时,已按住了银枪,拽弓拉弦,瞄着马岱,弓弦一震,三根箭矢并排一线,便是朝着马岱射出一发连珠箭。 马岱正拔枪抵挡乱箭,忽然听得一阵骤响,回过神来,连珠箭已然射近,马岱抵挡不及,连忙闪避,连珠箭就在马岱耳边呼啸而过,仅在毫厘之间,吓得马岱冒出了一身冷汗。 此下,张辽却已杀到阵内腹心,邓艾指挥兵士围杀,亦欲趁机将张辽擒下,不过张辽身为北晋仅次于青龙将的麒麟上将,又岂是泛泛之辈。 只见张辽骤马狂突,手中秋水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杀起一片血肉横飞,阵阵倒散,兼之魏兵大多都是疲倦,截杀不住。 另一处,马岱又在不断冲突,分去了不少兵士,张辽越突越开,邓艾看得心头紧揪,怒喝一声,舞刀飞马迎去。 两人霎时交马,张辽也不试探,一来便是猛攻,刀刀刚烈猛悍,邓艾抖数精神,豁出浑身解数与之纠缠。 邓艾被张辽杀住,在近数月间连番恶战之下,邓艾亦是精神疲惫,适才又与马岱拼杀一番,气力去了四、五,此下面对如此凶猛勇悍的张辽,又岂是他的敌手。 张辽似乎亦看出邓艾精气疲弱,骤起猛攻,攻势愈来愈快,若非邓艾武艺超群,早就被张辽砍落马下。 与此同时,由于魏军大阵无人指挥,晋兵虽乱,但毕竟人数占优,更兼气力正盛,开始发起反击。 邓艾心知局势不妙,如此下去,只恐是两败俱伤,于是邓艾念头一定,扯身避过张辽雷霆一击,怒喝一声,银枪倏然飞刺。 张辽见得,毫无惧色,放声大喝,秋水雁翎刀若有裂天破地之势,暴砍而去,‘铮’的一声轰鸣暴响,银枪被赫然荡开。 张辽看得眼切,施出浑身力劲,拧刀一转,望邓艾咽喉就砍,哪知邓艾早有退却之心,低身一避,就在张辽砍空瞬间,一夹马腹,其马极为灵性,心通主人之意,立即四蹄奔动,飞腾而去。 第七百七十五章论势 张辽见邓艾欲逃,虎目瞪大,吆声喝道:“竖子,休想要逃!!!” 邓艾策马疾驰,大声喝道:“晋贼势大,且莫与之纠缠,速速撤军!!!” 邓艾令声一起,处于各个方位的诸将听得,立马各做调拨,阴阳**大阵瞬间收拢,徐徐往后而撤。 晋兵各部人马都被杀得七零八乱,一时间截杀不住,张辽一路突杀,连斩数员魏将,最终还是势孤力薄,被魏兵合众杀退。 马岱随之赶来,忿怒不已,疾呼叫道:“张将军,魏寇锐气已挫,我等一同再冲杀一回罢!” 张辽闻言,虎目一眯,却是忽然一勒马,望后方撤去,马岱见状,虽有万般不甘,但还是随着张辽撤去。 回到高昌城,张辽听得此番折损近有三千兵马,面色黑沉得好似快要滴出水来,良久之后,长声一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邓艾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能耐,此阵是我等败矣,此子智勇兼备,更擅行兵布阵,假以时日,必成我大晋心腹大患也!” 张休、顾邵两人亦是面色惊骇,适才邓艾所摆大阵,可谓是精妙绝伦,若非张辽及时来救,马岱那八千余兵众恐怕要全军覆没。 随后,张辽又有言,当时情势之危急,若是魏军阵内再有一员与邓艾武艺相当的大将,或是魏军并非远途跋涉,大多疲倦神怠。 纵是他引兵去救,恐怕也要被那看似六丁六甲之阵杀个大败,众人听之。又惊又愕。皆不敢再有轻视。 且说邓艾收兵撤去。想兵士大多疲倦不堪,直撤到高昌七、八十里外的石亭城整兵歇息,途中正逢着押解辎重队伍的孙礼。 原来,当日邓艾与孙礼得知张辽正攻取高昌,两人商议后,决议趁乱偷袭,为免到时情势混乱,辎重有失。邓艾先引兵进发,孙礼则押辎重队伍随后而发。 孙礼心知邓艾了得,本以为邓艾定能趁乱得手,纵然取不得高昌城,亦能占据上风。 但孙礼却未料到,邓艾竟然撤回石亭城,孙礼探得消息,连忙催军而赶,直到石亭城。 石亭城府衙内,孙礼听闻前事。紧绷的神色便是松弛下来,高昌城虽是早被张辽所夺。但所幸邓艾智勇,调拨有道,进退皆宜,摆下阴阳**大阵,大挫晋军,折损其三千余人,而邓艾仅是折了千余兵士,可谓是大获全胜。 孙礼暗暗惊叹,可知当时己军兵士大多疲倦,更兼忽然知得高昌被夺,如遭晴天霹雳,而邓艾却还能稳住阵脚,反将占尽优势的晋军击败。 孙礼试问当时若是由他统军,恐怕并无这般能耐,莫说击败素来以精锐闻名,更兼有张辽、马岱所在的北晋军,就是能保存过半兵力,已是万幸。 想到此处,孙礼双眸不禁迸射出两道精光,甚为敬服地拜道:“士载临危不乱,用兵如神,礼不及也!” 孙礼口中虽是如此道说,但眼眸内却是神色晶亮,毕竟孙礼年纪与邓艾相差无几,亦都是近年魏国风头正盛的年轻一辈。 而且其中邓艾乃郭嘉之徒,孙礼则是司马懿之徒,两人的师傅都是大魏重臣,号称魏国两大智囊。 虽然邓艾并无相比之心,但孙礼却不甘其下,而此时邓艾屡立大功,风头一时之盛,孙礼根本无法可比。 此番兵伐吴南庐陵、桂阳两郡,也不知曹操是否有意令这两位少年英雄暗中争斗,激发两人潜力,齐派而出,孙礼虽为副将,但却望能多立功绩,能将邓艾这个主将比下。 眼下,孙礼对邓艾可谓是心悦诚服,但也并无气馁,毕竟只要天下一日尚未一统,他便有机会超越邓艾。 邓艾听孙礼所赞,淡然一笑,从容而道:“德达谬赞了,只可惜邓某学艺不精,若是当日家师亲来,摆下此阴阳**大阵,莫说那张辽,纵是吕布亲自,亦恐难破此阵!” 孙礼一听,神色连变,惊骇不已,邓艾素来为人谦虚,不喜乱打诳语,看来这阴阳**大阵,定有鬼神莫测之能。 孙礼震惊之余,不禁心里暗道:“鬼才郭奉孝果非寻常之辈,难怪师傅司马懿隐忍多时,甘愿居于其下!” 少顷,孙礼神色一凝,向邓艾问道:“此下高昌已被张辽所夺,高昌乃庐陵重城,紧要之地,我等若不能取之,纵然取下临近小城,亦无济于事,不知士载有何打算?” 邓艾听了,沉了沉色,便向孙礼言道:“张辽既然发兵来取庐陵,恐怕此下交州、桂阳已尽失也,而吴南除桂阳、庐陵之外,尚有零陵、衡阳、长沙三郡!” “晋贼亦必发兵去取,早前我等虽已遣人通报于将军,却尚不知此下局势若何,依邓某之见,此下不可轻举妄动,但等陛下号令,再做进取!” 孙礼听言,重重颔首,亦是认同,凝声而道:“士载所言极是,如此我等先于此城养精蓄锐,待陛下号令一到,盛而进之,凭我大魏雄军之锐,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孙礼说罢,两人相视而笑,另一边,邓艾虽撤军退去,可张辽却不敢松懈,连日派斥候去探。 一日,斥候回报,言邓艾屯兵于石亭城内,暂且不见动静,张辽听了,扶须沉吟,一双虎目赫赫生威,徐徐而道:“这邓艾能耐超群,若待其军兵众歇息已毕,蓄势而发,实乃养虎为患,诸位可有计略?” 张辽话音刚落,马岱神色一紧,急出而道:“张将军不必多虑,前番末将不知那邓艾厉害,故有轻视之心,此下若再引军而敌,绝不会败于其下,末将恳请一军,直到石亭城下,以雪前耻!” 张休闻言,脸色一急,连忙出席谏道:“不可!依张将军所言,文将军此下正取零陵、衡阳、长沙三郡,以文将军、郭将军之能,想必此下已尽得三郡!” “吴南共有五郡之地,曹老贼既派邓艾来取庐陵、桂阳,必定亦会派一大将去取长沙三郡,文将骁勇无敌,更兼郭将军韬略了得,智勇双全,必能保得长沙三郡!” “即时,曹老贼得知我大晋欲取吴南之地,必然不敢轻举妄动,速教邓艾等人撤军,于此,张将军何不据高昌坚城而守,如此一来,无需多日,吴南五郡皆得太平也!” 张休话音刚落,素来以百姓为先的顾穆,亦急急出席附和道:“张公所言甚是,何况我军前番大折一阵,锐气已戳,还望将军三思!!!” 第七百七十六章取舍之间 张辽闻言,当即陷入沉思,马岱却是不甘败于邓艾之手,冷声喝道:“如此一来,岂不教那邓艾以为我大晋雄军胆怯,怕了他么?” 张休眉头一皱,却不退让,疾声答道:“吴南百姓之所以望投于大晋麾下,乃望能重得太平,避之战火之苦,此下若轻易动军,大起兵戈,恐失民心也!” 张休此言一出,马岱脸色顿变,厉声喝道:“张叔嗣,你放肆!!!” “马将军息怒,此下庐陵、桂阳局势未稳,民心溃散,眼下之重,当以稳定民心为先!!!”顾穆见马岱动怒,急忙劝道。 就在这时,张辽似乎已有决议,虎目一瞪,朗声喝道:“够了!!!” 张辽声若雷霆,震得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纷纷拜礼告罪,张辽脸色一沉,徐徐而道:“张叔嗣所言确是有理,大王与我等常言,国乃舟也,人为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自魏寇伐吴,时值至今,已有两年,吴南百姓日夜忐忑不安,人心惶惶,皆望能早日得之太平,故降我大晋!” “民意不可逆,竟然那邓艾不久即退,我等且先按兵不动,伺机待发,先稳庐陵、桂阳民心,再图之后事!” 张休、顾穆闻言大喜,齐齐拜谢,马岱听言,似乎亦明白此中道理,遂不再多言,于此,张辽亦按兵不动,一面教张休、顾穆等东吴降臣,各施谋略,稳定民心。一面又遣人通报文丑。 庐陵暂且并无战事。另一边。曹操正于吴县宫殿歇养伤势,等候于禁、邓艾捷报。 忽有一日,于禁遣人来报,言长沙、衡阳、零陵三郡尽被北晋青龙大将文丑所夺,他一时无备,行军过紧,败于其手,此下暂退回南昌。等候调令。 曹操听得,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刹地变得赤红妖异,一掌拍下,浑身迸发出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汹腾杀气。 一时间,大殿内的一众文武无不变色,更有胆小者浑身哆嗦,抖颤不止,良久之后,曹操竟是大笑起来,笑声张扬。在大殿内遽然回荡。 “哈哈哈,好!好!好!吕布。你不愧是朕一生宿敌,此番却是朕太过轻视你了,征伐东吴,朕亲率数十万大军,几乎折损殆尽,损兵折将,方取下吴北之地,而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取下半余,你这是向朕宣战耶?” 曹操说到最后,整张脸竟是亢奋而又狰狞,如若一尊被惹怒了的九幽魔王,气势骇然,让人不敢直视。 曹彰眼眸泛着精光,忿然而出,满脸汹腾杀气,厉声喝道:“父皇不必动怒,区区贼子何足挂齿,孩儿愿引一军,必将那文丑擒下来见!” 曹彰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文丑威名已久,殿中除了曹彰之外,却再无将臣敢出席附和。 曹操见众将皆有怯色,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众将,众将无不变色,皆低头不敢直视。 曹操却是笑容更胜,更有一股令人心惊胆跳的寒意,忽地转眼望向程昱,冷声而道:“依仲德之见,朕当若何?” 程昱一听,神色一沉,跨步走出,拱手秉道:“回禀陛下,依老臣之见,文丑取下长沙等郡,据城而守,占据地利!” “而我军近年屡屡恶战,损伤惨重,剩余兵士皆是疲倦不堪,若大起兵戈,恐是胜少败多,事已至此,不如便以南昌为界,各自划地而守,待以时日,吴北得以兵力补给,再举图划!” 曹操闻言,细目一眯,寒光逼人,吟声而道:“若是如此,朕岂不让那吕布白白占了朕的便宜?” 曹操此下神态,暴怒之余,更有不可抑制地亢奋,似乎恨不得立即与北晋全面开战。 程昱似乎明白曹操的心意,拱手拜道:“吴北初平,民心未稳,此下局势对我大魏甚为不利,还请陛下稍作忍耐,待时机一到,我等大魏文武定将万众一心,舍生忘死,效以死力,随陛下一统江山!” 程昱话毕,司马懿亦急急而出,沉声而道:“陛下,程公所言极是,时值至今,天下已成两雄争霸之势,我大魏据有司隶、冀、兖、青、豫、徐、荆、扬八州,人口、钱粮广盛,只要陛下歇以时日,待时机一到,举倾国之兵,何愁不可江山一统乎?” 曹操听了,深吸一口大气,那熊熊怒火、杀气,顿时收敛,殿下文武方才觉得那逼得人浑身肉颤的迫力,减弱了许多,纷纷大口喘气。 这时,又听曹操笑起,颔首向司马懿、程昱应道:“两位爱卿所言是理,人苦于不知足,多年战事,兵士劳苦,百姓怨声载道,朕若不知收手,强举战事,岂不成了昏君耶?到那时,大魏四处动荡,更是便宜了那吕布!” 曹操话音刚落,忽然殿外传来喝响,报说邓艾遣人来报战事,曹操一听,神色一紧,眼中暗暗闪过一丝怒色,似乎也料定邓艾大多也会败于大晋军下,连忙召入。 那将士拜礼毕,迅速报说,曹操听闻邓艾并无急进,心中一喜,又闻张辽尚在攻打高昌,大有趁乱而取之机,却又脸色一黯,甚为惋惜道:“士载心思缜密,此番大有可能趁乱取下高昌,夺取庐陵,可惜、可惜啊!” 程昱听了,遂秉而道:“陛下无需过于在意,陛下乃当今天子,天命所归,天下之地,迟早尽归于陛下,又何须在乎这一时得失?” 曹操闻言大悦,放声而笑,与众人商议定后,遂各教人传达号令,教于禁暂且镇守南昌,以备晋军来犯,而邓艾则即日撤军,退守临川,与镇守南昌的于禁,互相呼应,以保吴北之界。 随着曹操号令发出,约是半月后,邓艾引兵从石亭城撤去,张辽闻讯后,并没有大举掩杀,而是徐徐而进,防其有诈。 最终,邓艾一路退出庐陵境地,直到临川境界,把守各处要口,张辽见邓艾撤回临川,料想曹操已无取吴南之心,遂据守关口,同时遣流星马星夜赶路,报与文丑。 第七百七十七章休战之议 却说文丑领军取下长沙等郡已有一月,各城各县渐是安稳,忽有一日,流星马来报,魏军安东将军邓艾亦撤军退出庐陵,据守临川,至此,吴南五郡皆为大晋之土。 随后约是过了七、八日,曹操遣侍中满宠为使,赶往浏阳来见文丑,文丑猜不透其中深意,遂寻来郭淮商议。 郭淮略一沉思,少顷,朗声而道:“曹老贼遣此人来见,必是有要事商议,莫非曹老贼欲要议和?” 文丑闻言,对这种猜测颇为认可,颔首应道:“晋王不愧是料事如神,高瞻远瞩,早前已有吩咐,若是夺下吴南五郡,曹操不敢来犯,必遣使求和,若是此人来说休战之事,便正应大王心意!” 文丑说罢,遂教人准备宴席,然后与郭淮一同出城迎接,少时,在浏阳城外一队轻骑徐徐驶来。 为首之将年过五旬,腰佩宝剑,浑身散着一股浩然之气,乃是儒将无疑,勒马停处,文丑作揖一礼,朗声而道:“丑久仰满公大名,今日见之,实为丑之幸也,丑已在城内备好宴席,还请满公入城一聚!” 满宠没有托大,翻身下马,亦是作揖一礼,从容笃定而道:“文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宠能与文将军相见,实乃万幸也,不过此番却是有要事在身,此事关乎大魏、北晋两国百姓之福祉,宠岂敢有所怠慢,还望能先与文将军商议要事!” 文丑听了,神色一沉,淡然一笑。此下郭淮走了过来。满宠见郭淮年纪轻轻。却是气度不凡,英姿飒爽,不由转眼望去。 郭淮拱手一拜,甚为谦虚有礼道:“郭伯济见过满公!” “小将军英武不凡,当真是少年英雄!”满宠眼神一亮,紧紧望去,随即作揖回礼。 郭淮笑道:“满公谬赞,淮才疏学浅。还请满公多多赐教!” 满宠见郭淮知礼谦虚,暗暗一叹,这时,文丑在旁边笑道:“满公以公事为先,实在教人敬佩,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满公随丑一同入城商议!” 满宠闻言,便是答好,与随行从人吩咐一声,便随着文丑、郭淮一同入城。浏阳府衙之内,文丑坐于高堂。郭淮、满宠各做次席。 文丑沉了沉色,遂与满宠笑道:“不知满公此来所为何事?” 满宠闻言,面色端然,就席上作揖一拱,便是答道:“近年蜀汉被贵国所灭,此下东吴亦已亡国,天下已成大魏、北晋两雄争霸之势,不过,天下混战已久,民不聊生,眼下若两国开战,必定生灵涂炭,非天下黎民所愿也!” “我大魏帝君,雄才大略,亲民如子,不愿大动兵戈,望能与贵国休战,吴地以南北划分,各为所取,不知文将军意下如何?” 满宠并无出言挑衅,亦无指责北晋趁虚而入之举,毕竟事已至今,天下尽为魏国、北晋所有,两国势力相当,不相伯仲,皆有一统天下之心。 两国此下虽在商议休战,但迟早必会开战,大动兵戈,直至天下一统为止,满宠不愿做无用之举,也不愿惹怒了文丑。 文丑听满宠如此直接,面色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灿然笑道:“魏帝如此仁义,实乃两国百姓之幸也!” “如此,还请文将军通报晋王,然后再细议休战之事,可好?”满宠面容平淡,行事却是雷厉风行,直切入主题。 文丑笑容更胜,忽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不慌不忙而道:“无需多此一举,我家晋王有经天纬地之智,此中早有料算,不久前,晋王遣人贲书而来,言及若魏帝愿和,当以和为贵,又教丑将此书付与魏使,转交魏帝!” 文丑此言一出,一直从容笃定的满宠,不禁面色大变,眼眸瞪大,尽是惊骇之色,不过满宠确非等闲之辈,很快便稳住神态,出席拱手拜道:“晋王果真神人也,但恨山高地远,宠不得亲见尊威!” 文丑哈哈一笑,遂教左右侍从将文书转交予满宠,满宠双手接过,收入怀内,神色已恢复平常,不过眼眸中还是尚有几分骇色。 看来晋王吕布早就料定,吴南必落入其军之手,这份高瞻远瞩,实在令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而其中也不知吕布是对文丑能力看重,还是轻视魏国非其敌手,故有此举,想到此处,满宠心中暗暗一叹,一时不知甘味。 毕竟魏国耗费数十万大军,损兵折将,方才攻破吴县,擒下孙权,本以为吴地尽归所有,却生生被北晋这头黄雀,取去一半。 若说满宠心中无忿,那绝无可能,不过时势所迫,满宠亦唯有强忍,但此下又听到吕布竟早料定,其国不敢与之开战,大有轻视之意,心里自然万般地不好受。 文丑处事多年,眼光渐渐老辣,见满宠有几分不自在,便好言安抚,请满宠一同饮宴。 满宠似乎并无此意,拱手拜谢后,言其连日奔波,身体不适,又想其大魏帝君正是急切休战之事,歇息一夜后,便欲离去。 文丑听得,亦无强求,便是许之,满宠遂拜退而去,待满宠离去不久,文丑面色一沉,与郭淮言道:“伯济以为曹老贼此番讲和,意欲何为?” 郭淮锐目一亮,似乎早有料想,即便答道:“曹操此番起伐吴之战,耗费国力,听闻中原一带,民怨载道,而曹操于吴北兵力不多,更兼屡屡恶战,皆已疲倦!” “前番曹操之所以敢遣于禁、邓艾来取吴南,是料算吴南空虚,此下却见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得吴南五郡,占据地利!” “兼之吴地百姓对魏国恨之入骨,一旦曹操起大军来犯,必然奋起抵抗,曹操不得吴人民望,其军又是疲倦,心知非是我军之敌,故暂且侧忍,与我国休战,待其蓄精养锐,稳定局势,必然起倾国之兵,与我大晋决一雌雄!” 郭淮自从听说满宠来见,便在暗暗分析,此下所言,有条有序,切中势局要害。 第七百七十八章曹操的心思 文丑听得连连颔首,甚是唏嘘地叹声而道:“如此一来,天下黎民尚能有数年太平、安稳,只是一旦这数年一过,大晋、魏国开战,势必惊天动地,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啊~!” 郭淮听出文丑语气中暗含的惆怅、不忍,也是微微一叹,凝声而道:“所谓天无二日,山无二王,民无二主,若想终结乱世,唯有天下一统,纵然晋王愿至此休战,与魏国共分天下,互不侵犯,那曹老贼亦不会就此罢手!” 郭淮所言甚为精辟,文丑一听,大有所悟,眼神亦是变得坚定起来,与郭淮笑道:“看来伯济虽是年幼,但这乱世之道,却比我看得更为透彻!” “淮胡言乱语,还望文将军休怪!”郭淮却是谦虚,惶恐应道。 文丑摆了摆手,恶目赫赫生威,与郭淮言道:“既然不久后将有大战,所谓有备无患,武事不可轻费,我且看看伯济武艺有无退步!” “文将军愿意指教,淮自然求之不得!”郭淮锐目一亮,也是和文丑一样,乃是一个十足的武痴。 而文丑对郭淮的天赋亦是赞口不绝,有意将其一生武学,倾囊教授,当下,文丑、郭淮便转入内堂,到后院切磋操练。 另一边,满宠回到吴县,贲书来见曹操,曹操见满宠归来,神色似有难言之隐,不禁眉头一皱,冷声问道:“怎么?莫非那文丑不知好歹,出言羞辱于卿家?” 满宠闻言,连忙作揖而拜。沉声答道:“非也。文丑已答应休战一事。更兼以礼相待,并无挑衅、相辱!” “哦?竟是如此,朕不是教你便先在浏阳等候吕布回书,一面暗中探查那震天雷,待有结果,方才归来?” 曹操微微一怔,满宠素来处事妥当,滴水不漏。为人实在,严己律行,罕有会出差错,既然不是文丑出言羞辱,喝令其归,这满宠又为何归得如此之快? 满宠心头一揪,欲言又止,曹操细目一瞪,尽是不可置疑地威严,凝声喝道:“卿家有话直说。不必顾虑!” 满宠心中苦涩,暗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向曹操言道:“据那文丑所言,晋王吕布却是早有料定,陛下将与其国休战,早发文书,令文丑交付我国之使!” “微臣当日与文丑商议休战之事,当日便是定议,事后,微臣曾欲前往探查,却发觉四处皆有人在暗中监视,那些人身手敏捷,更兼性子侧忍,极善于隐匿之术!” “微臣归去驿站后,曾在初更、三更、五更时候,有意出往去察,途中皆被截回,微臣恐惊动文丑,便急切归来,有负陛下厚望,甘愿受罚!” 曹操闻言,气势遽然迸发,一双细目眯得绷紧,如蕴滔滔怒火,他只听进了满宠前面的话,后面的话几乎一字未听入耳内,语气尽是寒澈杀气,却是咧开一丝莫名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言道:“把那文书递来与朕一观!” 曹操此言一出,殿内一众文武,只觉心头抖颤,满宠更是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将文书交予赶来的侍臣,侍臣蹑手蹑脚地递交曹操。 曹操取过文书,拆开便看,愈看脸上笑容更胜,但那股寒意却又更是寒澈,看罢,曹操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吕布,你虽于千里之外,却又运筹帷幄,此事果被你料算矣!” 曹操虽是在笑,但其意若何,众文武并不敢擅自猜度,毕竟伴君如伴虎,若是不慎惹怒了曹操,遭来了杀身之祸,岂不冤枉? 于是,大殿之内,数十文武无一人敢进谏,曹操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不绝,许久不散。 曹彰锐目赫赫,尽是凛凛杀气,欲要出席道说,曹丕却暗暗阻止,急急地投了一个眼色。 曹彰见了,死压怒火,咬牙切齿,好似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这也难怪,魏国自建国起,便是天下第一大国,曹操雄才大略,威震华夏,天下何人不敬畏之。 在曹彰眼里,北晋、蜀汉、东吴三国,之所以能与魏国并立于天下,乃是时势尚未到临,只要时势一到,一一击破,尽为所吞,不过是迟早之事。 此下却不料北晋成了异数,不但覆灭了蜀汉一国,还生生虎口抢食,取了半余东吴之地。 更兼还如此轻视魏国,料定曹操不敢开战,甘愿受此大辱,曹彰素来将其父视若神明,岂肯让曹操受此大辱? 曹丕见曹彰暴怒不已,近欲暴走,连忙低声说道:“三弟休要轻举妄动,此下吴北局势未稳,中原怨声载道,绝非与北晋开战之机,父皇何许人也,岂不知这般道理,你若擅自妄为,只会令父皇下不了台阶!” 曹彰听言,身形一震,刹时醒悟过来,双拳捏得绷紧,低头暗暗发誓道:“吕布,你这卑贱边军,此番羞辱,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曹丕的窃窃细语,虽是有意压制,但还是在这死寂的大殿内,微微响了起来,也不知众文武有无听到,不过并无人出席附和,各个都是一言不发。 曹操那寒冽的笑容,稍稍收起,忽向阶下的程昱望了过去,沉声问道:“休战之事,已有定落,依仲德之见,与北晋之战,何时可发?” 北晋、大魏两国休战刚是谈拢,曹操却又立即向程昱问出兵之事,众文武皆是变色,心知两国开战,已无法避免,而且战时必定又急又猛。 程昱闻言,神色一震,抖数精神,急急而出,作揖禀道:“依老臣所见,若要早起战事,必要先稳吴北,老臣听闻吕布之所以能迅速稳定西川,乃以仁服众,将川中土地多数分予百姓,又资予钱财,助百姓修葺家宅、家业,竟是如此,陛下何不效仿之?若吴北能够速平,实乃我大魏之幸也!” 曹操闻言,面色一沉,正欲答话,这时,满宠却急急而出,疾声谏道:“程公此计虽好,但我国前番征伐吴地,已大耗钱财,国府所存无多,更兼大战将开,到时又需得重金投入!” “如此岂不要加重税赋,以作补给,中原百姓必多有怨声,若有万一,必生大乱,依宠之见,陛下只可分予土地,这银钱却要紧抓,万不可过度挥霍!” 第七百七十九章可练雄军百万 满宠言毕,程昱淡然一笑,徐徐而道:“此事满公不必多虑,此下东吴已然覆灭,其国府尚存极多钱财,这些钱财本就是吴人税赋所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岂不正显陛下仁德?” 程昱此言一出,殿内众文武皆是勃然色变,各个都是一脸惊骇,可知东吴国府钱财,大多已纳于魏国皇室所有,只有小半赏予有功之士,程昱这一席话,岂不是教曹操私解钱囊出资? 曹操一听,微微闭起眼眸,不知喜怒,大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气氛极其诡异。 突兀间,曹操缓缓吟声而道:“朕曾听闻吕布之所以能在其国受其子民爱戴,家家户户日夜为其祈福,一是因其治国有道,二则是吕布为人慷慨,视钱财如粪土,北晋国府税赋所得,多用于资民。” “吕布此人极重商业,其妻甑氏掌控美酒、织坊、匠铺、药房、茶叶、皮毛等产业,富可敌国,其辖地巨商无数,连年缴纳大量赋税!” “今大魏每年国府所得,近有十分之三,来自吕布辖地商贾来往大魏经商所缴赋税,故朕并无禁绝商旅往来!” “而中原商贾更有不少举家搬移投于北晋,甚至就连中原世族也趋利而往,为此,朕曾开杀戒以儆之!” “谁知此事后,中原世族迁移之势虽有所克制,但对朕却颇为嫉恨,钱财不过身外物,比起天下大业。江山一统,不足挂齿!” “怎奈朕至今日方才明悟,仲德便依你言。你领朕之口谕,将东吴国府所得尽数取之,若是不够,便来朕这儿取!” 曹操面色淡然,程昱面色一喜,拱手拜道:“陛下慷慨,仁德充塞四海。老臣亦愿从家中尽取,以为国用!” 程昱此言一出,殿内不少文武慨然而出。纷纷效仿,皆愿资予国用,剩余的那些文武见此时势,岂敢怠慢。纷纷附和。 曹操叹了一声。摆手而道:“众卿家为朕鞠躬尽瘁,舍生忘死,钱财所得,乃是理所当然,而朕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用之于民,这亦是当然之事。朕岂能私取众卿家之钱财?” 曹操话音刚落,众文武急又再谏。曹操却是心意已定,拒而不受,众文武无不感激,事后各暗中私赠,这些自然是后话。 安抚吴北百姓之事暂有定夺,程昱凝神遂又再道:“待吴北安稳,陛下便可养光韬晦,操练兵马,我大魏国力雄厚,兼之中原、河北一带,数年来皆无战事,人口近有千万,以十取一,百万雄军不需多日便可组建!” “陛下可遣大将编练新兵,再兼大魏譬如邓士载(邓艾)、孙德达(孙礼)、王伯舆(王基)、毌仲恭(毌丘俭)等年轻将士,皆是少年英雄,智勇双全,可大力提拔,收编新军。” “再又遣升军中精锐将士,各分部众予之操练,如此一来,百万大军无需数年便可调用,即时,陛下一道号令,百万大军齐出,攻城拔寨,自是不在话下!” 程昱此言一出,殿内一众将领无不精神大震,皆露喜色,曹操微微颔首,甚为认同,不过心中亦有不少忧虑,沉声而道。 “依仲德之计,百万大军虽数年可建,但北晋国力富强,人口虽不如大魏之众,但吕布深得民望,登高一呼,不出数年,亦能组建七八十万新兵!” “再者,朕又听闻吕布近年大力发展军器,专门召集有才之士,研发军器,近年来,吕布除了研发出那震天雷外,又研发出一种新颖的炼钢之术!” “其军装备多是钢炼之器,装备精良,就连战马亦有兵甲所护,枪、刀、戟、钩镰等兵器,大都皆用钢铁所造,锋利无比,如此一来,大魏虽有百万之众,却恐非是晋军之敌也!” 曹操此言道出,一直未有发话的司马懿,急急而出,精神抖数,面色肃然而道:“陛下不必多虑,行兵打仗,军器之锐固然重要,但所谓上兵伐谋,我等若与之对战,尽量避免与之不必要的正面交锋,多以谋策击之!” “同时,陛下亦可在这数年间,发以重赏,征召大魏巧匠研发军器,只要两军军器相差并不悬殊,我军占有人势之众,谨慎应之,岂惧北晋贼子耶?至于北晋有震天雷这等利器,我大魏亦有霹雳车可用,陛下可加以改良,必可为之大用!” 曹操听言,细目骤发精光,颔首连连,这时,曹丕亦出秉道:“依孩儿之见,父皇亦可遣精细之人,前往北晋窃取情报,若有所得,再大力加以赶造,如此一来,两军装备相当,在我大魏百万雄军面前,北晋何足挂齿耶?” 曹操闻言大喜,放声笑道:“哈哈哈,子桓此言甚善!!!” 于是,曹操与众文武商议定后,各做安排,遂准备班师回朝,曹操封于禁为扬州牧,统率吴北三军,以防晋军从吴南来犯! 又加封司马懿为扬州长史,协助于禁处理扬州政务,曹操调拨已定,遂率一众文武回归许昌。 途中,曹操赶到荆州,听闻郭嘉病死,却无恸哭,似乎早有所料,只是一天一夜在郭嘉墓前守候,喃喃细言。 众文武皆被曹操严令禁行,无人敢来打扰,祭奠毕,一夜之间,曹操仅有的些许黑发,皆是发白,看得众文武无不心惊肉跳,悲痛不已。 不过,令众文武欣慰的是,曹操却仍是精神奕奕,脸上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隐隐看去,竟与郭嘉有七分相似,于是,曹操又重新踏上归去许昌行程。 而在并州晋阳王府,吕布日日陪伴在妻儿左右,尽享天伦之乐,不过,近期魏军似乎有意捣乱,屡屡在边境挑衅,让吕布烦不胜烦。 一日,又有将士风尘仆仆来报,言魏军又有动静,魏国骠骑大将军曹仁亲率部众壶口关附近寻探。 吕布听了,霸目迸射锐光,喝声怒道:“这曹仁竟敢不知好歹,屡屡来犯我大晋神威!” 说来,与娇妻、爱子们相聚的日子虽然甜蜜,但征战大半生的吕布却不是能够闲下来的主,此时曹仁来挑衅,正好出去练练手。 第七百八十章小将郝昭 却说吕布打定主意后,向爱妻们交代一番,便骑上赤兔宝马,一路奔行,行走如风,于三日后赶到壶口关。 关内将士听闻吕布亲至,无不精神大震,连忙出关来迎,吕布虽是风尘仆仆,但面色威凛,入得关楼后,便向一众将校寻问情报。 众将校之中,有一员年轻小将,年纪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俏,双眸锐利,赫赫有神,此人名叫郝昭,字伯道,乃并州太原人。 说来,郝昭乃是三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善守之将,诸葛亮北伐时,以数万兵马围攻郝昭据守的,只有不到三千兵众的陈仓城,却以失败告终。 当时,诸葛亮估计东面的曹真救兵未必能赶到,于是准备强破陈仓,大量蜀军架起云梯而攻,郝昭命人以火油焚毁云梯。 待蜀军出动冲车,郝昭又命人用绳子系上石磨,掷击蜀军的冲车,一时间,大量冲车被击毁。 诸葛亮又制做了百尺高的井字形木栏,向城中射箭,用土块填塞护城的壕沟,想直接攀登城墙,郝昭即在城内筑起一道城墙。 诸葛亮又挖地道,想从地道进入城里,郝昭则在城内挖横向地道进行拦截,诸葛亮引军昼夜攻打了二十多天,仍旧无法攻下,待曹真所派援军到来,诸葛亮只好无奈退军。 此下,郝昭出列禀道:“回禀大王,魏军细作连日于壶口关下打探,更曾欲挖以地道。不过却被小将发觉,以土石砸之,无一生还。后来,那曹仁连番施计,欲要诱我军去劫其营,幸好都被鲁公识破,并无让魏贼得逞!” 吕布闻报,霸目猝然迸射两道神光,锐利骇人。冷声喝道:“这曹仁竟敢如此放肆,若不教训一番,天下人岂不笑我大晋无人?” 在旁的鲁肃一听。眉头皱起,急劝而道:“大王息怒,曹仁素来多谋狡诈,切不可贸然而取!” 吕布冷哼一声。霸目精光璀璨。却是仍欲出战,鲁肃眉头微皱,正欲出言相劝,这时,郝昭英目亮起,却是争先而道:“大王有此决意,小将愿效死相赴!” 吕布闻言大喜,放声大笑。与众人谓道:“伯道此言甚合本王心意,如此。伯道你且速速整兵,待次日黎明,本王便亲率兵众,直闯魏营,震慑其军!” “大王不必多虑,小将定当安排妥当!”郝昭拱手附和,神色慨然,毫无惧色。 吕布心中大喜,对郝昭之才颇为信任,遂道:“好,此事便由你调拨,本王便先去歇息,养精蓄锐,好次日杀他个片甲不留!” 吕布说罢,也不听其他人的意见,龙躯一起,跨步便出,众人满脸急色,欲言又止,不过吕布战意盎然,心意已绝,最终还是无一人敢劝。 待吕布离去,鲁肃面色一沉,转眼厉声向郝昭喝叱道:“郝伯道,大王自灭蜀之战,重伤复原,多年未经战事,那曹仁非是泛泛之辈,若有损伤,你可担当得起?” 鲁肃喝声一起,其余将领皆都怒目瞪视,郝昭面色一沉,徐徐而道:“鲁公息怒,大王虽至暮年,但壮心未已,如今晋魏两国决战在即,大王如此施为,乃是有心振奋士气!” “再者,大王武艺超凡入圣,天下无人是其敌手,圣威不容触犯,若我等并力谏之,大王只会以为我等皆有轻视之心,执意而为,到时,军中将士不合,军心溃散,岂是魏军之敌耶?” 郝昭此言一出,鲁肃面色一怔,一众将领亦都纷纷变色,方才明悟此中道理,鲁肃长叹一声,摇头而道:“大王雄心不坠,欲振军心,老夫几乎误了大事,适才有所错怪,还望伯道莫要介怀!” 郝昭淡然一笑,一笑置过,遂与鲁肃言道:“鲁公为国兢兢业业,军中上下谁人不倾心敬服?小将岂敢放肆,眼下既然大王心意已决,以小将之见,却并非无可胜之理!” “哦?伯道此言怎讲,快快与老夫道来!”鲁肃眼神一亮,脸色甚喜,急急向郝昭问道。 郝昭笑容更胜,双眸精光炯炯,英姿飒爽,不慌不忙,徐徐答道:“大王骑赤兔宝马火速而来,此下魏贼尚未探得,而我军一直按兵不动,行事谨慎,魏贼早已认为我军不敢贸然进取!” “而大王虽许久未经战事,但小将却察觉到大王并无荒废武艺,大王有鬼神莫测之能,胯下更有赤兔宝马,纵是闯百万雄军,亦是不在话下!” “竟是如此,次日我等何不竟调精锐,合精骑五千,随大王闯营,待骑兵一出,鲁公便在关上大作声势,诸军皆起喊杀,魏寇并无防备,见我军骑兵急而速发,又听得声势浩大,以为我军将倾势而攻,必定大乱,大王趁乱闯营,凭其登峰造极之武艺,区区魏贼孰能抗耶?” 郝昭字字铮铮,掷地有声,鲁肃听得可谓是心头大震,神色连变,四周将校亦都是一脸亢奋,战意昂然,摩拳擦掌,急欲厮杀! 鲁肃听罢,心头一定,紧绷的神态便是松下,带着几分唏嘘、期待,凝声而道:“伯道所言甚是,如此还请诸位努力作战,务必要保得大王安全!” 鲁肃说毕,转身向众将驱身作揖施礼,众将连忙纷纷回拜应和,皆言必效死力,于此,众将一心,就等次日厮杀。 郝昭看在眼里,脸上尽是亢奋神色,暗暗腹诽道:“自从军起,屡屡听闻大王武艺之高,震古烁今,足有惊天地泣鬼神之能,我自小尤为敬佩,所幸能于大王帐下效力,明日便可得偿所愿,亲眼一见了!” 一夜转眼即过,到了次日一早,旭日高升,艳阳照耀天地,曹仁素来治军严明,军中将校、兵众纷纷而起。 魏军营寨内,各部人马或是操练,或是起灶造饭,或是于寨外巡逻,一声声喝响,在壶口关外的平原回荡不绝。 又见一袅袅白烟,飘逸在半空之中,又缓缓散去,蓝天白云,气候凉爽,平原绿茵遍地,好一个怡人的光景。 而就在这时,壶口关内一众兵士在五更之时,便已造饭,诸军已然食饱,养精蓄锐,郝昭点齐五千精锐马军,其中大多都是军中将校,勇将悍卒。 第七百八十一章神威犹在(上) 吕布听了郝昭之计,觉得大有可为,遂便依从,此下,吕布端着一碗酒水,向五千精骑朗声喝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名震天下,就在今朝,壶口关乃我大晋门户,卧榻之侧,岂容贼人酣睡,诸位将士,与本王共饮此杯,此杯过后,便随本王诛杀贼子,扬我大晋神威!” 吕布声若洪钟,虽年近六旬,但声音洪亮,震人心扉,众将士闻言齐声应和,声势浩荡,酒喝干,碗砸下,阵阵破响,如有一战功成,视死如归之志。 “取本王方天画戟来!!!”吕布大喝一声,两个壮士连忙抬着方天画戟赶来,这方天画戟本有一百零八斤重,后来吕布又教名匠取寒铁加固,此刀遂有一百八十斤重。 此下眼见两个壮汉抬得一阵气喘,众将士见方天画戟这般浑重,皆是变色,吕布那双霸目猛地射出两道煞光,龙臂一伸,猛地抓住刀柄,凝声长啸,如若龙鸣。 方天画戟赫然舞动,铮铮动荡,如似金龙飞舞,震慑鬼神,一众将士看得无不骇然,惊为天人。 ‘铮’的一声震响,戟势猛收,劲风袭过,土尘飞扬,吕布一身金龙铠甲,俊脸威严,如若神人降世! 一时间,四下围观将士只觉胸膛如聚一股炙热的血气,不吐不快,汹腾战意密集而发,直欲冲破天穹。 就在魏军各部人马以为如往常一般,渡过兵戎生涯中平平无奇的一日时。陡然间,一阵风尘骇然掀起,黄沙遍天。道道马蹄震响,如若千道雷霆翻滚,震荡天地。 在寨外巡逻的魏兵,眼见那一彪人马,清一色的骑兵,各个装备精良,为首一将。骑一匹血红赤兔宝马,手提一柄发着道道寒光的神兵利器,龙纹金甲。隐隐见那旌旗,竟是当今晋王,人中吕布。 寨外巡逻的魏兵,见之无不惊骇。急忙赶回。嘶声报说,正在寨内操练的兵士纷纷变色,如听到猛龙来袭的羔羊,乱作一团。 那些在起灶的魏兵,纷纷惊呼大叫,抱头鼠窜,纷纷躲避,吕布尚未引兵杀到。便凭昔日之盛名,吓得十余万魏兵如似肝胆迸裂。狼狈不已。 曹仁听闻吕布引兵来袭,又惊又愕,连忙从帐中赶出,却见己军兵士已然乱作一团,人潮纷纷,七零八乱。 曹仁大瞪虎目,厉声喝叫,立马指挥诸将稳定乱势,准备作战,就在这时,壶口关内诸军奋声大喝,擂鼓大动,声势惊天,如有百万大军即将卷席而来。 各部魏兵听得惊慌不已,数员魏将为整军势,连斩七、八名慌乱的兵士,众人见了血,方才收回了魂。 “不必惊慌,诸军速速整备,随本将厮杀!!!”这时,曹仁策马奔出,一声厉喝,如若虎啸,众军听了,纷纷精神大震,高举兵器应和。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吕布骤马已冲到寨前,方天画戟赫然拨动,鹿角纷纷散开。 吕布一声厉喝,赤兔马如若闪雷飞荡,猛地撞入冲来的人潮之内,方天画戟凌天飞舞,戟戟迅疾劲猛,飞砍之间,人仰马翻,血肉飞横。 眼见吕布杀入寨内,郝昭双眸炙热,浑身血热沸腾,扯声大喝,引兵随之拼杀,只见郝昭身穿豹纹黑甲,手提一柄厚重宽背大刀,奔马冲突,刀刀快疾无比,如若惊鸿掣电。 一众将士随之赶来,长枪连刺,如闪雷骤射,杀得魏兵节节败退,后方晋军骑兵大举压上,势如破竹。 前头吕布一声怒吼,魏军人潮轰然溃散,径直突入,便杀向中军,曹仁见得吕布突破,面色又惊又怒,急教弓弩手放箭齐射。 赤兔马一声嘶鸣,震天动地,四蹄奔驰之间,如若寸光闪烁,霎时间又撞入魏兵人群之内。 魏兵弓弩手恐伤己军人马,不敢发射,就这一瞬间迟疑,郝昭引兵随后冲杀过来,魏兵心怯皆不敢前,兼之各营人马仓促而赶,互相挤涌,塞得水泄不通,魏军各将以为晋军大部兵马将到,忙于备战,一时间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眼见吕布在魏兵人群内左突右冲,杀到哪里,哪里便是惨叫不绝,阵阵倒散,隐约间,只见那方天画戟动荡如似神龙奔腾,惊骇八方。 魏兵皆以为神将下凡,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去截,郝昭等将亦是极为骁勇,骑射枪刺之间,杀得来截魏兵慌乱崩溃。 曹仁看得眼切,嘶声连叫不断,但军中将士都被吕布震慑,各个呆如木鸡,气得曹仁怒不可遏。 “曹仁,可还识得我吕奉先否?”就在这时,一声如若龙鸣的骤响暴起。 吕布连连突破魏军兵阵,赫然冲杀过来,曹仁吓得面色剧变,急教刀盾手压上抵挡,左右两翼弓弩手速速放箭。 吕布冷哼一声,霸目精光迸射,方天画戟舞动间,如若龙身游荡,惊天动地,魏军刀盾手惊骇不已,尚未拼杀,便先胆寒。 吕布飞马杀前,方天画戟上下翻飞,连连拨打箭矢,径直突飞,魏军阵势如似波开浪裂。 曹仁见得心中大急,当即舞动大刀引兵杀上,于此同时,郝昭率兵杀到,纷纷紧随吕布身后奋勇拼杀。 电光火石之间,吕布骤马冲近,画戟居高而劈,当前一员魏将抵挡不及,顿时被吕布一戟劈开两截。 血液迸飞,吕布金甲尽是血色,转马飞向曹仁,曹仁见吕布如此神勇,心生怯意,连忙教心腹将校赶去抵杀。 一时间,七、八员魏将策马冲前,吕布面容冷酷,嘶声喝道:“宵小鼠辈,岂敢触拨龙鳞?” 赤兔马倏然沸腾,吕布拧戟连砍,数个呼吸间,来截魏将纷纷落马,右边一员悍将看得大怒,舞枪就来刺吕布的面门。 突兀之际,郝昭飞马赶到,怒喝一声,宽背大刀骤砍劈落,‘嘭’的一声脆响,那柄铁枪顿时裂开。 郝昭舞刀一转,刀锋过处,身首分离,一颗头颅冲天飞起,这把宽背大刀乃是精钢打造,刀刃削铁如泥,旦够着人体,定是非死即伤。 曹仁见郝昭年纪轻轻,却是骁勇无比,手中那柄大刀不知杀了其麾下多少猛士,就在曹仁惊骇于郝昭的威风之时,吕布飞马突进,如携摧枯拉朽之势,杀到曹仁阵前。 所幸曹仁练兵有道,阵内皆是英勇善战的精锐死士,立马纷纷蜂拥望吕布扑杀而去,吕布面色冷寒,如若一尊怒神罗刹,方天画戟赫然飞荡,血肉横飞间,人翻马倒。 “鼠辈,你等何不惜命哉?” 吕布怒声咆哮,霎时间,那些冲来搏杀的魏兵死士各个如灵魂受创,无不被吕布震慑。 第七八八十二章神威犹在(下) 曹仁见状,吓得浑身肉颤,眼见吕布将要杀到,心知非是其敌,连忙勒马就逃,曹仁一退,一众魏军将校、兵众顿时战意尽失,各个不敢向前。 吕布眼见曹仁逃开,霸目一瞪,怒声喝道:“曹仁,休想要逃!!!” 吕布喝声一起,赤兔马嘶声长啸,四蹄倏然奔动,如若一道火红的电光,向曹仁追杀过去。 魏兵胆怯心寒,哪里拦截得住,郝昭见吕布追着曹仁,望寨中后军腹地杀去,唯恐吕布有失,连忙引兵跟上。 曹仁面色黑沉、阴鸷,眼中亦有几分惧色,见吕布在己军大寨内如此猖獗放肆,自是怒恨不已,当下暗中于鞍上按住大刀,急取弓箭,忽地往后背射偷袭。 郝昭从后赶来,正见曹仁拽弓,吓得心头一跳,急忙叫道:“大王,小心冷箭!!!” 郝昭嘶声大叫,甚为急切,眼看那冷箭就要射中吕布面门,吕布挪身一闪,冷箭刹地射过,甚是惊险。 曹仁见未能射中吕布,暗暗可惜,这时却听吕布怒声大叫,喝声里杀气汹腾,吓得曹仁心头又是一紧。 “无耻小人,纳命来!!!” 吕布喝毕,煞气腾腾策马狂奔,曹仁见吕布动了真怒,大有不死不休之态,叫苦不已,连忙加鞭逃去。 待曹仁逃入后军,急教兵士扑上抵挡,只见眼前人山人海,如浪翻潮涌。铺天盖地一般卷席而来。 吕布却毫无惧色,策马冲突,郝昭等将纷纷引兵追去。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吕布已然杀入人群之内,方天画戟飞舞急转,或劈或砍或挑或刺,径直突杀而入。 郝昭等将纷纷跟上,将吕布杀开的破口。赫然冲大,杀得魏兵节节败退,曹仁逃入人群腹心。眼见吕布还在杀来,怒不可遏,高声喝道:“吕老贼老矣,气力不足。你等休要惧怕。群而攻之,必能将其擒拿,立下不世之功!” 曹仁此言一出,一众魏兵各个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大震,望吕布汹涌扑杀而去,吕布冷哼一声,气势迸发。天下第一将的骇人龙威,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杀啊~!!!” 郝昭等将忿声齐喝。骤马挺刀倏然赶来,替吕布挡下左右围来的魏兵,而吕布便只顾径直突杀,方天画戟早已化作一柄血琳琳的妖兵,舞动间劲风朔朔,血浪翻滚。 ‘噗嗤’一声动荡,又是一员魏将被吕布拦腰砍死,两截尸首落地,看得四周魏兵无不惊骇,吕布策马一路冲腾,曹仁看着吕布越冲越近,面色越来越是苍白。 “吕老贼,你莫要欺人太甚!!!”陡然间,曹仁一声怒吼,好似疯了一般,飞马拧刀不退反迎,冲向吕布。 曹仁奋勇出战,魏兵士气大震,纷纷高声喊杀,吕布面容冷酷,霸目寒光逼人,浑身气势愈来愈是剧烈,好似浪滚潮翻。 在吕布前方的魏兵,就如羊羔遇到猛虎一般,下意识地就慌忙逃开,电光火石之间,曹仁与吕布倏然交马。 吕布一来便杀出裂天三戟,第一戟如有破山之势,朝着曹仁当头劈落,曹仁急忙挪身闪开,大刀一转,便向吕布脖颈砍去。 就在这时,吕布的第二刀亦是砍出,两柄兵器骤然碰撞,大刀退,画戟进,曹仁面色剧变,挪身就闪。 哪知吕布猝然变招,戟锋一转,向曹仁咽喉砍去,曹仁眼眸睁得斗大,如见一条金龙张牙舞爪地扑来,心中惊呼叫道:“我命休矣!!!” 曹仁避之不及,眼看就要身首分离,蓦然间,吕布似乎想到了什么,戟势竟是有意一缓,曹仁急急驱身就闪。 随着方天画戟赫然飞过,两人人马分过,曹仁惊骇不已,这吕布不愧是天下第一将,若非最后时刻有意放慢,恐怕此时他已死于其方天画戟之下! “曹仁,此番且饶你狗命,若你再敢犯我大晋之威,小心你项上首级!!!” 突兀间,吕布喝响如似雷霆般震荡而起,曹仁急急望去,只见吕布勒马一转,便望东面奔杀而去。 与此同时,郝昭等将纷纷勒马跟随,曹仁面容狰狞,心中想道:“吕老贼武艺震古烁今,若不尽早除之,必后患无穷!!!” 曹仁心头一定,立马喝令四下弓弩手,不必顾虑,放箭去射,一员将校心有不忍,恐伤及同袍。 曹仁杀气腾腾策马赶去,一刀便将那将校劈落马下,又令但能诛杀吕布者,赏万金,官升三职,若能擒下吕布者,不但重重有赏,更会亲自禀报当今天子,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于是一众魏军将士各个如似疯狂,大举望吕布扑杀而去,吕布身骑赤兔,手提方天画戟,左突右冲,冲锋陷阵,游刃有余,无人能挡。 郝昭等将紧紧跟随,替吕布挡下从四处射来的乱箭,吕布冲突极快,兼之魏军早前已乱,各部人马互相堵塞,截杀不住。 眼见吕布突破而去,撞出寨栅,魏兵蜂拥赶来,郝昭大喝一声,引着数百将士忽地转后拼杀。 只见郝昭手舞宽背大刀,刀速惊人,如若道道霹雳骤射,一众晋将并力迎挡,杀得追来的魏兵纷纷退避。 不一时,曹仁率大军从后大举压上,就在这时,壶口关前风尘滚滚,人山人海的晋兵蜂拥杀突过来。 原来却是鲁肃恐曹仁恼羞成怒,率大军疯狂反扑,故教高顺率军前往接应,此下,晋兵见吕布引五千骑,于十余万魏兵的营寨内,纵横冲突,神威绝伦,士气如潮,锐气正盛。 曹仁见状,面色大变,唯恐晋兵倾势来攻,急教军士立即回寨,准备迎敌,吕布飞马奔驰,赤兔马仰天而啸,震荡于天地之中。 这时,高顺策马赶来,高声笑道:“大王威武,鲁公已在关内设好宴席,就等大王归去,共醉一番!!!” 吕布听了,威严面容上的一抹寒色,立即褪去,嘴角上微微有一丝笑意,遂策马而去。 郝昭等将纷纷紧随,无不高举兵器大叫威武,而蜂拥赶来的大军,数万兵士纷纷附和,一时间方圆数十里内,皆是晋军的喝喊声。 第七百八十三章群策群力 待回到关内,吕布见郝昭那疲倦的面容上洋溢着刚毅之色,不禁出声赞道:“哈哈哈,好一个少年英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郝昭闻言,甚为唯恐,连忙拜道:“大王谬赞,小将只恐学艺不精,才微学薄,有负大王厚望!” “为人有才,却知谦虚收敛,好!好!好!”吕布笑容更胜,连道三声好,并封郝昭为虎威将军,其余将士皆得封赏。 封赏毕,吕布命人摆上酒席,晋国文武推杯移盏,气氛热烈,喝得可谓是酣畅淋漓,席间,众人皆赞吕布之勇,吕布却是面色一沉,神态端然,叹声而道。 “时今东吴气数已尽,不久之后,天下便成晋魏两雄争霸之势,魏国地大人广,实力胸劲,而大晋富裕,钱粮广盛,两国一旦开战,势必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寂下来,这时,鲁肃神色一凝,沉吟一阵后,便是言道:“从古至今,但能一统江山,开国设朝之大帝,谁不是杀孽深重?但若非如此,乱世难结,诸侯混战,贼寇横行,黎民百姓皆于水生火热之中,何日能熬出头来?大王不必多虑,大晋百姓皆盼望大王能取得天下,带来太平盛世!” 高顺脸色肃然,亦是附和而道:“鲁公所言极是,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皇图霸业?大王仁慈,却更应以大局为重。若天下能早日一统,岂不是万民之幸耶?” 高顺话毕,郝昭等将纷纷出言相谏。吕布闻众人所言,放声而笑,似乎已有定夺,眼神更为坚定。 一夜过去,宴终人散,次日一早,忽有兵士来报。曹仁昨夜连夜拔寨而退,此下已引兵退出数十里外。 原来,吕布亲至壶口关。曹仁以为晋军不日将大举进攻,兼之麾下诸将皆慑于吕布之勇,曹仁恐难抵挡晋军之锐,便暂且撤出数十里外。据险而守。静观其变。 吕布闻报,面容上展露一丝笑容,此下,吕布并不想与魏国撕破脸皮,曹仁主动退军,当然最好不过。 随后,吕布亲笔修书一封,立即遣使贲书去到魏军营内。信中吕布先是好言安抚,又道明时下局势。说明不欲与魏国开战,盼能相安无事。 曹仁见书,愤恨不已,自然不信吕布的鬼话,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此约是半月后,曹仁忽听得流星马来报,言东吴已灭,孙权被擒,吴北之地已归魏国,可吴南五郡却遭晋军袭击,尽被所取。 魏帝曹操吩咐曹仁不可贸然举事,当应小心提备晋军,曹仁虽是万般不甘,但魏晋两国已经相约休战,曹仁知得其中利害,只好强忍怒怨,一边整备兵马,一边操练大军,把守边境。 而吕布回到晋阳约莫七八日后,亦收得战报文书,知得吴南五郡已取,甚为大喜,文丑、张辽、郭淮、姜维、王双等将皆得重赏,而陆逊、诸葛恪、全琮、顾穆、张休等东吴降将、官吏,亦一一得之封赏。 吴南、交州已平,吕布令张辽分兵把守吴南诸郡还有交州之地,调文丑回川中镇守,其余各将,皆依令赴往,各行其职。 又是数日后,晋阳大殿内,一众北晋文武,人才济济,高呼万岁,礼毕,只见吕布一身金龙赤王袍,口喝平身,众臣纷纷而起。 吕布神色一凝,霸目赫赫,环视众臣,沉声而道:“东吴已被魏国所灭,吴地以南昌为界,北方尽被魏国所取,南方则尽归大晋,时今,天下已为晋魏两雄争霸之势!” “晋魏两国近年来,皆连番大动兵戈,此下正需休养,故先以和为贵,待时机一到,两国必然开战!” “魏国国势浩大,地大人广,魏帝曹操雄才大略,乃当世枭雄,魏国兵士骁勇善战,高才多谋之士数不胜数,麾下更是猛将如云,一旦两国开战,必定恶战连连,不知诸位卿家,有何高见?” 吕布话音刚落,丞相庞统神色一紧,速而出席,拱手一拜,疾言而道:“大王无需过虑,魏国国力虽盛,但我大晋素来富裕,钱粮广盛,大王更乃古今罕有之明君,深得民望!” “大晋子民,无不日夜盼望大王能一统江山,克成帝业,位登大宝,以使乱世终结,迎来太平盛世!” “若大王登高一呼,大晋各地百姓必然蜂拥相投,百万大军不日可建,再加以操练数年,便可前赴战场,为大王效以死力!” 庞统此言一出,殿内一众文武无不精神大震,这时,尚书左仆射贾诩随之而出,拱手拜道:“丞相所言极是,大王深得民望,百姓视若神明,征集大军自是不在话下!” “而我大晋近年大力研发军器,大王不愧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但研发震天雷此等威力巨大之神器,更研发出一套新颖炼钢之术,军中装备精良,远胜于魏**器,但若战场厮杀,我大晋兵马定可以一敌三!” 贾诩话音一落,殿内诸臣各个都是神色喜悦、亢奋,好似稳操胜券,尚书右仆射成公英,随之接话道。 “老臣以为,近年大王大力推行汉胡相融,此下收效颇佳,胡人已少有习之胡礼,汉语更是朗朗上口,更兼大王待其甚厚,胡人服役后,皆得土地分得,而我大晋商业发达,汉人对胡人已无敌视之心,胡人多受聘于汉人,生活无虑,衣食无忧,故尽服王化!” “胡人对大王感恩戴德,赞口不绝,胡人素来彪悍善战,竟是如此,大王何不大力征集胡人为用,组建十万胡人精兵!” 吕布闻言,霸目一亮,重重颔首,当即言道:“公英所言甚为有礼,那依公英之见,此事该如何推行?” “并州牧高伯义,振威将军马伯瞻颇得胡人民望,若派两人执行此事,必可事半功倍”侍中钟繇拱手而禀。 吕布听得,叫好一声,遂便定下此事,成公英见吕布应诺,甚喜而退,这时,横江将军甘宁随即又出,拜礼而道。 “蜀中、交州、吴南等地时局刚稳,不可大力调度,而南蛮之地甚为偏远,不得不防,所幸蛮王孟优对大王尤为倾服,竟是如此,大王何不下令教其调拨兵马!” 吕布眼神一凝,若非甘宁提醒,他几乎忘了提防此事,甘宁所言,甚合吕布心意,吕布重重颔首,沉声答道:“兴霸所言甚善,孤当依从!” 第七百八十四章大变局 甘宁心头一喜,遂拜退而回,这时,徐晃踏步而出,凝声秉道:“大王若欲大力扩充大军,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操练之事万不可荒废,臣以为,大王可先于雍州、凉州、并州、幽州、辽东等地征集新兵,遣现役精锐将士先为操练!” “待时势渐稳,再于蜀地、交州、吴南等地,征召新兵操练,同时又于大晋各地大力推行尚武之风,定期选拔,凡入围者,皆可得重金封赏,于其乡中发以功表,如此,大晋有志之士,必定蜂拥来投!” 吕布听言,欣然大喜,连连叫好,这时,庞统进谏,推荐并州新兵由高顺操练,幽州新兵由田豫操练,辽东新兵由甘宁操练,雍州新兵则由徐晃操练,西凉新兵,则由马岱、何靖负责操练。 待这以上各地操练年余后,尚武之风已然传到蜀地、交州、吴南各地,其地百姓必是多有向往,再从其下手,令文丑、张辽、张颌、郭淮、姜维等将操练三地新兵,如此一来,不出数年,近百万雄兵便可建成。 庞统所推荐将领,皆是万中无一,声威极高的将才,吕布听后觉得颇为妥当,便是一一依从。 于是,吕布打开国库,先于雍、凉、并、幽、平(辽东)等州拨以重金,又各发功表,大力推行尚武之风。 试问哪个血性男儿,不重功名利禄,在雍、凉、并、幽、平等地的壮勇纷纷投之。 同时,吕布又令成公英、沮授两人负责大力赶造装备、军器。一面又发以文书,分别通告高顺、马岱征集胡人新兵,一面又教孟优。征集蛮兵。 吕布大力组建军队,赶造装备、军器,欲要一统江山,克成帝业之心,已展露无疑。 而曹操班师回朝,听闻北晋已有动静,各地大力推行尚武之风。哪敢怠慢,连发文书,于辖下各地大力征集新兵。魏国一众将士,皆得以迁升,又提拔邓艾、孙礼、王基等年轻将领。 随着曹操文书发落各地,魏国各地为之动荡。入仕之人纷至沓来。毕竟魏国国力浑厚,曹操乃不世雄主,各方有志之士,皆望能投之,立以功绩,一举成名。 于此,晋魏两国皆在大力征兵,武风甚强。武将皆有用武之地,而在这此间。各地有才学文士,皆贲书写词,各为其国主大赞功绩,表彰入仕从军之风。 一时间,无数血性题词,层出不穷,尚武之风之盛,可谓是古今罕有。 就在两国上至帝王,下至黎民,皆为一统江山大业,各操其事时,在晋阳,忽发变故。 原来,吕布曾派人秘密探寻秦始皇陵墓,经过精于风水、墓葬之术的能人异士,长达两年的细探,终于找到了一丝吕布感兴趣的线索。 由于这分线索关乎能否回返现代,吕布对此十分重视,当下与妻儿以及庞统、贾诩、高顺等文武重臣交代一番后,便急急赶往秦始皇陵。 谁知,吕布这一去,便被困在秦皇陵某处,而这一困便是长达两年之久,在这一期间,庞统曾派军队秘密搜救,但一直没有得到线索。 吕布长期未有露面,魏国探子得到消息后,大肆传播谣言,一时间,晋国形势渐渐微妙起来,尽管庞统、贾诩、鲁肃、张辽、高顺等重臣连连出手弹压,但却收效甚微。 吕布‘失踪’后第四年,魏帝曹操身体每况欲下,深感自己时日不多的曹操,开启了一统天下之最后一战。 大战起前,曹操与司马懿、程昱等智囊,针对晋国乱势,联手布局,施以离间计,最终将庞统、贾诩剥离出晋国权力中心。 其后,曹操更是广派刺客暗杀晋国重臣,其中,贾诩、钟繇、沮授、徐晃、甘宁等重臣先后被刺,晋国局势更加动荡。 公元二一九年五月,在司马懿的一连串诡策下,平州、幽州、并州三地相继沦陷,晋国世子吕轩将晋国国都迁往陪都长安。 同年七月,吴南、交州二地失守,局势雪上加霜,同年九月,由于晋国俘虏多番造反,司马懿狠下死手,对四十万晋兵俘虏进行坑杀,消息传出,晋国上下一片哗然。 情势危急,晋国世子吕轩亲自去请庞统出山,庞统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他要全权掌控大局,吕轩答应了这个要求。 之后数日,庞统与吕轩连连密议,密议结束后,庞统出山再次担任晋国丞相一职,而在虎牢关上挂起庞统大旗的同时,庞统却不知所踪。 同年十一月,魏国都城许昌内的一个偏僻的府邸,府名,陈府,夜已深,但陈府的一个主会厅却是灯火通明。 大厅之中只有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不久前在长安与吕轩密议的庞统,庞统一身风尘仆仆,此时的庞统已是一头雪白头发。 另一个却是一个青袍男子,约三十岁左右,国字脸,眉宇浓重,双目炯炯有神。 “丞相,你来的可真快!”青袍男子递过一条热毛巾笑道。 庞统接过,轻轻擦了擦脸和手,递还给青袍男子,“老了,再过几年,就跑不动了,此次不容有失!”庞统沉声道。 青袍男子甄宁马上给庞统沏了杯茶,极为恭敬的递给庞统,庞统结果茶盏后,肃然而道:“鲁子敬以我之名,此刻坐镇虎牢关,司马懿的大军随时可能出击,时间紧迫,先给我说说魏国近期变况!” 甄宁神色一肃,点点头道:“本来司马懿得曹老贼之命,为伐晋大元帅,兵力调度,全由其一人掌控,但,曹老贼在司马懿连连大胜后,似乎起了忌惮之心,让太子曹丕作为副元帅,随军出行,算是监视司马懿!” “只是,太子曹丕由于不久前卷入谋害兄弟曹植的事件,虽太子之位被保住,但却未有掌控军权!” “某来许昌已经三年,负责主持魏国内的所有‘吕氏’商铺,按照丞相的要求,改名陈度,三年来,某在财力方面全力支持太子曹丕,如今,某已经取得了太子曹丕的信任!” “曹丕?三年来,魏国君臣的资料,收集了不少吧?”庞统神色微动,又是问道。 “是,一些秘闻都已经整理成册了!”甄宁点了点头。 庞统点点头道:“将所有君臣的秘闻,马上送来给我,我要研究一下,如何以此逆国!” “丞相,你一路赶来,不休息一下?”甄宁担心道。 “不必了,时不我待,快!”庞统沉声道。 “是!”甄宁应声道。 第七百八十五章灭魏计划 当晚,庞统秉烛夜观魏国君臣三年来的秘闻,脑中不断思索计议,到了次日黎明时分,庞统那张丑陋的面容上展露一丝睿智的笑容,似乎心中已有谋算。 午饭过后,易容后的庞统与甄宁漫步在许昌城内的一条大街上,颇为悠闲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先生,前面就是我们下一家店铺了,都是自己人!”甄宁笑着介绍道。 庞统点了点头,感叹地看了看四周道:“许昌城?这些年都没怎么变啊!” “先生,您计略无双,即便统率一群残兵败将,亦可使得虎牢关有泰山之安,为何却隐秘来到许昌?”甄宁疑惑道。 庞统摇了摇头道:“那司马懿不是易与之辈,想要以虎牢关十余万残军打败他,十分困难,因为随着魏军接连大胜,魏国已渐渐掌控‘大势’!” “大势?” “一统天下之势,万民归心之势!眼下我大晋最缺的是时间,只要短时间破去魏国大势,方可得以喘息,成割据之态!” “可是,先生,如今魏国士气一片大好啊,君与臣合,臣与民合,民与军合,根本就是铁板一块,士气冲天,这是一股无可逆转的力量啊,先生熬夜查看那些资料,可想到办法了?”甄宁颇为担心道。 “君与臣合,那就离间君臣,臣与民合,那就离间臣民,民与军合,那就离间民军!”庞统面容冷酷。沉声而道。 “哦?先生要做什么?”甄宁眼睛一亮道。 “我心中已有一个‘灭魏计划’,既然魏国的君、臣、民、军心气一致,那将其拆解开来。一个一个的灭,军心、民心、臣心、君心,我要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乱了、灭了,魏国自然崩溃!”庞统郑重道。 “灭魏计划?先生,要怎么做?”甄宁颇为激动道。 “其实在来魏国的路上,我已想的差不多了,昨晚看了你收集的所有魏国君臣的资料。只是为了挑选最关键的环节而已,如今还差一个契机,还缺一个能被运作的人选。明天,你设宴邀请我选中的一些人来府中饮宴,我仔细观察一番!”庞统说道。 “是!”甄宁闻言点了点头。 二人一边轻声交谈,一边在街道上行走。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惊呼之声。 “啊~!!!” “滚开,别挡道!!!” “驾~!!!” “轰隆隆~!” 街道前方一片混乱,大量的行人仓皇跌逃在地,约百余匹马快速奔驰,马匹之上皆骑着一个身穿锦衣之人。 “咔嚓~!” “啊~!” 一道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逃的比较慢的男子顿时被踩断了腿,痛苦地惨叫着。 “轰隆隆~!” 百余匹马速度不减。直奔而去,为首一个少年。满脸戾气,此刻更是双目泛冷,好似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这是皇长孙曹睿,太子曹丕之子,此人本来颇具文气,两年前,我依照先生计划,暗暗派人加以诱导,如今,曹睿跋扈嚣张,也算是许昌城一害,小小年纪,却是好色暴戾,糟蹋了不少魏国民女!”甄宁解释道。 “他就是皇长孙,曹睿?”庞统双眼一眯。 “驾,滚开,滚开!”曹睿策马扬鞭,快速奔驰着。 “轰~!”又一个男子被曹睿胯下的宝马撞飞了出去。 曹睿冷哼一声,并没有停下,继续策马奔驰,身后百余个护卫紧紧跟随,一路上,整条街道一片狼藉。 待曹睿离去,街道上一片哭嚎之声,一路所过,最少有五十余人伤在了曹睿一群人的马匹之上。 庞统静静地看着曹睿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道:“好重的血腥味!” “哦?” “曹睿的衣角染了一些鲜血,不,他那百余个护卫也多多少少身上染了鲜血,而且身上还有一丝被烧过的痕迹,你马上派人查查看,他们先前去了哪里!”庞统沉声道。 “诺!”甄宁应声道。 两个时辰之后,甄宁、庞统来到许昌城外一个原本颇为繁华的小镇,站在小镇口,庞统、甄宁皆是脸色一沉,因为他们看到小镇已化为一堆废墟。 一把火,数百户人家几乎烧得干净,其中一个大户人家有个被烧焦的牌匾,勉强认出上面两个字‘孙府’! “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甄宁对着身后七八个护卫说道。 “诺!” 一群护卫快速上前,四处寻找了起来,很快,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口中没有烟灰,是先被杀了,然后烧尸的!”一众护卫说道。 “先生,这里有个活的!”一个护卫叫道。 “哦?”众人顿时围了上去。 却是在孙府的废墟之处,一个满身漆黑的男子,虚弱地动了动。 “一剑刺入心脏,居然没死?”甄宁惊讶道。 “不,此人心脏长在了右边,所以侥幸活命!”庞统沉声道。 一众护卫快速为男子清除口鼻处的烟灰,取出一些水为其灌入。 “咳咳咳~!”虚弱地咳嗽了一下,男子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看四周,入眼之际,一片废墟。 “姐,姐,姐!”男子好似发疯了一样,在四周找了起来。 “所有尸体,都在外面!”甄宁微微一叹道。 那男子快速爬到外面,仔细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漆黑女子之处。 女子头上好似撞破了,身上还有一个血洞,衣服散乱,却是鲜血流的太多,死了。 “姐,姐,你不能死啊,姐!”男子不停地摇动着女子尸体。 可是,女子早已没了声息。 “啊,啊,啊,曹睿,啊~!”男子抱着女子尸体,痛苦地哭吼着。 “先生,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里是司马懿座前先锋,弟子孙礼的家,这女子名叫徐倩,孙礼的妻子,二人非常恩爱,后来不知怎么,被曹睿看到了徐倩,曹睿对其垂涎不已,此次或许就是趁着孙礼不在家,所以……!”甄宁解释道。 “司马懿座前先锋,弟子孙礼?”庞统看了看那痛苦中的男子凝重道。 “权贵大多都这样,这种惨剧,不止这里,只是他们身份尊贵,所以被当权者压了下来,此次,肯定要不了多久,官府之人就会来将此事压下去的!”甄宁摇了摇头道。 庞统眉头深锁道:“明天的宴会取消吧,不用找别人了,既然撞上,就曹睿了,造的孽,终究要还的!” 第七百八十六章潼关战事 “先生,要用曹睿做引子?要他死?”甄宁神色一动,颇为疑惑问道。 “不,我要他活!”庞统眼中泛着一丝冰冷道。 次日,许昌城外一个小庄园内,一群黑衣人正接受庞统的叮嘱,待庞统吩咐毕,这些黑衣人迅疾散去。 “先生,那徐倩的弟弟,已经跟随我们商队前往前线,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前线孙礼处了!”甄宁恭敬禀道。 “一个徐倩,自然远远不够,接下来,就是收集曹睿的所有犯罪证据,还有,各地方军人家属的惨状,都要收集,就算没有,也要制造一些出来,不要伤人,先消失一段时间即可,待战争结束,再让他们出来!”庞统沉声道。 “先生放心,不过,前线传来消息,好像司马懿听闻先生再次出山坐镇潼关,已经吓得停下行军脚步了!”甄宁带着一丝仰慕道。 “不,司马懿老谋深算,那只是掩人耳目的消息而已,我若猜的不错,此刻不是停下行军脚步,而是应该带着一群精兵,悄然抵达潼关了!”庞统沉声道。 “哦?”甄宁露出一丝惊讶道。 “鲁子敬那边,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所以,要在这段时间,尽快将司马懿所统百万大军废去!”庞统沉声道。 “我看了先生的灭魏计划,第一役,丧军心!”甄宁眼中闪过一股敬佩道。 “吕氏死士出动,灭魏开始了!”庞统眼眸猝然射出两道寒光。缓缓说道。 ...... ‘铛铛~铛铛~铛铛~!” 鸣金收兵的声音在潼关外缓缓传出,此刻,无论关头。还是潼关外,都是一地尸体,硝烟四起,城楼边上,大量云梯、冲车正在烈焰中燃烧。 一个满头白发,身形、面容极像庞统之人,站在城楼口。俯瞰下方正在撤走的大量魏兵,在他身后,则站着鲁肃、高顺、郝昭。 “嘶。好险啊,前段时间传来消息,司马懿大军被庞丞相吓得停兵整顿,想不到。想不到居然是骗人的。他比想象中来的更快,而且都是精兵,要不是鲁公早有准备,潼关就差点被破了!”高顺一脸的心有余悸道。 郝昭也是肯定的点点头:“还好鲁公准备了火油,在他们云梯、冲车一靠近,就用火油焚烧他们的云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鲁肃没有看二人。而是看着远方,口中轻声道:“二位将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说漏嘴了,记住,丞相就在潼关!” 高顺、郝昭看了看鲁肃,再看了看前头的‘庞统’,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高顺颇为顾虑地言道:“鲁公,就刚才一次攻城,我军就死了八千兵士,而司马懿却只损失了三千人,这只是司马懿的一小撮军队,他的大军正源源不断向潼关汇聚,即时,我等该如何抵挡?” “放心吧,我相信丞相,丞相会很快绑住他们的!”鲁肃沉默了一下道。 “哦?” “刚才闯关的,乃是司马懿的弟子兼先锋大将孙礼,此人有勇有谋,需重点关注,回头让画师将其容貌画出,交给城头上的所有士兵观看,只要看到此人上来,立刻全力射击!”鲁肃沉声道。 “诺!”郝昭应声道。 潼关外,一座浩大的军营内,一名眼眸阴鸷的老人正捧着一杯热茶,仔细地看着地图,地图之上,详细地描述着潼关外的一切地形。 旁边站着一群侍卫,静悄悄的,谁也不敢打扰这捧着茶杯的阴鸷老者,老者双眉之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煞气,让人望之一眼,都是心神一颤。 “报~!”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雄壮男子,冲入大帐之中。 “噗通~!”雄壮男子噗通跪地,一脸的愧疚,而捧着茶杯的阴鸷老者却背对着他,继续看着地图。 “师尊,孙礼无能,没能攻上潼关,那潼关守军好似提前知道我们要去一般,早就准备好了火油,我等死伤惨重,有三千将士不幸殒命,还有两千伤重,属下无能,造成如此大的损失,还请师尊责罚!”雄壮男子跪地请罪道。 捧着茶杯的阴鸷老者并没有调头,继续看着地图,孙礼见得,再度头磕地的请罪道:“请师尊责罚,末将无能,没能攻上关头!” “你没攻上潼关,正常,你要是能攻上战楼,那就不正常了!”捧着茶杯的阴鸷老者淡淡地开口道。 “啊?”孙礼颇为茫然地看着阴鸷老者,他便是伐晋大元帅,司马懿! 司马懿捧着茶杯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孙礼,微微一笑道:“我没指望你能一次攻下潼关,只是让先锋部队试试潼关的成色而已,你不用自责,守城的人,不是你所能对抗的!” “师尊,你不怪我?”孙礼惊讶道。 司马懿喝了口手中的茶,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将潼关四周的地形侦查了一遍,不愧是庞统,居然防备的如此无懈可击,就连那险峻的山口,他也保险的毁塌了山崖,断了我们的一条险路!” “可是,可是我们三千弟兄……!”孙礼依旧脸色难看道。 “好了,有战争,自然有死伤,这庞统与诸葛亮齐名,你千万不可小觑他,你要将他当成一个极为强大的对手才行,记住,比我都强!”司马懿沉声道。 “啊?怎么可能,师尊,当今魏国,我只服你!”孙礼顿时不信道。 “此人深不可测,但,我还是要打败他,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司马懿郑重道。 “诺~!” “以后,不论战场内外,只要是有所异常的事情发生,第一时间通知我!”司马懿沉声道。 “诺~!” “再攻三日,就算拼死一批人也没关系,他们死了,潼关内也同样会死一批,潼关内那群新募之军,看着一个个同伴死了,肯定心有异样,三天后,我们撤军,待来日,我等携滚滚大军来袭的时候,他们必将惶惶而自灭!”司马懿喝下最后一口茶,冷声道。 “诺~!” 三日后,潼关战楼上,郝昭热泪盈眶,“撤军了,他们终于撤军了!” “可我们这三天,却死了两万人!”高顺脸色难看道。 十余万新军,死了近三万人,这对士气打击是何等恐怖,况且对方还有百万大军即将压境。 “你们担心军营会有骚动?”鲁肃轻笑道。 “会吗?”郝昭担心道。 “会!”鲁肃一脸肯定道。 “啊?” “不过,我等如果换个方式宣传,这三万死亡,不但不会把这批新军吓成绵羊,反而会激起他们凶性,让他们视死如归!”鲁肃笑道。 ...... 数日后,司马懿骑在一匹黄骠马上,带着两万伤兵,缓缓地向着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城池而去。 虽然没有攻下潼关,但对司马懿来说,已经满足了,因为司马懿已经给潼关剩下的晋军,埋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 潼关死了近三万兵士,也许能激发他们的凶性,可是,那又如何?待来日,百万大军兵临城下,内心深处的恐惧种子会迅速生根发芽,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刚蓄起的凶性全部崩碎。 第七百八十七章过犹不及 来到弘农城,眼下司马懿的屯兵之地,三年前,虽然许昌郡被晋军攻占,但此刻,早已被司马懿拿下,前番,司马懿以弘农为据点,向着四面八方的城池扩散用兵。 “大帅回来了!”老远的就有将士前来迎接。 “弘农城中的那些商人可有不轨行为?”司马懿问道。 “没有,大帅放心吧,你早已让我们监视了,不止弘农城,其它城池也是如此,根本没有商户敢乱来!”为首小将说道。 “嗯!”司马懿点了点头。 大军缓缓踏入城中,向着城中心的一个巨大校场而去,校场也是大军聚集之地,不算外出征战的兵马,此地最少有三十万大军在此驻扎。 离校场大营还有一段距离,司马懿陡然眉头一皱,却是远处校场传来一阵鼓乐之声,甚是喧闹! “怎么回事?”司马懿眉头微皱。 “大帅,这是我魏国各地的一些富商们,前来慰劳大军!”那小将笑着说道。 “什么?富商?”司马懿脸色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 “驾!”司马懿一抽马屁股,黄骠马顿时疾驰而去。 很快,司马懿便来到校场,此刻,一群身穿锦袍之人,恭敬地对着一个华袍中年男子行礼。 “太子严重了,我等商贾无能,只能聊表心意,真的不算什么,都是我等心意,看到我魏国不断强大。我们心里开心啊,所以,商会决定送来物资供大军所用。”为首一个富态锦袍人极为恭敬道。 面前华袍中年男子。正是魏国太子曹丕,此刻站在一群富商面前,脸上洋溢着满意之色。 “大帅回营了!”陡然间,一个小兵高喝道。 “哗啦啦~!”四周无论是曹丕、将士、富商、杂役,纷纷转过头来,却看到司马懿骑着大马瞬间到了近前。 瞅着眼前鼓乐齐鸣的喜庆场面,司马懿心中隐隐涌现一丝不安。眼中更是闪过一股冷冽。 “见过大帅!”魏太子笑道。 “拜见大帅!”一群富商略微激动地拜道。 “怎么回事?”司马懿冷声道。 “哦,这是我魏国都城来的商会,听说大帅下令监管天下粮仓、药仓。以防备晋贼用商业作乱,切断我等需求,所以,许昌城商会自发组织了起来。运来大量的粮食、药材。为国尽力,配合我军!”曹丕笑道。 “哦?”司马懿微微意外。 晋国巨商无数,势力遍布天下,司马懿听到庞统出山后,第一反应就是庞统以商业切断资源,对此早有防备,可不想魏国许昌城的商会这么自觉。 为首富商也笑盈盈道:“恭喜大帅一路高歌,攻城略地无数。我等得到消息,尽皆心涌澎湃。心锐诚服,所以才带来一些军需,一方面聊表心意,另一方面,带来我等最真挚的祝贺,还请大帅允许!” 司马懿却是凝眉盯着这一群富商,以司马懿的警惕性,第一时间猜想他们是否是庞统派来的奸细,有何阴谋,可是,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粮食、药材,司马懿露出一丝茫然! “那我就代全军感谢诸位了,本帅一路奔袭,微有疲惫,就不招待诸位了!”司马懿开口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群富商顿时笑道。 “大帅,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曹丕笑道。 司马懿点了点头,当即回到中军大帐歇息。 傍晚,孙礼走入司马懿的大帐,“师尊,我已经检查过了,粮食、药材没有问题,都是最好的,看来这群富商跟晋国没有关系!” “都是最好的?”司马懿眉头微皱。 “是啊,这群商人太热情了,待会还会有一场酒宴,以美人歌舞恭贺我军连连大胜!”孙礼笑道。 “给我派人盯着这群商人!”司马懿沉声道。 “师尊,听说他们明天一早就走了啊,怎么?”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盯着吧,以防意外!”司马懿沉声道。 “诺~!” 第二日,司马懿起床,梳洗了一番后,便又听到一阵鼓乐之声。 “嗯?德达!”司马懿一声冷喝。 “在!”孙礼快速进入大帐。 “不是让你盯着许昌来的富商吗?出事了?”司马懿沉声道。 “没有啊,他们今天一早就走了,哦,不过,今日是河东安邑城的富商前来犒赏三军,鼓乐从城外一直响到城中大营,也是带来了大量的药材、粮食,看来不似作假啊!”孙礼笑道。 “安邑富商?”司马懿露出一丝茫然。 “是啊,都是粮食、药材,而且都是最好的,我们派人看过了,哈哈哈,这下我等无物资之忧了!”孙礼笑道。 司马懿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魏国许昌城陈府,庞统面前是一盘围棋,庞统自己跟自己下棋,一旁站着甄宁。 “先生,许昌城商会、安邑商会、以及洛阳商会,不断前往弘农城,按照你的吩咐送去大量的粮食、药材,各商会在我们的挑动下,陆续在前往的路上,只是,送去如此多的粮食、药材,又有何用?”甄宁疑惑道。 庞统在棋盘上落了一枚黑子,露出一丝轻笑道:“是啊,又有何用?甄宁,你想不到吗?” 甄宁神色一动:“噢,我知道了,先生,因为司马懿防着我们,他们早已准备了足够的粮食、药材,所以,我们送去的粮食、药材,根本没有用处!” “要是粮、药匮乏的情况下,它们会珍贵无比,可是,粮食足够的情况下,再多也没有用处,只能囤积在那里落灰,还要人看管、搬运,甚至,它们还不如钱财来的实惠!” “钱财可以赏给三军,以激励士气,可粮食不好赏,最少在战争期间,赏不起来,赏了,这群将士也带不走,粮食、药材形同废物,却又能掩人耳目!” “这叫过犹不及,凡是太过,不但没有用处,而且还会有害处!”庞统沉声道。 “是,那群将士看着大批大批的犒赏抵达军营,自己却没有一点点的好处,心里肯定有着一丝不平衡!”甄宁笑道。 “还有呢?”庞统再度落下一枚白子道。 甄宁知道庞统在教导自己,也是努力分析着,沉默了一会,甄宁陡然眼中一亮,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鼓乐齐鸣!”甄宁惊讶道。 第七百八十八章诛心 庞统微微一笑道:“怎么讲?” “弘农城驻扎三十余万大军,另外的六十余万大军,却是分兵多路,在不断收取各地的城池,弘农城作为司马懿的老巢,同样也是一个养伤的地方,精兵不断被派出去,而伤兵不断被运回到弘农城,在此养伤!” “疗伤之中,有人断胳膊、断腿,浑身是伤,心中自然难过无比,身体残疾,对未来甚至有股绝望的念头,可这时,其他人却在载歌载舞,鼓乐齐鸣,无比欢庆,对伤兵的心里落差会极为巨大,这是往伤兵伤口上撒盐啊!”甄宁说道。 “继续!” “歌舞看似欢庆,但却好似对伤兵们的嘲讽,对残疾者未来的讽刺,加上大量粮食、药材运来,根本没有分配到每个人的手中,这群伤兵会更加的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别人享受繁华胜利,而自己只能得到绝望的未来?”甄宁说道。 庞统点了点头:“还有吗?” 甄宁思索了好一会,才神色一动道:“先生,你是说弘农城的百姓?”甄宁惊讶道。 庞统停下手中棋子,点了点头道:“是啊,前番司马懿坑杀了数十万大晋将士,这数十万人,可是无数百姓家里的顶梁柱,他们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他们就是一个个家庭的精神支柱,他们死了,百姓家中早已哀鸿一片,绝望的没有未来!” “弘农郡与我大晋接壤,昔年晋王在时。我大晋对弘农郡渗透甚为严重,我大晋无论世家、将臣还是普通百姓皆是富足,而魏国只是富于世家、官僚。兼之,三年前,弘农郡为我大晋所占,因而,弘农百姓早把自己当成是晋人!” “那些被坑杀的将士中,便有不少是弘农人,此刻。魏军,这些杀害他们亲人的‘侵略者’,正在日日庆祝。日日大笑,犹如魔鬼一般想要同化着他们,他们虽然被逼无奈,但内心之中。只会滋生越来越多的仇恨!” “待有一日。这仇恨聚集到顶点的时候,将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甄宁深吸口气道。 “你记住,无论是谁,也无法抵挡百姓这片汪洋的怒火,当怒火浪潮席卷而来的时候,将犹如天崩地裂,势不可挡!”庞统沉声道。 “嘶~!”甄宁倒吸了口冷气。 “先生,宁着实没想到。这小小的鼓乐,居然隐藏着如此凶险的作用。居然能引动人心!” “人心,是最强大的!同样,人心,也是最脆弱的!诛心,只是刚开始!” 说完,庞统再度将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 弘农城,司马懿的大营,此时,大量将士聚拢在一个巨大校场之上,数十魏兵被捆缚在人群中央,所有将士都盯着高台上的大帅司马懿,还有一旁的魏国太子曹丕。 “放我走,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我在前线拼杀,不顾死活,那狗官却是在后面杀我全家,让我走,让我报仇!” “我全家都没了,一把火全烧了,我要找我爹,找我娘,快放了我!” ...... 一群捆缚着的魏军双目通红的对着司马懿、曹丕吼着,司马懿脸色阴沉地盯着眼前一群躁狂的将士,曹丕也看向了司马懿。 “孙德达,可曾询问清楚?”司马懿沉声问道。 一旁的孙礼点了点头道:“大帅,逃兵全部抓回来了,末将调查之后发现,近期来的商队带来了后方的一一些噩耗!” “却是有些地方世族、官员,残害将士们的家属,他们家中的亲人逃出,前来报信,家属遭到残害,将士们才做的逃兵!” “多少人了?”司马懿沉声问道。 “已经有五十多个将士的家人遭遇不测!”孙礼脸色难看道。 “庞统的阴谋,开始了吗?想要乱我军心?哼!”司马懿一声冷哼。 “庞统的阴谋?”曹丕脸色一沉。 “怎么回事,谁到我大营散布谣言的?”司马懿冷声问道。 “在那群慰问商人的仆从中,夹杂着各城池的信使或者将士们的亲属,这些天悄然与将士们接头,带来了噩耗,所以他们才做的逃兵!”孙礼解释道。 “那群卑贱的商贾?哼,为富不仁,乱我军心,该杀!”曹丕眼睛一瞪道。 “太子息怒!”司马懿摇了摇头。 “怎么?大帅,你还要袒护那群低贱的商贾?”魏太子沉声道。 司马懿微微一阵苦笑道:“不,太子,你看看将士们的神情,庞统的阴谋已经开始了,停不住了!” “嗯?”曹丕露出一丝疑惑地看向将士们。 被捆缚着的逃兵,自然双目赤红,但,其它围观的将士们,此刻也是无比凝重的看着高台上,看着这群逃兵,其他战士居然没有厌恶的表情,反而更多的是同情之色。 要是胆怯脱逃,众将士自然唾弃,可他们是胆怯吗?这些逃兵和他们一样,在前线拼死拼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家里老父母和妻儿能过上好生活? 如今,他们为魏国赴汤蹈火,征战沙场,那群狗官以及高高在上的世族,却在后方享福也就算了,还残害他们的父母,辱杀他们的妻儿,换做谁,心中不窝火? 逃兵?去他妈的逃兵,这逃兵,逃的堂堂正正,要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也逃。 况且,被绑住的逃兵,基本都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流血、残疾都没有让他们流泪,可后方的狗官们,太让人寒心了,还没尽孝,还没给妻儿好的生活,就被他们残害了? 如今,大帅审理此事,会有怎样的结果?他们的妻儿父母,会不会也遭受到水深火热? 连父母妻儿都保不了,谈什么为国打仗?那群前来慰问的商贾不好吗?最少带来了他们后方的消息。 所有将士都瞪大眼睛盯着司马懿,盯着曹丕,等待二人公正的决断,不为这群逃兵,也为他们心中的担忧,曹丕看着众将士们的眼神,脸色越来越阴沉。 “太子,你看到了吧,这只是开始,你要是杀了那群商贾,杀了那群‘通风报信’的人,岂不是闭塞了他们的消息通道?岂不是与那些狗官、无良贵族同流合污?他们在为你拼死拼活,你却指使那群狗官、无良贵族不断残害他们的父母妻儿?”司马懿冷笑道。 曹丕闻言,悚然而惊,满脸煞白,“这,这是晋贼的计策?他是要引起我军炸营,引起我军内部的哗变?” 第七百八十九章司马懿的应对 “我大魏以往根本没有此类消息传出,为何忽然冒出这么多,五十个家庭?我想地方官和世族也不可能这么傻,在这个时候残害军人家属,有或许有,但,不可能这么多,而且几乎同时冒出来,甚至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军营!”司马懿沉声道。 “嘶,晋贼的手伸得可真长,居然伸到我军大营里来了?大帅,还好你发现及时,否则,我若一怒杀了那群商贾,封闭了消息,晋贼指不定还有什么诡计!”曹丕脸色难看道。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是啊!” “那现在怎么办?”曹丕询问道。 “军心已经被晋贼撬出了一个小窟窿,自然是不能不当回事,堵不如疏,待我慢慢拆解吧!”司马懿凝重道。 曹丕闻言点了点头。 “诸位,我司马仲达向你们保证,在伐晋期间,有敢辱伤军人家属者,我一定要让其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这是我司马仲达的承诺,还请诸位相信本帅!”司马懿一声大喝。 众将士一起看向司马懿,司马懿的承诺终究有些作用的,但是,猜疑终究如魔鬼一般钻入了众将士心中,只是看着司马懿如何处置。 “你保证,你能保证什么?出征前,我爱子才一岁多,刚会走路,刚会抱着我的腿喊爹爹,可是被那狗官一脚踩死了,我的儿啊!” “我爹死的早,我娘将我和弟弟拉扯大,每天帮人缝缝补补养活我。缝缝补补多了。眼睛都看不见了。被征兵打仗,我从来都没有怕死,就为了多立军功,多得赏赐,以后回去好好孝顺我娘,那该死的县太爷公子,为了我家那块地,将我瞎眼的老母亲烧死在屋中。娘,孩儿不孝!” “出征前,我刚成婚,娶的是我从小青梅竹马的燕儿,燕儿不让我来打仗,可我还是来了,我在前线拼死,县中豪族王家公子垂涎燕儿美色,将她掳走了,我弟弟四处寻找。反而被毒打了一顿,到今天才来我这告诉我。我还打什么仗啊?我为谁打仗啊,拼死拼活,你们却要我家破人亡!” ...... 一群逃兵痛苦地哭诉着,其它围观的将士更是感同身受的捏紧拳头,一个个心里都极为沉重。 曹丕想要驱赶四周将士,以免影响扩大,但司马懿却拦了下来,越堵越是人心惶惶。 五十多个逃兵不断描述着,司马懿却是仔细地听着,一直过了三个时辰,才将一切理顺了。 整个广场都是静悄悄的一片,所有人都看向司马懿,沉默了一下,司马懿探手指了指,将五十多人分成两边,一边有着十七人,另外一边有着三十五多人。 “你们的描述,我都听仔细了,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东西,诸位,请你们仔细听我说,你们三十五人得到的消息是什么?自己的亲人被掳走了,或者被带到某处杀害了?死不见尸!” “而且前来报信的人并没有亲眼看到你们的亲人被掳、被杀,只是听说,不管有多大的可能性,都是猜测,对不对?”司马懿盯着那三十五人沉声道。 “呃?” “可是我弟弟不会骗我!” “我叔父也不会骗我!”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不错,他们是不会骗你,但是,假若他们也是被骗了呢?”司马懿沉声道。 “嗯?” “诸位,不觉得奇怪吗?以前都没有过如此多的噩耗,忽然冒出这么多,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晋贼的阴谋,目的就是让我军哗变!”司马懿郑重道。 “可是……!” “我凭什么信你!” ......三十五人脸色一阵难看。 “不用信我,你们只要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见到尸体的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我马上请陛下下令,对于你们的亲人,派遣各地官府,全力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比你们一头雾水跑回去要好,一城的人寻找,总比你一个人寻找要好,对不对?”司马懿安慰道。 “可是,还能找到吗?”一个逃兵带着一丝希冀道。 “一家一户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给你们一个交代,如何?若真是当地官员或者世族为非作歹,我会请君令,杀无赦!”司马懿眼神坚定道。 “多谢大帅,多谢大帅!”众逃兵跪体哭诉道。 这时,司马懿转头看向另外十七个依旧双目赤红的逃兵。 “大帅?我们怎么办?我们不会是假的吧?我弟弟亲眼看到,我瞎眼的老母亲被烧死在屋中,他是县太爷公子,我那瞎眼的老母亲啊!”其中一人双目赤红地瞪着司马懿。 司马懿神色一肃道:“你们十七人得到的消息铁证如山,你放心,谁也不能让你们流血再流泪,无论是谁,那县太爷的公子?不,只要参与到残害你们家庭的人,全部斩立决!” “大帅?”四人盯着司马懿。 “由你们亲自监刑!”司马懿狠色道。 “多谢大帅!!!” “多谢大帅!!!” ...... 这十七人感激地不断磕头,也许自己一辈子也报不了仇,如今大帅给自己做主,如何能不感激? 司马懿转过头来,深吸口气对曹丕道:“太子,我会立刻上书陛下,请陛下全力配合,此次晋贼来势汹汹,还请太子支持,与我共同联名上奏,攘外必先安内!” 曹丕看了看一众逃兵,点了点头道:“好!” 司马懿转头再度看向一众将士们道:“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心有忧虑,放心,我司马懿在此承诺,允许你们与家中传信,但是,不要涉及军事机密,诸位可能做到?!” “多谢大帅!”无数将士顿时轰然允诺。 先前的担心彻底没有了,大帅允许与家中书信来往,那就可以知道家里安全了,也可以让家中知道自己情况了,太好了,还是大帅好,原本心中的一丝躁动,顿时全部消失了。 “不过,诸位也看到了,这群逃兵,有十七个是出于无奈,但剩下三十五个,或许都是晋贼的阴谋,所以,诸位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让你们心酸的事情,可向我禀报,本帅为你们做主!”司马懿高喝道。 “晋贼真可恨!” “大帅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向您禀报!” “该死的晋贼!” ..... 第七百九十章深层次的麻烦 这时,站在一旁的孙礼问道:“大帅,那这些商贾怎么办?” 司马懿眉头微皱道:“庞统已经出手,却是我大意了,慰问、鼓乐,呵呵,稳坐潼关,却遥控全局?那群商贾,让他们继续吧!” “不过,接下来需时刻监视,还有,从今日起,要是前来慰军,必须低调,鼓乐、歌舞全部停止,否则,以乱军论处!” “诺!”一众将士点头道。 一场逃兵危机,被司马懿压了下去,大军缓缓散去,待司马懿、曹丕回到营帐之中,司马懿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并且盖了印章,曹丕也拿着自己私印盖了上去。 “大帅,你如今对将士们开诚布公,更将仇恨引向了晋贼,将士们再无担忧了,只是,你请父皇用重典对付这些官员、世族,会不会太苛刻了?”曹丕有些担心道。 “不,太子殿下,你还没意识到这庞统的厉害,这庞统人在潼关,却开始乱我军军心,庞统不是没有出战,而是已经真刀真枪的刺过来了,这是人心之战,刚才只是疏导了,可人心一旦被庞统攻破,后果不堪设想!”司马懿脸色难看道。 “啊?有那么糟吗?”曹丕皱眉道。 “糟?哈哈哈,太子殿下,你太小看庞统了,一旦军心被庞统崩溃,我们的百万大军立马毁于一旦,眼下陛下已是时日不多,若有变故,魏国岌岌可危,旦夕将灭!”司马懿沉声道。 “啊?” “所以。太子殿下衡量一下吧。到底是曹家的江山重要。还是这群作死的官僚、世族重要,老夫可不是危言耸听!”司马懿郑重道。 曹丕眼皮一阵狂跳,点了点头道:“大帅放心,我再给父皇写一封信,全力配合大帅!” 半月之后,魏都许昌,庞统、甄宁站在一个皇榜前,看着刚贴上去的皇榜。 “先生。司马懿动作挺快啊,立刻就解决了这股危机!”甄宁凝重道。 “司马懿能如此快速地说服曹老贼,全力照顾军人家属,对残害军属者杀无赦?更允许三军和家中来往书信?哈哈哈,果然是老谋深算!”庞统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先生,制造军属消失的事情,还要继续吗?魏军兵士好似对我大晋更加愤恨了!” “他们更加仇恨大晋了吗?呵,要的就是这效果,继续,继续消失。他们一边仇恨大晋,但一边也会继续猜忌魏国权贵。恨大晋又如何?以后他们会知道恨大晋才是灭国的根源!”庞统笑道。 “可是,司马懿的军心已经稳定了啊!” “稳定了?可是,我们已经埋下了一颗霍乱的种子,一切才刚开始,我会将他们引入一个死循环的,司马懿还想解局?他是解不开的!”庞统看着皇榜,露出一丝轻笑道。 弘农城魏军中军大帐内,曹丕、司马懿坐在一旁品茶,孙礼恭敬地站在面前。 “现今军士士气如何?”曹丕笑着问道。 孙礼恭敬禀道:“依照大帅的安排,将士们对晋贼更加仇恨,而能够与家中书信来往,更是使得将士们士气大增,收取四方城池的时候,越发地凶猛,我们对并州的城池收取,越来越快了!” “那些商贾呢?”司马懿喝了口茶问道。 “那群商贾如今不敢放肆了,谁也不敢安排歌舞。奏响鼓乐,一切低调,最多带来一些后方书信,或者偷偷夹杂着一些苦主!” “不过,经过大帅的描述,那些苦主失踪的家属,都将罪名落在了晋贼身上,众将士也没有多大脾气了!”孙礼敬佩地说道。 “庞统此人用计防不胜防,那群商贾小心盯着,也别让他们长时间接触将士,有违抗者,立刻拿下!”司马懿喝了口茶说道。 “是,大帅放心,只是……!”孙礼忽然皱起眉头。 “哦?”司马懿陡然神色一紧,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司马懿自从听闻庞统出山后,就没有一丝松懈,毕竟,不久前的哗变差点就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孙礼看了看曹丕,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还要我回避吗?”曹丕沉着脸说道。 “不是,大帅,太子殿下,你们应该知道,可能是晋贼掳走了一些军人家属,然后嫁祸给当地官员,虽然不对,但却引起人心惶惶,即便大帅已经请皇上下令重刑以待,以安军心,可这被‘灭门’的事件,还是不断发生!”孙礼解释道。 “不错,如今只能四处寻找了,这事我们都知道,此次又有什么不同?”司马懿疑惑道。 “此次目标,锁定了太子殿下长子!”孙礼沉声道。 “什么?”曹丕脸色一变地忽然站起身来,竟是牵扯到他的长子曹睿,曹睿远在朝都许昌,怎么也被陷害了? 司马懿也是瞳孔一缩,脸色难看道:“以前只是普通官员、世族,此次却是皇太孙?庞统这是要露出獠牙了?” 曹丕脸色一变道:“怎么回事?” “来自许昌的消息,有十六起灭门惨案,矛头都指向了皇长孙,而且因由都是黄长孙贪图美色,为祸许昌城,此刻有着十六个将士正跪在我的帐前,求我请大帅做主!”孙礼皱眉道。 “该死的晋贼,竟然嫁祸我儿?孙将军,你跟他们说清楚了吗?这些都是诬蔑!”曹丕焦急道。 孙礼皱着眉头道:“属下查了,来报信的都是十六个将士的亲人,不过,有着十三个只是人员失踪,晋贼还没有丧心病狂地杀害军属!” “咦,要是晋贼直接杀了那群家属,直接嫁祸我儿,岂不是对晋贼更有利?”曹丕皱眉道。 “不好,不好!”司马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 “晋贼用心之歹毒,实在太过可怕,差点又被表象蒙蔽了,他的毒计里面居然藏着毒计,晋贼掳走了那群军人的家属,军人们虽然仇恨晋贼,但是,心中都带着一丝希冀,认为亲属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他们对晋贼便只是恨,还没有达到死仇的程度,至少晋贼没有杀了他们全家,在这群军人心中,被晋贼掳走,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要是真如来报信之人所言,那才是真正的噩耗!” “老夫压住了他们怒火,他们不是消气了,而是克制住了,这被压制的怒火,若是再度爆发,即便老夫的话,他们也不会听!” “而且,亲人若真在晋贼手中,这群军人战斗的时候,就会投鼠忌器,虽然只是极少数一群人,但是,情绪是会蔓延的,不知道晋贼还有什么阴谋用在他们身上,要是策反他们,岂不……!”司马懿脸色不断变换。 第七百九十一章两难 “什么?晋贼想策反?嘶!”曹丕也是抽吸了一口冷气。 “德达,你说那十六个将士中有十三个是家属下落不明,可是,还有三个呢?”司马懿盯着孙礼。 孙礼脸色一阵难看,看了看曹丕,低下头道:“剩下的三场悲剧的确是皇太孙所为!” “嗯?”曹丕脸色一沉。 “太子殿下,属下直言了,这几年皇太孙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许昌城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您又不是不知道,大魏伐晋前,太子殿下还为他关照过许昌城的官员,帮助压下皇太孙的一件丑事!”孙礼小声道. “嘭~!”曹丕却是一拍桌子。 “德达,你肯定是皇太孙所为?”司马懿也是脸色一阵难看道。 “是,那三个人,都是跟随属下的,弟子知道,他们的妹妹都极为漂亮,当年都想要许给我,但我有了小倩,不想纳妾,所以一直没成!” “来信之人,是他们的生死兄弟,只是昔日战争伤残了,在家修养,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切,甚至他们家属的尸体,更带来了一些他们家人的信物!”孙礼小声道。 “啪~!”曹丕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小兔崽子,临行前我要他不要惹事生非,一路上也不断写信回家给他娘,约束着他,想不到,想不到……!”曹丕痛苦道。 说来,曹丕虽为太子,但曹操未死,三弟曹彰自伐吴大战后。又一改往日莽撞好战之风。拜程昱为师。学习韬略,如今已是文武双全,深得曹操喜爱。 而前番曹植被毒杀,曹丕疑为凶手,曹操对曹丕心有猜忌,如此一来,魏国帝位落于何人,尚是未知之数。 司马懿眉头紧皱。又是问道:“德达,你刚才说是他们的生死兄弟传来的消息?那传消息的人可靠吗?会不会被晋贼收买?你要知道,有些友情厚不厚,不是在于经历了什么,而是出卖的筹码有多少?” 曹丕眼睛一亮,对啊,那来信之人,也可能被收买了。 “属下不敢保证,但他们一直跪在我的大营外,求大帅给个交代。按照颁布的重刑,对欺辱军属的人。立刻量刑,而皇太孙之罪,当斩立决,他们恳请大帅秉公办理,为他们的亲人报仇!”孙礼沉声道。 “这,这结果还没出来,怎么量刑?”曹丕焦急道。 孙礼看了看曹丕道:“太子殿下,属下虽然不敢保证什么,但皇太孙却是真能做出这些事情,以往太子殿下在许昌城,尚能压制皇太孙,但太子殿下离开后,却是没多少人能约束得了皇太孙!” “若说传信人有问题,我虽然不敢保证,但我相信,九成不会有问题,那几人我见过,宁死不屈,情深义重,而且此次有尸体为证!” “九成可能是我儿?”曹丕脸色阴沉,喃喃而道。 “他们要按照军法,让皇太孙死!”孙礼点了点头。 “皇太孙不能死!”司马懿脸色一沉道。 “嗯?”曹丕眼睛一亮地看向司马懿。 “我算看明白了,皇太孙只是一个大旗,今日若是杀了皇太孙,明日就会有当朝重臣,甚至是三公九卿以及其他王孙贵胄的罪证送来!” “那时每日杀重臣、王亲,必然会动摇全军的军心,仗也别想打了,朝堂之上也将风声鹤唳,动摇国本!”司马懿脸色难看道。 “皇太孙不能死?”孙礼惊讶地看向司马懿。 “庞统的阴谋来的太密集了,不能再停留了,需要马上召集所有军队,尽快进入大决战,立刻兵发潼关,以伤拼伤,尽快结束,否则,谁也防不住了!”司马懿脸色难看道。 孙礼闻言,颇为担心道:“那,那现在怎么办?他们还跪在我大帐之外!” 曹丕也盯着司马懿,此刻,魏晋之战,关乎到一切,若司马懿一脸肯定地要杀曹睿,即便自己这个太子也拦不住,可现在,司马懿要救下曹睿? “大帅,你这样算不算以权谋私?袒凶叱善?”孙礼皱着眉头道。 “不,情况比老夫想象的还要棘手,必须立刻压下去,太子殿下,由你下令,立刻收拢攻取四方城池的将士,立刻汇聚百万大军,兵伐潼关,只要破了潼关,攻入长安,晋贼再多阴谋诡计也没用了!”司马懿沉声道。 “好!”曹丕点头感激道。 “那皇太孙呢?”孙礼看向司马懿。 “你刚才说你帐外跪着十六人,其中十三个应该容易让他们克制,将所有脏水全部泼在晋贼身上,至于大营中所有家属消失的将士,立刻挑出来,允许他们回各自家里,与全城一起找寻他们的家属,他们应该愿意!”司马懿沉声道。 孙礼闻言,疑是而道:“属下明白,眼下需得将这些不安定因素剔开,可是,那三个九成被皇太孙残害家人的将士呢?”司马懿沉声道。 “稳住他们,将消息封锁,甚至让他们回许昌打探消息,一定要将此事的影响约束到最小!”司马懿沉声道。 “万一他们坚决需要大帅为他们做主呢?”孙礼皱眉道。 “此刻,大局为重,德达,你跟老夫已有数年,你应该明白,慈不掌兵!”司马懿眼中泛出一丝寒光。 “诺~!”孙礼皱眉走出了中军大帐,回到自己大营后,好言安抚了其中十三人,将脏水泼在了晋人奸细身上,让他们前去准备收拾行李,回许昌找亲人。 可还有三个将士盯着孙礼,三人双目已经哭红了,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撕拉~!”一人撕开自己的上衣。 “将军,你看,我这身上,都是跟你一起拼杀留下的刀疤,跟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可现在,我那小妹被侮辱了,我那老母亲被屠杀了,我一家都被灭口了,我只求将军帮我做主,将军,属下跟随你多年,求你一件事都不行吗?” “将军,张老三是什么人,你见过,他的命也是我救的,他无儿无女,行动不便,会被钱财打动吗?就算给他再多钱,他也用不出去啊,他会骗我?他带来的什么信物?我妹妹的这块雕牌,是我亲手刻的,一直挂在她的脖子上,从来不离身,在衣服里面,谁也不知道,张老三不是为我妹妹收尸,他能得到?将军!” ...... 三人一边哭诉,一边不停地磕头,孙礼此刻心里也不好过,虽然相信了三人,但司马懿的交代…。 “你们别担心,马上回许昌查清楚,要是真的,再……!”孙礼又是劝道。 “不,我们一回去,谁还会认?到时再请大帅做主,我们三个小人物,连回营都不可能,我虽然是大老粗,但我明白,现在不得到大帅的令法,以后永远都没机会了!” “将军,我知道,以前欺负别人的都是小官小吏,想怎么杀都没关系,此次是皇太孙,是真正的大人物,我们就是蝼蚁,或许半路上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将军,我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现在军营很多人都知道了,皇太孙灭我满门,战乱期间,按律当斩!可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谁敢找他麻烦?以后他就是皇太子,再以后就是天子,我们一生一世都无法报仇了,大帅不是说为我们做主吗?现在,让他做主啊,他要不做主,那他就是放屁,大帅的军令就是放屁!” “放肆!”孙礼眼睛一瞪,厉声喝道。 第七百九十二章矛盾深化 三人见孙礼发怒,心中虽是害怕,但还是拼命磕头恳求道:“将军,我们要报仇,哪怕死,我们也要报仇,当初征兵之时,我们是听将军之命才来打仗的,可是,听你的,我们全家都死了,将军,呜呜呜....” 孙礼此刻也是无比难受,可是又没有办法,这时,又有一人哭着说道:“将军,我们拼死拼活,为了什么啊?曹睿是未来天子,我们为他拼死拼活,他却在后面搞我们全家,呜呜呜...” 孙礼面现难色,又是劝道:“大帅一定会给我们交代的,但此刻战况危急,等战争结束,我就是拼死,也要为你们向大帅请法!” “将军,你比我们清楚,等战争结束,大帅的话便没人听了,有什么用?呜呜呜...”另一人哭诉道。 孙礼咬了咬牙,此刻不得不狠下心肠来,看向三人,眼中泛出一丝不忍的寒光,手中更是按到了刀柄之上。 “姐夫,姐夫!”忽然,大帐外传来焦呼之声,却是一个极为瘦弱的男子,面容苍白,衣服破烂地闯入大帐,后面则跟着两个守卫。 “将军,我看是你的家人,就没拦着!”两个守卫进来解释道。 “嗯,你们出去吧!”孙礼点了点头。 两个守卫出去后,孙礼惊呼道:“阿云,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这样了?” 看到孙礼,叫阿云的青年男子顿时哭诉起来,“姐夫。你要为姐姐报仇啊。姐姐死不瞑目啊。呜呜呜......” “小倩?小倩?小倩怎么了?”孙礼顿时脸色狂变,按着刀柄的手猛然一颤,惊恐地看向阿云。 “姐姐,姐姐被皇太孙曹睿害死了,我们全镇的人,都被曹睿手下的爪牙杀死了,一把火全烧了,全死了。全部死了,呜呜呜....”阿云咬牙切齿,边哭便诉说着。 ‘嗡~!’孙礼陡然一阵天旋地转,出征前的画面顿时在脑海中充斥。 “夫君,你不要去打仗好不好,有了现在的爵位与财富,过安稳日子不是挺好的吗,你去打仗,我害怕!” “小倩,相信我。没事的,我跟随的是师尊。师尊谋略无双,不会有危险,相信我!” “可是,呜呜呜...你这一去,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啊!” “师尊对我有知遇授业之恩,此番伐晋,我需助师尊一臂之力,且男儿征战沙场乃是我的梦想,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打仗都会死人的,你要是...呜呜呜!” “我去意已决,你不要说了,要是我死了,来世我再爱你!” ...... 来世,我再爱你? 从回忆中醒转,孙礼顿时一个踉跄,当时只是想报司马懿的知遇授业之恩,想建功立业,所以一时气话,而且还是建立在自己死的前提上,可不是徐倩! 现在想起来,当时徐倩有多伤心啊,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站在徐倩角度考虑一下,自己怎么那么自私啊? “小倩?我不要来世再爱你,我就要今世!”孙礼身形颤抖,喃喃而道。 这时,阿云再度说了起来,“姐夫,是曹睿,是他看上了姐姐,你走后,曹睿几次来骚扰姐姐,姐姐都不肯,直到那天,直到那天,曹睿想要非礼姐姐,被姐姐打了一巴掌,他回去就找了一批人来,想要强行淫辱姐姐!”阿云哭着说道。 “曹睿?”孙礼整个人都在颤抖之中。 “姐姐誓死不从,一头撞在柱子上死了,曹睿恼羞成怒,让一个下属淫辱了姐姐尸体,更杀了全镇的人,就连姐姐尸体也没放过,包括我,每人补了一剑,一把火将全村烧了,全死了,全死了,呜呜呜!”阿云咬牙哭着说道。 “噗通~”孙礼忽然跪在了地上,痛苦抱着头,痛苦无比。 此次出征,孙礼一方面想要报司马懿的知遇之恩,更重要的是想建功立业,让徐倩和未来的孩子,永远幸福快乐,可是...... “小倩,我不该走的,我不该走的,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帮曹家人在打仗,我却在帮曹家人在打仗!”孙礼抱头痛哭着。 “姐夫,姐姐撞墙临死前,看着北方,好像看着你的方向说了一句话,很凄凉!”阿云哭着说道。 “姐姐说:‘礼郎,来世不要说爱我!’”阿云痛苦地回忆道。 来世不要说爱我?来世不要说爱我?不要说爱我?......孙礼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徐倩临死前地绝望和无助还有心死! “啊~!”孙礼抱头嘶喊了起来。 孙礼的喊声非常巨大,一声痛苦的嘶喊,整个军营都听见了。 “将军,你还想杀我们灭口吗?还想让曹睿狗贼逍遥法外吗?“ “什么狗屁大局,什么狗屁战争,我只要家人能活过来,将军,求你,让大帅给我们报仇吧!” “将军,呜呜呜......”大帐之中一片哭泣之声。 而孙礼痛苦的大喊,早已引动军营四方人关注,过了好一会,孙礼犹如行尸走肉般地走出大帐,后面跟着阿云与三个痛苦的小兵,缓缓地走到中军大帐之外。 走到司马懿的大帐之外,孙礼缓缓脱去了身上的战袍,脱去了铠甲,**着上身,跪在司马懿大帐之外,身上的无数刀疤狰狞无比,让人望之一阵心寒。 身后的三个将士,也是如此,脱去了上衣,露出狰狞刀疤,一起跪在司马懿大帐之外。 “大帅,孙礼跟随您已有四年,杀敌近千人,重伤二十余次,轻伤百余次,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从未抱怨,如今,孙礼家破人亡,恳请大帅做主,明正军法,明正国法,斩杀皇太孙曹睿!” “恳请大帅兑现承诺,明正军法,斩杀曹睿!”三个苦主将士也是痛苦地大吼道。 先前另外十三个被劝走的人听到消息,也快速跑了过来,“恳请大帅,明正军法,斩杀曹睿!”十三人一声大吼。 而跟随孙礼一直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得到消息,看到孙礼跪下,也跟着跪了下来,孙礼是司马懿之徒,同时也是司马懿的先锋大将,战斗在第一线,与死神擦肩中的队友们,才是真正的生死兄弟,孙礼一声拜,五千余将士也跟着跪了下来。 没过多久,司马懿大营之外,已经跪了近万人,各个脱了上衣,露出身上无数军功刀疤。 孙礼心里明白,司马懿野望磅礴,且心狠毒辣,如果悄悄找司马懿,肯定没用,想要报仇,只能全军皆知。 果然,此刻弘农大营几十万将士,都知道了孙礼之事,‘刑上皇太孙曹睿’?这个未来极为可能是天子的人,这个,可能吗? 孙礼的苦真不真是一回事,司马懿的态度是另一回事,司马懿会为了孙礼而得罪太子一脉吗?不久前所承诺的,能够兑现吗?会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就收回之前所言?军令如山,还是军令儿戏? 无数人都关注了过来,曹丕正在处理公文,忽然听到孙礼大喊斩杀曹睿,也是心中一抖。 第七百九十三章军心乱 与此同时,司马懿却是坐在自己的大帐内,隔着门帘,望向大帐之外,虽然看不见,但司马懿却猜到外面的情形,眉头皱成了川字。 “啪~!”司马懿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 “庞统,我还是低估了你的速度,连给我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吗?”司马懿脸色难看道。 而在许昌城陈府,甄宁看着面前的一个瘸腿男子,那瘸子脸色阴沉地盯着甄宁道:“信,我已经写过去了,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不要伤害我那三个兄弟的家人!” “张老三,你放心,他们绝对安全,此次逼不得已,还请见谅,两军相争,必有死伤,我们这样做,已经将伤亡降到最小了,一旦战争结束,他们所有人都将安全!”甄宁郑重道。 瘸子张老三捏了捏拳头,也只能无奈认命,原来,孙礼的三个属下的家庭惨剧,都是假的。 甄宁安排好瘸子张老三后,就去见庞统了,庞统此刻正看着一个棋盘,陷入沉思之中。 “先生,你没看新的消息吗?”甄宁问道。 “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传书,消息也太滞后了,不看也罢,此刻,或许孙礼已经开始炸营了吧!”庞统落下一枚白子笑道。 “先生,你前期准备这么多真消息、假消息,只是为了这个孙礼吗?”甄宁好奇道。 “不错,真真假假的消息,都没有关系,只要最关键的一个消息是真的。那就行了。曹睿咎由自取。理该受到惩罚!”庞统再度落下一枚黑子道。 “可是,假如没有曹睿这件事,怎么办?”甄宁好奇道。 “没有这件事?”庞统停了下来看向甄宁。 “是啊,假如曹睿没有杀小倩呢?” “呵呵,没关系,此策本来就叫‘无中生有’,没有小倩,还有小灵、小蕾、小月。而且说起来,一开始我都没准备用曹睿!” “这许昌城之中,有亲王,有三公九卿,用他们做引子都可以,这关键的环节,只需要填充上一枚黑棋,而我这一局之中,可不止一枚黑棋!”庞统笑道。 说着,从一旁摆放大量黑棋的小盒里取了一枚黑棋。放在了面前棋盘的一个位置之上。 甄宁神色一动,点了点头道:“如此看来。是曹睿自己赶上了,也是他运气不好,只要位置对了,谁都可以代替的?” “不错!”庞统微微一笑。 “可如此大的代价运作,只为了这孙礼,一个曹睿,够吗?”甄宁担心道。 “够了,因为他是皇太孙,如今,百万魏国大军肯定都盯着呢,就看司马懿给全军一份怎么样的交代!”庞统露出一丝自信的轻笑道。 “我若是司马懿,即便皇太孙,也要杀!”甄宁沉思了一下。 “是啊,杀!可是,这盘棋才刚开始,所以,我却要这皇太孙,活!”庞统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白子缓缓落在了棋盘之上。 弘农城,魏军大营,司马懿大帐之外,随着孙礼**着上身,露出大量狰狞刀疤地跪在地上,越来越多的军士跟随跪拜而下。 消息走漏,四周将士纷纷知晓皇太孙曹睿的恶贯满盈,在后方辱杀军属,那些先前就得到噩耗,却被司马懿压制下去的将士也纷纷跟随孙礼跪了下来。 那是皇太孙,一面大旗,一个所有人心中都有分量的人物,大帅为安抚将士会一视同仁吗?来日若是他们的家属遭遇不测,大帅会因为对方身份而选择牺牲他们吗? 军人,很多时候都有着生死之交,一人下跪,挚友相随,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连锁反应而下。 五千、一万、两万、三万...... “恳请大帅,明正典刑,杀我亲者,斩立决!” “恳请大帅,明正典刑,杀我亲者,斩立决!” “恳请大帅,明正典刑,杀我亲者,斩立决!” ...... 先是数千,接着过万,接着数万,一时间,将士们的声浪直冲九霄而上,咆哮中带着一股愤怒,愤怒中带着一股不甘,最终汇聚成了这一声大吼。 近乎所有将士都在大吼之中,声音覆盖了整个弘农城,不远处,魏太子曹丕听着这震天的巨吼,看着那越来越多跪下的将士,曹丕的心头也是瞬间凉透了。 这不是炸营,这是哗变,比不久前刚开始的炸营强大了无数倍,这一次哗变,无数将士更是通红了双目。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曹丕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司马懿大帐之中,司马懿松开了掌中的碎茶杯,脸色一阵难看:“庞统?果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雷霆手段,原来你一直掳走军属,是为了让我军营之中恐慌,酝酿多日,只为了今天,以全军逼我?” 久久的,司马懿无法冷静,心中好一阵翻江倒海之后,才缓缓平静了下来,外界,声震弘农城,请自己给予公道。 跪地将士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司马懿起身,缓缓踏步走出大帐,不远处曹丕惊慌地跑了过来,看向走出大帐的司马懿。 “大帅!”所有人都是一声高呼。 “大帅,请大帅明正典刑,为小倩报仇,属下愿以命换命!”孙礼哭吼着。 “咚、咚、咚......” 孙礼不断磕着头,头部全部是撞地产生的血,血、泪、泥混杂的面部,看起来凄凉无比。 看着孙礼,司马懿深吸口气,虽然这一次的哗变是孙礼一手造成的,但司马懿并没有怪他,相反,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因为司马懿明白,就算没有孙礼,以庞统之能同样会造成今天之事,而且,孙礼是自己的弟子,四年来对自己的命令从来都是毫不怀疑的执行。 孙礼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身上的刀疤都是一次次为了完成自己的交代而造成的,四年了,孙礼哪怕再重的伤也没流过泪,此刻跪在自己面前,却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般。 “恳请大帅,明正典刑,杀我亲者,斩立决!” 跪地的数十万军士,近乎同时一声大喝,那是一股士气,一种谁也无法阻挡的士气,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司马懿,等待大帅与全军士气一致。 皇太孙,斩立决? 司马懿看着眼前数十万跪地大军,精神一阵恍惚,仿若看到庞统身穿战甲,披着儒袍,站在自己的面前。 此刻,统帅数十万大军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那恍惚中的庞统?恍惚中的庞统举着剑,正指向自己,只待一声令下,这数十万大军就杀向自己,将自己撕成碎片。 司马懿一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远处赶来的曹丕脸色难看至极,“大帅?” 曹丕并不是蠢货,此刻三军哗变,军心绝不能散,军心一散,魏国就危险了,曹氏江山也将崩塌而下,军心、国本,这是最至高无上的,可是,另一边却是自己的儿子啊,曹睿那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辱杀军属啊。 第七百九十四章回许昌 就在曹丕心中暗暗抱怨之时,三军将士再度高呼道:“恳请大帅,明正典刑,杀我亲者,斩立决!” 司马懿听得,恍惚中一个激灵,看了看三军,郑重道:“将士们!” 三军顿时停了下来,一起看向司马懿。 “本帅说过,辱杀军属者,无论是谁,斩立决!”司马懿一声狠喝。 狠喝一出,三军更加寂静起来。 “无论是谁,哪怕是皇太孙,也一样奏效,我司马懿向你们保证,只要皇太孙真的做了辱杀军属之事,我就是除去一切官职、爵位,也要上奏陛下,明正典刑!”司马懿狠喝道。 曹丕闻言一个踉跄,力气好似瞬间被抽了干净一般,原本担心中的将士们,顿时心中一颤,对司马懿越发信任了起来,大帅说到做到,一定能做到的。 “大帅,你此话当真,我要如何信你?”孙礼红着眼睛道,别人不知道,他孙礼却是清楚,不久前,司马懿还要为皇太孙遮丑呢,如今不会又在欺骗自己吧? 孙礼经历了先前的阴谋,却害怕相信司马懿了,司马懿看看孙礼,心中一叹,随后郑重道:“老夫说道做到,你既然担心,那就马上随老夫启程,前往许昌,只要事情属实,我立刻请奏陛下,斩皇太孙!可好?” “大帅亲自前往许昌?”一众将士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此刻,司马懿也是身不由己了,此事必须办得郑重。否则。将士们心中的猜忌会越来越可怕。直到让庞统所趁。 “谢大帅,谢大帅!”孙礼不断磕头道。 “将士们!”司马懿看向数十万将士。 “今日我等军营为何会成这般,我还要说,一切都是晋贼的阴谋,但我想,肯定有人不相信,不过,我司马仲达保证的事。从来没有不兑现的,希望你们相信我司马仲达!” “我说过辱杀军属者,斩立决!绝对是如山军令,孙礼和一众许昌籍将士随我入国都,就是给大家做个见证,明正典刑,希望你们,不要再被任何其他假消息迷了心智,因为,这一切都是晋贼的阴谋!”司马懿朗声喝道。 三军将士相互看了看彼此。紧紧皱起了眉头,是啊。以前都没有这些事,如今却全军哗变了?真是晋人造成的? 有人相信了,有人却依旧有些不信,晋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如果真有这么大本事,就不会损兵数十万,败退雍凉? “老夫的要求不高,只要诸位在老夫离营期间,不要再信任何谣言,哪怕有再大的委屈,等我回来,我给大家做主,在此期间,一切听从军令。如何?”司马懿朗喝道。 三军将士看向司马懿,连番大胜积累起来的威望与崇拜,使得无数军士应声而起,“诺~!” “尊大帅令!” “尊大帅令!” 三军将士纷纷高喝,许诺在司马懿离营期间,无论任何谣言也不炸营,等待司马懿的归来。 “德达,尔等随我回国都,立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司马懿喝道。 “诺~!”孙礼等人纷纷高喝道。 当司马懿安抚了全军回到大帐之时,却见曹丕失魂落魄,看向司马懿的眼神,也是复杂无比,司马懿要回去杀他的儿子,可曹丕却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心中有不甘、有火气,可却又无可奈何。 “太子殿下,按照之前说的,你立刻整顿大军向潼关进发,快,快,快!”司马懿脸色难看道。 “我会的,只是,大帅什么时候回来?”曹丕苦涩道。 司马懿此刻也没有心思安慰曹丕,国之大事,不容有失,以曹丕的智慧应该能看的出来。 “老夫火速前往许昌,需要十天左右,从许昌直奔潼关,大概半月时间,在国都可能会耽搁一下,大概一月时间方能回来。” “而太子殿下率领全军前往潼关,大部队行军,速度肯定慢,也要二十多天才能抵达潼关,差不多你们抵达潼关的时候,老夫就回来了!”司马懿沉声道。 “现在就与晋贼决战吗?” “嗯,孙子言‘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儿分之’,本来以‘围之’最好,以心理上压垮晋国残兵最佳!” “只是对手是庞统,再拖下去,对我等越来越不利,只能强攻了,我明白,此刻强攻,反而会激起敌军拼死之心,到时我军必然损失惨重,可两害取其轻,只能如此了,立刻整兵,直奔潼关,破关之后,晋国灭国不远矣!”司马懿沉声道。 “我知道了,可你这一去,会不会是庞统的圈套,他会不会埋伏你?”曹丕皱眉道。 “若是按照正常调虎离山之计,肯定会,这是最好的机会,可是,他是庞统,我猜不透他,不过,你放心,我也有防备,我会带着一批精锐跟随!”司马懿郑重道。 “我将部分皇室虎贲军调给你!”为了皇位,为了将来掌控天下,曹丕咬咬牙道。 派守护自己的兵马,去保护司马懿杀自己儿子?曹丕心中也是痛苦无比,司马懿却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潼关有我们的细作,太子殿下此去,可细作里应外合,记得一切小心!” ...... 许昌陈府内,庞统正品着一杯清茶,甄宁快速跑了进来。 “先生,快马来信,司马懿带着一批人离开了军营,应该是直奔许昌来了,我们要不要将他留下?”甄宁带着一丝激动道。 “不用,留不住他的,司马懿身边肯定有精兵相随,想刺杀他,根本不可能,按照计划来吧!”庞统喝了口茶笑道。 “诺~!” 数日之后,许昌朝堂之上,魏帝曹操端坐高堂,头戴平天冠,面容苍老,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有神,盯着朝堂下方。 文武百官位列朝堂两边,为首两个老臣此刻也是虚目望向中央两人,一个是司马懿,面色冰冷,正恭声侯旨。 另一个则是不久前在闹市拍马狂奔的皇太孙曹睿,只是此刻,曹睿好似全身汗毛炸竖一般,怒瞪司马懿。 “陛下,属下已经查明,刚才也禀报了陛下和诸位同僚,十六个军属消失,暂且没有十足证据指向皇太孙!” “但征北将军孙礼亲属以及全镇百姓,却是皆被皇太孙连同其爪牙全部斩杀,证据确凿,为安军心,恳请陛下下旨,明正典刑,治罪皇太孙!”司马懿再度一声朗喝道。 大殿之中,一时间静悄悄的一片,众臣一起看向司马懿,有人赞赏、有人嫉恨,表情各异。 第七百九十五章‘斩’曹睿 而曹睿则气得浑身哆嗦,暴怒道:“司马老贼,你好大的胆子,竟想斩我?凭什么?那只是一群刁民,他们以下犯上,想要埋伏我,我只是正当反击而已!” 司马懿冷眼看向曹睿,肃然道:“皇太孙,现在狡辩还有意思吗?你如今身系大魏百万大军的军心,你做错了事,就应该负责!” “你,你找死!”曹睿就要出手打来。 “放肆!”曹操一声冷喝。 曹睿听得,身形一顿,转头看向曹操,焦急无比地叫道:“皇爷爷,他司马懿要杀我,我知道,皇爷爷设了重刑为军,可是,那是在我出事之后啊,皇爷爷圣旨下来后,我一直在府中没有出去啊,皇爷爷!” 这时,一个大臣开口道:“陛下,皇太孙年幼无知,受其下属蛊惑,只为从罪,当诛首恶,将其一众下属明正典刑,斩首示众,至于皇太孙,当革去其爵,押入天牢,以儆效尤!” 曹睿闻言望去,眉头微皱,但也知道,这是为了保住自己,当下没有拒绝。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一时间,大量朝臣为曹睿求情,好似,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一般,龙椅之上,曹操看向曹睿,眼中蕴含一丝慈爱。 轻轻的,曹操点了点头,似乎要同意群臣做法,先保住其孙,其它惩罚都可以承受。 司马懿见状脸色一变,再度开口道:“陛下。天下大乱已久。百姓无不思欲一统。前番晋贼内乱,我大魏方得连战连捷,眼下已至破晋最为关键之时,若因军心大乱错失良机,乃至局势反转,悔不及也!” 此言一出,旁侧的程昱亦是开口道:“陛下,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今日为皇太孙开脱,明日谁为我大魏开脱?老臣建议,皇太孙,当斩,以安军心,以正国法!” “程司空,你!”曹睿顿时瞪眼怒道。 这时,王朗也是脸色一变道:“陛下,皇太孙之殇,全因其咎由自取。不杀可安臣心,可不杀却动摇国本。为我大魏,恳请陛下明正典刑,以正国威!” “王司徒,你!”曹睿惊叫道。 程昱、王朗一开口,刚才还要保住曹睿的大臣们,顿时不再开口了。 “噗通~!” 曹睿迅疾跪了下来:“皇爷爷,救命啊,孙儿罪不该死啊,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他司马懿不在军营领兵,来朝干政,皇爷爷……!” 龙椅上的曹操看着曹睿,手指轻敲龙椅,一开始的慈祥慢慢散去,曹操寿命无多,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在死前,看到魏国一统天下。 孙子,他曹操有十几个,可一统天下之良机却可能只有这一个,曹操眼眸微眯数个呼吸,待那双吞天般的细目再次睁开时,曹操一声冷喝道:“斩!!!” “皇爷爷、皇爷爷......”无论曹睿如何惊恐、狂呼,等待他的只是无情的侍卫将其拖了下去。 许昌城最大的菜市口,此刻已经围的人山人海,斩首皇太孙?要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如今,马上就要行刑了? “司马大帅!看,是司马大帅!” “多亏了司马大帅,这曹睿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姑娘,杀得好,杀得好啊!” “看,来了,真的是曹睿,还有那一群鹰犬,哈哈哈,太好了!” ...... 一时间,来菜市口的老百姓,大多欢声鼓舞,拍手称快,主判官坐在正北,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木头高台,上面已经站满了百余个侩子手,等待行刑。 刑台正南方正是人山人海的百姓,百姓前面,却是司马懿带着孙礼等一群将士,刑台东方,却是一群衙役押着曹睿等人。 曹睿等人披头散发,惊恐无比,“不要杀我,皇爷爷,皇爷爷,不要杀我!” 曹睿哭喊不已,但四周嘈杂声太大了,根本传不了多远。 “爹,爹,你在哪啊,孩儿就要被杀了,爹,爹!”曹睿惊颤地哭喊着。 “皇太孙,怎么办,怎么办啊?呜呜呜,我不想死啊!”一群鹰犬亦是哭喊。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皇太孙,我爹是太子,我以后也是太子,呜呜呜!”曹睿惊恐地吼叫着。 “把他们的嘴堵上!”主判官一声冷喝。 “诺~!”一众衙役应声道,很快便将曹睿连同一群爪牙全部堵住了嘴巴。 “呜呜呜....!”曹睿等人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呜之声,可紧接着,一人一个黑头套套住了头部。 “呜呜呜...!”黑头套中,一众犯人根本说不出话,焦急地呜呜直叫。 “押上刑台!”主判官一声高喝。 “诺~!” 一众衙役押着带着黑头套的犯人绕着刑台,走到巨大刑台的北面,队伍颇长,所有人都盯着长队伍,当有些犯人被刑台遮住的时候,总有大部分其它犯人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百余个犯人绕着巨大的刑台,缓缓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嘭~!”衙役一踢众犯人小腿,百余个犯人顿时一起跪了下来。 孙礼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曹睿的身影,双目通红,捏着拳头,主判官看了看天,眼看时辰已到,当即扔出一块令牌,“午时三刻到,斩!” “噗~!噗~!噗~!”一众侩子手各自一口白酒喷在了砍刀之上。 “吼~!”一声大吼,手起刀落,百余个头颅顿时抛飞而起。 “嘭~!”从颈部喷出的鲜血直溅了三尺之高,顿时血洒一片。 “哗~!”无数百姓惊呼出声,这就杀了?那可是皇太孙啊,可是皇太孙啊! “小倩,你大仇得报了,为夫对不起你!”孙礼忽然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将军!”一众将士扶着孙礼。 司马懿却是看着一众将士们道:“你们可看清楚了,也了解了吧,除了孙礼亲属被曹睿残害,你们的亲属都消失了,都是栽赃陷害,都是晋贼搞的鬼,不久前可是搜索过太子府,根本没有你们的亲属,你们现在相信了吧?” 一众将士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道:“大帅,我们相信你!” “大帅,是晋贼,都是晋贼做的,除了孙将军家里的事!” “大帅,属下一定在前线奋勇杀敌,一定!”一众将士顿时许诺道。 第七百九十六章误导 司马懿听得众人山呼之声,心神顿时一松,一摆手先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朗声而道:“好,下午休息一下,傍晚时分,我们就出发,立刻回营,向弟兄们说清楚,一切都是晋贼的阴谋,我们要一鼓作气,将潼关拿下,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诺~!”众人应声道。 “多谢大帅,多谢大帅!!!”孙礼对着司马懿不断磕头。 “德达,你休息一下,跟我回去!”司马懿沉声道。 “是,大帅为我报仇,孙礼这条命就是大帅的,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孙礼红着眼睛感激道。 司马懿点了点头,此次为了孙礼,已经将皇太孙曹睿斩杀了,孙礼必须回营鼓舞全军士气,让全军都知道,军法如山,无论是谁都别想伤害他们的家属。 司马懿相信,斩杀皇太孙就是最好的说服力,所有将士都会明白一点,连皇太孙都能杀,还有谁敢欺负他们的亲属?到那时,就算庞统再多诡计,也没有用了! 司马懿此刻已是心气十足,因为司马懿肯定,此次回去,必定万军一心,斩杀皇太孙一人,却让全军凝为一体,必能一鼓作气摧毁潼关,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傍晚时分,司马懿带着一群将士走了,向潼关方向奔驰而去,而菜市口的刑台,却是在这夜色之下,极为冷清,白天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晚上。这里却是最冷清的地方。 这里可是死了很多人的。谁没事半夜跑这来?可此刻,却是有人来了,来人却是白天行刑的主判官,旁边站着一个黑袍之人,正是让司马懿头疼的庞统,旁边有着一个马车。 “这位是......!”主判官带着一丝巴结地问道。 “我是太子的人,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易容后的庞统冷声道。 “是。是,我不问,我不问,你给我看那个信函,我就相信了,毕竟,皇太孙这可是陛下和太子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一天时间就立刻斩杀呢?”主判官马上笑道。 “今天的事情,让你的那群属下嘴巴闭紧了,谁要是泄露出去。以叛国罪论处!”庞统沉声道。 主判官一激灵,马上拼命点头:“我懂。我懂,都是我的心腹,放心!” 这时,庞统才轻轻敲了敲刑台,陡然间,刑台的北面之处,却是忽然开了一个小门。 “呜呜呜...!”小门里传来呜呜之声,却是里面有一人,带着一个白天的囚犯走了出来。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当皇太孙走到近前的时候,我们用那个死囚换了皇太孙,被砍头的只是那个死囚,皇太孙没事!”那人笑道。 庞统低头一看,却见到曹睿裤裆正在滴着尿,显然吓得不轻。 “呼~!”那人掀开了曹睿头上的黑罩子。 “呜呜呜......!”曹睿惊骇地看向庞统。 拿开塞在口中的破布,曹睿顿时惊恐道:“我没死?我没死?我居然没死?” 庞统微微一笑道:“司马大人怎么敢杀你,你可是未来的储君,此次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等晋国覆灭,就一切无碍了!” “啊?司马大人救的我?哪个司马大人?”曹睿此刻六神无主道。 “伐晋大帅,司马懿!”庞统微微一笑道。 之后,一辆马车快速出了许昌城,马车之内,却是惊魂未定的皇太孙曹睿,曹睿倚靠在马车的窗口,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回忆着之前与那古怪男子的对话。 “司马懿?怎么可能,他要杀我,怎么会救我?”曹睿瞪着眼睛看向庞统。 庞统微微一阵轻笑,摇了摇头道:“皇太孙,你还看不透吗?今日只是一场戏而已,你可是皇太孙,你还没明白如今形势吗?” “什么形势?” “当今陛下,如今年岁几何?” “呃?我皇爷爷今年六十有四?你什么意思?”曹睿茫然道。 “魏晋之战,皇太孙知道吗?” “晋国只剩下蜀地、雍凉了,潼关一破,长安、雍凉必将不保,对了,现在好像有个叫庞统的领兵,貌似很厉害的样子,就连司马懿也畏惧三分,才有了条条重典?”曹睿皱眉道。 庞统微微一笑道:“百万虎狼之军攻打潼关,大势所趋,谁能逆天?一个小老头加上十余万残兵败将,就行了吗?你信吗?他司马懿领兵凶猛无敌,不,就算没有司马懿,哪怕一个傻子领兵,只要指挥百万大军死拼不就行了?哪有这么复杂?你觉得呢?” “对,对,我也知道,之前司马懿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一个老头挡住?难道里面有隐情?”曹睿开始怀疑了起来。 庞统微微一笑,并没解释。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曹睿想不明白。 庞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许昌皇宫方向,微微一叹道:“陛下时日不多了!” “嗡~!”曹睿脑中一阵轰鸣,就是一旁的主判官也惊的冷汗直下。 “你,你是说,我父亲要篡位?”曹睿一个激灵道。 这一个激灵,不知道是惊惧还是激动,双目死死地盯着庞统,庞统微微一笑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我明白了,百万大军?父亲跟随去前线,主要是为了掌握百万大军?收取晋国,只是举手之间,父亲没有立刻灭了晋国,只是为了争取时间,父亲将有大动作了?” 庞统看看曹睿,这皇太孙虽然年轻,但心中还挺阴暗的?这阴暗的事情,自己只是开了个头,他就能自己补脑了? “司马懿虽然是大帅,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懂的?”庞统又是言道。 “我懂,我皇爷爷就算在位也没多长时间了,况且还……,司马懿还是跟着我父亲才有前途,司马懿这是在巴结我父亲?司马懿早就是我父亲的属下了?我都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可是,司马懿为何要回来逼皇太孙呢?制造死亡?”一旁主判官知道自己听了这些,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曹睿眼睛一瞪道:“笨蛋,你这都不明白?高大帅不是救了我吗?他是让我离开,以防来日百万大军兵临许昌,我遭遇不测,早早的将我转移走而已,这样,我就不会被人盯着了!” 一旁庞统盯着曹睿,果然,此人内心无比阴暗。 “这位,呃,我问你,那孙礼他们一群人呢?”曹睿忽然皱眉问道。 第七百九十七章逃兵 庞统露出一丝冷笑道:“你认为,他们还能活着回来?” “对,对!哈哈哈,高大帅好本事,还找了如此借口!”曹睿马上兴奋道。 “皇太孙,如今你已经‘死了’,所以,你不能再出现在许昌城,甚至,你活着的消息,不能走漏一丝一毫!”庞统郑重道。 “我明白,你们送我出城,可是,我要躲在哪里呢?” “哪里都不安全,都可能被发现,只有一个地方最安全!”庞统沉声道。 “哪里?” “司马懿的军营,太子殿下的身边,司马大帅已经备好了马车,你马上离开许昌城前往军营,可好?”庞统盯着曹睿。 曹睿兴奋地点点头:“好,好,我听你的!” 许昌城外一个小山坡上,庞统负手而立,看着载着曹睿离去的马车,身后站着甄宁。 “先生,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潼关要有一场好戏看了!”甄宁笑着说道。 庞统点了点头,眼中泛着智睿之光。 潼关外,九十余万魏军压境,浩浩荡荡,雄壮无比,此刻,魏军一个个战意高昂,虽然前段时间被庞统的阴谋搞的心潮起伏,但所有人都坚信,他们的大帅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当朝皇太孙又如何?兼之,最近来的信中更是清楚的描述了家里的情况,一切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主帅大营,曹丕此刻一脸的烦躁,自己已经到潼关下了。算算时间。司马懿一群人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司马懿回来,也就意味着...。 曹丕捏着手中的毛笔,久久不能落笔,不断地深呼吸,欲要压下心中的恼恨,自己儿子被斩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庞统~!”曹丕眼中越发的仇恨。 “太子殿下!”帐外有人恭敬道。 “进来!”曹丕压着心中怒火,放下毛笔道。 很快。一个官员走入大帐,那官员面露喜色,可看到曹丕阴沉的脸,顿时神色一肃,猜到是为皇太孙的死伤心,自己绝对不能表露喜悦。 “太子殿下,今天是我们抵达潼关外的第二天,便有九十七人从潼关逃出来,向我们投诚了!”那官员捏了捏拳头道。 “哦?庞统准他们出来?”曹丕疑惑道。 “庞统当然不愿意,这些人都是趁着夜色。从城墙上顺着绳子逃出来的,这才是第一波。我想明天会有更多,后天更多,哈哈哈,我们还没进攻,潼关内已经开始乱了,天助我军啊!”那官员情不自禁地笑道。 可皇太孙新丧,曹丕自然笑不起来,那官员一看曹丕的表情,顿时脸色一变,再度变得严肃起来。 “已经九十七人了?他们投诚?可带来了什么消息?”曹丕沉声道。 “是的,这群人都是晋国境内的一些大族子弟,晋国要是灭了,他们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们逃出来,只是为了搏一个出身,自然知无不言,什么都说了,里面的军队数量、四方防御强弱,甚至主帅大营在什么地方,太子殿下,稍后我会将最详细的情报整理给你,这群人暂时怎么安排?”那官员问道。 “先看押起来吧,问出一切消息,甚至庞统的所有情况,记住,我要所有情况!”曹丕沉声道。 “诺~!”那官员应声道。 官员退了出去,曹丕依旧脸色一阵阴沉,双目泛着血光看着不远处潼关方向。 “庞统?你逼死我儿,我要灭你九族!”曹丕脸色阴寒地自言自语着。 潼关战楼内,‘庞统’坐在主位,看着面前一堆资料,一旁坐着鲁肃、高顺、郝昭三人,面前则站着不少文官武将,此刻众人焦躁不已。 但他们看到‘庞统’那气定神闲的表情,一颗颗焦躁的心也平静了很多。 “丞相,魏国近百万大军已经兵临关下了,我们最近虽然不断招兵,但如今也只有二十一万人啊!” “是啊,丞相,虽然丞相将二十一万军重新编制,看上去勇猛了许多,可对方却有近百万人!”几个官员担心的看向‘庞统’。 ‘庞统’停下手头工作,看了看一群官员,淡然道:“怕什么,这潼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城高墙厚,四方天险,加上二十一万大军在此,就是百万大军,也休想闯关!” “额?是!”众人点头道。 众人虽然依旧担心,但见‘庞统’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众人顿时轻松不少。 “丞相,昨天晚上有九十多个士兵叛逃,其中两个还是校尉,听过丞相的各种布置,他们会不会将我军机密泄露出去?”一个红袍官员面露焦急之色问道,红袍官员一开口,其它官员也是纷纷露出担忧。 “报~!” 只见一个军士气喘吁吁地闯入战楼,面露焦急道:“丞相,丞相,不好了,刚才,刚才校尉林济带着五百余人叛逃了,从城墙西南角逃了,属下看到他们跑向了魏军大营!” “啊?”战楼之中顿时一片哗然。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叛逃的人越来越多,对我军士气是极大的打击啊!” “接下来,必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叛逃!” ...... 众官员议论纷纷,此刻一片焦急,郝昭心头一怔,脸色难看,喃喃道:“完了?” 郝昭明白,这就是一个连锁反应,只要有一人逃,那这股士气就泄掉了,现在数百人叛逃,这不是泄掉士气的问题,根本就挡不住他们逃跑啊,接下来,肯定越来越多,这还没开始交战呢,潼关就乱成一团了,这还打什么? 高顺也焦急不已,看向旁侧的鲁肃焦急道:“不知鲁参赞可有破局之法?” ‘庞统’没有答话,所有人都焦急无比,只有鲁肃此刻依旧气定神闲,端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然后说出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整个沸腾的战楼一片寂静。 “急什么?他们是我派过去的!”鲁肃淡淡道。 “呃?”所有人瞬间哑火,惊讶地看向鲁肃,眼中充满了惊叹。 接着,刚才焦急的官员们,一起长呼口气,个个笑了起来,好似刚才焦急的并不是自己一般,只有几个官员,此刻却是陡然瞳孔一缩,屏住了呼吸。 次日,曹丕的中军大帐内,只见曹丕正处于烦躁之中,毕竟丧子之痛还没消退,不一时,侍卫传来一封密保。 曹丕看着密报,陡然瞳孔一缩,面前一众下属好奇地看向曹丕。 “太子殿下,信上怎么说?”一个下属好奇道。 “哼!”曹丕的烦躁好似有了宣泄的地方一般,一声冷哼。 “啪~!”曹丕将手中的密报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之上。 第七百九十八章质疑 这时,一个官员小声问道:“太子殿下,昨夜又有两百余人来降,在外面守候之中,而且带来了最新消息,要不要……?” “来降?哈哈哈,庞统,你还真当我傻吗?对我用这计俩?哼,来人,将所有来降之人全部捆绑起来,押到潼关城楼之下,给我斩!细作?本太子最恨的就是细作,哼!”曹丕想到曹睿因晋军细作而死,不由一声冷哼。 潼关外不远处,此时,哭喊声一片。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太子殿下,我是来投降的啊!” “我要见司马大帅,我带来了潼关的消息,大帅,不要杀我啊!” “求你了,放了我,我是来投降的啊,还带来消息,不要杀我啊!” 八百余人被捆绑带到了潼关战楼不远处,好似在给庞统示威一般。 战楼上,‘庞统’负手而立,身后站着鲁肃、高顺、郝昭等人,一起看着不远处小土坡上的一幕,一个个露出惊诧之色。 眼见守军躁动不已,‘庞统’面色冷酷,朗声道:“将士们想看,都到城楼上来看吧!” 潼关内,无数翘首以盼的将士在一声令下,快速地冲上城楼,站在城墙的四方,向远处望去。 “啊?那是林校尉?啊,那是李长史,啊,那是刘都尉?” “看,昨天他们喊我一起叛逃的,我没理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都是这几天叛逃的人啊?” 看着被魏军看押跪着的晋军逃兵,一众守军露出惊讶之色。 这时。城外土坡之上。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一挥手,“斩!!!” “咔嚓~咔嚓~咔嚓~!!!”八百余个头颅顿时抛飞而出,身首异处。 这几天叛逃的人,被魏军一个不留,全部斩杀了? 一瞬间,潼关城楼上的所有守军都是倒吸了口凉气,一些原本蠢蠢欲动,准备跟随叛逃的人。心中的侥幸刹地荡然无存。 叛逃?那是送死啊! 远处,数千魏军踏马快速离去,留下八百余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整个潼关战楼上一片死寂。 “鲁参赞,你派他们出去,可是……!”高顺脸色难看道。 这时,鲁肃却是微微一笑:“他们不是我派出去的,不过,现在应该没有将士再愿意叛逃投降敌军了!” “呃?”高顺闻言微微一愕。 五天后,司马懿终于从许昌城回到大营。 “太子殿下。中计了,那是庞统的反间计。你,你不该杀了他们啊,现在潼关守军都要拼命了!”司马懿一脸郁闷焦急道。 “反间计?”曹丕脸色一变。 “兵法有言,围三缺一,就是让他们逃过来,让他们有侥幸心理,可以自己乱成一团,可是,你,你竟然将围三缺一的‘一’也给围了起来!” “太子殿下杀的不是八百多个叛徒,杀的是守军投降不死的侥幸,这下,他们没了侥幸心理,定然拼死一搏,再虎狼的将士,也比不过不要命的守军啊,老夫就晚回来几天,唉,唉!”司马懿一脸苦涩道。 潼关外,九十余万魏军在距关十里处驻扎,大军聚集,此刻正是清晨进食之际。 “不对,不对啊,怎么回事?我这封信,不是我小妹传来的!”一个体壮如牛的魏军一脸惊疑道。 “铁牛,怎么回事?”周围小兵疑惑道。 那叫铁牛的军士手中抓着一封信,此刻眼睛却是瞪得浑圆,一时间惊疑不定,旁边几个小兵凑过来看着信。 “铁牛,这信上不是写的很好吗?你小妹来信,说家里一切安好,要你不要担心啊!”众小兵疑惑道。 铁牛脸色难看道:“不对,不对,我小妹从来不喊我哥的,从来不喊的!” “呃?”众人露出茫然之色。 “我小妹与我同胞而生,她一直都喊我弟弟,或者喊我大傻牛,从来没这么客气过,喊我哥?他怎么会喊我哥?这,这好像不是我小妹写的!”铁牛脸色惊疑不定道。 “铁牛,你想多了吧!”众人顿时笑道。 铁牛依旧满脸茫然,只有铁牛知道,自己小妹永远不可能喊自己哥哥的,可……。 “咦?”忽然,又一个人惊疑不定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众人看向他。 “铁牛,这信是我的,你拿错了吧?呃,不对,我的信在我怀里,怎么……!”一个光头小兵惊愕道。 “光头,你说什么?”众人看向光头男。 光头男拿出一封信件,展开以后,众人一起看了上去,只看到光头和铁牛的两封信,居然一模一样,一个字不差,甚至连笔迹都是一样的。 四周众人顿时陡然一静,进食也停了下来,铁牛脸色陡然一变,“假的?这根本不是我小妹传来的信,是有人仿写的?” 众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头脑还是有的。 “大帅说,让我们和家里人互通信函,可,可为什么会是假的信件?这不可能,这怎么回事?”光头惊叫道。 “或许,或许是晋贼的阴谋呢?”一个小兵小声嘀咕道。 “放你娘的屁,大帅说通知所有军属了,那肯定送来是家书,怎么会是晋贼的阴谋?难道我家里人也被庞统控制了?要不然,我家书怎么变假的了?”光头顿时怒吼道。 光头一声吼,顿时引得四周越来越多的将士注意,于此同时,家书是假的的消息,顿时传散而开,因为这消息是所有人关注的,所以传播的极为快速,一时间,许多将士不断翻开自己的家书。 “啊?我的,我的也是假的?” “我的是真的,可是,可是......!” 消息犹如狂风一般,吹向四面八方,九十余万大军,以最短的时间,快速质疑起了自己的书信。 许昌城,庞统站在陈府楼上,看着北方,面色凝重,甄宁站在其身后,不由感叹道:“先生,近期应该要大决战了吧!” 庞统点了点头:“快了,能不能丧魏军军心,就看这次了,我让你稍改魏军家书的事情,没有问题吧?” 第七百九十九章见招拆招 甄宁闻言,连忙答道:“先生放心,司马懿此次可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们派商贾前去捣乱,司马懿居然为了表示清白,允许商贾带军人家书,他以为这样就清白了?呵呵,先生,前线传来消息,任意抽选了一千封信函,对这一千封信函只是做了细微的改动,只改动了一点点!” 庞统点了点头道:“改动一点点,足够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没有谁的书信会有固定模式?人心就是如此,一旦产生了怀疑,再让他们相信,就难了!” “当四周陆续有假信出现,魏军兵士即时手中的书信是真的,也能找到瑕疵的,到时,真信也会变成假信,依次递增,不安之心会不断传染的!呵呵!” 魏军中军大营内,曹丕听了司马懿的解释后,脸色一变,他也回过味来了,“糟了,那群蠢货细作,给我传回来这么个蠢消息!” “算了,太子殿下,你也不用自责了,这庞统的确是厉害,尽快结束战争吧,我担心,接下来还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兵贵神速,要快,破潼关,拿下庞统,一切迎刃而解!”司马懿安慰道。 “不错,拿下庞统,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曹丕脸色难看道。 至于自己儿子的事情,曹丕此刻只能憋在心里,看到孙礼等人的表情就已经猜到,自己儿子已经凶多吉少。 “我儿,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曹丕心中咆哮着。 “报,大帅。不好了。将士们又哗变了。又哗变了,这次人更多,大帅!”这时一个小兵跑入大帐。 曹丕闻言,脸色一变惊叫道:“什么?” 哗变?又哗变?这庞统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才多久,九十余万虎狼军不停地哗变?这还打什么仗啊? 司马懿瞳孔一缩:“庞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还好我已经领大军前来。马上就大决战了,要不然再给你时间,全军就要散了!” “怎么回事?”孙礼对着那小兵喝道。 那小兵忐忑道:“将士们,将士们发现,自己的家书,都是假的!” “家书?家书?商贾?我大意了,我就知道,庞统的阴谋不会那么简单的,原来还潜伏着这毒计?釜底抽薪?我早该杀了那群商贾的!”司马懿悚然而惊,顿时想明白了一切。 “哗~!”外面吵杂一片。大量愤怒、辱骂的声音从大帐外传来。而且此次来势汹汹,声势滔天! 曹丕站在大帐之中。直觉一阵心惊胆战,司马懿眼皮一阵抽动,深吸了口气道:“走,我们一起出去!” 潼关城楼之上,一头白发的‘庞统’,扶着城墙,双目死死地盯着弘农方向,身后站着鲁肃、高顺、郝昭等人。 “鲁参赞,关内大军已经整顿好了,现在怎么办?刚才探子来报,司马懿归营了,九十余万大军马上就要总攻了啊!”郝昭面露焦急道。 “放心吧,丞相已经安排好一切,司马懿归营也没用,只要配合丞相就行,九十余万大军?马上就要乱了!”鲁肃微微一声轻笑道。 “啊?丞相的安排?什么安排?”郝昭马上追问道。 可鲁肃却没有解释,而是死死的看着南方,一旁的高顺微微皱眉道:“我记得鲁参赞三天前,派了一批精兵出潼关,不知鲁参赞派这些人出关干什么??” 鲁肃微微一笑道:“他们?做山贼去了,回头便会有消息传来!” “山贼?”高顺、郝昭露出茫然之色。 司马懿大营,九十余万大军的家书事宜,查询起来极为庞大,可司马懿利用自己的威信和不懈努力,终于在一天后查出了大概。 大营一个帅台之上,司马懿带着曹丕,孙礼等人站在帅台之上,下方,九十余万大军,一个个红着眼睛,虽然安抚了一些人,但依旧有很多人处于躁狂之中。 终究还是司马懿的威信起了作用,众人一起静下来,看向司马懿,司马懿面色肃然,朗声而道:“将士们,老夫回来了,昨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我知道你们此刻心乱如麻,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切都是晋贼的阴谋,感谢大家愿意听我说下去!” “最初发现家书有问题的将士,已经明确了,他们的家书是来自昔日一群群的商贾,那群商贾中,有晋国细作,他们给你们的家书造了假,目的就是利用你们来乱我军心!” 这时,有人高喝道:“他们的信来自商贾,可我的信,来自官兵递送啊,我的信为什么也是假的?” “问的好!”下面的兵士正要沸腾,司马懿一声朗喝打断了众人。 司马懿盯着那个方向道:“你确定你的信一定是假的?你的家人写不出这种信吗?你为何肯定一定是假的?我猜想,应该你看别人信是假的,所以才产生怀疑的吧?” “呃?我那……!”那人被司马懿一质问,顿时皱起眉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就是你的家书没错,你只是自我怀疑而已,不要人云亦云!”司马懿说道。 “我?”那人皱眉陷入两难。 大帅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可是……! 司马懿看看四周道:“将士们,也是老夫的疏忽,不应该给那群商贾机会,老夫向所有人保证,你们的家人肯定安全,绝对没受伤害,谁也别想伤害他们,谁也别想!” 众将士盯着司马懿,一时神色微微复杂。 “我知道你们想回家,可胜利就在眼前,你们看到了吗?十里之外就是潼关,只要破了潼关,一切就结束了,最后一步胜利,你们难道就要止步吗?” “就因为庞统的阴谋计俩,你们选择了放弃?选择回家?做个逃兵、做个懦夫回家?等你们回家以后,如何面对你们父母妻儿,你们为何如此胆怯?”司马懿一声大喝。 “我们……!”很多将士面露难色。 “老夫向大家保证,只要攻下潼关,陆续分批,不断回家省亲,只要攻下潼关就行,只要攻下潼关!”司马懿大喝道。 很多将士虽然心乱如麻,但还是捏紧了拳头,司马懿看了看众将士,暗呼口气,好在自己还有威信,才能服众,否则,此刻肯定大乱了。 “各位,在此,我再给大家明确一点,一切都是晋贼的阴谋,国内一切平安,谁也不敢欺辱军属,哪怕皇太孙也不行,剩下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了,让孙礼来给大家说吧,孙礼,大家想必都认识,不久前,不少人为了他一起请命的!”司马懿大喝道。 第八百零二章收复河山 一时间,战争变得诡异起来,八万晋军追在九十余万魏军屁股后面跑,一面倒的战争,却是反过来一面倒了。 八万晋军此刻杀得酣畅淋漓,尽管许多是新募壮勇,但现在为了家人,杀一群逃窜之人,却是轻而易取,更是爽快至极。 原来,魏军也不怎么样啊,潼关上,鲁肃扶着战楼栏杆,目射远处,十里之外,烟火冲天,隔着遥遥十里似乎都能听到阵阵惨烈之声。 “来人!”鲁肃沉声道。 “在!”几个亲卫恭敬道。 “立刻快马传信大晋各大城池,司马懿败了,九十余万大军尽数毁灭,司马懿生死不知,些许逃兵,将要逃回各方城池!” “传令各地吕氏商铺传播消息,鼓励百姓,斩杀各方守城的魏军驻兵,杀一赏金,杀十赏爵,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数十万被坑杀的晋军,各百姓家里的男丁,是到报仇以慰先灵的时候了!” “另外,被魏国夺取的城池,鼓励当地豪强,率领家仆全力反击,夺回城池,论功行赏,城池权利职务,晋国王室与众豪强平分,多劳多得,在自己家门口,建功立业吧!”鲁肃沉声道。 “诺~!”一众亲卫恭敬道。 九十余万大军,犹如丧家之犬,此刻不堪一击地彻底崩溃了,八万晋军,犹如天兵天将,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一方视死如归,一方无心恋战,战争。近乎已经没有悬念了。 此时。司马懿、曹丕在一群亲信的护送下。躲过了这场兵灾,可司马懿却是手臂上被孙礼斩开了一道口子,血流无数。 不过,此刻手臂的疼痛都是次要的,逃出兵灾,在一个山坡下休息,看着远处狼狈逃窜的魏军,司马懿心中的痛才更加剧烈。 “哈、哈哈、哈哈哈。庞统?庞统?”司马懿露出一股颓然之色。 他已经马不停蹄了,可还是赶不上庞统的速度,古怪的计策居然如此迅猛,如此迅捷?人老成妖,自己当初还是小觑他了。 “完了吗?现在怎么办?”曹丕也是绝望道。 司马懿深吸口气道:“真相早晚会清晰的,好在我已经坑杀了五十余万晋军,晋军如今数量不多,无法再有大动作了,而我魏国大军,军心散了。军心丧失了,不过。还可以重新凝聚,只是……!” “只是什么?” “我能在最快的时间重新凝聚军心,只是,我担心庞统比我更快,他可能还有后手!”司马懿苦涩无比道。 数日之后,弘农城,昔日魏军驻扎的城池,此刻有着一部分魏军在此留守,可是,就在刚才,一些店铺忽然传出消息。 司马懿大败,九十余万大军一溃千里,司马懿生死不知,魏军完了,消息传来,很多弘农百姓都懵了,传出的消息还有鼓励夺回城池的,当地豪强、百姓纷纷露出茫然之色。 前段时间,魏军日日鼓乐歌舞庆贺,早已在死了家里顶梁柱百姓的心中埋下了刻骨的仇恨。 杀了我儿,杀了我父亲,杀了我们全家的依靠,魏军却是载歌载舞?无异于伤口上撒盐,一个个百姓恨不能扒了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啃他们的骨头。 可是弘农百姓们手无寸铁,而魏军那么多人,弘农百姓只能被压迫,只能看着魏军杀了自己亲人而默默哭泣。 现在,吕氏店铺传来的消息,顿时慢慢僚起了众人心中的仇恨,撩起了众人的火气,撩起了众人的杀意。 城中的留守魏军也发现,这段时间,百姓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不是之前那么畏惧了,好似不再遮掩心中的怒恨。 只是,没有确切消息传来,即便百姓、豪强有再大的仇恨和**,都没敢贸然出头,可就在这时,第一批逃兵回来了。 “败了,败了,全败了,九十余万魏军,一败千里!” 当第一个逃兵诉说出前线战果之后,弘农城豪强们的心瞬间活络了起来,魏军败了,那晋国就能恢复河山了?司马懿都生死不知,那谁还能挡住庞统?那弘农城早晚不是回归晋国?与晋国王室平分一城? **、仇恨在不断酝酿,第二天清晨,随着第一个喊杀声响起,顿时点燃了整个弘农城。 “打死你这混蛋,我儿死的惨啊,活活被坑杀死的,我也打死你,打死你,呜呜呜!” “你杀我爹爹,我也杀了你!” “还我夫君,还我夫君!” “哥,弟弟给你报仇了!” “杀了我儿,你们还鼓乐歌舞庆贺?老子就是拼着骨头散架,也要扒了你们的皮!” 弘农城留守的魏军并不多,在豪强的带领下,百姓群情激奋,悬赏、仇恨共同驱使着,一场人民汪洋的战争开启了。 不止弘农城,前番被夺取的许多晋国城池,此刻同样上演着这一幕惨烈的虐杀,留守魏军,根本阻挡不住这无边的仇恨和无边的**。 杀、杀、杀,乱、乱、乱!!! 许昌城,甄宁兴奋地向庞统汇报着前线消息,庞统却是坐在一个围棋棋盘面前,手中不断地落着子。 “先生,成了,哈哈哈,司马懿一败涂地,军心丧失,想要重聚军心,不是那么容易了!”甄宁笑着说道。 “灭魏计划第一役,算是完成了!”庞统落下一枚白子道。 “是啊,第一役,丧军心!接下来,就是第二役?”甄宁满脸崇敬地望着庞统。 “灭魏计划第二役,丧民心!”庞统双眼微眯,落下一枚黑棋。 “民心尽丧,人心动荡,先生,民心可不好丧啊!”甄宁皱眉道。 “司马懿、曹丕、曹操应该已经恨透了我,恨透了以吕氏商团为代表的晋国商贾吧?这股恨,就是丧失民心的基础,民为邦本,本动则国摇!”庞统深吸口气,眼中闪过一股凌厉道。 另一边,司马懿、曹丕和一群亲信驻扎在一个僻静的山谷,简易大帐内,司马懿看着一堆堆的败报,脸色难看至极。 “报!”一个魏军斥候冲入大帐。 “找到了?”曹丕一脸焦急道。 那斥候脸色很难看,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请节哀!” 说着,几个魏军抬着一具尸体跨入大帐,却是皇太孙曹睿的尸体,身上被刺了几十个血洞,此刻已经干涸,惨不忍睹。 第八百章局势陡转 众将士一齐看向孙礼,还有其他一批跟随前往许昌之人,孙礼走到前头,点了点头道:“弟兄们,大帅言出必行,各地已经下了诏令,为难军属者,以大罪论处,大帅已说道做到!” “感谢诸位兄弟前段时间为我请命,我想跟大家说的是,大帅军令如山,言出必行,皇太孙曹睿,就在我面前被斩杀的,真的斩杀了,当时,很多兄弟见证了!” “皇太孙,真的被斩杀了?” “真斩啊?” “皇太孙都能斩,那谁还能枉法?大帅言出必行!” “大家不要中了晋贼的诡计,我们要相信大帅!” “连皇太孙都能斩,大帅不会骗我们的!” ...... 一时间,帅台下一片沸腾,众将士们相信,孙礼肯定不会撒谎,毕竟孙礼当初可是冒着杀头之罪,带头哗变的,他的至亲被曹睿杀死,曹睿不死,孙礼不可能如此坚定。 孙礼旁侧,司马懿长呼了一口气,终于把将士们的心拉了回来,杀一个皇太孙,得百万军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司马懿可是明白,九十余万大军一旦炸营,乱了起来,那会是多么恐怖的情况。 “好,现在生火造饭,吃完饭,就立刻整军,立刻攻往潼关!”司马懿一声大喝。 “吼~!”将士们一齐大吼。 “什么?这么快?大帅要不休息一晚,再整军攻取潼关?”曹丕惊讶道。 司马懿风尘仆仆赶回来,人憔悴无比。昨天又马不停蹄地研究哗变原因。都没好好休息。现在如何发动总攻? “不,老夫在与庞统的阴谋赛跑,庞统的阴谋太阴险了,太毒辣了,一波接一波,让我们疲于奔命,所以,必须要快。我要跑过他的下一波阴谋,必须要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司马懿也是苦笑道。 从一开始知道庞统出山开始,司马懿就猜到会麻烦不断,可司马懿怎么也没想到,短短时间,麻烦会将自己逼得如此狼狈。 所以,不能等了,必须要快,吃过饭。就大决战,一顿饭功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啊,快看,那是皇太孙?” “什么?你看错了,大帅都说了,皇太孙被杀了!” “是啊,肯定不是皇太孙,孙将军难道还会骗我们?” “大帅不可能骗我们的!” “可,可我在许昌城看过,他就是皇太孙,就是皇太孙啊!” ...... 刚才还士气冲天的将士们,忽然有着一部分骚动了起来,皆因为,远处一个小山坡上跑下来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衣服破破烂烂的男子。 要是在以往,已经有将士将这闯营者射杀或者拿下了,可此刻,靠近的将士们,却是个个瞪大眼睛,露出极度不可思议之色,并且快速退出一条道来。 皆因为那狼狈不堪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刚才众人口中被斩杀的皇太孙,曹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刚才兴致司马昂的将士们,忽然犹如舌头打卷,相继静了下来。 曹睿?他,他不是被大帅杀了吗?怎么会? 大军外围的变化,也引起帅台之上众人的注意,孙礼转过头去,一瞬间看清了曹睿的容貌,整个人忽然颤抖了起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孙礼眼睛都要瞪了出来,不断惊吼着。 曹睿?就是化成灰,孙礼也认识,他不是被砍头了吗?怎么会? “啊?”曹丕也是一声惊叫道。 这些天,曹丕心中恨意冲天,恨庞统、恨司马懿、恨孙礼,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居然被逼的杀了,自己却无能为力,要是老天能还他儿子,他宁肯减寿十年,可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曹睿忽然出现了,曹丕揉了揉眼睛,这是真的吗?这是他的儿子?曹睿还活着? 司马懿看到曹睿,更是眼中闪过一股惊愕:“不可能的,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庞统从哪找来这么相像的人?” 这时,那狼狈不堪的曹睿看到了曹丕,跑了过来,哭丧一声大叫道:“爹,孩儿终于找到你了,差点就死在山贼手里,快去那边帮我把山贼抓来,他们要杀我!” 曹丕、司马懿几乎同时一个激灵,忽然感到手脚冰凉,全身冷汗直下,真的是曹睿! 而此刻,刚才还众志成城的众将士,忽然间面无表情地看向司马懿,那九十多万张毫无表情的面容,已经诉说了一切,司马懿在众人心中的威信,霎时间荡然无存。 曹睿的忽然出现,就好似天降倾盆大雨,将司马懿的所有威信光焰尽数浇灭,九十余万将士,忽然间面无表情地盯着司马懿,好似要司马懿给个说法。 帅台之上,众人此刻尽皆神态各异,曹丕脸色不知道是喜是悲,孙礼双目充血,司马懿却是瞪大了眼睛。 就在众人震撼于曹睿的到来,曹睿离帅台也越来越近,司马懿瞪眼喝问道:“你,你是谁?” “是我啊,司马大帅,我是皇太孙曹元仲,快,快帮我将追来的山贼抓起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他们死,我差点就见不到父亲了!”曹睿狼狈地叫道。 “不可能,我儿已被斩于许昌菜市口,你到底是谁?”曹丕只能怒喝道。 “爹,不是你派司马大帅救我的吗?上斩头台的时候,悄悄用人替换了我?真是孩儿啊,司马大帅安排好了一切,把我救下来了啊,我只是跟司马大帅演了一场戏,骗骗那些蠢货而已啊,爹,你不知道?哈哈哈,看来司马大帅没有告诉你啊!”曹睿顿时兴奋地叫道。 “嘶嘶~嘶嘶~嘶嘶~!”四面八方,尽是将士们抽气的声音。 司马大帅一手安排?演了一场戏?骗骗那些蠢货而已? 曹睿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把尖刀,不断插入九十余万将士的心中。 我等只是蠢货?司马懿只是给我们演了一场戏?骗骗我们,让我们去送死? 什么晋贼的阴谋,全是司马懿骗我们,那庞统哪有那么夸张厉害?不是吗?这皇太孙就是最好的证明。 杀了皇太孙,给大家公道?全是放屁! 陛下下旨,重罚欺辱军属者?全是放屁! 他们的亲人遭到当地官员、世族残害,都是晋贼的阴谋?全是放屁! 我们的书信是晋贼的阴谋?全是放屁! 当曹睿出现的那一刻,刚刚树立起来的战意,顿时荡然无存,庞统在所有人心中埋下的霍乱种子,一瞬间生根发芽,快速生长出一颗参天大树。 第八百零一章军心尽丧 而曹睿的话,更是句句诛心,一旁的曹丕,也看出众将士的目光中,正慢慢布满仇恨,连忙大喝道:“孽子,住口!” 这一喝很突兀,但效果却是不佳,很快帅台下再次沸腾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看!” “我也要回家看看,他妈的,我要回去!” “不打了,为了他曹家打死打活,他们却在后面害我们家人,完了还骂我们蠢货?” ...... 九十余万将士开始骚动起来,一时间,就好似壶中之水开始慢慢沸腾了一般,嗡嗡嗡的一片。 此刻,最难过的当属孙礼,孙礼扭头转身,双目布满血丝,泪水滑落而下。 “大帅,师尊,我孙礼跟随你四年了,随你征战沙场,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很多次都是命悬一线,为了大帅,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因为我相信大帅,大帅能够带着所有将士建功立业,大帅可以护着我们!”孙礼恨喝道。 孙礼的恨,孙礼的大喝,顿时让四周静了下来,很快,孙礼又是一声大喝:“我们可以为你连命都不要,大帅你就这样对我们吗?那天,那天我家惨事还没传来,十六个弟兄家里传来噩耗,你为了保住皇太孙,让我解决,让弟兄们开不了口,你让我杀了这十六个兄弟!” “哗~!”霎时间,九十余万大军再度一片哗然。 原本听皇太孙的话,还有些人质疑,可是。孙礼不一样。孙礼可是司马懿的弟子。是司马懿的亲信,亲信到所有安排都会跟孙礼讲。 可谁也没想到,一群将士受了苦,受了灾,大帅没说要帮助,反而要孙礼杀了他们? 帅台之上,那十六人也站在上面,本来是为了帮司马懿鼓舞士气的。可是一听到孙礼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激灵,一起看向司马懿。 大帅那天就要杀我们了?让孙将军杀了我们?十六个淳朴的将士心中暗暗嘀咕。 “大帅,我的家人呢?你说给晋国细作抓走了,可这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为你卖命,你却要杀我们?”十六个将士顿时惊叫道。 “孙礼,你闭嘴!”司马懿脸色一变喝道。 “闭嘴?那你告诉我,曹睿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杀他明正典刑吗?你不是说要杀了他为小倩报仇的吗?你不是说......,呜呜呜!”孙礼,这个无惧生死的猛汉竟然恨哭起来。 “曹睿不是我救的。是庞统的阴谋,是晋贼救的。孙礼,你要冷静,这都是庞统的阴谋!”司马懿面露苦涩地叫道。 快?自己的动作终究没快过庞统的阴谋,一顿饭的功夫都不给自己,一顿饭的功夫都来不及吗?司马懿心中一片悲凉,庞统的计策来的太密集了,太多太快了,次次刺入人心最脆弱处...... 司马懿心知这是庞统的阴谋,可孙礼怎么可能相信?曹睿就是最好的证明。 “够了,什么狗屁庞统、晋贼的阴谋!”孙礼悲恨地吼道。 眼前的司马懿,昔日的良师,好似已经成为自己的仇人,孙礼面露狰狞。 下方曹睿却是再度开口道:“孙礼,你大胆,竟敢对大帅无礼?司马大帅,你之前不是说等我回到军营,就将这群混账解决了吗?我已经回来了,孙礼他们也没有用处了啊!” 曹睿一声大喝,好似火薪点燃了汽油桶,‘轰~!’九十余万大军顿时一片轰鸣,彻底炸开了。 曹睿瞪着眼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父亲、司马懿做的一场戏吗?怎么回事? “司马懿,枉我为你卖命这么多年,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我要杀了你为小倩报仇!”孙礼一声大喝,拔出腰刀,顿时向着司马懿杀去。 而帅台上一群孙礼的下属,此刻也是到了爆发的边缘,随着孙礼的出手,顿时拔出长刀。 “杀~!”帅台上顿时乱作一团。 “保护大帅!保护太子殿下!!保护皇太孙!!!” “杀!!!” 整个军营霎时间沸腾起来,混乱不堪,将士们再也不服管教了,谁也不再听上面的命令,吵吵嚷嚷,甚至有些人浑水摸鱼,开始抢劫军营的仓库。 一时间,整个军营都是乱作一团,有要杀司马懿的,有要保护司马懿的,有杀太子的,有保护太子的,就连曹睿四周也是乱作一团。 九十余万大军,一朝崩散了,收拾行李,快速回家的,抢劫军营,相互砍杀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与此同时,一支八万人的大军从潼关奔赴而来,领军的正是高顺和郝昭,队伍中,郝昭皱眉道:“高将军,此行真能建立奇功?我们只有八万兵马,对面可是九十余万虎狼军啊,而且司马懿还在营中,这,这不是去送死吗?” “我相信鲁参赞、庞丞相,他们定能逆转局势,如今,我大晋也只能奋力一搏了!”高顺想了想,肃然道。 郝昭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很快,高顺一愣马匹,朗声高喝道:“将士们,那天你们都看到了,这群魏军穷凶极恶,就算投降他们,他们都要斩杀,他们根本不给我们活路!” 奔跑中的将士闻言,脸色一阵难看。 “丞相派人打听清楚了,魏军已经下令,破开潼关,杀进雍凉后,就全面屠城,你们的父母、儿子都要被杀,你们的妻子、女儿都要为奴,你的家产,全部被他们瓜分,前线消息你们也知道了,前番我大晋数十万降兵都被坑杀了,你们还心存侥幸吗?”高顺再次高喝道。 “没有!!!”一众将士红着眼睛道。 “为了我们的家人,随我杀,愿老天垂怜,我等拼杀,能换来父母安详,能换来妻儿活命,用我们的死,换家人的活,反正都要死,败了要死,降了也要死,不如随本将军,以命换命,杀!”高顺一挥兵器,凌厉大喝。 “杀~!!!”八万将士齐齐高喝。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晋军绕开一个山坡后,很快便杀到了魏军大营。 只是,当八万大军杀到魏军大营不远处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烽烟四起的魏军大营,一片混乱,一片狼藉,四周将士更是相互厮杀,根本不像整军严明的魏军大营。 郝昭揉了揉眼睛,疑惑道:“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是魏国百万虎狼之师?” 高顺却是激动万分,一声厉吼,“将士们,随我杀!!!” “轰~!”八万晋军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快速冲入分赃不均的‘乌合之众’内。 “敌袭、敌袭、敌袭,整军迎敌!”有人忽地大喊了起来。 可是,此刻魏军将士们的心已经野了,哪还管什么狗屁整军迎敌,抢了东西就跑。 第八百零三章猜到端倪 “睿儿!”曹丕死死地盯着曹睿的尸体,脚步踉跄地走了过去。 这时,司马懿也停下了手中败报,问向那进来的一群军士道:“在哪找到的?” “在孙礼尸体旁,当时炸营,一片混乱,晋军又趁火打劫,营中尽是一片拥挤混乱,我们和皇太孙也被冲散了,有十个亲卫前去保护皇太孙,可全死了,我们对照兵器和伤口,是孙礼拼死杀了皇太孙!”那斥候郑重道。 “孙礼贼子!!!”曹丕面露狰狞地吼着。 司马懿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股苦涩和无力,“太子殿下,老夫已经够快了,可终究没有快过庞统,一顿饭的时间都不给我们,呵呵,庞统,是我司马仲达太狂妄自大了!” “庞统?我要让你碎尸万段!”曹丕面露狰狞地低吼道。 “我明白了!”司马懿陡然脸色一变。 “嗯?”大帐中所有人都看向司马懿。 “潼关上的,不是庞统,不是真的庞统!”司马懿陡然脸色狂变。 “什么?”众人惊讶地看向司马懿。 “早该想到的,当初第一次攻城的时候,就应该全力以赴,啊~,那不是庞统,居然不是!”司马懿面露悔恨道。 “大帅,什么不是庞统啊?”众人疑惑地看向司马懿。 司马懿眼中一阵阴晴变幻道:“庞统应该在许昌城,他只有在许昌城。才能如此精细地操纵所有环节,孙礼家仇传递,甚至如何救下砍头的皇太孙!” “庞统肯定是在许昌城。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些许纰漏就会功亏一篑,统筹布局,即便最快的传信方式也不可能精细调度,那只有一个可能,当时,庞统本人在我大魏国都。许昌!” “怎么可能?”众人惊叫道。 大兵压境、危机重重的时候,对方的统帅居然还不在关内,反而跑到敌方国都去搅风搅雨? “大帅。你说的是真的?”曹丕脸色一变道。 “是的,太子殿下,你还是节哀吧,此刻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庞统可能已经走了。可能还在许昌城,以我对庞统了解,一切还没结束,这只是刚开始!”司马懿脸色难看道。 “刚开始?什么意思?”曹丕瞪大眼睛道。 “魏晋两雄相争,不一统天下誓不罢休,我大魏百万大军虽败,但还有复战之力,所以。庞统的动作,肯定还有!”司马懿担心道。 “接下来还有?”大帐中所有人都是倒吸口冷气。 魏国近百万大军。还没见到庞统这人,就已经一溃千里了,庞统还没发力呢,可接下来……?想到之前的种种,所有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帅,那现在怎么办?”有人焦急地问道。 司马懿眼中一阵变幻道:“还好,我当初坑杀了晋国数十万大军,否则,此刻晋国大军长驱直下,我大魏就在劫难逃了,晋国元气大伤,我大魏也是元气大伤,眼下只是我大魏的军心丢了,百万大军,大概能逃回去三四十万,即便只有三十万也不错!” “对啊,晋国元气大伤,没有多少兵力的,大帅,你留在边境,重新招兵,我会马上禀报父皇,让各城池速速调集军队给你,再将逃兵全部召集起来!”曹丕马上说道。 司马懿点了点头,苦笑道:“这我会做的,可是,我担心来不及啊!” “怎么来不及了?晋军精锐尽被坑杀,难道他庞统还能凭空变出数十万精锐来不成?”曹丕不信道。 司马懿苦笑地点点头:“别人我不知道,但,只要给庞统时间,他的确能变出来!” 此言一出,曹丕脸色冷寒,颇为不满道:“大帅,你不会被庞统吓破胆了吧?” “我不是怕他,只是正常推算,军心丧失,重新聚拢大军,岂是易事?这是一种人心的扭转,人心是最难转变的!” “不过,我会尽力的,我会留在边境,收编军队,以防晋国大军袭来,太子殿下,你马上回去,警示陛下和群臣,一定不能懈怠,将庞统之害,宣传入整个大魏,不要再被庞统的阴谋钻了空子,同时,一定要赦免逃兵之罪!”司马懿语重心长道。 “我会的,我马上回许昌!”曹丕咬了咬牙道。 数日之后,魏国朝堂之上,曹操神情疲惫地坐在龙椅上,下方站着曹丕,两列文武大臣恭立,此刻静悄悄一片,听着曹丕描述了前线的一切。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中闪过一阵阵地惊疑不定。 “近百万大军?一朝全线崩溃?他司马仲达难辞其咎!”左列一个老臣开口道。 那老臣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他,那是一个苍苍老者,比之龙椅之上曹操还要老一些。 “华御史,司马仲达已经尽力了,是庞统太过凶猛,让我等防不胜防!”曹丕苦涩道。 御史大夫华歆并没有发怒,而是眉头深锁道:“大军交到他手中,他就有第一责任,没有借口,虽然老臣也知道他尽力了,但一统天下之良机流失,此责难消!” “父皇、华御史、诸位臣工,回来之际,我已经派人抓了那日的主判官,一切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的确防不胜防,谁也想不到有人居然冒名恐吓主判官!” “不过,此刻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司马仲达在边城重新收拢军队,让我回来尽快做好防备,不能再让庞统钻了空子!”曹丕郑重道。 “司马仲达怎么说?”龙椅上曹操缓缓问道。 群臣一起看向曹丕,曹丕面色肃然,郑重道:“赦免逃兵之罪,以便尽快重新聚拢大军!” “准!”曹操一口应下。 “全面搜城,不放过任何地方,哪怕我的太子府,也要搜查一番,同时找出被庞统扣押的百姓,以皇榜宣告天下,着重描述庞统、晋国细作之害,重聚军心,也让各地官员、百姓有个防备,以防庞统继续耍阴谋诡计!”曹丕继续谏言道。 “准!”曹操应声道。 “父皇,儿臣相信,我大魏官民一心,只要早早做好了防备,所有人都提前预知阴谋,他庞统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再为祸大魏,晋**力枯竭,司马仲达必能尽快重聚大军,挥师晋国,一举平灭晋国!”曹丕郑重道。 第八百零四章抹黑庞统 当魏国朝堂议政正酣时,许昌城内,一间酒楼之中,易容后的庞统、甄宁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喝着酒,看着酒楼外不远处无数百姓围绕着一张皇榜义愤填膺地读着,同时,酒楼中也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九十余万大军,被一个叫庞统的老头全毁了!” “当然听说了,我还以为司马懿有多厉害,想不到被那庞统耍得团团转!” “你们别听他们瞎说,我家大郎就在司马懿麾下,那经历实在是太诡异了!” “哦?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听过指挥敌方大军战斗吗?” “什么?开玩笑,怎么可能指挥敌方大军?你这讲故事呢?” “嘿,你还别不信,讲故事哪有真事精彩啊,你们不知道,我大魏九十余万大军好像中了魔一样,被庞统控制了,就好像提线木偶一般,庞统要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要他们冲撞大帅营,就冲撞大帅营!”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家大郎亲眼所见,一开始只是一小部分人,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接着操纵大魏军队逼着司马懿回来杀皇长孙,接着又操纵九十余万大军全面炸营,太恐怖了!” ...... 酒楼中,酒客们七嘴八舌地描述庞统如何丧大魏军心,一步一步非常清晰地描述了起来,听的酒客们大呼过瘾,毕竟戏台上的表演也没这么多起伏。 “还好司马懿坑杀了晋国数十万精锐。否则。我大魏近百万大军一败。晋国大军长驱直入,我大魏就灭了,我们就要成为亡国奴了!” “太可怕了,要是庞统真的领兵打过来,就惨了!” “可恨的庞统,竟然指使晋国细作抓拿无辜百姓,逼我魏军混乱,我外甥就死在了战场上。都怪庞统!” “我儿如今也是生死不知,可恨的庞统!” ....... 很快,从一开始地描述后,慢慢转变口风,变成了声讨庞统罪责上去了。 靠窗口,庞统听着酒客们的数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轻笑。 “先生,魏国如今全面抹黑你,看来是怕了先生了。连战争细节都告诉百姓,他们是想在百姓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杜绝我们接下来的一切活动!”甄宁微微皱眉道。 “民心可用啊,他们越恨我,越恨晋国细作,魏国毁灭的越快!”庞统喝了一口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先生,要开始了吗?”甄宁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不,还不够,魏国人还不够恨我,火候还差点,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份仇恨推上更高吧!”庞统沉声道。 “这还不够?如今人人在议论啊?” “还不够,讨伐我的声势还是太弱了,既然如此,那就帮他们将声势壮大,让所有人都讨伐我,恨我!”庞统沉声道。 “哦?” “将被扣押的魏军家属释放出去吧,通过他们的口描述我的恶,让所有人相信,都是我的阴谋诡计才导致魏国百万大军毁于一旦,让魏国官方的宣传,变的更有说服力,从官方到民间,让所有人都恨我!”庞统眼中闪过一股自信道。 当下下午,随着庞统一声令下,那些昔日被悄悄抓起来的军人家属纷纷被放了出来,本来就被宣传炒热的许昌城,在这群军人家属忽然出现后,彻底沸腾了。 “三叔,你、你们没有被皇太孙迫害?该死的庞统,该死的晋国细作,原来都是他们捣的鬼,真的是他,害我给堂弟写了一封假的家书,都怪那些晋贼啊!” “小妹,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死了呢,该死的庞统,该死的晋国细作,都是他们,可怜我兄长,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啊!” “庞统可恨,要不是庞统,司马大帅早就赢了,我儿也不会下落不明啊!” “都怪庞统!” “庞统老贼,若被我抓到,必食其肉,喝其血!!!” ...... 一时间,整个许昌城民怨沸腾,此时,曹丕坐在府中,听着城中探子不断来报。 “庞统居然自己放出了这群军属?哼,这下没人再听他狡辩了,庞统,我看你阴谋还怎么得逞!”曹丕面露狰狞道。 儿子之死,至今犹如鲠骨在喉,不让庞统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曹丕誓不罢休。 “太子殿下,如今城中只要被扣押的军属回来,无不个个唾弃庞统,恨不能扒庞统皮,吃庞统肉!”一个探子笑道。 “扒他的皮,吃他的肉?本宫也想,许昌城搜索的怎么样了?”曹丕冷声道。 “已经搜了所有地方,并没有发现六七十岁的外来老者!”那探子苦涩道。 “莫非庞统已经出了许昌城?哼,那就在附近城池找,一个个找,一定要找出来,本宫要将他碎尸万段!”曹丕冷声道。 “诺~!” “无论官方还是民间,继续宣传庞统的丑恶,要让所有人都恨庞统,让所有茶馆的说书人,从现在开始,天天抹黑庞统,有多黑,抹多黑!”曹丕冷声道。 “啊?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全城激愤了,不,全国激愤了,还要推波助澜吗?” “哼,本宫这是防患未然,那样,庞统再有一点点动作,哪怕稍有对我们不利的,都可以全部推到庞统身上!”曹丕冷声道。 “是,我这就去通知!”那探子马上应声退了出去。 ...... 城内一间酒楼之上,酒楼包间的窗口处摆放着一桌酒席,庞统、甄宁坐在窗口,看着楼下街道,旁边站着陈府亲信,戒备四方。 庞统因为易了容,根本不似六七十岁老头,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而已。 “先生,那就是吕氏商团在许昌城最大的银铺,我按照先生要求,已经给掌柜交代过了,到时他心里有数!”甄宁看着街对面的一个巨大的银铺微笑道。 庞统点了点头,双眼微眯地盯着整条街道,吕氏银铺,虽然是一个巨大的商铺,但此刻却没有多少人进出。 很多百姓,此刻都围在吕氏银铺之外,对着吕氏银铺指指点点,不断谩骂。 “听说这店是晋国细作的据点,前番那庞统老贼来过这儿?” “是啊,是啊,听说这家店给庞统作恶大魏提供了大量资金,还为庞统恶贼传递消息!” “陛下怎么还允许晋贼细作的店开在我大魏国?这些年,赚了我大魏国多少钱!” “呸,要不是律法不允许,我早就将这店铺砸了,害人的晋国细作!” “我的儿啊,要不是那庞统老贼抓了我,然后骗了我儿,我儿到现在都生死不知,我跟你们这群晋贼拼了!” “陈大娘,别冲动,大伙帮我拉着陈大娘,砸了可是要赔钱的,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是啊,陈大娘,陛下不下旨,你要伤了人可是犯法的啊!” “呜呜呜,庞老贼,万恶的晋国细作,我咒你们不得好死!” “我儿死在战场,我老了可怎么办啊,万恶的晋国细作,你们要赔钱,陪我养老钱,赔钱!” “赔钱!赔钱!” ...... 第八百零五章抢劫报国 街道上围的人越来越多,对着吕氏银铺谩骂不止,不停地数落,一些军属苦主更是在吕氏银铺门前哭丧,并讨要杀人赔偿金。 在官方、民间的宣传下,所有罪责都算到了庞统以及晋国细作头上,无数苦主或者别有用心的人,眼睛都盯着吕氏商团在魏国的产业。 其中吕氏银铺围的人最多,吵吵闹闹不停,酒楼上,庞统静静地喝着酒,甄宁却是再度开口道:“先生,这群人已经闹了三天了,天天闹,原先都是一群苦主,现在围着的可不止苦主那么简单了,有城中守卫,有竞争对手,有同行、有地痞!” 庞统微微一阵轻笑道:“看到没有,很多人看着吕氏银铺的眼睛,都是红的!” 庞统眼中闪过一丝晶亮,看着四周大量军属哭闹,看着大量红眼之人谩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声势是差不多了,火候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魏国官府就要出动,开始‘顺应民意’,查封晋国商贾的产业了,现在,开始吧,给官府查封就迟了,!”庞统冷声道。 “诺~!”甄宁点头应声道。 说话间,一个酒杯抛出窗外,酒楼下,此刻正有着几个麻衣男子人守着。 “咔嚓~!”酒杯落地,几个麻衣男子神色一动,相互看了看,好似得到某个暗号一般,缓缓地挤入人群之中。 人群中依旧哭闹,而麻衣男子涌入,其中一人顿时高呼了起来:“晋国与我大魏水火不容。这是晋国细作的店铺。毁了它。就是报国,老子没能在前线杀敌,我在自己的地盘,还不能杀敌报国啊?” “就是,我就不信,到时律法还会护着晋国细作的店铺!” “砸了它,吕氏银铺赚的都是我魏国的钱,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我魏国的!” “对。我魏国的东西,绝不给庞统老贼以及晋国细作们留着,谁拿到就是谁的,抢啊!” ...... 一群麻袍之人一阵高呼,人群之中,顿时一阵骚动,原本就红着眼睛的一群人,顿时被喊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对,我魏国的东西,一点也不能给庞统老贼。一点也不能留给晋国细作!” “抢啊~!” “谁抢到是谁的!” ...... ‘一群人在此已经酝酿了几天,心中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此刻有人领头,谁也停不下脚步,生怕迟了一点。 这是敌国细作的店铺,抢敌国细作的店铺就是报国,为了国家,抢啊! “别抢,别抢啊,别啊!” “我的,我的,别跟我抢!” “我的,这是庞老贼要赔偿我的钱!” “好多金子啊,我的,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 “老子这也是报国,哈哈哈!” “都是我的,啊!别抢我的,都是我的!” ...... 吕氏银铺一片混乱,随着第一个人冲进去了,所有人都冲进去了,生怕晚了一步被别人抢了先,一时间,哭闹声、抢夺声、争斗声不绝于耳。 刚才还一副苦主形象的百姓,此刻犹如一头头饿狼一般,面露狰狞之色,谁跟我抢,我就跟谁拼了,一幅幅暴民之相,尽露人前。 吕氏银铺混乱不堪,不远处的百姓发现此处哄闹也围了过来,可知道内部情况之后,非但没人阻止,反而生怕自己迟了一般,也涌了进去,想要抢夺吕氏银铺内的一切。 “不要挤、不要挤,我要被挤死了啊!” “啊,让我过去,你们这群混蛋,给我留点!” ...... 整条街都沸腾了,一起冲来吕氏银铺,吵闹不止,惨叫不停,所有人都好似变成了山贼,变成的土匪,根本不顾昔日形象。 酒楼之上,庞统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双眼微眯的盯着楼下。 “先生,这,这也太疯狂了吧?”甄宁虽然知道要发生什么,可还是被这激烈的抢夺场面震惊了。 “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就多多少少的有从众心理,只要利益足够大,再大心里底线都会被冲破的,在这吕氏银铺内,藏数万金银之器,争夺一件都是极大的收获,手快有、手慢无,一旦所有人都去了,还有谁能够抵挡诱惑?况且,人多了,胆子也大了。 律法?律法在有用的时候才有用,没用的时候,那就是狗屁,现在,就是律法没用的时候,最少在他们心里,是没用的。 这么多人同时践踏律法,谁还会在乎?况且,他们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他们这是抢劫报国,抢吕氏店铺,就是为国出力,谁还不抢?这是光明正大的抢啊!”庞统露出一丝轻笑道。 “先生,你这是在百姓心中,开始埋下种子了?纵民为匪?”甄宁深吸口气道。 “纵民为匪?呵呵,早呢,这才刚开始!”庞统露出一丝冷笑道。 “轰~!”吕氏银铺坍塌而下。 “啊~!我的腿!” “我的银子!” ...... 一连串的惨叫声从废墟中传出,吕氏银铺外,很多抢到金银之人,仓皇而逃。 隔壁酒楼之上,甄宁也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当即疑声问道:“先生,这吕氏银铺怎么会倒了?” 庞统冷冷一笑道:“吕氏银铺可不仅仅是金银,各种家具都是最高档的,甚至房梁、柱子,都是用的金丝楠木!” “啊?他们连房梁、柱子都抢?”甄宁彻底被这群抢劫的人折服了。 “白得的东西,谁会不要?”庞统露出一丝冷笑道。 “塔塔~塔塔~塔塔~!”大量的城中守卫从远处跑来。 “跑啊~!”不知谁大喝了一声,人群快速一哄而散,转眼就没有了。 “城卫来了,看来许昌城这锅水要煮开了,晚上你去趟太子府,推波助澜,明日朝会才是关键!”庞统沉声道。 “诺,先生放心,某这几年可是给了太子大量好处,如今虽不能左右太子思想,但讲几句让太子听得进去的话,却是不难!”甄宁自信地笑道。 吕氏银铺被抢,消息一瞬间在许昌城传遍了,那可是许昌城最大的银铺,内藏财富可是不计其数,无数百姓涌入,转眼间一夜暴富。 很多没有来得及参与的人,都是捶胸顿足,一阵眼红,同时也在等着官府的消息,参与之人,同样藏匿起了赃物,等待官方的消息。 第八百零六章朝堂之争 许昌城,瞬间变得平静下来,比之前些日子都要平静,都在翘首以盼,都在耐心等候。 因此,只有吕氏银铺被抢,其它晋国商贾的产业,此刻还没有遭到百姓的抢夺,所有人都在等候消息,等候第二天朝会上对此事定性的消息。 消息传递到了朝中各大臣的手中,如此巨大的消息,的确让无数官员都是忽然间心情复杂,明日朝会,不知如何表态? 很多大臣奔走四方,寻找同僚商议明天早朝的事宜,消息同样传递到了皇宫之中,许多宫中之人纷纷叫好。 “好,抢的好,晋国细作的东西,就是要抢!” “要是我,我也抢,那吕氏银铺,就连我也就去过几次,那奢华程度,比之皇宫亦是不差!” “这下好了,晋国细作的商铺被抢,陛下一定开心,民心可用啊!” ...... 很多人叫好,而曹操也在书房中听着下属仔细禀报先前的一切,眉头紧锁,分析着一切种种。 “去请程司空、王司徒前来商议!”曹操吩咐道。 “诺~!” 而在太子府,曹丕听着下属禀报今日吕氏银铺的消息,当即面露狰狞道:“好,哈哈哈,庞统的店铺被抢,真是痛快!” 儿子曹睿的死,让曹丕对庞统的恨早已攀到了巅峰,此刻只要有一点对庞统不利的消息,曹丕都一阵解气。 “太子殿下,此刻可不是高兴的时候!”面前一个幕僚苦笑道。 “嗯?”曹丕皱眉地看向面前的几个幕僚。 “太子殿下。吕氏店铺被砸、被抢。的确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此事背后,却隐藏着令人纠结的问题!”一个幕僚苦笑道。 “什么问题?”曹丕沉声道。 “此案如何定性?吕氏银铺,的确是晋国的店铺,此次被百姓所抢,对这些抢劫的百姓,到底是该罚,还是该奖?百姓所做,是对是错?” “说百姓错吧。他们在为国尽忠,呃,最少表面上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他们在报国,报国是无罪的,哪怕任何手段!” “可是,若说百姓对吧,那就触犯了律法,我大魏之法极为严明,这属于抢劫行为。不管对方是谁,也不能抢劫。” “抢劫就是犯法。视我大魏律法于不顾,律法,国之重器,不得乱之,律法就是治民的根本,践踏律法,就是践踏皇权!”一个幕僚说道。 “是啊,太子殿下,说百姓错,百姓在报国,说百姓对,百姓在践踏律法,百姓是对是错,到底该奖还是该罚?我想现在,群臣都在头疼,而陛下、百姓也在等着明日早朝给出的定性!”另一个幕僚也苦笑道。 曹丕张了张口,一时讶然,百姓是对是错?这需要官方给个定性,可此时如何定性? 屋中一时陷入了沉默,这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曹丕想了想,苦笑道:“要是当初我大魏官府查抄吕氏银铺,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 “不,太子殿下,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吕氏店铺在此,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他们对我大魏有危害,是不能乱查抄的,否则会引起连锁反应,商人将不敢跨国、跨地域行商。” “况且,吕氏店铺太大太多了,一旦全面查抄,很可能将大魏的商业体系弄乱,百姓忽然很多东西买不到,必然产生民变!” “再其次,宣传庞统以及晋国细作之恶,只是为了防止庞统阴谋,百姓只会恨庞统,恨晋国细作,却不会怕,若是全面清洗,很可能形成一种魏国危难在即的感觉,会造成民心惶恐!” 曹丕面色露出一丝古怪。 “可能陛下也想过查抄吕氏银铺,甚至可能为了杜绝隐患准备去做了,毕竟,虽然有损失,但或许还在控制之内,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被百姓抢了先,如此一来,情况就更加复杂了,今日抢劫吕氏银铺的百姓,当如何定性?奖还是罚?”幕僚苦笑道。 曹丕一时无言,大堂内再度陷入一阵沉默,本来对曹丕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此刻却变得诡异起来。 “太子殿下!”一个侍卫从屋外走入。 “怎么了?”曹丕沉声道。 “陈先生求见!”那侍卫恭敬道。 “陈先生?陈元?那个商人?” “这陈元眼光不错,可惜他太专注财富了,虽然以大财富供于太子殿下,可却不插手太子府事宜!” “不插手才好,太子殿下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商贾随意插手?” ...... 一众幕僚窃窃私语之际,曹丕已经命人去请了,很快,甄宁被引入屋中,叙礼毕,曹丕好奇问道:“陈先生,你此来所为何事?” 甄宁微微一阵苦笑道:“想必太子殿下也知道吕氏银铺的事情了吧!” “哦?”众人神色一动。 “先生为此事而来?”曹丕皱眉道。 “陈某不敢妄断此事,陈某无才,只是一介商贾,无法为太子殿下分忧,此次前来,只是带来一点陈某看到的东西,或许在我一介平民眼中看到的东西,与诸位看的角度不一样,仅供诸位参考!”甄宁客气道。 “哦?”众人好奇地看向甄宁。 ...... 第二日,朝堂之上,曹操坐于龙椅之上,俯瞰群臣,群臣好似经历过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很多人都依旧面红耳赤,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中心的曹丕。 “父皇,诸位同僚,是对是错,我等已经争论了好久,百姓抢夺吕氏银铺,乃是践踏律法,可抢的却是晋国细作的店铺,如此,却也勉强算是报国,如今各有所论,我虽不才,但也有自己的想法!”曹丕郑重道。 “太子殿下请说!”左列司空程昱沉声道,曹操也盯着曹丕。 曹丕点了点头道:“父皇,诸位同僚,假如百姓有罪,抢夺有罪,王司徒,你先前说的最激烈,就由我来询问,你来解答,百姓既然有罪,按照你所说,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群官右列一老臣走了出来。 “归还当日所有抢夺,略作惩罚,引以为戒!”王朗郑重道。 “可百姓愿意自己归还吗?我想,基本上所有人都不愿意归还了,况且到底谁抢的,抢了什么,都很难查清吧,难道还满城搜捕?我魏国刚刚因为庞统支使细作作恶,方才毁了近百万大军,现在却帮晋国细作挽回损失?这,这让百姓如何看?” “可以查封,不归还原主!”王朗皱眉道。 “不归还原主,那就是入我国库,那大肆搜捕的最终效果是什么?与民争夺赃物?国与民争?你这是要将我大魏官方与百姓孤立?不,是对立?”曹丕冷笑道。 第八百零七章劫掠风潮 王朗闻言,头上顿冒冷汗,连忙摇头道:“啊?老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曹丕面容一肃,又是言道:“如今,我大魏官方若是出手,却没有名义处置财物,交还原主不行,自己留着用也不行,都会遭到骂名!” “百姓因为恨庞统,恨晋国细作,才有了这冲动,民心可用,说明我等先前的宣传起到效果了,最少,庞统的阴谋诡计,不能再施展在百姓身上了,所有人都会防备庞统了!” 王朗眉头微皱,疑惑道:“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百姓不能罚?” “不错,百姓是为剪除晋国贼子羽翼,才去抢吕氏银铺,自然不能罚!”曹丕郑重道。 “不能罚?可他们践踏了我大魏律法,难道还要奖励不成?我大魏律法是神圣的,不容践踏,否则,一旦律法崩溃了,百姓心中没有了律法,那大魏就危险了!”王朗焦急道。 “王司徒,你多虑了,这也是我正要说的,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此次事情特殊,所以,我们应该剥离开来看!”曹丕笑道。 这时,龙椅上的曹操忽地疑惑道:“哦?剥离开来?怎么剥离?” “父皇,儿臣认为,我们如今纠结此事的定性,有些乱了,律法和报国相冲突,都是因为庞统以及晋国细作这个因素,假若,我们将它们从我大魏律法中剥除开来呢?”曹丕笑道。 “嗯?”众人皱眉地看向曹丕。 “危我国者,决不能姑息,晋国细作的店铺。我大魏律法为何要保护?儿臣认为。百姓抢夺吕氏商铺是对的!” “在我们还在想着要不要查封晋国细作店铺的时候。百姓中的爱国者已经早一步出手了,民心与我大魏在一起,我们为何还要伤了民心?我们应该支持百姓,支持民心,因为民心坚定,国本坚固,百姓向着我大魏,难道还要为难不成?”曹丕开口道。 “嗯?”群臣皱眉思索。 “我们早期做了那么多宣传。宣传庞统以及晋国细作之恶,才有昨日抢劫事件,今日我们要是惩罚了那些百姓,那我们先前的宣传是什么?笑话吗?哗众取宠?还是玩笑?国无信不立,君无戏言,国威不容亵渎!”曹丕掷地有声的喝道。 龙椅之上,曹操那双吞天细目微眯,对于曹丕的说法似乎颇为认同。 “太子殿下,那依你的意思,非但不罚。还要嘉奖?奖励他们抢劫?”王朗脸色难看道。 “嘉奖不必,口头鼓励即可。赦他们无罪!”曹丕郑重道。 “可,可太子殿下可知道,如今朝堂之外,无数百姓翘首以盼,就等待我们的消息,一旦定性,再难更改,赦他们无罪,还要口头鼓励,今日过后,开在我大魏的其他吕氏商铺,甚至其他晋国商贾开的店铺,就将接连遭受抢夺?”王朗皱眉担心道。 “王司徒严重了,百姓爱国知法,要抢,也是抢暗助晋国细作的吕氏商铺,怎会胡乱掠夺其他商铺?”曹丕冷声道。 “就算如此,可吕氏商铺财富浩大,为何不官府查抄,这一抢夺,那……!”王朗焦急道。 曹丕冷冷一笑,摇了摇头道:“财富是多,我知道,无论是谁都会眼红,哪怕我知道这么多的财富,我也会眼红,我也想自己查抄下来,可是,王司徒,你不要忘了,是这些财富重要,还是我大魏江山重要?” “嗯?”大殿中所有人都是神情一肃。 “父皇,吕氏商铺的财富是多,谁也想要,可是,比起我大魏江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既然吕氏银铺已经定性了,百姓去抢吕氏商铺的财物,那就抢吧,官府查抄,百姓也抢夺,要是产生冲突怎么办?与民相争?万一被庞统做了文章怎么办?”曹丕沉声道。 “可……!”王朗欲言又止。 “将晋国细作的财富让与百姓,才会让百姓感恩,才会让百姓信服,这些财富虽多,但还是我大魏江山重要,儿臣觉得,抢夺吕氏商铺之事,当鼓励,不当罚!”曹丕郑重地对着曹操开口道。 群臣听言,各有所思,私下里窃窃而谈。 “老臣支持太子殿下所言,财富虽多,但若可安民心,一切值得!”程昱开口道。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一时间,朝堂之上一面倒的站在了曹丕这边,曹操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大臣们近乎一面倒的支持太子,也最终点了点头。 曹操将死,他看重的是江山能否在他死前一统,至于巨额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了又有何用! 最后,曹操拍板道:“准太子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抢劫无罪?消息好似张了翅膀一样,几乎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许昌城,先是官员和世家大族的奴仆,接着是闻风而动的百姓,甚至是城防守军,无数人潮涌入吕氏商铺,陷入疯狂的抢夺之中。 人群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吕氏商铺,就好像一座座金山放在城中各处一般,无论是谁都无法免俗。 一时间,整个许昌城都乱了,哄闹声、抢劫声、哭喊声、欢笑声、怒吼声,各种情绪,好似一瞬间同时爆发了一般。 于此同时,一些头脑灵活的人,迅速地买了马匹,快速向着魏国其它城池冲去,奉旨抢劫,其它城池的百姓要是知道,肯定也将疯狂,必须要快,在其他城池百姓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就立刻抢夺更多的财富。 “先生,这场动乱,好像大火一样,向着魏国其它城池蔓延而去,而且,抢夺的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百姓的疯狂也越来越大了!”甄宁听着下属传来的消息,看向庞统感叹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野心只要被打开一道口子,那将会蒙蔽一切思维,可以让他们践踏一切律法,可以让他们疯狂起来,不过,这还不够,等这第一批抢劫蔓延了全国,我们还需要撕毁他们最后一道防线,让他们彻底丧乱起来!”庞统沉声道。 “第一批?哈哈哈,马匹有多快,抢劫就有多快,就有多猛烈!先生,这股浪潮,谁也止不住了!” 果然,随着许昌城马匹奔向四周城池,抢劫风潮,犹如大火一样,向着一个个城池席卷而去,五个、十个、二十个,没有最快,只有更快,奉旨抢劫,这比蝗虫过境还要恐怖。 几乎在短短数天之内,整个魏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就连边城也被波及,司马懿本欲整军再战,可边城官吏一听到来自许昌的消息,哪里还想着御敌,纷纷组织人手加入抢劫行列,一时间,整个边疆防事也陷入瘫痪。 不过,当吕氏商铺被抢劫的差不多的时候,骚乱的人群又慢慢开始寂静下来,为此,满朝文武都是长嘘了一口气,毕竟,这些天整个魏国可是争斗不断。 许昌城,一座酒楼之中,庞统、甄宁坐在一个角落,只听甄宁笑道:“先生,这两天真安静啊,那些抢劫的人,都沉寂了下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安静?他们的确没再抢劫了,可整个魏国百姓的思维都被这股疯狂调动起来了,他们的思想已经开始被我们牵着走了!”庞统露出一丝冷笑。 “哦?” “你听他们正在说什么!”庞统喝了口酒笑道。 此刻酒楼之中,坐着大量喝酒人,正在相互议论之中。 “那狗日的李大牛,居然抢了一只和田玉扳指,呸,在我面前得瑟什么!” “哈哈哈,你也别怪他,是你自己慢了!” “慢个屁,我就多睡了一会懒觉,再去的时候,只抢到一个金元宝!” “你知足吧,我什么都没抢到,吕氏商铺,不是有很多金银财宝吗?怎么就这么点?” “手快有,手慢无,我可听说了,有些人,一抢就是几万两银子!” “几万两?我日他祖宗的!” “要是重新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不睡觉了,就守在那金铺门口,第一个去抢!” “吕氏商铺太少,要是再多点,就好了!” “是啊,最可气抢的比我多的人,气死我了!” “哥几个,别置气,喝酒喝酒!” 角落处,庞统、甄宁静静地听着,喝了口酒,甄宁笑道:“先生,没抢到的人,都在抱怨,都在悔恨呢哈!”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财富均分,谁也没有说的,可如今财富分的不均匀,就容易造成心理疙瘩,先前抢吕氏商团明面上的店铺,只是一个引子,抢吕氏商团暗中的店铺,才是根本!” “他们已经抢上瘾了,还想抢,那就满足他们,让魏国所有的店铺,都成为他们抢夺的对象,人人为匪,人心丧乱,民心尽为匪心,那魏国也就彻底废了!”庞统冷笑道。 “先生,我这就去督办!”甄宁马上兴奋道。 “不用,再等两天,让这股民心之患变得更加浓烈,让这股落差变得更大,这样百姓才会更加疯狂,更加得乱!”庞统摇了摇头道。 “诺~!”甄宁应声道。 第八百零八章民心尽丧 三日后,城中忽然冒出许多吕氏商团隐藏的产业,霎时间,原本平静下来的百姓,再度陷入疯狂。 晋府内,甄宁颇为担心道:“先生,许昌城只剩下八处隐藏产业,这能调动全城百姓吗?” 庞统捋了捋髭须,缓缓而道:“八处?足够了,人们希望这种店铺多,那就多,心动了,再少的店铺也足够挑起他们心中的野望!” 外界,抢夺之声不绝于耳,天渐渐亮了起来,又是一场大的收获,一些百姓喜笑颜开,可还有无数百姓越发的焦急。 “妈的,又迟了一步!” “老子什么也没抢到,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吕氏商铺?” “就慢了一点点,就一点点,妈的!” ...... 暴露出的八个吕氏隐藏商铺远远不能满足全城百姓的胃口,少部分人抢到了,大部分还在焦躁之中,无比的焦躁,财神爷散财,居然没有抢到? 无数百姓此刻并未回家,而是游荡在大街上,眼睛不断扫射四方,希望再有一个吕氏商铺就好了。 “鸿运金铺,好多金银财宝啊,要也是吕氏商铺就好了!”一个百姓眼红的看着一处刚开门的金铺。 一句颇为平常的嫉妒之语,却瞬间引得所有人注意,另一个比他更急的人忽然喊了一句,“吕氏商铺?对,肯定是吕氏商铺!” 此言一出,人群再度陷入沸腾。 “什么?吕氏商铺?妈的,终于逮到了!” “这次一定要抢到!” “抢啊~!” ...... 四周百姓好似疯了一般冲向鸿运金铺。好似街上的人一瞬间找到目标了一般。鸿运金铺老板脸色大变。 “我是大魏人。这不是吕氏商铺,不要抢,你们这是犯法,别抢了,啊~!”金铺老板一声惨叫被打倒在地。 这一刻,百姓们都疯了一般,哪还管那么多?只要一个由头而已,就能抢夺。况且所有人都抢了,凭什么我做傻子看着? “我的,我的,妈的,是我的,别抢!” “哈哈哈,老子发财了!” “别跟我抢,哈哈哈,终于抢到了!” 哭喊声,癫狂声。炸喝声响不绝耳,不止鸿运金铺。许昌城内四面八方,好似点燃了烽火一般,一瞬间,全城都乱了,一个个店铺,瞬间成为百姓抢夺的对象。 吕氏商铺?确定吗?不需要确定,只要有人眼红,并且喊一句,这是吕氏商铺?立刻,就有一群饿狼扑了上去。 抢、抢、抢!整个许昌城都疯了,一场场大火在四方点燃,百姓不再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而是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匪徒。 仅店铺吗?不!一些富贵人家都会遭到洗劫,巨大的混乱,快速的传入皇宫,所有大臣都立刻受到传唤,全部前往朝堂朝会。 朝堂之上,吵杂一片,混乱不堪,这时,曹操猛地一拍龙椅,怒喝道:“许昌令,全城怎么乱成这样?你的人呢?怎么不去阻止?” 一个官员瑟瑟跪倒在地:“陛下,乱了,全乱了,老臣要城卫前往平乱,可是,城卫只有寥寥数人听命,其他人也去抢夺了!” 此言一出,曹丕脸色剧变,“什么?” “启禀陛下,我城卫军也大多缺席,参与抢劫去了!” “陛下,此刻全城已经有五十余处着火了!” 一众大臣焦急地禀报着,信息汇总,就是无人可用,大部分下属都去抢劫了,曹丕脸色阴晴不定,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天还好好的,一切平静,可是,怎么就忽然发疯了呢!”满朝文武此刻都是一筹莫展,眼中露出一股股的惊骇。 “庞统?这是庞统的阴谋?”曹丕陡然一激灵惊叫道。 人人为匪,不止在许昌,魏国各方城池,都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抢抢抢!乱乱乱!魏国人人为匪,人心丧乱! 边城,司马懿站在军营高台之上,看着自己收拢的军队,居然有着一大半做了逃兵,前往城中各大商铺抢劫,顿感一阵不寒而栗。 一处处的房屋在大火中燃烧,浓烟滚滚,边城四处,犹如人间炼狱,惨叫声、绝望声、厮打声不绝于耳。 恍惚间,司马懿又看到了庞统,此刻身披战甲,手中抓着一柄长剑,长剑指向国都许昌方向。 而此刻,边城近乎所有百姓,都成了庞统麾下的大军,只要庞统一声令下,就能够指挥边城所有百姓,杀向国都许昌一般。 上一次,是在炸营的时候,司马懿仿若看到庞统指挥魏国的近百万大军与自己作对,这一次,却是庞统指挥了整个魏国的百姓。 百万大军已经让司马懿不寒而栗了,可现在是整个魏国的百姓,更让司马懿如坠冰窖。 “庞统?仅此一人,可灭魏国矣!”司马懿惊悚地感叹道。 五天后,一切归于平静,魏国商铺尽皆毁灭,一朝之际,全国都陷入了一种大死寂的氛围,百姓买不到东西了,而商铺老板们更是哭喊绝望。 晋府内,庞统喝着清茶,听着甄宁描述外界的一切。 “先生,灭魏计划第一役,丧军心,第二役,丧民心皆已圆满完成!”甄宁带着一股激动道。 三月来,甄宁是彻底经历了一切,见证了一切,心中被刺激得不行,早已澎湃万分。 轻轻喝了一口茶,庞统双眼微眯道:“晋国大军已经向魏国开进了,军心丧,民心丧。那就进入第三役。丧臣心!” “臣心?”甄宁眼睛一亮。 “不错。拥护曹家江山的还有谁?民心已丧,还剩下一些大臣、世族拥护了,假若这些大臣、世族之心也丧失了呢?”庞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世族、大臣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应该不太容易放弃拥护曹氏江山吧!”甄宁皱眉道。 “不,丧臣心更容易,而且时间更短!”庞统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道。 次日,许昌城,皇宫外。一个个面色憔悴之人跪倒在地,悲喊呼嚎着。 “请陛下做主,缉拿盗匪,还我财物!” “陛下,草民每年交税无数,如今家财被抢夺一空,求陛下做主啊!” “陛下,华御史指使家仆,抢夺我的家财,恳请陛下明正典刑。治罪华御史!” “陛下,草民有证据啊。华御史家仆抢我财物,纵仆为匪,请陛下治罪!” 这些都是许昌城的商人,此刻一个个举着状纸,跪在皇宫门口,哭喊着等候曹操做主。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阁楼之中,庞统、甄宁看着眼前告御状的一众商人,眼中闪过一股冷冽,“先生,最前面领头的那几个,是我们的人!” 庞统点了点头:“慢慢等吧,接下来告御状的人会越来越多,不止许昌城,连同四方城池的富商都会前来告御状!” “那华歆也是罪有应得,他的吃相太难看了,这些天来,他居然指挥所有家仆和下属参与抢劫商铺,想浑水摸鱼?呵,我们早有准备,全部记录在案了!”甄宁笑道。 庞统闻言,眼眸一冷道:“所以说,报应来了!” “先生,曹老贼真的会斩华歆吗?毕竟华歆可是当初逼死汉献帝,助曹操登上天子之位的大功臣!”甄宁有些担心道。 “哈哈哈,功臣?曹操连他的亲孙子都照斩不误,何况一个臣子?”庞统冷笑道。 “嗯!”甄宁皱眉地点了点头。 “想必,这时候晋军进入魏国境内的消息已经传入朝堂了吧!” “应该传来了,我先前看到八百里加急冲入了皇宫!”甄宁点了点头。 “前线兵败如山倒的消息肯定也传来了,各地城池根本毫无抵抗之力,晋国大军犹入无人之境,魏国百姓、军队都不思报国,曹老贼岂会不怕?此刻应该在无边的恐惧之中!”庞统笑道。 “若易地而处,我肯定也是惊慌莫名,魏国似乎崩溃了,只维护在表面的团结,国难当头啊!”甄宁担心道。 “是啊,国难当头,民心已丧,病入膏肓,就好像一个生病的大人,遇到一个小孩拿刀杀来,大人虽然厉害,可现在病得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小孩宰割了,要是给大人时间养病,那还能恢复元气,可如今,根本没有时间给大人!”庞统喝了口茶道。 “魏国最缺的就是时间了,晋国大军压境,以这速度,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许昌城,毁灭魏国了!”甄宁沉思道。 “所以,这时候只能尽快医好大人身体的一部分,最少能阻止小孩!”庞统沉笑道。 “医?怎么医?得便宜的百姓,此刻排斥魏国,有钱了更惜命,而吃亏的百姓,此刻已经恨魏国了,他们如何还能救魏国?”甄宁皱眉道。 “魏国百姓此刻分为两种,吃亏的、得便宜的,两方都不愿意为国奋战,那只能选择一方安抚,得便宜的能安抚吗?”庞统教导道。 “赦免天下抢劫之罪,让他们抵挡晋军?”甄宁神色一动。 “可行吗?”庞统再问道。 “呃,好像不行,若是赦免他们的罪,那些吃亏的百姓会立刻造反的,魏国必将大混乱,继续抢劫,继续杀戮,或许不用晋军来,魏国马上自己就崩溃了!” “况且,得便宜的人也未必会去参军,他们得了便宜,丧失了爱国之心,只要自己安享富贵,无论国家是晋、是魏都没关系了!”甄宁想了想道。 “不能安抚得便宜的,那只能安抚吃亏的!”庞统眼中闪过一股自信道。 第八百零九章终篇 甄宁闻言,当即陷入沉思,少顷,甄宁目光望向广场处,喃喃而道:“安抚吃亏的?皇宫前跪拜的这群商人,还有那些没有抢到东西和被抢夺财物的百姓?” “是啊,可是,该如何安抚呢?他们的财物能够找回来吗?”庞统笑问道。 “绝对不可能了,那些财物被抢,现在早已被得便宜的人隐匿了,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吐出来?要是强制执行,定然还会更乱,那群得便宜的人肯定反抗,而且越闹越糟!”甄宁神色一动道。 “那怎么办?”庞统步步引导道。 甄宁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追责?” “怎么追?”庞统笑道。 “杀人,稳人心,泄民愤!”甄宁神色一动。 “杀谁?” “只要能泄民愤,曹操谁都能杀,谁都要杀,就是太子,他也会杀的!”甄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道。 “所以,这第三役才是最简单的,大势已成,无可逆转,我们只是顺水推舟,加快进程而已!”庞统笑道。 “我全明白了,这华歆真是罪有应得?”甄宁眼睛迸射精光。 ...... 许昌城,朝堂之上,曹丕面色焦急道:“晋军已经杀入我魏国了,边城居然只抵挡数天就败了?他司马懿呢?司马懿呢!” “散了,都散了,司马大帅的大军。也乱了,根本无法阻止,所有人都跑光了。没人愿意留下来抵挡,有些好事的百姓。甚至帮忙打开城门,晋军犹入无人之境,只遇到一点点的抵抗!”那报信之人苦涩道。 “民心已丧?晋军降临,雪上加霜?”右列为首的程昱脸色难看道。 “怎么办?百姓、士兵都不愿意打仗,是对我魏国失望了吗?这庞统太可怕了!” “主要还是先前的决定,当初吕氏银铺被抢,就不该鼓励,就不能开这个头!” “是啊。要是不开这个头,民心就不会丧失!” 一众大臣此刻不停地埋怨,曹丕露出一丝苦涩,转头道:“父皇,儿臣有罪,当初也是心中恼恨庞统,听了商贾陈元的妖言,儿臣也悔不当初啊,可是,我再去找陈元时。他人已经跑没影了,陈府人去楼空!” 曹操脸色冷寒,未有训斥曹丕。只是冷冷地盯着堂下众文武,这时,司空程昱满脸苦涩,出列而道:“陛下,为今之计,必须安抚一部分人的怨气,让他们去抵抗晋军!” “仲德,你说,如何安抚民怨。只要能安抚民怨,鼓动百姓抵抗晋军。朕都答应!”曹操焦急地看向程昱。 程昱沉默了一下,苦涩道:“陛下。如今想要将抢夺的财物归还,显然不太可能了,来不及了,晋军马不停蹄地前来,就算用出我国库全部钱财,也填不上这个窟窿,想消民愤太难了!” 议政久了,曹操身体有些疲乏,缓缓而道:“只要百姓回心,只要百姓愿意抵抗晋军,朕愿意满足他们一切能满足的要求!” “消百姓之怒,消百姓之怨,只需除首恶,杀人除恶,以正民心,方可让百姓重新信任我大魏!”程昱冷声而道。 “首恶?首恶可是庞统以及可恨的陈元!”曹操皱眉道。 “找不到他们,那就稍微降低标准,这一次纵民为匪,御史大夫华歆是最大的赢家,他派出所有家仆、下属抢劫,同时,第一时间运筹帷幄,让自己的家仆迅速奔赴四方城池,让他的门生故吏立刻加入抢劫之中,华歆抢的最多,魏国如今大乱,他难辞其咎!” “程昱,你混账,难道就老夫一人指使,你就没有?朝中众臣,哪个没有?”华歆顿时怒喝道。 “可谁也没有你吃得难看,你知道皇宫之外,那群受害之人此刻都喊着谁的名字吗?他们状纸上罗列清楚了你的所有罪状,你的一条条罪状清晰明朗无比,百姓希望杀你,杀你才能消除民怨,还请华御史为了我大魏,为国捐躯!”程昱忽然对着华歆一礼。 “恳请华御史,为国捐躯!”一群大臣山呼拜下。 “混账,你们,你们!”华歆指着众人脸色难看之极。 曹操坐在龙椅之上,眼皮一阵狂跳,此刻看着华歆,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心情,华歆瞅见了曹操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当即惊呼道:“陛下,老臣是指使了家丁,可是不止老臣一人啊,满朝文武都有份,这一切都是庞统的阴谋啊!” “华御史,百姓要你死,你若不死,我魏国将不复存在,为了大魏,恳请华御史为国捐躯!”程昱再度一礼道。 “恳请华御史为国捐躯!”所有大臣再度山呼拜向华歆。 “你们,你们!”华歆面露惊恐地看着所有大臣,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庞统就站在此刻朝堂之上,身披战甲,手中抓着一柄长剑,指着自己,一声令下,所有大臣都成了庞统的属下,听候庞统命令,在逼着自己去死? 华歆一瞬间汗毛炸竖而起,曹操缓缓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微微欠身,忽然对着华歆一礼道:“华御史,国难当头,恳请华御史为国为民!” 华歆全身一阵冰冷,这庞统已经不是指挥群臣了,连曹操都指挥,指挥着曹操逼自己去死? 如此场景,华歆似乎回到了数年前,群臣逼迫汉献帝退位,那时,汉献帝是那么的无助与不甘,可不甘又能怎样,此刻。华歆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滋味。 一个踉跄,华歆忽然绝望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从龙之臣。克己奉公,可到头来却是……!” 第二日。在许昌城万众瞩目之下,当朝御史大夫被罗列的一条条罪状,绑缚到了菜市口。 一时间,许昌城百姓尽皆前往,看着这‘罪魁祸首’,原本已经丧失的民心,这一刻忽然有了一丝回归一般。 “那可是华御史啊,听说他可是陛下登基的从龙之臣!” “活该!” “都怪这华歆老贼。害我倾家荡产!” “听说陛下还下令,查抄华歆老贼的家,将所有赃物归还我们!” “太好了,陛下万岁!” 为泄民愤,华歆最终被斩于菜市口,一时间,许昌城慢慢恢复了一丝生气,百姓的怨恨也消除了许多。 御史大夫被斩菜市口的消息,快速传向魏国四方,一座座城池的太守或县令都收到了这震撼人心的消息。 御史大夫指使家仆。抢夺百姓财物,斩首以正国法,洛阳城内。洛阳令看着这份来自许昌城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可能,华御史可是从龙功臣啊?怎么可能斩他?仅仅因为抢夺民财?”洛阳令脸色难看道。 “大人,我们也……!”一个管家担心道。 “怕什么?那华歆只是做得太过,被百姓抓到了把柄而已,我们做得很隐秘,没事!”洛阳令眼皮一挑道。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一个侍卫快速跑入大厅。 “怎么了?”洛阳令眼睛一瞪。 那侍卫马上取出一张纸道:“大人。不好了,不知道谁整理的。现在洛阳城到处都传,小人带回来一份!” 骆阳令一把夺过。仔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洛阳令全身冷汗直下。 “怎么可能,这是我指使的所有抢夺?抢夺谁、抢夺财物、派谁抢夺都记录的这么详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被记录这么清楚?这是罪证?”洛阳令惊叫道。 “不知道,不知是谁传的!”侍卫摇摇头,“大人,我还听说,很多人都出城,带着这份罪状,去许昌告御状了!” “什么?告御状?”洛阳令顿时一个踉跄。 御史大夫可是朝廷勋贵,在确凿证据面前都被斩首菜市口,自己比得过华歆? “老爷,现在怎么办啊?如今晋军也快要打来了!”管家担心道。 洛阳令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沉寂了一会后,洛阳令语气坚定道:“魏国?再留在魏国已经没有意义了,通知所有官吏前来,我们投诚晋国,不,再修书一封前往虎牢关,虎牢关守将乃是我的至交好友,劝他献关投降吧!” 潼关开,洛阳下,很快,这一幕在魏国各地上演,高顺、郝昭以及从川地赶来的张辽、郭淮、姜维,带着大军迅速向着魏国国都开进。 一开始还遇到一些小抵抗,可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大军所到之处,城门打开,城中官员无比亲切地迎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语气中表现出对魏国的无限痛恨,和对晋国的无限爱戴。 那场面,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哭着喊着要拜倒在自己面前,好似不让自己收他们为小弟,他们就自刎当场一般。 晋国大军一路前行,无论百姓、官员、军队,都没有排斥他们,魏国算是彻底崩盘了。 此刻许昌城内的大臣们,也个个露出惊恐之色,盖因为每个大臣手中,都收到了一份莫名的纸张,纸张上,写着他们如何指使家丁抢夺民财,这比当初华歆的罪状还要详细。 一条条罪状,让近乎所有大臣都有股绝望的感觉,一条条罪状好似压在每一个大臣心头的大山一般,群臣一瞬间全部乱了,各自快速奔赴其它大臣府中商量。 皇宫外跪着的百姓渐渐又多了起来,有的来自许昌城内部,有的来自魏国各大城池,无数百姓在等曹操继续做主。 而曹操此刻,却是一筹莫展,独自坐在大殿之中,不知怎么办。 “哗啦啦~!” 这时,华歆长子华表连同一众大臣跨入大殿,曹操见得,眼中闪过无限疲惫,无力而道:“你们来了,如今局势,当如何是好?听说,晋军不出五日,就能抵达许昌城了!” 一众臣子相互看了看,这时,华表从人群内走出,冷声而道:“陛下,得罪了!” “嗯?”曹操脸色一变。 “来人,将陛下拿下,开四方城门,恭迎晋国王师入城!”华表一声令下。 “你们,你们,你们还有臣子之心?我是天子,你们敢!”曹操眼睛一瞪,大喝道。 “陛下昏庸,致使我等臣心已丧,大势所趋,陛下,再挣扎也是徒劳了!”这时,程昱苦涩劝道。 “臣心已丧,臣心丧则国亡!!!”曹操喃喃一句,忽然口喷血雾,径直从龙椅上摔了下去。 ...... 曹操死,魏国亡,在戏剧般的变局中,晋国最终一统天下,吕布长子吕轩登基称帝,建国大晋,定都长安。 由于吕布迷失于秦始皇陵,生死不知,吕轩尊吕布为太上皇,晋武大帝。 至于吕布大大最终是借助秦始皇陵的时光机器回到现代,还是困死于秦始皇陵,则成了一个迷!!!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